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情緒調節靈活性具有幫助個體適應生活環境的功能, 靈活性不足是焦慮抑郁等情緒障礙產生和發展的重要風險因素。個體應對不同情境和目標的轉換能力低下是導致靈活性不足的關鍵, 但是基于策略與認知功能的傳統訓練方式在解決轉換困難方面收效甚微。因此, 本研究從“目標?情境?整合”三個維度來制定任務轉換訓練方案, 探究不同的轉換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機制:1)考察目標規則主導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作用機制; 2)探究情境主導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 3)采用目標情境交互的轉換訓練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本研究有助于闡明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內在過程, 并揭示目標與情境轉換在神經可塑性方面的作用, 為情緒障礙的干預和治療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 情緒調節, 靈活性, 任務轉換, 情境, 目標
分類號 "B842
1" 問題提出
情緒調節靈活性(Emotion Regulation Flexibility)是指人們根據自身所處情境與目標需求靈活地進行情緒調節, 以適應周圍環境的能力(Aldao et al., 2015)。面對復雜多變的現實世界, 保持靈活變通的情緒反應是人類生存適應的重要手段。良好的情緒調節靈活性與個體較高的工作效能、生活質量及心理健康水平有關, 而情緒調節靈活性不足甚至僵化被認為是抑郁、焦慮等情緒障礙產生和發展的關鍵風險因素(Lincoln et al., 2022; 張少華 等, 2021)。近年來, 情緒障礙不僅在全球范圍內顯著增加, 而且在我國也呈現出早發、多發的趨勢, 對人們的身心健康構成重要威脅(Santomauro et al., 2021)。因此, 探究和解決情緒調節靈活性缺陷問題, 厘清其內在機制是心理學、精神病學和認知神經科學等領域的重點關注方向。
目前, 研究者們主要通過培養個體形成適應性的情緒調節策略來改善情緒調節靈活性(Volkaertet al., 2020; 王小琴 等, 2023)。然而, 多項研究表明一些通常被認為具有良好效果的情緒調節策略, 在某些情境下適應性下降, 如認知重評, 在高壓力情境下收效甚微(Troy et al., 2013); 而被認為是非適應性策略的表達抑制卻能夠幫助個體在壓力情境下發揮調節作用(Fischer et al., 2021)。這些研究表明僅通過訓練個體使用單一的情緒調節策略, 會使人們形成僵化的情緒調節模式。僵化的情緒調節模式不僅使策略效果大打折扣, 也不利于個體適應變化的情景與目標, 進而導致情緒障礙的出現。因此, 探索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方法與機制具有很強的科學價值與現實意義:豐富和深化人們對情緒調節內在過程的認識, 并為理解人類如何適應復雜多變的現實生活提供啟發。
近年來, 隨著焦慮抑郁等情緒障礙研究的深入, 研究者進一步發現僵化的情緒調節模式往往伴隨個體在應對目標和情境任務轉換能力的低下, 即無法在復雜規則的任務中保持適應性反應, 這可能是導致人們情緒調節靈活性不足的關鍵因素(Joormann amp; Tanovic, 2015; Stange et al., 2017)。最近的研究證據也強調, 個體在認知目標與情緒場景方面的任務轉換能力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具有潛在的促進作用(高偉 等, 2021; Uddin, 2021)。然而, 如何通過任務轉換實現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提升尚未可知, 目標與情境轉換具體涉及哪些情緒和認知過程并不清楚, 這阻礙了人們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內在變化機制的理解。
因此, 在前期研究的基礎上, 本研究嘗試基于目標與情境任務轉換來改善個體的情緒調節靈活性, 系統探究不同的訓練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首先, 基于目標規則、情緒場景及雙向交互的方式制定訓練方案, 然后分別考察不同的轉換訓練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 探究其內在過程及神經活動變化。在此基礎上, 厘清目標與情境轉換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作用機制, 并探究不同的轉換方式在神經變化模式上的差異。本研究的實施不僅有助于完善情緒調節靈活性理論, 揭示個體如何通過情緒調節靈活地適應環境, 更在于為未來開發干預和治療情緒障礙的方法提供新思路與實踐參考。
