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與產業雙升級驅動下新質生產力培育路徑

摘 要：新質生產力由新發展理念引領，代表生產力的前進方向。立足新發展階段，我國應致力于推動消費變革，激發新需求，促使產業深度轉型升級。這不僅能夠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開拓新空間，還能為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創造條件。消費潛力的釋放與升級對加速形成新質生產力具有內生動力作用，而產業技術創新與升級奠定了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現實基礎。消費與產業雙升級從供需雙側暢通經濟循環，可以通過培育新消費創造市場應用場景、優化要素配置提升產業供給質量、雙循環疊加雙升級打造現代化產業體系等路徑實現。

關鍵詞：消費與產業雙升級；新質生產力；國內國際雙循環

中圖分類號：F421"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674-5450（2025）02-0049-09

在我國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時代背景下，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塑造發展新優勢的關鍵舉措。深入把握新質生產力時代內涵，積極探索新質生產力培育發展路徑，對正確認識經濟發展新局勢、全面理解新質生產力動力來源及推動社會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要致力于擴大內需，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和投資對優化供給結構的關鍵作用。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在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中重申“加快培育完整內需體系”，并在消費領域提出“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減少限制性措施，合理增加公共消費，積極推進首發經濟”四個要點，強調“要健全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體制機制”，加快形成同新質生產力相適應的生產關系[1]。對此，需要以消費為主導撬動經濟結構轉變，進而改善供給結構，推動供給與需求兩側有效對接，由此通過培育強大國內市場創造新興產業發展空間，提高產業附加值和國際競爭力，以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

一、 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現實邏輯與動力來源

新質生產力的“新”體現在它是一種新結構、新理念和新過程，以持續創變的技術思維為核心，通過突破性技術創新來引領產業變革，培育新優勢，推動高質量發展[2]。新質生產力的“質”表現在鞏固和延續傳統生產力成果的基礎上，開辟一條高質量、高效率、高水平、可持續的發展道路[3]，推動社會供給能力和需求實現程度擺脫生產力發展制約，形成新需求激發新供給，撬動生產力躍升的經濟良性循環格局[4]。因此，新質生產力不僅是生產力在社會經濟層面的自然演化變遷，更是供給與需求高水平的動態匹配和適應過程。這既需要以技術創新推動產業升級，夯實新質生產力的現實基礎，也應當培育新型消費，為前沿技術轉化提供市場并加快產業化應用迭代。

（一）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現實基礎：產業技術創新與升級

科技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的核心，其載體是現代化產業體系[5]。發展新質生產力有賴于技術進步作為驅動力，以加速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并催生與培育新興產業及未來產業，進而增強整個產業體系應對挑戰的能力，提升其安全性和韌性。

在傳統產業領域，以推進轉型升級為主導，以數字和工業技術創新為支撐，將數字要素融入新質生產力發展體系，創新出跨產業、跨領域的多主體協同合作方式[6]，重新激活制造業潛在動力，加快先進技術與數字經濟融合，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疊加效應和乘數效應。近年來，我國傳統制造業不斷增強創新平臺建設，通過廣泛使用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和工業技術，以及加快工業機器人、自動化流水線等智能裝備的普及，創造出了智能工廠、“黑燈”工廠等生產模式，成為培育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力量。

在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領域，以重大前沿技術突破為前提，以滿足人民生活需求和當代社會發展需要為目標，注重謀劃布局與培育發展，打造對未來經濟社會發展起重要作用的先進產業。自“十三五”以來，我國戰略性新興產業基本保持持續快速增長，為經濟發展注入新活力。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從2014年的7.6%升至2023年的13%以上，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7]。同時，培育出光伏組件、海洋裝備、新能源汽車等一批優勢產業，發展潛力明顯。在未來產業領域，我國重點布局人工智能、量子信息、航空航天等重點賽道，并出臺《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8]《工業和信息化部等七部門關于推動未來產業創新發展的實施意見》[9]等政策規劃，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探索基礎和源頭科技問題，爭取把握未來發展主動權。

