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使用2016年、2018年和2020年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數據,采用OLS模型和PSM模型檢驗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研究發現:老年人健康狀況不佳會顯著減少家庭人均消費,但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無明顯影響,對家庭發展型消費的影響較大。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因收入和城鄉差異而有所不同,對城鎮家庭和低收入家庭消費的影響尤為明顯。此外,這種影響在家庭的不同類型消費支出上也表現出異質性,特別是對低收入家庭的生存型消費、中等收入家庭和鄉村家庭的發展型消費有著更為顯著的影響。同時,子女數量能夠緩解老年人對健康狀況的擔憂,從而起到促進消費的作用,但這種緩解作用主要作用于家庭生存型消費。
關鍵詞:老年人;健康狀況;家庭消費;子女支持
中圖分類號:F126.1"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674-5450(2025)02-0058-14
一、引言
2022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明確指出,進一步發揮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必須堅定實施擴大內需戰略,擴大居民消費和有效投資[1]。擴大內需、刺激消費已成為保持經濟穩定增長的核心策略與關鍵所在。近年來,我國的居民儲蓄率一直維持在較高水平,2023年我國居民的儲蓄率達到了31%,高于全球平均儲蓄率(26.5%)
4.5個百分點,居民整體消費水平不高。當前如何擴大內需,把巨額的儲蓄轉變成促進經濟增長的有效需求,成為經濟回穩和持續增長的內在要求。
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老年人的健康問題成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關注焦點。群體層面和個體層面的老化是人口老齡化的兩大表現:就個體老化而言,主要體現在人體機能的自然衰退,老年人對健康資源(家庭照料、護理、醫療保健、康復等)的需求更為迫切,且保持健康水平的難度也隨之增加;從群體老化的角度看,隨著我國人均預期壽命的不斷延長,老齡人口的數量無論是絕對值還是比例都在增加,這對勞動力供應、養老負擔及收入分配產生了顯著影響。
從家庭角度來看,受到傳統孝文化和“養兒防老”觀念的影響,老年人往往期望子女在成年后能回饋他們的養育之恩。在這種文化背景下,能夠獲得子女更多支持的老年人通常較少面臨抑郁、孤獨和營養不良等問題,從而保持更好的健康狀態[2]。
那么,家庭消費支出會受到老年人健康狀況怎樣的影響?不同類型的家庭是否會受到不同的影響?子女數量能否減輕老年人健康狀況不佳給家庭消費帶來的負向影響?這種效應在不同的消費結構和群體之間是否存在差異?本文將圍繞以上核心問題展開深入研究,構建“老年人健康—子女支持—家庭消費”理論框架,探究老年人健康狀況對消費的影響。
二、文獻綜述與理論機制
(一)文獻綜述
1.家庭消費影響因素的相關研究
家庭消費的影響因素眾多,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收入。收入是消費的前提和基礎,可以穩定居民消費預期[3]。何平等認為,不同收入水平的居民往往有不同的消費模式和偏好[4]。按照生命周期理論,居民消費行為受到跨期預算的制約,消費者傾向于在一生的時間跨度內,合理分配其收入,避免過度消費或消費不足,從而實現整個生命周期內的福祉最大化[5]。此外,家庭消費決策會受到家庭特征的影響,戶籍、家庭結構等都會對家庭消費產生影響[6]。Mo-
digliani等認為老齡化能促進居民家庭消費,少兒撫養比對居民家庭消費沒有影響[7]。老年撫養比對家庭的生存資料消費具有促進作用,而對享受資料消費產生抑制效應[8]。另一些研究則得出了相反結論,如張繼海等的研究發現老年人口比重增加會顯著抑制家庭消費支出和消費率[9-10]。同時,家庭消費會受到戶主的受教育情況、子女數量、年齡、健康情況、家庭規模等的影響[11],有研究認為戶主的年齡和受教育程度不同,借貸情況差異對消費的影響也不同[12]。家庭規模和家庭人口結構對家庭消費的影響尤為顯著,由于人口和家庭變化的慣性效應,居民家庭消費總體上呈現出增長趨勢。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趨勢的變化,人口因素對消費的拉動作用逐漸減弱,而家庭因素在推動消費增長方面的作用則日益凸顯[13]。
2.個體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影響的研究
關于健康狀況和家庭消費,學者們多認為居民健康狀況差會引起家庭醫療保健消費的增加,同時會導致工作時間的減少,從而減少家庭收入、降低非醫療保健方面的消費支出[14]。丁繼紅等研究發現,疾病和人口老齡化會對農村家庭的耐用品消費需求產生負向影響[15]。李民等研究進一步得出老年人的儲蓄率會隨著年齡增加而提高的結論,其主要原因是為了預防健康風險的沖擊[16]。Kadiyala等研究發現,家庭成員的死亡對貧困家庭的消費水平產生了顯著的抑制作用[17]。祝福云等通過分析城鎮家庭的家庭成員健康狀況與消費支出情況,發現家庭成員健康狀況較差的家庭,其家庭消費支出總額相對更低[18]。從健康與個體經濟行為來看,個體經濟行為與健康狀況存在互動關系。首先,勞動者的身體素質和健康狀況直接影響著生產效率和產出質量。其次,健康狀況還通過影響人們的效用水平進而作用于經濟決策。當個體健康狀況改善時,他們可能更傾向于增加健康消費和健康投資,這進一步影響到物質資本投資、教育人力資本投資及其他消費和儲蓄選擇。最后,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會改善人們的營養攝入和食物消費水平,進而對健康狀況產生積極影響[19]。