2 "國內外研究現狀及評述
2.1" 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概念與發展
情緒調節對人們的學習工作, 身心健康及生活幸福至關重要, 早期研究者提出不同的策略來幫助個體調節情緒, 如注意分散、認知重評、表達抑制等。這些傳統的情緒調節策略被發現與個體最基本的認知功能密切相關, 如執行功能中的工作記憶、抑制及認知靈活性等(Cohen amp; Mor, 2018; Hendricks amp; Buchanan, 2016)。多年以來, 研究集中于考察不同策略的共性和差異, 并探究不同的認知成分對調節效果的影響。例如, 有研究發現認知靈活性的升高有利于認知重評策略的有效實施, 還有研究嘗試利用工作記憶訓練提升個體的情緒調節能力(McRae et al., 2012a; Zaehringer et al., 2018)。這些研究結果表明基礎認知功能的增強對情緒調節的促進作用, 提示我們認知訓練的有效性與積極影響。進一步地, 前人研究也強調如果人們最終想要從情緒調節中受益, 關鍵是要達成自身追求的目標(Aldao et al., 2015; 張少華 等, 2017)。例如, 工具性情緒調節的研究證據發現, 個體適時地調整憤怒情緒可以幫助自身達成目標需求, 反而能獲得良好的情緒體驗(English et al., 2017)。研究發現, 目標指向行為受益于認知靈活性, 是指導個體在不同目標中權衡決策, 完成各種發展任務的重要手段, 而低靈活性導致的目標失敗則會給人們的工作、生活及心理健康帶來不良影響(Kashdan amp; Rottenberg, 2010; Pruessner et al., 2020)。綜上所述, 考慮到認知靈活性在調節策略與目標尋求兩方面的重要作用, 基于認知轉換訓練提升靈活性的方法可能有助于個體情緒調節能力的改善。
然而, 除了與認知功能相關的上述調節策略, Gross情緒調節模型中的情境選擇與情境轉換過程并未得到充分關注, 這提示我們在情緒調節研究中需要重視情境因素。一方面, 情緒調節作為一個多階段的動態變化過程往往伴隨著情緒場景的出現, 研究發現不同情境下使用策略的傾向與效果存在差異, 那么其適應性就會隨著情境變化而改變(Bonanno amp; Burton, 2013; Troy et al., 2013)。例如, 關于情緒調節選擇任務的研究結果發現, 在高喚醒情緒背景下, 相比于注意分散, 認知重評策略的適應性更差, 而在低喚醒條件下, 情況則相反(Silvers et al., 2015)。隨著情緒調節理論的發展人們也認為將調節策略本身分為適應性與非適應性的這種二元區分方式并不符合現實情況(Aldao et al., 2010; 陳圣棟 等, 2019), 提出情緒調節需要靈活地適應現實中復雜多變的生活場景, 強調情境轉換在情緒調節過程中的重要影響。
總之, 人們面對不斷變化的外界環境保持單一僵化的調節方式是不具有適應的, 需要根據目標和情境需求來對內在體驗、生理反應及行為表現進行調整, 即運用情緒調節靈活性。靈活的目標和情境轉換作為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內在成分會影響個體的情緒體驗、行為表現及生活幸福感, 而在情境與目標上的轉換困難則是情緒調節靈活性低下的重要特征(Chen amp; Bonanno, 2021)。因此, 從目標和情境轉換角度來探究如何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 是幫助個體適應復雜的現實生活, 解決人們心理健康問題的新途徑。
2.2" 情緒調節靈活性與任務轉換能力
為解決個體在應對目標和情境轉換方面的困難, 前人理論模型提出改善個體的任務轉換能力可能是提升其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潛在手段(Pruessner et al., 2020)。例如, 實驗室研究發現, 較低的任務轉換水平意味著個體需要消耗更多的認知資源, 導致認知重評策略的使用效果變差(Zaehringer et al., 2018)。類似的, 前期的腦影像研究也發現, 個體認知重評的減少及冗思的增加均與大腦默認模式網絡較低的時間動態性有關, 而這種低水平的時間動態性正是個體任務轉換能力低下的重要表現(Gao et al., 2018; Gao et al., 2023)。相比于傳統研究注重單一策略的效果與適應性, 情緒調節靈活性強調個體對目標和情境變化的適應性應對。
