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財政預算收支變化研究

[關鍵詞]朝鮮財政；國家預算；經濟建設；收支變化

自2012年始，朝鮮進入了新時代，在新領導人的帶領下，朝鮮的經濟、國防和人文等方面的建設發生了較大的變化。朝鮮在受到聯合國制裁、極端天氣等不利因素影響下，依然堅持以自我發展為中心的路線，推動社會主義建設。朝鮮《勞動新聞》發布的年度預算報告具有年度細分化的特點，對分析總結朝鮮經濟建設具有一定的價值，因此本文基于近10年間發表在《勞動新聞》的國家預算資料和內閣總結報告，對國家預算收入與支出逐項進行計劃執行率和增長的評價，分析每個時期的財政預算收支變化，較客觀地描述朝鮮經濟的發展模式。這對于了解朝鮮國家財政預算體系，并在此基礎上探討其經濟發展情況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與意義。

一、朝鮮財政預算收支項目分類及內容

研究國家預算，首先需要對朝鮮國家預算及具體項目進行深入了解。朝鮮國家預算通過對財政機關的集中控制合理調度貨幣資金，國家機關和企業的經營資金共同組成社會主義財政資金的基本形態。國家預算通過交易收益金、國家企業利益金、協同團體利益金、不動產使用費收入金等不同的方式形成了中央集中資金，然后將其用于國防建設、經濟建設及社會文化建設的支出等。朝鮮的國家預算和其他國家一樣，也分為收入與支出，但在一些具體項目上存在一定的差異。朝鮮國家預算收入與預算支出如表1所示：

（一）朝鮮財政預算收入項目內容

朝鮮國家預算收入是指基于國家預算對資金進行集中調度的財政活動，其經濟內容如下：

第一，交易收益金。交易收益金是國營企業及集體企業將其創造的純收入的一部分上繳到國家預算的資金形態。交易收益金包含在商品價格中，勞動人民所創造的社會凈收入也包含在商品價格里。

第二，國家企業利益金。國家企業利益金是指由社會主義機關單位及企業將其純收入上繳到國家預算的資金形態。機關單位及企業的大部分凈收入是根據其繳費比例通過國家企業利益金列入國家預算的。

第三，協同團體利益金。協同團體利益金是由協同團體機關和企業將其純收入的一部分上繳到國家預算的資金形態，合作社團體收入金在國家預算收入當中占比相對較小。

第四，固定資產折舊金。該資金指將在商品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國有資產磨損費用折算到商品中，并最終通過銷售商品回籠的貨幣資金。國有資產折舊金是保障國有設備的更新與維修的資金來源，一直到固定資產更新。

第五，不動產使用收入金。該資金指將利用國家不動產產生的產品價值的一部分以現金的形式列入國家預算的資金形態。朝鮮不動產使用費包括農耕用地、地皮、建筑物、增殖場、漁場、道路使用、停車場等資源。

第六，社會保險收入金。為了實施國家社會保險制度，一部分將個人所得進行再分配，另一部分是將機關和企業的運營成本列入國家預算的資金形態。

第七，國有財產出售及價格偏差收入金。該資金與全國范圍內消除資金凍結，最大限度地把所有形態的資金列入到國家預算后合理地利用這些資金的要求息息相關，它不是以凈利潤為目的的預算形態，但是對國家管理所提供的資金具有重要意義。

第八，其他收入金。該資金包括國家手續費收入、關稅收入、罰款及沒收品收入、超時債務收入、滯納費收入、財產保險費收入等。

（二）朝鮮財政預算支出項目分類

朝鮮國家預算支出是指國家為了履行自己的職能，分配、利用國家預算資金的國家財政活動。

人民經濟費的支出占重要比，包括工業、農業、科學技術發展、交通運輸、郵政、器材供應、城市運營以及國土管理等方面的預算支出。

占次要比重的是人民事業費支出，中央通過該項支出調控民生生活物資。人民事業費支出包括追加實施費、教育事業費、衛生事業費、社會保險及社會保障費等。

社會文化事業費支出項用于滿足人民的社會文化需求，由體育事業費、文化事業費、對外事業費、各項活動及其他費用組成。

國家管理費支出是維持政府機關、保障社會主義中央管理的資金項。

在朝鮮的國家預算支出項里占重要地位的是國防費支出，國防費支出可以確保社會主義國家主權與安全，防止受到國外勢力的侵害，保衛革命勝利的果實及推動革命與建設的財政保障。

對于國家預算收入與支出項目的分類及內容的了解與掌握可為分析預算資料提供重要的理論基礎。

二、國家預算數據的收集與分析

（一）國家預算基礎數據的收集

2012年至2021年朝鮮《勞動新聞》的預算報告顯示了國家預算收入和預算支出的各項數據。由于朝鮮公布的預算收支數據都是相對值，為了了解朝鮮預算收支的實際總額，本研究根據2011年的實際收支總額及每一年的計劃和實際的相對值進行了計算整理，基于數據之間的關聯性闡明國家預算收入與支出特性對經濟建設情況與變化產生的影響。

由于朝鮮預算計劃時間是從上一年的4月1日至下一年的3月31日，收集的數據是每年刊登在朝鮮《勞動新聞》4月初的資料。例如，2013年預算資料反映的是從2012年4月1日至2013年3月31日之間的數據。2021年始于1月份發布的數據。

