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為探究本科生父母教養方式對其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基于情緒智力和認知靈活性的相關理論構建模型,采用父母教養方式量表、主觀幸福感量表、認知靈活性量表、情緒智力量表及主觀幸福感量表,通過方便取樣的方法對湖北兩所高校906名在讀本科生進行問卷調查。研究發現,父母教養方式與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呈顯著正相關關系,且情緒智力的中介效應相較于認知靈活性更為顯著。因此,為提升學生的主觀幸福感,應重視父母的共情能力,增強其對學生的情感關懷;豐富父母的溝通技巧,提高其與學生的溝通效率;減少父母的過度保護與干涉,強化學生的情緒處理能力。
關鍵詞:父母教養方式;主觀幸福感;情緒智力;認知靈活性;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G78;B844.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23-0063-04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2年度湖北省教育科學規劃一般課題項目“場域理論視角下的幼兒園保教質量提升研究”(編號:2022GB131)、2022年度湖北恩施學院校級教科研項目“PBL教學法在《教育心理學》課程改革中的運用研究”(編號:JYWY202212)的有關成果
An Explor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ental Parenting Style
and Subjective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 Students
— Based on the Mediating Role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Cognitive Flexibility
Wang Yang1Gao Yuan2
(1. Hubei Enshi College, Enshi 445000; 2. Xiangyang Polytechnic, Xiangyang 441050)
Abstract: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undergraduate students’ parental parenting styles on their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a model was constructed based on theories related to emotional intelligence and cognitive flexibility.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through convenient sampling among 906 undergraduate students from two universities in Hubei Province, using the Parenting Style Scale, Subjective Well-being Scale, Cognitive Flexibility Scale, and Emotional Intelligence Scale. Research has found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parental parenting styles and students’ subjective well-being, and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emotional intelligence was more significant than cognitive flexibility. To enhance the subjective well-being of students, it is important to value the empathy ability of parents and enhance their emotional care for students; enrich parents’ communication skills and improve their communication efficiency with students; reduce excessive parental protection and interference, and strengthen students’ emotional processing abilities.
Keywords: parental parenting style; subjective well-being; emotional intelligence; cognitive flexibility; undergraduate students
