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化版歐洲健康素養調查問卷的漢化及信效度檢驗

Abstract "Objective：To translate the 16?item of European Health Literacy Survey Questionnaire（HLS?EU?Q16）"into Chinese，and to test its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Methods：According to the Brislin translation principle，the Chinese version of HLS?EU?Q16 was formed.A total of 192 respondents were selected for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to test its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Results：The Chinese version of HLS?EU?Q16 included 3 dimensions and 16 items.The item?level content validity index（I?CVI）"were 1.000，and the scale?level content validity index（S?CVI）"was 1.000.The Cronbach's α"coefficient was 0.923，and the retest reliability was 0.918.The 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between the score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HLS?EU?Q16 and the score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Brief Health Literacy Screen was 0.631.Conclusions：The Chinese version of HLS?EU?Q16 has good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and it can be used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adult health literacy in China.

Keywords""health literacy；"evaluation tools；"scale；"reliability；"validity

摘要""目的：將簡化版歐洲健康素養調查問卷（the 16?item of European Health Literacy Survey Questionnaire，HLS?EU?Q16）進行漢化，并檢驗其信效度。方法：遵循Brislin翻譯原則對HLS?EU?Q16問卷進行翻譯及回譯，形成中文版HLS?EU?Q16問卷。選取192名調查對象進行問卷調查，以驗證量表的信效度。結果：中文版HLS?EU?Q16包括3個維度、16個條目。量表條目水平的內容效度指數（I?CVI）均為1.000，量表水平的內容效度指數（S?CVI）為1.000，Cronbach's α系數為0.923，重測信度為"0.918。中文版HLS?EU?Q16得分與健康素養簡要篩查問卷得分的"Pearson 相關系數為0.631。結論：中文版HLS?EU?Q16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可用于測量我國成人的健康素養水平。

關鍵詞""健康素養；評估工具；量表；信度；效度

doi：10.12102/j.issn.1009-6493.2024.20.003

居民健康素養水平是衡量國家基本公共服務水平和人民群眾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標。《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1]提出，我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到2030年的目標值為≥30%。我國目前使用的普適性健康素養水平評估工具主要有2種類型，一是漢化國外已有問卷，例如最新關鍵指標量表^[2]、健康素養簡要篩查問卷^[3]、澳大利亞健康素養問卷^[4]等；二是自制問卷，例如城市公眾健康素養快速評估問卷^[5]、全國居民健康素養監測快速評估調查問卷^[6]等。上述工具存在條目過多、僅測量功能性健康素養或難以在臨床環境之外使用等不足之處。簡化版歐洲健康素養調查問卷（the 16?item of European Health Literacy Survey Questionnaire，HLS?EU?Q16）由Pelikan等^[7]于2014年基于公共衛生視角測量居民健康素養水平開發，具有應答負擔小、計分方式簡單、結果易于分析、可用于識字水平較低的人群等優勢^[8]，已被翻譯成多種語言版本。本研究通過漢化HLS?EU?Q16并檢驗其信效度，旨在為評估我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及快速篩查低健康素養人群提供科學的工具。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于2023年1月—3月在浙江省溫州市蒼南縣以家庭訪視的方式對訪問對象進行紙質問卷現場調查。納入標準：年齡≥18歲；有良好的交流能力及語言、文字理解能力。排除標準：認知障礙或嚴重精神疾病；處于疾病終末期階段。根據樣本量為條目數的5～10倍計算^[9]，問卷包括16個條目，并考慮10%的無效問卷，測算所需樣本量為89～178人，本研究最終確定調查樣本200人。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情況調查表

由研究者自行設計一般情況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家庭人均年收入、健康自評情況、醫療費用支付方式等信息。

1.2.2 HLS?EU?Q16

S?rensen等^[10]以健康素養的概念模型為指導而開發的47項歐洲健康素養調查問卷（the 47?item European Health Literacy Survey Questionnaire，HLS?EU?Q47）條目過多，而HLS?EU?Q16為HLS?EU?Q47的簡化版本。量表分為3個維度、16個條目，條目1～7為醫療保健維度，條目8～12為疾病預防維度，條目13～16為健康促進維度。每個條目按照“非常容易”“容易”“困難”“非常困難”進行回答，其中“非常容易”和“容易”計1分，“非常困難”和“困難”計0分，“不知道/拒絕”編碼為缺失。根據量表總分情況，將健康素養水平劃分為健康素養不足（0～8分）、健康素養有限（9～12分）、健康素養充足（13～16分）3個等級。

