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農村養老現狀及發展趨勢

摘要：本文圍繞中國農村養老問題展開深入探討。鑒于我國自 1999 年步入老齡社會，養老壓力劇增，農村養老問題尤為突出。文中著重剖析了“以地養老”模式，通過對比國內外農村養老研究成果，深入剖析我國農村養老發展趨勢，指出當前養老體系中面臨的問題。在此基礎上提出“資源養老”這一時代發展新趨勢，并著重強調整合宅基地等農村特色資源，對于全面改善農村養老環境、顯著提升農村老年人精神生活品質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農村養老；發展趨勢

一、前言

按照國際通行標準，60歲以上老度年人口比例超過10%，即進入老齡社會，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1999年中國60歲以上老年占比達到10%，直至2017年首次以超過1億的速度增長。在平均壽命不斷延長和出生率持續下降的趨勢下，“十四五”期間中國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2030年之后中國或將進入重度老齡化社會。養老保障壓力驟增，養老資金短缺也是各地政府面臨的巨大挑戰。在老齡化日益嚴重的今天，養老問題不再是個人問題，而是政府、社會、家庭及個人共同面對的問題，養老也不是喂養，老年生活不僅是物質上的富足更要有精神上的滿足，是需求層次不斷滿足和提升的過程。而我國養老問題集中在農村養老上。在我國，土地是農民養老的基本保障。

二、農村以地養老發展概述

隨著農村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深，農村老年人的養老問題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農村經濟基礎相對薄弱，農村老年人的收入水平普遍較低，導致他們的養老保障相對不足。在這種情況下，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已經難以滿足農村老年人的養老需求，因此，探索多元化的養老模式顯得尤為重要。

“以地養老”作為一種創新的養老模式，為農村老年人提供了一種新的選擇。該模式的核心在于，農村老年人可以通過流轉或抵押自己的土地資產，獲得一定的經濟收益，用于支付養老服務費用或改善生活質量。這種方式不僅有助于緩解農村老年人的經濟壓力，還能夠促進農村土地資源的合理利用，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雙贏。

然而，“以地養老”模式的發展并非一帆風順。首先，土地流轉市場的不完善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由于土地流轉信息不暢、流轉程序不規范等原因，農村老年人在流轉土地時往往難以獲得公平合理的收益。此外，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業務也面臨諸多挑戰，如土地經營權價值評估難、貸款風險控制難等，這些都限制了“以地養老”模式的推廣和應用。

2006年，《中國老齡事業的發展》白皮書正式面世，其中詳細闡述了土地養老的一系列具體措施，旨在全面保障農村老年人的生活福祉。該白皮書強調，首先要保護農村老年人的土地承包經營權，確保他們能夠繼續享有這一重要資源帶來的收益。同時，提倡簽訂“家庭贍養協議”，明確贍養的具體內容和標準，并由村（居）民委員會或相關組織負責監督協議的履行，從而確保老年人能夠充分享受到贍養扶助的權利。對于無勞動能力、無生活來源、無法定贍養人或扶養人，或其法定贍養人、扶養人確實無力承擔贍養、扶養責任的農村老年人，國家將實施“五保”供養制度，在吃、穿、住、醫、葬等方面提供全面的生活照顧和物質幫助。此外，針對執行計劃生育政策的農村獨生子女或兩女戶夫婦，在年滿60周歲后，中央或地方財政將安排專項資金，實施計劃生育家庭獎勵扶助制度，以表彰他們對國家計劃生育政策的貢獻。對于特困戶，國家將實行定期定量救助和臨時性生活救助制度，并在有條件的地區積極探索建立農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以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需求。白皮書還鼓勵有條件的地方建立養老基地，為老年人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同時，發放養老補貼和高齡津貼，積極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質量，讓他們能夠安享晚年。

為了推動“以地養老”模式的發展，政府和社會各界需要共同努力。政府應加強對土地流轉市場的監管和規范，建立土地流轉信息平臺，提高土地流轉的透明度和公平性。同時，政府還應加大對農村養老服務的投入和支持，提升農村養老服務的質量和水平，為農村老年人提供更加優質、便捷的養老服務。