3.文獻述評
既有文獻圍繞健康狀況和家庭消費得出了諸多有益結論,但從人口老齡化加劇、家庭老齡化視角,對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家庭消費關系的研究尚在醞釀之中:第一,已有研究大多以預防性儲蓄理論為基石,對普通家庭消費進行了深入而系統的研究,但較少專門研究老年人家庭。老年群體在社會中占據著特殊的地位,他們特殊的生理機能、心理狀態及行為習慣深刻影響著家庭的消費能力、偏好、行為方式等多個方面,由此形成了老年人家庭消費的特殊性。第二,大多數學者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收入與社會保險對家庭消費的正面推動作用,很少有文獻從子女支持這一角度出發,深入探究子女支持在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中所發揮的調節作用。
(二)理論機制與研究假設
當老年人的身體健康狀況出現問題時,高昂的醫療費用往往會使其家庭面臨較大的經濟壓力,此時家庭通常會增強預防性儲蓄的動機。Kotlikoff提出,未來的不確定因素,特別是醫療費用,會極大地激發家庭的儲蓄動機,有時這種儲蓄動機甚至可能導向不必要的儲蓄行為[20]。相較于家庭中的其他成員,老年人由于身體機能的逐漸下降,更容易面臨各種健康問題。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醫療支出和其他緊急情況,家庭往往會選擇削減生活消費支出,特別是那些非必需品的開銷。
據此提出假設1:老年人健康狀況將會對家庭消費支出產生顯著影響,老年人健康狀況越差,用于非醫療方面的家庭消費支出越少。
同時,當家庭面臨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差的情況時,家庭在消費結構方面也會做出調整,家庭成員往往會通過削減發展型消費來減輕對生存型消費的壓力,從而確保家庭基本生活需求的滿足。何興強等研究發現,除戶主外,家庭成員的主觀健康感受和老人撫養比對家庭消費有重要影響,這些影響對家庭非食品消費的負向關系明顯大于對家庭食品消費的影響,對家庭消費具有調節作用[21]。
據此提出假設2: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不同類型的家庭消費支出的影響存在差異。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影響較小,對家庭發展型消費支出影響較大。
我國主要的養老方式是居家養老,子女在家庭經濟中占據核心地位,并在成年后成為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和養老的主要依靠。子女在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中表現為:一方面,子女為老年人提供情感支持能使老年人的自信心得到增強,從而減輕一定的精神壓力[22];另一方面,子女與家庭儲蓄和家庭養老之間存在替代效應。郭志剛等研究發現,子女的數量越多,他們能為老年父母提供的代際支持和福利也更為豐富[23]。
據此提出假設3:子女數量越多,子女與老年人的關系越緊密,越能夠緩解老年人不健康給家庭消費帶來的負向影響。
三、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文使用的數據來自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問卷包含了社區、家庭、成人及少兒四種不同的調查主體,使我們能夠更加全面、細致地了解不同群體的生活狀況和經濟行為。首先對樣本進行了篩選,篩選出包含老年人的家庭樣本;其次對原始數據中的個人庫、家庭成員庫和家庭經濟庫按照家庭編碼進行匹配,將2016年、2018年、2020年不同年份的相關變量整合在一起;最后通過刪除樣本、縮尾處理等對數據進行整理,形成符合條件的9 863戶家庭、個人變量的混合截面數據。
(二)變量測量
被解釋變量為家庭人均消費:食品、衣著、居住、家庭設備及用品、交通通信、文教娛樂及其他消費性支出。考慮到醫療保健支出與老年人健康狀況之間存在一定關聯性,為了避免這種直接關聯對研究結果產生干擾,本文在實證部分所使用的消費數據特別將醫療保健支出予以排除。本文將食品、衣著、居住等生活必需支出定義為生存型消費,將家庭設備及用品、交通通信、文教娛樂、其他消費支出定義為發展型消費。解釋變量為老年人健康狀況:根據問卷中“您認為自己的健康狀況如何”一問的回答進行衡量,并將受訪者回答的“不健康、一般、比較健康、很健康、非常健康”按照5~1分的順序逆向賦值。
控制變量:(1)家庭規模變量,用家庭的常住人口數量表示,家庭成員之間在消費上存在一定的共享和分攤效應;(2)家庭未成年人數量,由于未成年人尚未具備經濟獨立和為家庭提供經濟保障的能力,他們往往會對家庭的消費模式和決策產生獨特的影響;(3)家庭收入自然對數變量,當期可支配收入是影響當期消費的重要原因;(4)家庭凈資產自然對數變量,采用家庭各項資產加總減去家庭各項負債加總,家庭的消費決策與其恒常收入水平密切相關;(5)個人特征變量方面,加入老年人的年齡、城鄉差異、性別、受教育程度、配偶狀況及醫療保險種類等多個因素。
