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益求精 再鑄精品

摘 要 例證是詞典的生命，對學習詞典而言更是如此。文章使用簡單抽樣的方法，從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9th Ed.）中選取了35頁詞典內容，將其與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10th Ed.）中相應的詞典內容進行對比，分析了第10版編者在例證方面所做的修訂。我們發現，相對于第9版而言，第10版的編者在例證方面主要做了以下三個方面的工作。第一，例證的增刪。第二，例證的修改。第三，相關例證的移位。我們認為，第10版的編者在以上三個方面所做的修訂工作充分反映了霍恩比先生為《牛津高階學習詞典》所確立的傳統，也真正體現了英語學習詞典以“學習者為中心”的特性。當然，白璧微瑕，其配例質量可以繼續提升，以更好地服務于我國的英語學習者。

關鍵詞 OALD10 OALD9 例證增刪 例證修改 例證移位 學習者中心

一、 引言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10th Ed.）（《牛津高階英語學習詞典》第10版，以下簡稱“OALD10”）由Oxford University Press（牛津大學出版社）于2020年1月出版。五年磨一劍，與2015年出版的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9th Ed.）（以下簡稱“OALD9”）相比，OALD10的編者依然秉承其一貫的傳統，以詞典使用者為中心，在詞典的系統修訂上狠下功夫，使詞典內容能夠與時俱進，反映社會、時代等的發展。本文只關注其在例證方面的修訂。

對詞典而言，例證非常重要。如果缺少了例證，詞典就變成了一副骨架。（黃建華 2001）例證可以印證和補充詞目詞的釋義，幫助區分其義項，展示其使用語境以及提供其語法、搭配等信息。（Drysdale 1987；Cowie 1989；黃建華 2001；徐海 2010）與OALD9一樣，OALD10也提供了豐富的例證，多達10.9萬余條。豐富的例證是學習詞典的典型特征（Nesi 1996）106，這完全適用于像OALD10這樣的英語學習詞典。例證的缺失將會使它在幫助理解與產出方面的功用大打折扣。

我們用簡單抽樣的方法，從OALD9中選取了35頁詞典內容，將其與OALD10中的相應內容進行對比，具體分析了OALD10的編者在例證修訂上所做的具體工作。我們發現，相對OALD9而言，OALD10的編者在例證修訂方面主要做了以下三方面的工作。第一，例證的增刪，即刪除錯誤或不大恰當的例證，增加更具代表性、更能凸顯詞目詞固定搭配、更能反映時代發展趨勢等的例證。第二，例證的修改，包括句子例證變短語例證、在例證中用黑體凸顯固定搭配、為部分例證新增用法提示、例證局部信息的修改等。第三，相關例證的移位，如將展示固定搭配的例證移至用法提示之后，而將非展示固定搭配的例證移至該義項例證的開始或末尾，使詞典使用者可以更加有效地查閱與學習和特定義項相關的固定搭配。我們認為，OALD10的編者在以上三個方面所做的修訂工作充分反映了霍恩比先生為《牛津高階學習詞典》所確立的傳統，即真正“滿足外國（英語）學習者的需要”（語言學教育研究所等1981），也真正體現了英語學習詞典需以“學習者為中心”這一特性。下文我們結合具體的例證，對OALD10中的例證修訂加以分析說明。

二、 例證的增刪

OALD10的編者刪除了錯誤、不大恰當的例證，增加了更具代表性、更能凸顯固定搭配或反映時代發展趨勢等的例證。

（一） 刪除錯誤配例并增補新的配例

OALD10刪除了OALD9中的部分錯誤配例，如動詞搭配有誤、例證與義項不符、例證說明的對象與詞目詞不符等，并增補了新的配例。這些新增的例證可以很好地展示詞目詞的搭配，補充說明釋義。下文我們以compete和demand二詞為例具體說明。

