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媒介融合時代,泛娛樂化正以削弱理性思維、固化圈層文化、侵蝕育人環境等方式滋養出青少年娛樂化的心態,解構其價值觀,弱化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因此,扭轉泛娛樂化侵擾主流意識形態的現狀,引導青少年塑造積極的價值觀,需從政治、文化、技術、實踐等多個層面著手,以先進理論堅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以傳統文化滋養青少年的思想意識,注重技術賦能提升青少年的媒介素養,加強青少年實踐體驗,構建家庭、學校、社會協同的育人共同體,全方位提升青少年的思想境界和實踐能力,引導青少年在媒介融合時代形成健康積極的價值觀。
關鍵詞 泛娛樂化;青少年;價值觀;媒介融合
作者簡介 李紅梅,四川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講師;范婕,四川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碩士生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青年的價值取向決定了未來整個社會的價值取向”[1]。青少年是社會中最具活力和創造力的群體,青少年的價值觀塑造直接關涉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實現,也關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然而媒介融合時代的泛娛樂化現象所帶來的語言表達圈層化、敘事內容碎片化、主流意識空洞化等問題卻在不斷對青少年價值觀進行解構和沖擊,如何幫助青少年正確認識新興媒介、正確辨析娛樂文化既是新時代學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一環,也是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工作的重要內容。
一、泛娛樂化:媒介融合時代的精神之殤
泛娛樂化在媒介融合時代變換著方式為人們制造現實中“享樂”的機會,影響著人們對現實世界的理解;部分人為追求無限制、無底線的娛樂導致精神世界越發單調與貧瘠。
(一)泛娛樂化的本質內涵
界定泛娛樂化的內涵,離不開對“娛樂”一詞的解釋。該詞最早出現于《史記》:“請奏盆缻秦王,以相娛樂?!盵2]在《蘭亭序》中亦有記載,“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3]。在中國古代,娛樂一般是伴隨著視覺、聽覺的讓人感到歡愉的活動。隨著社會結構的變化和各種思潮快速發展,“娛樂”出現異變趨勢。胡正榮、王天瑞認為泛娛樂化不只是一種敘事方式,還是人與社會互相影響的過程與結果[4];王淑榮、魏子青則從校園現象中進一步剖析了泛娛樂化的內涵,指出它既是娛樂方式,也是一種網絡文化,背后暗含著對主流意識形態的沖擊[5]。李紅軍、龍飛道出泛娛樂化是娛樂在資本的擴張和技術的進步下產生的異化。[6]泛娛樂化原本作為一種文化現象,如今卻成為以娛樂作為價值衡量標準的社會現象[7],其對于“娛樂”的極致追求越過原本的邊界,對社會主流風氣造成極具破壞性的影響,使得人們以娛樂化的心態去對待事物,泛娛樂化逐漸成為“塑造政治、倫理和日常生活的一個強大且充滿誘惑力的手段”[8],人們極易成為娛樂的附庸。
(二)泛娛樂化的基本特征
泛娛樂化在擴散的過程中既吸收了各年齡群體的話語體系,又將群體引向娛樂的極端,形成了自身的典型特征。要討論泛娛樂化對青少年價值觀的解構,首先要對泛娛樂化的基本特征進行梳理。
1.語言表達的圈層化
語言本身是人們傳播信息、進行交流的工具,泛娛樂化的介入改變了這種傳播生態,呈圈層化的特點。圈層是社會成員基于地緣、親緣、趣緣形成的社群或小群體,圈層化包括圈子化、層級化。[9]圈是因相同愛好而聚集起來的,比如二次元動漫圈、電競圈,這類群體有著共同信念、愛好,圈內黏合度高;在這些圈子中存在著組織結構、運行機制,相應也存在權力差異,成員地位會有明顯不同,這即層級,例如在飯圈中由大粉對新粉進行管理,大粉因有一定的粉絲數和創作表現力,有絕對的話語權。帶有圈層特點的語言,往往帶有表達自我或彰顯一種身份象征的屬性,這類語言由該圈層內的文化生產者建立,若正確運用,能夠快速融入圈層,從相互感知中得到滿足[10],青少年還能通過使用這類語言來實現身份定位與認同[11];反之,則會被圈層粗暴地排除在外。
