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城鄉融合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是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重要內容,同時也是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要路徑。城鄉融合發展需要破除一系列的制度壁壘,推進城鄉要素的有序流動,而數字經濟的快速崛起與繁榮為城鄉融合發展提供了新機遇。文章分析了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數字經濟的作用效果,并聚焦于產業結構升級、市場化進程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通過數理分析厘清其內在的作用機制,豐富了現有的研究并提供了經驗證據。首先,文章基于2011—2020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構建了相關指標評價體系,使用熵值法測度了省域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并使用Kernel核密度估計方法探究了其時空演變特征。結果顯示,總體上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呈現出不斷上升的趨勢,但在發展程度和發展速度上表現出區域間不平衡的特征,數字經濟水平在區域間成多極化趨勢,而城鄉融合發展的區域間梯度效應不斷增強。其次,文章通過實證方法檢驗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并對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路徑進行了探究。結果顯示:第一,數字經濟可以顯著促進城鄉融合發展,但影響程度存在區域異質性,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要高于其他地區,對東北地區無顯著影響;第二,數字經濟可以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推進市場化進程以及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最后,文章分析了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效應,使用全局Moran’s I指數基于經濟距離矩陣下的空間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具有顯著空間相關性,而基于鄰接矩陣、反距離矩陣以及經濟距離矩陣的空間溢出效應檢驗結果顯示,數字經濟水平的提升對本地城鄉融合具有正向影響,但對鄰近地區會產生負向溢出效應。研究認為,為有效發揮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促進作用,應在制定區域差異化的數字經濟與城鄉發展政策、加快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打破要素壁壘推進城鄉要素的有序流動、優化數字經濟資源配置等方面實施相關政策措施。
關鍵詞:數字經濟;城鄉融合;鄉村全面振興;產業結構升級;空間溢出效應
中圖分類號:F323;F299.2;F4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25)01-0017-18
引言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要完善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城鄉融合是統籌城鄉發展,實現城鄉共榮的重要目標[1],同時也是實現鄉村全面振興戰略的核心要義。城鄉融合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城鄉二元與分割的狀態已不能適應中國高質量發展的需求,中國在城鄉建設過程中經歷了重要的探索,“城鄉統籌”“城鄉一體化”以及“城鄉融合發展”政策脈絡的演進不僅體現出政府對城鄉關系認識的深化,同時也彰顯著國家推進城鄉關系轉變的不懈努力。在社會主義新時代,城鄉關系已被賦予了新的時代內涵,城市是引領、輻射和帶動鄉村發展的發動機,鄉村則是支撐城市發展的重要依托和土壤[2]。而在長期的城鄉二元發展結構下,城鄉差距或不平等逐漸凸顯,主要表現在經濟差距[3]、收入差距[4,5]、基礎設施建設水平[6]、醫療和社會保障等方面[5,7]。造成城鄉發展失衡的原因在一定程度上與制度、體制和城鄉產業差異相關。當前,重塑新型城鄉關系,實現城市與鄉村的攜手并進與互利共贏需要進一步破除體制機制壁壘,而如何有力實現城鄉融合也成為相關學者的研究重點。
在新的歷史階段,走城鄉融合發展道路應該借助于新的發展動力。近些年,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為城鄉融合發展提供了重要機遇,國務院印發的《“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也明確指出要推進數字城鄉融合發展。在以往的研究中,對于如何實現城鄉融合發展,相關學者已作了眾多有益的探索。城鄉要素流動不暢及因信息約束等造成的資源錯配等成為制約城鄉融合發展的關鍵。推動城鄉融合要打破城鄉系統中的要素流通障礙[8],而要素錯配狀態改善是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動力[9]。推動城鄉融合需要不斷向農民賦權,要堅持改革的漸進性[10]。數據作為一種重要的生產要素,對人們的生產生活等產生重要影響,是推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力量。伴隨著數據要素的使用,數字經濟逐漸成為社會關注的重點,并且在國家發展中,數字經濟也扮演著重要角色。當前相關學者對數字經濟作了廣泛的研究與探討,主要涉及數字經濟的指標測算以及數字經濟發展對經濟和社會等的影響。在數字經濟指標測算上,逐漸從互聯網[11]、數字普惠金融[12]等單一指標向多指標轉變[13]。數字經濟發展的影響不僅涵蓋人們的生產生活[14],同時也影響著企業發展[15]和社會治理[16]等。付成林和王德新研究發現,數字經濟有利于促進統一大市場建設[17]。在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收入差距過大是其重要的制約因素。眾多學者研究發現數字經濟為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提供了動能[18];也有研究發現,數字經濟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呈現“U”型或倒“U”型關系[19-20],可能的原因是不同區域之間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以及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情況存在差異[21],但無疑的是數字經濟在打破要素流動壁壘、促進要素配置、激發城鄉消費潛力等方面發揮著重要影響。數字經濟有利于促進農村居民收入增長[22],緩解相對貧困,實現共同富裕[23-24]。
