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研發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研究

【摘" 要】在“一帶一路”背景下，跨境研發已然成為有實力的中國企業走向境外經營及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越來越多的跨國企業將其創新研發活動轉移至國外，依托國外的市場條件與創新資源獲取更多的競爭優勢，從而提升經營績效。但從當前來看，關于跨境研發活動與跨國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的研究甚少，難以為相關研究的開展以及跨國企業依托跨境研發提升創新績效，繼而提高市場競爭力與經營績效提供有力的借鑒與參考。由此，論文針對跨國企業跨境研發對其創新績效的影響展開研究，厘清其中的影響關系與影響機理，由此完善跨國企業通過跨境研發提升創新績效的理論與實踐方法。

【關鍵詞】跨境研發；跨國企業；創新績效；影響

【中圖分類號】F273.1"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4）09-0135-03

1 引言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的加快，越來越多的跨國企業開始將創新研發活動轉向國際市場，從外部獲得更多諸如技術、人才、市場條件、儀器設備、研發環境等研發資源，以期進一步提高創新研發的效率與質量。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的眾多跨國企業，正在逐步實施境外投資開發戰略，將創新研發作為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但伴隨著我國跨國企業跨境研發活動的日益頻繁，境外創新的復雜性及問題也開始凸顯。從整體而言，當前中國的跨國企業雖然走出國門開展跨境研發，但在整體上仍處于摸索階段，未實現從質變到量變的“飛躍”，存在研發投入不足、創新產出較少等問題[1]。因此，研究跨境研發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具有積極的指導與參考價值。

2 跨國企業跨境研發概述

2.1 跨境研發的定義

跨境研發，是指以跨國企業為主體，通過跨國并購、新建投資、設立境外機構或與境外技術研發機構、組織合作等多種境外投資形式，從境外獲得更多的創新資源，并實現人才國際化、技術創新化、組織網絡化、經營價值化的新型創新發展模式[2]。

跨境研發的主導者是跨國企業，為了突破國內發展的瓶頸，緊抓國際化經濟發展機遇，更好地應對全球經濟一體化帶來的嚴峻挑戰，諸多中國跨國企業在境外不斷投資開發，進行國際化的市場布局，依托技術研發、并購、建立技術研發機構或與其他研發組織合作等方式，不斷提升自身的創新能力，這是中國企業創新發展的重要渠道之一。

2.2 跨境研發的動機與形式

2.2.1 跨境研發的動機

根據跨國企業跨境研發的初級階段、成長階段、成熟階段，可將跨境研發的動因作出如下歸集：在跨境研發的初級階段，跨國企業為了突破技術限制，會選擇通過跨境研發的方式獲得更好的創新成果并推進成果轉化，從而提升市場核心競爭力；在跨境研發的成長階段，伴隨著跨國企業的跨境研發持續開展，企業為了進一步擴大和開發技術潛力，更為深入地挖掘與利用創新價值，因此會持續推進跨境研發；在跨境研發的成熟階段，跨國企業會通過更多舉措提升跨境研發的效能，使之為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源源不斷注入價值，如通過招聘高素質的創新型人才，引進新理念、新技術、新設備等路徑開展高質量的跨境研發活動。

2.2.2 跨境研發的形式

跨國企業的跨境研發主要有3種形式：第一，跨國企業依托綠地投資、跨國并購等模式，在境外建立自有且獨立的專業化研發機構，如華為公司通過境外上市、建立境外研發機構的方式進行跨境研發；第二，跨國企業在境外建立企業，為境外所在地國家或地區提供產品，以滿足區域需求，這種境外研發模式是中國跨國企業最常用的境外研發方式；第三，跨國企業通過建立合作關系，與境外研發機構共同開展跨國研發，如新冠疫情期間中國生物企業與澳大利亞生物科技研發機構在疫苗研發方面進行了深度合作。

2.3 跨境研發對跨國企業創新影響的實證研究現狀

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國內外關于跨境研發的實證研究逐漸興起并伴隨著國際經濟的發展而不斷豐富，主要研究方向為跨境研發的組織形式、動因、影響因素、產出等。進入21世紀以來，新興經濟體的跨境研發活動日益增多，相關的實證研究也持續增加。例如，李正衛等[3]基于我國計算機、通信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的調查數據，實證研究了我國企業研發國際化的影響因素，發現企業規模越大，運營管理的組織架構越合理、業務流程越規范，則其參與跨境、跨區域的創新研發、經營投資活動的績效就越高；孫玉紅等[4]針對區域貿易協定中的創新規則對研發要素跨境流動的影響進行研究，結果表明除信息傳播條款外，知識產權、競爭政策、技術轉讓與合作等條款均對研發要素跨境流動具有顯著的影響。

3 跨境研發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3.1 跨境研發整體活動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3.1.1 跨境研發以提升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為目標尋求知識動機

