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綜述

摘 要：在數字技術迅猛發展的當下，商業模式創新成為推動企業持續發展和社會經濟進步的關鍵動力。數字技術廣泛應用改變了企業業務流程和運營方式，深刻影響市場競爭格局，且深度融入企業經營對原有商業模式產生影響。基于數字技術應用視角探究商業模式創新，通過梳理前人研究，分析成果與不足，探討數字技術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效果。先梳理相關概念，再分析驅動因素、實現過程和結果影響，結合現狀剖析不足，最后提出未來研究方向展望，期望豐富完善商業模式創新理論體系，為企業應對數字技術挑戰、開展創新提供借鑒參考。

關鍵詞：數字技術應用；商業模式創新；驅動因素；實現過程；未來展望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409056

英文標題

A Review of Research 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Based on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s

Yun Lexin，Zhao Ziyue，Jiang Xiaojun

（Business School of Qingdao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Qingdao 266520，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has become a key driving force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and the progress of social economy. The wide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has changed the business processes and operation modes of enterprises， deeply influenced the market competition pattern， and deeply integrated into enterprise operations， which has an impact on the original business model. Exploring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technology application. By sorting out the achievements and deficiencies of previous studies， it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digital technology o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irst， sort out relevant concepts， then analyze the driving factors， implementation process and result impacts， analyze the deficiencies combined with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finally put forward the outlook for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hoping to enrich and improve the theoretical system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provide reference for enterprises to deal with digital technology challenges and carry out innovation.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Driving Factors; Implementation Process; Future Outlook

0 引言

在當今數字技術迅猛發展之際，商業模式創新已成為推動企業持續發展和社會經濟進步的關鍵動力。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的廣泛應用，使得企業資源得以更高效地優化整合，不斷催生新產品與新服務，進而改變了企業原有的業務流程和運營方式，商業模式創新正深刻影響著市場競爭格局。

在新技術革命的沖擊下，數字技術深度融入企業經營的各個環節，必然會對企業原有的商業模式產生影響。比如，蒙牛乳業緊跟時代步伐，全面、深入應用數字技術，從數智化“FIRST”5個維度積極推進數字化轉型，構建起市場、工廠、供應鏈高效協同的商業模式，成為零售業數字化轉型的佼佼者；小米汽車專注于智能駕駛、車聯網等前沿數字技術的研發與創新，將數智化創新的戰略理念融入商業模式的各個環節，引領新能源汽車市場的新一輪變革。

本文從數字技術應用視角出發，深入探究商業模式創新。通過梳理和評價已有研究，分析現有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成果與不足，為解決當前商業模式創新面臨的挑戰提供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同時，探討數字技術應用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效果，為企業實踐提供有益參考。為達成上述目的，本文首先全面梳理數字技術應用與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接著分析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因素、實現過程和結果影響，并結合當前社會經濟發展現狀剖析現有研究的不足之處，最后展望未來研究方向，形成本文的研究框架（圖1）。期望能夠進一步豐富和完善商業模式創新的理論體系，為企業應對數字技術所帶來的新機遇和挑戰，開展商業模式創新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參考。

1 數字技術應用與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

1.1 數字技術應用的概念

進入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的發展及其應用是國家、企業和學術界共同關注的重要議題。數字技術以數字化信息和技術為生產要素，依托互聯網平臺，推動線上和線下經濟的深度融合，進而提升產業數字化和網絡化水平。數字技術這一概念由Don［1］于1996年提出，他將數字技術視為信息通訊技術，并對其在社會發展中的重要性作出了預測。Bharadwaj等［2］將數字技術定義為信息、計算、通信和技術的綜合體。戚聿東等［3］則指出，當前主要的數字技術是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大數據（合稱為ABCD技術）。這些技術是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底層技術，本身具有創新性和革命性，當它們結合在一起時，通過對企業價值鏈的各個環節進行重塑或優化，進而改變企業原有的價值創造和傳遞過程，轉變業務流程，顛覆原有的商業模式。

學術界關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定義主要分為以下兩種。一種強調數字技術的賦能作用。這種觀點認為通過對數字技術的應用可以將企業具體的業務內容、工作流程等生產經營活動進行數據化的處理，構建數據庫促進企業的優化升級。Oma［4］指出，數字技術應用是指企業通過投資信息技術，依托構建數據庫，改善生產、管理和銷售等流程，提升企業在應對外部環境不確定性風險時的能力。另一種強調基于數字技術的企業變革。這種觀點重點關注基于數字技術的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和數字化轉型等組織的戰略性創新行為。Foss等［5］認為數字技術應用是企業為了增強自身的核心競爭優勢，借助業務數據化完成商業模式、組織結構甚至價值理念的突破式轉變。數字技術最突出的應用在于創新商業模式，焦豪［6］指出，數字技術可以深度融入企業的核心業務和功能中，進而重新定義和優化企業的運營，支持業務流程和商業模式的數字化升級。

綜上所述，數字技術應用可以被描述為通過利用多元數字技術對企業組織結構、價值主張和商業模式等方面不斷革新，對企業的價值創造過程持續優化，能夠推動企業創新水平、運營效率和績效提升的戰略性變革活動。