2.敘事內容的碎片化
除了語言表達上能鞏固圈層,泛娛樂化所表現出的敘事內容的碎片化還迎合了人們休閑娛樂、排解壓力的現實需要。泛娛樂化除了借助發達、迅捷的網絡技術,還通過社交平臺,制造一個又一個的熱點話題;這些話題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以戲謔的口吻去敘事,比起認真地討論,更注重造梗、玩梗,缺乏對內容的深度剖析,稀釋了內容的嚴肅性。且泛娛樂化還傳遞著一種帶有反叛色彩的敘事方式——通常伴隨著意識沖突和戲劇化的情節,尤其體現在碎片化的敘事內容上。比如,在微博上,有的內容創作者為了攫取流量,只截取部分真實信息,在此基礎上大做文章。他們以拙劣的技巧和碎片式的內容博取眼球,引導輿論導向,并將此做法視為“流量密碼”。之后,不明真相的網友群情激奮,紛紛站隊;可事件幾經反轉,表面上的“理中客”實際上淪為了這場“流量狂歡”的提線木偶。
3.主流意識的空洞化
“泛娛樂化實際是對一切具有真實價值對象的否定與毀滅”,相較于具有政治色彩的社會思潮,不帶明顯價值的泛娛樂化會讓人們忽略它背后的意識形態,在不知不覺中被隱蔽的價值誘導。[12]它引誘個體享受感官刺激,并且吸引更多資本或個體加入“娛樂至死”的盛宴。追逐娛樂的潮流風靡,一旦成為社會默認的法則,人們便會將媒介所呈現出的實然視作應然,虛無、嘲弄、惡搞便會取代真實、理性、平等。語言表達的圈層化讓個體囿于沒有差異、沒有沖突的“烏托邦”,敘事內容的碎片化讓個體成為“聽風就是雨”的風向標,限制了群體之間深入的交流互動。泛娛樂化從內容上切斷了個體深入思考的可能,致使人們深陷于娛樂的泥沼難以自拔,最終會造成主流意識的空洞化。
(三)泛娛樂化的主要表現
泛娛樂化以多樣的表現形式削弱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力,對泛娛樂化的解讀與界定越清晰、越深入,越能找到青少年價值觀念層面的“癥結所在”,以幫助青少年走出過度娛樂所帶來的認知困境。
1.運用算法機制,削弱理性思維
媒介形式的發展與融合,加速了泛娛樂化的入侵。以短視頻應用為例,其流量池算法、推薦算法、賽馬算法多種機制共同作用,管理用戶數據,為用戶精選推送內容。但在泛娛樂化的影響之下,擁有多種算法機制的短視頻平臺無疑是把雙刃劍。首先,平均時間不超過1分鐘的短視頻提供的信息有限,阻礙用戶深度思考,不利于批判性思維的發展。其次,短視頻平臺吸納了多層次的創作者、用戶入駐,造梗、跟風現象層出不窮,青少年沉迷于短視頻的風險指數也隨之上升?!兜?次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調查報告》顯示,未成年人中經常觀看短視頻的比例達到了54.1%。[13]對短視頻的依賴與沉迷,使得青少年將思考與選擇的權利讓渡給了算法機制。再次,在算法機制運行之下,觀看偏好更有可能是算法操縱的結果。泛娛樂化的長期“滋養”讓青少年失去了對“算法黑箱”的敏銳感知,鈍化的思維讓用戶困于平臺搭建起來的“娛樂溫床”。
2.滿足心理需求,固化圈層文化
泛娛樂化推動了短視頻平臺、長視頻平臺、社交軟件等的聯動,產生線上推送娛樂內容、線下鞏固娛樂社群的雙重效應,青少年復雜又多樣的心理需求在此種“包圍圈”下能夠得到較大滿足。德國哲學家漢娜·阿倫特提出“原子化的個體”[14]這一概念,作為物質最小的構成單元——原子,個體在網絡交往時是自由的,精神層面卻感覺到孤獨、焦慮,需要尋找群體以獲得歸屬感。出于這一心理需要,圈層文化隨之誕生,它能讓內部成員的鏈接更加緊密,能提高他們創作、傳播文化的積極性。娛樂異化下,圈層不是單純的交流場域,而是一種身份權威[15]的象征,這極大滿足了青少年的優越感。但泛娛樂化實際上限制了不同圈層之間的交流,讓圈層內的群體滿足于“圈地自萌”,而非進行圈層之間的交互。
3.加劇文化沖突,侵蝕育人環境
