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對形而上學的顛覆及克服虛無主義的嘗試

摘要：尼采通過“上帝死了”對傳統形而上學的最高價值自行貶黜，將世界二分為超感和可感——且以之為基石的傳統形而上學被顛覆，哲學家們對超感世界的確信成為空中樓閣。為此，尼采“重估一切價值”為我們追尋更具生命力的原則——強力意志，以替代崩塌的舊價值體系。存在者由外部超感世界俯瞰統治內化為由生命觀看生命體自身視點的價值力量牽引。尼采克服了將世界二分的柏拉圖主義，但保留形而上學中“上帝”之位，因此其對形而上學的反動依舊是不完全的虛無主義。

關鍵詞：上帝死了；虛無主義；強力意志

中圖分類號：B516.4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5）02-0164-05

Nietzsche’s Subversion of Metaphysics and His Attempt to Overcome Nihilism

—Interpretation Based on Heidegger’s Nietzsche’s Words： God is Dead

Yang Na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Abstract： Nietzsche’s proclamation of “The Death of God” subverted the traditional metaphysics that had long exalted the highest values， dividing the world into the transcendent and the sensible. This dichotomy， which served as the cornerstone of traditional metaphysics， was thus overturned， rendering the philosophers’ certainty about the transcendent world a mere castle in the air. Nietzsche called for a “revaluation of all values”， leading us to pursue more vital principles—the Will to Power—to replace the collapsing old value system. The perspective that once looked down on the internal sensible world from an external transcendent world has now been internalized， drawn by the value force from the viewpoint of life itself. Nietzsche overcame the Platonic bifurcation of the world but retained a metaphysical position for “God”， thus his reaction against metaphysics remained an incomplete form of nihilism.

Keywords： The Death of God; nihilism; the Will to Power

在海德格爾看來，尼采是最后一位形而上學家形而上學是哲學中的一個核心概念，它探討的是超越具體事物本質的原理和存在的本質問題。這個術語通常有兩種含義：1.研究超感覺的、經驗以外對象的哲學：在這種意義上，形而上學關注的是那些超出了人的直接感官經驗范圍的事物，例如宇宙的起源、存在的本質、意識的本質等。這是哲學中最為抽象和深奧的部分，試圖揭示宇宙和存在的根本規律。2.與辯證法相對立的、用孤立的靜止的片面的觀點觀察世界的思維方式：在這種意義上，形而上學強調的是對事物進行孤立、靜止和片面的研究，忽視了事物之間的聯系和變化。這與辯證法的觀點相對立，辯證法認為事物是處于不斷變化和發展中的，并且強調事物之間的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在本文中“形而上學”這個詞語表達的是第一個意思。形而上學的來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臘，最初是由羅德島的哲學教師安德羅尼柯為亞里士多德的一部著作起的名字，意思是“物理學之后”。這里的“物理學”指的是當時的自然哲學，而“之后”則表示是對自然哲學之后的研究，即對存在、本質等更深層次問題的探討。，也是最具代表性的虛無主義者虛無主義，指作為哲學意義認為世界，特別是人類的存在沒有意義、目的以及可理解的真相及最本質價值。在哲學上，“虛無主義與馬克思：一個再思考”（劉森林《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0年第3期）中認為，“虛無主義”有主要三個語境，四個含義：1.列奧·施特勞斯所謂特殊的德國現象，它認定現代文明在道德價值層面逐漸陷入“豬的城邦”；2.尼采所謂柏拉圖主義，它一直把超感性世界認定為真實存在，同時把感性生成世界貶低為非真實的虛幻世界；3.認定現實世界是完全墮落和虛無的諾斯替主義；4.掙脫了柏拉圖主義、歷經新價值創造后最終仍否認一切（新創造的）存在之真實意義的徹底虛無主義，作為尼采虛無主義的隱微論解釋，構成第四種虛無主義。，其強力意志學說以虛無主義為標志。“上帝死了”是尼采著作中重要的一句話，這揭示了虛無主義根植于歷史運動歷史運動：在社會學中指的是有組織、有目的、規模較大的群眾性活動，涉及政治、文化、生產等多個方面。在歷史學中，歷史是指對人類社會過去的事件和活動的系統記錄、研究和詮釋。歷史是客觀存在的，無論文學家們如何書寫歷史，歷史都以自己的方式存在，不可改變。。在顛覆形而上學的歷程中，尼采試圖以“重估一切價值”克服虛無主義，并以強力意志取代“上帝之死”的空位，由此強力意志作為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內在生命力構成價值形而上學基礎。