1.2 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

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不斷發展且多元化的概念，其最初起源于工業經濟學和戰略管理學，隨著研究的深入和企業實踐的經驗積累，逐漸被引入營銷學和價值鏈等多個領域的研究之中。故而學者們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定義各有側重，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也在不斷發展豐富。

從價值鏈角度來看，商業模式創新關注的是企業如何尋找新的創造和獲取價值的邏輯與方法，重點關注收入方式的創新，并對顧客和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價值主張進行重新定義。在這個過程中，企業需要對價值鏈及其要素進行整合與重組，形成價值鏈延展型、分拆型等多種商業模式創新類型［7］。從戰略管理的視角出發，商業模式創新被看作是企業通過重新整合組織資源并識別新的盈利機會來取得競爭優勢的過程［8］。這種創新不僅關乎企業內部的運作，更涉及到企業與外部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互動和合作。在系統層面，商業模式被描述為一個以價值創造為導向的焦點企業和其利益相關者共同組成的相互依賴的活動系統。商業模式創新則是對這一系統內的關鍵要素和要素間連接的系統架構進行改變［9］，重新配置企業價值創造的活動系統［10］。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技術的驅動使得企業價值創造的邊界不斷擴展，組織邊界逐漸模糊，價值共創成為了利益相關者之間溝通合作的新目標。因此，商業模式創新不僅涉及企業內部，還涉及到廣泛的外部利益相關者，如供應商、顧客、競爭者等同商業生態系統的成員［11］。這意味著商業生態下的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企業外部環境和內部資源能力等因素進行動態互動的系統性工程。

綜上所述，商業模式創新可以被歸納為企業為實現持續發展，不斷保持自身競爭優勢，根據企業所面臨內外部的各種變化，識別并利用潛在的發展機會，整合或重新配置組織資源，對企業經營管理、商業運作有關的手段、方法的進行完善或更新的過程。隨著學術研究的深入和企業實踐的發展，我們對商業模式創新的理解也在不斷豐富和完善。未來，我們需要在新的情境下，如商業生態系統中，繼續深入研究和探討商業模式創新的內涵和發展方向。

2 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因素

企業的一切生產經營活動都是各種因素獨立或組合驅動的結果，商業模式創新也不例外，它是由各種因素進行復雜耦合的過程［12］。基于此，本文通過整理現有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驅動因素相關文獻，進行系統的歸納與分析。

2.1 外部因素

企業外部層面可以劃分為消費者需求變化、市場競爭加劇、元宇宙興起和制度環境等外部因素。

2.1.1 消費者需求變化

市場具有不確定性的特點，要牢牢把握消費者需求，根據消費者需求進行動態地更新調整，企業才能夠保持其核心競爭力。Schmookler早在1966年就提出了需求拉動范式，認為企業的一切創新活動應是以消費者需求為導向并以獲利為目的。隨著數字技術的普及，消費持續升級，這使得企業現有的商業模式無法滿足消費者需求，迫使企業針對消費者需求變化進行商業模式創新［13］。過去企業僅依靠產品質量提升或服務升級的戰略已不足以滿足消費者日益增長的需求，而數字技術有助于企業產品或服務數字化，打破企業與消費者間的交易壁壘。如今，數字技術在生活中廣泛普及和應用，越來越多的消費者選擇線上購買服裝和美妝產品等。但由于無法親自體驗，“買家秀”與“賣家秀”差距過大，給消費者帶來不佳的消費體驗。各平臺企業為提升顧客體驗感不斷探索新的商業模式。近年來，為提升消費者線上購物效率及消費體驗，虛擬現實技術逐漸被各電商平臺引入。企業不斷進行產品創新和提供新服務以迎合消費者新需求，一定程度上也改變了原有商業模式的價值創造、傳遞和獲取方式。在數字化過程中，企業可以對原有商業模式進行創新；同時，數字技術可為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提供支撐，降低企業經營成本，進而加快企業資源獲取速度。

2.1.2 市場競爭加劇

市場競爭是迫使企業尋求創新機會的一個突破點， Tiep等［14］認為競爭能夠賦予企業更強的創新動力，從而推動企業創新。從“代理成本”角度看，激烈的市場競爭使公司面臨更高接管風險，迫使管理層注重能讓企業獲取持續競爭力的創新活動。從“資源基礎觀”角度看，競爭加劇帶來的資源稀缺會使企業為獲取稀有的、難以復制的異質性資源并形成新競爭優勢而進行商業模式創新。市場競爭程度反映市場結構、環境復雜性和企業利潤空間等，可通過影響企業競爭壓力與機會感知進而影響創新決策，當市場競爭達到一定強度時，對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起驅動作用。對于同質企業，競爭對手能帶來創新動力和壓力，當達到一定臨界點時，驅動企業迫切進行商業模式創新。數字技術的應用和發展為許多企業帶來更多市場機會，商業模式是企業把握和利用外部機會的實際體現，將數字技術融入企業傳統價值創造、傳遞和獲取邏輯需通過商業模式創新實現。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為企業在激烈市場競爭中跨行業、跨領域利用機會提供可能。近年來，越來越多企業借助信息科技力量謀求跨界發展，行業新進入者的跨界經營行為不僅加劇現有行業競爭激烈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挑戰原有業務經營運作模式，驅動企業進行顛覆性商業模式創新，產生“跨界顛覆”現象［15］。