1.2.3 中文版健康素養簡要篩查問卷（Chinese version of Brief Health Literacy Screen，BHLS?C）

本研究以薛子豪等^[3]漢化的BHLS?C作為效標問卷，包括3個條目，條目1和條目3計1～5分，代表總是、經常、有時、偶爾、從不，條目2反向計分，5～1分代表非常有把握、有較大把握、有些把握、有一點把握、完全沒把握。BHLS總分為3～15分，得分越高代表健康素養越高，BHLS得分≤9分或單個條目得分≤3分可作為篩查健康素養不足的最佳臨界值。該問卷在住院病人中的Cronbach's α系數gt;0.7。

1.3 研究方法

1.3.1 量表的翻譯及回譯

聯系HLS?EU?Q16原作者并取得歐洲健康素養調查聯盟的漢化授權后，按照Brislin翻譯原則對量表進行漢化。1）正譯：由研究者和1名精通英語的護理學專家獨立將HLS?EU?Q16翻譯為中文，形成2份中文翻譯樣本。再讓第3名對原量表毫不知情且精通英語的護理學專家將2份中文版本綜合并與原量表進行對比，對于2份中文版本中有爭議的地方進行協商修改，形成中文翻譯初稿。2）回譯：由另外2名未接觸過原量表、精通中英文且不知曉原量表的翻譯者（英語碩士或精通英語的護理學專家）對中文翻譯初稿進行獨立回譯，形成2個回譯版本。3）定稿：所有參與漢化的專家與研究人員將2個回譯版本與原量表進行對比討論，對中文版初稿再次進行斟酌，盡量保證內容表述、語義格式接近原量表。

1.3.2 量表的跨文化調適

邀請5名護理、公共衛生領域的專家對量表內容進行適度調試，包括教授1人、副教授3人、副主任護師1人，根據專業知識和臨床經驗，對問卷各條目的內容相關性、語言表達習慣和清晰度、是否符合我國文化背景等進行評議。本研究綜合專家意見，修訂量表，形成中文版HLS?EU?Q16預調查版。

1.3.3 預調查

采用便利抽樣法，選擇30名研究對象。調查前向其解釋調查目的，征得同意后發放問卷，待完成問卷填寫后，訪談其對問卷條目的理解程度并對難以理解的部分提出修改意見，在保證中文版量表與原量表概念、語義、內容對等的基礎上，綜合專家、調查對象的反饋意見以及預調查結果，完善量表條目的表述，形成用于正式調查的中文版HLS?EU?Q16。

1.3.4 資料收集

調查者使用統一的指導語說明研究目的、意義及問卷填寫要求，問卷內容包括自行設計的一般情況調查表、中文版BHLS?C以及中文版HLS?EU?Q16。在取得調查對象知情同意的情況下，由研究者對問卷進行發放和回收。對于文盲、年紀過大或其他原因導致無填寫能力的對象，由調查人員通過問答的方式代替調查對象完成問卷，所有問卷均當場收回并立即檢查填寫完整性。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00份，回收有效問卷192份，有效問卷回收率96%。隨機抽取20名調查對象，于2周后由研究者邀請其再次填寫問卷，以評價量表的重測信度。

1.3.5 統計學方法

采用Excel雙人錄入及整理數據，采用SPSS 26.0和AMOS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不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以中位數（四分位數）[M（P₂₅，P₇₅）]表示，定性資料用人數、百分比（%）表示。量表的信度評價采用Cronbach's α系數、重測信度，效度評價采用內容效度、結構效度、效標效度進行評價，以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量表文化調適與預調查結果