調節變量:本文的調節變量包括子女數量、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子女數量根據問卷中對受訪者存活子女數的調查記錄。關于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根據問卷中“過去6個月,您與您的子女的關系如何”一問的回答進行衡量,回答1~5分別代表“很不親近”“不大親近”“一般”“親近”“很親近”,然后把老年人與所有子女的關系評價加總,分值越高代表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越好。綜上,變量詳情見表1。
(三)模型選取
本文核心解釋變量是老年人健康狀況,并綜合考慮了除健康狀況以外的其他因素,如家庭特征和人口特征等,這些因素同樣對家庭消費產生著不可忽視的影響,本文所構建的模型如下:
lnYi=α0+α1Hi+βXi+εi
其中,lnYi代表家庭人均消費支出對數,α0表示常數項,α1為回歸系數,Hi為老年人健康狀況,β為各種控制變量的系數,Xi為控制變量,εi為隨被解釋變量家庭消費變化的隨機誤差項。
由于本文的樣本數據時期范圍為三年(2016年、2018年、2020年),并涉及了9 863戶老年人家庭的跟蹤調查,這一橫截面數據的長度使得樣本中不同老年人家庭的消費行為可能存在顯著差異。因此,在建立回歸模型時,必須充分考慮到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問題。首先,可以在普通回歸模型估計后,采用異方差穩健標準誤來進行調整。這種方法能夠有效糾正異方差對回歸系數標準誤的影響,從而得到更為準確的估計結果。其次,還可以運用廣義最小二乘法來估計回歸模型。在本文中,為了更準確地分析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支出的影響,在后續的模型估計中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模型,并在此基礎上使用異方差穩健標準誤調整回歸結果。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表2展示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影響的回歸分析結果。回歸之前,使用方差膨脹因子(VIF)診斷法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平均VIF值為1.44,同時容差的最小值為0.44(大于0.1),即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不含醫療支出)的影響的實證結果如表2中模型(1)所示,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家庭人均消費在5%的水平下呈顯著負相關,老年人不健康的家庭消費比老年人健康的家庭消費低3%,表明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差會降低家庭人均消費水平。這一現象符合預防性儲蓄理論,為了應對未來健康風險,家庭會選擇減少當期的消費以平滑整個家庭周期的消費支出。模型(2)檢驗了老年人健康對家庭人均消費支出(包含醫療消費)的影響,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人均消費(含醫療消費支出)在1%的水平上呈顯著正向影響,說明醫療消費支出與健康之間存在一定關聯性,醫療消費支出極大地影響了家庭的人均消費支出。
綜上所述,我們得到了如下結論:由模型(1)可知,老年人健康狀況會顯著影響家庭人均消費,且呈顯著負相關關系,即老年人健康狀況越差,家庭人均消費水平越低,由此假設1得證。經模型(2)驗證,醫療消費支出與老年人健康狀況有一定的關聯性,為了避免醫療消費支出對家庭人均消費的直接影響,在后文進行實證分析時,我們均將家庭消費支出中的醫療支出排除在外。
從家庭特征變量來看,模型(1)和模型(2)的家庭規模對于包含醫療支出與否的家庭人均消費都存在顯著的負向作用;家庭人均凈資產、人均收入都對包含醫療支出與否的家庭人均消費有著顯著的促進效果,且影響程度大致相同。對于家庭人均消費(不含醫療支出),家庭人均收入和家庭人均凈資產水平高的家庭人均消費高,表1中家庭人均收入取對數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穩定在0.39。家庭人均資產取對數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穩定在0.023~
0.024之間,消費的家庭人均資產效應小于家庭人均收入效應。
從老年人個人特征來看,隨著年齡的增長,家庭人均消費水平呈現下降趨勢。特別是對家庭人均消費支出(不含醫療支出)具有顯著的負向作用。隨著年齡的增加,老年人對風險的擔憂程度會逐漸上升,特別是在其身體健康狀況不佳時,其預防性儲蓄的動機會增強。
此外,教育程度和戶口類型也會對家庭消費產生明顯的正向影響,城鎮戶籍老年人家庭消費支出大于農村老年人;老年人婚姻狀況對于家庭人均消費(含醫療消費支出)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醫療保險對家庭人均消費也存在明顯的促進作用;性別會對家庭人均消費產生明顯的負向影響;家庭中未成年人增多也會促進家庭人均消費支出增加。
(二)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類型的影響
