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對我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分析

摘要 越南是中國在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中國是越南第一大農產品進口來源國。同時中越兩國都是WTO成員，是《技術性貿易壁壘協定》成員國。在《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協定》《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等協定框架下，技術性貿易壁壘將會取代關稅壁壘成為影響我國農產品出口越南的主要障礙。研究分析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對中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不但有利于促進中越農產品貿易健康持續發展，對中國—東盟農產品貿易良性發展也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基于2008—2020年的時間序列作為數據樣本，通過Eviews軟件用引力模型實證分析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對中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并提出了應對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的措施建議。

關鍵詞 農產品貿易；技術性貿易壁壘；中國；越南

中圖分類號 S-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0517-6611（2025）03-0198-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5.03.041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Empirical Study on the Impacts of Technical Barrier to Trade of Vietnam on China’s Agricultural Export

LUO Le1， TAI Lu2， MA Xin ling3 et al

（1.Hekou Customs Technical Center， Hekou， Yunnan 661399;2.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Division of YAAS， Kunming， Yunnan 650205;3.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of YAAS，Kunming， Yunnan 650205）

Abstract Vietnam is China’s largest trading partner in ASEAN， and the largest import source of agricultural products in Vietnam is China. Both China and Vietnam are members of the WTO and The Agreement on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as well. Under the framework of China ASEAN Free Trade Agreement，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 （RCEP） and other agreements，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will replace tariff barriers and become the main obstacle affecting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s export to Vietnam. The analysis of Vietnam’s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on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s export to Vietnam is not only meaningful for the healthy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ina Vietnam agricultural products trade， but also importa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 ASEAN agricultural products trade.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from 2008 to 2020， the impact of Vietnam’s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on China’s agricultural products export to Vietnam has been empirically analyzed by gravity model through Eviews software， and some 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deal with Vietnam’s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 has been put forward in this paper.

Key words Agricultural products trade;Technical barrier to trade；China;Vietnam

基金項目 南亞東南亞國際農業聯合研發創新示范服務平臺專項；云南省科技廳“鄉村振興科技專項-科技特派團隊”項目（202304BI090032）。

作者簡介 羅樂（1980—），男，云南建水人，工程師，從事中越農產品貿易及農產品質量安全研究。*通信作者，助理研究員，博士，從事國際農業發展與合作/科技成果轉化推廣研究。

收稿日期 2024-03-12

技術性貿易壁壘是指一國的政府或非政府機構以維護國家安全，保障人類、動植物生命和健康，保護生態環境，防止欺詐等為由，強制或非強制性地采取復雜苛刻的技術法規、標準、合格評定程序、包裝和標簽制度、檢驗檢疫制度等一系列技術性貿易手段，并且對國際貿易造成非必要的或非正當的障礙^［1］。技術性貿易壁壘一般指的是世界貿易組織的《技術性貿易壁壘協定》（The Agreement on Technical Barriers to Trade，以下簡稱TBT）中規定的技術法規、技術標準及其合格評定程序，廣義上還包括了《實施衛生與植物衛生檢疫措施協定》（The Agreement on the Application of 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 Measures，以下簡稱SPS）、《服務貿易總協定》中的“綠色條款”、特別海關程序及《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等內容，此外還包括涉及環境、資源、勞工標準等問題的國際條約中與貿易有關的內容，涵蓋了所有影響貿易的技術性措施^［2］。

中越兩國互為重要貿易伙伴，越南是中國在東盟第一大貿易伙伴和全球第四大貿易伙伴，兩國產業鏈、供應鏈深度融合，雙邊貿易保持較快增長。同時，中國與越南同為WTO成員，是《技術性貿易壁壘協定》成員國。《技術性貿易壁壘協定》允許各成員國有權采取措施、制定和實施相應的技術法規、標準等來實現合法的政策目標，如保護人類健康和安全，或保護環境，提升產品質量。農產品貿易在中越貿易中占據重要地位，但農業發展水平、生產技術等差異導致中越兩國在農產品的標準制定上存在差異。分析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對我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不僅能促進中越農產品貿易的健康發展，對推動我國與東盟國家農產品貿易的可持續發展也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1 中越農產品貿易情況及越南的技術性貿易壁壘情況

