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機理與路徑研究

摘要：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是健全推動農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兩者的融合進程涵蓋了廣泛領域，包括構建多元資金結構、孕育新型業態、驅動科技創新以及提升公共服務效能等，為鄉村產業發展培育了新驅動力與競爭優勢。但現階段兩者融合仍存在資金投入不足、科技創新能力較弱、專業技術人才匱乏以及數字基礎設施不完善等困境。故亟待構建和完善資金、供給、創新、組織等四輪驅動機制，全面有效促進我國鄉村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

關鍵詞：數字經濟 鄉村產業 融合發展 機理 路徑

*基金項目：福建省創新戰略研究計劃項目“數字鄉村背景下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振興的耦合機理與機制創新研究”（項目編號：2023R0019）。

近年來，我國出臺一系列政策支持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持續實施數字鄉村發展行動，加快發展鄉村產業，提升鄉村產業發展水平，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指出，要完善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的體制，加快構建推動數字經濟發展的機制，推動數字化、產業化。因此，推動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對于推動鄉村產業轉型升級，鄉村社會繁榮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2016年《G20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指出：“數字經濟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高效使用為提高效率和優化經濟結構的關鍵推動力，是一系列以數字化知識和信息為核心的經濟活動”。數字經濟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人類經濟形態的又一次飛躍。鄉村產業包括農林牧漁傳統產業，以及農產品加工流通業、休閑旅游和鄉村服務業等新興產業。產業是鄉村全面發展的基礎和關鍵支撐，產業現代化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心所在。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的融合發展是健全推動農村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

針對數字經濟或鄉村產業，學者們關注鄉村文化、旅游產業（周錦，2021；兀婷，2022），金融、流通數字化（張岳等，2021；郝愛民，2022）等；對于兩者的融合發展，學者們從案例出發，以相關試點經驗提高農業數字化轉型政策的有效性（姜長云2022），以技術創新闡釋利用信息帶來的乘數和溢出效應，實現更高品質輸出，促進新舊動能轉換（陳一明，2021）并強調政府政策指導和頂層設計在融合進程中的作用（吳曉曦，2021）。上述研究對從政治經濟學視角理解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具有一定的理論與現實意義。但現有研究集中分析數字經濟促進鄉村產業發展的理論邏輯等，對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實現機理、現實制約及優化路徑分析尚顯不足。因此，本研究將通過構建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理論邏輯，分析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內在機理，并從資金、供給、創新、組織等四個方面提出相應優化路徑，以期豐富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研究，為政府和企業評估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政策效果與有效實施提供參考。

一、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實踐

（一）農業發展：農業生產智能化與經營數字化

一是農業生產智能化不僅能提升農業生產自動化水平，還實現了農業生產精準化、高效化。例如，無人智能農機裝備在降低生產成本的同時也提高了農業產量；數字農業智能監測能實時監測農業生產環境，確保作物生長環境最優。二是農業經營數字化層面，農民通過電商平臺直接銷售農產品，電商平臺通過數據分析、營銷推廣等，幫助農民更好地了解市場需求，優化農產品結構。《報告》顯示，2022年中國農產品電商零售額達5313.8億元，同比增長9.2%，農業網絡化水平持續提升。

（二）農村發展：信息基建、物聯網與新興業態

一是信息基礎設施建設逐步完善。農村光纖入戶、移動通信基站等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加速推進，寬帶接入用戶數持續增加。數據顯示，2023年，農村寬帶接入用戶數已突破1.9億，5G網絡基本覆蓋鄉鎮級以上區域和有條件的行政村。二是物聯網技術廣泛應用。通過安裝傳感器等對農田環境實時監測和數據分析，精準掌握農作物生長和土壤濕度、養分等環境參數，為農業生產提供科學依據和決策支持。三是農村電商提高了農產品銷售量。據統計，2023年底，中國農產品電商網絡零售額已突破5800億元。

（三）農民發展：農民素質提升與生活智慧化同步發展

一是農民素質逐步提升。數字經濟背景下，各地政府通過網絡和實踐培訓，讓農民學習信息技術、數字技能，進而增強生產經營管理水平。農民通過學習掌握網絡購物、在線支付、社交媒體營銷等數字技能，提升自身數字素養并逐步形成數字思維方式和商業模式，以優化生產流程和經營策略。二是數字經濟促使農民更加便捷地享受生活服務。移動支付、在線教育、遠程醫療等可以提高農民生活便利性和舒適度，推動農村公共服務均等化，提高農民生活品質。