首先, 目標轉換指的是個體在面對目標變化時對不同目標進行選擇、權衡與調整, 成功的目標轉換需要人們快速整合新信息并調整其行為策略。然而, 任務轉換能力低下使個體可能會傾向于依賴固定的、既定的目標設定策略, 而不愿意嘗試新的目標。一旦未能達到既定目標, 就會導致個體控制感的喪失與無助感的增加, 并帶來不良的情緒體驗(Brandst?tter amp; Bernecker, 2022; Tamir et al., 2020)。而且有研究發現在目標失敗后, 轉換困難還會導致無法脫離舊目標, 妨礙人們監測自己正在進行的任務與結果, 也無法將認知資源集中配置在新目標上(Pruessner et al., 2020; Wrosch et al., 2003)。例如在學習、工作或人際關系中, 存在目標轉換困難的個體可能會陷入消極情緒或自我懷疑的狀態, 阻礙了未來積極目標的設定和追求, 形成惡性循環。其次, 任務轉換能力低下也會導致個體在變化情境中的適應水平降低, 難以迅速識別和理解新的情境要求。有研究證據表明, 在非確定性場景中, 任務轉換能力較差的個體更容易感受到壓力而出現焦慮狀態, 從而降低其行為表現與情感體驗(Ottaviani et al., 2016); 在連續變化的情緒場景中, 他們的負性情緒感受也更加強烈, 導致其難以脫離之前的情境(O'Toole et al., 2017)。這些實驗結果提示我們, 任務轉換能力的不足會導致個體在情境轉換時表現出非適應性應對的傾向, 這不僅與較低的策略使用頻率和效果有關, 而且會阻礙個體擺脫負性情境, 從而影響情緒調節靈活性。最后, 現實生活中目標與情境轉換往往相伴出現, 它們相互影響, 共同決定了個體的適應性和心理健康。例如, 學生在升學后面臨新的成就目標和學習情境; 而員工可能需要在公司重組后調整自己的職業目標, 并同時適應新的工作環境和同事關系。目標與情境的共同轉換要求個體不僅能夠調整自己的目標需求, 還要能夠快速適應新的環境條件(Aldao et al., 2015; Kashdan amp; Rottenberg, 2010)。這種高水平的情緒調節靈活性要求個體具備更強的任務轉換能力, 一方面能夠識別新情境下的關鍵信息, 另一方面能權衡設定新目標并據此改變自己的行為和策略。
綜上所述, 個體任務轉換能力的低下會對情緒調節靈活性中目標和情境轉換均產生負面影響, 針對目標和情境進行任務轉換訓練可能是改善個體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有效方式。因此, 我們嘗試先分別基于目標和情境設計任務轉換方案, 探究目標和情境轉換在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方面的作用與機制。然后通過整合目標和情境的任務轉換訓練方式, 以明晰目標和情境轉換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共同影響, 并最終確定幫助個體改善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最佳途徑與手段。
2.3 "認知訓練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
事實上, 一些研究者已嘗試通過認知訓練來解決個體在任務轉換困難方面的問題, 以求改善人們的情緒調節能力。截至目前, 前人采用的訓練方案主要集中于調整認知策略和提升認知功能兩個方向。首先, 一種最為直接的訓練手段是加強個體在不同任務中對情緒調節策略的使用。例如, 通過采用第三者視角, 以保持距離的方式訓練認知重評, 結果發現訓練可以有效緩解參與者對壓力的感知和抑郁癥狀(Doré et al., 2017)。認知神經科學的研究結果也表明, 通過對厭惡圖片進行反復重評訓練, 當再次面對厭惡刺激時, 個體的杏仁核反應顯著降低(Denny et al., 2015)。一些研究者認為這種鞏固學習情緒調節策略的訓練方式有助于個體掌握有效的調節手段, 策略的自動化程度更高。然而, 來自認知領域的研究卻發現, 由于自動化程度較高的策略在調整時更難以改變, 導致個體面對情境與目標變化時其任務轉換出現困難, 不利于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提升(Chiu amp; Egner, 2017; Waszak et al., 2013)。因此, 情緒調節靈活性無法從這種單一認知策略的訓練方式中受益, 需要尋求新的解決之道。
另一類解決方法則是通過訓練人們的認知功能來增強轉換能力, 以實現對情緒調節過程的促進。例如, 實驗室研究發現, 通過選擇性注意訓練可以加強被試認知模式的轉變并減少冗思程度, 改善負面情緒狀態(Cohen amp; Mor, 2018)。另一些研究者使用n-back任務訓練工作記憶, 發現被試在接受訓練后其任務轉換能力增強, 并伴隨著焦慮和抑郁癥狀的減少(Beloe amp; Derakshan, 2020)。來自腦影像的實驗結果也表明, 被試在經過選擇性注意與工作記憶訓練后, 其額下回與頂葉皮層的功能連接增加, 而額?頂葉皮層功能與任務轉換能力密切相關, 并會影響與情緒感受相關的杏仁核活動(Cohen et al., 2016; Hoorelbeke et al., 2022)。總的來看, 這些研究主要是通過讓個體接受認知功能方面的訓練, 從而提升支持情緒調節的基本認知過程。