知識是創新活動的中心，企業邊界知識溢出有助于知識的擴散與融合，而知識溢出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由知識的供給方與獲取方的地理區域距離決定。因此，境外研發可將跨國企業的研發機構嵌入境外區域，從中更為就近、便捷地獲取無形的知識、技術資源以及有形的物質、市場資源，從而更高效地實現創新研發并滿足境外所在地對相關產品的需求。在境外研發的過程中，跨國企業不僅可以引進境外的高素質研究人才，還可與境外高水平的研發機構展開合作，基于良好的知識互通交流強化創新研發效能[5]。

3.1.2 跨境研發以降成本提升跨國企業的創新績效

一般而言，開展跨境研發的企業可以從境外獲得更為多樣性、異質性的豐富創新資源，以更為低廉的價格購進創新所需的材料、設備及引進創新人才等，而在國內獲取這些資源往往需要支付更多成本。例如，在美國建立生物科技實驗室，其每平方米的成本支出約為在印度建立同等實驗室的10倍。同時，全球企業創新研發競爭的白熱化使得產品的生命周期持續性縮短，產品的更新迭代更為迅速，企業面臨著更大的創新研發壓力，所以部分具有實力的企業通過跨境研發活動提升創新能力。因此，跨境研發可有效助力跨境企業更多獲取境外的相關資源，降低成本支出，實現創新發展的降本增效。

3.1.3 跨境研發為跨國企業提升創新績效提供資源支持

在跨境研發的初級階段，跨國企業進入境外市場的時間尚短，容易受到境外市場及企業的壓制、排斥等，如此使得跨國企業獲取與吸收知識的渠道受限。跨國企業為了突破這一困境，會采取更多的有效手段更快適應境外所在地的環境，更好獲得目標資源，借助設立子公司、自建研發機構、與境外所在地研發機構合作等方式提升境外市場響應能力，從而更高效地融入境外市場，減少對外資的依賴，突破國外的技術封鎖，依托創新成果轉化創造更高的價值。

3.2 跨境研發強度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3.2.1 跨境研發以知識溢出提升跨國企業創新績效

知識特有的隱性與粘性屬性為跨國企業依托跨境研發獲取知識提供了有利條件。在跨境研發的初期，跨國企業由于沒有熟悉與深入境外市場，無法高效地識別、獲取、整合、分析與吸收外界知識，由此導致知識溢出效應不足。但伴隨著跨國企業跨境研發活動的逐步深入、跨境研發活動強度的不斷提升以及跨境研發體系的持續完善，其學習模仿能力改善，從外界獲取與利用知識的效率提高，知識溢出效應增強，依托獲得的豐富異質性資源開展創新的水平提升，在境外市場中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得以解決，創新績效也由此提升。

3.2.2 跨境研發以知識逆向傳遞提升跨國企業創新績效

跨國企業跨境研發強度的提高會使其境外子公司的市場適應能力逐步增強，有助于跨國企業克服來自境外政策、經濟、文化環境以及其他企業的競爭壓力，實現創新績效的顯著提高。為了快速適應與熟悉境外所在地的創新環境、創新機制與創新網絡，跨國企業通過增加境外研發力度，為創新研發活動持續賦能，不斷豐富企業的知識庫、技術庫，促進境外研發機構與境外所在地的知識技術體系深入融合，從而以知識和技術更好地響應當地市場的需求，以知識的逆向傳遞與技術的價值轉化提升創新績效。

3.2.3 跨境研發以強度提升支持與保護跨國企業的創新活動

隨著跨境研發力度的加大，跨國企業可以更為高效地從境外所在地的先進研發機構獲得更多利益。雖然創新研發活動具有高收益的特性，但同時也伴隨高風險，有的研發活動投入巨大，卻未能得到具有高經濟價值的研發成果，使得企業利益受損。對于來自新興經濟體的跨國企業，其僅依托本土的環境與資源開展創新研發活動可能收效不甚理想，而將部分研發活動轉向境外，可利用境外的市場與資源提升創新研發成功的可能性[6]。跨國企業可在境外所在地投資設立子公司或研發機構，并逐漸與當地的價值鏈上的多個主體、多個環節建立合作關系，形成研發聯盟，并從當地的法律、經濟、政策、公共服務等領域獲得相應權益，從而不斷提升創新績效。

3.3 跨境研發廣度對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3.3.1 境外研發的異質性資源為跨國企業創新提供有力支持

跨境研發的廣度指的是研發活動在地理區域上的分布規模及分散程度。在跨境研發過程中，企業為了獲得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的知識，需要將其研發活動科學分布到多個不同的區域，如此避免創新研發活動囿于有限的空間而導致研發效率低下。由此，有的跨國企業在多個國家或地區設立研發機構，在地理分布上呈現出分散性特征，實現不同區域的知識、技術等異質性資源向跨國企業交融、匯集，促進創新研發水平的提升。此外，跨國企業可以通過海外子公司或機構的合理布局，從境外所在地引進高素質的研發型人才，與當地技術實力強的企業合作，整合價格低、質量高的研發材料，節省研發成本，通過上述路徑跨國企業的創新績效得以提升。