為了檢驗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不同消費項目的影響差異,將家庭消費分為兩類:家庭生存型消費和家庭發展型消費,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模型(1)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影響并不顯著,原因可能在于生存型消費是家庭中為了滿足基本生活需求必不可少的消費支出,即使健康狀況未來可能會變差,也不會對生存型消費產生較大的影響。模型(2)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發展型消費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家庭發展型消費受到老年人健康狀況的負向影響更明顯。可能的原因在于,當老年人健康狀況不佳時,家庭傾向于增加儲蓄并減少消費支出,以此來應對健康風險沖擊,從而平滑整個家庭的消費。
從家庭特征來看,家庭規模對家庭生存型消費存在顯著負向影響。此外,家庭人均凈資產、人均收入都對家庭生存型消費和發展型消費有著顯著正向影響。并且人均收入、人均資產對家庭發展型消費的影響更大。例如,家庭人均生存消費的收入彈性約為0.38,而家庭人均發展消費的收入彈性卻為0.43,表明生存型消費具有更強的必需品性質。
從老年人個人特征來看,老年人年齡越大,往往發展型消費水平越低。此外,教育程度、戶口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發展型消費都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受教育程度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并且在模型(1)中的回歸系數為0.078,在模型(2)中的回歸系數為0.14,表明老年人受教育程度高,會更利于促進家庭發展型消費的支出。戶籍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影響程度大于發展型消費。老年人婚姻狀況對于家庭生存型消費存在顯著的促進作用,對于家庭發展型消費存在顯著的減弱作用。相比家庭發展型消費,醫療保險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促進作用相對更大。性別會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產生明顯的負向影響,對家庭發展型消費的影響則不顯著。家庭中未成年人數量對家庭生存型消費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對發展型消費的影響則不明顯。
(三)穩健性檢驗
穩健性檢驗是確保模型結果穩定可靠的關鍵步驟,本文通過調整樣本期、變量替換法、更換數據來源、傾向得分匹配法進行穩健性檢驗。
1.調整樣本期
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每兩年舉行一次,截至目前累計進行了5輪,分別為2010年、2012
年、2016年、2018 年及 2020年,由于最新的調查更具完整性、代表性、時效性,本文使用2020年CFPS數據進行檢驗,具體結果如表4所示。
在納入控制變量的基礎上,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差的家庭比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好的家庭人均消費水平低0.056個單位,且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即老年人的健康狀況較差的家庭,其家庭人均消費支出相對較低。穩健性檢驗結果和前文得到的模型結論基本一致,說明前文得到的研究結果具有較高的穩健性。
2.變量替換法
為得到更穩健的結果,同時考慮到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面臨的各種環境的變化,健康不再只局限于身體方面,也包括心理上的健康,并且心理健康與生理健康相互影響。所以,本部分采用“心理健康”指標,作為衡量健康狀況的標準,以替換解釋變量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狀況以CFPS問卷中的CESD量表得分衡量,CESD量表得分越高,代表老年人的心理健康程度越差,具體結果如表5所示。
通過替換解釋變量,將心理健康變量帶入回歸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發現,心理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回歸系數正負號不變,仍然在5%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說明老年人心理健康對家庭消費具有顯著負向影響,上述穩健性檢驗結果和前文得到的模型結論一致,即研究結果具有較好的穩健性。
3.傾向得分匹配法
老年人健康狀況的自我評價會受到個人、家庭、社會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本文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方法來修正樣本自選擇偏差問題,估計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人均消費的“處理效應”。
首先,進行共同支撐檢驗是確保傾向得分匹配有效的重要前提。該檢驗的目的是驗證參照組(即老年人自評不健康的群體)與處理組(即老年人自評健康的群體)在傾向得分上是否存在足夠多的共同取值范圍。共同支撐假設要求兩組在傾向得分上擁有相同部分,這是進行有效匹配的基礎。本文采用最近鄰匹配(k=4)、卡尺內最近鄰匹配(k=1;caliper=0.01)和核匹配(核函數為二次核;帶寬為 0.06)三種方法進行匹配,以最鄰近匹配為例進行變量匹配共同支撐檢驗,具體結果如圖1所示。本文處理組樣本與參照組樣本的傾向得分具有較大范圍的重疊,絕大多數樣本都在共同取值范圍內,樣本損失量較少,匹配效果良好,滿足共同支撐假設。