但尼采對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揭示中，始終囿于形而上學立場來理解形而上學，“形而上學的關于形而上學的概念始終滯后于形而上學的本質”［1］237，尼采無法跳出這一視域，成為最后一位形而上學家。本文以海德格爾《林中路》中《尼采的話：上帝死了》為論述出發點，意在分析尼采的形而上學問題，不對尼采本人及海氏對其思想理解的分歧作辨析。

一、上帝死了

自柏拉圖主義為代表的形而上學開端以降，世界被劃分為真實的、超感的形而上學世界；介于存在和不存在的、可感的物理世界。可感世界中的感性之物以超感世界的理念為支撐存在，在柏拉圖日喻說中，可感之物為太陽（理念）的影子。海德格爾認為傳統形而上學一直自詡追問存在，但在根本上始終未觸及存在本身，存在始終被視為存在者抽離特殊后形成的普遍之物，以類本質形式被思考。

尼采對虛無主義的解釋總括為一句話“上帝死了”，第一次詳細論述是在《快樂的科學》第三卷第125節中，“上帝到哪里去了”，他大聲喊叫，“我要對你們說出真相！我們把它殺死了——你們和我！我們都是兇手！但我們是怎樣殺死上帝的呢？我們又如何能將海水吸光？是誰給我們海綿去把整個地平線拭掉？當我們把地球移離太陽照耀的距離之外時又該做些什么？”［2］文本中的“上帝”并不指基督教神學用語中的“神”。我們需在形而上學的角度重新闡述“上帝死了”的含義，在尼采哲學的語境下“上帝”是超感領域的代名詞，是存在者之命運中必然產生之物。但在形而上學的開端中，上帝不可企及的特性同樣蘊含了其日后被顛覆的命運，導致傳統形而上學的終結。“‘上帝死了’這句話意味著：超感性世界已經失去了作用力。它不再有生命力了。形而上學終結了，即被尼采理解為柏拉圖主義的西方哲學已經終結了。尼采把自己的哲學看作對形而上學的反動，對他來說，也是對柏拉圖主義的反動。”［1］199

尼采對柏拉圖主義的顛倒不是單純地將超感世界與可感世界位置倒轉，“形而上學由于尼采所完成的顛倒只不過是倒轉為它的非本質了。超感性領域成了感性領域的一種不牢靠的產品。”［1］192尼采僅關注存在者之為存在者在真理中的經驗，這反而遮蔽了存在之真理，使之依舊隱而未現。但海氏認為經過這種顛倒，卻辟出新的哲學開端。形而上學以存在者與存在之區分為基石，尼采對超感領域的廢黜使二者界限不復存在，在這里傳統形而上學之終結，是轉換形式的形而上學復活之路的起點。

二、虛無主義

形而上學的本質是虛無主義，形而上學的歷史就是虛無主義展開自身的歷史，在我們尚未察覺下上帝已被謀殺，一直以來超感世界不在場的實際情況被傳統形而上學所遮蔽。

我們探討虛無主義不能僅將思考沉入虛無主義中，要看到虛無主義既不是一個歷史現象，也不是一股精神思潮，而是一種歷史性的運動，在形而上學的開端之際虛無主義已相伴而生，并以不為人所知的方式推動了歷史。一般意義上的虛無主義正如上文所闡述的：“虛無主義是那種歷史過程，在其中占據統治地位的超感性領域失效了，變得空無所有，以至于存在者本身喪失了價值和意義。”［3］671