OALD9為compete提供了如下例證：Small traders cannot compete in the face of cheap foreign imports. ［1］這一例證在OALD10中被刪除了，增補了新的例證：They simply cannot compete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雖然OALD9例證中compete也與介詞in連用，但該句中的in實際上是短語in the face of（不管；面對）的一部分，我們不能將該例證視為它在展示“compete+in+名詞”這一固定搭配。因此，OALD10的編者刪除了這一例證，糾正了OALD9中的這一配例失誤。我們再以demand一詞的第一個義項——a very strong request for something; something that somebody needs為例。OALD10中刪除了以下例證：?rms attempting to meet/satisfy their customers’ demands（ = to give them what they are asking for）。原因其實不難看出，這一例證事實上與第三個義項——the desire or need of customers for goods or services which they want to buy or use相互匹配，放在這一義項之下并不恰當。OALD10增加新的例證：A federal judge rejected their demands.顯然，這一新增例證與該義項是相互匹配的。

（二） 刪除不恰當的例證，并增補新的例證

OALD10還刪除了部分不恰當的例證，并增補新的例證。原例證從語言本身講沒有什么問題，但它們可能與常識或人們慣常的做法不符。如OALD9為短語on demand提供了如下例證：Feed the baby on demand（.寶寶一餓就喂。）雖然該例證可以幫助說明on demand做狀語時的用法，但從常識判斷，該例證并不完全符合實際情況，因此在OALD10 中被刪除。同時新增了一個例證：The service allows you to watch video on demand.（該業務讓你隨時可以觀看視頻。）我們認為，新增的例證既可以幫助闡明on demand的意義——“一經要求”，還可以表現其用法（Nesi 1996）204，即做狀語，同時它也不違背常識，所以是一個比較好的例證。

（三） 刪除包含使用頻率較低的固定搭配的例證，代之以包含使用頻率較高的固定搭配的例證

OALD10刪除了OALD9中包含使用頻率相對較低的固定搭配的例證，而代之以包含使用頻率較高的固定搭配的例證。如上文所言，例證的功能之一便是展示詞目詞使用語境，提供其語法、搭配等信息。如果編者提供的搭配或用法使用頻率較高，即提高了紙質詞典有限空間內的配例效率。這也從一個側面預示了現有的英語學習詞典將“對搭配的科學和系統的處理作為其主要的新的設計特征”（陳國華，田兵 2008）224。下文以familiar一詞第一個義項的配例為例來說明這一點。

OALD9中為其第一個義項提供了5個例證，其中一個為：He’s a familiar figure in the neighbourhood.該例證在OALD10中被刪除，用I couldn’t see any familiar faces in the room加以替換。這兩個例證都是為了說明familiar一詞可用作前置定語。雖然OALD9 例證中的familiar ?gure也屬于固定搭配，但OALD10例證中的familiar face這一固定搭配明顯使用頻度更高。按照我們在COCA中的檢索結果（https：//www.english-corpora.org/coca/），familiar face（s）的出現頻率為1274次，幾乎是familiar ?gure（s）的10倍，后者的出現頻率僅為177次。再如，OALD9為familiar的第二個義項提供了兩個例證，都是為了幫助說明be～with sth這一用法。Are you familiar with the computer software they use？被OALD10所刪，以You will soon become familiar with the different activities取而代之。該例證既展示了familiar接介詞with這一固定搭配，同時用黑體提醒學習者注意become familiar這一典型搭配。become（s）/became familiar with在COCA中的出現頻率高達829次。

三、 例證的修改

例證修改包括多個方面，包括將句子例改為短語例或短語例變句子例，在例證中用黑體凸顯固定搭配，為部分例證新增用法提示等。此外，它還包括例證中非常小的細節修改。下文我們結合具體的例證加以說明。