二、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機理分析

（一）數字經濟通過資金驅動拓寬鄉村產業資金來源，優化資金配置

數字經濟能有效擴大鄉村產業資金渠道和優化資金分配。數字金融通過大數據技術，提高金融服務便利性，為鄉村企業和農戶獲得互聯網平臺信貸提供支持。電子商務為農產品銷售提供新渠道，增加農民收入和鄉村產業自有資金。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農村網絡零售額增加到15.4萬億元，同比增長11.0%，其中，實體商品線上零售額增幅達到8.4%，這表明，電子商務為鄉村產業注入新活力，有效拓寬了資金來源。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的資金來源主要依靠財政撥款。中央財政支持國家現代農業產業園、優勢特色產業集群以及智慧農業等發展，改善了網絡、物流、交通等鄉村基礎設施條件。同時，政府也出臺《數字鄉村發展戰略綱要》和《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年）》等相關政策，激勵和引導社會資本更多地投入鄉村產業，推動鄉村產業多元化發展。

（二）數字經濟通過創新驅動更新鄉村產業技術，培育新興業態

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技術的持續演進，驅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催生眾多創新產業與新型商業模式，如農村電商、鄉村旅游、數字農業服務等。同時也優化了農產品供應鏈管理，實現各環節信息共享和協同合作，提高其透明度和效率，推動農業產業鏈向上下游延伸。技術創新還推動鄉村產業向現代化模式轉變。如通過實時監測土壤、氣象等環境參數，實施精準施肥和病蟲害防控，提高農作物產量和品質。《報告》指出，2022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增長到50.2萬億元，占GDP比重提升至41.5%。農業重大創新平臺體系得到進一步完善，在高效育種、耕地保育和智能裝備等多個領域成功創建60個國家農業科技創新聯盟。這說明科技創新推動了鄉村產業與數字經濟融合，促進鄉村產業結構優化，進而培育鄉村新產業、新業態和新模式。

（三）數字經濟通過組織驅動增加鄉村產業就業崗位，提高農業經營人才素養

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創造了新型農業經營崗位，如農業經理人。新模式的出現，意味著新業態、新崗位的產生。智能農業、鄉村旅游等產業發展，在帶動鄉村經濟增長的同時，也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如山東省濟南、青島、濰坊等智慧農業試驗區，引入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并創造出物聯網工程師、IT工程師、大數據分析師等新就業群體。相關研究發現，“寬帶中國”政策試點使農民工就業率提高了1.78%，這表明數字經濟顯著促進農民工就業。數字經濟時代，各鄉村產業行業持續強化人才隊伍建設，確保從業人員數字素養跟上時代要求。同時數字經濟打破地域限制，各基層政府通過構建城鄉人才雙向流動政策體系，留住本地人才、吸引外來人才投身鄉村，為鄉村產業經營提供人才支撐。

（四）數字經濟通過供給驅動增強鄉村產業公共服務效能，加速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能促進公共服務均等化、普及化、便捷化。一是鄉村政務云平臺將農村土地確權、農業生產經營等信息整合成易分析、易利用、易轉化的高價值數據，便于農民獲取政策信息，實現“數據多跑路、群眾少跑腿”，提高公共服務供給效率。二是擴大數字技術應用覆蓋公共服務范圍，尤其在教育、醫療等領域。《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顯示，全國設立互聯網醫院超過2700家，開展互聯網診療服務超過2590萬人次，這表明農村在線醫療用戶規模明顯增加，數字技術正在逐步縮小城鄉醫療服務差距。三是逐步完善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中國農村電子商務發展報告》顯示，2015—2023年，中國農村網絡零售額從0.35萬億元增長到2.49萬億元，增長611.43%。這表明數字經濟發展顯著提升了鄉村商品交易效率，加速了農村信息網絡、物流、交通等基礎設施，特別是電商服務普及方面。