相比于這類具有廣泛提升效果的訓練方式, 對個體進行任務轉換訓練來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可能是更具針對性和有效性的方法。因為關于執行功能的大量研究結果表明, 任務轉換在提升個體認知靈活性方面具有特異性, 情緒調節靈活性作為一種“熱”執行功能也會直接受益于任務轉換訓練。例如, 最近研究發現, 個體較低的認知任務轉換水平會固化人們對情緒信息的理解, 不利于情緒調節方式的轉變, 而任務轉換訓練可能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途徑(Madian et al., 2019; Uddin, 2021)。腦影像研究結果也表明, 較高的任務轉換能力可以幫助個體在進行情緒任務時抑制其右側與腹側前額葉的過度激活, 有效緩解人們在轉變情緒調節方式時認知資源緊張的問題(Gao et al., 2021; Zaehringer et al., 2018)。另外, 一些關于認知轉換訓練的研究也提示任務轉換能力的提高對情緒調節策略的使用與調整均存在促進作用(高偉 等, 2021)。綜上所述, 這些證據提示基于任務轉換的訓練不同于傳統單一策略或認知功能的訓練方式, 可以有針對性地解決情緒調節模式僵化的問題, 是改善個體的情緒調節靈活性的重要途徑。
2.4 "對已有文獻的評述
上述關于情緒調節靈活性與任務轉換的研究, 已經豐富了我們對兩者內在關系的認識。然而, 由于目前該領域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 基于目標和情境的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仍不清楚, 亟需解決這一問題。
第一, 已有的研究成果普遍關注“冷”執行功能的提升, 尚未有針對情緒調節靈活性這一“熱”執行功能的訓練方案。迄今一些研究者已經提出不同的任務轉換訓練方案, 主要通過增強目標導向的認知控制過程來達到訓練效果, 這些訓練方式主要致力于“冷”執行功能的提升(Koch et al., 2018; 王梓宇 等, 2019)。考慮到情緒調節靈活性會受到目標和情境成分的共同影響, 被認為是一種“熱”執行功能, 那么這些傳統的訓練方式在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方面可能無法達到良好的效果。有必要基于情境與目標成分來制定針對性的任務轉換訓練方案, 以尋找有效提升個體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方法。
第二, 基于目標的認知任務轉換訓練已取得了初步證據, 但基于情境任務轉換及雙向過程整合訓練研究仍存在空白。澄清不同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中情境變化與目標變化過程的影響, 可能是構建情緒調節靈活性與焦慮抑郁等情緒障礙之間關系的橋梁。前人研究提示基于認知目標轉換與情境任務轉換的訓練方式可能會分別作用于個體的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過程, 進而影響情緒調節的結果(McRae et al., 2012b; Pruessner et al., 2020)。近期研究發現認知目標轉換的訓練可以增強個體在目標變化時自上而下的認知控制過程, 從而提升個體的情緒調節能力(Gao et al., 2024)。然而, 基于情境任務轉換, 及雙向過程整合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機制仍不清楚, 這不利于人們理解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全貌。因此, 研究需要從“目標?情境?整合”三個主要維度來系統展開任務轉換訓練, 并澄清不同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
第三, 目前仍鮮有研究從神經層面系統探究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機制。考慮到認知目標主導與情緒場景主導的控制過程可能在神經環路上存在分離(Comte et al., 2016), 研究還需要進一步探究任務轉換訓練提升情緒調節靈活性帶來的大腦神經活動變化, 從神經層面考察不同訓練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貢獻。這不僅有助于明晰任務轉換訓練在神經可塑性方面作用, 而且對推動個體神經表征系統的適應性學習具有重要意義。基于以上問題, 本研究擬結合心理學、行為實驗學及神經影像學前沿分析方法, 系統探究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其神經機制, 并厘清不同訓練方式帶來的內在過程與外顯行為的變化。