當前城鄉空間相互交錯,對于精準定義城市和農村也缺乏統一標準,推進戶籍制度和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舉措[25]。周佳寧等研究發現,土地要素配置可以有效促進城鄉的多維融合發展,在土地市場化改革中需要夯實土地產權和治權建設,有效實現城鄉資源要素雙向自由流動[26]。在數字經濟時代,如何用數字技術彌合城鄉發展鴻溝已越發顯得重要,而且相關學者在探究城鄉關系問題中也逐漸將數字化因素考慮進去,如數字普惠金融與城鄉收入不平等的關系[27],數字經濟與城鄉產業鏈融合[28],數字經濟與農村發展[29]等方面。崔建軍和趙丹玉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有效促進城鄉融合發展,但也存在一定的門檻效應[30]。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有助于緩解城鄉收入的不平等[27]。姜長云研究指出數字經濟的發展正促進經濟社會的數字化轉型,并且成為賦能農業轉型和農村產業融合的重要動力[31]。與此同時,數字經濟的發展成果如未得到合理分配,則會進一步拉大城鄉差距[20]。
已有的研究主要從某一方面分析數字經濟或城鄉關系,而無論是數字經濟還是城鄉融合均是一個涉及多主體、多角度的概念,因此有必要從整體把握二者之間的關系,而且數字經濟如何作用于城鄉融合發展也缺乏相應的機制檢驗。中國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的時空演變情況如何,數字經濟是否可以有效促進城鄉融合,其影響路徑是怎樣的?通過分析可以為數字時代更好地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提供政策建議。本文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圍繞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市場化進程的加速推進以及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實現等維度,深入剖析數字經濟如何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機理,嘗試補充該領域研究理論的不足,既豐富了有關城鄉融合的研究,也有助于政府部門有針對性地制定數字經濟發展的相關政策。第二,從城鄉經濟、生活、空間和社會四個維度構建了一套較為合理、完善的城鄉融合指標體系,保障檢驗結果的科學性、準確性。第三,新增了對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之間關系空間層面的分析,從空間和時間不同視角分析了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影響的異質性,為中央政府調整財政資金并高效使用提供政策啟示。
一、理論機制與研究假說
(一)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直接影響
數字作為一種新的要素日益融入農村發展中,數字經濟以數字化、信息化和智能化等特征成為城鄉協同發展的重要驅動力。當前,數字經濟以較強的滲透力影響著城鄉融合發展,并發揮著一定的“乘數效應”。數字經濟的發展將城市和鄉村兩個整體有機地聯系起來,加強了相互之間的資源以及發展成果的共享,對城鄉經濟發展協調、城鄉居民生活整體提升、城鄉生活空間的一體化以及城鄉社會的深度融合產生重要影響。首先,數字經濟有利于促進城鄉經濟的融合,通過促進要素資源流動有助于促進城鄉產業協同發展,而且通過數字化賦能,有助于縮小城鄉經濟發展差距。其次,數字經濟促進城鄉居民生活水平的協同發展。數字經濟通過打破信息壁壘、提供便捷的生活服務、推動城鄉公共服務均等化和促進文化交流和融合等方式,促進了城鄉居民生活的融合和發展。再次,數字經濟有助于城鄉生活空間的融合。數字經濟通過互聯網、大數據等手段,打破了城鄉之間的地理界限,促進了城鄉生活空間的一體化,使得城市和農村之間的生活空間更加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最后,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城鄉生活融合。數字技術的使用通過影響城鄉居民的消費方式、就業方式、公共服務均等化和生活品質等對城鄉生活融合產生重要影響。綜合來看,數字經濟通過影響城鄉要素流動、資源交換、產業發展等作用于城鄉經濟、城鄉居民生活、城鄉生活空間以及城鄉社會方面,進而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說1。
假說1: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可以有效促進城鄉融合發展。
(二)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路徑分析
數字經濟不僅影響著城鄉產業發展,而且對城鄉市場、資源流動等產生重要影響,而這會間接作用于城鄉融合發展。
數字經濟作為新興動力源泉,能夠積極促進城鄉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并推動形成更加協同、高效、可持續的城鄉產業生態體系,從而賦能城鄉產業融合發展。數字經濟相關產業具有高滲透性[32]。當前數字技術滲透到各行各業,一方面改造了傳統產業,另一方面也促進了新產業的形成與發展,這些均有效地促進了產業的優化與升級。對傳統產業的改造主要體現在數字技術的應用推動了傳統產業向數字化與智能化方向演進,改善了傳統的生產和組織模式。產業的數字化發展可以有效提升產業效率及資源利用率,并且數字技術的應用也有效提升了資源的流動速度和產業鏈的升級。對新產業發展的影響主要表現為在數字經濟模式下,數字技術的應用催生了眾多新的商業模式和服務業形態[33-34],引發多領域、多層次、系統性變革,例如電子商務、數字金融服務等的發展。另外,數字經濟對農業轉型和農村產業融合產生重要影響[31],數據資源作為一種重要的資源已經成為促進產業融合發展的催化劑,成為賦能產業融合與升級的重要力量。產業結構升級帶來經濟效應,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伴隨著產業結構的升級,產業重心逐漸向二三產業轉移,而且在國家和地方政府“農村偏向”政策的指引,鄉村產業的技術水平、專業化水平不斷提升,鄉村旅游、農村電商等新業態也進一步助推了鄉村經濟的發展。此外,城市經濟發展所產生的“涓滴效應”也為鄉村發展提供了技術和市場環境等,對農村形成反哺效應。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說2。