同時,還需要分析匹配后參照組與處理組之間是否存在顯著差異的檢驗,即進行平衡性檢驗。由表6可知,經三種匹配方法匹配后,各協變量的標準化偏差從13.8%減少到0.8%~1.4%;偽R2從匹配前的0.022下降到匹配后的0.000;LR統計量從匹配前的300.19下降到0.95~2.76。由此可見,經過各種匹配方法處理后,有效降低了控制組和處理組之間的差異,樣本均值更加接近,并緩解了樣本自選擇導致的估計偏誤,匹配效果較好。
表7為3種傾向得分匹配方法估計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人均消費的平均處理效應結果。可以發現在消除了控制組和處理組的自選擇偏誤后,所有匹配方法獲得的平均處理效應均顯著為負,老年人自評不健康對家庭人均消費仍存在顯著負向影響,且與上述基準模型結論一致,佐證了研究結果的穩健性,假設1成立。
(四)異質性分析
受家庭收入及城鄉二元結構體制影響,老年人家庭之間具有一定的差異,這可能導致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不同。為了進一步考察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不同樣本家庭消費的影響差異,根據家庭收入和城鄉屬性對樣本家庭進行分類,以做進一步分析。
1.家庭收入水平差異分析
根據家庭收入的離散特征,取家庭人均收入分位數最低的25%的樣本作為低收入家庭,中下25%和中上25%的樣本作為中等收入家庭,最高25%的樣本作為高收入家庭。表8模型(1)~(3)結果顯示,相對于中等收入家庭和高收入家庭而言,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低收入家庭人均消費支出具有更為顯著的負向影響。
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不同收入家庭消費類型的影響不同(見表9)。模型(1)~(3)分別考察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影響,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低收入家庭生存型消費具有顯著負向影響,而對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生存型消費沒有明顯影響。模型(4)~(6)分別考察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發展型消費的影響,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低收入家庭和高收入家庭的發展型消費沒有明顯的影響,而對中等收入家庭的發展型消費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2.城鄉差異分析
按照城鄉屬性將總樣本分為城鎮家庭和農村家庭,再以此探討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城鄉家庭消費的影響,具體結果如表10所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鄉村家庭消費支出沒有顯著的影響,而對城鎮家庭消費具有顯著負向影響。表11進一步考察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城鄉家庭不同消費類型的影響,模型(1)和模型(3)為鄉村家庭,模型(2)和模型(4)為城鎮家庭。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城鎮家庭發展型消費存在較為顯著的負向影響,對城鎮家庭的生存型消費的負向影響則不顯著。同時,老年人健康狀況對鄉村家庭的生存型消費和發展型消費均會產生較為顯著的負向影響,尤其是對發展型消費的影響更為顯著。
(五)子女支持的調節效應分析
1.總消費中的調節效應分析
為了研究子女支持在老年人健康狀況影響家庭消費支出的過程中能否發揮作用,本文采用子女數量、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這兩個變量代表子女支持,并將其與老年人健康狀況生成交互項進行驗證,結果如表12所示。模型(1)、(2)回歸結果表明,隨著子女數量的增加,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負效應會逐漸減弱,增加子女數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輕老年人健康問題對家庭消費支出的負向影響。
表12中模型(3)、(4)回歸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和與子女關系交互項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表明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能夠抑制老年人不健康對家庭消費支出的負向影響。但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和家庭消費支出負相關,綜合考量,在抑制家庭消費的過程中,老年人健康狀況、老年人與子女關系的作用呈現出一種此消彼長的替代關系。具體而言,當老年人的健康狀況不佳時,家庭可能會傾向于減少消費以應對醫療費用等的支出,而此時如果老年人與子女關系緊密,子女可能會提供更多的情感和經濟支持,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因健康狀況差帶來的消費壓力。