1.1 中越農產品貿易現狀

隨著中國—東盟自貿區的建成以及“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近年來中越雙邊貿易快速增長。中國已連續十多年成為越南第一大貿易伙伴、第一進口來源國和第二大出口市場^［3］。而越南是中國在東盟最大貿易伙伴和中國在世界上第四大貿易伙伴^［4］。農產品貿易方面，中國和越南都是全球主要的農產品貿易大國，同時中越兩國又互為重要的農產品貿易伙伴，2010—2020年，中越農產品貿易額從21.2億美元增至94.8億美元，增加了3.5倍；中國從越南的農產品進口額由7.7億美元增至39.9億美元；對越南出口額從13.5億美元增至54.9億美元，雙邊農產品貿易額占越南農產品貿易總額的比例從2010年的9%提升至2019年的18%，中國現已成為越南農產品第二大出口國和第一大進口國^［5］。2021年我國僅果蔬類對越南出口額就達約30.1億美元，按單一國別計，在RCEP成員國排名第一^［6］。RCEP協議已于2022年1月開始生效，越南作為首批生效的國家之一，可以預見在RCEP協議推動下，未來我國農產品對越南出口將會快速增長。

1.2 越南的農產品貿易技術性壁壘情況

自1986年實行革新開放以來，越南重視融入國際經濟體系，積極調整和完善法律法規，法治環境不斷得到改善。特別是2007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標志著越南全面融入全球經濟，在WTO框架內，越南支持公平、開放、以規則為基礎的多邊貿易體系。越南目前已簽署15個自由貿易協定，包括了《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越南—歐盟自由貿易協定》《越南—歐亞經濟聯盟自由貿易協定》《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等^［3］。自貿協定對越南提高自由貿易水平，促進對外貿易發展，加強吸引外資，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為了保護本國的自身相關產業，也促使了越南開始使用TBT措施和SPS措施對本國在食品安全、動物健康、植物保護等領域進行保護。2008—2020年，越南通報TBT措施共計203次（含補充16次），其中涉及農業的7次，占比3.44%；涉及食品的27次，占比13.30%。通報SPS措施共計132次（含補充16次），其中涉及食品安全的81次，占61.36%；涉及動物健康的37次，占比28.03%；涉及植物保護的21次，占比15.90%。

越南進口農產品安全監管部門有越南海關總署、農業和農村發展部、衛生部、貿工部和科學技術部。其中涉及TBT/SPS措施通報的部門主要是越南農業農村發展部和越南國家衛生部。依據法律主要包括《食品安全法》《海關法》《農林水產進出口指南》《動物健康法》《越南植物檢疫和植物保護法》《越南植物檢疫條例》《越南動物檢疫條例》《動物及動物產品的檢疫、屠宰控制及獸醫衛生檢驗法》《獸醫法》《獸醫法實施細則》《限制食品中植物保護藥物殘留》《國家食品中微真菌毒素污染限度技術法規》《食品重金屬污染限度技術法規》《國家食品微生物污染技術法規》《食品中生物化學物質最大殘留限量》《進口以及在國內生產流通的一些植物源性產品有關食品衛生安全指標和允許限量名錄》等法律法規和標準^［7-8］。

2 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對中國農產品出口越南的影響分析

2.1 模型構建

參考目前國內學者研究技術性貿易壁對貿易的影響的研究方法，該研究采用計量經濟學方法中的引力模型方法對越南技術貿易壁壘隊我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進行分析研究^［9-10］。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引力模型便被廣泛地用于研究國際間的貿易問題。最早將引力模型應用于國際貿易進行計量經濟學研究是Tinbergen^［11］和Poyhonen^［12］，并給出了早期的形式：

Fij=ɑ0×M^ɑ1i×M^ɑ2jM^ɑ3ij

式中，Fij為某一時期出口國i和進口國j間的貿易流量；

Mi為出口國的經濟規模；

Mj為進口國的經濟規模；

Dij為兩國之間的地理距離；

ɑ0、ɑ1、ɑ2、ɑ3是常數，其取值與經濟活動的形式有關^［9-10］。

模型代表的含義是2個經濟體之間的貿易流量也遵循引力法則，即雙邊貿易流量的規模與它們各自的經濟總量成正比而與它們之間的距離成反比。為便于回歸使其線性化并減少異方差，將模型轉換為對數形式得到：