2.1.3 元宇宙的興起

隨著數字技術的日益融合，元宇宙已成為企業價值創造和商業模式創新的新視角［16］。元宇宙不僅為互聯網平臺帶來新的發展機遇，還推動了商業模式的創新。它為企業構建了一個充滿活力的虛擬商業空間，促進了數字經濟的迅猛發展。在這個空間中，企業能夠通過創新的產品和服務吸引用戶深度參與，構建特色虛擬社區，為用戶提供個性化、沉浸式體驗，增強了企業與用戶的互動與聯系，為企業價值創造提供了新路徑。然而，元宇宙的興起也為企業帶來了一系列挑戰。數字技術的應用變得至關重要，處理大規模虛擬數據、確保用戶隱私和安全成為企業必須面對的問題。同時，為了在元宇宙中脫穎而出，企業需要不斷創新商業模式，靈活應對新的市場規則和商業環境。多數研究認為，元宇宙以用戶為主導，為消費者提供了高度互動、自主性和沉浸式的體驗。這要求企業在構建商業模式時，更加注重用戶需求和體驗，通過精準、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滿足用戶更高層次的需求，實現企業價值的最大化［17］。此外，元宇宙推動了數字技術的突破性創新。數字技術的進步打破了傳統企業界限，推動了虛擬市場交易模式的形成［18］。企業通過技術與市場需求的結合，創造新價值，實現商業模式的創新。在元宇宙商業模式創新中，場景化的重要性不可忽視。元宇宙構建的數字場景超越了現實與虛擬的界限，為用戶提供了獨特體驗。因此，企業在構建商業模式時，需注重創造豐富、引人入勝的場景，吸引用戶深度參與。這涉及用戶場景化、價值主張情感化以及基礎設施網絡化等方面。通過引入場景元素，注重用戶特定場景體驗，情感化價值主張，構建網絡化基礎設施，商業模式可更加靈活和適應市場需求變化，為用戶提供更豐富、引人入勝的體驗［19］。同時，元宇宙催生了圍繞數字資產創造與消費的創新商業模式，為數字經濟帶來新的發展機遇。這意味著在元宇宙時代，創作者和企業將擁有更廣闊的市場和更可持續的商業模式。總之，元宇宙作為數字技術的集成應用，為企業價值創造和商業模式創新提供了新的機遇與挑戰。企業應抓住機遇，應對挑戰，不斷創新和優化商業模式，實現自身發展。隨著元宇宙技術不斷發展和完善，未來將有更多商業模式和創新機會涌現，為企業帶來更多發展空間。

2.1.4 制度環境

在快速變化的商業環境中，制度環境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日益顯著。企業既要在市場競爭中尋求效率，又要在制度框架內尋求合法性。Amit等［20］指出，制度環境通過其強制性和規范性對企業商業實踐產生深遠影響，進而推動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Scott［21］將制度環境劃分為認知、規范和規制3個方面。其中，認知反映社會共識，規范體現社會價值觀和道德觀，規制來源于政府和各類組織制定的法規和標準。為獲得制度場域內其他成員“認可”的合法化，會驅動企業基于合法性進行商業模式創新［22］。值得注意的是，制度環境既對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提出要求，又為其提供機遇。李亞兵等［23］基于制度理論、資源基礎理論，從制度壓力—能力—創新路徑研究零售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得出政府政策壓力倒逼企業接納數字化改革并助推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結論。制度環境除通過約束企業行為倒逼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外，還能提供相關政策支持驅動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首先得益于逐步完善的政策環境，這為新興數字技術如大數據等的發展和應用提供了基礎和支持。政府制定的數字化發展政策為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提供堅實支持，促進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和產業可持續發展［24］。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元宇宙作為新興商業領域逐漸成為研究熱點。在這一領域中，合法性的構建至關重要。企業不僅需要滿足現有制度環境的要求，還需在元宇宙這一新興領域中尋找自身定位和發展路徑。

綜上所述，隨著中國消費市場的升級，消費者更加重視消費過程的體驗感，企業借助數字技術分析消費者需求變化，改造產品、增強服務能力以提升體驗感，實現從價值增加向價值創造轉變，推動商業模式創新。市場競爭不斷加劇，驅動企業基于數字技術應用探索和把握新機會，進行顛覆性商業模式創新，為企業長久發展提供動力。同時，中國政府在“十四五”規劃和《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等政策文件中，強調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企業應積極響應政策引導，利用政府資源加快數字化轉型，創新數字商業模式以保持競爭力。盡管元宇宙作為數字技術集成應用的最新成果仍處于起步階段，但展現出巨大發展前景。企業需靈活調整商業模式抓住創新機遇，學術界也應加強對元宇宙背景下商業模式創新的研究。鑒于此，外部環境的變化會驅使企業不斷創新商業模式以適應發展需求。未來的研究應更加注重多視角、多維度的綜合分析，深入探討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機制和路徑。

