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eDNA技術的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評價

DOI：10.3969/j.issn.2095-1191.2025.01.024

摘要：【目的】基于環(huán)境DNA（eDNA）技術評價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為評估長江大保護實施后的生態(tài)恢復效果提供理論依據(jù)。【方法】分別在長江下游安慶（AQ）、蕪湖（EH）、靖江（JJ）3個典型江段豐水期（2021年9月）和枯水期（2021年4月）采集eDNA樣本。在3個典型江段選擇參考點和受損點，通過篩選物種豐富度、群落物種豐度、群落結構組成和群落營養(yǎng)結構，選擇5個候選指標，然后采用0～5評分法構建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指數(shù)（P-IBI）評價體系。【結果】在安慶、蕪湖、靖江3個典型江段共鑒定出8個門96個屬浮游植物，包括硅藻門、綠藻門、藍藻門、金藻門、甲藻門、褐藻門、紅藻門、定鞭藻門和舟形藻屬、根管藻屬、衣藻屬、色球藻屬、微囊藻屬、團藻屬和骨條藻屬等。在豐水期，安慶、蕪湖和靖江江段在屬分類水平上浮游植物物種總數(shù)分別為4849、5746和7617種，枯水期分別下降至3933、4243和5683種。豐水期，安慶、蕪湖江段的優(yōu)勢種為硅藻門、藍藻門和綠藻門；靖江江段硅藻門占主導地位；枯水期，3個江段的浮游植物群落均以硅藻門和綠藻門為主。在豐水期，安慶、蕪湖、靖江江段的得分分別為17、16和15，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等級分別為好、好和一般。在枯水期，安慶、蕪湖、靖江江段的得分分別為13、16和17，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等級分別為一般、好和好。【結論】eDNA技術在物種分類數(shù)量上展現(xiàn)出高豐富性、高物種多樣性和詳細的群落組成，對浮游植物物種檢測具有高效且準確的特點，在生物參數(shù)指標的選取中具有良好的篩選作用，對P-IBI評價體系構建具有良好的支撐作用。

關鍵詞：浮游植物；eDNA技術；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指數(shù)（P-IBI）；水文期；長江下游

中圖分類號：S917.3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1191（2025）01-0275-12

Evaluation of biointegrity of phytoplankton in typical sections of the lower reaches of Yangtze River using eDNA technology

ZHOU Yu-heng1，ZHAO Xu1，2，WANG Yu-qing1，2，CHEN Li-li1，2，ZHANG Shou-yu1，2，WANG Kai1，2*

（1College of Oceanography and Ecological Science，Shanghai Ocean University，Shanghai 201306，China；2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Marine Pasture，Shanghai Ocean University，Shanghai 201306，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assess the phytoplankton biointegrity in typical sections of the lower reaches of Yangtze River based on environmental DNA（eDNA）technology，which could provide theoretical basis for evaluating the ecologi-cal restoration effects follow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Yangtze River conservation initiative.【Method】eDNA samples were collected during wet season（September 2021）and dry season（April 2021）from 3 typical sections of the lowerreaches of Yangtze River：Anqing（AQ），Wuhu（EH）and Jingjiang（JJ）.Reference and damaged points were selected inthese 3 sections.Five candidate indicators were chosen by evaluating species richness，community species abundance，community structure composition and community trophic structure.A scoring system ranging from 0 to 5 was used to con-struct an evaluation system for phytoplankton biointegrity in typical sections of the lower reaches of Yangtze River.【Result】Atotal of 96 genera from 8 phyla of phytoplankton were identified in the 3 typical sections of Anqing，Wuhu andJingjiang including Bacillariophyta，Chlorophyta，Cyanobacteria，Chrysophyta，Pyrrophyta，Phaeophyta，Rhodophyta，Haptophyta and Navicula，Rhizosolenia，Scenedesmus，Chroococcus，Microcystis，Volvox，Skeletonema.The total num-bers of phytoplankton species in Anqing，Wuhu and Jingjiang sections at genus level were 4849，5746 and 7617 respec-tively in wet season，and decreased to 3933，4243 and 5683 respectively in dry season.During wet season，the dominant species in Anqing and Wuhu sections were Bacillariophyta，Cyanobacteria and Chlorophyta.In Jingjiang section，besides the dominant Bacillariophyta was the olominant.During dry season，the phytoplankton communities in all 3 sections were primarily composed of Bacillariophyta and Chlorophyta.In wet season，the scores for Anqing，Wuhu and Jingjiang sec-tions were 17，16 and 15 respectively，with phytoplankton biointegrity grades of good，good and general.In dry season，the scores for Anqing，Wuhu and Jingjiang sections were 13，16 and 17 respectively，with phytoplankton biointegrity grades of genera，good and good.【Conclusion】eDNA technology demonstrates high richness，high species diversity and detailed community composition in terms of species classification.It proves to be efficient and accurate in detecting phyto-plankton species，plays a significant role in the selection of biological parameter indexes，and provides strong suppor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P-IBI evaluation system.