假說2:產業結構升級是數字經濟賦能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
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提升市場信息透明度、提升市場效率而推進城鄉市場化進程,市場化進程的推進有利于促進城鄉融合發展。一方面,數字經濟通過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手段,使得市場信息更加透明。城鄉市場參與者可以更加便捷地獲取各類市場信息和數據,這有助于減少信息不對稱現象,降低市場交易的風險和不確定性。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通過數據分析和預測,能夠更精準地指導資源的配置。這有助于減少資源的浪費和錯配,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在城鄉市場中,數字經濟的這種優化資源配置的作用可以幫助農民更好地了解市場需求,調整生產結構,從而避免產能過剩或短缺等問題,提高市場的整體效率。此外,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城鄉市場有效對接。隨著農村互聯網的普及和數字技術在消費領域的深入應用,電商、直播帶貨等新業態的發展不僅為農副產品打開了銷路、推動了農產品營銷模式的創新,同時也為優質產品下鄉提供了渠道,有效促進供需市場的對接,而且對于激發農村居民消費需求、促進消費升級具有重要促進作用。城鄉市場化進程增強了城鄉之間的經濟聯系和互動。隨著市場的逐步開放和規范化,城鄉之間的經濟往來更加頻繁和緊密,形成了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良好局面。這有助于推動城鄉經濟的一體化發展。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3。
假說3:城鄉市場化進程是數字經濟作用于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
數字經濟改善著社會治理方式,促進了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伴隨著網絡與大數據的應用,政府部門可以有效收集居民的服務需求信息,促進社會治理的公平性與效率性,提升公共服務質量[35],促進公共服務的精準對接與服務供給的普惠性。一方面,數字經濟對城鄉基本公共服務供給能力的提升具有促進作用,數字經濟通過智慧化的技術手段可以提升城鄉基本公共服務的供給能力。例如,通過線上培訓、遠程醫療等數字化服務提高城鄉居民的公共服務水平。另一方面,數字經濟的發展有助于推動城鄉基本公共服務資源均衡配置,數字經濟通過市場機制的引入,可以促進城市優質公共服務資源向農村流動,有利于農村公共服務水平的提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對于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和作用,一方面,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可以促進城鄉經濟的協調發展,有利于為城鄉居民提供更加公平、便捷的服務,從而提高城鄉居民的生活水平和消費能力;另一方面,高水平、高質量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共同富裕的重要內容[36],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有助于縮小城鄉差距[37],提高農村居民的社會保障水平和生活質量,促進城鄉社會的和諧穩定。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說4。
假說4: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數字經濟推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
(三)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數字時代,各區域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區域之間的相互作用機制對經濟發展和資源流動等產生重要影響。數字技術作為一種高效的技術手段,加深了不同產業間和區域間的聯系,可以有效促進信息的傳遞和資源要素的流動等。而數字經濟在影響本地城鄉融合發展的同時,也會突破空間約束對周圍區域產生影響。不同區域間的數字經濟水平不一,數字經濟發展的先行區對鄰地城鄉融合發展產生溢出效應。一方面,數字經濟在促進本地城鄉融合發展的同時會通過示范效應等影響周圍地區的技術和經驗學習等,從而有利于鄰近地區在推進城鄉融合的過程中更好地發揮數字效能;另一方面,由于不同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差距,而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在一定程度上會對周圍地區產生“虹吸效應”,加速鄰近地區的勞動力、資本和技術等向本地區集聚,不利于周圍地區城鄉融合。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5。
假說5:區域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會對鄰近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產生溢出效應。
二、模型、變量與數據
(一)模型設定
1.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影響的基準模型
為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本文構建了如下模型:
URit=α0+α1DEit+γCit+μi+μt+εit(1)
式中:URit為城鄉融合發展水平,DEit為數字經濟水平,Cit為控制變量,α0為常數項,α1、γ為待估參數,μi和μt分別表示省份固定和年份固定,εit""" 為誤差項。
2.中介效應模型
在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過程中,會通過產業結構升級、市場化進程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作用于城鄉融合,基于此,本文構建如下模型,分析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路徑,具體的模型設定如下:
Mit=α0+α1DEit+γCit+μi+μt+εit(2)
URit=α0+α1DEit+β1Mit+γCit+μi+μt+θit(3)
式中,URit為中介變量,σit和θit分別為模型(2)和模型(3)的誤差項,其余變量的含義同模型(1)。
3.空間溢出模型
分析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時,不僅要考慮本地數字經濟所帶來的影響,同時也要考慮周圍地區各因素所帶來的外部性影響。本文使用空間自回歸模型探究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作用,具體的模型構建如下:
URit=φ1Xit+θWXit+ρWURit+εit""" (34)
式中,Mit為城鄉融合發展水平,Xit為數字經濟和其他影響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解釋變量,W為空間權重矩陣,WXit和WURit分別為解釋變量及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空間滯后項,φ2和θ分別是相關變量的影響系數,ρ為空間回歸系數,εit""" 為誤差項。
(二)變量選取
1.數字經濟指標的測算
2017年數字經濟首次寫入政府工作報告,而不同學者對數字經濟的測算各異。總體來看,數字經濟是一種以數字知識和信息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以現代信息網絡為重要載體的經濟形態,其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是其重要核心,而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載體。《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指出數字產業化主要包括電信業、信息制造和信息服務等行業,產業數字化是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對工業、制造業等傳統產業進行數字化改造和升級。基于此,并借鑒趙濤等[38]、劉翠花[39]、王軍和肖華堂[19]的研究,依據指標選取的科學性和數據的可獲性,本文主要從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三個層次進行分析,具體的指標選取見表1。由于各指標之間單位及屬性不一致,參考朱紅根和陳暉[40]的研究,本文通過熵值法來計算各地區數字經濟發展水平。
2.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指標測算
城鄉融合是指打破區域壁壘,實現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城鄉功能互補以及協同發展的一種新型城鄉關系,城鄉融合不僅表現出城鄉差距的不斷縮小而且也包含著資源的平等分配。城鄉融合發展是一個涉及多角度、多層次的綜合體系,已有學者對城鄉融合發展進行了有益的探討,有關城鄉融合發展的指標主要集中于經濟融合、社會融合、空間融合及生態融合等幾個方面[9,41-42]。參考相關學者的研究,并基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主要從城鄉經濟融合、城鄉生活融合、城鄉空間融合以及城鄉社會融合四個方面進行分析,具體的指標選擇及計算方法見表2。
3.機制變量
對產業結構升級,相關研究中主要使用泰爾指數[43]、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產值比[44]、產業結構層次系數[45]等進行分析。本文主要使用產業結構層次系數為代理變量,產業結構層次系數能夠客觀反映一個區域的產業結構水平,可以突出不同地區不同時段產業結構升級的比較與動態考察。
市場化進程是通過引入市場機制,使經濟資源得到更有效的配置和利用,促進公共服務資源的優化配置,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的重要表現。參考樊綱等[46]的研究,使用市場化指數來表示,市場化指數涵蓋產品市場的發育程度、要素市場的發育程度、政府與市場關系、非國有經濟發展情況以及市場中介組織的發育和法律制度環境。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是指所有公民都能公平可及地獲得大致均等的基本公共服務,關鍵在于確保機會均等,使每個人都能享有平等的發展機會和生活質量,是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本文使用人均地方財政一般公共服務支出表示。
4.控制變量
本文在實際分析過程中控制了可能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相關變量。財政分權與財政偏向型支出會影響地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蘇春紅和李真指出財政分權可以通過城市化與經濟增長來帶動農村發展,進而促進城鄉融合發展[47]。但是不同地區的財政支出偏向存在差異,城市偏向型和農村偏向型的財政支出對城鄉融合發展帶來迥異的效果。李成友等指出城市偏向性財政支出會導致城鄉發展的不平衡[48]。農業現代化不僅含有農業自身發展水平的提升,而且也含有技術和生產力水平的提升[49],這些均可以提高農業經營效益,促進農業勞動力的流動與再配置,有利于農村的發展。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的地區越有利于推進城鄉融合發展。辛金國和馬帥西的研究發現人均GDP的增加顯著促進了城鄉融合[50]。而且經濟發展也可以促進城鄉要素流動,促進城鄉融合[42]。另外,城鄉融合離不開人的發展,而人力資本的深化是城鄉融合的前提條件[51],受教育水平等人力資本的提升可以進一步驅動勞動力報酬的增加,是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促進城鄉融合的重要路徑。
(三)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來自2011—2020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其中個別年份缺失的數據按照其變化趨勢進行了平滑處理。此外,為增強數據的可比性本文進一步以2011年為基期,使用GDP平減指數進行了數據處理。相關變量的定義和描述性統計特征見表3。
三、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的時空特征分析
(一)數字經濟的時空演變特征