2.2 內部因素

企業層面主要包括企業自身的技術升級、企業資源與能力和管理者對于數字技術應用的認知與能力等內部因素。

2.2.1 企業技術升級

數字技術的不斷更新迭代，促使企業更加注重自身技術的創新和突破，成為推動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因素。學者們普遍認為，技術創新是商業模式創新的主要驅動力量［25］，有助于企業捕獲市場需求、適應市場變化并形成核心競爭力［26］。企業借助數字技術對生產過程進行重新優化整合與升級，進而創新原本的業務運作流程，促進企業實現運營效率的提升。同時，依托數字技術應用所建立的信息平臺，能減少部門間信息不對稱狀況，激發企業產品開發創造力，加快產品迭代速度，促進產品創新，最終達成商業模式創新。當前，人工智能、云計算、物聯網等數字技術持續迭代更新，不斷打破行業壁壘，改變了信息的流動方式與分析方法，繼而打破了原本市場的信息不對稱狀況，使得企業創新效率大幅提升，企業面臨的商業競爭環境與規則也隨之改變。在此背景下，企業原本的商業模式難以契合當前經濟模式的發展需要，迫使企業不斷創新和升級原有的商業模式。在企業的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傳統的商業模式已然無法適應數字企業的迅速發展，需要新的商業模式與之匹配。企業可以通過借助數字技術識別競爭環境、市場需求變化，不斷更新自身價值主張，最終實現商業模式創新［2］。此外，虛擬現實、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的快速發展也使得傳統的生產工藝發生變革。因此，在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時，更應主動地將新技術融入企業關鍵生產要素之中，重新配置關鍵資源并優化具體流程。例如海爾智家，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正在不斷進入應用場景，沖擊著企業的商業模式不斷進行創新。海爾智家主動引入AIGC技術，并應用于海爾創新設計中心的諸多環節與業務場景，讓設計變得更加簡單、高效。

2.2.2 企業資源與能力

Penrose于2009年提出了“企業資源-企業能力-企業成長”的研究框架，指出企業要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持續競爭優勢，需基于實際資源狀況和能力構建和調整商業模式。資源的靈活性與整合能力對于商業模式創新至關重要。企業以能力駕馭資源、以資源強化能力，是推動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因素。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資源與能力變得更加豐富，對商業模式創新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27］。Casadesus-Masanell等［28］研究發現，在位企業和新創企業在資源和能力的影響上存在差異。在位企業依賴自身資源識別新機會，更新商業模式；新創企業則需培養學習和模仿能力，整合內外部資源以形成獨特商業模式。李靖華等［29］通過案例研究指出，商業模式創新的內在動力來自企業關鍵資源與能力的重新整合。張璐等［30］則從資源行動視角出發，認為資源行動的演化會驅動并影響商業模式創新。張青等［31］提出資源編排理論與商業模式創新理論可以相互結合，并對商業模式創新產生深遠影響。Zhang等［32］的實證研究證實了企業內部資源能力對商業模式創新的顯著驅動作用。龐長偉［33］指出創業企業的動態能力包括機會感知、獲取、資產重構和風險控制等維度，其中前三個維度能正向影響商業模式創新。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大數據能力已成為企業的戰略性資源，改變了原有的成本結構，并改善了作業流程與組織結構。孫新波等［34］研究發現，大數據能驅動商業模式創新，并對組織動態能力的提升具有積極作用。同時，動態能力在數據驅動的商業模式創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優化了商業模式組件。王烽權等［35］的研究進一步闡述了數據驅動與商業模式創新之間的相互促進關系，為實現大數據時代的商業模式創新提供了理論支持。數字經濟時代，流量成為企業創造價值的新的載體，短視頻、新聞、電影、電視等許多行業都出現“流量為王”的發展態勢，流量本質上體現的是企業擁有的數據資產，企業通過商業運作將流量轉化為利潤是數字經濟時代企業新的價值創造邏輯［36］。企業數字技術的普遍應用提高了各環節的生產效率，數字技術的集成和應用使信息傳遞和資源配置更加高效。數字技術擴展了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范圍，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滿足市場需求，增強產業競爭力。企業可以通過數字技術的應用，借助大數據分析能力了解本行業以及相關行業發展情況等。借助人工智能算法、大數據分析工具等數字技術，企業實現數字化運營、數字化供應鏈、數字化科研，精準提出價值主張，從而實現商業模式創新。綜上所述，企業通過分析利用數據資源，可以識別潛在機遇，高效配置資源，實現商業模式創新。