Key words：phytoplankton；eDNA technology；phytoplankton biointegrity index（P-IBI）；hydrological period；lower reaches of Yangtze River

Foundation items：National Key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Program of China（2018YFD0900904）

0引言

【研究意義】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是以河流為主體，涵蓋水體、陸地、河岸帶及周邊濕地與沼澤等的復合生態(tài)系統(tǒng)（徐宗學和馬欣洋，2023）。豐水期，河流降雨量增加，水位上升，水體鹽度降低，水溫升高，營養(yǎng)鹽含量增加，有利于浮游植物生長（Guo et al.，2015）；而枯水期，河流降雨量減少，陸源有機物數(shù)量減少，水體滯留時間延長，不利于浮游植物生長（邱陽凌等，2018）。浮游植物能反映水體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健康狀況（房冬梅，2015；Stamou et al.，2019；田豐歌等，2023），適宜作為評估河流生態(tài)健康的指示物種（錢爍統(tǒng)等，2018；肖善勢等，2021；李琦，2023；盛祥銳等，2024），其群落結構特征常用于構建生物完整性指數(shù)（Index of biotic integrity，IBI）以評估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健康狀況。【前人研究進展】IBI是指經演化后生物群落在結構和功能方面與其所處的區(qū)域環(huán)境相適應的特性，反映了環(huán)境因子與生物參數(shù)的定量關系，能通過比較參數(shù)值與系統(tǒng)標準值來評價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健康狀況（沈強等，2012）。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指數(shù)（Phytoplanktonic index of biotic integrity，P-IBI）具有對水生態(tài)變化敏感的特點，已廣泛用于評價水域生態(tài)健康狀況（譚巧等，2017；黎明民等，2018；紀瑩璐等，2023）。王芳等（2022）對長江下游城市湖泊的生態(tài)健康狀況進行評估，通過冗余分析（RDA）識別影響浮游植物生物量的主要環(huán)境因素，并選取生物量、密度及Margalef指數(shù)作為核心指標構建P-IBI評價體系，為城市湖泊生態(tài)健康評估提供了參考；譚巧等（2023）利用P-IBI評價了長江江蘇段在豐水期（7月）和枯水期（12月）的生態(tài)健康狀況，發(fā)現(xiàn)長江江蘇段水環(huán)境較好；廖延科等（2024）在豐水期（8月）和枯水期（12月）構建了修河中下游P-IBI并評價其生態(tài)健康狀況，整體評價結果為亞健康。環(huán)境DNA（eDNA）技術結合了高通量測序技術和DNA條形碼技術，能快速識別群落物種組成（陳宇飛等，2022），且與傳統(tǒng)技術相比，其成本更低、檢測速度更快、檢測結果更準確（Quastet al.，2013），因而在水生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生物群落研究和健康狀況評價中得到廣泛應用（DeSantis et al.，2006；Turak et al.，2017）。呂嘉誠等（2022）在豐水期（7月）通過eDNA宏條形碼技術調查了浮游藻類的生物多樣性和生態(tài)狀況，發(fā)現(xiàn)浮游藻類污染程度為中等；姜山等（2023）采用eDNA技術監(jiān)測了沙潁河豐水期和枯水期硅藻群落生態(tài)健康狀況，發(fā)現(xiàn)豐水期硅藻群落生態(tài)健康狀況優(yōu)于枯水期。【本研究切入點】長江流域水生生物資源豐富，是我國生物多樣性最具代表性的地區(qū)之一。長江下游浮游植物群落門類多樣，涵蓋硅藻門、藍藻門、綠藻門、甲藻門等多個類群，既包括淡水種類，也有海水種及半咸水種（張瀟月，2018）。近年來，人類日益增加的涉水活動對長江水文節(jié)律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產生嚴重影響，導致浮游植物物種數(shù)量和多樣性急劇下降（楊桂山和徐昔保，2020；王迪等，2024）。雖然農業(yè)農村部自2021年1月1日實施為期10年的禁捕政策，但棲息環(huán)境的改善對浮游植物群落結構及其多樣性變化的具體影響仍需進一步研究。【擬解決的關鍵問題】利用eDNA技術構建P-IBI評價體系，對長江下游安慶（AQ）、蕪湖（WH）和靖江（JJ）3個典型江段在枯水期（2021年4月）與豐水期（2021年9月）的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進行評價，為評估長江大保護實施后的生態(tài)恢復效果提供理論依據(jù)。