推動傳統產業改造升級并促進新興產業培育壯大，其根本目的在于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現代化產業體系既需要工業、農業、服務業之間的統籌兼顧、系統謀劃，也離不開傳統產業與新興產業的融合發展。從結構看，現代化產業體系應從發揮低端要素優勢向培育高端要素潛力提升，從追求規模速度向注重質量效益轉型，從擴大市場規模向深挖市場潛力轉變；從要素看，現代化產業體系既包括科技創新、基礎設施、人力資源等一系列生產要素和支撐條件，也涉及各產業鏈價值鏈環節的相互滲透、協同運作。在5G領域，我國新型通信基礎設施建設已位居世界先進行列，智能制造、智慧醫療、智慧教育等在5G賦能下向數智轉變。在新能源領域，我國致力于打造多晶硅生產、電池研發制造、光伏電站規劃等完整產業鏈，并形成水風光儲一體化協同推進的良好發展格局。在高端裝備制造領域，從2011年到2020年，中國工業機器人的交付量年均增長率達27%，處于世界領先水平。2023年，中國安裝的新型工業機器人占全球一半以上[10]。

由上述分析可見，通過不斷提升傳統產業創新與升級能力，充分利用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發展的復利效應，中國正以發展新質生產力來引領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并不斷提高對產業鏈供應鏈的引領力和主導力。基于此，把握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契機，充分發掘國內龐大市場的潛力，通過消費升級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依靠自主創新提升價值鏈高端化，將有助于促進我國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和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11]。

（二）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生動力：國內消費潛力釋放與升級

生活資料是指用來滿足人們物質和文化生活需要的那部分社會產品。生活資料的數量和質量直接決定著勞動對象的生活水平。新質生產力中的“新”，不僅是對產業升級迭代的要求，也是對人民生活資料構成發生變化的需要。近年來，中國的中等收入群體持續壯大，加之龐大的人口基數，人民群眾展現出高質量、多樣化、多層次的消費需求，創造出其他國家無法比擬的超大規模市場優勢，為新質生產力發展開辟了廣闊的應用前景[12]。然而事實上，中國居民的消費潛力尚未被充分開發，最終消費率自

2004年到2023年始終未突破56%[13]，長期處于較低水平。盡管近些年有所回升，但是仍處于國際平均水平之下。隨著我國步入新發展階段，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更加強烈，消費需求呈現出提質、轉型、分化、創新等新趨勢與新特征，迫切需要釋放新型消費的巨大動能[14]。

消費是生產的目的，也是經濟持續發展的最根本動力。想要培育新質生產力，就要使我國的內需潛力得以充分發揮，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為中國經濟發展提供強大的最終需求動力[15]。從理論角度看，我國消費潛力釋放能夠促進產業升級，有利于暢通國內經濟循環。同時，龐大而豐富的國內市場和先進的產業體系也會促使國外產業更加依賴中國的供應鏈和產業鏈，從而實現國內國際雙循環格局[16]。從經驗角度看，雙循環以產業升級為先導，通過對新技術、新理念的開發應用，創造新的消費場景，進而激發消費潛力。消費潛力的釋放又會進一步刺激產業對新功能、新場景的投資，從而實現內循環的良性發展，并以內循環重塑外循環[17]。從作用路徑看，要實現消費潛力的有效釋放，必須采取從供給與需求兩端同時發力的策略[18]。在需求側，主動把握市場變化，增加有效投資，以消費需求引導投資；在供給側，堅持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提高供給質量，迎合市場需要，形成有效供給，實現供需匹配。同時，以開放釋放需求，促進生產供給體系質量的提升，進而實現消費回流。最終，市場需求向高級化、個性化的變化形成了新的風口，消費升級成為新的趨勢，為經濟發展帶來新的動力，從而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效力，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19]。因此，發展新質生產力要發揮消費潛力釋放和消費升級的雙向作用，在釋放消費潛力的同時引導消費升級，在促進消費升級的過程中進一步挖掘消費潛力。