為探究中國數字經濟的動態演化特征,本文使用Kernel核密度估計方法對數字經濟的相關評價結果進行了探究。圖1為30個省份及不同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核密度圖(西藏和香港、澳門、臺灣由于數據可得性等原因未納入分析)。從分布延展性看,中國數字經濟的核密度曲線呈長右拖尾的情況,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各省份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在不斷上升。從時間變化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核密度曲線整體平穩,表明不同地區間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變化幅度相對較小,但從不同區域比較看,各區域之間表現出一定的差異,東部地區相對平穩。從分布形態上看,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一直呈多峰的變化形態且多以寬峰為主,峰值變化呈增大的趨勢,這說明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呈現一定的多極分化趨勢。從不同區域的比較看,東部地區的波峰變化相對平穩而且多以寬峰為主,而中部、西部以及東北地區的波峰變化比較明顯且呈現由多極到單極的變化趨勢,尤其是西部和東北地區的波動趨勢明顯,區域內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存在一定的差異。
(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時空演變特征
圖2為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核密度圖。從分布位置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核密度曲線表現為隨時間的推移逐漸右移,這說明整體上我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呈上升的趨勢。從分布形態看,總體上我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峰寬經歷了由大到小的變動過程,主峰的峰值態勢呈現增大—減小—增大的變化;另外,波峰個數呈現出逐漸增多的變化,這在各地區之間也表現出同樣的趨勢,尤其是2018年波峰個數增加的趨勢明顯。這說明,我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整體上呈上升趨勢,除東北地區外城鄉融合發展的多極化趨勢逐漸明顯且呈現一定的極化現象,另外,區域間的梯度效應呈現不斷強化的特征。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
表4為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的結果。模型1中僅分析了數字經濟的單獨回歸結果。考慮到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區域間存在一定的差異,因此本文在模型3—模型5中進行了分地區的估計。模型1的結果顯示,數字經濟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城鄉融合發展,其影響系數為0.141 5,假說1得到驗證。在分地區分析中,數字經濟在不同地區間也均促進了城鄉融合,但影響程度存在差異:對西部地區的影響最為明顯,對東北地區無顯著性影響,東中西部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對于西部地區,數字經濟處于不斷發展階段,雖然總體水平較低,但在數字時代,西部地區可以更高效地借助數字經濟進一步提升資源的配置效率,有力發揮其促進城鄉融合發展的作用。而東北地區的產業結構以重工業為主,傳統行業占比較大,因此需要進一步加快東北地區的產業數字化建設與改革。
(二)穩健性分析
為檢驗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進一步通過更換研究樣本以及使用工具變量法進行穩健性分析。在更換樣本檢驗中,本文刪除了4個直轄市的數據,因為相對于其他地區,直轄市的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水平相對較高,而這可能會高估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另外,使用工具變量方法進行估計主要是因為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之間可能存在反向因果關系導致內生性問題,這可能導致結果的偏誤,而最常見的解決這一內生性問題的方法是使用工具變量進行估計。參考黃群慧等[52]和黃永春等[53]的方法,本文使用1984年各省份每百萬人郵局數量乘以各年度互聯網用戶數的一階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郵局密度可以反映歷史上地區通信基礎設施的發展情況,而伴隨著電信行業的發展,歷史上郵局密度較大的地區可能在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上更有優勢,且伴隨著郵局在生活中的作用逐漸降低,其對當前城鄉融合的影響較小,使用此工具變量滿足外生性與不相關的設定。檢驗發現,弱工具變量檢驗的F值為12.72,大于10,說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不可識別檢驗的p值為0.000 5,拒絕了不可識別的原假設。Wu-Hausman檢驗結果顯示p值為0.00,小于0.05,所以使用工具變量分析是合適的。由表5的結果可以看出,替換樣本以及使用工具變量進行估計的結果仍然支持前文的研究結果,也即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促進作用是顯著的。
(三)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路徑分析
表6分別顯示了產業結構升級、市場化進程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在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中所發揮的作用。