互聯網與智能媒體的快速發展,便利了人們跨區域、跨國界的交往,促進了不同地區、國家文化的交流互鑒,產生了適應社會發展的多元文化,為學生打開了探尋文明的大門。智能媒體發展的時代下,文化的傳播形態涵蓋文字、圖片、音像等不同形式,改變了傳統的傳播方式;但泛娛樂化的侵入,異化了傳播形態[16],出現了感性大于理性,圖像取代文字,甚至放大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挑起對立,肢解多元文化豐富內涵的亂象。在這樣的傳播環境之中,容易造成文化沖突,不利于構建多文化和諧互鑒、多主體友好交互的育人環境。娛樂性是泛娛樂化的根本屬性,獨立思考能力與辨別能力不足的青少年很容易成為過度娛樂的受害者。一方面,泛娛樂化下多元文化的泛濫會影響青少年對主流文化的感知,容易被極端流行文化帶偏;另一方面,受泛娛樂化影響,多元文化可能造成社會分化,動搖著青少年已有的價值觀念。
二、泛娛樂化對青少年價值觀的解構
價值觀包含個體價值觀與社會價值觀,個體價值觀是個體與他人交往過程中所遵循的行為準則,而社會價值觀是社會成員間為了和諧相處、規范行動而達成的價值共識。[17]泛娛樂化放大了生活中各種事物的娛樂屬性,遮蔽了主流價值的引導,影響了青少年的實踐行為,包括導致其政治意識薄弱,助長錯誤觀念;社會生活認識粗淺,沖動消費激增;在文化價值判斷上有明顯的偏向;在道德標準上被“利己”主導;在對人生價值的找尋上有“隨波逐流”的趨勢。
(一)泛娛樂化對青少年政治價值觀的解構
人們在政治生活中形成的對政治現象、政策、政治行為的基本看法與態度就是政治價值觀,它能培育個體正確的政治意識,提升其政治素養與參與政治活動的能力,使之成為合格的社會公民,具有促進社會和諧穩定、促進國家政治發展的重要價值。政治價值觀在特定歷史時期形成,能反映該時期的社會需求、文化傳統、政治實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就是結合我國傳統文化和現代社會發展需求而形成的。泛娛樂化對娛樂的過分追求,以“玩?!钡姆绞交煜藲v史與現實的邊界。比如,網絡營銷號將歷史人物的畫像與流行文化符號結合進行惡搞,無形中加深青少年對歷史人物的刻板印象和片面認識;以微觀敘事取代宏觀敘事的方式[18],模糊了歷史真貌,割裂了時代背景,容易滋生歷史虛無主義、民族虛無主義。政治問題應當被嚴肅對待,但泛娛樂化所進行的粗淺解讀,破壞了塑造青少年政治價值觀的學習土壤。
(二)泛娛樂化對青少年經濟價值觀的解構
經濟價值觀是個體對經濟行為和經濟意識相聯系的價值判斷,它的形成與成熟標志著個體對社會生活的認識程度不斷加深。宏觀上,它能幫助學生了解國內與國際市場經濟運行的規律與特點,擴展學生的經濟視野;微觀上,則有利于學生的職業發展與個人生活,指導學生在今后的學習、工作中做出適度合理的消費行為。泛娛樂化出現后,青少年經濟價值觀呈現一種復雜態勢。影視傳媒公司、經紀公司、藝人工作室等以金錢、技術、文化產品等形式介入大眾的社會文化生活,雖然促進了文化生產,但本質上是以經濟利益為主要目的的商業行為。青少年目前還不足以認識到商業行為的實質,加之尚不成熟的消費觀念,在“精心設計”的環境中容易產生盲目消費行為,例如將零花錢與壓歲錢,甚至是父母的存款用于充值游戲、購買明星周邊、美容消費等。泛娛樂化與享樂主義、消費主義不謀而合,引誘青少年陷入物質與消費的陷阱,當他們將快樂、幸福寄托在物質與感官的享樂之上時,也就忽略了真正的幸福實際上來源于內心的充盈與對生活的思考、感悟。
(三)泛娛樂化對青少年文化價值觀的解構
文化價值觀能反映人們對文化現象、文化行為和文化產品的價值判斷。文化價值觀的建構有利于學生認識到文化的多樣性,開拓學生的文化視野,同時能培養他們對優秀文化的熱愛以及傳承優秀文化的意識、提高他們創新文化的能力。泛娛樂化在一定程度上助推多元文化的傳播,但“娛樂”才是其核心追求,而非對某一文化的深刻解讀。其中不乏一些非主流的聲音,它們以更具風格化與顛覆性的表現形式,吸引一眾熱愛新潮事物的青少年。當青少年將娛樂性與顛覆性的非主流文化奉為圭臬時[19],主流文化將被迫保持緘默;另外,還會導致青少年文化審美修養的降低,難以建立對文化產品的有效判斷。在泛娛樂化的影響之下,文學、影視等創作早已出現模式化的端倪,其藝術價值較為有限,青少年卻尚未察覺這些作品對自己價值觀、文化審美等方面的腐蝕。青少年對非主流文化、西方文化的過度追捧反映出了他們對于本土文化深厚內涵的忽視。
(四)泛娛樂化對青少年道德價值觀的解構
