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的價值邏輯、現實困境和實踐進路

［摘要］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有利于引領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新方向、給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提供新思路、服務職業本科教育高質量發展。職業本科教育當前在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上缺乏可參考的經驗，也存在諸多問題。據此，提出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的實踐進路：堅持類型特色，把握質量保障目標的精準度；深化產教融合，彰顯質量保障體系的大貫通；多措并舉強配套，實現質量保障隊伍的高水平；提升組織能力，推進質量文化建設。

［關鍵詞］職普融通；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

［作者簡介］時小燕（1981- ），女，江蘇海事職業技術學院，副研究員，碩士。（江蘇 "南京 "211170）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3年度“江蘇省社科應用研究精品工程”重點資助項目“職業本科視域下‘雙師型’教師‘全鏈條’成長路徑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3SYA-042，項目主持人：時小燕）

［中圖分類號］G717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4-3985（2025）01-0047-07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統籌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協同創新，推進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職普融通作為新時代教育改革的關鍵詞，旨在促進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相互滲透與融合，以滿足經濟社會發展對多樣化人才的需求。近年來，職普融通逐漸成為教育政策關注的焦點，各地陸續開展實踐探索，部分滿足了社會多元化的教育需求，但總體來說成效欠佳，未能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經驗［1］。在此背景下，探索建設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對于推進職普融通，提升職業教育整體質量與效益，具有重要意義。

一、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的價值邏輯

（一）引領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新方向

在新時代教育強國戰略框架下，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相互融合、相互滲透已提升為一種教育理念，使得職業教育在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并且與普通教育相輔相成［2］。2022年5月，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正式施行，明確規定“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處于相同的地位”“職業學校應當建立健全教育質量評價制度，吸納行業組織、企業等參與評價，并及時公開相關信息，接受教育督導和社會監督”。政策上的演進確立了職業本科教育的重要地位，對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提出新的要求，促進了不同層次間職業教育的縱向貫通和類型間的橫向融通，構建了一個更為開放、靈活的職業教育體系，表明職業教育不再是一個孤立的系統，而是與普通教育并行、互相融合的教育模式，體現了教育理念的重大轉變［3］。在此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開始從傳統的、以符合行政要求為主的評價，向更加注重教育實效、市場適應性和社會需求響應的動態評價體系轉變。職普融通的實施，使得職業本科教育能夠更好地與普通教育相互融合、相互滲透，從而增強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適應性，為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4］。

（二）為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提供新思路

職普融通不僅代表著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間的協調關系上升為一種教育理念，更超越了傳統教育類型的界定，提升至一種價值觀念，體現為一種共生系統的成長［5］，為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提供了新思路。第一，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強調開放性，提倡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之間，以及與社會、產業之間的資源共享和理念交流。第二，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突破了傳統的界限，實現了跨界協同。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的跨界屬性使其能夠與多個領域進行有效連接，如產業界、技術領域等，這種跨界性要求評價體系能夠全面反映教育活動在各領域中的實際效果和價值。因此，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不僅涵蓋了教育質量的內部指標，如教學質量、學生滿意度等，也擴展到了對外部影響的評估，如畢業生就業率、社會服務能力等。第三，重構的質量保障體系注重系統結構的穩定性與連續性［6］。在職普融通的過程中，通過不斷優化教育管理模式、教學方法和評價機制，確保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能夠在不斷變化的外部環境中保持穩定，同時在內部實現自我完善和提升。

（三）服務職業本科教育高質量發展

第一，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能夠有效對接產業轉型升級的迫切需求。在全球經濟快速發展、技術不斷進步的今天，產業對人才的需求日益精準化、高端化。通過建設與時俱進的質量保障體系，職業本科教育能夠及時調整培養方案，使教育內容與產業發展需求實現深度融合，為產業升級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持。第二，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促進了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與有效利用。通過職普融通打破傳統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之間的界限，實現資源共享與整合，優化教育服務的質量和效率［7］。這種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不僅能夠滿足多元化的教育需求，也為促進教育公平、提高全民教育水平提供了可能，從而為社會全面進步提供堅實的教育基礎。第三，職普融通背景下通過建立多元化、全面的評價標準，更加注重教育結果的社會適應性和實用性評價，從而促進教育內容與教學方法不斷優化，確保教育內容與社會需求緊密對接，從而更好地服務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二、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的現實困境