在尼采的虛無主義立場上，形而上學誕生便是由缺乏強力意志的人將一切價值人化為上帝，因而造就超出人現實能力的彼岸世界。這一假設的最高價值基底是脆弱的，偽價值總有會被識破的一天，這會使信徒陷入虛無主義的漩渦。傳統形而上學的建立忽視了人作為存在者之存在本身——既處于無蔽狀態中也與存在者一同置身于遮蔽狀態中。人的本質介于無蔽和遮蔽狀態之間，即存在者和存在之間，人是思存在的存在者。忽視了“以往的最高價值之所以能夠獲得它們的地位和效力，是因為人把自己設定為事物意義和價值尺度”［3］756。神的本質其實就是人的本質，上帝不過是人的本質的異化。

按照尼采的說法“虛無主義：沒有目標；沒有對‘為何之故’的回答。虛無主義意味著什么？——最高價值的自行貶黜”［4］400。形而上學最高價值（上帝等超感世界的一切）自行貶黜是西方歷史發展的內在邏輯。虛無主義不僅作為過往形而上學的終結，“上帝死了”的空位也為新價值的重新占領掃清了道路。貶黜的過程具有絕對的反動性，既絕對的否定了過往的一切價值，否定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舊有價值設定；但也在“對以往一切價值重估”上絕對地肯定了新價值設定，價值空位的更替是對傳統形而上學的反動，但超感領域位置的保留仍未突破形而上學基本結構，尼采完成的古典虛無主義也是不完全的虛無主義。

三、重估一切價值

（一）價值

虛無主義圍繞著“最高價值的自行貶黜及重估一切價值”展開。一切超感性事物都為價值所把握，我們只有明晰價值為何，才能理解上帝作為舊價值代表自行貶黜的原因。尼采從價值出發來把握虛無主義，為此我們接下來需要進一步廓清價值在形而上學范圍內的含義。

尼采在《權力意志》中提出了他對價值的理解：“著眼于生成范圍內的生命之相對延續的復合構成物，‘價值’的觀點乃是保存—提高的條件的觀點。”［4］708在這里價值乃是“觀看之點”，是以生命目光觀看生命體本質的路徑，即指導‘視線’觀看存在者之整體特征——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真理。在這里有一條隱含前提，存在者之為存在者可以在遮蔽狀態中顯露出來，進入無蔽領域中。價值也是“保存—提高的條件”，兩者不分先后，是作為復合構成物的生命體相對延續的必要條件。作為生命體保存和提高條件，二者交互作用，生命哪怕在持存不變的保存狀態下也離不開提高之手段，反之，若無生存空間的持存，生命的提高也無計可施。生命的延續是相對延續，即作為非持存者持存。在尼采哲學的語境中，從廣義上講，“生命”在形而上學范圍內等同于“生成”。“‘生成’乃是指從某物到某物的過渡，是萊布尼茨在《單子論》中稱之為自然變化的那種運動和激動，這種運動和激動完全支配著存在者之為存在者，也即，直覺的和欲望的存在者。”［1］210

（二）價值原則——強力意志

形而上學一直以來探尋某種確定性的存在者之為存在者世界，以統治和解釋我們所經歷的表象世界。但超感世界的設定只能是哲學家們的美好愿景，內部矛盾自形而上學誕生那刻起已隱入其中，注定了形而上學從內部被瓦解的命運。尼采顛倒形而上學，借助“重估一切價值”從新的開始中找到了生命力最充沛的根據——強力意志。繞開了對存在者之存在的傳統形而上學追論，將焦點關注到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價值條件上，提出強力意志為價值設定的原則，“‘價值’的觀點乃是保存—提高的條件的觀點。”這使得“一切存在者作為一種本質上表象著的存在者始終也是持以為真的存在者”［1］217。強力意志作為新的確定性根據為形而上學注入生機。

