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建設文獻綜述研究

摘"要：伴隨著1949年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建立了人民當家做主的新中國，我國建立了初步的社會保障體系，主要是采取大規模社會救濟活動緩解災民與失業工人的生產生活困難，逐步恢復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以保障促恢復、以保障促生產。鑒于社會保障體系在恢復生產生活，彰顯中國共產黨領導與社會主義優越性中的獨特優勢，1951年頒布與實施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保險條例》，這是我國社會保險體系建立的標志與里程碑。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社會保險體系進入了快速發展期，實現了社會保險體系從面向城鎮居民到全民覆蓋，從應急生活救濟到養老、醫療、工傷、生育、失業完整的社會保險體系，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日漸增強，對堅持黨的領導、對中國制度和中國道路的信仰日漸堅定，社會保險體系對經濟社會全面發展的支撐作用得以全面體現。新中國70年社會保險事業的發展所取得的成就是巨大的，但社會保險基金征集、管理與收支問題多也是客觀的，改革任務仍然任重道遠。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文獻綜述

中圖分類號："F842.6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05-0033-05

DOI：10.13939/j.cnki.zgsc.2025.05.009

社會保險體系建設覆蓋一個人從出生（生育保險）、工作（工傷和失業）到死亡（養老和醫療）的全生命周期過程，是國家和個人結合最緊密、利益最契合的紐帶與橋梁，反映了社會的文明程度以及國家對人民的責任與關心、關愛，反映了一個國家的軟實力。我國是人民當家做主的社會主義國家，科學可持續、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保險體系是人民當家做主，人民至上的重要體現，實現全體人民公平可持續享受社會待遇是中國制度、中國道路區別于西方的重要標志，是人民與黨和國家形成共同體的重要經濟支撐。通過文獻梳理，主要厘清四個問題：一是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對中國經濟持續發展支撐、全民福祉、社會進步的特殊意義。二是我國社會保險事業的艱辛探索與發展脈絡。三是我國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積累的經驗如何支撐進一步發展。四是我國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的巨大成就。

1"國內社會體系建設研究

2023年是“十四五”規劃開局之年，是中國式現代化建設踏上新征程的關鍵之年，全面、科學、認真梳理政界、學界有關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的研究，發表年度從1936年韜奮發表的《美國勞工社會保險》到2023年5月21日熊明發表的《擴面增效增色“幸福春城”》，研究成果數量總量不多，在近百年的時間里，中國知網全文檢索社會保險的文獻僅僅有4584篇，主題檢索僅有3496篇，關鍵詞檢索只有1573篇，說明學術界對社會保險關注度不高，對中國社會保險體系建設在現代化建設中的重要作用認識不足，沒有從建設基礎、建設內容、建設路徑等方面進行多方面研究。尤其是2010年之后的文獻多以報紙、新聞等資訊類文章為主，對中國社會保險體系的深度研究逐漸減少。

1.1"關于新中國社會保險體系的艱辛探索

李沛瑤（1993）認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需要建立與完善社會保險體系。傅澤平（1993）認為，推進社會保險體系改革，對于安定社會、緩解人口老齡化壓力、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張潔（2003）認為，保險業是我國社會保障體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成思危認為，現階段加快發展保險業，能更好地服務于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需要。買天（2004）《中國的社會保障狀況和政策》是我國政府第一本專門闡述社會保障現狀和社會保障政策的白皮書。金維剛等（2013）認為，我國實行改革開放以來，逐步建立以養老保險、失業保險、醫療保險、工傷保險、生育保險五大社會保險為核心的社會保障體系。鄭功成（2010）認為，只有通過城鄉統籌的制度安排，才能夠逐步體現制度的公平性。朱廣琴（2004）認為，隨著經濟體制改革不斷深入和整個社會結構轉型，我國也進入生產力打破束縛，黨和國家高度重視并亟待解決的時期。劉繼同（2019）建議將五大社會保險基金合并、減少、重組為全民社會養老保險與全民健康保險兩大基金體系，為“健康中國”“福利中國”建設提供保障。匡亞林（2018）認為，黨的十九大提出實行養老保險全國統籌，完善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以及統籌城鄉的社會救助體系，使社會保障在發展中補齊民生短板、增進民生福祉、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夏波光（2012）認為，失業保險體系建設要堅持把促進高校畢業生就業放在就業工作首位，加大職業培訓投入，"提高勞動者的就業能力。穆光宗、苗景銳（2002）認為，中國的社會保障制度在之前表現出退休金制度向社會養老保險制度的轉變，社會救濟制度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的演變。鄭功成（2010）認為，社會保險是各國重要的制度保障體系，中國社會保障改革與發展之路，就是在尊重這一制度的客觀規律與中國國情的基礎上構建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保障制度，最終將人民引入一個安全、平等、自由、尊嚴的福利社會。畢天云（2022）認為，健全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是新時代我國社會保障事業發展的必然趨勢和基本目標，共同構成系統化、整體化、立體化的多層次社會保障體系。王悅（2005）認為，社會保障體系不僅需要實行市場經濟所必需的，還需要有科學合理的體系才能促進經濟的發展。