從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路徑看,數字經濟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形態,可以有效釋放數字紅利,促進傳統產業的升級改造。將產業結構升級與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放入城鄉融合的影響模型中,可以看出二者對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提升均具正向促進作用。結合模型1的結果,可以認為,數字經濟不僅對城鄉融合發展產生直接促進作用,還可以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進一步提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當前,數字技術不僅滲透在各行業中,而且伴隨著數字技術的應用,各行業的生產效率也得到有效提升,同時也有效促進了資源的配置。而隨著產業升級,新經濟、新業態的涌現也促進了農村地區的產業融合發展,不僅有利于提升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還促進了城鄉之間的生活、空間及社會之間的融合發展。
從市場化進程的影響路徑看,模型4中和模型5中,關鍵指標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可以認為市場化進程是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路徑。數字經濟通過推動要素市場化進程、突破時空局限、降低信息不對稱性以及助力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構建等多種方式,對市場化進程產生積極影響。而市場化進程推動了城鄉之間的經濟聯系互動和城鄉基礎設施的改善。此外,市場化進程還推動了城鄉產業結構的優化,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城市和鄉村的產業結構也在不斷調整和優化。而且市場化進程推動了城鄉經濟的轉型升級,是數字經濟作用于城鄉融合的重要路徑。
從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方面看,模型6中數字經濟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了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模型7中數字經濟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對城鄉融合發展均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分別通過1%和10%的顯著性檢驗。數字經濟可以通過數據分析和挖掘,更好地了解不同地區、不同群體的需求和偏好,從而優化資源配置,提高基本公共服務的覆蓋面和均等化水平。而且數字經濟可以促進基本公共服務信息的共享和整合,打破信息壁壘,提高信息的透明度和均等化水平。通過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可以加強城鄉之間的聯系和互動,推動城鄉一體化建設。
五、空間效應分析
(一)空間相關性分析
數字經濟的發展暢通了城鄉要素的流動空間,而不同區域之間的經濟活動交流不僅會對周圍區域的發展產生帶動作用,而且也可能會加劇鄰近地區資源的競爭,也即區域之間會存在相互依賴與相互影響的特征。對于城鄉融合發展來說,區域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還受到周圍數字環境的影響,基于此,本文使用空間計量模型探究數字經濟是否會對城鄉融合發展產生空間影響。首先,使用全局Moran’s I指數檢驗了經濟距離矩陣【經濟距離矩陣設定為樣本期內各省份人均 GDP平均值差值倒數的絕對值。】下的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由表7可以看出,各年的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的全局Moran’s I指數均顯著為正,這表明我國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之間存在明顯的空間相關性。
(二)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表8為空間溢出效應的結果,分別考察了使用鄰接矩陣、反距離矩陣以及經濟距離矩陣下的影響結果。使用LM檢驗、LR檢驗、Hausman檢驗等方法對模型擬合結果進行了分析,發現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的影響分析中使用固定效應的空間滯后(SAR)模型為最優。由表8的結果可以看出,空間自回歸系數與數字經濟的影響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進一步厘清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本文使用效應分解的方法得到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以及總效應。在直接效應方面,數字經濟在各類型權重矩陣下對城鄉融合的影響均顯著為正,也即數字經濟可以有效促進本地區的城鄉融合。在間接效應方面,數字經濟的影響系數顯著為負,說明數字經濟對鄰接地區的城鄉融合表現出一定的抑制作用,可能的解釋在于本地數字經濟的發展會帶來一定的“虹吸效應”,使得鄰接地區的資源要素等流向本地,更多促進了本地城鄉融合水平的提升。
六、結論及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使用2011—2020年全國30個省份的面板數據,通過熵值法測算了各省份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并對其時空差異特征進行了分析,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分析了數字經濟對城鄉融合發展的影響,并探究了產業結構升級、市場化進程以及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的作用效果。主要研究結論如下:第一,中國數字經濟和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均呈現出快速發展的特征,但在區域間存在顯著差異,表現為“東高西低”的不平衡特征。第二,數字經濟可以有效促進城鄉的融合發展,但在影響程度上存在區域差異,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影響效應最為明顯。第三,數字經濟可以有效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并且對市場化進程和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也具有顯著促進作用,而產業結構升級、市場化進程及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在數字經濟影響城鄉融合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顯著的中介影響。第四,數字經濟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存在空間相關性,數字經濟可以顯著提升本地區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而對鄰近地區具有負向溢出影響。