質量產生于目標的達成，形成于過程，依賴于資源，取決于管理。2021年，《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提出“職業本科教育招生規模不低于高等職業教育招生規模的10%”。截至2023年12月，獲教育部正式批準的本科層次職業學校達33所，23所為民辦高職，10所為公辦高職，與全國高職（專科）學校1486所相比僅占了2%，在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上缺乏可參考的經驗，也存在諸多問題［8］。

（一）從保障目標來看，出現理念模糊的現象

1.目標定位不明確。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教育發展目標應更加注重學生職業技能與學術素養的雙重提升，以適應社會對于復合型人才的需求。然而，當前許多學校在設定質量保障體系發展目標時，仍側重傳統的職業技能培訓，忽視學生學術能力和創新思維的培養，特別是關于如何保證職業本科學位授予質量的問題還有待解決。同時，由于缺乏對職普融通趨勢的深入理解和積極響應，學校在制定發展目標時往往未能充分考慮到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有機融合。

2.質量指標泛化。職普融通旨在促進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相互滲透和融合，從而提升職業教育的整體質量。然而，職業教育本身具有層次多樣、類型復雜的特點，不同層次和類型的職業教育在培養目標、教學內容和人才需求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通過對33所職業本科學校2023年度質量報告的分析發現，僅有15所學校考慮到職普融通背景并依據職業本科學校辦學特點制定了質量標準體系。這說明目前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指標建設往往采取“一刀切”的方式，忽視了職業本科、高職大專和中專等不同層次、不同類型職業教育的獨特性和多樣性［9］。與此同時，還存在過程性指標偏多、結果性指標偏少的問題，導致數據采集和數據分析的工作量和難度不斷增大，最終必然影響到基層工作人員的積極性與質量保障工作的成效。

（二）從保障過程來看，存在與市場脫節的問題

1.產教融合的深度不夠。產教融合是指將產業發展需求與教育教學實踐相結合，實現教育內容與產業技術同步更新、教學資源與產業資源共享，以及人才培養模式與企業發展模式的深度對接。而在實際操作中，多數職業本科學校與產業界的合作仍流于表面，如臨時性的實習安排、零星的企業講座等，缺乏深層次、系統性的合作。多數職業本科學校在進行教育質量體系調整時，很少征集企業的意見、聽取企業的建議，無法保證教育質量外部保障體系與地方經濟的協調發展。這導致職業本科學校培養的學生不是市場真正需要的人才［10］。

2.對學科建設的重視程度不足。學科是大學的基本元素，也是學校辦學實力的集中體現。本科層次職業學校跨入本科高校陣營，即已融入高等教育組織與環境之中，學科建設是本科及以上層次高等學校人才培養的基本要求。相應地，在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中也應融入學科建設內容。從年報中可以看出，大部分職業本科學校關于學科建設的內容比較少，在質量保障中的體現更是寥寥無幾，還是更多地將重心放在專業建設上。雖然職業本科教育要始終突出職業教育的基本屬性，但從高層次人才培養和職業本科辦學高質量發展來看，都需要相當的理論知識予以支撐，這也要求職業本科教育在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中考慮“技術學科”或“職業學科”的建設需求［11］。

（三）從保障資源來看，面臨人財短缺的窘境

1.師資隊伍建設滯后。《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試行）》要求全校師生比不低于1∶18，“雙師型”教師占比不低于50%。在33所本科職業學校中，有8所院校的師生比低于1∶18，3所院校的高級職稱專任教師比例低于30%，9 所院校的“雙師型”教師比例低于50%，表明專任教師的數量、職稱、學歷、“雙師”結構在不同專業之間出現失衡［12］。當前，隨著產業轉型升級步伐加快和新技術的快速發展，對職業教育中理論知識和實用技能的教學要求越來越高，需要大量具備行業經驗和教學能力的教師來培養符合市場需求的高技能人才。師資隊伍建設滯后，對教師質量、人才培養質量、產教融合質量都會產生不利影響，更不符合職普融通的要求。

2.資金保障有待加強。國家在推進“國家示范性高等職業院校建設計劃”等一系列質量工程項目時，明顯體現了選拔性和擇優扶持的特點，這也意味著并非所有高職院校都能從中受益。“在22所民辦職業本科學校中，生均財政撥款最多的為重慶機電職業技術大學，但僅為2389.7元，還有18所學校無年生均財政撥款。有4所民辦職業本科學校年生均財政撥款和年財政專項撥款均為0元。一些地方財政并未保障高職的生均撥款達到1.2萬元。”［13］對于基礎相對薄弱、發展速度較慢的職業本科學校，尤其是新建和民辦院校，資金保障資源的短缺也讓其難以構建有效的質量保障體系，遑論形成縱向貫通、橫向融合的質量保障機制了。