此外，金融機構也應積極參與“以地養老”模式的探索和推廣。金融機構可以通過創新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為農村老年人提供更加靈活多樣的貸款選擇，降低貸款門檻和風險，幫助他們更好地利用土地資源實現養老目標。

除了“以地養老”模式外，還應積極探索其他多元化的養老模式。例如，可以發展社區養老、居家養老等新型養老模式，為農村老年人提供更加個性化、定制化的養老服務。同時，還可以鼓勵社會力量參與農村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推動形成政府、社會、市場共同參與的多元化養老格局。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對解決農村養老問題提出部署，引起了眾多學者的關注，多位學者從不同的角度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探討農村養老新模式及其實現路徑，主要圍繞農村養老服務設施建設和滿足農村老年人精神需求兩個方面展開討論。整合利用荒置或閑置宅基地建設農村養老服務設施，改善農村生活環境，是實現農村老年人老有所養的前提條件，進而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實施。

三、國內外農村養老研究概述

（一）國外農村養老研究概述

對于國外養老的研究，日本與我國的人口老齡化過程和養老保險運行的政策環境有一定的相似性，日本多層次的農民養老年金體系設計和建立的時機選擇，對我國農村養老保險制度建設和城鄉社會養老保險制度統籌發展具有重要啟示，尤其在注重完善法律政策支撐、適時調整養老保險立法重心、政府主導構建基礎制度統一和多層次關聯的養老保險體系以及遵循梯度漸進性的發展等方面，值得我國學習和借鑒。瑞典的土地改革、貿易聯盟和積極的勞動力市場政策體現了其平等主義文化，其養老保障體系經歷了“老年之家”—“居家養老”發展階段，以家庭養老為主，只有貧困老年人才由政府提供養老服務。

（二）國內農村養老研究概述

在我國，發達地區已經實施社保養老、機構養老、居家養老、“以房”養老、社區養老以及資源養老等養老模式。有學者經過測算，得出低齡、低收入、有子女、居住環境狀況好、有自理能力，觀念比較傳統的老年人最適宜居家養老；而高齡、高收入、無子女、居住環境狀況差，自理能力欠佳，觀念比較先進的老年人最適宜機構養老的結論。近年也有學者提出“時間銀行”養老模式，即低齡老人為高齡老人提供養老志愿服務，并將服務時間計入工作檔案，等到低齡老人志愿者達到高齡時，可以享受其他人無償為其提供的同等被服務時間。這些養老模式都需要建立在較為完善的養老服務體系的基礎上，我國廣大農村難有這樣的養老環境。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學者們就開始關注農村養老問題，“農地社保論”已在政學兩界廣泛流行。土地是農民的社會保障，耕地最基本的功能就是養老保障。改革開放之后，城鎮化進程速度不斷加快，農民的消費呈大幅上升趨勢，從耕地中獲取的收益在養老需求中的占比越來越小，加上計劃生育等政策，農村家庭規模不斷小型化，農村家庭的養老負擔也隨之加重，使得家庭養老弱化，需要通過社會化養老和助老緩解農村養老壓力。因此，自2012年開始實施新農合之后，我國農村人口的養老問題備受關注，主要集中在新農合養老、互助養老、“以地”養老、家庭養老等。通過比較分析，需要構建多元化、多層次、多渠道的農村養老保障體系。

《關于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若干意見》發布后，在國內鋪開“以房養老”試點規劃。“以房養老”是滿足老年人養老需求的一種形式。在實施過程中，學者研究發現傳統的文化理念、農村土地制度、宅基地政策、養老保險等阻礙了“以房養老”模式在農村的推行，在鄉村振興政策的推行下采取“以租換養”模式，成為我國農村養老的發展趨勢，對完善我國農村養老體系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四、農村養老發展趨勢