3" 研究構想
本研究計劃從“目標?情境?整合”三個層面系統探究不同的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1)采用基于認知目標轉換的訓練方式, 探究基于目標規則主導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 (2)采用基于情境任務轉換的訓練方式, 探究基于情境規則主導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 (3)采用基于雙向過程整合的訓練方式, 探究基于認知?情緒交互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
3.1" 研究1: 認知目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
研究內容: 探究基于目標規則主導的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 分別考察對其內在成分與外顯行為的影響并探明神經機制。研究1共包含兩個實驗:實驗1采用個體差異的研究方法, 結合任務態fMRI技術, 探究個體的認知目標轉換能力對其情緒調節靈活性內在成分的影響及神經機制。實驗1共招募被試120名, 男女各半。首先, 被試需要在核磁內完成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包含三種條件:目標變化、情境變化與基線不變化條件, 并在核磁外通過數字任務轉換范式測量被試的認知目標轉換能力。研究采用全腦、感興趣區與生理心理交互作用等方法分析情境變化與目標變化條件, 分別考察兩種條件相比于基線的神經活動變化, 以確定與認知目標訓練結果相關的大腦區域。然后, 我們考察其區域內激活水平及區域間功能連接變化, 并探究這些大腦活動變化與被試認知目標轉換能力之間的關聯性。最后, 通過中介分析檢驗認知目標轉換及相關神經活動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貢獻。
實驗2采用2×2的混合實驗設計, 結合靜息態fMRI技術, 探究基于認知目標轉換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實驗整體流程分為三個部分:訓練前階段、訓練階段及訓練后階段。實驗的被試內變量為時間(訓練前與訓練后), 被試間變量為控制組與訓練組, 被試隨機分配到兩組, 每組60人。首先, 在訓練前要求被試完成人格、情緒狀態、情緒調節問卷及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并進行靜息態fMRI掃描作為訓練前基線水平的測量。接下來, 兩組被試均需要接受為期14天的訓練, 同實驗1, 訓練組采用數字任務轉換范式來進行訓練; 控制組則執行單規則的數字任務, 兩組每天保持訓練時長一致。然后, 在訓練結束也要求被試完成相關的問卷測量及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并完成靜息態fMRI掃描作為訓練后效果的測量。最后, 比較控制組與訓練組被試在訓練前后的情緒調節靈活性得分上的差異, 并檢驗兩組在實驗1任務態中發生顯著激活和變化的腦區上是否存在差異, 主要考察這些腦區的區域內神經活動指標(如局部一致性和低頻震蕩振幅)及區域間功能連接模式的變化。
研究方案: 采用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該任務主要用于情緒調節靈活性的測量及其神經機制研究當中。實驗流程如圖1所示:首先, 在屏幕中心出現注視點約3000 ms, 隨后呈現時間為8000 ms 的情緒圖片刺激, 然后被試對情緒體驗進行主觀評分(“1”非常愉快, “5”無感覺, “9”非常不愉快)。 實驗要求被試在變化情境條件下完成不同的目標任務, 情境條件包括厭惡與恐懼負性場景兩種類型, 目標條件包括情緒調節與記憶圖片兩種類型, 在每張圖片的上方給被試呈現目標線索, 被試根據目標線索完成任務。實驗中的情緒評分用來衡量被試完成情緒調節目標的程度, 實驗結束30分鐘后進行圖片再認任務來測量對圖片的記憶程度(“1”非常不熟悉, “5”不確定, “9”非常熟悉), 以衡量被試完成非情緒調節目標的程度。