（四）從保障管理來看，呈現協作松散的狀況

1.組織架構不合理。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學校需要更加靈活和開放的組織架構來支撐其質量保障工作。然而，當前許多學校的質量保障體系組織架構仍然過于傳統和僵化，質量保障部門與其他教學、管理部門之間存在溝通不暢、協作不力的問題。這種組織架構上的壁壘，導致質量保障體系在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方面效率低下。同時，由于缺乏有效的跨部門協作機制，學校在面臨質量問題時往往難以形成合力，從而影響了質量保障體系的整體效果。此外，現有的組織架構還缺乏對職普融通特色的考慮。在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日益融合的背景下，學校的組織架構應更加注重學科交叉、資源共享等方面的需求。

2.質量保障意識不足。當前，職業教育質量保障體系正經歷著由外部“問責制”評估驅動向內部自主保障的轉變。在這一轉變過程中，職業本科學校作為辦學主體，尚未充分覺醒質量保障意識，傳統的質量管理價值觀念仍占主導，導致內部質量保障措施常被視作單一的監管工具。實踐中，職業本科學校傾向于依賴外部評估來推動內部改革，這種模式雖然能帶來一定程度的改進，但難以觸及深層次的質量問題。質量保障不僅未能成為師生的自覺行動，反而被視為額外的負擔，這無疑阻礙了質量保障體系的深入發展。

三、職普融通背景下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的實踐進路

（一）堅持類型特色，把握質量保障目標的精準度

1.構建類型化的指標體系。作為類型教育，職業本科教育應遵循“升本不忘本”的原則，堅持職業教育的類型屬性。第一，在完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所涉及高校評估條例的基礎上，進一步細化具體實施細則，以最新的《職業教育專業目錄》為依托，探究裝備制造類、土木建筑類、農林牧漁類、生物與化工類、醫藥衛生類等不同院校實踐教學、特色專業群、專業課程標準、專業人才成長的特點，對標地區、行業發展趨勢和所面臨的痛點，靈活調整特色的專業評價觀測點和指標。例如，醫藥衛生類專業，評價標準應包括臨床實習質量、學生的實踐操作能力及其就業后的職業適應性等；裝備制造類專業，評價標準應包括考察校企合作項目的實施效果、學生在生產實訓中的技能掌握情況等。第二，類型教育的評價要點應與普通高校學科建設要點相區分，側重于職業教育類型的技術應用特征。評價觀測內容除了基礎性的人才培養質量評估、專業群建設質量評估、學位質量評估之外，還要涵蓋區域影響力評估、社會貢獻度評估、科研成果轉化率評估等維度。

2.制定特色化的保障目標。職業本科教育辦學模式的多樣化決定了辦學目標的差異性特征。要遵循“自主辦學—尊重差異—發揮特色”的原則，為不同區域、不同基礎的學校匹配“最近發展區”。學校應依據自身的辦學歷史、文化底蘊、專業優勢以及地域特色，制定符合自身特色、對接國際要求、融合地方創新的質量保障體系建設目標。在這一過程中，學校應緊密結合地方產業需求和行業發展趨勢，了解市場對人才的需求變化，以此為導向調整和優化專業設置。例如，對于新興產業，學校可以增設相關專業或方向，培養急需的技術技能人才；對于傳統優勢專業，學校則可以通過深化教學改革和產教融合，進一步提升學生的實踐能力和創新意識。

（二）深化產教融合，彰顯質量保障體系的大貫通

職業本科教育質量保障體系建設，外部應加強產教雙向融合，實現職業域、技術域、教育域與社會域的無縫銜接；內部則應加強內涵建設，融入本科陣營，突出質量保障體系的“高層次”特征。

