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本文以實證法與文獻研究法為主要研究方法,對中亞地區及其與中國在電影產業領域的合作與交流進行分析,旨在探討中國與中亞電影產業合作的動力、成效及文化意義。結論顯示,自中亞五國獨立以來,雙方電影產業迅速發展,并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合作更加緊密和頻繁;中國電影在中亞廣受歡迎,成為文化交流的重要媒介,而中亞電影也為中國觀眾帶來了新的體驗;合作中雙方深入挖掘絲路文化內涵,通過合作制提升了電影制作水平,加深了民眾間的互信與友誼,對進一步提高中國與中亞電影的合作水平,通過跨文化傳播促進相互理解與加深友誼具有一定的意義,也為學界提供研究中國與中亞電影產業合作的新視角。
【關鍵詞】 “一帶一路”; 中亞地區; 跨文化交流; 合作制片
【作者簡介】" "賈 凡,女,河南新鄉人,河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講師,博士,主要從事廣播電視、跨媒介傳播、跨文化等研究。
在“一帶一路”倡議引導共建國家和地區攜手前進的十年里,中國電影與亞歐大陸電影在競爭中交流、在交流中合作、在合作中進步,攜手飛速發展。尤其對于在20世紀90年代初剛剛獨立、亟須發展作為民族文化電影產業的中亞國家來說,參與負責任大國主導的平等合作國際倡議無疑可以在整體上強化中亞地區的電影產業與電影創作,讓中亞電影在世界舞臺上具有更強的影響力與號召力。
1991年蘇聯解體后,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塔吉克斯坦與吉爾吉斯斯坦相繼宣布獨立,被稱為“中亞五國”。中亞地區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與重要中樞,當代中亞許多大都市如撒馬爾罕、布哈拉、布蘭古城、阿拉木圖、希瓦、吉薩爾古城等都是當年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因此,中亞各國與中國一樣都有著濃厚的“絲綢之路情結”。在電影領域的合作中,中亞各國始終對“一帶一路”保持著高度重視與積極態度,中國與中亞地區也在電影領域中展開了諸多典范性的跨文化交流與合作。
一、中國與中亞之間的文化交流史
中亞地區自古便具有與中國的共同體意識,是中國在“一帶一路”上的密切合作伙伴。在古絲綢之路上,中亞地處歐亞非三大陸交界處的地理位置與交通條件使其成為連接中國與歐洲、西亞的重要通道與軍事戰略要沖,自古以來也是東西方空間上的連接點、前沿陣地和聚合地,是中西文化與商業匯通的高速公路中轉站,也是整個亞洲向西開放的重要門戶;在多元文明融合的角度上,中亞地區也是天主教、佛教、伊斯蘭教、儒教四大宗教文化發展、傳播、碰撞的十字路口和世界上最復雜的民族分布地帶。[1]這一屬性決定了中亞地區是各種文化力量競相角逐的戰略要地;而中國與這一地區接壤的地理環境,決定了中國必然要關注中亞文化傳播的形勢。冷戰結束后,中亞地區位于歐亞大陸的中心的地理資源稟賦凸顯,在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意義上成為重要的戰略緩沖地帶,也是美、俄、英、法等域外大國競相關注和不斷進行力量滲透的地區。在社會主義南斯拉夫時期,中國與中亞地區之間保持著長期的戰略互助關系,但在20世紀90年代南斯拉夫解體及國家分裂時期陷入低谷。在蘇聯解體、中亞地區國家紛紛獨立并發展獨立電影產業時,中國電影也經歷著由計劃體制到市場體制的艱難轉型。在2013年9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出訪中亞期間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重要倡議,這一倡議與隨后提出的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并稱為“一帶一路”的重大倡議[2]。“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后,由于這一倡議高度契合中亞各國與中國的共同戰略利益,因此,中亞各國作為亞歐大陸腹地發展的戰略支點迅速響應號召,成為最早參與“一帶一路”經濟帶建設,也是取得早期收獲最多的地區,對“一帶一路”上的后續合作具有很好的示范性作用。