道德價值觀是指一個人在行為上的原則、標準,體現了一個人的道德觀念,能指導人們在面對道德事件時,作出合乎其價值的判斷;道德價值觀能豐富學生的道德情感,提升道德素養,增強學生道德實踐能力和適應社會的能力。泛娛樂化容易滋生出極端個人主義。個人主義強調個人自由、利益,但極端個人主義表現出對利他的排斥性。泛娛樂化為青少年提供壓力的“釋放口”,青少年樂于從中達到利己的目的。在娛樂化思維的長期侵染下,青少年對隱含社會議題的事件漠不關心,道德情感與道德體驗均受到限制;其次,媒體的推波助瀾會加劇青少年道德價值觀的惡性生長。青少年在網絡討論中會感受到熱鬧卻虛假的氛圍,而非產生更高層次的道德情感、道德體驗。我們往往會看到,媒體將人性中的丑惡挖掘出來,卻不對它進行價值判斷和本源討論,這會讓青少年將之視為一種“正確”的做法,無形之中,倫理底線不斷被突破。
(五)泛娛樂化對青少年人生價值觀的解構
人生價值觀有助于塑造學生健全人格、適應社會生活,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目標,它是個體對人生目的、意義、價值的根本看法與態度,能反映和影響個體在家庭、學習、事業、人際關系等方面的抉擇。學生今后的職業規劃和生活質量與人生價值觀息息相關,泛娛樂化則會將學生的人生價值觀的發展引向“歧途”。一方面,“信息繭房”造成青少年的認知偏差。在“信息繭房”的限制下,青少年獲取的信息類型有限,難以對多方面的內容達到真正理解的程度,容易陷入偏聽則暗的情況。另一方面,各路網紅的爆火刺激著青少年已有的價值觀念。在認知偏差的基礎之上,青少年篤定這是實現財富自由的捷徑,甚至因此改變自己的人生規劃。但實際上,爆火是“幸存者偏差”,而非事物發展的常態,這背后除了有傳媒公司的助推,還離不開團隊、個人前期投入、經驗積累等因素;泛娛樂將青少年的目光聚焦在娛樂之上,讓青少年陷入“隨隨便便就能成功”的思維誤區,不利于青少年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人生道路,阻礙他們的創新與拼搏精神的發展。
三、青少年價值觀教育應對泛娛樂化的策略
為了應對泛娛樂化對當前主流價值觀念的瓦解,應采取靈活多樣的策略加強青少年價值觀教育,以先進理論堅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利用傳統文化從根源上滋養他們的思想意識,依靠技術賦能著力提高青少年的數字媒介素養,加強實踐體驗,并建立家庭、學校、社會協同的育人共同體,進而實現全方位育人。
(一)用黨的科學理論堅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要培育“有理想、敢擔當、能吃苦、肯奮斗的新時代好青年”[20]的育人命題,對青少年的價值觀發展作出了要求。同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成就,是黨的科學理論的組成部分,更是青少年價值觀教育的重要內容。青少年正處于人格、世界觀、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能幫助青少年樹立正確的國家觀念和民族觀念[21],從國家、社會、個人三個層面促進他們思想不斷進步。要堅定青少年的理想信念,克服泛娛樂化帶來的消極影響,一是要加強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宣傳,培塑青少年的主流意識形態;二是充分利用紅色文化資源,發揮展館等公共文化空間的育人作用,引導他們以積極、健康的心態應對新時代下的挑戰,成長為更具主動意識、更有創新與拼搏精神的時代新人;三是發揮先鋒模范的榜樣作用,以先進人物激發青少年追逐理想、堅定信念。
(二)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根正青少年思想意識
“一個失去歷史來源的民族,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不明白身在何處,自然不清楚未來要走向何方”[22],沒有本源的依托,民族便會在全球化浪潮中失去自己的特色與方向,建立起的價值觀則是沒有深厚根基的空中樓閣。過去的價值觀教育理念注重書本知識的傳授,忽視價值觀教育的重要歷史與文化資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發展過程能讓青少年意識到文化底蘊的重要性,培養他們對歷史文化的審美知覺,厚植文化自信、增強文化認同;其中的勤儉節約、以和為貴、重民愛民等理念[23],能指導青少年進行理智消費、合理規劃,建立和諧互助的社會關系,培養他們的社會責任感;革命先烈的英勇事跡,能激發他們克服各種困難的勇氣,錘煉其堅韌不拔的人格。