1.增值性評價促進產教深度融合。職業本科學校的發展，特別是其特色的形成，與所在區域的產業特色緊密相連，二者相輔相成。第一，政府通過完善職業教育產權保護制度、創新國家財稅制度、落實企業稅收減免和資金扶持政策、建立產教融合型企業認證制度、健全職業技能等級制度、構建國家資格框架制度等舉措，為相關主體積極參與產教融合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第二，為消弭“條塊分割”的融合壁壘，形成“靈活—網絡—多點”的利益協調系統，政府可聯合職業本科學校、相關行業企業等，在各省市的高新區、開發區組建一批產教聯合體或產教聯盟，通過共建產業學院和實訓基地，開展現代學徒制和高端訂單班等試點，為服務產教深度融合的人才培養生態搭建平臺。第三，以人工智能、精準畫像或大數據等新興技術為載體，學校可根據產教融合規律，設計全面科學的統計口徑、建設產教融合公共數據庫，采用增值性、過程性的評價方式對產教融合質量進行及時評估。通過實時收集和深入分析過程數據，對產教融合績效進行精確評估，確保評價過程本身成為一種推動學校特色發展和持續改進的動力。第四，評價過程并不僅僅是對學校表現的最終評判，而是一個以評促改的循環系統，通過發現問題并解決問題來促進學校特色發展。結合客觀的數據分析和專家的深度建議，形成針對性的增值性改進方案。在對現有問題進行修正的同時，對學校未來產教融合路徑實施科學指導，確保職業本科學校專業系統與行業產業系統高水平耦合適配，培養出符合未來市場需求的高技能人才。

2.多維度評估提升學位認同度。職業本科學校作為本科層次的教育，在堅持職業教育類型屬性的前提下，要將“升本達本”作為質量保障的終極目標。第一，學校可創新性地構建“工匠之師”教授制度，組建行業企業精湛工程師導師團隊，落地專業課導師、實習實訓導師和文化課導師的“三導師授課制”，促進“現代學徒制”向“學位學徒制”升級，注重拓展學生專業知識的深度與技術技能的高度。第二，學校可設立職業本科教育實踐教學督導委員會，人才培養質量評估應面向具體職業崗位規范，全面考查學生的技術技能水平、實踐能力、學術水平、職業素養以及就業率和就業質量，專業群建設質量評估應注重各專業群的設置合理性、課程體系完備性、教學資源配置、師資隊伍建設及其協同創新能力，確保質量評估能夠有效支撐學校的人才培養和社會服務目標。第三，學校可設立學位評定委員會進行學位質量評估，嚴格審查學位授予標準和程序的規范性，評估學位論文或畢業設計的質量，確保學位證書的社會認可度。第四，為積極探索職業教育學科發展范式，突出職業本科教育的“學術+技術”辦學特色，職業本科學校應以“雙高”專業（群）為基礎，全面融入新工科、新醫科、新農科和新文科建設，引領學校內涵提升，試點開展學科建設評估。通過科學制定職業本科教育的學士學位標準，完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框架體系，打通中職與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研究生教育之間的“成長通道”，建立起“本科—碩士—博士”融會貫通的一體化培養體系。

（三）多措并舉強配套，實現質量保障隊伍的高水平

為構建完善的質量保障體系，全面實現職業本科教育的高層次、高質量發展，必須強化支撐保障，多措并舉強配套，優化資源配置。這不僅僅是對教育資源的簡單投入，更是對教育理念、教育方式和教育環境的全面升級。

1.建設“雙師型”教師隊伍。第一，政府層面需要在普適性標準的基礎上，制定具有參考意義和引導價值的指標體系。考慮到地區經濟、文化水平及不同專業領域的差異，各地應制定針對不同專業領域的“雙師型”教師認定細則，明確各專業對教師專業技能和職業能力的具體要求，推動職業教育更好地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第二，學校應通過構建“學科專業”實踐課程體系，采取“雙場育人”的組織形式，將辦學場域遷移至企業，將以課堂教學為主導的治理轉變為以項目質量、職業崗位、實踐技能等為主導的治理，打造“技能操作—技術應用轉化—技能技術融合—技術創新發展”的“四階梯”師資培養體系，為職業本科辦學模式的實踐及質量監控提供有效“試驗田”。第三，學校應制定“雙師型”教師技能評估體系，參考相關行業認證標準，結合職業教育的特點，設定具體的技能等級，如初級、中級、高級和專家級。考核過程需采用科學的方法和工具，如實際操作考核、案例分析、在線測試等，以多樣化的評估方式確保考核結果的公正性。學校還應建立常態化的技能提升和復核機制，教師一旦達到某一技能等級后，應定期接受復核，以確保其技能不退化，為職業本科教育質量提升提供堅實的師資支持。第四，為打破現有師資準入、培養等方面的“瓶頸”，應建立學校教師與企業技術人員經歷互補、身份互換與能力互認的“旋轉門”機制。學校可探索“柔性引進+全職引進+分類扶持”靈活選人用人方式，注重引進行業企業領軍性人物、能工巧匠、產業教授等高技能與高層次人才發揮示范引領作用，釋放人才磁場效應。