（一） 句子例變短語例或短語例變句子例

1. 句子例變短語例

出版于英國的五大學習詞典普遍采用句子例。（Xu 2008）但是OALD10中有部分句子例被縮為短語例。這樣做可以既可以起到征義示范（陸谷孫 2009），還可以節省紙質詞典的寶貴篇幅，以容納更多的內容。值得一提的是，OALD9和OALD10的正文頁碼完全相同，均為1820頁。考慮到兩版詞典的版式幾乎完全相同，我們可以認為，兩部詞典正文的容量應該相差無幾。

我們以1的第一個義項wrong; not correct or true為例。OALD9為其提供了四個例證。OALD10中刪除了以下兩個句子例證：Predictions of an early improvement in the housing market proved 1. She gave 1 information to the insurance company."直接用短語例證a"1"accusations/allegations/claim/statement替代。如果我們不算標點所占空間，OALD9中的句子例證總共有19個詞，而OALD10中的這個短語例證僅為6個詞。值得說明的是，1 accusation與1 allegation是否應該列為該義項的例證有待商榷。［2］這一短語例證節省了空間，展示了典型搭配，非常有效。對ESL或EFL學習者而言，掌握搭配非常重要。（Lewis 2000；Ellis 2004；陳國華，王薇2007；張萍，方南 2020）這“會使他（們）說話或寫文章更純正地道，更接近以英語為母語者的水平”（麥金托什2015）。

2. 短語例變句子例

當然，偶爾編者也會反其道而行之，即刪掉短語例，代之以句子例，以展示詞目詞使用的典型語境，凸顯其搭配、語法、語用等信息。（徐海 2010）71 OALD10將OALD9中為demand第二個義項提供的短語例改為句子例可以很好地說明這一點。

OALD9提供的例證如下：the demands of children/work。從例證的功能評價，the demand of children/work已經起到了幫助釋義，凸顯該詞～（of sth）這一用法的作用。OALD10中用“Juggling the demands of work and family is never easy（ 平衡工作與家庭絕非易事）”取而代之。成了家的人一般都會對這句話感同身受，我們認為，這一句例既幫助釋義，展示了～（ of sth）這一用法，還順便讓詞典使用者了解了juggling A and B（平衡A和B）這一搭配且例句生動，符合現實情況。所以，相對于原例，這一句例雖然字數稍多，但無疑是成功的。

（二） 用黑體凸顯固定搭配

為了吸引詞典使用者的注意，OALD10將OALD9中所提供的，或一些新增例證中的固定搭配用黑體表示，以示強調。我們認為，這樣更容易吸引詞典使用者的注意，算是“用戶友好”的具體表現之一。用戶友好是20世紀70年代以來世界范圍內辭書編纂的大趨勢。（張柏然 2004）同時，用黑體表示強調也是學習詞典的通行做法之一。下文我們分別結合key與true or 1的例證加以說明。

key的第一個義項包括例證the car keys（ OALD9）。OALD10中為了強調car key屬于固定搭配，所以將其以黑體顯示，以吸引詞典使用者的注意。我們再以true or 1的處理為例。OALD9為1的第一個義項提供了如下例證：A whale is a fish. True for 1？但True or 1并未以黑體加以強調。OALD10中保留了該例證，并將True or 1改為黑體，以表示它屬于固定表達。此外，OALD9中為true第一個義項所提供的例證以及為該詞提供的Synonyms（同義詞辨析）中，true or 1都以黑體呈現。所以，OALD10所做的修改也使前后的處理方式保持了一致。

（三） 為例證增加黑體用法提示或將用法提示移位或細分

為了達到同樣強調的目的，OALD10在有些原先沒有用法提示的例證前增加了黑體用法提示，或將用法提示移位，一般是從釋義之前挪到相關例證之前，或是將一些已有的用法提示進一步細分，然后放在展示該用法提示的相關例證之前。這樣做可以使用法提示與例證距離更近，更能起到凸顯或強調固定搭配的作用。同時，以黑體顯示可以讓使用者在詞典中更加容易查得這些固定搭配。這些詞典編者在細微之處所下的功夫，一般的詞典使用者不一定會注意到，但這真正體現了OALD10的編者為了“用戶友好”所做的努力。下面舉例說明。