在具體策略方面:首先,要深入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和育人價值,在教科書、校園環境中有意識地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其次,充分利用公共藝術空間,如博物館、美術館,通過審美體驗增進青少年對傳統文化的理解與認同;再次,要引導青少年創造性地轉換與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通過實踐環節發揮他們的創新精神,擔負起文化使命,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不斷煥發生機。
(三)發揮媒介融合時代的技術優勢提高青少年媒介素養
在媒介融合時代,青少年應利用媒介融合的時代優勢,不斷提高自己的素養,實現個性與能力的全面發展。作為網絡原住民,青少年能搜索到海量信息,但他們未對自己所使用的媒介有清晰、全面的認識,容易成為媒介操控的對象。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中說道,“電視新聞節目提供給觀眾的是娛樂而不是信息,這種情況的嚴重性不僅在于我們被剝奪了真實的信息,還在于我們正在逐漸失去判斷什么是信息的能力”[24]。青少年的媒介素養一方面體現在對信息的辨別與理解上,“教會他們在價值觀形成的過程中,進行批判性思維、判斷和感悟”[25],而技術可以從多個角度對信息進行證實或證偽;另一方面是指“以理性的批判精神辨別信息的價值”[26],要能從文學、影視作品中透視出隱含的價值導向,媒介融合技術有利于對信息價值進行全面的評估,協助我們以理性的批判精神去質疑,以辯證的觀點去分析。因此,青少年一方面要認識到算法機制影響下,自身會存在思維誤區,需嘗試跳脫已有視角,通過與其他主體進行交流,進而全方位地去分析問題;另一方面,青少年要拓寬自己查找信息的渠道,建立開放、包容的信息視野,避免成為“信息孤島”。
(四)強調實踐育人,在實際體驗中形塑青少年價值觀
價值觀教育是思想、觀念形成的過程,也是個體精神建構的過程。一味地告知與羅列教條無法讓個體獲得生動的體驗,難以形成指導自己人生的行為準則。價值觀教育應回歸個體心靈、注重個體的實際體驗,滿足學生們的成長需求。實際體驗包括學生的情感體驗和實踐體驗,價值觀教育應當是感性與理性的結合,共同促進學生的身心發展。情感體驗強調教育過程的生動性;實踐體驗則是強調價值觀教育過程的真實性,避免走入知識化教學的誤區。首先,教師應當關注學生的情感需求和感受,引導學生認識自我、拓展自我、提升自我,這是教育的最高使命。從學生的情感體驗出發,提高他們認識自我的能力,有利于形成樂觀向上、有良好情感體驗的價值視野與格局。[27]其次,教師應嘗試豐富課堂教學的形式,打破傳統課堂所設計的情境能實現課堂上學習資源的轉化,由抽象轉化為具象,幫助他們構建與深化自己的價值觀。
(五)家校社協同,形成育人合力
過去的價值觀教育體系將著力點放在了學校,忽視了家庭、社會層面,以至于家長認為所有教育工作都應該由學校、教師包攬。價值觀教育體系的連貫是指家庭、學校、社會都應有傳遞積極價值觀的意識,應為青少年提供與他們發展階段相對應的價值觀教育內容,例如,人生價值觀與道德價值觀應從小培養,隨著年齡增長,適當擴展教育內容的廣度,在青少年步入社會之后,要體現教育內容的深度。價值觀教育體系統一則是指家庭、學校、社會應有一條在現實生活中獲得理解、認同的主線,而不是任由多元價值擾亂秩序。[28]若價值觀教育體系不統一,甚至彼此對立,會造成青少年價值觀的紊亂失序。“追求主線和方向”[29]能讓家庭、學校、社會構成一個整體,為青少年價值觀的發展作出正確引導。第一,家長應與青少年建立良好的溝通關系,密切關注青少年的心理成長與情感需求,引導青少年樹立良好品德;第二,加強校園平臺建設,圍繞青少年需求提供相應資訊,吸引青少年的注意力,加深優質信息、主流意識形態對青少年價值觀的影響;第三,應對網絡平臺進行綜合治理,加強內容創作者、平臺運行者、活動策劃者等群體的社會責任感,形成良好的網絡生態環境,助力主流媒體破圈以擴大社會影響力。
參考文獻:
[1]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1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172.