二、新質生產力發展與消費—產業雙升級的作用關系和機理

（一）新質生產力與消費—產業雙升級的作用關系

生產與消費關系是研究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切入點，這為深入理解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邏輯和實踐導向提供了理論基礎。勞動者技能與創造力的飛躍、先進勞動資料的引入與融合，以及勞動對象范圍的擴大與價值的深入挖掘，這些新質生產力核心要素的優化與整合，正是生產與消費雙向驅動、相互促進的直觀體現。高科技的廣泛應用、生產效能的顯著提升及產品與服務質量的不斷攀升，也是消費升級對生產提出更高要求并激發相關產業向更高層次邁進的生動例證。

馬克思在研究生產力構成要素時，始終秉持生產決定消費、消費反作用于生產的觀點[20]。所以發展新質生產力不僅是生產端、供給側各要素之間的協調發展，還需要生產、分配、流通、交換、消費等各環節的暢通循環[21]。縱觀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歷史不難發現，生產和消費在持續的相互作用下，不斷推動科技發展和產業升級，為人類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強大動力[22]。

新質生產力作為現代經濟體系中的核心驅動力，通過不斷的技術突破能夠實現生產效率與質量的雙重飛躍。這種以技術創新為導向的發展模式，不僅能夠從根本上解決傳統生產與消費之間的矛盾，還能促進供需結構的持續優化。在新發展階段，消費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產品和服務的歸宿，而是成為推動產業升級和社會全面進步的關鍵力量。新型消費觀念強調生活品質和精神愉悅的重要性，追求一種更全面、更深入的消費體驗。這種消費觀念的轉變，對新質生產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為其發展提供了新動力。以互聯網平臺為例，廣闊的網絡覆蓋范圍和超快的傳導速度，讓生產和消費的范圍無限延伸，并將其以數據的形式體現出來。數據已成為生產體系中的核心要素，活躍在整個生產和消費的過程中，推動社會生產力水平邁上了新臺階。同時，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的推廣應用，更是讓生產系統能夠精準對接消費者的個性化、即時性需求，推動實現供需匹配的高效化、精準化，為消費升級提供了強有力支撐；通過優化消費場景、創新商業模式及培育新興業態等多角度協同策略，促進技術革新與產業升級的緊密融合。這一過程中，我國超大規模市場的獨特優勢與強大的生產能力，構建起以內需為主導力量的國內大循環發展新模式，為經濟持續增長奠定堅實基礎。

新質生產力也是促進社會產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一環，它的形成過程本身就是一場深刻的產業革命。新質生產力以前瞻性布局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主體，這些產業不僅蘊含著技術領域的漸進式創新，更是關鍵性、顛覆性技術突破的具體體現。這些突破能夠催生大量新產品、新服務、新產業和新模式，從而徹底改變社會生活方式、產業組織形式及經濟活動方式[23]。這種變革不僅促進了要素資源向更高效、更具創新性的企業和部門流動，還極大地提升了經濟發展的整體效率，為產業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強大動力[24]。在全球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背景下，未來產業作為新興產業尚處于發展初期，各國均處于同一起跑線。因此，率先布局并引進、培育高水平的未來產業主體，形成產業集聚效應，將有可能獲得巨大的“創新租金”，實現產業轉型升級的跨越式發展[25]。我國在新能源汽車、5G通信、北斗導航等領域的領先發展，正是這一點的有力證明[26]。此外，新質生產力的形成還推動了生產要素的升級與融合。它要求對傳統生產要素進行質量升級，并推動數字化、智能化等新要素的深度融合發展[27]。這一過程中，形成了由高效集約的土地要素、優質安全的資本要素、高素質的勞動力要素、高質量的數據要素及起引領作用的科技創新要素構成的完備市場化要素體系[28]。這一體系不僅提升了資源要素的配置效率，還促進了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工業化與信息化、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的協同創新融合，為產業升級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綜上所述，新質生產力與消費升級和產業升級之間存在著相互促進、相互依存的關系。新質生產力通過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推動消費升級的進程，同時消費升級也為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提供了市場需求和動力。而產業升級則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結果和體現，也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所在。