“一帶一路”倡議在經濟交往、基礎建設、文化溝通等多個領域內為中國與中亞國家開展多領域合作打開了廣闊的空間,而作為一種文化商品的電影則成為中國與中亞“東聯西出”的重要文化通道,雙邊合作潛力巨大。在“一帶一路”倡議提出前,中國許多優秀的電影電視作品便在中亞地區廣受歡迎:電視劇《西游記》(楊潔,1986)播出時,曾有哈薩克斯坦觀眾驅車200多公里來到哈薩克斯坦邊境縣通過新疆伊犁地區的信號收看;中國公安題材主旋律正劇《英雄無悔》(賀夢凡,1996)在哈薩克斯坦正式引入、經過翻譯與哈薩克斯坦觀眾見面時收視率創下歷史新高,大眾中掀起一股崇拜公安工作的“警察熱”,以至于社會治安短期內得到提升,我國出版的《俄漢對照》字典也是供不應求。[3]這些案例說明中國影視作品在“一帶一路”上帶動文化交流的重要作用,優秀的藝術足以在“一帶一路”上成為人類文明社會全面發展和提升的重要紐帶,在國際交往中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加快“一帶一路”建設、讓中國電影沿著“一帶一路”走向中亞地區,走向世界,不僅可以充分發揮中亞地區作為東部的亞太經濟圈和西部的歐洲經濟圈“連接點”的潛力,有利于促進共建各國電影產業繁榮與區域文化合作,與不同文明交流互鑒;還可以促進世界和平發展,是一項在文化領域內加強中亞地區各國“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4]的偉大事業。
在中國與中亞地區的電影事業分別經過近三十年發展之后,“一帶一路”倡議為兩國之間的電影文化交流提供了新的契機,中國與中亞地區也在不斷擴大的合作框架中展開了電影制片方面的合作。ZO'R TV是烏茲別克斯坦收視率最高的電視臺之一。此次電影頻道為該電視臺免費授權配音播放7部優秀影片,后續還將以“中國電影周”形式集中展映。秉承著古老的絲綢之路精神,中國與“一帶一路”電影人在跨國、跨文化的合作過程中圍繞讓東西文明在交往中相通互促的價值預設,用影像呈現出一個個人類與命運休戚與共的故事:人道主義關懷之作《小家伙》(謝爾蓋·德瓦茨沃伊,2018)講述一名在工廠艱辛工作的女性如何對待自己初生的孩子。這部電影由俄羅斯、哈薩克斯坦、波蘭、中國等加入“一帶一路”倡議的國家共同攝制完成,顯示出“一帶一路”電影的新成果:《小家伙》不僅入圍了第71屆法國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和第91屆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提名,還榮獲了第28屆中國金雞百花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獎”和“最佳外國導演”大獎,同時榮幸成為第5屆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的開幕影片,也在2023年的“中國-中亞”峰會開幕當天作為開幕影片放映[5];改編自作家江覺遲所著小說《酥油》的《梅朵與月光》(管曦,2020)結合“西部大開發”戰略及“教育扶貧”政策兩大主題,講述一名女記者在青藏高原上與一名康巴藏族男性互生好感、跨越種族與文化障礙而相互引為知己的故事;《夢魘三》(魯斯蘭·帕克,2020)模仿《英雄無悔》講述警察千里緝兇的故事,顯示出烏茲別克斯坦電影在類型電影方向上的探索;紀錄片《薩瓦流淌的方向》(陳丹燕,2023)將鏡頭對準前南斯拉夫崛起與消亡后的塞爾維亞當代出版與文藝,以及當地知識分子為守護文化遺產做出的艱辛努力,影片中與前南斯拉夫地區共享的社會主義歷史文化記憶對中國觀眾來說具有深刻的共情效應,展現了當代巴爾干人民的真實生活圖景……在推進中國與中亞地區電影交流的關鍵方向上,兩地電影人正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框架下重塑對時代機遇和挑戰的認知與理解,并將之內化到電影創作的實踐過程。
二、新時代以來與中亞的電影交流與情感互通