1材料與方法

1.1 eDNA分析與處理

1.1.1采樣點位及eDNA樣本采集在長江下游安慶（30°30′0″N，117°3′0″E）、蕪湖（31°20′0″N，118°21′30″E）、靖江（32°1′0″N，120°16′30″E）3個典型江段各設6個站點（圖1），于長江下游枯水期和豐水期采集水樣。從各站點表、中、底3個水層各采集500 mL水樣，每500 mL水樣加入5 mL魯格氏液，靜置48 h，采用虹吸法濃縮至30 mL。每次取100μL濃縮水樣滴入浮游生物計數(shù)框中，在光學顯微鏡下進行計數(shù)，每個樣品重復3次，計數(shù)視野≥100個，最終計數(shù)平均值間的差異≤15%。

1.1.2 PCR擴增使用引物Euk-F（5'-AACCTGG TTGATCCTGCCAGT-3'）和Euk-R（5'-GATCCTTCT GCAGGTTCACCTAC-3'）（王汝賢等，2023）對eDNA樣本進行擴增，擴增區(qū)域為V4區(qū)。PCR反應體系24.0μL：2×PCR Mix 10.0μL，dNTP 4.0μL，上、下游引物各1.0μL，DNA模板5.0μL，ddH2O 3.0μL。擴增程序：95℃預變性5 min；95℃30 s，50℃30 s，72℃3 min，進行25個循環(huán)；72℃延伸10 min。每個樣品設3個生物學重復，使用無菌水作為陰性對照。擴增產物使用AxyPrep DNA凝膠回收試劑盒［康寧生命科學（吳江）有限公司］進行純化回收。

1.1.3高通量測序純化回收產物中添加Phix（Illumina，美國）構建測序文庫，采用Illumina HiSeqTM 2500平臺進行高通量測序。測序獲得的原始讀序（Raw reads）經FastQC和Trimmomatic進行質量評估和過濾（王晨等，2022），去除接頭、標簽序列、低質量及含N堿基較多的Reads，從而得到高質量讀序（Clean reads）。利用FLASH對雙端測序的Reads進行拼接，再以USEARCH對拼接后的序列進行聚類，并篩除引物錯配超過2個堿基、長度短于100bp或總堿基錯誤率超過2%的Reads，以獲得優(yōu)化后的Clean reads。通過18S rRNA高通量測序，獲得平均長度為450 bp的Clean reads。在此基礎上，根據(jù)最小樣本序列數(shù)進行標準化（抽平），并將序列歸類為操作分類單元（Operational taxonomic units，OTU），同時提取代表序列。

