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路徑與績效

摘要：數字化賦能業務與財務是企業轉型升級的重要渠道。以通威股份為例，從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分析其數字化轉型的動因，從建設智慧工廠、構建數智財務系統、打造混合云平臺和搭建能碳管理平臺4個方面分析其數字化轉型的路徑，從投入產出、資本增值及持續發展3個維度分析其數字化轉型的財務績效，從創新和環境績效兩個方面分析其數字化轉型的非財務績效，最后評價其數字化轉型的經驗，即根據自身發展中存在的問題進行數字化轉型，并提出具體建議，希望為其他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提供思路。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智慧工廠；數智財務；混合云平臺；能碳管理平臺

0 引言

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數字經濟發展并出臺一系列支撐文件。2021年，《“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指出數字化轉型已經成為大勢所趨，要求健全完善數字經濟治理體系；《“十四五”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規劃》強調發展智慧農業，推動新一代信息技術與農業生產經營深度融合；《智能光伏產業創新發展行動計劃（2021—2025年）》要求把握數字經濟發展趨勢和規律，推動光伏產業與新一代信息技術深度融合。在此背景下，不同行業企業正積極探索數字化轉型之路，以順應時代之變。

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主要包括動因、路徑和績效3個方面。關于動因，從企業外部看，市場競爭激烈^[1]、個性化需求和生態化發展^[2]是上市公司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因素；從企業內部看，提升管理能力^[3]、優化內部流程、提高核心競爭力^[4]需要數字化轉型。關于路徑，企業通過整合供應鏈^[5]、構建業務生態系統^[6]、變革商業模式^[7]等方式實現數字化轉型。關于績效，數字化轉型能提升國際化績效^[8]、創新績效^[9]與碳績效^[10]，但存在時滯性。

從現有文獻看，數字化轉型的研究成果頗豐，而且側重于大樣本的實證或理論分析，聚焦單家企業分析數字化轉型動因、路徑和效果的案例研究成果較少。本文以通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通威股份”）為例，探討其在農業和光伏產業方面數字化轉型的經驗，以期為其他企業提供借鑒。

1 通威股份概況

通威股份成立于1995年，2004年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主營農業和光伏業務。在農業板塊，通威股份主要從事水產飼料生產和水產養殖，目前“通威飼料”已成為我國水產飼料的標志品牌，同時“通威魚”已形成良好的品牌形象；在光伏板塊，通威股份通過收購四川永祥股份有限公司、通威新能源有限公司及賽維LDK太陽能高科技（合肥）有限公司，形成了從高純晶硅、電池組件到電站的完整產業鏈。

隨著通威股份規模的不斷擴張，IT（信息技術）系統也不斷從業務數據化向數據驅動業務轉變，即 IT不只要記錄生產經營過程中產生的數據，更要對數據進行挖掘和分析，為企業提供決策依據，以優化業務流程、產品結構。因此，2018年，通威股份開始數字化轉型，持續升級IT系統，有效提升了生產效率、產品質量，同時也加強了對環境的保護。

2 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動因

2.1 外部動因

（1）國家政策驅動。近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引導數字經濟穩定發展。2016年12月，國務院發布的《“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指出，推進“互聯網+智慧能源”協同發展，構建清潔低碳、高效安全的現代能源體系，推進綠色能源網絡發展。通威股份需要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提高能源利用率，并擴大清潔能源生產。

（2）行業競爭激烈。隨著市場的發展，企業間競爭也更加激烈。一是光伏發電相比火力發電、風力發電等成本更高，處于競爭劣勢地位；二是國家低碳經濟政策引導企業實現綠色低碳轉型，不少企業因此跨界到光伏產業，擠占了市場份額。巨大的競爭壓力要求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提高競爭力，保持行業領先地位。

2.2 內部動因

（1）降本增效需要。受水質等因素影響，水產養殖效率不高。另外，原材料采購、儲藏、加工等環節易出現問題，導致原料浪費，利用率不高。平價上網時代，光伏發電成本管控更需嚴格，發電系統運維和管理需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數字化轉型可實現自動化生產及動態監測，有利于降低成本，提高發電效率。

（2）精細化管理需要。使用質量不高的數據或運用不恰當的分析方法會導致決策失誤；不同部門和業務環節之間因信息不暢，運營效率較低；客戶對產品或服務質量的信息反饋渠道不暢導致產品難以適應市場需求。數字化轉型有利于緩解信息不對稱性問題，使各業務環節高效運作，提高管理的精細化和決策的時效性。

（3）技術創新需要。為獲得長期穩定發展，通威股份必須依靠創新實現產品和服務的差異化，滿足客戶不同需求，因此，技術轉型升級成為必然選擇。特別是光伏產品技術生命周期短，率先掌握相關技術能提供高效產品，獲得先發優勢。通威股份可以利用大數據實時了解客戶偏好和信息反饋，從而針對市場需求組織研發工作。