尼采借由對價值“生成”一詞的刻畫開啟了對價值原則——強力意志的探索。“尼采把這種支配作用思考為一切現實之物即廣義存在者的基本特征。他把如此這般規定著在其本質中的存在者的那個東西把捉為‘強力意志’。”［1］210作為新的價值設定原則，強力意志在顯露出來時，便成為新價值的根據和領域。只有當強力意志作為存在者之整體性的基本特征顯露出來，在存在者之現實性完成之際，我們才能看到價值之基底是如何引導推動生命成為存在者的。

1.語意矛盾

“強力意志”是尼采提出的“重估一切價值”形而上學思想核心。從字面意義上理解“強力意志”，我們發現“強力”與“意志”兩個詞語間矛盾重重。“意志”即主體性自由的自我意愿，是主體出于主觀意愿對某物的欲求。“強力”則有著濃厚強制性意蘊，表征暴力強制的行為。“自由”與“暴力”乍一看是兩種互相矛盾的概念，但這是流于經驗世界表面的理解，無法使我們更好地理解尼采哲學。“強力意志”作為尼采后期哲學的核心思想，作為尼采構建其形而上學體系的基石，我們應將其放入尼采哲學的本質中沉思，“并且同時也通過一種對西方形而上學的整個歷史的沉思來理解它。”［1］212

尼采最早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道出了“強力意志”的概念：“凡在我發現生命的地方，我都發現了權力意志；即便在奴仆的意志中，我也發現了做主人的意志。”［5］171“意志”與“強力”的沖突消弭在更深層的生命本質——即在生命力量的沖動涌現中。強力并不意味著社會階層的上下級強制，反而內蘊在生命的更深層中。“一切有生命體都是服從者。”［5］170無論是在主人還是仆人的意志中，我們都能找到強力意志。作為生命的普遍性特征，強力意志在背后支撐一切生命的相對延續，這份力量使這一現實具有現實性，所以存在者整體都可用強力意志解釋。尼采認為，世界就是發生，就是生成，就是流變。他在強力意志中認識到一切變化的最終根據。

2.“強力”與“意志”

尼采認為意志本就是命令，“命令的本質在于，對作用行為之可能性的有意識的支配中成為主人。在命令中被命令的，乃是這種支配的施行。”［1］213由此可以看出，意求者在命令中被自身命令，這是在決心——此在開啟的特殊狀態下命令者既服從又支配，服從命令持存自身，但又在開啟的狀態下支配自身，克服并超越自身。

在開啟的狀態下，意求者觀看到自身先在的一切強力等級，并意求它已具有但尚未具有的東西，即存在者之存在。這意味著強力已經到來，在“強力意志”中，“強力”是就其為命令而言的意志的自我意愿的方式的本質。這是生命的命運歸宿，是生命中涌動著成為存在者本身的力量，是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最深刻本質特征。強力不是停滯，停滯意味著強力的下降。強力是生命自覺的不斷追尋更高強力等級的意志，等級保持也為強力之提高，是持久的強力。強力的主人意求自身更多的強力，以征服占據自身更高的強力等級，強力在不斷走向自身的途中，“在本質的絕對性中征服自己。”［1］214

3.“強力”與“意志”結合

意志和強力在生命的強力意志中結合起來，對尼采而言，“意志無非就是強力意志，而強力就是意志的本質。”［3］40在通向自身的道路中，意志破開迷霧照亮前行的方向，強力為生命的前進提供內驅動力，堅定意志征服自己的方向。沒有盲目的強力，只有以意志為準則的力量，需注意的是，意志于強力內部規定強力且是強力的本質性特征。意志就是強力，強力內含于意志中，若離開強力的支撐，意志則軟弱了起來。“意志乃是在強力之征服這種意義上的強力意志。但強力的本質在于，它作為在意志中存在的意志而與這種意志相對待。強力意志是強力的本質。它顯示出那種作為純粹意志而自我意愿的意志的絕對本質。”［1］214兩者一體兩面，互相融合，統一于強力意志之中。