1. 增加黑體用法提示

我們以OALD9 endeavour做名詞用時的三個例證與remember和compete第一個義項的例證為例，來說明增加黑體用法提示強調或凸顯固定搭配的作用。OALD9為endeavor做名詞用時提供了三個例證，OALD10刪去了The manager is expected to use his or her best endeavours to promote the artist’s career，代之以The public bombarded the company with complaints in an endeavour to have the price increases revoked。前者的use one’s best endeavour不算固定用法，我們在COCA中僅發現了一個例證。后者則包含in an endeavour to do something這一固定用法，因此編者在其前加上了in an ～ to do something這一用法提示。同時，OALD10在Please make every endeavour to arrive on time之前新增了～ to do something這一用法提示。

再如，與OALD9中remember第一個義項的例證相比，OALD10在例證中新增remember somebody/something as something、remember somebody/something from something和remember somebody/something with something三個用法提示，并放到相關例證之前。在compete一詞的義項1 to try to be more successful or better than somebody else who is trying to do the same as you之后，為了對應新增的～ with sth這一用法提示，他們還新增了例證Small independent bookshops find it difficult to compete with the online stores。我們認為，這些新增的黑體用法提示置于相關例證之前，可以起到強調或凸顯固定搭配的作用。

2. 將用法提示進行移位

OALD10對用法提示進行移位，其目的同樣是為了強調或凸顯固定搭配或用法。例如，OALD10將用法提示mass of從OALD9的定義之前挪到了例證之前。將這些移位的用法提示置于例證之前，可以引起詞典使用者的注意，幫助他們掌握這些固定用法。再如，OALD9為site做動詞用時在釋義前提供了如下用法提示site something + adv./prep。OALD10的編者將用法提示挪到了例證The castle is magnificently sited high up on a cliff之前，并將其改為be sited + adv./prep，以凸顯該詞用于此義時常用于被動語態。我們認為，這一移位同樣起到了強調或凸顯固定搭配的作用。

3. 拆分或補充用法提示

有時，OALD10會對OALD9中已有的用法加以拆分或補充，使其更加翔實具體。我們以compete第一個義項和remit一詞的用法提示為例。

OALD9為compete第一個義項提供了～ with/against sb（ for sth）用法提示。OALD10 在此基礎上再進一步，將～ with/against sb（for sth）這一用法提示拆分為：～ against/with sb和～ for sth，調換了against和with的順序。同時，OALD10在此基礎上在sb之后又新增了sth，使其成為～ against/with sb/sth。這一改動的目的在于強調這一固定結構既可以人為賓語，也可以物為賓語。同理，OLAD9為remit提供了remit（ of somebody/ something）與remit（ to do something）兩個用法提示。OALD10保留了remit（ to do"something），并將第一個用法提示細化為outside the remit of somebody/something within the remit of somebody/something，使其與后面的例證更加匹配。我們認為，有了這樣醒目的黑體用法提示，詞典使用者更能注意并掌握這些固定搭配。

4. 例證局部細節的修改

OALD10修改了一些例證的局部細節，如刪除有些例證中不大常用的搭配，用更加常用的加以替換，或者對非常小的細節加以修改。下文我們以informal、hall和antiglobalization為例加以分析。

informal一詞中，OALD10將OALD9中提供的一個例證informal arrangement/meeting/visit中的arrangement刪除，代之以gathering。我們在COCA中檢索表明，informal gathering的使用頻率為71次，而informal arrangement的使用頻率為44次。同理，OALD10將OALD9中的concert/banqueting/sports/exhibition，etc. hall變為concert/sports hall，留下的這兩個搭配的使用頻率較高，尤其是concert hall。

