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研究

【摘" 要】論文基于2013-2022年省級面板數據，實證檢驗了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流通數字化發展水平有助于提高農業經濟發展韌性；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具有異質性，其影響效應對中部地區更顯著。因此，應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升流通數字化水平，提高流通效率和流通管理能力，推動各地區流通數字化水平的協同發展，從而實現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均衡提升。

【關鍵詞】流通數字化；農業經濟發展韌性；雙向固定效應

【中圖分類號】F323；F49"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09-0039-04

1 引言

農業經濟作為我國國民經濟體系的基石，對國家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當前全球單邊貿易保護主義抬頭、能源危機頻發導致經濟制裁頻發的復雜國際背景下，強化我國農業經濟發展韌性顯得尤為迫切。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建設供給保障強、科技裝備強、經營體系強、產業韌性強、競爭能力強的農業強國。同時，文件強調深入實施 “數商興農”和“互聯網+”農產品出村進城工程，標志著數字化正成為推動農產品流通領域轉型升級的關鍵力量。近年來，數字化流通作為農業經濟韌性發展的動力源泉，通過優化資源配置、拓寬市場邊界、激發創新活力及提升風險抵御能力等多維度，深刻重塑了農產品流通體系。這一進程不僅加速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還有效促進了農村經濟的多元化與繁榮，為構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農業強國奠定基礎。

目前學術界對農業經濟韌性的研究主要聚焦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構建農業經濟韌性的測度體系。李久林等[1]構建PSR模型測度安徽省農業經濟韌性水平，研究表明該省農業經濟韌性水平顯著提升。蔡清龍[2]從抵抗能力、創新能力、調節能力構建指標體系，研究結果表明中國農業經濟韌性水平呈逐漸上升態勢。張明斗和惠利偉[3]采用指標體系法衡量并認為中國各省農業經濟韌性發展水平呈現上升趨勢。二是農業經濟韌性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基礎設施建設[4]和數字經濟[5]等。李萍等[6]研究表明數字鄉村建設能夠顯著提升農業經濟韌性。祝宏輝和鄭新[7]研究表明數字經濟的發展能顯著促進農業經濟韌性提升，且推動城鄉融合的發展能間接促進農業經濟韌性。王顏等[8]研究表明在總體上土地流轉政策對農業經濟韌性具有促進作用。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主要集中于數字經濟、數字鄉村等視角，以探討對農業經濟韌性的影響，而鮮有從流通數字化這一角度展開研究。鑒于此，本文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實證分析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效應，以期為流通數字化助推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提升提供理論參考。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直接影響

在馬克思流通理論中，流通被視為一種商品從生產領域到最終到達消費者之間的一系列過程，強調了生產與流通的相互依存關系。特別是在買方經濟中，流通效率的提升不僅能夠降低貨物的滯銷風險，還能保障商品的真實價值。從農產品市場的角度看，流通的高效性直接影響到農產品的生產能力和農產品的市場競爭力。隨著數字化的發展，創新的流通渠道和流通模式，能夠優化農業資源配置，通過數據分析精準匹配市場需求與供給，使農產品更直接地面向消費者，縮短供應鏈條，提高銷售效率，增強了生產與消費的聯系。此外，有效的農產品市場交易增強了經濟體的抵御風險能力，從而提高農業經濟發展韌性。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提升具有促進作用。

2.2 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異質性影響

我國地域遼闊，不同地區資源稟賦條件各異，東中西部地區在經濟實力、產業結構和發展趨勢等方面存在明顯差異。數字技術賦能農產品流通，相較于傳統模式，能夠有效促進信息的高效傳遞和共享，實現流通企業的自動化和智能化管理，進而顯著提高流通效率并降低人力資本投入。然而，正是由于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與自然資源條件的差異，流通數字化的發展水平也呈現出不同程度的差異，導致對各地區農業經濟發展韌性提升的作用存在差異化影響。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流通數字化水平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具有異質性。

3 模型設定與變量說明

3.1 模型設定

為檢驗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本文構建如下雙向固定效應模型：

resiit=α0+α1digit+∑α2Xit+λi+μt+εit" " " " " "（1）

其中，i和t分別代表省份與年份，resiit為被解釋變量農業經濟發展韌性，digit為解釋變量流通數字化，Xit為控制變量，λi表示省份固定效應，μ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εit是隨機誤差項。

3.2 變量選取

3.2.1 被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農業經濟發展韌性（resi）作為被解釋變量，本文基于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和可行性，并參考部分學者關于經濟韌性的測度[9]，從抵抗風險能力、適應調節能力和創新發展能力這3個維度構建農業經濟發展韌性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運用熵值法測算農業經濟發展韌性指數。依據各指標屬性對其進行標準化處理，然后確定各指標的權重。計算公式如下：

第一，數據標準化處理。

正向指標標準化：Zij=" " " （2）

負向指標標準化：Zij=" " （3）

其中，i表示省份，j表示指標，Xij表示第i個省份的第j項指標值。

第二，計算第j項指標的比重。

Pij=" " " " " （4）

第三，計算第j項指標的信息熵。

ej=-[∑Pijln（Pij）]，0≤ej≤1" " " "（5）

第四，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gj=1-ej" " " "（6）

第五，計算第j項指標權重。

wj=" " " "（7）

第六，計算第i個省份第j年份的綜合指數。

E=∑wiZij" " " " " " " " "（8）

3.2.2 解釋變量

本文選取流通數字化（dig）作為解釋變量。借鑒已有學者的做法[10]，從基礎設施數字化發展水平、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和農村數字化產業發展3個維度構建流通數字化的評價指標體系（見表2），采用熵值法測算，其測算步驟與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相同。