中亞各國要在經貿文化等各個領域開展世界合作,增強本國綜合實力與生產能力,通過“一帶一路”與中國攜手走向世界,是中亞地區未來發展的重要一步。特別是在中國經濟建設與文化事業全面發展的今天,生產總量與國際份額不斷提升的中國電影為中亞電影的創作和推廣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許多來自中亞地區的有識之士都希望了解在20世紀90年代市場改制后,中國電影為什么會在三十年時間內發展如此迅速,并愿意就“一帶一路”倡議框架加強與中國的電影文化產業交流合作。哈薩克斯坦電影學者,電影評論家古爾娜拉·阿比凱耶娃博士提出,當前中亞地區的電影生產能力與傳播能力仍然十分有限,中亞電影跨國放映的市場份額較少,因此中亞地區需要“打造一個聯合中亞電影的電影節,中亞五國的電影,包括故事長片、紀錄長片、短片和動畫片等等,都可以在這個電影節上進行宣傳和發行。再次,打造一個跨中亞地區的合拍機制,要建立一個互相認識、互相交流、互相影響的中亞電影人共同體”[6]。
如前文所述,中國與中亞之間的電影交流中始終保存著基于雙方歷史交流所共有的共同體意識,這種源遠流長的友好關系成為新時代中國與中亞地區各國攜手打造新時代“中國-中亞電影共同體”的良好基礎,有利于讓兩國電影在合作交流中超越歷史水平,獲得創新發展。“‘共同體美學’倡導共情共振、合作協作、共贏多贏,這一倡導可以成為中外電影交流創新發展的方法論。應該在創作上促進共鳴共振,在產業上促進合作協作,在傳播上促進共贏多贏,推進友好交流與公平貿易的結合,實現高質量發展。”[7]目前,中亞電影發展的主要桎梏在于生產能力不足、資金與技術有限,本土市場狹小加之跨國份額較低等,這正是產能發達、技術先進的中國電影產業與廣闊的中國電影市場所能補足的。在這一事實下,中亞地區近年來積極與中國展開制片方面的合作,雙方合拍取得了可喜成果。例如中國與烏茲別克斯坦合拍紀錄片《遠方的家:一帶一路》(馬維/楊華,2016),與塔吉克斯坦合拍懸疑類型電影《無影之鏡》,與哈薩克斯坦合拍人物傳記片《音樂家》(西爾扎提·亞合甫,2019)等等。這些影片從不同角度反映出中亞地區上豐富多元的生活百態,體現了當代多元電影文化交匯與契合的創新成果。制片層面的廣泛合作不僅促進了雙方電影產業的繁榮發展,同時也為中國與中亞地區人民提供了更多優質的影視作品。
合拍片不僅是經濟要素在全球范圍內的流動配置,更是文化與情感跨越國界溝通的珍貴機會。中國與中亞的合拍影片充分發揮了共同體概念在文本層面的引領作用,大力挖掘能夠激發中國與中亞人民共情的內容,在對世界、社會與人民的人道主義觀照中生產了一批受到兩國觀眾歡迎的合拍影片。2023年5月18日,“中國-中亞”峰會在絲綢之路的起點——陜西省西安市開幕。這是建交31年來中國、哈薩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庫曼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等六國元首首次以實體形式舉辦峰會,在中國同中亞國家關系發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在“中國-中亞”峰會上,來自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電影人共同參與的《小家伙》首次與觀眾見面。《小家伙》是一部跨越國界與信仰,以生活現實和人道主義立場為基調,深刻表達了對人本身的真摯關懷的藝術作品。《小家伙》的故事背景設定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來自吉爾吉斯斯坦的年輕女工女主人公Ayka誕下一名嬰兒,卻由于自身是非法移民,同時面臨無業負債、居無定所等生存困境而拋棄了它;在失去孩子之后,她又后悔地踏上尋找孩子的道路。導演謝爾蓋·德瓦茨沃伊以其獨特的自然主義風格鏡頭,將觀眾的情感引向主人公Ayka的人生經歷,展現了一個看似平凡卻充滿堅韌與掙扎的女性形象:影片中的Ayka總是喘著粗氣在大雪中往返奔走,大雪紛飛的莫斯科街頭見證了她堅韌的生命力。影片最后,女主人公從醫院逃離,只為了能給孩子喂奶,這一幕讓觀眾深刻感受到導演對主人公的深切同情與關懷。在女主人公的淚水之中,《小家伙》畫上了句號,而導演的人道主義立場貫穿始終。