1.1.4生物信息學分析按97%的相似水平對Clean reads進行OTU聚類分析，并基于OTU計算群落多樣性指標，包括Shannon-wiener多樣性指數(shù)（H′）、Margalef豐富度指數(shù)（D）和Pielou均勻度指數(shù)（J）。為獲取每個OTU對應的分類信息，采用RDP classifier貝葉斯算法對97%相似水平的OTU代表序列進行分析，并輸入Silva和Protist Ribosomal Reference（PR2）數(shù)據(jù)庫進行比對，以獲得OTU的物種注釋信息（胡愈炘等，2021）。使用H′、D、J來表征浮游植物群落多樣性變化，并以eDNA豐度衡量浮游植物在屬分類水平上的數(shù)量分布情況。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Pi為第i種浮游植物屬水平數(shù)量占總屬水平數(shù)量（N）的比例，S為樣點浮游植物屬水平數(shù)量。

1.2長江下游典型江段P-IBI構建

1.2.1參考點與受損點選取根據(jù)人類干擾程度，將監(jiān)測站點劃分為參考點和受損點。物種多樣性是評估水體健康狀況的重要生態(tài)指標，多樣性指數(shù)越低，表明人類干擾程度越高（鄭丙輝等，2007）。以H′為分類標準，H'≥2的站點定義為參考點，反之則歸為受損點（王備新等，2006；劉凌等，2020）。

1.2.2候選指標篩選從浮游植物物種豐富度、群落物種豐度、群落結構組成及群落營養(yǎng)結構4個方面進行候選指標的篩選，篩選過程包括：（1）分布范圍分析。若某指標在超過90%的采樣點中未被檢測到（數(shù)值為0），則認為其分布范圍過于局限，予以剔除。（2）判別能力分析。采用箱線圖分析各指標在參考點與受損點25%～75%分位數(shù)范圍重疊情況，以此評估判別能力，依據(jù)重疊程度賦值如下：完全無重疊，賦值3；存在重疊但中位線未進入對方箱體，賦值2；存在重疊且僅有一方中位線進入對方箱體，賦值1；雙方中位線均位于對方箱體，賦值0；僅保留判別能力指數(shù)（IQ）≥2的指標用于后續(xù)分析（蔡琨等，2016）。（3）相關分析。對篩選后的生物指標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若2個指標的相關系數(shù)|r|gt;0.75，表示2個指標高度相關，可能提供相似的生態(tài)信息，在此情況下，僅保留其中1個代表性指標，以減少冗余。

1.2.3 P-IBI評分計算依據(jù)各指標值的10%、25%、50%、75%和90%分位數(shù)設定閾值，采用0～5評分法進行量化，并對不同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蔣為等，2023），累加各指標得分，以計算長江下游典型江段的P-IBI。總得分（V）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Mi為第i個指標的評價得分，n為納入計算的指標總數(shù)。

1.2.4 P-IBI評價標準根據(jù)P-IBI評分結果，將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劃分為五個等級：0～5分為極差，6～10分為差，11～15分為一般，16～20分為好，21～25分為極好。

2結果與分析

2.1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群落結構

在長江下游安慶、蕪湖、靖江3個典型江段檢測到的浮游植物隸屬于8個門類，包括硅藻門（Bacil-lariophyta）、綠藻門（Chlorophyta）、藍藻門（Cyanobac-teria）、金藻門（Chrysophyta）、甲藻門（Pyrrophyta）、褐藻門（Phaeophyta）、紅藻門（Rhodophyta）和定鞭藻門（Haptophyta）。在屬分類水平上，共鑒定出96個屬，主要包括舟形藻屬（Navicula）、根管藻屬（Rhizo-solenia）、衣藻屬（Scenedesmus）、色球藻屬（Chroo-coccus）、微囊藻屬（Microcystis）、團藻屬（Volvox）和骨條藻屬（Skeletonema）等。浮游植物物種組成及豐度在不同水文時期存在明顯差異。豐水期，安慶、蕪湖和靖江江段在屬分類水平上浮游植物種總數(shù)分別為4849、5746和7617種，枯水期則分別下降至3933、4243和5683種。