lnFij=lnɑ0+ɑ1lnMi+ɑ2lnMj+ɑ3lnDij+εij

為實現不同研究目的，國內學者們采用對數形式對原始方程進行變形，并增加虛擬變量使引力方程不斷完善。取對數后的一般形式可表示為：

lnFij=ɑ0+ɑ1lnMi+ɑ2lnMj+ɑ3lnDij+ɑ4lnDum+εij

其中：Dum是幫助解釋兩國之間雙邊貿易的其他變量的向量集合；εij為隨機誤差項^［9-10］。

基于指標的可獲得性、常規性和方程的完整性，該研究選取“越南海關統計的自中國進口農產品貿易額”為因變量，“越南的GDP”“越南的農業生產值”“越南通報的TBT/SPS措施件數”為解釋變量構建引力模型。越南2008年以來開始通報TBT/SPS措施，樣本數據有限，該模型解釋變量控制在3個以內。中國與越南接壤地理距離為常數，該模型中未考慮距離變量；根據越南央行第19/2018/TT-NHNN號通知，2018年10月12日起與中國接壤的越南7個省份（諒山、廣寧、河江、萊州、老街、高平、奠邊）的邊界地區方獲準使用越南盾、人民幣進行邊貿活動結算^［13］，該模型中未考慮匯率變量。方程表示如下：

lnEXijt=ɑ0+ɑ1lnVGDPjt+ɑ2lnVAPjt+ɑ3lnTSjt+μij

2.2 數據來源

選取2008—2020年共計13年的時間序列作為數據樣本，應用Eviews計量分析軟件對引力模型進行估計。中國對越南歷年的農產品出口額EXijt來自UN COMTRADE數據庫越南報告數據；越南農業生產值來自FAO統計數據庫；越南向世界貿易組織通報的TBT和SPS數量來自中國WTO/TBT-SPS 通報咨詢網（http：//www.tbt-sps.gov.cn）。

2.3 實證結果分析

將收集整理好的2008—2020年的面板數據導入Eviews10中，通過ADF檢驗法對各變量進行平穩性檢驗^［9-10］，各變量平穩性檢驗結果見表2。

lnVGDP、lnTS在0.05水平原始平穩，lnVAP在0.01水平1階平穩。為消除異方差，采用加權最小二乘法對參數進行估計^［9-10］，回歸分析結果見表3。

越南技術貿易壁壘對我國出口農產品影響的引力模型如下：

lnEXijt=-14.59+1.57lnVGDPjt-0.88lnVAPjt-0.05lnTSjt+μij

模型回歸的R2=0.996 4，調整的R2=0.995 2。從回歸結果看，lnVGDP、lnVAP、lnTS都在0.01的顯著水平下通過檢驗。“越南的GDP”“越南的農業生產值”“越南通報的TBT/SPS措施件數”系數符號與預期一致，越南GDP對于越南進口我國農產品正效應顯著，越南農業生產力和越南通報的TBT/SPS措施件數對進口我國農產品負效應顯著。從系數絕對值來看，越南GDP對進口我國農產品的影響最大，越南農業生產力對進口我國農產品的影響次之，越南通報的TBT/SPS措施影響最小。

3 結論與政策建議

3.1 主要結論

越南技術貿易壁壘對我國出口農產品影響的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目前，越南通報的TBT/SPS措施對我國出口農產品的影響還有限，與我國學者研究發現越南不是東盟地區國家對我國出口農產品實施TBT/SPS措施的主要國家結論一致^［10］。但自越南2007年加入WTO后，在TBT/SPS規則下，逐步開始對進口農產品制定設立了比較嚴苛的技術性貿易壁壘，通報的TBT/SPS措施件數自2008年以來呈現逐年增長，采取保護措施頻率有明顯的增加趨勢。如2019年，來自中國成都、重慶出口越南的水稻種連續被越南種子中心檢測認為異型粒超標。中方出口水稻種質量一直穩定，而以前越方從未質疑此問題并退運，除了云南外，廣西等地海關也遇到相同問題。

受變量數量的限制，該研究沒有把人民幣和越南盾的匯率作為變量進行分析，但經過對2008—2020年人民幣對越南盾匯率的分析發現，越南盾對人民幣對一直處于貶值趨勢，2008年1元人民幣兌換約2 300越南盾，到了2020年1元人民幣兌換約3 300越南盾，10年間越南盾對人民幣的貶值率達到了40%。雖然越南盾對人民幣匯率貶值，但中國農產品對越南出口卻增長迅速，越南盾的貶值絲毫不影響中國農產品對越南的出口增長，結合模型分析越南GDP對進口我國農產品影響最大，且正效應顯著的結果，表明目前越南對中國農產品的需求處于剛需狀態。