另一部講述了中國著名音樂家冼星海滯留在阿拉木圖的歷史題材影片《音樂家》盡管有著沉郁厚重的歷史底色,但其中展現的故事依然伴隨著對人本身及人性的真實關切。《音樂家》是一部講述中國作曲家冼星海在哈薩克斯坦鮮為人知的生活經歷的電影。這部電影是中國與哈薩克斯坦雙方主創人員第一次在電影領域實現合作的成果。在籌備階段,雙方團隊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和討論,共同確定了電影的拍攝主題和故事情節。他們深入挖掘冼星海在哈薩克斯坦的歷史背景和文化環境,力求在電影中準確還原當時的生活場景和情感氛圍。影片以冼星海女兒冼妮娜和養女卡莉婭兩位老人在20世紀90年代的會面開頭,接著以插敘的形式講述戰爭期間冼星海多地輾轉、異國漂流,在阿拉木圖得到哈薩克斯坦諸多音樂界朋友的幫助和支持的經歷,同時穿插同時期妻子錢韻玲帶著女兒在延安生活的場景以及離開延安前一家人的回憶,兩個情景依據兩位親歷者的回憶變化通過情感連接,讓中國與哈薩克斯坦發生的故事體現出深刻的相似性:冼星海在苦難的命運中依然堅持創作,而錢韻玲日復一日抄寫琴譜,達娜什要求冼星海不要對卡麗婭太好以養成女兒堅毅的性格……在戰爭與動亂的重壓之下,絲綢之路上素未謀面的人們都以自己的方式同命運戰斗,在洶涌的命運浪潮中堅持抵抗,顯現出人類命運共同體下人性的光輝與珍貴。在拍攝過程中,雙方團隊克服了語言、文化、地域等多重障礙,緊密合作,共同完成了電影的拍攝任務。他們相互學習、相互借鑒,將各自的文化特色和電影制作經驗融合,創作出了一部具有深刻內涵和獨特風格的電影作品。
三、新時代合拍電影的跨文化傳播
中國作為世界的一部分,與世界的緊密聯系構成了人們認識自身歷史地位與未來角色的重要因素。回顧歷史,絲綢之路作為古代連接歐亞大陸的重要通道,通過中亞地區將東西方交流聯系在一起,成為世界體系的重要紐帶。與古絲綢之路相比,新時代的“一帶一路”倡議已經不僅是中國人經商貿易面對陌生世界、攻苦食淡的嘗試與探索,而是基于綜合國力整體提升的基礎與對全世界了然于胸的自信而作出的頂層設計,是中國在改革開放三十余年后主動打開國門融入全球化秩序中的又一壯舉,體現了大國崛起路上的文化自信。在“一帶一路”這一宏觀背景下,也有中國學者就中國電影在“一帶一路”沿線的海外傳播展開了諸多研究:在文化差異造成的“文化折扣”方面,金丹元等學者認為中國電影在海外傳播中遭遇到渠道不暢、票房收入低可以通過在內容與主題上突出文化底蘊,從政府主導轉向市場主導,從傳播觀念、傳播渠道、傳播競爭力三個方面解決[8];也有學者從文化話語權方面指出問題,指出中國電影在國際上進行傳播時面臨著“電影文本與國際化觀眾的差距”“國際營銷經驗匱乏與產業鏈缺失”的問題,并應該在主動創新電影主題和內容的基礎上爭取文化輸出的主動話語權,提升電影質量與品位,提升國際化營銷策略[9]。總而言之,中國電影在“一帶一路”上的跨文化傳播仍然面臨著諸多方面的挑戰,這些問題始終是中國電影學者與電影人需要面對的重大歷史課題。
數千年歷史與現實之間,包括中亞國家在內的絲路共建各國與中國之間的發展相互交織,形成了深刻的思想關聯。這種關聯不僅在于對彼此文化的理解和欣賞,更在于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認同和追求。新時代的中國電影學者與電影人需要對電影的跨文化傳播有新的認識和理解。電影的跨文化傳播不僅是一個分享不同文化和歷史的路徑,更是一座連接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和地區人民的橋梁。例如中國與烏茲別克斯坦合拍紀錄片《遠方的家》深入挖掘了絲綢之路上的歷史與文化,特別是中國與烏茲別克斯坦兩國在絲綢之路上的交往與合作。影片通過精美的畫面和生動的敘述,展現了絲綢之路的輝煌歷史與豐富內涵,以及兩國人民之間的深厚友誼。在拍攝過程中,中烏兩國的紀錄片團隊共同策劃、拍攝和制作,相互學習、相互借鑒,共同完成了這部具有深遠意義的作品。影片通過展現中國與烏茲別克斯坦兩國人民之間的命運交織和共同面對挑戰的過程,生動地展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展示出在全球化日益深入的今天人類社會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的命運共同體的一部分,需要共同努力,共同承擔責任和義務,共同創造美好的未來;而《遠方的家》在兩國播出后也大大加深了兩國人民對絲綢之路文化的了解和認識,進一步推動了中烏兩國在文化領域的交流與合作。