在青少年向成人的過渡階段,中國親子之間的相互依賴關系將會受到一定的挑戰。父母教養方式以其觀念信仰、行為方式和情感變化為主要心理基礎,這些都會通過親子日常交往得以體現和產生影響。教養方式的不同體現著父母在孩子的能力培養和發展影響方面所做出的不同努力。目前諸多關于中國父母教養方式及其影響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學生的學習表現和行為問題等,鮮有關注學生主觀幸福感的。因此本文以情緒智力和認知靈活性作為中介變量,通過實證研究探討父母教養方式與本科生主觀幸福感之間的相關性。
一、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一)父母教養方式與主觀幸福感
父母教養模式構成了在養育過程中的一系列行為定勢,它是一種綜合體現,涵蓋教育態度、理念、具體行為實踐,以及與子女間的情感交流互動[1]。在青少年向成人的轉變過程中,父母及其教養方式將會產生顯著影響[2]。優良正面的教養策略,諸如溫馨、民主的方式,傾向于為子女提供充裕的情感滋養、關懷及愛護,從而促進其內心的幸福感與滿足感的顯著增強。反之,冷漠或專制的教養手段則可能引發學生的負面情緒[3]。作為評估個人生活品質的綜合性主觀判斷,主觀幸福感融合了生活滿意度、正向情緒體驗與負向情緒的調控能力[4]。胡潔等[5]的研究結果顯示,在充滿溫情與理解的家庭環境中成長的兒童,其主觀幸福感評分顯著超越那些在嚴苛懲罰或過度保護環境下成長的同齡人。李宗國、張鶴與焦燕[6]的調研指出,父母的教養方式及其應對策略被確認為影響主觀幸福感的重要預測因子。何昕彤[7]的研究揭示了不同家庭教養模式通過直接或經由特定人格特質的中介作用,對個體的主觀幸福感施加影響。
(二)情緒智力的中介作用
情緒智力是一種復雜的心理能力,它涉及個體在日常生活情境中精確評估與表達自身情緒狀態的能力,以及識別并理解他人情緒線索的敏銳度[8]。有研究表明,青年人的情緒智力與生活滿意度之間存在一致的聯系[9]。一項中東亞文化研究結果顯示,高情緒智力的青少年傾向于有養育他們的父母,同時強調尊重、自主、個性和互惠的交流。相比之下,低情緒智力的青少年通常有懲罰性的父母,并且經歷了典型的強制性親子溝通,其特征是父母的壓力、權威、羞恥和內疚[10]。
父母積極正面的教養行為能營造溫暖回應的親子氛圍,在這種氛圍中,父母和孩子可以相互分享和討論彼此的情緒。它有助于兒童發展更好的情緒智力,使兒童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和他人的情緒,并善于恰當地表達和管理自己的情緒。這些表現將有助于他們的整體生活適應。相反,專制型教養行為營造了一種強調懲罰和約束的強烈情緒氛圍,不鼓勵兒童感受、表達和談論自己的情緒,使他們缺乏闡述內心情緒感受的機會。因此,他們在發展更高的情緒智力和整體適應自己的生活方面會有更多的困難。
(三)認知靈活性的中介作用
認知靈活性包括開發認知加工策略,使個體能夠適應情境需求的反應[11]。Kashdan amp; Rottenberg[12]指出認知靈活性是心理健康和幸福感的基礎。高認知靈活性的個體可以通過重新組合心理資源,轉換觀點,平衡相互競爭的欲望、需求和生活領域來適應變幻莫測的環境需求。當今探討大學生父母教養方式與主觀幸福感相關關系的研究中,主要集中于確認兩者的相關性,但通常只考慮了單個中介變量因素。綜上,筆者認為在討論父母教養方式與學生主觀能動性的相關性上,情緒智力和認知靈活性兩因素可同時作為中介變量,并提出如下假設——H1:父母教養方式對學生主觀幸福感有顯著影響;H2:情緒智力在父母教養方式和學生主觀幸福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H3:認知靈活性在父母教養方式和學生主觀幸福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H4:相較于情緒智力,認知靈活性在父母教養方式和學生主觀幸福感之間的中介作用更為顯著。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湖北地區兩所高校共999名在讀本科生參與了本實驗的問卷調查。基于規律作答、缺失過多、認真度過低等明顯不認真作答情況,剔除無效問卷93份,最終有效被試906名(女生482名,平均年齡19.3歲,標準差1.3歲),問卷有效率為90.7%。
(二)測量工具
1.父母教養方式測量。基于50條目的父母教養方式量表,采用李克特4點計分法,0代表“非常不符合”,3代表“非常符合”。該量表包含2個維度,分別為關愛和過度保護。
2.正負性情緒量表。采用12條目的正負性情緒量表中文版(Scale of Positive and Negative Experience)。該量表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1代表“從來沒有”,5代表“十分頻繁”。條目1、3、5、7、10、12測量積極情緒(如“積極的”),條目2、4、6、8、9、11測量消極情緒(如“消極的”)。
3.認知靈活性量表。基于20條目的認知靈活性問卷,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1代表“從不”,5代表“總是”,得分越高代表認知靈活性越強。
4.情緒智力量表。基于33條目的情緒智力量表,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1代表“很不符合”,5代表“很符合”。
5.生活滿意度量表。采用5條目的生活滿意度量表(Satisfaction with Life Scale),如,我的生活大致符合我的理想。該量表采用李克特7點計分法,1代表“非常不同意”,7代表“非常同意”。本研究中其內部一致性Cronbach’s α系數為0.88。