3.3.2 境外研發網絡的規模化與協同化有助于提升跨國企業創新績效

境外研發逐步形成的規模經濟效應與協同效應，有助于跨國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跨國企業將跨境研發活動分布于多個國家和地區，各跨境研發子公司或機構形成廣域的境外創新研發網絡，通過子公司或機構之間的協同與合作，可以使跨國企業通過整合多個分散的地理位置的創新研發活動來實現規模經濟效應，幫助跨國企業優化創新研發資源的配置，有利于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助力企業在全球范圍內取得更多的競爭優勢。

3.3.3 境外研發的知識共享促進跨國企業創新績效提升

從知識角度出發，在跨國企業境外研發活動進一步擴展的過程中，各境外子公司或機構與其境外所在地的創新研發組織不斷加深合作，能夠為跨國企業帶來更多的知識溢出效應，甚至為本土的母公司創新研發提供有力的支撐。當跨境研發活動在地理位置上較為單一或過于集中時，創新績效的提升極易受到限制，而當境外研發活動呈多元化分布時，跨國企業可以從更多差異化區域獲得更多的人才、知識與技術，形成廣域的創新研發網絡，實現內部創新知識共享，對跨國企業的創新績效有整體性的提升作用。

4 跨國企業強化跨境研發提升創新績效的策略

4.1 穩步統籌與推進跨境研發活動

在跨境研發活動中，跨國企業必須全面統籌，制定科學可行的戰略規劃，穩步有序地推進實施，并在跨境研發的過程中根據實際情況實時調整經營戰略，有效提升境外研發的環境適應能力、資源獲取與應用能力、創新研發成果的轉化能力，兼顧研發活動與研發的質量，全面提升創新績效。隨著跨境研發的逐步深入，跨國企業在境外具有一定的信息渠道，但對于從多元化路徑獲得的信息，跨國企業不僅要利用知識溢出效應，而且要注重辨別信息的真實性、有效性與價值性，避免信息路徑依賴風險。

4.2 注重跨境研發的風險管理

跨國企業在選擇跨境研發的地理位置時，要綜合考量境外的法律、政策、經濟、制度及市場等因素，不能盲目、隨意地選擇跨國研發的投資地點。跨國企業應當選擇資源豐富、投資研發環境良好、研發成本較低的境外地點作為研發投資地，并建議盡量選擇經濟制度優越、營商環境較好的國家投資，避免在法律、政策、制度等與我國存在明顯沖突的國家或地區建立研發機構，避免發生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經濟保護主義等問題，最大限度規避研發風險。同時，要科學確定研發子公司或機構的規模、運營管理模式及制度等。

4.3 制定可行的跨境研發戰略

在境外經營發展的過程中，跨國企業要充分借鑒國內外境外研發投資的成功經驗，參考相同區域其他境外企業研發活動的大量案例，取長補短，未雨綢繆，制定科學可行的境外研發戰略目標與實施規劃，完善境外研發的組織架構，明確各部門、各人員的權責，建立與實施境外研發的績效管理體系與內部控制體系，持續完善境外研發管理流程，強化對各類風險的防控，由此促進境外研發活動平穩有序、持續深入地開展，使之為跨國企業提升創新績效發揮更大效能。

5 結語

綜上所述，跨境研發在其整體活動、強度和廣度方面對跨國企業的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在明晰這些影響的基礎上，跨國企業應當穩步統籌與推進跨境研發活動、注重跨境研發的風險管理、制定可行的跨境研發戰略，從而以跨境研發活動的全過程、全方位高效推進創新績效的全面提升。

【參考文獻】

【1】劉柏，徐小歡.信息透明度影響企業研發創新嗎？[J].外國經濟與管理，2020，42（2）：30-42.

【2】趙先進，向詩婷.中國大型制造企業境外研發現狀與對策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19，39（2）：122-128.

【3】李正衛，黃益，潘曉霞，等.中國企業研發國際化影響因素研究——計算機、通信及其它電子設備制造業上市公司實證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4，31（21）：70-75.

【4】孫玉紅，李金哲，李清緣.區域貿易協定中的創新規則對研發要素跨境流動的影響研究[J].世界經濟研究，2024（9）：18-32+135.

【5】徐晨，孫元欣.“走出去”能否“反哺桑梓”：跨境研發與母國企業自主創新能力[J].南開管理評論，2021，24（4）：205-218.

【6】何愛，鐘景雯.研發國際化與企業創新績效——吸收能力和地理多樣性的調節作用[J].南方經濟，2018（10）：9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