中國與塔吉克斯坦合拍電影《無影之鏡》(諾西爾·賽義德夫,2020)講述了單親父親安瓦爾在兒子沙哈澤德死后,發現兒子的心臟被移植給一位心臟病人若米斯之后的復雜心緒。《無影之鏡》通過講述安瓦爾和若米斯之間復雜而深刻的命運聯系,充分展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社會背景,經歷著各自的人生挑戰,但他們的命運卻在不經意間交織在一起。這種交織并非偶然,而是人類社會中普遍存在的相互依存和相互影響的體現。安瓦爾的兒子沙哈澤德的心臟移植給若米斯,使得兩個家庭、兩個個體之間產生了深刻的情感紐帶。這種紐帶超越了血緣、國籍和文化差異,成為他們共同面對生活挑戰的動力;在面對命運的不公和磨難時,兩人又能以堅韌的精神力量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共同前行。通過這段錯綜復雜的關系,人們可以看到人類社會的相互關聯性和共同責任。若米斯因為過去的罪孽而背負著負罪感,但他也通過與安瓦爾的接觸和交往,體驗到父愛的溫暖和生活的美好。這種體驗讓他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并嘗試去彌補過去的錯誤。這種相互關聯性和共同責任使得人類社會的每一個成員都成為命運共同體的一部分,需要共同承擔責任和義務,共同面對挑戰和困難。在合作制片過程中中塔兩國的團隊共同研究、探討和創作,將各自的文化特色和創意相融合。這部電影的合作不僅僅是兩國友好交往的佳話,更是使塔吉克斯坦電影業界接觸到了中國影視產業發展的前沿理念和技術,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音樂家》中,旅居哈薩克斯坦的冼星海教卡莉婭唱自己創作的《只怕不抵抗》,稚嫩的童聲加上略顯生硬的漢語讓人忍俊不禁;下一個鏡頭中,冼妮娜也回憶起父親在延安窯洞中與自己合唱這首歌的情境,情感的共同體從對家庭內部情感連結的展現,擴展到非傳統家庭、跨文化交際中親如父女的合奏共鳴;從對中國傳統家庭關系的描寫擴展到異國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系,以一種溫和含蓄、娓娓道來的方式重新發現了超越國家與民族界限、由全人類共享的真誠情感。通過合作制片,哈薩克斯坦電影業得以結合中國的優秀經驗和先進技術,不斷拓寬發展思路,提高電影的制作質量和觀賞性,為兩國電影業界的交流與合作搭建了重要的橋梁。這些中國與中亞合拍的影片對中國故事與中國經驗的弘揚,不僅在對人道主義價值的關懷下推動了共建國家和地區之間的電影人文交流與互鑒,夯實中國與共建國家之間的民心相通基礎,也可以擴大中國故事與中國與中亞電影產業之間的優勢互補,最終實現互惠多贏。
結語
“一帶一路”倡議在當下的提出既基于共同記憶的歷史共識,又在新時代語境下呈現出新的互動意義。在中國和中亞各國元首的引領下,中國與中亞的全面戰略伙伴關系在新時代得以蓬勃發展,影視交流作為聯系兩國民眾的重要橋梁日益加強。中方愿與中亞國家一道,加強影視互映、聯合制作等合作,加深互信與友誼,推動構建更加緊密的命運共同體,為促進地區繁榮、穩定和發展注入更多正能量。中亞地區與中國之間的歷史與現實交織形成了深刻的思想關聯。作為當代中國電影人,更應該借助電影的力量深化“一帶一路”的區域實踐,推動交流合作不斷向前發展。盡管這一過程中仍存在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但只要始終堅持弘揚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重視電影文本創作的共同體敘事和共情審美,強化產業合作的共同體意識,中國電影就一定能夠在建設更加緊密的命運共同體的道路上攜手中亞人民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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