1.2"新中國社會保險體系制度發展的基本經驗

孫光德（1999）著重分析了社會保障體系中的核心部分——社會保險制度的改革，認為要建立適合我國國情的社會保險制度，必須實行多層次的，保險金由國家、企業和個人共同負擔的，社會統籌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社會保險制度，同時要建立失業保險制度。何平（2001）認為，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定位和國企改革的進一步深入，中國社會保障體制開始進入一個體制和制度創新的階段。在體制上，圍繞“一個中心、兩個確保、三條保障線”做了大量艱苦工作；在制度創新方面，將個人賬戶制度引入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形成“低水平、廣覆蓋、多層次、雙方負擔、統賬結合”的基本思路。李迎生（2001）認為，我國城鄉整合的社會保障模式設計為一種“有差別的統一模式。封進（2004）用一個福利經濟學框架推導出在社會福利最大化目標下現收現付制和基金制混合的養老保險體系的最優混合比率。杜飛進，張怡恬（2008）提出以提高制度結構的合理性和制度運行的規范性為前提，以提高社會保障需求的滿足程度和社會保障資源的利用程度為手段，最大限度地發揮社會保障制度對經濟社會發展的促進作用和對人的全面發展的激勵作用。文姚麗（2009）認為，從新中國成立至今，中國社會保障制度經歷了六十年的風雨歷程。期間，"中國特色社會保障制度的發展其實是從國家—單位保障制到國家—社會保障制，再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福利社會的一個轉變、調整與發展的過程。孫金霞（2009）認為，社會保障制度改革關系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必須加快改革步伐，"重點是養老、醫療和失業保險制度改革。賈洪波、陳建輝（2010）認為，漸進式改革減小了社會保障制度改革的阻力，制度變遷有路徑依賴性。鄭功成（2018）認為，中國的發展道路及已經取得的成果證明了社會保障與經濟發展可以共同發展。王延中、龍玉其、寧亞芳（2020）認為，我國的社會保險體系一是兜底扶貧成效顯著，二是制度框架不斷完善與整合，三是保障人數持續增加，四是保障維度實現個體生命周期全覆蓋，五是待遇水平不斷提高，六是管理體制治理現代化水平有效提升，七是國家財政在社會保障制度中的主體責任進一步加強。楊勤（2023）提出，發展個人養老金構建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