目前，中越兩國每年農產品貿易額近百億美元，其中中國向越南出口超過50億美元的農產品，貿易方式已經從2000年前后的邊境小額貿易方式為主發展成以一般貿易方式為主。而在RCEP項下，中越雙方總體維持了中國—東盟自貿區項下的開放水平，另對少量農產品擴大開放，越南承諾對中國91.3%的農產品最終取消關稅，關稅壁壘將不再是阻礙中越農產品貿易發展的主要因素。中國與越南的農產品貿易中既存在競爭性又存在互補性，兩國都是進口相對處于劣勢的產品，出口相對具有優勢的產品，如中國對越南出口的農產品中，HS編碼第07章的蔬菜和第08章的水果類占據了約60%^［14］。實證分析結果表明，目前越南對我國的農產品存在一定的依賴性，技術貿易壁壘對我國農產品出口的影響不明顯。但隨著中國與越南的農產品貿易的快速發展，越南國民經濟水平的提高、農業自給率的提升，對農產品質量安全、生態安全、環保等領域的重視，技術壁壘將逐漸會成為我國農產品出口越南的主要障礙。

3.2 政策建議

雖然目前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措施對我國農產品出口影響有限，但也要高度重視未來越南技術性貿易壁壘措施對我國農產品出口形成的障礙的可能。政府職能部門、企業主體及行業協會應當積極應對，做好幾下幾方面的工作。

3.2.1 加強技術性壁壘標準信息收集，建立完善預警評估機制。

按WTO框架下TBT/SPS協議的規定，各成員國從通報TBT/SPS措施到措施生效前需要留出合理的時間以供其他成員評議^［2］。我國農產品出口遭受技術貿易壁壘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行業對TBT/SPS措施缺乏有效的預警應對系統，處于被動應付狀態。應當建立完善由政府部門、行業協會、技術機構和企業共同參與的預警評估系統。一方面及時收集、甄別相關行業的國際、國別技術壁壘信息，根據信息情況深入研究，組織高效的風險評估，并提出專業性的評議意見，引導我國出口企業調整發展戰略，采取科學應對措施，積極應對技術貿易壁壘，保持市場競爭力。另一方面及時對我國有關企業進行預警通報，協助企業提高產品質量標準，幫助企業應對技術壁壘。目前我國已在海關總署國際檢驗檢疫標準與技術法規中心下設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WTO/TBT、WTO/SPS通報咨詢中心，對各國TBT/SPS措施進行通報，取得了較好的預警效果。當前我國農產品出口面臨的技術性貿易壁壘主要來自美、日及歐盟，東盟國家中對我國出口農產品實施 TBT/ SPS 措施的國家也主要集中于泰國、印度尼西亞和菲律賓^［10］。越南自加入WTO成為《技術性貿易壁壘協定》成員國后也開始通過委員會及美日歐盟標準制定其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如2016年越南發布的農藥殘留限量標準包含205種農藥、4 279條限量指標，涉及種類及項目均為東盟各國之首，而越南重點關注的植物檢疫類物品清單及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清單達到了114種檢疫性有害生物^［7］。在對美、日、歐盟及東盟其他國家農產品TBT/SPS措施信息進行預警評估的同時，也要對我國出口越南農產品企業進行預警通報，幫助企業提早應對可能來自越南的技術壁壘。政府相應職能機構部門應研究和掌握WTO規則，熟悉WTO/TBT-SPS爭端解決機制，對于有明顯歧視性的技術壁壘措施，要積極組織協調建立與越南相應機構的對話與談判機制，磋商解決不合理的技術壁壘^［2］。

3.2.2 全面提升我國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

政府相關職能部門一方面應當建立健全我國的農產品質量安全法律法規體系，通過讓生產企業主體依據法律法規依法開展生產經營活動，規范生產，提升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另一方面應當建立起既符合我國國情又不低于國際標準的農產品質量標準體系，通過國家行政手段要求企業按標準生產。生產企業及種植戶要通過增加技術投入，加強生產經管理，依法、按標準、按規范從事生產加工活動，提高產品質量；要根據國外市場需求發展趨勢，制定長遠的戰略計劃，建立自身的綠色生產體系，提高自己生產標準，提升產品國際競爭力，積極主動地應對技術性貿易壁壘。此外，政府相關職能部門通過強制性認證與自愿性認證相結合的方式，鼓勵企業開展認證，特別是ISO9000、ISO14000、HACCP、OHSAS18001等國際認證，通過國際認證爭取到國際市場的通行證，保障產品的順利出口。越南對進口的農產品也實行一系列的認證認可要求，生產企業可以根據越方的相關要求申請相關的認證，以更好地應對越南的技術性貿易壁壘，促進我國農產品出口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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