三、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實踐困境

（一）必要資金支持不足，融資問題突出

一是數字化建設除需對公共資源投資外，還需大規模“人文建設”。《中國數字鄉村發展報告》顯示，2022年有2122個縣在農村信息化建設項目上社會資本投入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占比79.8%。可見，在鄉村數字建設中，政府投入存在不足，社會資本扶持力度亟待提升。二是農村軟硬件環境不完善，鄉村產業數字化轉型社會投資動力不足。目前農村網絡覆蓋率、穩定性和速度仍顯不足。2019年我國行政村通光纖率、貧困村通寬帶率、行政村4G覆蓋率均達到98%及以上，但部分偏遠地區的網絡覆蓋和服務質量仍不能滿足數字化轉型需求。且數字化轉型需要技術、人才等前期投入，這些投入回報周期長，見效慢。三是融資渠道不暢、農村金融風險較高。《中國普惠金融指標分析報告（2021年）》顯示，農村地區金融機構數量、每萬人擁有金融服務網點數量等均明顯低于城市地區。傳統金融機構對鄉村企業信貸審批門檻較高，且抵押物要求較嚴格，同時還伴隨著自然災害、市場波動等因素，導致資本對涉農產業的投資意愿不強。

（二）科技創新能力弱，新業態發展緩慢

與智慧城市、工業互聯網等系統比較，鄉村產業數字化解決方案還存在技術創新能力不足、新型商業模式成長慢等問題。一是農村地區科技創新能力弱。盡管很多高校和科研機構從事農業智能農具技術研究，但其精確性、穩定性等不能滿足實際需求，成果展示與推廣應用存在較大差距。研究發現，國內自主研制的農業傳感器數量不足10%，且穩定性和靈敏度尚需進一步提升，部分高端智能農機設備主要依靠進口。二是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催生出新業態新模式，但在接納新商業模式上存在認知局限，創新意識和市場洞察能力相對欠缺。鄉村在信息獲取渠道及敏感度上存在劣勢，許多鄉村企業主和農戶對新商業模式的接受度較低。二是鄉村產業鏈和供應鏈體系不健全，鄉村新業態發展受限。我國農業產業鏈中，初級農產品加工比例較高，精深加工比例較低，農產品附加值不高，農業產業鏈中科技含量較低。相關數據表明，我國農產品加工業與農業總產值比僅為2.3：1，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

（三）政策扶持力度不足，專業人才缺乏

一是政策扶持力度不夠。政策難以有效吸引和留住人才，大規模的數字人才反哺鄉村還需依靠政策而非市場外力。二是數字人才缺口持續擴大。我國鄉村人口結構中，具備信息技術、數據分析、市場營銷等復合型人才較為缺乏，農民數字化素養不高。《數字經濟就業影響研究報告》指出，2020年中國數字化人才缺口接近1100萬，其中農村電商人才缺口尤為突出。按行業分布，46.6%的數字人才集中在信息與通信技術（ICT）產業，其他行業（包括鄉村產業）的數字人才分布較少，鄉村地區數字人才短缺問題更嚴峻。三是農民數字化素養水平不高。《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中國鄉村數字素養調查分析報告》指出，當前農民群體的數字素養得分為18.6，低于全國平均水平57%。農業生產經營人員中，小學、初中文化程度所占比例較大，分別為37%和48.4%，同時，科研機構、高校與鄉村企業之間尚未形成有效合力，產學研協同育人平臺建設處于探索階段，這些進一步影響農業從業人員對數字技術和數字經濟的理解和應用能力。

（四）公共服務體系尚未健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薄弱

一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和提升滯后。農村地區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較為薄弱，如信息通信網絡覆蓋率低、接入速度不快等，限制了數字化生產、管理和服務效率提升。統計數據顯示，到2023年12月，中國農村互聯網滲透率已達到66.5%，城鄉互聯網普及率差異為16.8%，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低于城市地區，且接入速度普遍較慢。二是互聯網金融覆蓋率仍有待提升。鄉村互聯網金融建設滯后，其服務體系構建與發展也不完善，嚴重制約了鄉村產業金融活力。三是數字鄉村硬件設施不完善。農村云計算平臺、物聯網設備、衛星導航系統等普及率較低，影響了農業生產效率、農業智能化發展、農村信息化建設。鄉村數據中心建設相對滯后，影響數據收集、處理和應用能力。農村電子商務平臺建設不健全，尤其在物流和支付等環節存在明顯短板，增加了交易成本，降低了農村物流服務的便利性。