根據情緒調節靈活性理論, 適應性的情緒調節需要幫助個體實現其尋求的目標(Aldao et al., 2015)。例如, 在演講時演講者不僅要消耗認知資源調整緊張情緒, 而且要分一部分認知資源來幫助自己完成演講目標, 如果控制了緊張情緒但是演講表現很差, 這便未能得到最終的適應性結果。因此, 我們基于近期研究提出的計算方法, 在每個測試階段結束后, 要求被試根據自己對不同目標任務的努力程度進行評分(百分比計分0%~100%), 最后計算不同目標達成程度與努力程度的乘積加和計算得分, 分數越高說明個體在情緒調節過程中對不同目標權衡與選擇越靈活, 代表著更高的情緒調節靈活性(Gao et al., 2024)。另外, 該任務包括情境變化、目標變化與基線條件。任務態fMRI實驗通過分別比較情境與目標兩種變化條件與基線條件之間的差異, 來探究不同任務轉換訓練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內在成分影響及神經機制。
3.2 "研究2: 情境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其神經機制
研究內容: 探究情境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內在成分與外顯行為的影響及神經機制。研究整體流程同研究1, 分為兩個實驗分別進行:實驗3的實驗流程與被試分配同實驗1, 采用個體差異的研究方法, 結合任務態fMRI技術, 預計招募被試120名, 男女各半。首先, 被試需要通過情境任務轉換范式測量其對不同情境轉換的適應能力, 并在核磁內進行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任務順序在被試間平衡。同研究1, 采用全腦、感興趣區與生理心理交互作用等方法分析情境變化與目標變化條件, 分別考察兩種條件相比于基線的神經活動變化, 以確定與情境任務轉換訓練結果相關的大腦區域。然后, 我們考察其區域內激活水平及區域間功能連接變化, 并探究這些大腦活動變化與被試情境任務轉換能力之間的關聯性。最后, 通過中介分析檢驗情境任務轉換及相關神經活動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貢獻。實驗3預期情境任務轉換水平越高, 被試在情境變化條件下表現越好, 且可以通過增強負責刺激驅動的腦區活動影響被試的情緒調節靈活性。
實驗4采用2×2的混合實驗設計, 結合靜息態fMRI技術考察基于情境任務轉換的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外顯行為的影響及神經機制。實驗流程與被試分配同實驗2。區別在于訓練組采用情境任務轉換范式來進行訓練; 控制組則執行單規則的情境任務, 兩組被試均需要接受為期14天的訓練, 且每天保持訓練時長一致。在訓練前后均要求被試完成人格、情緒狀態、情緒調節問卷及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 并完成兩次靜息態fMRI掃描。最后, 比較兩組被試在訓練前后的情緒調節靈活性得分上的差異, 并檢驗兩組在實驗3的任務態中發生顯著激活和變化的腦區上是否存在差異, 主要考察這些腦區的區域內神經活動指標(如局部一致性和低頻震蕩振幅)及區域間功能連接模式的變化。實驗4預期相比于控制組, 訓練組通過情境任務轉換訓練會對負責刺激驅動的腦區活動產生影響并提升被試在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中的行為表現。
研究方案: 采用情境任務轉換范式作為研究2的訓練方案, 探究基于情緒場景主導的任務轉換訓練效果。實驗流程如圖2所示:該任務的試次間隔與目標刺激的呈現時間同方案二。不同之處在于實驗刺激是帶有不同情緒內容的場景圖片:圖片內容為積極情緒時要求被試判斷圖片情境中人數, 奇數按F鍵, 偶數按J鍵; 圖片內容是消極情緒時要求被試判斷圖片情境中性別, 男性按F鍵, 女性按J鍵。同方案二, 情緒刺激以完全隨機的順序出現, 并通過控制轉換條件的比例設置為一個自適應變比的訓練任務, 按鍵反應在被試間進行平衡。
3.3" 研究3: 雙向過程整合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其神經機制
研究內容: 基于認知轉換與情緒轉換的雙向整合任務進行訓練, 探究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相結合的訓練方式對情緒調節靈活性內在成分與外顯行為的影響及神經機制。擬分為兩個實驗來實現:實驗5的實驗流程與被試分配與實驗1保持一致, 預計招募120名被試, 同樣采用個體差異研究結合任務態fMRI技術的方法。采用的實驗任務將認知目標轉換范式與情境任務轉換范式相結合, 被試在實驗任務中既需要根據目標規則轉換進行按鍵反應, 也需要根據情緒場景轉換完成任務。同研究1, 采用全腦、感興趣區與生理心理交互作用等方法分析情境變化與目標變化條件, 分別考察兩種條件相比于基線的神經活動變化, 以確定與雙向整合訓練結果相關的大腦區域。然后, 我們考察其區域內激活水平及區域間功能連接變化, 并探究這些大腦活動變化與被試雙向整合訓練結果之間的關聯性。最后, 通過中介分析檢驗雙向整合訓練及相關神經活動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貢獻。實驗5預期雙向整合任務轉換水平高低與被試在情緒調節靈活性任務中的表現好壞呈顯著相關關系, 且對負責目標驅動與刺激驅動的腦區活動均會產生顯著影響。