2.2.3 管理者的認知與能力

商業模式創新的認知學派強調企業管理者對于主動變革和設計的認知是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在過往認知學派的相關研究中，學者們指出高層管理者的認知邏輯、認知風格、戰略動機、風險意識、變革意愿以及利用新機會的能力等個體特質和能力均為能夠驅動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的重要因素。Gambardella等［37］指出企業家的戰略洞察力、創業的精神和不輕易妥協的特質是實施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管理者的認知對組織的創造和發展過程能夠產生巨大的影響，并在商業模式創新的動態過程中起到中心作用［25］。商業模式創新需要管理者具備創新精神、認知能力和信心等強大的領導力，能夠及時準確的洞察出市場環境的變化，憑借自身積累的經驗進行機會識別并預測未來發展方向，以此進行商業模式的設計，同時根據市場環境及競爭程度的變化適時地進行調整和更新［38］。隨著數字技術的更迭發展，管理者對于新興技術的態度也會相應地影響對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選擇。例如，人工智能技術不斷發展取得新的突破，強創新認知的管理者將人工智能技術全面應用于企業的生產、制造環節，甚至部分企業已經應用至產品設計、銷售等環節以實現商業模式的創新，使得部分勞動力被機器人所取代，原本的生產成本及生產流程發生改變，而對更加注重關系的認知較為傳統的管理者來說，則更傾向于“以人為本”“利益兼顧”的生產運作方式。并且，在大數據時代，部分管理者在進行商業模式創新時只重視大數據技術工具特性，其所領導的商業模式創新可能是在致力于為消費者提供便利、提升效率的包裝下，通過數據平臺對用戶的個人數據進行無正規授權的商業共享而得以實現的，公眾的隱私被“合理”地泄露與濫用，而忽視了道德規范和社會倫理。因此，在有關管理者科技倫理方面的認知，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商業模式創新實現的路徑。未來可以更加深入探討管理者的品質、經歷和管理風格等方面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具體影響機制和路徑。

綜上所述，既有研究多是從內部因素與外部因素來探討對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作用，鮮少考慮內外部因素的組合也會對商業模式創新產生不同的影響，也缺乏對多驅動因素間替代作用的探索。商業模式創新可能受消費者需求、市場競爭、制度環境、技術升級、內部資源與能力以及管理者的認知與能力等因素共同驅動。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正重構企業現有商業模式的內容、結構和治理方式，未來應深入關注新興技術如何從不同維度賦能商業模式的創新。此外，不同驅動因素組合可能會產生不同類型的商業模式創新。例如，數字技術的不斷進步打破了企業間的界限，將技術與市場需求結合起來，從而創造新的價值，助推企業實現商業模式創新。李永發等［39］認為企業通過技術升級及管理者對市場機遇的識別能力改善企業現有資源，提升現有商業模式的交易結構和內容，優化和改進技術、工藝、服務和流程等，完善現有商業模式組件，挖掘商業模式內在潛力，更好地滿足顧客需求，提升體驗價值進而實現完善型商業模式創新。因此，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復雜的耦合過程，未來研究應更多關注于企業內、外部單一驅動因素的變化所引起其他多重因素的聯動反應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

3 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的實現過程

由于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因素不同，其實現過程也不同。近年來，學者們分別從不同角度出發，在不同視角下探討企業實現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機制和類型。本文主要從價值鏈視角、戰略視角、創新程度視角、系統視角、學習視角和認知視角來進行闡述。

3.1 價值鏈視角

基于價值鏈視角的商業模式創新研究一直是學術界的熱點話題。價值鏈是一個創造價值的動態過程，通過整合企業內部和外部要素，構建完整、高效且具備核心競爭力的經營體系。Morris等［40］認為，商業模式的目標是通過優化方法滿足客戶需求，實現客戶價值，同時保持系統的持續盈利能力。在價值鏈活動中，企業力求在設計、生產、銷售、物流和服務等各個環節最大化顧客價值，增加價值鏈的價值。Porter［41］的價值鏈理論將價值鏈系統劃分為4個維度：組成要素、企業內部價值、渠道和客戶價值，展示了價值鏈的增值過程。李永海［42］也認為商業模式可以看作是企業的價值鏈系統。價值鏈創新涉及新商業、新技術、新供應源、新渠道、新營銷和組織結構的創新，而這些方面也可以被視為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一部分。因此，價值鏈理論被認為是研究商業模式創新的重要基礎。黎傳熙等［43］認為在商業模式的重構過程中，與價值鏈升級理論內涵相符，重構是對增值理念的實施，同時也受到價值鏈活動的推動。孫新波等［44］的研究驗證了大數據在價值創造過程中的積極作用，推動商業模式向數字平臺和智能產品服務系統等演變。在數字經時代，更應該在價值鏈活動中綜合考慮市場的供需和消費者需求，通過將數字概念融入到價值鏈中，重新定義價值鏈，并利用數字技術將實體轉化為虛擬維度，通過挖掘、收集和轉換數字資產為企業資源，并進行利用，以更新價值創造活動的過程。，最終實現數字商業模式創新。借助人工智能等新興數字技術，在降低成本、提高效率、降低風險和提升競爭優勢等維度中給企業的商業模式增加價值。