（二）面向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消費與產業雙升級機理

新質生產力通過引入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等創新要素，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快速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出現不僅提高了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還促進了生產方式的變革和產業組織的重構。這些變化不僅為產業升級提供了技術支持和動力源泉，也為消費升級創造了更加豐富的物質基礎和選擇空間。

在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消費與產業的雙升級被賦予了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與深遠意義。這一進程不僅是對傳統經濟治理模式的深刻變革，更是激活經濟發展新動能、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路徑。有研究形象地比喻需求側改革如同“速效西藥”，能夠迅速響應市場變化，短期內激發經濟活力；而供給側改革則似“長效中藥”，著眼于長遠，通過優化供給結構，從根本上解決經濟發展的深層次問題。兩者相輔相成，共同構成了中國經濟新常態下不可或缺的“中西醫”結合療法[29]，旨在全面釋放經濟發展潛力，有效應對經濟發展中的復雜挑戰與頑疾。進入新時代，我國經濟內循環的暢通成為關鍵，其核心在于構建供給與需求之間的良性循環機制。這一機制不僅要求供給端精準高效，也強調需求端活躍與升級，兩者相互促進，共同推動經濟體系的整體優化。

當前我國正積極構建一個包含需求與供給雙重維度的政策調控體系，實現從一維到二維的跨越。這一轉變既深化了傳統需求側管理，又充分肯定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性。在此驅動下，消費升級成為引領力量，既能有效提振內需、挖掘市場潛力，又能促使供給端在技術創新、產品升級和服務優化上不斷突破，推動產業邁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因此，消費與產業雙升級不僅緩解了供需矛盾，更為中國經濟注入了強大的內生動力，支撐其在新時代的征程中穩健前行，向更高質量的發展階段邁進。

從需求側來看，產業的發展特別是新興產業的發展需要通過需求來拉動。有效需求是對科技創新和資源投入的補償。產品和服務能否得到認可并轉化為有效需求，是決定新興產業相關企業能否在市場中站穩腳跟、回籠資金，并維持后續的生產經營和科技創新的重要前提[30]。同時，市場需求也會引導技術創新的前進方向，科技研發的成果要通過市場檢驗。廠商根據市場需求的反應對產品或服務進行不斷的調整和改進，從而不斷推動技術研發。因此，需求是決定新興產業形成和發展的決定性因素[31]。國內外產業發展經驗表明，有效需求是產業發展的基礎條件，新能源、新材料、人工智能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形成和發展，都離不開需求的持續推動。

從供給側來看，推動產業發展核心在于提升供給質量。在供給側，依托改革措施深化結構調整，糾正資源錯配現象，以此擴大高效供給，增強供給對市場需求變化的適應力與靈活性，提升全要素生產效率，進而保障產業的穩健成長[32]。這一過程不應局限于產業內部的單一視角，而應置于中國經濟整體發展的宏觀框架下進行全面考量與規劃[33]。對于新興產業而言，同樣要同時考慮供給側和需求側。中國新興產業還處于成長階段，國內市場需求潛力巨大，有進一步挖掘的廣闊空間。為了充分發揮國內市場需求潛力，要加大對新興產業發展的支持力度，保證供給側環節和市場消費環節的相對均衡[34]。在扶持新興產業的同時，也要積極探索傳統產業發展的新模式、新路徑。以傳統產業積累的堅實基礎為新興產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保障；反過來以新興產業的蓬勃生機為傳統行業注入活力，兩者相互促進、協調發展，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實現供需平衡。