[2]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2442.
[3]王羲之.蘭亭集序[J].中國書法,2014(2):48-53.
[4]胡正榮,王天瑞.新傳播環境中的泛娛樂化現象與破解[J].青年記者,2021(23):9-11.
[5]王淑榮,魏子青.“大學生網紅”現象中的“泛娛樂化”傾向評析[J].思想理論教育導刊,2022(4):129-134.
[6]李紅軍,龍飛.大眾媒體泛娛樂化背景下愛國主義教育話語權的提升策略[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3(8):11-14.
[7]董卓寧,于鵬飛.網絡“泛娛樂化”消解青少年主流意識形態認同的主要方式、內在機理和應對策略[J].思想教育研究,2024(6):98-104.
[8]貝斯特,科爾納.后現代轉向[M].陳剛,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110.
[9]彭蘭.網絡的圈子化:關系、文化、技術維度下的類聚與群分[J].編輯之友,2019(11):5-12.
[10]陳峻俊,符家寧,汪凌宇.互動與滿足:B站ACG亞文化群體認同風格與行為動因分析[J].新聞與傳播評論,2022(2):103-113.
[11]黃世虎,叢婷.當代青年網絡“圈層化”的困境與出路[J].理論導刊,2023(10):72-78.
[12]汪康,吳學琴.網絡“泛娛樂化”引發的主流意識形態安全風險及其治理[J].思想教育研究,2021(3):56-60.
[13]第5次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調查報告[R/OL].[2024-07-28].https://qnzz.youth.cn/qckc/202312/P020231223672191910610.pdf.
[14]阿倫特.極權主義的起源[M].林驤華,譯.上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575-596.
[15]張燕,胡天生,鐘利彬.青年網絡圈層亞文化:典型特征、潛在風險和引導對策[J].浙江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24,52(4):422-429.
[16]林芷含.從《娛樂至死》反思當代藝術的媒介文化形態[J].大眾文藝,2022(8):188-190.
[17]胡薩.價值觀教育的關鍵:喚醒與激活價值觀的“原初意義”——基于發生現象學的視角[J].教育研究,2020,41(8):65-74.
[18]孫洲.當代中國歷史書寫“泛娛樂化”現象的批判與糾治[J].思想教育研究,2020(7):83-88.
[19]劉睿,鐘淑穎.元宇宙語境中青少年“脫實向虛”的時代隱憂與教育化解[J].理論月刊,2023(10):142-150.
[20]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N].人民日報,2022-10-26(1).
[21]劉文波,楊高寒.以習近平文化思想指引青年踐行文化使命研究[J].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24(10):13-16.
[22]李朝輝.集體記憶: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資源[J].探索,2023(3):65-75.
[23]閆建敏,梁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語文教科書中的創造性轉化——以統編版小學語文教科書中的“節氣文化”為例[J].民族教育研究,2023,34(3):97-105.
[24]波茲曼.娛樂至死[M].章艷,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5:4.
[25]學會做事:在全球化中共同學習與工作的價值觀[M].余祖光,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6:7.
[26]邵芳強,吳云志.“后真相”時代價值觀教育的隱憂與改進[J].思想教育研究,2020(8):55-60.
[27]王平.著眼于情感:以促進學習為目標的價值觀教育[J].教育學報,2022,18(1):44-53.
[28]石中英,耿博雅.談談新時代青少年的理想信念教育[J].中國德育,2022(21):38-43.
[29]周光俊.三重政治結構下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演進[J].探索,2023(5):96-106.
責任編輯︱郭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