3.2 戰略導向視角

在商業模式創新中，戰略導向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Zhou等［45］認為戰略導向引導企業的資源配置與戰略行動， 對企業創新活動產生積極效用并促進創新活動的順利實施。林立［46］指出在成本上升、技術變革、產業鏈格局變化和金融系統改革的大背景下，構建出適應內外部市場環境的商業模式已然成為現代企業管理者的戰略考量。企業在不同階段的戰略導向會影響其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Amit等［10］將商業模式創新區分為效率型與新穎型。至今學術界依然廣泛使用這一分類方式。在創立初期，企業通常以創業導向為主，傾向于選擇新穎型的商業模式創新。隨著企業成長，市場導向逐漸占據主導地位，企業更注重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以追求超額利潤。在成熟階段，企業需要兼顧創業導向與市場導向，同時探索新穎型和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以延長成熟期并避免早衰。此外，張璐等［47］通過對蒙草生態的商業模式的演化過程進行縱向案例分析，得出隨著戰略導向與動態能力的交互作用不斷升級能夠驅動企業商業模式由“市場需求型商業模式”向“技術創新型商業模式”，再向“共享開放型商業模式”的創新演化。企業的戰略導向也會影響商業模式創新的路徑。創業導向的企業鼓勵員工創新行為，注重提升信息過濾能力，以尋找新的商業機會并加強競爭優勢。市場導向的企業則利用市場信息來增強市場敏感性，精準預測市場需求并實現商業模式創新。對于技術導向的企業來說，客戶價值是通過基于技術進步的新解決方案創造的。當前物聯網、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等技術變化的引起企業的價值主張、價值傳遞、價值創造以及顧客價值獲取方式等商業模式要素的改變，沖擊著商業模式不斷創新。張省等［48］企業有機會通過創新技術來展現其產品或服務，對內部供應鏈進行重新設計以優化業務流程，或者主動尋找新的合作伙伴，從而在商業模式方面進行技術創新。總的來說，戰略導向對商業模式創新具有重要影響。不同戰略導向下的企業會選擇不同的商業模式創新路徑，以適應市場環境的變化和保持競爭優勢。因此，在商業模式創新中，企業需要充分考慮其戰略導向，并選擇與之匹配的商業模式創新策略。

3.3 創新程度視角

不同企業具備的創新程度不同，其商業模式創新的途徑也不同。Osterwalder等［49］基于企業自身具有的實力與創新程度的關系，將商業模式創新分全新型、增量型和存量型三種類型，分別針對不同的創新實力和市場機遇。Veluh等［27］則進一步劃分為漸進式和突破式創新。漸進式創新涵蓋在企業基本經營邏輯和行業規則基本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對商業模式進行局部改進和調整。與此相反，突破式創新則涉及對企業原有經營邏輯的全面變革，或者是由于行業規則發生重大調整。在當前數字經濟時代，突破式創新是衡量一個企業、產業乃至一個國家創新能力的重要因素。數字技術賦能企業進行突破式商業模式創新的具體路徑選擇和實現機制值得未來進行深入探討。方奇鳳等［50］根據商業模式創新的不同內容和程度提出創新廣度、深度和強度的三維框架，并據此劃分出開放/前瞻型、封閉/前瞻型、開放/反應型和封閉/反應型四種創新類型。每種類型在激進度、可達度和復雜度上有所差異。因此，企業在選擇未來的商業模式創新路徑時，首先應明確企業的類型及具備的創新實力等內部條件，再結合企業所處的內外部環境，繼而匹配出適宜企業的商業模式創新路徑。

3.4 系統視角

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涉及多個因素和層面的復雜動態過程。根據Zott等［51］對商業模式的定義，商業模式是由一系列相互關聯、互相影響的活動組成的系統。從系統論的視角出發，這一過程可以被理解為企業資源在價值創造活動系統中的整體性和系統性重新配置［9］。商業模式是由一系列相互關聯、互相影響的活動組成的系統。在這個系統中，參與者、市場和技術需要不斷地進行動態的聯系和互動，以實現價值的創造［52］。Schneider等［53］從系統觀視角出發，認為商業模式創新不僅可能涉及單個要素的變化，還可能涉及多個要素甚至整個要素集合及其連接結構的系統性變化。因此，企業在進行商業模式創新時，需要系統地來審視整個過程，善于察覺某個要素變化對其他組成要素及整個系統的影響。隨著數字技術的普遍應用，企業更需要充分利用新技術，并以系統的角度進行商業模式創新。由于信息更加流動且信息創造呈現出“去中心化”的趨勢，這使得信息的生成、參與和共享變得更加大眾化。在進行社群、平臺、跨界、資源聚合和產品設計時，這一趨勢尤為重要。在數字技術的驅動下組織與外部生態系統的互動更為緊密，數字價值創造的業務范圍跨越了單一的組織邊界，企業通過有效運用平臺，迅速開發數字服務，強化與利益相關者的多元互動，為用戶提供個性化的產品和服務體驗［54］。數字技術在幫助企業去中心化的同時，能夠促使消費者參與企業創新活動，進而幫助企業把握市場需求偏好，降低價值鏈創造成本，重塑價值創造方式，最終推動商業模式創新。