豐水期（表1和圖2），安慶江段的優(yōu)勢屬包括硅藻門舟形藻屬、藍藻門微囊藻屬、綠藻門衣藻屬，其中硅藻門舟形藻屬占比最高（20.35%）；蕪湖江段的硅藻門舟形藻屬仍為主要優(yōu)勢屬，占比21.71%，其次為藍藻門微囊藻屬（10.42%）；靖江江段的優(yōu)勢屬涵蓋多個門類，包括硅藻門舟形藻屬和骨條藻屬、褐藻門海帶屬（Laminaria）等，其中硅藻門骨條藻屬占比最高（23.56%）。枯水期（表1和圖3），安慶江段以硅藻門舟形藻屬（28.08%）和綠藻門衣藻屬（20.55%）占據(jù)主導地位；蕪湖江段以綠藻門衣藻屬（30.32%）為絕對優(yōu)勢屬，其次為硅藻門根管藻屬（25.38%）；靖江江段以綠藻門衣藻屬（19.19%）和硅藻門骨條藻屬（17.57%）為主要優(yōu)勢屬。

2.2長江下游典型江段P-IBI評價體系建立

2.2.1參考點和受損點選取結果在豐水期，安慶、蕪湖和靖江江段浮游植物的H′分別為2.01、2.02和1.98，在枯水期分別為2.03、2.10和1.95。選定安慶和蕪湖江段作為參考點，靖江江段作為受損點。

2.2.2候選指標確定在安慶、蕪湖和靖江3個典型江段的豐水期和枯水期，選取17個對水生態(tài)環(huán)境變化較敏感的候選指標（表2）構建長江下游典型江段P-IBI評價體系。

2.2.3候選指標分布范圍和判別能力分析結果

17個候選指標分布范圍分析結果顯示，豐水期M7、M15、M16等3個候選指標的變化幅度較大，其中M7僅提供數(shù)量信息，不適合參與構建P-IBI評價體系，予以剔除。判別能力分析結果（圖4）顯示，M2、M3、M4、M5、M6、M8、M9、M10的IQlt;2，不滿足入選條件，最終選定M1、M11、M12、M13、M14和M17等6個指標作為候選指標。枯水期，M2、M7和M13等3個候選指標的變化幅度較大，其中M2、M7也僅提供數(shù)量信息，予以剔除。判別能力分析結果（圖5）顯示，M3、M4、M5、M6、M8、M9、M10的IQlt;2，因此僅有M1、M11、M12、M14、M15、M17等6個指標符合要求。

2.2.4候選指標間相關分析結果對豐水期和枯水期6個候選指標進行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表3和表4）顯示，在豐水期，M11與M12、M14和M17極顯著相關（Plt;0.01，|r|gt;0.75），表明M11所表達的生態(tài)信息在6個候選指標中具有較高的可替代性，因此剔除M11。最終確定M1、M12、M13、M14和M17共5個候選指標用于構建長江下游典型江段豐水期P-IBI評價體系。在枯水期，M17與M11和M15極顯著相關（Plt;0.01，|r|gt;0.75），因此剔除M17。最終確定M1、M11、M12、M14和M15共5個指標用于構建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枯水期P-IBI評價體系。

2.3 P-IBI評價結果

根據(jù)長江下游典型江段候選指標評價標準（表5和表6），在豐水期，安慶、蕪湖和靖江江段的得分分別為17、16和15，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等級分別為好、好和一般（表7）。在枯水期，安慶、蕪湖和靖江江段的得分分別為13、16和17，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等級分別為一般、好和好（表8）。

3討論

3.1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組成與差異

eDNA技術在物種檢測中具有高度敏感性，不僅能揭示更高的物種多樣性，還能提供更詳細的群落結構數(shù)據(jù)。吳泳江等（2023）研究發(fā)現(xiàn)，eDNA技術有助于提高浮游植物的物種多樣性檢出結果；谷思雨等（2024）研究表明，eDNA技術在水生生物研究中能以非入侵且高效的方式探測物種的存在和分布。本研究應用eDNA技術分析長江下游安慶、蕪湖和靖江3個典型江段在豐水期（2021年9月）和枯水期（2021年4月）的水樣，共檢測到浮游植物8門96屬。與張瀟月（2018）對長江下游干流豐水期和枯水期的研究結果、張靜等（2023）對長江流域豐水期和枯水期的研究結果相比，本研究所檢測到的浮游植物門類數(shù)和屬數(shù)均有所增加，可能與采用的浮游植物分析方法有關。