2.拓寬融資渠道。長期以來，職業教育經費投入是我國教育經費保障中的“短板”，經費總量不足仍是影響職業本科學校改革發展的“瓶頸”。第一，在“中央統籌、地方負責”以及“一省一策”的政策框架下，國家要建立健全穩定的生均財政撥款機制，分不同地區制定職業本科學校生均財政撥款的最低標準；各省級人民政府進一步制定本地區職業本科學校生均公用經費標準和生均預算事業費標準，并實行動態調整機制，使財政撥款制度具備足夠的靈活性和適應性。原則上，職業本科學校的生均財政撥款水平要與普通本科高校保持一致，并能實現同步增長。第二，根據招生與培養計劃，學校要對校舍、圖書等設施設備進行擴容增量，并探索多元化的資金籌措渠道，吸引行業企業與學校共籌共建共享職業教育實習實訓實踐基地、產教學院、協同創新中心、產教融合平臺等，對服務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具有國際影響力、育人成效顯著的優勢專業優先配置師資與硬件設備等教育資源。第三，學校可通過項目合作、校企共建等方式打造高水平的“雙師型”教師團隊，制定專項基金給予特殊政策與資金扶持，吸引更多技術技能專家、高水平產業教授嵌入教學一線，有效打破教師實踐水平和職場經驗欠缺的“瓶頸”。

（四）提升組織能力，推進質量文化建設

1.完善組織架構。英國教育標準局（Ofsted）是由督學與行政管理人員組成的公正和獨立的第三方評估機構；美國社區學院管理實行的是董事會制，有行業企業代表與社區代表的加盟。發達國家的歷史進程表明，“全員參與”是達成質量保障目標的有效途徑。第一，搭建多方參與的質量共治機構。建立以政府、學校、行業企業、教師、學生、家長等利益相關者為主體的質量評價共同體。政府負責政策制定和宏觀調控；職業本科學校負責教育教學和人才培養等；行業企業負責教育經費投入、職業資格認證和畢業生質量反饋等。通過有效促進各利益相關者價值規范、專業背景的思維碰撞、視域融合，綜合各利益相關者的評價觀測結果，生成高質量特色發展指數。第二，建立跨部門的質量保障委員會。學校設立以校長或黨委書記為主席的質量保障委員會。質量保障委員會應吸納學校內部各職能部門，匯集各方力量共同參與到質量保障體系建設中。質量保障委員會成員應包括各學院院長、職能部門負責人、教學單位領導及行業代表，結合區域情況、校情、教情和學情，及時調整和優化人才培養方案，實施精準決策。第三，設置專職的質量保障部門。在質量保障委員會的指導下，成立專門的質量保障部門，具體負責制定質量目標、工作方案以及實施質量考核、績效評估等。根據職普融通的特點，在質量保障部門的框架內設立若干專項小組，如教學質量組、學生發展質量組、教師發展質量組等，負責執行質量保障部門制訂的各項計劃和任務，確保每項質量保障措施都能落地落實。通過完善組織架構，學校能夠更有效地整合資源、協調各方行動，促進教育質量持續提升。

2.打造質量管理文化。質量文化是質量保障的基石，是以追求卓越質量為旨歸的系統性生態文化。第一，從物質文化層面，學校應注重景觀設計，通過校園環境的改造與優化，讓技術流程、技術產品等藝術地展示在校園的每處角落，教育引導師生崇尚勞動、尊重勞動；通過設立展示職業教育成就的展覽館或紀念區，呈現學校的發展歷程、優秀校友案例等，激發師生的榮譽感和歸屬感；通過校史館、傳統工藝工作室等展現學校的歷史沉淀和特色傳統，強調學校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突出貢獻，增強師生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第二，從精神文化層面，學校要為教職工設計全面系統的“質量文化大課堂”，逐步使與國際接軌、與產業匹配的人才培養質量保障理念深入人心。通過日常實踐體驗和特定活動，如“質量文化月”等，激勵全體師生積極參與到質量文化建設中，營造出“人人重視質量文化建設、人人參與質量文化建設”的良好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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