3.5 學習視角

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重新認識和探索企業生存發展邏輯的過程，旨在為利益相關者創造和獲取新價值。這一創新受到多元組織學習方式的影響，涵蓋了經驗學習和認知學習兩種基本模式。經驗學習強調將過去的成功經驗轉化為知識并應用于實踐，而認知學習則注重通過感知變化和學習外部知識來指導行動。近年來，多項研究探討了組織學習與商業模式創新之間的關系。魏澤龍等［55］從開放式學習視角證實，高新技術企業通過行業外的學習能夠顯著推動商業模式創新。Pieroni等［56］指出新理念是商業模式創新的源泉，而基于學習導向的知識則是其重要基石。陳一華等［57］從組織學習角度指出商業模式創新既被認為是向前看且向前探索的認知活動，也是向后看且基于經驗的學習活動。在數字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大數據已經深刻改變了企業的認知方式、組織行為和商業模式。為了應對這一變革，企業需以更開放和包容的態度，通過動態學習創新思維和組織行為來重構商業價值。大數據技術與商業模式的演進要求企業培養學習導向的組織文化，以應對快速變化的市場環境。通過不斷了解、適應、學習和利用大數據，企業可以在設計、生產、銷售和服務等環節實現基于大數據的商業模式創新。綜上所述，組織學習在推動商業模式創新中發揮著關鍵作用。隨著市場環境和技術的不斷變化，企業應積極利用多元學習方式來引領和推動商業模式的持續創新。

3.6 認知視角

在認知視角下，過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創業者、管理團隊和員工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上。

創業者的認知能力在商業模式創新中發揮著關鍵作用。他們基于自身的先前經驗，能夠進行獨特的認知活動，篩選并創造性地解讀環境信息，從而構建商業模式創新的基本假設［58］。此外，創業者能夠通過調整他們的認知過程來響應市場反饋，不斷完善和更新商業模式，推動創新的發展［59］。

管理團隊作為組織的決策核心，其成員間的認知一致性影響著決策效率和組織長期發展的穩定性。高管團隊的認知能力直接決定了其決策能力和資源獲取能力，通過借助自身強大的機會識別能力捕捉機遇，再加上團隊間的協作行為、信息交流和聯合決策，推動商業模式的創新。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和應用，具備強機會識別能力的高管團隊能夠在動態環境中利用數字技術分析大數據，洞察市場和政策趨勢，明確企業定位，識別商業模式的不足之處，并引導利益相關者合作創新交易方式，降低成本，提高效率，進一步推動商業模式創新［60］。在中層管理層面，中層管理者的多元化思考能夠彌補決策者因認知和能力限制而產生的環境認知偏差，通過補充決策者的注意力資源，減輕其認知壓力，從而有助于商業模式創新［61］。但層級間的溝通障礙可能會導致中層管理者面臨認知沖突［62］。管理團隊認知一致性是指團隊成員在決策過程中對問題理解、信息解讀、解決方案選擇等方面持有的共同看法和認知。這種一致性建立在團隊成員間的溝通、信任和知識共享之上，對團隊決策的有效性至關重要。依托數字技術的發展，信息海量且多樣，更易引發認知沖突。因此，如何化解管理團隊的認知沖突，實現高共享認知和達成認知一致對商業模式創新至關重要。盡管已有研究對管理團隊認知一致性進行了多方面的探討，但仍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例如：如何準確衡量和評估團隊認知一致性？不同情境下團隊認知一致性的動態變化過程是怎樣的？如何通過優化團隊結構和決策過程來提升認知一致性？這些問題不僅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也對實際工作中提升組織決策質量和競爭力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在員工層面，成功的商業模式如海爾的“T模式”、豐田的“精藝生產方式”以及3M的“15%法則”均凸顯了員工創新能力的重要性。這些公司通過激發基層員工的創新能力，成功轉化為自身的核心競爭力，從而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領先地位。員工憑借豐富的一線工作經驗，能夠提出具有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為商業模式的創新提供新的思路。根據丁浩等［63］的研究，對于科技型小微企業而言，員工的創新和冒險精神對商業模式的認知能力有著顯著的影響，而尊重和合作精神則對商業模式的支持意愿產生顯著影響。在大數據時代的背景下，員工可以充分發揮自身優勢，主動進行資源的整合和拼湊，從而推動企業實現數字化商業模式的創新［64］。

鑒于此，創業者、管理團隊和員工在商業模式創新中都扮演著重要角色。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探討如何優化團隊結構和決策過程，提高團隊成員的認知一致性和共享認知，以推動商業模式的持續創新。

綜上所述，目前商業模式創新過程相關的研究視角較為豐富，且均已產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復雜而重要的過程，需要企業從多個視角進行綜合考慮和實施。通過對商業模式創新過程的文獻梳理和評述，我們可以看到不同視角下商業模式創新的內涵和機制。本文對各視角的研究成果進行整合，又結合當下數字技術的更迭發展進行述評。未來相關研究仍需進一步深入探討這些視角下商業模式創新的作用機制和路徑選擇，并引入其他相關領域的視角綜合且系統的分析商業模式創新的具體類型、流程、路徑等，以期豐富商業模式創新相關理論體系；依托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未來可以關注數字化、智能化等新興技術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和挑戰；最后，可以加強跨學科、跨領域的研究合作，推動商業模式創新理論的深入發展和應用。