在各江段浮游植物物種組成上，豐水期安慶和蕪湖江段以硅藻門、綠藻門和藍藻門為主，與謝滿華和任青松（2016）、劉明典等（2017）對長江干流安慶江段和蕪湖江段的研究結果一致；而靖江江段由于受潮汐和徑流影響，生態(tài)環(huán)境不同，浮游植物物種組成有所差異，以硅藻門占主導地位。在枯水期，3個江段的浮游植物群落均以硅藻門和綠藻門為主。總體來看，長江下游浮游植物群落結構在不同水文期表現(xiàn)出一定的一致性，硅藻門始終占據(jù)主導地位，安慶和蕪湖江段的群落組成相似，靖江江段則表現(xiàn)出不同的特征，與鐘可兒等（2022）、魏念等（2023）的研究結果相似，展示了長江下游不同江段浮游植物群落結構在水文季節(jié)性變化中的動態(tài)特征。

3.2長江下游典型江段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評價

在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健康評估中，候選指標的選擇至關重要，常見的候選指標包括水文水資源（蔡琨等，2016）、水質狀況（古小超等，2023）及水生生物多樣性（劉惠秋等，2023）等。本研究利用eDNA技術，選擇多個生物參數(shù)作為候選指標檢測浮游植物的物種信息和群落結構，與傳統(tǒng)的顯微鏡觀察和分類學鑒定方法相比，具有便捷和高效的優(yōu)勢，能克服微型物種觀察上的困難。參考點和受損點的選擇是生物完整性評價體系構建中的關鍵步驟，由于人類活動對環(huán)境的廣泛干擾，選擇適當?shù)膮⒖键c至關重要（余景等，2017）。馬芊芊（2015）、熊梅君等（2019）通過浮游植物Shannon-wiener多樣性指數(shù)，劃定了貴州高原百花水庫和長江上游河段的參考點與受損點。鑒于河流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縱向廊道特征（胡鳳啟等，2017），本研究選擇長江下游的安慶、蕪湖和靖江3個典型江段作為研究區(qū)域，并利用Shannon-wiener多樣性指數(shù)作為劃分參考點和受損點的標準，評估長江下游江段的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其研究結果能代表不同空間特征的浮游植物群落結構，也能反映水體健康狀態(tài)的多樣性變化。

本研究結果顯示，豐水期和枯水期的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有所不同，可能與水文期的變化有關，豐水期降水量增加，水量上升，陸源物質流向下游，營養(yǎng)物質增多，為浮游植物生長提供了有利條件（李照等，2017）。在枯水期，由于降水量減少、蒸發(fā)作用和水量降低，安慶江段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受到負面影響；而蕪湖、靖江江段由于位于近河口區(qū)域，受海水與淡水交互影響，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保持較好（邵海燕等，2024）。

利用eDNA技術檢測浮游植物群落結構和物種多樣性不僅具有高效、精準的特點，還能捕捉到生態(tài)系統(tǒng)中隱性或稀有物種的信息，在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評價體系中占據(jù)優(yōu)勢。與傳統(tǒng)定量方法相比，eDNA技術仍存在一定局限性。呂嘉誠等（2022）研究表明，eDNA技術無法準確反映種群數(shù)量，且對物種數(shù)據(jù)庫的完整性和準確性有較高依賴；陳立國等（2024）指出，通過結合傳統(tǒng)鏡檢方法，優(yōu)化實驗設計和數(shù)據(jù)處理方式，并加強物種數(shù)據(jù)庫的建設與維護，能提升eDNA技術在浮游植物生物完整性評價中的應用效果；程云山等（2024）對太湖梅梁灣的研究發(fā)現(xiàn)，eDNA技術在物種豐度的定量上存在一定偏差，結果可能受DNA濃度和PCR效率等因素的影響，導致定量結果不準確。

4結論

eDNA技術在物種分類數(shù)量上展現(xiàn)出高豐富性、高物種多樣性和詳細的群落組成，對浮游植物物種檢測具有高效且準確的特點，在生物參數(shù)指標的選取中具有良好的篩選作用，對P-IBI體系構建具有良好的支撐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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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蘭宗寶，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