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文獻綜述

[摘 要]1996年，在山東青州龍興寺發現了400余尊保存完好、形制豐富、獨具特色的佛教造像。自此，大量相關文獻涌現，研究者從考古、歷史、宗教和藝術等多個研究領域出發，取得了相當豐厚的學術成果。對國內外研究現狀展開綜述，以理清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相關文獻的主要研究方向與近三十年來的研究歷程。

[關 鍵 詞]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文獻綜述

[中圖分類號]J3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7556（2024）25-0020-03

文獻著錄格式：李佳穎.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文獻綜述[J].天工，2024（25）：20-22.

一、國內研究現狀

（一）綜合研究

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在許多有關佛教造像的綜合研究中均有涉及[1]，但并未對其進行系統與深入的研究。另有介紹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圖冊，以介紹性的文字為線索，通過大量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照片來詮釋造像的主要意義、內涵、風格特點等[2]，其中包含了許多之前未曾公開的青州龍興寺造像圖像。

（二）專題研究

通過統計各大學術平臺上的相關文獻，目前學術界已發表的有關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各類文章約有300篇。主要可以分為期刊論文和學位論文兩種。

1.期刊論文

從各大學術平臺搜索發現，自1996年青州龍興寺發掘出佛教造像以來，專家、學者發表與該課題相關的期刊論文共約200篇，主要可分為五類研究方向。

第一，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發掘簡報與整理紀實。如《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窖藏清理簡報》[3]，為考古及博物館工作人員對出土文物進行最初調查和整理的相關文獻。

第二，城市或寺廟歷史、建造時間與原因的相關研究。如宿白的《青州城考略—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一》[4]《龍興寺沿革—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二》[5]《青州龍興寺窖藏所出佛像的幾個問題—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三》[6]等文章，都基于考古學和歷史學的視角，對造像的特點和來源進行了深入的探討。

第三，造像風格及其源流的相關研究為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熱點研究方向之一，取得的成果十分豐厚。如：

金維諾關于青州造像的多篇文章中[7-8]，認為該造像受到南朝造像風格與南海諸國造像樣式的影響，對于北齊時期佛像樣式的傳播軌跡、形成過程，以及“張家樣”與“曹家樣”等風格，提出了獨到的見解與深入的分析。

在1996年的龍興寺佛像發現與鑒定會上，劉鳳君提出了備受矚目的“青州風格”論斷。1998年，他發表了《論青州地區北朝晚期石佛像藝術風格》[9]一文，對“青州風格”佛像的獨特之處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論述。

費泳在《“青州模式”造像的源流》[10]一文中，深入對比了青州龍興寺與成都萬佛寺的造像藝術，并得出結論，青州佛教造像的風格深受南朝影響，且對后世佛教造像藝術產生了持久而深遠的影響。李玉珉在《山東早期佛教造像考——劉宋至北魏時期》一文中，詳細論述了北魏正光年間“山東樣式”的形成，并進一步探討了青州造像與南朝造像之間的藝術交流與傳承。李靜杰[11]、夏名采[12]和楊泓[13]等學者也分別從不同角度探討了青州佛教造像的風格及其發展脈絡。

第四，在深入探討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藝術細節的同時，聚焦于其獨特的工藝、服飾以及裝飾元素（如龍紋、飛天、塔形圖和荷花等）。如張總在《青州地區—六世紀的佛教藝術中心》一文中，特別討論了背光中的龍紋以及飛天托塔的藝術表現等。

第五，隨著考古技術的進一步發展，近年來，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文物保護與復原相關的文獻日漸增多，如《山東青州龍興寺佛造像發髻彩繪材料研究》[14]《山東青州龍興寺北齊菩薩像服飾研究和色彩重建——以24號菩薩立像為例》[15]等，這些研究為我們提供了基于科學、藝術化和真實化的復原方法，充分體現了考古學、藝術史研究和科技分析的特色。

2.學位論文

關于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研究，目前已有4篇博士論文問世。

山東大學李森的《龍興寺歷史與窖藏佛教造像研究》[16]從考古學和歷史學的角度出發，對青州佛教歷史背景和政治地位，龍興寺歷史，龍興寺窖藏佛教造像題材、背屏式造像的典型藝術和與之相關的若干問題進行了研究。中央美術學院邱忠鳴的《北朝晚期青齊區域佛教美術研究——以“青州樣式”為中心》[17]，主要探討了三個問題：（1）以背屏式造像上的圖像為出發點，探討青齊地區信仰來源及發展過程問題；（2）重審曹家樣與北齊青州樣式間的關系問題；（3）從佛像出發，討論盧舍那信仰在青齊區域興起的過程問題，及其如何與其他思想文化因素之間競爭、調適與互動的問題。中國美術學院管厚任的《青州北朝背屏式石刻佛教造像研究》[18]一文，從佛教造像的發源地印度出發，深入分析了不同流派石刻背屏式造像的發展、相互借鑒與演變過程，并與中國南北朝時期的佛教造像進行了細致對比，結合了同時期金銅佛教造像樣式的演變，系統梳理了青州背屏式造像的藝術發展脈絡。中國美術學院孫岱嬋在《尺度內外——青州北齊佛教石刻造像風格轉捩研究》[19]一文中，以青州北齊石刻造像的類型與風格轉變為核心，從“尺度”切入，得出青州北齊佛教石刻造像并未形成統一、規范的尺度體系，而是由多個獨立的量度標準在不同工坊中并行運用，并將現實人物形象融入其中，從而形成了佛性與人性并存的生動藝術風貌。