2.不同消費類型中的調節效應分析
表13中模型(1)、(2)檢驗了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子女支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交互影響。結果表明,子女數量的增加緩解了老年人自評不健康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負向影響;同時,老年人健康狀況和老年人與子女關系的交互項回歸結果顯著為正,說明老年人與子女關系越好,越能夠緩解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帶來的負向效應。表13中模型(3)、(4)檢驗了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子女支持對家庭發展型消費的交互影響。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與子女數量交互項對于家庭發展型消費無顯著影響;老年人健康狀況和老年人與子女關系的交互項顯著為正,即老年人與子女關系越融洽,越能緩解老年人口健康狀況對家庭發展型消費的負向影響。
需要說明的是,前文表3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無明顯影響,但表13結果顯示子女支持卻可以在其中起到緩解作用,為了針對這一結果作出解釋,本文按照子女數量、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的均值把老年人家庭分為兩類樣本,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回歸結果如表14所示。模型(1)為子女數量小于整體均值的樣本,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存在顯著的負效應;模型(2)為子女數量大于整體均值的樣本,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不存在顯著影響;模型(3)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小于整體均值的家庭,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存在顯著的負效應,模型(4)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大于整體均值的樣本,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生存型消費不存在顯著影響。該結果表明雖然老年人健康狀況并不能顯著影響家庭生存型消費,但對于子女支持低于樣本均值的家庭,老年人較差的健康狀況會顯著降低家庭生存型消費,也證明子女支持可以降低健康狀況不佳老年人家庭的生存型消費的負向影響。
3.調節效應異質性分析
(1)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總消費中調節效應的異質性分析
子女支持的調節效應可能會因家庭收入水平不同而不同,為了厘清子女支持對哪類家庭能起到最大調節作用,表15展示了不同收入水平的家庭中子女支持調節效應的檢驗結果。模型(1)~(3)為子女數量在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中的調節效應檢驗,結果顯示,子女數量與老年人健康狀況交互項的回歸系數在模型(2)、(3)中顯著,這說明子女數量增多不能緩解低收入家庭中老年人不健康對家庭消費的負向影響,只能在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中發揮一定的調節效應。模型(4)~(6)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在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家庭中的調節效應檢驗,與子女關系得分和老年人健康狀況交互項的回歸系數僅在模型(2)中顯著,這說明老年人與子女關系越好越能緩解中等收入家庭中老年人不健康對家庭消費的負向影響。
需要說明的是,前文表8分析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于低收入家庭消費有明顯影響,對于中等收入家庭消費無明顯影響,但表15中子女支持在中等收入家庭中具有顯著調節效應,為了針對這一現象做出解釋,本文采取同前文一樣的方法,按照子女數量、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的均值分為兩類樣本,分別對中等收入家庭人均消費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6所示。模型(1)為子女數量小于整體均值的樣本,結果顯示,老年健康狀況對中等收入家庭人均消費存在顯著的負向影響。模型(2)為子女數量大于整體均值的樣本,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中等收入家庭人均消費不存在顯著影響。模型(3)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小于整體均值的家庭,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中等收入家庭人均消費存在顯著的負效應。模型(4)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大于整體均值的家庭,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中等收入家庭人均消費不存在顯著影響。該分析結論表明,雖然老年人健康狀況并不能顯著影響中等收入家庭的人均消費,但在子女支持低于整體均值的家庭來說,老年的健康狀況較差,會使中等收入家庭的消費水平降低。