量表經過文化調適及預調查，根據專家的專業知識和臨床經驗以及我國的語言表達習慣，結合專家、調查對象的反饋意見，對部分條目的表述進行調整和完善，便于更好地理解其具體含義。如條目4中由“醫生或藥劑師”提供處方藥使用說明中增加了“護士”這一角色，原因在于國內由醫生或者護士介紹和解釋藥物使用說明較為常見，而藥劑師很少參與這個過程；將條目8的“處理”改為“應對”；條目10中對健康篩查或檢查項目進行舉例，補充了“血壓檢查”“胃腸鏡檢查”等體檢中的常見項目。對原量表整體的維度和條目總數未進行修改，最終形成用于正式調查的中文版HLS?EU?Q16。

2.2 調查對象一般資料及HLS?EU?Q16得分情況

192名居民的HLS?EU?Q16總分為（10.35±3.99）分，醫療保健維度得分為（4.48±1.86）分，疾病預防維度得分為（3.04±1.51）分，健康促進維度得分為（2.82±1.16）分；在條目得分方面，條目9得分最高，條目6得分最低，見表1。調查對象的年齡為18～81（46.6±18.0）歲，其中≥60歲61人；男88人，女104人；健康素養水平有限或不足者129人（67.2%）。不同性別居民HLS?EU?Q16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不同年齡、居住地、婚姻狀況、家庭人均年收入、文化程度、職業類型、健康自評情況、醫療費用支付方式的居民HLS?EU?Q16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2。

2.3 效度

2.3.1 內容效度

經過專家評價，中文版HLS?EU?Q16條目水平的內容效度指數（I?CVI）均為1.000，量表水平的內容效度指數（S?CVI）為"1.000，提示中文版HLS?EU?Q16內容效度良好。

2.3.2 結構效度

由于原量表已經過許多國家的信效度檢驗，具有較高的成熟度和權威性，本研究采用驗證性因子分析檢驗量表的結構效度。采用最大似然法驗證模型擬合度，結果顯示，卡方/自由度（χ²/ν）=1.558，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0.074，殘差均方根（RMR）=0.021，比較擬合指數（CFI）=0.923，Tucker?Lewis指數（TLI）=0.908，表明模型擬合度良好。

2.3.3 效標關聯效度

中文版HLS?EU?Q16各維度得分與BHLS?C各維度得分的Pearson相關系數為0.518～0.595（Plt;0.001），兩種工具總分的Pearson相關系數為0.631（Plt;0.001），提示中文版HLS?EU?Q16的效標關聯效度良好。

2.4 信度

中文版HLS?EU?Q16總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23，醫療保健、疾病預防和健康促進維度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45，0.808，0.772。量表的重測信度為0.918，醫療保健、疾病預防和健康促進維度的重測信度分別為0.863，0.734，0.783（均Plt;0.001）。

3 "討論

《健康中國行動（2019—2030年）》提出“健康素養人人有”的目標，為評估我國成人的健康素養水平，有必要使用科學且有效的評估工具。本研究形成的中文版HLS?EU?Q16為國內條目數量較少的普適性健康素養調查工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可用于我國成人健康素養水平的調查。

3.1 中文版HLS?EU?Q16可用于我國成人健康素養水平調查

歐洲健康素養調查問卷是在健康素養概念模型的基礎上形成，該模型來源于對該概念現有定義和概念化的系統文獻綜述，整合了文獻中提及的健康素養各個方面^[11]，包括醫療保健、疾病預防和健康促進領域獲取、理解、評估和應用健康信息的能力，使量表評估內容更加全面，可以衡量個人理解健康相關問題的能力，以及評估在沒有足夠健康素養的情況下可能出現的困境。它將直接測量與自我報告的方法相結合，對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進行綜合評價^[12]。國外相關研究結果^[13]發現這一問卷衡量了與健康相關任務的主觀可管理性，既關注了個人，又考慮到了執行與健康相關任務的基本情況。我國目前應用最為廣泛的普適性健康素養評估工具為中國公眾健康素養評估問卷，雖評估內容全面但答題負擔較重，并且部分條目不適合老年人群進行作答^[14]，例如嬰兒喂養、職業病防護等。