3 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路徑

3.1 建設智慧工廠

在生產車間，系統自動計算原料需求并發布生產指令，智能機器人接到指令后自動規劃路徑，準確投遞物料給生產設備。為了實時監控生產過程，從多方面保障生產安全，通威股份打造了“1+3+N”新型智慧工廠模式，具體包括：①One Park平臺打造的1個智慧工廠能力底座；②提供業務支持的千兆光纖網絡、5G網絡、Wi-Fi網絡“3張網”；③云化AGV（自動導向車）、“5G+巡檢機器人”等多項應用產品。

通威股份集成一批自動噴施、采集、投餌等配套設備，實現了水質在線監測和預警、水質調節和水污染物管理，可科學調控水產生長狀態。另外，通威股份通過對生產過程和物料信息等實現全程數據追溯管理，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產品質量。

3.2 構建數智財務系統

通威股份構建了以“4個中心，1個平臺”為核心的數智運營中心系統架構。

（1）4個中心。4個中心指規則中心、監控中心、決策中心、指揮中心。首先，監控中心實時監控業務，并根據規則中心的標準，發現異常并進行預警；其次，決策中心利用分析模型挖掘數據信息，用得出的結果匹配規則中心財稅知識庫中的解決方案，并運用數據模擬、決策沙盤等方式找到適合企業的解決方案；最后，管理者將解決方案通過指揮中心直接向各業務系統發布，降低了信息傳遞的層級，實現了從決策到執行的高效運轉。

（2）1個平臺。1個平臺指財務數字化平臺，其提供基礎技術組件，以支撐創新業務場景。財務數字化平臺之上構建多個中心，其中財務業務能力中心提供處理能力支撐，財務數據能力中心提供業財數據支撐，AI能力中心提供人工智能支撐^[11]。

3.3 打造混合云平臺

為解決傳統數據中心不穩定及備份成本高等問題，通威股份將公司On-premise私有云連接亞馬遜AWS公有云，形成混合云架構。具體做法是：對復雜的核心應用FBC（一個應用集，包含門戶、流程管理、身份管理、知識管理等各類應用）系統進行云容災初探，在其API（應用程序開發接口，使不同的應用程序相互通信）上進行了解耦和改造，解決了數據交換和通信速度瓶頸。截至2019年6月，該系統已實現云上備災，系統故障后可自動切換到備用系統，30分鐘就能恢復數據并隨時切換到本地。另外，云容災備份通常按需付費，無須投資大量硬件設備和專門的數據中心，能有效降低成本。

3.4 搭建能碳管理平臺

通威股份建設了覆蓋各板塊的能碳管理平臺，實現了能耗、碳排放數據統計、分析、管理一體化。該平臺有兩個方面的效能。

（1）數據采集與監測。建立全面的數據采集和監測系統，對各生產線、設備、站點等進行實時監測，獲取各環節和設備的能源消耗及廢棄物數據。

（2）數據分析與優化。對數據進行深入分析與挖掘，發現能效問題及產生廢棄物嚴重的環節；通過數據模型與算法分析優化能源消耗結構，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并推動企業運用先進的廢棄物處置技術。

4 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績效

通威股份從2018年開始實施數字化轉型，為對比轉型前后績效，采用2016—2022年的財務數據。但通威股份自2020年開始發布ESG報告，ESG績效指標只能做趨勢分析。

4.1 財務績效

4.1.1 投入產出維度

（1）營業成本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營業成本率見表1。從表1看出，2016—2022年，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前后農業營業成本率保持在90%左右，是因為其農業板塊數字化程度不高，對現有模式調整需付出更高的成本。轉型前后兩年，通威股份總營業成本率無明顯變化，說明數字化轉型對其影響具有滯后性。2021年，通威股份總營業成本率明顯下降，原因在于：①利用自動化技術代替人工，節約大量人力成本；②及時發現設備故障，便于優化發電系統運行和管理，提高生產效率。

（2）銷售費用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銷售費用率見表2。從表2看出，2018年以后，通威股份銷售費用率下降明顯，是因為數字化轉型提升了信息透明度，可向客戶準確推送產品和服務，減少了依靠人力搜集信息的時間與成本。“一魚一碼ID管理”使客戶掃描二維碼便可獲取魚的健康狀況等信息，方便客戶選擇健康的“通威魚”。這不僅優化了營銷資源，而且增加了客戶滿意度，在降低營銷費用的同時，提升了銷售收入。

4.1.2 資本增值維度

（1）凈資產收益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凈資產收益率見表3。從表3看出，2016—2022年，通威股份凈資產收益率整體穩定，2021年和2022年上升明顯，主要原因是采用先進的數字技術使企業能更準確地把握市場需求，在提高太陽能電池、高純晶硅等產品生產效率的同時，降低了成本費用，帶來了更強的市場競爭力及知名度，促進了收益的進一步提升。