(2)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消費類型中調節效應的異質性分析
由于子女支持在老年健康狀況與低收入家庭、中等收入家庭、高收入家庭的不同消費類型之間可能存在不一樣的關系。所以仍需要進一步檢驗在不同的收入水平家庭中子女支持對不同消費類型的調節效應。表17模型(1)~(3)結果顯示子女支持對低收入家庭生存型消費調節效應不顯著,對中等收入家庭和高收入家庭的生存型消費具有一定的調節效應。表18模型(1)~(3)檢驗了子女數量在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發展型消費中的調節效應,模型(4)~(6)檢驗了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在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生存型消費中的調節效應,子女支持對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發展型消費均不具有調節效應。
(3)城鄉家庭總消費中調節效應異質性分析
表19展示了子女支持對城鄉居民家庭消費水平的調節效應,模型(1)、(3)檢驗了子女支持在老年人健康狀況影響農村居民家庭消費水平中的調節效應,結果顯示,子女數量越多,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越好,越能夠緩解老年人不健康給家庭人均消費帶來的負向影響。模型(2)、(4)檢驗了子女支持在老年人健康狀況影響城鎮居民家庭消費水平中的調節效應,子女支持對城鎮居民家庭消費的調節效應并不顯著。
需要說明的是,表10結果顯示老年人健康狀況對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消費無明顯影響,而表19結果顯示子女支持能夠緩解老年人不健康對農村家庭人均消費的負向影響,對于這一現象的解釋,采取和前文相同的方法,對子女數量和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得分按均值劃分為兩類樣本進行回歸,結果如表20所示:模型(1)為子女數量低于整體均值的農村居民家庭樣本回歸結果,發現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人均消費具有顯著影響;模型(2)則為子女數量高于整體均值的農村居民家庭樣本回歸結果,發現老年人健康狀況對于家庭消費的影響不顯著;模型(3)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低于整體均值的鄉村家庭樣本回歸結果,老年人健康狀況差會顯著減少家庭消費;模型(4)為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得分高于整體樣本均值的農村居民家庭樣本回歸結果,發現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人均消費沒有顯著影響。以上回歸結果表明,雖然老年人健康狀況并不能顯著影響全部農村居民家庭人均消費,但對于子女支持低于整體樣本均值的家庭,較差的老年人健康狀況會使農村居民家庭消費水平顯著降低。
(4)城鄉家庭消費類型中調節效應異質性分析
表21檢驗了子女支持在老年健康狀況對城鄉家庭消費類型影響中的調節效應。表21中模型(1)~(4)結果顯示子女支持對城鎮居民家庭生存型消費調節效應不顯著,子女支持的調節效應僅體現在農村居民家庭生存型消費方面。表22模型(1)、(2)檢驗了子女數量在城鄉居民家庭發展型消費中的調節效應,模型(3)、(4)檢驗了老年人與子女關系在城鄉居民家庭發展型消費中的調節效應。結果顯示,子女支持對城鄉居民家庭發展型消費均不具有調節效應。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數據,采用OLS模型和PSM模型檢驗了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影響和群體差異。1.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差會顯著抑制家庭人均消費,而這種抑制效應主要體現在家庭發展型消費上,對家庭生存型消費的影響不大。2.在群體差異方面,老年人健康狀況較差會使低收入家庭人均消費顯著降低,對于中等收入家庭、高收入家庭消費的負向作用不明顯。在消費類型方面,老年人健康狀況越差,對低收入家庭的生存型消費、中等收入家庭的發展型消費的負向影響越大。3.從城鄉差異來看,老年人不健康會顯著降低城鎮家庭人均消費,對鄉村家庭消費的負向作用不明顯。在消費類型方面,老年人不健康只是對鄉村家庭發展型消費具有顯著影響,而對城鄉家庭的生存型消費影響均不顯著。4.子女支持能夠有效緩解老年人不健康對家庭消費造成的負向影響。子女數量越多,老年人與子女的關系越好,越能緩解老年人健康狀況對家庭消費的負向影響,從而起到促進家庭消費的作用。5.子女支持僅對中等收入家庭消費水平具有調節效應,對低收入家庭和高收入家庭的調節效應不顯著。同時,子女支持在鄉村老年人家庭消費中發揮著積極的調節效應,在城鎮老年人家庭消費中則不具有調節效應。6.子女支持對中等收入、高收入家庭的生存型消費具有積極的調節效應,但對低收入家庭生存型消費不具有調節效應。對于低收入、中等收入、高收入家庭的發展型消費來說,子女支持的調節效應均不顯著。7.在子女支持低于整體樣本均值的家庭中,老年人健康狀況差會降低鄉村居民家庭消費水平,且會顯著降低中等收入家庭的消費水平。8.子女支持在鄉村家庭生存型消費中發揮著重要的“緩沖器”作用。然而,對于家庭發展型消費而言,子女支持并不能有效抑制老年人不健康對鄉村或城鎮居民家庭發展型消費的負向影響。