HLS?EU?Q16包括的16個條目反映了在醫療保健、疾病預防、健康促進3個領域內閱讀、理解、評估和應用健康信息的處理過程，也體現了健康素養在健康相關行為、健康衛生醫療服務使用、健康風險因素防范、健康信息傳播與甄別的潛在后果。在條目得分方面，醫療保健維度中的條目5和條目6得分較低，可能是由于受試者與醫務工作者之間的溝通較少；疾病預防維度中的條目11和條目12得分較低的原因可能是大眾媒體信息真偽難以辨認、運用媒體促進疾病預防的普及還不夠廣泛；健康促進維度中的條目13得分較低的原因可能在于快節奏的生活模式下，人們參與運動鍛煉的積極性不高。HLS?EU?Q16反映了個體健康素養的整體情況，對于得分較低條目所反映的問題需要進一步調查和分析。

3.2 中文版HLS?EU?Q16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本研究參與內容效度評價的專家均具有豐富的臨床實踐經驗以及較高的學術水平，經專家的評審與判斷，該量表的內容效度指數均為1.000，符合量表所要測量的內容領域。采用驗證性因子分析檢驗量表的結構效度，驗證性因子分析指標均提示模擬合度良好，表明中文版HLS?EU?Q16結構穩定，效度較好。采用已漢化的快速篩查低健康素養者的BHLS?C作為效標問卷，結果表明，中文版HLS?EU?Q16與BHLS?C得分呈正相關，相關系數為0.631（Plt;0.001），表示中文版HLS?EU?Q16具有良好的效標效度。

本研究測得中文版HLS?EU?Q16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23，與其他各國的研究結果^[15]相似，表明中文版HLS?EU?Q16的內部一致性良好。間隔2周后對20名調查對象進行了重測，重測信度為0.918，說明時間差異導致的誤差對量表的穩定性影響較小。因此，中文版HLS?EU?Q16具有良好的信度，用于測量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較為可靠。

3.3 中文版HLS?EU?Q16的應用價值

我國每年都會進行大規模的居民健康素養水平調查，通過個人、家庭、政府、社會的共同努力，全國居民健康素養水平穩步提升，從2012年的8.8%提高到2022年的27.78%^[16]，但所使用的調查工具《中國公民健康素養——基本知識與技能"（試行）》題量大，答題耗時長，不利于人群健康素養的快速篩查。本研究形成的中文版HLS?EU?Q16是國內現有普適性問卷中條目數量較少的問卷，條目內容也適用于各個群體及各個環境。Duong等^[17]指出，HLS?EU?Q16可用于比較具有顯著文化差異的國家之間的健康素養水平及其相關因素。本研究調查結果顯示，67.2%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有限或不足，明顯高于其他各國居民健康素養調查^[18?19]。在歐洲健康素養調查中，各國之間雖有差異但也存在共性，經濟貧困是健康素養低的最強預測指標，其次是社會地位、文化程度和年齡，而性別的影響很小^[18]。在我國也存在類似的現象，健康狀況較差、社會經濟地位低、文化程度低和中老年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也較低。因此，在促進健康素養提升的行動中應特別注意這些人群。

4 "小結

本研究嚴格遵循翻譯流程對HLS?EU?Q16進行漢化，得到了包括3個維度、16個條目的中文版HLS?EU?Q16，其條目數量適中且信效度良好，為評估一般人群的健康素養水平提供了有效的工具，為今后制定提高健康素養的干預措施提供依據。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僅選取浙江省部分城鎮與農村地區展開調查，由于不同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及基礎設施的差異，城鎮與農村的規模也存在不同，后續可在全國范圍內選取不同經濟發展水平的地區展開調查，以驗證中文版HLS?EU?Q16在大規模研究中的適用性；調查對象中老年人占比較大，由于文化程度低、理解和判斷能力差、視力較差等原因，導致無法自行填寫問卷，多數經口述或由研究調查者代寫，故所收集的數據可能存在少量誤差。研究過程中發現，部分家庭成員之間的健康素養水平可能存在相關性，但由于時間的限制，沒有進一步探索，未來研究中可以探討個人健康素養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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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1-13；修回日期：2024-10-09）

（本文編輯"蘇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