(二)政策建議
基于研究結果,為有效發揮數字經濟在城鄉融合發展中的作用,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制定區域差異化政策,推進區域協調發展。一方面,針對不同區域的發展水平和特點,制定差異化的數字經濟發展政策。對于東部地區,重點支持其數字經濟創新發展和高端產業集聚;對于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則加大基礎設施建設和人才引進力度,促進其數字經濟快速起步。另一方面,針對城鄉融合發展的不同基礎和條件,制定更具針對性的政策。東部地區應重點推進城鄉一體化發展,探索更高層次的融合發展模式;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則需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提升公共服務水平,為城鄉融合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第二,加快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為城鄉融合發展提供堅實的技術支持。一方面,推動區域間數字基礎設施方面的資源共享與合作,通過技術轉移、經驗分享等方式,加速數字經濟發展薄弱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的完善,有效激發數字經濟的動能。另一方面,加快數字化公共文化服務向基層延伸,提升農村地區數字資源、數字化服務中心等文化服務建設水平。通過數字化技術,提高基本公共服務的提供效率和質量。例如,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實現基本公共服務的精準供給,滿足不同地區、不同人群的需求。
第三,打破要素壁壘,推進城鄉要素的有序流動。首先,提升要素流動效率,推進城鄉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大力推進農業的數字化和智能化發展,并積極培育農業經營新方式和新業態,以農業數字化為基礎,加快農村電商、鄉村旅游的建設,推進農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其次,推進要素的市場化進程。支持建設數字化交易平臺,貫通城鄉消費市場,進一步拓寬數字交易平臺等的服務能力,促進土地、資金等的優化配置。最后,推進基本公共服務的均等化。以數字技術為依托搭建城鄉“數字橋梁”,促進鄉村治理的數字化建設;推動“互聯網+政務服務”向農村延伸,提升農村地區的政務服務水平,打造促進城鄉要素雙向流動的環境。
第四,優化數字經濟資源配置,加強區域合作。一方面,引導資源合理流動,通過政策引導和市場機制,促進數字經濟資源在區域內的合理流動和高效配置,減少資源在鄰近地區間的過度集中和浪費。另一方面,鼓勵鄰近地區建立數字經濟合作平臺,通過定期交流、信息共享和聯合項目等方式,共同應對數字經濟帶來的挑戰,減少負向溢出效應。此外,政府應牽頭制定區域協同發展規劃,明確各地區的數字經濟發展方向和重點,避免產業同質化競爭,促進區域間的錯位發展和優勢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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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mpact and path of digital economy on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LI Chenglong1,ZHOU Hong2,ZHANG Liang3
(1.Wu Jinglian School of Economics,Changzhou University,Changzhou 213159,P.R.China;
2.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95,P.R.China;
3.Institute of Rural Development,Jiangsu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Nanjing 210004,P.R.China)
Abstract: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20th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points out that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is an inevitable requirement of Chinese path to modernization.Promoting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is an important element of promoting all-around rural revitalization,and it is also an important path to building a unified national market.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requires breaking down a series of institutional barriers and promoting the orderly flow of urban and rural factors.The rapid rise and prosperity of the digital economy provide new opportunities for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Exploring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marketization process,and equalization of basic public services.Through mathematical analysis,it clarifies their inherent mechanisms,enriches