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性偏頭痛受生活方式和情緒的影響情況及非藥物治療進展

通信作者簡介：姚曉東，碩士生導師，山西省人民醫院全科醫療科主任、學科帶頭人。研究領域：眩暈、衰弱、慢性病診治及健康管理。學術任職：山西醫學會全科醫學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山西省基層衛生全科（家庭）醫學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山西省醫師協會全科醫學分會委員會副會長，山西省老年學和老年健康學會老年醫學分會副主任委員，山西醫學會康復醫學專業委員會心臟康復亞組副主任委員。專業擅長：心腦血管代謝病的綜合診治；眩暈診治；慢病康復及健康管理；衰弱等老年綜合征的診治和康復。參編一部神經科系列叢書；近5年參與國家重點研發計劃子課題1項，發表論文多篇。E-mail： yaoxiaodong120@163.com。

【摘要】 前庭性偏頭痛是一種以反復發作的以前庭癥狀為特征的遺傳性疾病，女性發病率高于男性，常與不良的生活方式和情緒相關，最常見的有壓力、睡眠障礙以及焦慮抑郁情緒等。由于目前尚無首選的藥物治療方案，且生活方式的改變和情緒的改善逐漸被證明可有效控制前庭性偏頭痛癥狀，故非藥物治療的重要性逐漸顯現。避免誘發因素、改變生活方式、前庭康復治療、認知行為治療、中醫針灸治療等是非藥物治療的主要方式。文章分析生活方式和情緒對前庭性偏頭痛的影響，探討前庭性偏頭痛的非藥物治療研究進展。

【關鍵詞】 前庭性偏頭痛；偏頭痛；生活方式；情緒；非藥物治療；前庭康復治療；認知行為治療；針灸

Impact of lifestyle and mood on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advancements in non-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s

DONG Xuanyu， YAO Xiaodong

（The General Practice Department of Shanxi Provincial People’ s Hospital， Shanxi Medical University， Taiyuan 030012，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YAO Xiaodong， E-mail： yaoxiaodong120@163.com

【Abstract】 Vestibular migraine is a hereditary disease characterized by recurrent vestibular symptoms， with a higher incidence in females than in males， and is often associated with poor lifestyle and mood， most commonly stress， sleep disorders， and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ince there is no preferred 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 and the changes in lifestyle and improvement of mood are proving to be effective in controlling vestibular migraine symptoms， non-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s are becoming more important. Avoidance of triggering factors， lifestyles changes，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 and acupuncture are the main approaches of non-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 This article mainly analyses the effects of lifestyle and mood on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discusses the progress of non-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

【Key words】 Vestibular migraine； Migraine； Lifestyle； Mood； Non-pharmacological treatment；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herapy； 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 Acupuncture

前庭性偏頭痛（vestibular migraine，VM）是一種以反復發作的眩暈為特征，常伴有惡心、嘔吐，可伴有偏頭痛的具有遺傳傾向的疾病［1］，是最常見的自發性（非體位性）發作性眩暈［2］。在疾病命名演變過程中，VM曾使用過多種術語，包括良性復發性眩暈、偏頭痛性眩暈、頭痛相關眩暈、偏頭痛相關頭暈/眩暈和偏頭痛相關前庭病等［3］。流行病學研究表明，VM在普通人群中的發病率為1%～2.7%［4］，女性發病率高于男性，比例為1.5∶1～5∶1［5］。臨床觀察發現，在出現前庭癥狀之前，大多數患者有偏頭痛和暈動病病史，且常有偏頭痛家族史［6］。VM的診斷主要依靠臨床表現，2012年巴拉尼學會和國際頭痛學會制定了“VM”和“可能的VM”診斷標準［7］，但漏診率和誤診率仍然較高［8］。研究表明，生活方式和情緒與VM密切相關，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以及不良的情緒狀態和心理壓力，均可能增加VM的發作風險和復發率［9］。目前，VM的治療方法主要包括藥物治療和非藥物治療，其中藥物治療以預防性藥物為主［3］。一項meta分析評估了VM預防性藥物的療效［10］，但尚不能確定具有顯著優勢的首選藥物。值得注意的是，VM預防用藥治療存在療程時間較長、藥物療效的個體差異較大及患者服藥的依從性難以保證等問題。目前國內對VM的治療突出強調了對日常生活方式的綜合管理［1］，因此，非藥物治療的重要性不能忽視。本文分析生活方式和情緒因素對VM的影響，探討VM的非藥物治療研究進展，旨在為VM的臨床治療提供理論依據。

1 VM與生活方式

VM的發生、發展與生活方式密切相關。肖本杰等［9］對VM誘發因素的調查結果顯示睡眠障礙（97.1%）、缺少運動（77.7%）、生活或工作壓力過大（76.7%）、有飲食偏好（51.5%）等因素觸發VM的比例較高。Vuralli等［11］的研究亦發現，睡眠不足（6.4%）、饑餓或不進食（5.5%）和壓力（48.5%）是導致VM發作的常見原因。王理想等［12］指出，不良飲食可改變腸道菌群，通過微生物-腸道-大腦軸影響神經遞質［如谷氨酸、5-羥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和炎癥介質［如白介素（interleukin，IL）-1β和腫瘤壞死因子α］，激活三叉神經血管系統，并通過迷走神經影響前庭功能，形成雙向調節環路，從而引發和加劇VM。此外，壓力應激和睡眠障礙等可能通過激活藍斑中的去甲腎上腺素能通路，進而投射至前庭神經核，觸發VM發作。