我們再以antiglobalization（反全球化）一詞的例證為例。OALD9中提供了如下例證：antiglobalization protests at the G8 summit。OALD10與時俱進，將其改為antiglobalization protests at the G7 summit。 一字之改，差之數年。八國集團前身是1975年成立的G6（六國集團），由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意大利組成。1976年加拿大加入，使G6變成了G7（七國集團）。1998年，俄羅斯正式加入，G7 就變成了G8（ 八國集團）。由于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七國反對俄羅斯在克里米亞的軍事行動，2014年3月，美國總統奧巴馬和其他六國領導人決定，暫停俄羅斯在G8中的地位。因此，G8又變回了G7。（參https：//baike.baidu.com/item/八國集團）OALD9于2015年出版，詞典編者當時就可以將G8改為 G7，但這一要求顯然過于苛求。其實，該例證并非不準確，因為我們完全可以將其理解為一個歷史事件，即“八國集團首腦峰會”舉辦前人們反全球化的抗議活動。但OALD10還是在修訂中發現了這一問題，并加以修改，可謂“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使其與現有的歷史事實更加吻合。這一小小的細節修改體現了詞典編纂者的細致。

四、 例證的移位

OALD10還將部分例證的位置加以移動，以便使例證的結構更加合理。編者往往將一些展示詞目詞非固定搭配的例證置于某一義項例證的最前面或最后面，而將展示固定搭配的例證置于相關的用法提示之后。這樣使例證與相應的以黑體顯示的用法提示距離更近，從而便于詞典使用者查檢和學習。

（一） 將一些展示詞目詞非固定搭配的例證置于某一義項例證的最前面或最后面

我們先看一下compete一詞例證的移位。OALD9為該詞第一個義項提供了如下例證：Several companies are competing for the contract. We can’t compete with them on price. Young children will usually compete for their mother’s attention. Small traders cannot compete in the face of cheap foreign imports.該義項的例證排列比較混亂。第一、第三個例證都幫助展示compete for的用法，但它們之間被展示compete on這一搭配的例證隔開。最后一個例證說明了compete加介詞短語做狀語的用法。經過修訂，OALD10為compete一詞的第二個義項，即OALD9中的第一義項，提供了如下例證：They simply cannot compete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 for sth Several companies are competing for the contract. Young children will usually compete for their mother’s attention. ～ with sb/sth Small independent bookshops find it difficult to compete with the online stores. ～ against sb/sth For too long UK shipyards have been competing against each other. ～ on sth We can’t compete with them on price.展示compete加介詞短語做狀語的例證被移到了最前面。其他的例證都安排到了相關的，包括更改后或新增的用法提示之后。這樣，展示非固定用法與固定用法、搭配的例證一目了然。我們認為，這樣細微的修改有助于詞典用戶在查閱過程中掌握compete一詞的相關用法，尤其是固定用法與搭配。

（二） 將展示固定搭配的例證置于相關的用法提示之后

我們以demand一詞的第一個義項為例。OALD9中，demand的第一個義項a very firm request for something; something that somebody needs前有其用法提示：～（ for sth/that...） 。這一用法提示離展示該用法的相關例證相距較遠，因為中間隔著定義。因此，在OALD10中，將第一個義項的用法說明一分為二，將其挪至定義之后，并且將相關例證直接挪到了這兩個用法提示之后。如下所示：“～ for sth a demand for higher pay ～ that... demands that the law on gun ownership should be changed”。這種例證的移位使用法提示與例證距離縮短，詞典使用者可能會更容易注意并掌握這些用法。

（三） 與釋義相關的例證位置的調整

在某些情況下，例證的移位與凸顯固定用法無關，而是編者根據釋義做出的細微調整。例如，OALD10調換了OALD9中teaching第二個義項“the ideas of a particular person or group，especially about politics，religion or society，that are taught to other people”兩個例證的位置，并對一個例證進行了細微修改。OALD9中的兩個例證分別如下：the teachings of Lenin/views that go against traditional Christian teaching。OALD10 將views that go against traditional Christian teaching挪到前面，并將Christian改為Catholic，而將the teachings of Lenin移到了后面。我們認為，之所以調整這兩個例證的位置，是因為其功能不同。第一個例證是直接幫助釋義的，所以直接接在釋義之后。第二個例證則意在凸顯teaching釋義前的［C，usually pl.，U］（［可數名詞，常用作復數，也可用作不可數名詞］）這一語法屬性，因此被移到了后面。這一移位也可以看作是OALD10在修訂例證時細致入微的一個典型例子。