我國農村養老體系從傳統的土地養老—家庭養老—自主養老—互助養老—新農保、新養保—商業保險的加入，不斷完善，層次多元化。但是土地養老已經趕不上生活開支，家庭養老受限制于子女，在“五保戶”制度之外的又沒有家庭的老人難以實現自主養老，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沒有收入來源，互助養老又不夠貼心，新農保、新養保支付的退休金額太低，商業保險的前提要先有錢購買等都是農村養老面臨的問題。當下，農村老年人在基本養老金和生活補貼下只能滿足最基本的生活開支，大部分農村老年人仍處于經濟拮據的狀態，為“五保戶”提供的敬老院活動范圍受限，部分鄉鎮也因經費不足難以維系，而邊遠山區的老年村民更愿意住在自己家中，因此整合村集體資源養老具有重大現實意義。

近年，“資源養老”成為新趨勢。中國自古有“養兒防老”的說法，“以地養老”也在我國延續了千年。隨著家庭規模的小型化，社會養老、國家養老、村集體養老等農民養老方式成為傳統養老模式的補充。但是養老資源并沒有完全利用起來，若將農村潛在資源整合，轉化為養老資源，實現“資源養老”，拓展集體經濟股份化，提高養老金，形成靈活多樣的宅基地租賃形式增加養老金，在集體經濟支持下實現抱團養老，優化資源配置，促進醫養結合，建立資源共享下的智慧養老方式，創新農民“資源養老”的實現形式。

宅基地是農村可整合的主要資源 之一。宅基地養老是“以房養老”和“居家養老”的形式之一，以宅基地作為資源，換取養老保障。“以房養老”的提出主要包括以租換養、售房返租和養老按揭，但無房老人則無法實現。“居家養老”是相對于“家庭養老”而言的獨居老人的養老方式之一，也是現今“社區養老”新趨勢，以社區配備居家生理監測系統、監控工作人員以及社區醫生配套實行，可實時監控獨居老人居家狀態，目前國內各大城市均有建設，但是農村獨居老人的經濟條件和養老金難以實現。因此，以閑置宅基地作為養老基地，以村集體為執行人，面對村里所有老年人，多種方式結合，改善農村養老環境，豐富老年人生活。

農村養老環境是農村老年人養老精神生活的保障。農村養老缺乏服務體系建設，城鄉融合一體化尚未實現一致的養老保障服務。現有的農村養老模式中，由于子女大多外出打工，家庭養老難以提供充足的精神撫慰；農村社區未形成規模化，農村社區養老服務理念不被接受；機構養老娛樂消遣在空間和時間上都有所限制，導致農村老年人的精神生活匱乏。因此，整合利用宅基地改善農村養老環境，建設老年人健身娛樂設施設備，為農村養老提供娛樂消遣的空間，從而提升農村老年人的精神生活品質。

五、總結

在我國老齡化社會日益嚴峻的形勢下，城鄉融合一體化的進程中，農村養老存在養老機構數量不足、質量不高等問題，與2021年一號文件中提出的農村養老目標相去甚遠。農村社會化養老服務體系建設的核心是主體責任問題，農村社會化養老主體責任存在模糊性，混淆了政府、社會組織、市場和家庭各自所承擔的責任，沒有解決“誰來養”的問題，因此需要在福利多元主義理論視域下建立供給主體多元、均衡參與、職責明確、有效合作的農村社會化養老服務體系，最終實現新時代農村社會保障權責更加合理配置、發展更加可持續。

對于農村養老出現的問題，學者們一致認為是因為農村缺乏養老必備的物質供給，同時還缺少老年人需要的精神關懷。而提高農村養老質量，建設優質的農村養老環境和農村養老服務設施是關鍵。要實現農村養老目標，不僅要依靠政府扶持、養老保險和社會化養老，更需要整合農村現有資源，提高農村養老物質供給能力和精神力量。因此，整合利用宅基地作為改善農村養老環境、建設農村養老服務設施不失為一個有效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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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得到以下項目支持：2022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 “集約利用宅基地優化農村養老保障體系路徑研究”（2022KY1254） 。

（作者單位：廣西國際商務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