這4篇博士論文，由于作者自身的專業不同，側重點也稍有區別。第一篇論文主要從考古學的角度，側重研究青州龍興寺歷史及佛教造像的相關材料；而后三篇，作者均為美術學院的博士生，更加注重挖掘青龍寺佛教造像呈現出的獨特美學特征及其形成原因。

從知網可下載到的有關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碩士論文約40篇，對其內容進行分析歸納得出以下結論：自2001年伊始，南京藝術學院的費泳所撰寫的《南朝佛教造像研究》[20]成為國內第一篇聚焦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碩士論文。隨后的20多年里，關于此主題的碩士論文數量逐年攀升，這一趨勢或許得益于研究方法的多樣化與研究視角的拓展。深入剖析這些論文的寫作內容，可以發現主要集中于以下幾個方面：（1）基于藝術學視角，分析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形制特征以及藝術風格發展，或從單個題材及紋樣的角度來進行分析研究；（2）從考古學的角度分析該區域佛教造像的歷史；（3）隨著跨學科研究的興起，特別是自2010年以來，設計學領域的學者開始將佛教造像的美學元素與設計理念相結合，進行了富有創新性的交叉學科研究；（4）從教育學的角度，探討地方性美術課程資源的開發。這些論文雖然都是基于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單個角度進行研究，并不全面，但優點是從某方面可以對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進行較為細致深入的探討。

二、國外研究現狀

國外與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相關的文獻主要來自日本、韓國及歐美一些國家。近代，韓國鄭禮京的研究成果頗具影響力，他對山東北齊時的佛像、成都南梁時的佛像、西安北周時的佛像以及印度笈多王朝時的佛像樣式進行了深入比較，發現“過渡時期的中國佛像”的形成主要受到東南亞及部分犍陀羅及當地前朝傳統的影響。并選取諸城、青州龍興寺及其他博物館館藏的四尊北齊立佛作為標本，與其他國家如柬埔寨等地的佛教造像進行對比和分類，北齊造像被其納入“模仿樣式”。

與國內學者相仿，除了對青州佛教造像風格及其來源的研究以外，也有部分學者對其具體圖像進行了分析與研究。如：哈佛大學學者蔣人和深入探討了三尊式造像背光頂端的“佛塔”，并對其在宗教藝術中的象征意義進行了詳盡的闡述，總體研究的內容趨向細化。

三、小結

整體來看，自1996年青州龍興寺造像發掘以來，學界對其進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探討，涵蓋了考古學、歷史學、藝術學以及宗教學等多個維度，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國內。在考古學與歷史學研究領域，通過對遺跡和文物的系統分析，揭示了佛教造像的制作工藝和風格特點；在宗教學研究領域，學者通過對造像背后的宗教思想、信仰體系和社會背景的解讀，得以一窺其在宗教史上的重要價值；藝術學研究視角則更加側重于對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藝術風格和圖像的探討，學者通過對造像的造型、線條、色彩等方面的分析，揭示了其在佛教藝術史上的獨特地位與深遠影響。近年來，關于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的研究越加多元化，涉及多學科交叉、與新技術結合等，對于該課題的相關研究將更加深入與細化。

參考文獻：

[1]費泳.漢唐佛教造像藝術史[M].武漢：湖北美術出版社，2009.

[2]王華慶，青州市博物館.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藝術[M].濟南：山東美術出版社，1999.

[3]夏名采，楊華勝，劉華國.青州龍興寺佛教造像窖藏清理簡報[J].文物，1998（2）：4-15，97-99，1-2.

[4]宿白.青州城考略：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一[J].文物，1999（8）：47-56，1.

[5]宿白.龍興寺沿革：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二[J].文物，1999（9）：37-42.

[6]宿白.青州龍興寺窖藏所出佛像的幾個問題：青州城與龍興寺之三[J].文物，1999（10）：44-59.

[7]金維諾.簡論青州出土造像的藝術風范[J].雕塑，1999（4）：26-28.

[8]金維諾.青州佛教造像的藝術成就[J].美術，2002（12）：50-55.

[9]劉鳳君.論青州地區北朝晚期石佛像藝術風格[J].山東大學學報（哲社版），1998（3）：115-120，56.

[10]費泳.“青州模式”造像的源流[J].東南文化，2000（3）：97-102，5.

[11]李靜杰.青州風格佛教造像的形成與發展[J].敦煌研究，2007（2）：6-13，115，118-120.

[12]夏名采.青州佛教造像藝術特色[J].文物世界，2000（2）：18-31.

[13]楊泓.關于南北朝時青州考古的思考[J].文物，1998（2）：46-53.

[14]李倩倩，周麟麟，魏書亞，等.山東青州龍興寺佛造像發髻彩繪材料研究[J].博物院，2017（2）：28-37.

[15]周麟麟，蔣玉秋，徐敏，等.山東青州龍興寺北齊菩薩像服飾研究和色彩重建：以24號菩薩立像為例[J].中原文物，2019（1）：120-127.

[16]李森.龍興寺歷史與窖藏佛教造像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05.

[17]邱忠鳴.北朝晚期青齊區域佛教美術研究：以“青州樣式”為中心[D].北京：中央美術學院，2005.

[18]管厚任.青州北朝背屏式石刻佛教造像研究[D].杭州：中國美術學院，2018.

[19]孫岱嬋.尺度內外：青州北齊佛教石刻造像風格轉捩研究[D].杭州：中國美術學院，2021.

[20]費泳.南朝佛教造像研究[D].南京：南京藝術學院，2001.

（編輯：王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