強力意志是自我意愿的意志，在強力意志到達前，決心作為此在的開啟狀態是先在的。在開啟狀態中，意志觀入存在者之存在的視野，且有超越自身當下等級的先天強力等級在場，這些為強力意志的現實性提供了可能。“意志是對自己自身之決心。”強力意志圍繞主體的在場——自我意識的主體性展開，趨向比當下更高的先天等級。在存在者內部，強力意志作為涌向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力量，我們必然推出一個結論：無論存在者之生命多么豐富，其通向存在者之存在的方向和力量一致，從存在者實存來看即為尼采所論述的“相同者的永恒輪回”，存在者在輪回中一次又一次切近存在者之存在。“這樣，意志不斷地作為同一意志返回到作為相同者的自身那里。”［1］216

四、必然價值和最高價值

接下來尼采探索了強力意志中富有生命力的表現，主要從強力之持存和強力之提升的兩種力量探討。強力意志作為價值的設定根據，從價值是保存—提高的觀點看，價值分為必然價值——真理、最高價值——藝術。海德格爾認為“真理乃是對強力意志由之而得以意愿自身的那個圓周區域的持續的持存保證”［1］218。為什么說真理是強力等級的保存條件呢？在海氏看來尼采語境中的真理是當前強力到達的等級，是現有的，已達到的狀態，是真理不斷突破的相對靜止的等級狀態。真理同時制約存在者強力等級之提升，圓周區域的持存即為意志可支配的在場者持留，但這種持留不意味強力停滯、真理靜止，真理中仍有不斷使強力等級保存的力量涌現。作為必然價值真理持存強力等級，但若只有必然價值，則生命無法不斷突破自身不斷走向存在者之存在。

藝術作為最高價值以前瞻性的洞察目光開啟存在者之存在，為強力之提升提供可能。海氏認為“強力意志只有意志之可能性而來才向其本身開放；而對尼采來說，意志之可能性的創造乃是藝術的本質”［1］219。藝術開啟了通向存在者之存在的道路，強力驅動存在者不斷向自身前進。“藝術的本質乃在于：藝術激發強力意志首先成其本身，并且激勵強力意志去超出自身。”［1］219

五、結論

尼采通過“上帝之死”看似取締了上帝的存在，使我們無法再堅信靈魂可抵達的彼岸世界存在。但他將上帝對事物的外部規定性力量內化為強力意志——即生命本性的力量，關注到內在于自身中的、自我意愿的、由生命意志所決定的強力，尼采堅信那力量的存在使現實具有現實性。

藝術作為最高價值不斷超越生命的當下等級，但強力意志通往的盡頭是存在者自身，是生命的最終歸宿。尼采為生命的流變提供了力量，同時也為其施加了緊箍咒——“不變的宿命”。但與此同時，他對存在者的本質——存在者之存在的問題的回避，使存在的不可說意味著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未知，這為生命意愿自身的自由破開了縫隙，使生命不斷超越自身的現有等級成為可能。在尼采哲學中，存在者最終會無限切近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者之存在，在強力意志的涌動下，生命將會邁向未知境地。

在試圖彌合理念和經驗鴻溝的道路上，尼采始終探尋存在者之為存在者的價值條件，但舊價值的自行貶黜卻殘留超感領域的位置，對新價值的呼喚并未改變形而上學的基本結構，尼采仍未擺脫傳統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影響。而且，以價值思想把我當作存在被思的虛無主義，尼采最終也未能克服虛無主義，反而越發深陷其中。

參考文獻：

［1］馬丁·海德格爾.林中路［M］.孫周興，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

［2］尼采.快樂的科學［M］孫周興，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481.

［3］馬丁·海德格爾.尼采［M］.孫周興，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

［4］尼采.權力意志［M］.孫周興，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5］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M］.孫周興，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

作者簡介：楊楠（1997—），女，蒙古族，遼寧丹東人，單位為黑龍江大學，研究方向為西方現象學。

（責任編輯：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