1.3"中國特色社會保險體系的主要成就

彭美華（2021）認為，中國共產黨一百年來建立了從最初的為工人農民無產階級爭取勞動保護，到執行維護各階級利益為民族解放爭取最大支持，到奪取政權全面執行以社會保險為主的社會保障體系。張建松（1999）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保障體系有利于重新確立國家和企業在社會保險中的地位及職責，徹底實行政企分開，有利于企業間的公平競爭和人才資源、社會資源的優化配置、建立社會保障體系。王延中等（2018）認為，中國社會保障體系，堅持社會保障的基本定位，促進經濟增長與社會保障制度相互協調，堅持以改革促進發展，建設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現代社會保障制度體系，堅持政府主導和社會各界共建共享原則，積極發揮市場機制和社會力量作用，堅持生存型保障與發展型保障相結合，大力實施扶貧攻堅和積極就業的保障政策，加強法治建設的特點。李慧英（2012）即在企業之外的“社會”建立了社會保險管理機構，負責征繳、管理和頒發社會保險金。社會保險打破了城鄉二元結構的分隔，強化了政府在社會保險中的責任，社會保險實現了真正的廣覆蓋。胡曉義等（2007）認為，社會保險體系制度建設的主要成效，制度體系比較完善，制度基本覆蓋城鄉居民，破除城鄉分割，促進農村社會保障體系建設。齊振家（2019）認為，北京市社會保障體系建設率先實現了社會保障制度全覆蓋和人群全覆蓋，社會保障待遇水平穩步提高，社保經辦服務效能持續提升，社會保障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尹蔚民（2008）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保障體系明確了完善社會保障制度的基本原則、總體目標和主要任務，并采取一系列改革措施，初步建立了適應市場經濟體制要求和生產力發展水平的社會保障制度體系框架，對于保障和改善民生、維護改革發展穩定大局發揮了重要作用。程蕊（2014）認為，社會保障對于促進經濟社會健康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農村社會保障是整個社會保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必然要求，建立健全與經濟發展水平相適應的農村社會保障體系，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題中之意。常海峰（2004）認為，社會保障制度是伴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而逐漸形成并發展起來的，是人類社會不斷協調發展、文明進步的重要體現。社會保障制度是社會發展的“安全網”和“穩定器”，也是經濟發展的“助推器”。

2"國外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研究

從世界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發展里程來看，1883年德國建立的醫療保險、工傷保險、老年和殘障保險，是國際上公認的現代社會保險體系的起源，它的基本原則是責任共同承擔、勞資共同繳費模式、權利義務相結合，具備了現代社會保險體系的雛形。1948年英國率先建成具有高福利性質的社會保險體系，它的基本原則是普惠、公平、綜合、按需保障，以企業和居民的高稅收支撐著面向全體國民的高福利，被稱為“貝弗里奇模式”，成為各國現代社會保險體系建設的標桿。1935年美國建立了美國式的社會保險體系，保障水平低于歐洲高福利國家待遇，但政府承擔兜底的法定保障責任，市場和社會慈善機制發揮重要補充。此外，1955年新加坡建立了中央公積金制度，強調勞資責任分擔、個人所有、綜合保障。1981年智利建立了由個人繳費、個人所有、私人機構運營的養老金個人賬戶制度。1922年蘇聯建立了由國家和企業負責、個人無須繳費的社會主義保險體系，為社會主義國家所借鑒。上述國家社會保險體系建設模式對世界各個國家社會保險體系建設均產生了重要影響，成為探索中國式社會保險體系的實踐與理論支撐。

2.1"關于德國社會保險體系研究

楊一帆（2010）認為，歷史上德國社會保險制度凸顯社會保險兼具“保險”與“社會”的基本特征，最后實現以群體為基本單位的普遍化的社會保障制度。李珍、趙青（2015）認為，德國社會醫療保險的治理體系為政府治理和社會治理相結合，中國醫療保險學習和借鑒德國的經驗具有現實意義。馮鵬程、邵曉軍、趙正堂（2021）認為，德國醫療保障制度突出的特點是在建制之初確立了自治管理體制和機制，我國學習借鑒德國醫保治理及商業健康保險融合發展的經驗具有現實意義。丁建定（2022）認為，魏瑪共和國時期（1919—1933年）就建立了包括養老、工傷、醫療、失業和礦工保險在內的五大社會保險制度體系，對于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保障制度體系具有重要的啟示。

2.2"關于美國社會保險體系研究

高芳英（2010）認為，美國的醫療保健服務體系主要由醫院部門、保險公司、管理機構組成。“二戰”后至1965年，美國醫保形成以私營商業性為主、政府公立計劃為輔的醫保模式。王慧先（2012）認為，作為典型市場經濟國家的美國，它的社會保障安全網市場的參與和作用比其他國家要大得多。對于中國來說，美國社會保障制度中有很多啟示和值得借鑒的地方。王亞晨（2015）認為，美國醫保體系存在費用極高、覆蓋面不足的問題，這點與我國面臨的問題非常相似。醫保體系的健康發展必須堅持走以政府為主、市場為輔的道路，同時積極探索更有效率的費用支付方式。高曉燕、劉琪、李騰（2016）認為，美國社會保障制度逐漸形成了覆蓋面廣、層次多、水平高的較為成熟的體系。結合美國社會保障局具體數據，為我國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提供經驗借鑒。