4 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商業模式創新的結果影響

4.1 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為應對不斷變化的外部經濟環境和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企業亟須提高核心競爭力，積極探索和實施商業模式創新。根據已有的諸多實證研究發現，商業模式創新對提升企業績效至關重要。Aspara等［65］發現，重視商業模式創新的公司在盈利增長上顯著超過依賴復制的公司。胡保亮［66］指出，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結合可顯著提高企業營業收入和利潤。李武威等［67］的Meta分析也證實了商業模式創新在提升企業績效方面的重要作用。Mohammad-Ali等［68］發現，商業模式創新可通過效率提升、組織能力增強和收入增長等多種途徑顯著影響企業績效。最新的研究，如李立威等［69］指出，在數字化與組織變革中，無論企業數字化程度如何，通過商業模式創新，并輔以組織結構、業務流程和人力資本的變革，都可以提升企業的財務績效。因此，企業應重視商業模式創新，融入整體戰略，以適應市場變化，提升競爭力，實現長期發展。

4.2 商業模式創新對商業生態系統的影響

在數字技術的推動下，產業數字化趨勢日益顯著，新創企業不再局限于傳統商業模式的創新。相反，它們更加注重與外部利益相關者合作，共同構建商業生態系統。這些生態系統通過聚集多方參與者，形成互補的結構安排，從而實現價值共創和商業模式的持續創新［70］。例如，小米和騰訊等企業通過構建生態系統，不僅推動了自身的商業模式創新，還帶動了合作企業的商業模式創新，實現了顯著的商業成果。學者們對商業生態系統的定義和特征持有不同的觀點。Kumaraswamy等［71］則強調，新商業生態的涌現往往是由破壞性創新所誘發，商業模式創新在這一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Khanagha等［72］從在位企業的角度出發，認為其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反應對商業生態系統的形成和發展具有重要影響。隨著商業模式創新邊界的模糊，企業與顧客之間的雙邊鏈式合作模式正在逐漸轉變為多邊網絡化合作模式。魏江等［73］從價值創造的角度指出，這種轉變不僅擴展了商業模式的創新空間，還為企業提供了更多與價值共創者合作的機會。韓煒等［74］通過跨案例研究，構建了新創企業基于商業模式創新的商業生態系統屬性塑造理論模型，為理解企業如何構建和優化生態系統提供了理論支持。張素平等［75］的研究關注于商業生態系統中企業如何適應治理機制進行商業模式創新，他們發現，關系治理和契約治理對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5 未來研究展望

商業模式創新是當前學術界的研究熱點，也是企業持續發展的關鍵。隨著新視角和新情境的出現，商業模式創新的理論體系需不斷豐富。未來研究應結合熱門話題，如AIGC、元宇宙、數字化轉型等，探索新的研究視角。本研究從數字技術視角綜述商業模式創新，為學者提供全面了解其發展歷程的基礎。

未來研究應注重多重視角的結合，聚焦于不同背景下的異質性研究，特別關注時下熱點話題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同時，可持續性視角的研究仍為重點，可深入探討如何在商業模式創新中落實綠色可持續發展，更好地承擔社會責任。

此外，商業模式創新是一個復雜的系統性過程，不應局限于單一視角。隨著電子商務的發展，消費者線上購物體驗成為關注焦點。虛擬現實技術的引入改變了原有商業模式的價值創造、傳遞和獲取方式，提升了消費者體驗。未來研究應深入探究數字技術推動與消費者需求拉動對商業模式創新路徑機制的影響。

針對不同行業特點，未來研究應更具體地分析商業模式創新的驅動因素、選擇機制和實現路徑。例如，電子商務和互聯網領域關注價值傳遞和獲取維度的創新，傳統制造業關注價值主張和價值創造維度的創新，而服務行業則關注價值主張、價值創造和傳遞維度的創新。

管理者認知對商業模式創新路徑選擇具有重要影響。不同管理者的認知和能力導致不同的價值選擇和創新路徑。管理者技術倫理方面的認知也會影響商業模式創新的實現路徑。未來研究應深入探討管理者認知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具體作用機制。未來還應關注如何減少組織內認知沖突，達成組織內認知一致相關問題，促進商業模式創新效率的提升。

結合商業生態系統研究商業模式創新是未來的重要方向。商業生態系統視角下的商業模式創新研究可以探究其對系統內部利益相關者、行業格局乃至社會的意義。現有研究多從理論角度描述商業模式創新對商業生態系統構建的影響及商業生態系統的治理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但缺乏實證分析。未來研究可基于此視角豐富商業模式創新的概念和理論體系。

綜上所述，商業模式創新研究應關注新視角、新情境，結合熱門話題和可持續性視角，綜合不同視角和行業特點進行深入研究。同時，重視管理者認知的影響，結合商業生態系統視角豐富理論體系。未來研究應不斷探索新的研究視角和方法，為商業模式創新領域的發展提供有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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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