existing research,and provides empirical evidence.Firstly,based on China’s inter-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11 to 2020,the article constructs an evaluation system of relevant indicators,measures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provincial digital economy and urban-rural integrated using the entropy method,and explores its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using 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 method.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general,the level of digital economy and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is showing a continuous upward trend,but there is a regional imbalance in the degree and speed of development.The level of digital economy is showing a multipolar trend among regions,while the gradient effect of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between regions continues to strengthen.Secondly,the article uses empirical methods to examine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and explores the path of the impact.Results show that,firstly,digital economy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but the degree of impact varies regionally.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on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in the western region is higher than that in other regions,and has no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northeast region.Secondly,digital economy can affect the level of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by promot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advancing marketization processes,and promoting equalization of basic public services.Finally,the article analyzes the spatial effects of digital economy on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Using the global Moran’s I index,the spatial correlation test results based on the economic distance matrix show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spatial correlation between digital economy and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Th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test results based on adjacency matrix,inverse distance matrix,and economic distance matrix show that the improvement of digital economy level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local urban-rural integration,but has a negative spillover effect on neighboring areas.Research suggests that in order to effectively leverage the role of digital economy in promot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relevant policy measures should be implemented in areas such as formulating differentiated digital economy and urban-rural development policies,accelera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infrastructure,breaking down factor barriers to promote orderly flow of urban-rural factors,and optimizing the allocation of digital economic resources.
Key words: digital economy; urban-rural integrated development; all-around rural revitalizati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責任編輯 傅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