四、促進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實現路徑

（一）構建多元資金投入體系，完善風險防控機制

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是提升我國農業競爭力、實現農業現代化的必然選擇之一，應根據各地區發展實際和產業特點制定方案。一是加強政策扶持和財政支持。政府要出臺更多利于二者融合發展的政策，包括財政補貼、稅收優惠、貸款貼息等，鼓勵企業和個人投資。設立專項資金或基金，用于支持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關鍵技術研發、人才培訓以及示范項目推廣等，為鄉村提供資金、技術、人才等保障。通過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PPP）模式，引導社會資本參與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如農村寬帶網絡、物聯網、大數據中心等。二是構建多層次資本市場。鼓勵和支持符合條件的鄉村企業和項目通過股票市場、債券市場等渠道融資，提高直接融資比重。推動風險投資、私募股權等社會資本進入鄉村場域，特別是具有創新能力和成長潛力的數字農業、農村電商等。鼓勵企業和個人通過捐贈、贊助等方式支持鄉村數字經濟發展。積極引導新型農業社會化服務機構、農業合作社和其他相關企業參與農村數字化建設。三是優化資金結構、提高資金使用效率，防范金融風險。加強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發展項目評估和監管，確保資金合理、有效使用，通過引入市場競爭機制，提高資金配置效率，推動項目落地見效。整合互聯網金融平臺資源，利用金融科技推演風控模型，加強貸款資金跟蹤和管理，確保資金用于農業生產和經營活動，降低不良貸款率。

（二）提升技術創新能力，發展農村新業態新模式

隨著國內科技水平的不斷提高，國家對農業領域的技術研發投入越來越重視。通過科技創新促進農業組織、農業推廣新體制形成，建立農業持續增收的長效機制，提高土地產出率、勞動生產率、資源利用率。一個高效、高品質且生態友好的現代農業模式，現代科技的強大支持不可或缺。一是強化關鍵領域數字技術創新。一要加大研發投入，增加農業數字技術科研經費。設立專項基金支持高校、科研機構和企業進行農業信息化、智能化關鍵技術研發。鼓勵企業與高校、科研機構建立產學研用創新體系和科研成果轉化機制，加速科研成果轉化，提升農業生產和管理數字化水平。二要突破核心技術，提高技術。聚焦農業傳感器、智能感知系統、遠程控制系統等關鍵設備研發，提高設備穩定性、精確性和耐用性。加強農業大數據智能分析、作物生長模型、病蟲害預警等共性關鍵技術研發，提升農業生產智能化水平。二是加快鄉村產業數字技術的深層應用。一要推進智慧農業建設，廣泛應用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實現農業生產環境實時監測、精準管理和智能決策。推廣智能農機裝備，減輕農民勞動強度，提高農業生產效率。二要完善農村數字安全保障體系，加強法律法規、標準規范、監管機制等建設，提高農村網絡安全防護能力和應對能力，保障農村數字經濟健康發展。

培育并發展鄉村新業態新模式，可以為鄉村產業升級與轉型注入新動力，增強鄉村企業創新創業活力，拓寬農民增收渠道提供有力保障。一是加強政策宣傳。通過政策解讀、案例分享等，引導鄉村產業從業者認識到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的重要性，邀請相關領域專家實地指導和培訓，幫助其理解新業態新模式運營、市場需求等。二是培育創新思維。引導鄉村產業從業者樹立創新意識和思維，鼓勵創新嘗試，對成功的創新項目給予資金支持，同時，提高鄉村產業從業者市場洞察力。三是構建農村數字經濟發展新模式。積極挖掘并拓展農村數字經濟新領域，如鄉村旅游、智能農業等，促進農村經濟結構轉型。一是依托互聯網實施鄉村文旅深度融合工程，推進休閑農業、生態旅游、森林康養等新業態供需對接，激活鄉游消費內生動力。引導在線旅游平臺企業下沉產品和服務至農村，加強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鎮、鄉村旅游精品路線宣傳推介。二是積極引導農民采用先進智能農具，實現遠程監控和智能灌溉，提升農業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鼓勵并支持農民購置或租用如無人機、智能拖拉機等智能農業機械，提升作業準確性和工作效率。構建綜合性數據收集、分析和決策農業大數據平臺，提供定制化種植建議和病蟲害預防與治療方案。

（三）健全政策保障機制，提高鄉村產業從業人員素質

政策保障機制通過提供制度保障、激發市場活力幫助數字經濟與鄉村產業融合取得實效。一是健全政策制度保障。政府通過制定法律法規，為數字經濟進入農村市場和農業產業鏈提供明確指導。如在數據安全、隱私保護、電子商務交易等領域要確保數字技術在農村的推廣符合國家和地方規定，也要為企業和農民提供權益保障。二是激發市場主體參與動力。政府要通過實施財政補貼、稅收減免、貸款貼息等措施，降低企業進入農村市場成本，吸引更多數字企業和項目落地鄉村。如針對農村電商、智慧農業、數字化金融等，政府應出臺一系列專項扶持政策推動市場主體多元化。