在加快培育新質生產力過程中，消費與產業的雙升級作為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路徑，與構建雙循環戰略部署緊密相連。消費升級驅動市場需求向高品質、多元化方向發展，不僅增強了國內市場的活力與韌性，還通過提升需求側對新技術、新產品的渴望，引導供給側進行技術創新和產品迭代，為新質生產力的孕育提供了肥沃土壤。同時，產業升級則聚焦于提升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效率，通過科技創新、產業重組等手段，加速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和新興產業的培育壯大，為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產業基礎[35]。雙循環機制在這一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國內大循環強調自主創新和科技自立自強，通過優化資源配置、深化產學研合作等方式，不斷提升本土市場的創新能力和科技水平，為新質生產力的孵化提供了強大的內生動力[36]。而國際循環則通過融入全球創新網絡，引進、消化和吸收國際先進技術和經驗，加速我國科技創新能力的提升，同時利用國際市場資源，拓展新質生產力的應用空間和市場前景。詳細機制路徑見圖1。

三、面向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消費與產業雙升級路徑

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離不開消費與產業雙升級的助力，通過培育新消費、提升供給質量、以雙循環促進雙升級，充分發揮兩者耦合聯動作用，形成協同驅動機制，成為我國加快培育和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路徑。

（一）以培育新消費推動消費升級，為發展新質生產力創造應用場景

相較傳統消費，新消費具有“增量”和“升級”的特點，注重消費者的體驗感、個性化、定制化及社交和分享。新消費不僅改變了消費者的購物方式和消費習慣，還推動了消費市場的多元化和細分化，為生產力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應用場景[37]。同時，中國多年經濟發展積累的強大消費潛力是給予中國產業的天然優勢，如何有效刺激消費需求，擴大消費規模，創新消費模式，將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產生重大影響。

首先，要深挖消費需求，引導新消費趨勢。隨著我國經濟邁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居民邊際消費傾向增強，消費結構發生轉變，從生活必需品消費逐漸向教育文娛、健康醫療等品質消費轉移。為此，需要采用大數據分析、市場調研等手段，及時了解消費需求變化，把握消費趨勢變動。鼓勵企業提供個性化、定制化的產品和服務，滿足消費者多元化、差異化的需求，激發新的消費需求點。此外，積極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釋放消費需求潛能，形成新消費、新業態創新發展的規模效應，從而利用本土市場孕育高質量內需體系，誘導企業以新消費為導向變革生產力。

其次，加強科技創新投入，賦能新消費場景。在加大科技創新投入、推動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同時，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推動線上線下消費融合，打造智慧零售、數字營銷等新型消費場景，使得數據等新型生產要素在新消費導向下得到創新應用，為培育新質生產力提供更大的試錯空間和需求支撐，進而推動新質生產力的更迭發展。

再次，在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進程中，必須將綠色低碳的核心理念、前沿技術、嚴格標準以及高效管理深度融入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全生命周期，致力于加速構建一個以高科技為核心驅動力，資源利用效率顯著提升，環境污染大幅減少的產業結構新格局。對此，需要深入挖掘消費端在推動低碳轉型中的巨大潛力。通過促進消費市場的低碳化轉型，形成對產業綠色低碳發展的強大反向驅動力，實現生產與消費兩端的良性互動與協同推進。

最后，要建立健全市場監督管理體系，保障消費者權益，打擊假冒偽劣產品和不正當競爭行為，加強對信譽和信用機制的建設和利用，積極引導社會建立起企業誠實守信的輿論氛圍，使得守信企業能夠充分向市場傳播誠信經營的信號，從而建立起安全可信的消費環境，提高消費者的消費信心。