五、 結語

本文在對OALD9和OALD10相應頁面內容進行對比之后，指出了OALD10在例證上所做的修訂。這些修訂包括例證的增刪，即刪除錯誤、不恰當的例證，增加更具代表性、更能凸顯固定搭配、反映時代發展趨勢等的例證。同時，他們還對例證進行了修改，如將部分句子例改為短語例或反之，在例證中用黑體凸顯固定搭配、用法等，為部分例證新增用法提示，例證細節的修改等。此外，OALD10的編者還對部分例證的位置進行了調整，這種調整大多與凸顯詞目詞的固定搭配或相關用法。

當然，雖然OALD10進行了仔細修訂，但我們還是可以注意到，OALD9中的一些配例失誤在OALD10中并未得到及時糾正。比如，OALD9為短語on demand提供了如下例證：on-demand printing of books。但是，on-demand printing of books是為了說明on-demand一詞用法的，該詞作為一個獨立的詞目詞在OALD9 和OALD10中都已被收錄。所以，on-demand printing of books不應該作為on demand的例證，這屬于配例失誤。再如，如附注［2］中指出的，1第一個義項的例證1 accusation/allegation應該作為第五個義項的例證更為恰當，這也屬于配例失誤。像這樣的配例失誤希望OALD在新版修訂時能加以更正。

另外，OALD10的例證修訂如果要真正面向中國英語學習者，可以在出版雙解版時做更多的努力。這需要和中國英語學習者語料庫結合起來。例如，雙解版編者可以通過錯誤用法提示、凸顯中國英語學習者使用過度或不足的句型或搭配的例證等，從而更好地滿足我國英語學習者的需求，促進其英語學習。

我們在文中僅僅探討了OALD10在例證方面所做的修訂工作，還可以結合語言學、詞典學等相關理論，對OALD10中的例證及其配例質量加以探討。對某一特定類型的例證，如中動句，亦可予以關注，還可以從收詞、釋義、參見、前后頁材料等方面對修訂工作進行研究。另外，OALD10的網頁版與App版呈現出了一些與紙質版不同的特征，比如有些網頁版或App版收錄的例證，在紙質詞典中并未收錄。那么，OALD10的網頁與App版與紙質詞典在內容上究竟有哪些不同？這些不同對詞典使用者又會產生什么樣的潛在影響？這些也都是值得探討的問題。

附 注

［1］ 為了行文方便，本文中所引OALD9和OALD10中原例證的字體、字號、斜體等一般不保留，例證中的黑體部分予以保留。下畫線為筆者所加，以示強調。如無特別說明，下同。

［2］ 我們認為，它們更適合作為OALD10中義項五的例證wrong or not accurate，because it is based on something that is not true or correct，因為這里的1 accusation/allegation強調的都是“誣告”別人，即基于“虛假的”的證據控告別人，而非什么事情/物是“錯誤的”。作為輔證，《英漢大詞典》第二版（陸谷孫 2007）與《新世紀英漢大詞典》（胡壯麟 2016）都將其列在義項“不誠實的；

虛假的”之下，并分別用1 allegation與1 accusation為例，即“無中生有地控告別人有犯罪行為”（《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其證據應該是“憑空捏造的”或“假的”。所以，我們認為將1 accusation與1 allegation列為第一個義項的例證并不恰當，將其放在第五個義項之下更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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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西民族大學外國語學院 南寧 530006）

（責任編輯 馬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