提高鄉村產業從業人員素質，特別是掌握現代農業技術能力，對于推動鄉村經濟轉型升級、吸引和留住人才、提升農業生產效率和農民收入等都具有重要意義。建立健全激勵機制和社會保障體系，提高鄉村產業從業人員數字素養和技能，吸引更多高素質人才投身鄉村建設，不僅有助于解決鄉村數字人才短缺問題，還能激發鄉村內部人才創新創業活力。一是針對數字人才缺口問題。要強化頂層設計，制定全面、科學鄉村數字人才培養規劃，激發鄉村數字人才創新創業活力，進而增加鄉村數字人才有效供給。建立健全數字技術人才激勵機制，完善績效考核與獎勵制度，提高其收入水平，增強其社會地位和職業榮譽感。要創新培養模式，通過高校、科研機構、企業之間緊密合作，搭建科研平臺、共建實驗室和技術創新中心等，培養具有創新能力的高層次鄉村數字人才，鼓勵跨學科合作，培養既懂數字技術又懂農業生產管理的復合型人才。要健全數字技術人才社會保障和服務體系，完善鄉村醫療、教育、文化等基礎設施，提升鄉村公共服務水平，為鄉村產業從業人員提供生活、工作和發展保障。二是針對鄉村人口流失與老齡化問題。要鼓勵創新創業，加強政策扶持和資金支持，鼓勵農村居民創辦小型企業或者農業合作社，帶動農村經濟發展和增加就業。加強創新創業培訓和指導，幫助農村居民樹立創新意識和創業精神。要推動農村文化建設，保護和傳承農村傳統文化，提高農村公共文化設施服務水平，豐富農村居民精神生活，增強其認同感。三是針對鄉村居民數字化素養低問題。要普及數字技術和互聯網知識、加大電商教育培訓支持力度，提升農民數字技術運用能力。要搭建數字化教學平臺，構建便捷、高效數字技術學習平臺，推廣在線課程、社區學習等新型學習方式，滿足鄉村居民多樣化學習需求。健全評估與激勵機制，逐步建立一個涵蓋廣泛，層次多元，類別豐富的現代化高素質農民培養體系。

（四）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推動農村數字金融創新發展

數字基礎設施涵蓋5G、區塊鏈、數據中心、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通信技術及各類數字平臺。農業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突破了傳統農業技術水平，有利于提高涉農企業研發水平，進而顯著提升涉農企業價值。對于數字經濟，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不僅能夠改善農村居民生活質量，還能為農村家庭提供更多創業機會，推動農村經濟高質量發展。

一是強化政府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實質性投資，包括農村寬帶網絡和移動通信基站等，提升鄉村網絡普及率與信息化程度，優化網絡結構，加強網絡安全防護，確保數據傳輸系統穩定和高效。持續推進提速降費工程，降低農民使用網絡成本，提高網絡普及率和使用效率。二是完善電子商務基礎設施，打造高效便捷的農產品網絡銷售渠道。建立完善的農村物流體系，包括倉儲、運輸、配送等，提高農產品流通效率和安全性。支持跨境電商平臺建設，拓展國際市場，提升中國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三是提高農村電商滲透率。通過網絡視頻、集中授課、田間學習等方式，加強農民數字化應用技能培訓，提高農民互聯網素養和電商技能。鼓勵技工院校和職業院校增設農村電子商務專業課程，培養具備專業知識和實踐經驗的農村電商從業者和管理者。建立產銷對接平臺，主動聯系村集體經濟組織、村委會產銷對接，減少中間環節，以縮短流通鏈條，加快流通速度。整合農村電商資源，包括農產品生產、加工、包裝、銷售等，推動農村電商規模化發展和產業鏈整合。四是推動互聯網金融改革。拓展互聯網金融至農村，實現高效且便捷的金融服務，滿足農村居民金融需求。地方政府要加強與金融機構合作，推廣適合農村的互聯網金融產品，如農村小額貸款、農業保險等。加強農村金融服務網絡建設，包括ATM機、POS機等自助服務終端布放，提高農村金融服務便捷性和覆蓋面。推進農村生產、管理和服務的數字化轉型，學習借鑒浙江和江蘇等先進地區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經驗，選用“最適合的”而非“最先進的”數字新基建，適應不同鄉村不同產業發展階段的各類數字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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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1.福建農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與法學院；2.福建農林大學鄉村振興學院）

責任編輯：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