（二）以優化要素配置提升供給體系質量，為發展新質生產力蓄勢賦能

新質生產力代表了技術創新、產業升級和模式變革的最新成果，是推動經濟發展的新動能。隨著需求層次多元化和消費結構升級，傳統的生產力組合模式已經難以滿足消費需求的變化，只有當生產力要素之間有效匹配和協同作用，才能形成高效、穩定的生產過程，進而提升供給體系質量。因此，需要以高水平的生產力要素協同匹配來夯實高質量供給體系基礎，推動產業鏈上下游協同發展，增強經濟內生增長動力和國際競爭力，為新質生產力的培育和發展提供堅實保障。

從提升要素質量角度來看，傳統依賴增加要素數量和擴張產業規模的增長模式已顯乏力，必須融入新質要素，以構建新的動力體系。一方面，要深化勞動力市場改革，通過加強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提升勞動專業技能，依托國家和地方人才計劃引入和培養專業技術人才，確保勞動力供給與高新技術產業及新興業態需求相匹配。同時，增強資本市場功能，通過提高直接融資比例來降低科技型中小企業融資成本。另一方面，要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機遇，推動數據、信息等新興生產要素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加強新能源、物聯網、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的積累和應用，為經濟增長注入新活力。

從加強要素配置效率來看，新質生產力所代表的更加高效、智能、綠色的生產力形態，要求在優化資源配置效率上采取更為前瞻性和創新性的策略。一方面，要加快完善要素市場配置體制機制建設，打破行業壁壘和地區封鎖，促進要素自由流動和高效配置，并充分發揮數字要素對其他要素效率的倍增作用。另一方面，積極培育和發展平臺經濟、共享經濟等新興要素配置形態，鼓勵企業通過數字網絡技術整合和優化資源配置，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資源配置的靈活性和精準度。此外，產業鏈供應鏈是要素配置的重要載體，要圍繞主導產業和關鍵領域，構建完善的產業鏈供應鏈生態體系，促進上下游企業之間緊密合作和協同創新。同時，利用信息手段實現產業鏈各環節之間信息共享和相互協作，提高產業鏈供應鏈整體運行效率和抗風險能力。

從調整要素供給比例來看，新質生產力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這反映了在各要素投入水平既定條件下所達到的額外生產效率，主要來自要素供給比例與供需匹配程度的優化。為此，在供給側，要加大對科技創新的扶持、投入力度，鼓勵技術創新、管理創新、業態創新，推動新技術、新工藝、新材料應用，提升產品技術含量和附加值，從根本上改善供給質量。在需求側，順應消費升級趨勢，積極培育新型消費模式和消費場景。完善消費信貸政策，提高居民消費能力，擴大有效需求，引導供需良性互動。在加強供需兩端協同過程中，合理配置各生產要素比例，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

（三）以內外雙循環促進消費與產業雙升級，以雙升級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

隨著我國由生存型社會進入發展型社會新階段，消費升級的特征日趨明顯，居民對供給質量升級的呼聲漸高。但是供給側生產體系的調整滯后于需求轉變，致使供給與需求沒有實現有效對接。對此，我國開啟內外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在內循環中，要利用國內巨大市場規模和多層次需求結構支撐起規模經濟，并與本土供給互為支撐、相互促進，以此作為國民經濟平穩運行的核心。在外循環中，需要推動出口結構和本土供給的良性互動，深度參與全球產業鏈分工，積極爭取邁向價值鏈中高端環節，促使本土供給能力的提升和供給結構的優化，以推動新質生產力快速發展。