2.3"關于英國社會保險體系研究

胡繼曄（2011）認為，英國養老金主要由國家養老金、職業養老金和私人養老金三大支柱組成，中國可以借鑒英國經驗，規范養老金的投資運營行為，解決保值增值問題，以保障中國人的未來。吉宏穎（2014）認為，英國清晰定位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其衛生服務體系與商業健康保險都具有生命力，兩者之間相互聯系。英國的這種具體定位對發展我國基本醫療保險和商業健康保險都有啟發借鑒意義。王紹、黃天穎（2019）認為，英國的養老保險系統和醫療服務系統是構建福利國家的兩個重要支柱，英國政府在歐債危機爆發后對養老金和醫療服務系統進行了改革，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存在一些問題。

3"啟示：中國式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對中國的特殊意義

以德國“鐵血首相”俾斯麥頒布的《疾病保險法》（1883）、《工傷事故保險》（1884）、《老年和殘障保險法》（1889）三項法案為標志，西方國家已經通過近150年的發展建立了完善的社會保險體系，有效緩和了國內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急劇對立的社會矛盾，一定程度上化解了勞資分配不均衡、貧富差距擴大引起的有效需求不足、產能過剩、工廠倒閉的經濟危機，暫時解決了勞資關系惡化引起的雇主與員工的對立。

相比于西方國家，我國社會保險體系建設起步晚，面臨著經濟、社會、文化等全方面多重轉型、轉軌的系統化復雜形勢，這使得我國對于社會保險體系的需求與其他國家不一樣，對于建設現代化的社會保險體系的需求更為迫切。

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和政治文明、經濟發展、社會安全密切相關，我國不斷建設與完善現代化社會保險體系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最重要的制度文明、最重要的軟實力，是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內在要求，是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當家做主在養老、醫療、生育、工傷、失業等方面的具體呈現形式。

3.1"從縱向看，快速完成的“四化”進程催生了系統性風險

我國在短短40多年的時間里逐漸完成了農業化向工業化、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的市場化、勞動力自由流動從農村流向城市的城鎮化、人口結構由中年逐步過渡到老年的老齡化。而且我國這“四化”不是一個階段完成，然后開啟另一個階段，而是這四個階段并聯在一起同時完成的。根據系統化的觀點，這四個階段的因素相互疊加、相互作用、相互依賴，在產生巨大改革紅利的同時，也加劇催生了系統性風險（詳見表2）。

如表2所示，“四化”進程摧毀了我國原有的模式和機制，造成了原有機制的失靈；國家、社會、居民只得將抵御風險的能力寄托在社會保險上面。鄧小平同志說過：“發展是硬道理，而穩定是發展的前提，中國只要保持穩定，我們就能夠實現彎道超車。”社會保險體系建設肩負著中國在改革、發展進程中保持穩定的任務。

3.2"從橫向看，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與社會保險體系建設正相關

凡是經濟發展與社會保險體系建設同步的國家都成功實現了經濟可持續增長，凡是經濟發展與社會保險體系建設不同步的國家都落入了中等收入陷阱。

“二戰”后真正實現現代化轉型的國家除了韓國、日本、新加坡外，其他國家如巴西、阿根廷等國家都在人均國民收入達到1萬美元的時候由于對社會保險體系建設重視程度不足，資金投入不足，結果造成了社會動蕩，從而未能完成向現代化國家的跨越。而我國目前的基本國情是人口基數大、老齡化嚴重，工業化后期形成的金融資本、商業資本、產業資本三大資本過剩對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造成了一系列的不利影響，這與20世紀六七十年代拉美國家經歷的進程非常相似。所以我國現在處在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岔路口，是沿著向上的曲線實現持續增長，還是沿著向下的曲線落入中等收入國家陷阱，社會保險體系建設是我國走向哪條路的重要推手。

綜上所述，社會保險體系建設對我國在轉軌、現代化轉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具有特殊的意義，如果通過社會保險體系建設推動我國沿著第一條曲線走上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道路，那么30年后看到的將是一個可愛、富強、民主、文明的現代化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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