實驗6采用2×2的混合實驗設計, 結合靜息態fMRI技術考察基于雙向整合的訓練方式對個體情緒調節靈活性得分的影響及帶來的神經變化。被試分配與訓練流程同實驗2, 訓練任務采用實驗5中設計的雙向整合的轉換任務。在訓練前后被試需要完成相關問卷填寫及行為任務, 并進行兩次靜息態fMRI掃描。最后, 比較兩組被試在訓練前后的情緒調節靈活性得分上的差異, 并檢驗兩組在實驗5的任務態中發生顯著激活和變化的腦區上是否存在差異, 主要考察這些腦區的區域內神經活動指標(如局部一致性和低頻震蕩振幅)及區域間功能連接模式的變化。實驗預期基于雙向過程整合的訓練方式將顯著提升個體的情緒調節靈活性, 并可能會同時影響負責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系統的關鍵腦區活動, 從而改善個體的情緒調節靈活性水平。
研究方案: 采用認知情緒轉換任務作為研究3的主要實驗任務, 探究基于雙向整合任務轉換方式的訓練效果。該任務包含認知目標轉換與情境任務轉換兩類試次, 認知目標轉換試次及按鍵規則與研究1相同, 情境任務轉換試次及按鍵規則與研究2相同。兩類試次以偽隨機的順序出現, 按鍵反應在被試間進行平衡。在本方案中既包含自上而下過程主導的目標規則轉換任務(認知), 也包含自下而上過程主導的情緒場景轉換任務(情緒)。同前兩項研究保持一致, 我們在實驗6中通過控制轉換條件的試次比例設置為一個自適應變比的訓練任務, 作為雙向整合任務轉換訓練的方式。
4 "理論建構與創新
情緒調節靈活性理論提出靈活地情緒調節是人類健康生活與適應社會的重要保障, 而情緒調節靈活性低下則會導致焦慮抑郁等情緒障礙的產生(Gao et al., 2024)。研究發現靈活性不足主要來源于個體任務轉換能力低下, 即在復雜任務或情境中反應僵化, 阻礙個體實現目標與適應復雜情境。研究者們已嘗試分別從情緒調節策略與認知功能訓練兩個方向解決情緒調節靈活性缺陷。然而, 這些傳統的訓練方式在提升個體任務轉換能力方面收效甚微, 亟需尋找新的解決之道。
為解決這一問題, 本研究基于情緒調節靈活性及情緒調節認知框架理論(Aldao et al., 2015; Pruessner et al., 2020), 從構成情緒調節靈活性的不同關鍵成分的角度切入, 并結合不同的實驗方案逐步探究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不同于傳統培養調節策略與增強認知功能這些間接訓練方式, 本研究直接針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關鍵內在成分制定任務轉換訓練方案。并通過分別對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主導的神經控制過程進行區分, 探究不同的訓練方案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及神經機制。在此基礎上, 研究還進一步結合兩種控制過程進而開發雙向整合訓練模式, 實現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全面提升。基于這一獨特思路, 構筑“目標?情境?整合”多維度的新型靈活性訓練體系。
同傳統訓練方式相比, 多維度的任務轉換訓練具有更多優勢:1)突破單一訓練模式帶來的調節僵化問題, 有利于提升個體對現實生活中復雜環境的適應能力; 2)加強不同任務轉換訓練方式與情緒調節靈活性內在過程之間的特異性關聯, 提供更具針對性的訓練方法; 3)有助于明確不同的訓練方式帶來的神經活動變化, 揭示任務轉換訓練在神經可塑性方面的作用。
總之, 本研究從多個方向對情緒調節靈活性進行考察不僅可以促進情緒調節相關理論的發展, 而且從神經層面考察不同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作用機制, 為理解任務轉換在神經可塑性方面的作用提供科學參考。另一方面, 本研究從認知、情緒及雙向整合的多重視角探究任務轉換訓練對情緒調節靈活性的影響, 也為解決抑郁焦慮疾病在情緒調節靈活性方面的不足提供了新途徑, 有利于研究者明晰特定腦功能?神經環路與情緒調節靈活性缺陷的關系, 從而為情緒障礙問題的認知轉換療法開發提供支持, 對保障人們身心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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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ffect of goal and situation task-switching training on emotionregulation flexibility and its mechanisms