（二）預算資料的整理分析

通過對國家預算分析可以掌握國家預算收入和支出總額的計劃執行與實際的動態變化。通過表2的國家預算收入計劃與實際預算收入可以看出，朝鮮在考察期間超額完成計劃，雖然受到多方面制裁，但是經濟活動依然平穩，財政收入得到了保障。不過計劃執行率在逐年降低，到了2020年，計劃執行率跌至谷底。這是因為經濟受到各方面制裁，自然災害、緊急防疫措施導致外貿經濟中斷，工廠、企業生產及服務行業面臨經營困難，從而導致朝鮮國家預算收入來源的減少。

通過表3可以看出，朝鮮的國家預算支出如期完成，執行率平均達到99.9%。一般來說，在國家預算中，減少支出可以保障預算收入。換言之，為了平衡預算收入與支出，在執行過程中提高預算收入，支出可以進行相應設定。在這種調節機制下，即便預算收入計劃的平均增長速度（103.7%）落后于預算支出計劃的平均增長速度（105.6%），但把預算支出計劃的執行率控制在100%以內，仍可以保障收支的相對平衡。

通過表2和表3中國家預算收入與預算支出的動態增長數據比對可以看出，朝鮮的期初收入與支出增長率相似，但2016年預算收入增長率高于預算支出增長率，在后續幾年當中預算支出增長率均高于預算收入增長率，到了2020年其差距更為明顯。

對國家預算收入及支出項的動態分析依賴每項計劃的相對資料，下面針對預算收入中單項收入進行分析。

從表4可以看出，朝鮮國家預算收入中的交易收益金與國家企業利益金均有增長。這說明通過刺激生產部門、機關、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可以保障國家預算收入的來源，但是國家企業利益金的增長速度均高于交易收益金。交易收益金是在產品銷售的環節繳納的，主要計入產品銷售價格。相反，國家企業利益是以生產部門機關、企業創造的集中純收入為主。從交易收益金和國家企業利益金的本質看，生產環節的預算收入來源要高于流通環節。這意味著朝鮮在經濟建設中主要圍繞保障生產增長。在朝鮮的國家預算收入分項構成變化中，需要注意的是固定資產折舊金。固定資產折舊金自2014年起不再被設定為國家預算的收入項目。

從國家預算支出項目的變化情況來看，主要可以從人民經濟費、人民事業費和社會文化事業費幾個方面進行分析。

從表5人民經濟費的支出分項變化數據可以看出，2012年朝鮮的工業和基本建設、科技發展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領先于農業。2014年整體增長速度下降，2015年和2016年基本建設的增長速度大于其他項。從2017年開始，朝鮮基本建設的增長速度明顯低于其他項，科技發展事業費明顯高于其他項。

2016年，朝鮮的基本建設增長速度大幅領先，主要與黎明大街建設，紅巾島海涂一期工程、柳京眼科綜合醫院建設，以及咸鏡北道北部災后重建等許多里程碑式的建設有關。同時，朝鮮2015-2016年大力推進科技殿堂、未來科學家街、高山果木農場、萬頃大學生少年宮翻修等重要項目建設。此外，朝鮮將2017年定為科教之年，為國家科技發展注入了重要力量，是科技拉動經濟建設的一年，因此2017年科技發展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高于其他項。

從表6人民事業費支出項變化數據可以看出，朝鮮前期教育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領先于衛生事業費的增長速度，后期衛生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領先于教育事業費。朝鮮從2014年開始全面實施12年制義務教育，增加了教育事業費支出，為了培養人才，在后期也保持了與衛生事業費幾乎相同的增長速度。2017年衛生事業費增長速度有所提高，是因為該年度朝鮮的衛生事業部門新建了平壤牙科衛生用品廠，加快制藥工業現代化，為提高人們的健康生活水平增加了支出。

從表6還可以看出，每個年度朝鮮的體育事業費和文化事業費沒有較大差異，但2014年體育事業費的支出增長速度大于文化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這與朝鮮為保障第17屆亞運會等重要國際賽事而進行資金支出有關；2015年3月，朝鮮全國體育人大會召開，大會把建設體育強國作為主要目標，體育經費在此后也呈現系統性增長的趨勢。

三、結語

通過對朝鮮的國家預算資料的收集、整理與分析，本文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朝鮮的經濟建設是在有效利用其自身經濟潛力的基礎上進行的。這在朝鮮的國家預算收入和支出計劃執行率的有效保障、預算收入動態和支出項目的系統性增長、預算支出中對人民經濟支出的系統性增長等方面都有所體現。

第二，朝鮮的經濟建設本著積極調動生產潛力的原則進行。朝鮮預算收入中的交易收益金和國家企業利益金保障了國民經濟支出的增長速度，雖然在具體項目的增長速度方面存在一定差距，但是保證了系統平穩的增長。

第三，朝鮮的經濟建設是靠科學技術和人才力量支撐的。在國民經濟支出中，科技發展事業費的增長速度領先于其他項目，教育事業費在整個期間系統地增長，這表明政府有意一直在改善相關的教育條件和環境，從財政上支持人才培養。

第四，朝鮮的經濟建設是與文明建設緊密結合起來進行的。這一點在國家預算支出中的衛生事業費、體育事業費、文化事業費的系統性增長方面都有所體現。

對朝鮮國家預算資料進行分析，不僅可以了解朝鮮的經濟建設方向和特征，還可以深入了解朝鮮經濟的實際情況，為尋找中朝經濟合作關系的發展途徑奠定一定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