首先，強化內需戰略基點，深化對外開放，推動消費與產業雙升級。在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中，超大規模國內市場是消費動力的主要來源，構成了新質生產力量變積累基礎上的質態變遷基礎。為此，要針對我國內循環中的堵點、斷點等問題，從提升居民可支配收入入手，完善收入分配機制，縮小收入差距，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穩定和提升消費需求，增強社會整體消費能力。同時，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實施減稅降費政策，提振消費信心，并支持數字、綠色、健康等新型消費模式發展。在外循環層面，需要提升我國進出口商品與服務的質量、效率和動能，提高單位外貿依存度的科技含量和價值量[38]。這就要求政府和企業應當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和多邊貿易體制建設，利用“一帶一路”等國際合作平臺，加強與沿線國家經貿合作，培育自主品牌和跨國企業，提高自主創新能力，推動出口產品向高技術、高附加值方向轉型，從而利用內外兩個市場推動消費與產業雙升級，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提供國內支撐和國際機遇。

其次，加強科技創新，培育新模式新業態，服務雙循環發展戰略。借助科技創新的力量，不僅能夠催生新模式新業態，還能顯著提升供給體系的質量和效率，激發市場創造更多新需求，推動消費與產業雙升級。同時，科學技術作為先進生產力的核心，其創新成果也是驅動內外雙循環暢通運轉的首要動力。對此，需要將基礎研究作為長期目標，著力解決“卡脖子”問題，增強基礎研究的原始創新能力，并進行前瞻性、戰略性產業布局，以提升產業鏈的附加值，從而激發高端需求回流，為優化供需匹配奠定技術基礎。此外，以新質生產力發展要求為導向，進行原創性、引領性科技攻關，并通過強化產學研合作，調動全社會參與科技創新積極性，以高質量供給滿足不斷升級的消費需求。在此基礎上，以開放合作態度參與國際創新項目，實現資源互通、知識共享，打造更加開放的雙循環格局。

最后，以雙循環交疊雙升級，打造現代化產業體系，保障新質生產力發展。雙循環演進的深層次邏輯在于，消費作為經濟循環的起點和終點，發揮基礎性作用。以產業升級為切入點，輔之以大規模創造消費新場景的投資，能激活消費升級，并在供需端同步啟動內循環的自我強化，再以內循環去重塑外循環。其中，通過打造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的科技創新，既是雙升級的核心動力，也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素，成為聯系它們的天然紐帶。為此，需從頂層設計全方位激活消費潛力，強力推進大規模設備更新換代與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依托我國超大規模內需市場的獨特優勢，促進國內與國際“雙市場、雙資源”的深度融合與循環互動，以有效連接需求側與供給側，加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步伐。同時，加速淘汰落后產能，促進重點產業轉型蛻變與優化升級，積極培育并壯大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以強化產業鏈供應鏈韌性與安全為核心，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從而引領新質生產力實現跨越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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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tivation Path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Driven by Double Upgrading

of Consumption and Industry

He Wentao， Zhang Kai， Li Shu

（Research Center for Industrial and Business Organization， Dongbe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Dalian Liaoning 116025）

Abstract：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guided by emerging development paradigms， signifies the future trajectory of productive forces. At this advanced stage of development， China must drive transformative shifts in consumption， stimulate emerging demand， and catalyze the deep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es. These efforts not only inject fresh momentum into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but also create favorable conditions for cultivating new-form productivity adapted to local contexts. The release and enhancement of consumption potential serve as an endogenous driving force in accelerating the formation of new-form productivity， while industria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upgrading provide a solid foundation for its growth. The dual upgrading of consumption and industry ensures seamless economic circulation from both supply and demand perspectives. This enables the cultiv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new-form productivity through various pathways， including fostering new consumption to create market application scenarios， optimizing resource allocation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industrial supply， and integrating dual circulations with dual upgrades to establish a modernized industrial system.

Key words：double upgrading of consumption and industry;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ual circulation

【責任編輯：李 菁" "責任校對：趙 踐】

收稿日期： 2024-12-21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23BJY058）

作者簡介： 何文韜，男，河南遂平人，東北財經大學副研究員，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產業經濟、產業政策與新興產業研究；張凱，男，河南南陽人，東北財經大學產業經濟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產業經濟研究；李姝，女，遼寧沈陽人，東北財經大學副研究員，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產業經濟、產業結構轉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