3.2.3 控制變量

考慮到農業經濟發展韌性受到自然、經濟、政策的影響，為降低遺漏變量的誤差影響和提高研究結果的可靠性，本文控制變量選取如下：①城鎮化水平（urb），采用城鎮人口與年末人口的比值衡量；②對外開放水平（open），采用貨物進出口總額與GDP的比值衡量；③工業化水平（ind），選取第二產業增加值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衡量；④社會消費水平（cost），選取社會消費品總額與GDP的比值衡量；⑤人口密度（den），選取常住人口與行政區劃面積的比值衡量；⑥電力基礎設施（elec），選取農村用電總量的對數衡量。

4 實證分析

4.1 基準回歸結果

在進行基準回歸分析之前，通過豪斯曼檢驗比較隨機效應模型和固定效應模型的檢驗效果，結果顯示應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因此，本文采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就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展開檢驗，表3列（1）中僅計算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表3列（2）展示了加入控制變量后的基準回歸結果。由表3所示，在控制時間和省份的情況下，無論是否加入控制變量，解釋變量的系數均顯著為正值，這表明流通數字化與農業經濟發展韌性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假設H1得到驗證。

4.2 穩健性檢驗

4.2.1 滯后一期解釋變量

流通數字化的發展水平依托于數字技術賦能農產品流通產業，而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提升作用是一個適應和調整的過程。因此，對流通數字化進行滯后一期處理再進行回歸，根據表4列（1）所示，流通數字化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與上述回歸結果一致，研究結果具有穩健性。

4.2.2 剔除直轄市樣本

考慮到樣本選擇偏差問題，直轄市相較于其他省份在經濟和政策上具有明顯優勢，例如，對農業農村政策支持、鄉村振興發展規劃、農產品生產銷售等方面。因此，本文剔除北京市、天津市、上海市和重慶市4個直轄市樣本數據進行分析。結果如表4列（2）所示，排除4個直轄市特殊樣本后，回歸結果的顯著性依然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實證結果依然穩健。

4.3 異質性檢驗

考慮到我國東部、中部、西部地區在地理條件和經濟發展水平存在顯著差異，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也呈現區域差異。因此，本文將東部、中部、西部地區進行分組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所示。結果顯示，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韌性的顯著性呈現出由中部、東部、西部依次遞減的趨勢，假設H2得到驗證。基于現實情況，存在上述情況的原因可能在于我國農業大省主要集中于中部地區，該地區農業資源豐富，農業在經濟發展中占有重要地位。同時，中部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交通條件和信息化平臺建設也更加完善，有利于促進農產品流通和信息傳遞，降低了農產品流通成本，從而提高農業經濟韌性。東部地區雖然經濟發展水平高，但其經濟發展重心已逐漸向第三產業轉移。西部地區則可能由于地理位置和交通運輸條件等限制，使得西部地區優勢資源無法充分發揮。因此，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韌性發展韌性的顯著性均低于中部地區。

5 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2013-2022年的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運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實證探究了流通數字化對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影響。得出如下結論：第一，流通數字化能顯著促進農業經濟發展韌性的提升，且在滯后一期解釋變量和剔除直轄市樣本的穩健性檢驗后結果依然成立；第二，流通數字化對東部、中部、西部地區的作用效果存在差異，其中對中部地區的作用效果最為顯著。

根據上述結論，提出如下建議：第一，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要加快農村地區寬帶網絡建設進程，推動光纖寬帶向農村地區延伸，構建起堅實的鄉村信息高速公路。同時應強化數字化信息服務平臺的建設，巧妙融合物聯網、大數據等數字技術，對各類農業信息進行深度整合和優化配置，實現對農產品在生產、流通和銷售等環節的數字化監管，實施質量檢測和全程追溯，以確保農產品的品質與高效流通，提升其在市場中的競爭力，進而增強農業經濟發展的韌性。第二，實施差異化的發展戰略。鑒于我國流通數字化發展水平存在不均衡性，因此在政策制定時要注重各地區的發展差異，重視數字化對資源配置效率提高的作用，以整體提升流通數字化賦能農業經濟發展的韌性。東部地區流通數字化水平已經具備一定規模，并在全國范圍內起到示范帶頭作用，需在現有發展基礎上適時進行轉型與升級。中部地區應結合自身的農業資源優勢并從東部地區不斷借鑒發展經驗，構建更加健全的流通數字化體系。西部地區則應積極把握發展機遇，通過政府政策和資金支持，推動流通數字化在西部地區的發展，以增強農業經濟發展韌性。

【參考文獻】

【1】李久林，滕璐，馬昊楠，等.安徽省農業經濟韌性的空間異質性及其影響因素[J].華東經濟管理，2022，36（11）：7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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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張明斗，惠利偉.中國農業經濟韌性的空間差異與影響因素識別[J].世界農業，2022（01）：36-50.

【4】唐瑩，陳夢涵.農業基礎設施對農業經濟韌性的作用機制與效應研究[J].農林經濟管理學報，2023，22（03）：292-300.

【5】錢力，羅婧怡.數字經濟與農業經濟韌性：基于中介效應的機制研究[J].合肥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38（02）：21-31.

【6】李萍，何瑞石，劉暢.數字鄉村建設賦能農業經濟韌性的影響機制及效應[J].統計與決策，2024，40（02）：11-17.

【7】祝宏輝，鄭新.數字經濟、城鄉融合與農業經濟韌性[J].統計與決策，2023，39（18）：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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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楊海麗，向能，羅越月.農產品流通數字化能改善農村居民生活水平嗎——來自省域面板數據與空間杜賓模型的經驗證據[J].宏觀經濟研究，2022（10）：88-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