（2）總資產報酬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總資產報酬率見表4。從表4看出，2018年，通威股份總資產報酬率同比下降，原因是數字化轉型需大量初始投資，導致資產增加，而收益提升要隨技術不斷融合才能實現。2019年，總資產報酬率明顯提升；2020年，總資產報酬率同比下降明顯，之后穩步提升。這主要是因為：一開始新冠疫情使市場嚴重受阻，通威股份收入增長放緩，但原料價格等成本卻在上升；新冠疫情受到控制后，通威股份打開銷路，以新一代信息技術帶動高質量、高轉化率產品上市，在增加收入的同時降低了成本，促進了息稅前利潤大幅提升。

4.1.3 持續發展維度

（1）營業收入增長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營業收入增長率見表5。從表5看出，2016—2022年，通威股份營業收入總體上呈波動增長趨勢，其中2020年增速放緩，主要是新冠疫情導致消費需求減弱，加上全球貿易摩擦加劇，削弱了數字化轉型的營收帶動效應。2021年和2022年，通威股份營業收入增長明顯，主要得益于該公司在數字化技術上發力，具有更高轉化率的光伏產品規模得以擴大，高品質飼料等產品刺激消費增長，同時信息及資源的高度整合與共享使各部門高效協作，提供了助力。

（2）總資產增長率。2016—2022年通威股份總資產增長率見表6。從表6看出，在數字化推動下，2018年通威股份總資產成倍增長，但2019年通威股份總資產增速放緩，主要原因是政府補貼減少，不再安排光伏發電建設規模，轉而采用市場競爭方式確定裝機規模，導致企業擴產積極性不高，新建項目投資力度減弱，在建工程明顯減少。2022年，通威股份總資產增長率明顯上升，主要在于流動資產增加：一是盈利能力增強帶來貨幣資金及應收款項增加；二是經營規模擴大、原材料價格上漲帶來存貨增加。

4.2 非財務績效

4.2.1 創新績效

（1）研發投入比。2016—2022年通威股份研發投入比見表7。從表7看出，2018年數字化轉型后，通威股份研發投入比保持在2%以上。雖然2020年新冠疫情使研發投入效益有所降低，但總體效果良好。新冠疫情后期，通威股份加大研發投入，同時對海量數據進行歸集、整理和分析，有效緩解了信息不對稱問題，提升了市場需求匹配度，使研發更具針對性，降低了研發失敗風險，提升了創新能力和研發轉化率。另外，通威股份數字化轉型打破了各部門的局限性，實現了資源共享與整合，使研發過程可充分調用資源，減少了非必要溝通成本，提升了研發效率。

（2）專利數量。2016—2022年通威股份專利數量見表8。從表8看出，2016—2022年，通威股份專利數量呈上升趨勢且2018年后增速加快。這得益于通威股份信息處理及保護能力的提升，降低了創新搜尋成本和潛在風險。同時，通威股份充分利用海量信息進行更多技術創新，加大對人才培養和研發團隊的投入。通威股份研發工作由研發人員和人工智能共同完成，實現了技術趨勢預測、風險自動預警等功能，減少了研發人員技術需求調查及風險分析工作，進而使得研發更高效、準確。

4.2.2 環境績效

（1）清潔電力消耗占比。2020—2022年通威股份清潔電力消耗占比見表9。從表9看出，2020—2022年，通威股份清潔電力消耗占比逐年上升，原因在于監測系統對能耗數據的分析為能源消耗較多的環節提供了改進方案，在保證收益的同時，提高了可再生能源利用率，增加了清潔能源占比。同時，通威股份利用數字技術極大地改善了電站運營水平，增加了清潔電力發電量，從而助力國家“雙碳”目標的實現。

（2）每百萬元營收二氧化碳排放當量。2020—2022年通威股份每百萬元營收二氧化碳排放當量見表10。從表10看出，2020—2022年，通威股份每百萬元營收二氧化碳排放當量（二氧化碳排放量/營收×1 000 000）逐年下降，是因為該公司為響應“雙碳”目標，通過數字化轉型促進環境績效提升。對廢棄物的實時監測迫使企業利用更高效的廢棄物處理與回收技術，也能促進企業研發更先進的技術，從而有效減少二氧化碳排放。

5 結語

數字化轉型助力企業高質量發展。通威股份在數字化轉型之前先明確阻礙自身發展的問題，根據問題采用針對性的數字化解決方案，將數字化技術與業務深度融合，在促進自身降本增效、研發創新、環境保護等方面成效明顯。

本文可能有如下研究啟示：首先，企業應該重新審視自身發展現狀，以確定是否需要通過數字化轉型來解決遇到的發展問題；其次，結合自身狀況制定合適的數字化轉型策略，不能只把數字技術當成工具，更要將其深度融入業務，從而創造效益；最后，數字化轉型并非一蹴而就，企業應該對員工進行相應培訓，使數字化轉型成果落地、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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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4-10

作者簡介：

吳樹暢，男，1968年生，博士研究生，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公司財務與環境管理會計。

王以凡（通信作者），女，2000年生，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研究方向：理財規劃理論與實務。

孫妍，女，1992年生，本科，主要研究方向：財務管理與審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