GAO Wei1, LI Yanping1, HUANG Yueyuan1, YUAN Jiajin1,2
(1 Institute for Brain and Psychological Sciences,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2 Sichuan Key Laboratory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of Discipline Inspection and Supervision, Chengdu 610066, China)
Abstract: Emotion regulation flexibility (ERF) has the function of enabling individuals to adapt to social environments, and a lack of ERF is an important risk for the onset and development of mood disorders such as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t has been suggested that low task-switching is a critical factor in the lack of ERF, but task-switching cannot benefit from traditional training approaches based on strategies and cognitive functions. Therefore, there is an urgent need to find effective approaches to improve ERF. In this project, we aim to combine psychological and cognitive-neurological research methods to design task-switching training programs in three dimensions: goal-situation-integration and to systematically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training methods on ERF and neural mechanisms. The main topics are: "1) investigating the mechanism of goal-switching training on ERF; 2) exploring the effect of emotion situation-switching training on ERF; 3) using goal-situation interaction training to improve ERF and explore its neural mechanism. Finally,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t effects of training methods and brain changes will be conducted to clarify the impact of task-switching on ERF. This project will shed light on the intrinsic process of ERF reveal the role of goal-situation task switching in neuroplasticity, and provide innovative idea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reatments for mood disorders.
Keywords: emotion regulation, flexibility, task switching, situation, goal
*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32300873)資助。
通信作者:袁加錦, E-mail: yuanjiajin168@126.com or yuanjiajin168@sic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