(二)啟示
本文得到的啟示如下:1.在人口老齡化日益加劇的背景下,拉動家庭消費需要關注老年群體健康促進和預防機制,完善老年人健康服務體系。針對老年人更容易受到健康問題的沖擊、恢復能力相對較弱、恢復周期較長的特征,要高度重視老年群體的健康促進和預防機制,通過加強健康教育、推廣健康生活方式、完善醫療保障體系等措施,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和生活質量,進而提升家庭應對風險的能力。
2.要關注家庭消費異質性,提升政策精準度。相關政策需充分考量老年人家庭城鄉差異、家庭收入差異、個體健康差異,以適配不同老年群體的需求。3.要重視子女支持的調節作用,提升家庭養老功能。近年來我國正在逐步放寬生育政策,提升生育率對保障老年群體的晚年生活、應對人口老齡化具有重要作用。4.提升教育和專業技能培訓質量。針對低收入且健康狀況易受影響的老年人家庭,應給予一定的政策傾斜,增強居民的人力資本和就業競爭力,促進其家庭增收。5.在促進家庭消費結構優化的過程中,需要關注不同家庭消費類型之間的差異,制定更為精準的政策措施來應對不同消費類型受到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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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s of Health Status of the Elderly on Family Consumption
——On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Childrens Support
Yang Shengli, Chen Xin
(College of Economics,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Hebei 071000)
Abstract:By the data of 2016, 2018 and 2020 CFPS, this study applies OLS model and PSM model to examine the impact of health status of the elderly on familyconsumption. It is found that the poor health status of the elderly will significantly reduce the per capita consumption of the family, but it has no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family survival consumption, the impact on the family development consumption is greater. The impact of the health status of older persons on familyconsumption varies according to income and urban-rural differences, and the impact on consumption of urban households and low-income households is particularly pronounced. In addition, this effect also shows heterogeneity in different types of familyconsumption expenditure, especially for the subsistence consumption of low-income households, middle-income households and rural households. At the same time, the number of children can ease the health concerns of the elderly, thus playing a role in promoting consumption, but this role of mitigation is mainly on the" family survivalconsumption.
Key words:the elderly; health status; family consumption; childrens support
【責任編輯:李 菁" " 責任校對:趙 踐】
收稿日期: 2024-12-25
基金項目: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4BRK03A)
作者簡介: 楊勝利,男,河北滄州人,河北大學教授,主要從事人口與健康研究;陳欣,女,內蒙古赤峰人,河北大學人口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老齡經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