6.主觀幸福感量表。主觀幸福感包括認知成分和情感成分,認知成分包括生活滿意度,情感成分包括積極情緒和消極情緒。在本次研究中,我們使用兩種工具來測量主觀幸福感的認知、情感成分,生活滿意度量表被用來測量主觀幸福感的認知成分,正負性情緒量表中文版被用來測量主觀幸福感的情感成分。對兩種量表的得分進行標準化,然后取平均值,得到一個單一的主觀幸福感綜合指數,得分越高表示主觀幸福感越強。
三、研究結果
(一)共同方法變差控制與檢驗
為有效緩解共同方法偏差(Common Method Variance,CMV)的潛在影響,采納Harman單因子檢測策略,這是一種通過匯總所有問卷條目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EFA)的方法。經此分析過程,我們辨識出共有20個因子的特征根超越了1的閾值,且首個提取因子的累計方差解釋比例為21.4%,這一數值保持在通常建議的40%臨界值之下,從而有力地證明了所收集數據中CMV效應的相對微弱,驗證了所采用測量工具的有效性和數據的可靠性,見表1。
(二)描述性統計結果和相關分析
父母教養方式與主觀幸福感之間存在顯著相關(r=0.53,plt;0.01),同時,認知靈活性和父母教養方式(r=0.42,plt;0.01)及主觀幸福感(r=0.46,plt;0.01)存在顯著相關;情緒智力和父母教養方式(r=0.40,plt;0.01)及主觀幸福感(r=0.43,plt;0.01)也存在顯著相關。
(三)中介效應分析
采用Bootstrapping方法進行置信區間為95%的中介效應檢驗,并使用模型擬合數據,結果顯示各間接效應的95%置信區間均不包含零,各間接效應顯著,各路徑效應值見表2。
在探討父母教養方式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關系時,直接效應系數為0.387,揭示了父母教養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直接影響。進一步分析揭示了兩個中介路徑的總中介效應為0.146,占總體效應的28.3%。這一發現強調認知靈活性與情緒智力作為雙重中介變量,在父母教養方式向主觀幸福感傳遞效應過程中的重要性。
2.父母教養方式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直接效應值為0.388,通過認知靈活性與情緒智力這兩條中介路徑,總中介效應累計達0.142,占據總效應的36.6%。這表明父母教養方式到學生主觀幸福感的直接和中介效應均顯著。
3.當考察父母過度保護行為與個體主觀幸福感的直接聯系時,獲得的直接效應值為-0.284,經由認知靈活性與情緒智力的雙重中介路徑,總中介效應為-0.154,此中介效應在總效應中占比高達54.2%。這驗證了在父母教養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中,認知靈活性和情緒智力的重要影響。
四、結論與建議
本研究揭示了父母教養方式對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的顯著影響,并具體分析了情緒智力與認知靈活性在此關系中的中介效應。核心發現包括,(1)父母教養方式對學生主觀幸福感有顯著的影響。父母的情感關愛與學生的主觀幸福感呈正相關,體現了積極教養對提升生活滿足感與心理健康的重要性。相反,過度保護的教養方式與較低的幸福感關聯,突顯了自主性培養與心理健康的緊密聯系。(2)情緒智力在父母教養方式和學生主觀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情緒智力作為另一重要中介變量,展示了父母關愛如何通過培養良好的情緒管理能力促進社會支持與生活滿意度,以及過度保護如何削弱這一能力,增加負面情緒,如焦慮和抑郁,最終降低主觀幸福感。這表明,有效的情緒智力不僅是應對生活挑戰的策略,也是幸福感維持的關鍵。(3)認知靈活性在父母教養方式和學生主觀幸福感之間起中介作用,且相較于情緒智力,其中介作用更為顯著。研究強調了認知靈活性在父母教養與幸福感間的中介作用,尤其是在解釋積極教養如何促進及消極教養如何阻礙幸福感方面。高認知靈活性的個體能更有效地處理社交情境,增強共情與問題解決能力,從而在社交中獲得更多積極體驗與社會支持,提升幸福感。
為提升學生的主觀幸福感,應重視父母的共情能力、豐富父母的溝通技巧,提高其與學生的溝通效率;減少父母的過度保護與干涉,強化學生的情緒處理能力。未來研究可進一步考察童年創傷、依戀等因素在父母教養方式與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的關系中的作用和影響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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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楊(1995—),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湖北恩施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教師與學生發展。
高遠(1996—),女,漢族,湖北宜昌人,襄陽職業技術學院助教,研究方向為心理健康教育。
(責任編輯:王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