各種睡眠情況均可能成為偏頭痛的觸發因素，包括睡眠不安、睡過頭、晚睡、比平時起得早、睡眠周期不規律或時差等［13］。睡眠障礙可觸發或加重VM，反之，VM亦可合并或導致睡眠障礙，兩者的關系可能是雙向的，這可能與下丘腦在VM和睡眠控制中的調節作用有關。睡眠障礙可通過影響神經內分泌系統降鈣素基因相關肽（calcitoningene-relatedpeptide，CGRP）、去甲腎上腺素、5-HT、多巴胺、組胺和γ-氨基丁酸等神經遞質的分泌，觸發或加重VM癥狀［14］，而VM的反復發作也可能導致患者出現睡眠障礙，形成惡性循環。McDonald等［15］的研究表明，在安寧睡眠方面有較大改善的患者，其眩暈障礙量表（Dizziness Handicap Inventory，DHI）和頭痛殘疾量表（Headache Disability Index，HDI）評分的改善程度優于其他生活方式改變的患者。由此可見，睡眠障礙會顯著降低VM患者的生活質量，建立規律的睡眠模式尤為關鍵［16］。

此外，Kurth等［17］的研究發現偏頭痛與心血管疾病事件（包括心血管死亡率）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系，但該研究人群僅為女性，結論具有一定局限性。心血管疾病的常見危險因素包括長期吸煙、肥胖、高血壓、高脂血癥、糖尿病等，而這些危險因素多與生活方式有關，如高鹽、高糖、高脂等不健康飲食，作息不規律，睡眠不足，缺乏運動等。Vuralli等［11］指出，油膩或者過咸的食物、過度飲用茶、每日礦泉水攝入過多均可能導致VM發作。宋馬莉等［18］對VM患者合并心腦血管疾病及其危險因素的調查發現，VM最常見的心腦血管危險因素為身體活動不足（68.0%），其次是超重或肥胖（35.2%）和高脂血癥（34.4%），表明缺乏運動、超重或肥胖以及高脂血癥等問題可能通過引發血管功能障礙和神經內分泌失調，增加VM發作風險。該研究強調了增加身體活動、控制體重和改善血脂水平在VM管理中的關鍵作用，提示通過生活方式干預可有效降低VM發作風險。因此，通過改變生活方式管理危險因素，以避免和減輕VM的發作，顯得尤為重要。

2 VM與情緒

前庭疾病會引起情緒反應，VM的反復發作會在不同程度上影響患者的情緒［19］。焦慮和抑郁是與眩暈和偏頭痛疾病最為相關的精神合并癥，它們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疾病的嚴重程度、預后和臨床結局［20］。VM與精神合并癥的顯著增加有關，尤其是焦慮和抑郁。研究顯示，外周前庭功能障礙及嚴重的前庭癥狀可導致VM患者的焦慮和抑郁，VM患者的焦慮患病率明顯高于抑郁患病率［20-21］。Batinovi?等［22］指出，VM患者更容易出現焦慮，而焦慮是持續頭暈的關鍵因素。Yuan等［23］的研究發現，與其他類型的外周性眩暈患者相比［如前庭神經炎（vestibular neuritis，VN）和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BPPV）］，VM患者中合并有焦慮抑郁的情況更為常見。Zhu等［24］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該研究顯示，VM患者的DHI及其分量表和醫院焦慮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評分高于BPPV患者，且VM患者比BPPV患者在情緒、功能和身體方面受到的影響更大，此外，DHI評分的變化與HADS量表中焦慮和抑郁的變化呈正相關。發作性偏頭痛患者不僅精神合并癥的發生率較高，而且頭痛天數與精神障礙的風險密切相關，這表明發作頻率與精神合并癥之間可能存在聯系［25］。以上研究表明，VM患者中焦慮、抑郁等精神合并癥普遍存在，其發生率高于無眩暈的偏頭痛患者及部分其他前庭疾病患者，且與眩暈發作頻率和社會功能受損密切相關，提示頭暈癥狀越嚴重、發作頻率越高的VM患者，更應關注其情緒，并篩查精神合并癥。

吳心儀等［26］亦認為，VM相較于其他頭暈患者更易出現焦慮、抑郁，而焦慮、抑郁狀態又會加重心理負擔，從而導致患者癥狀加重，即VM與焦慮、抑郁情緒之間可能會互為因果，相互影響。卜豪英等［27］發現病程、學歷、醫療費用來源、頭暈發作次數是引發VM患者焦慮、抑郁的危險因素。值得注意的是，學歷對焦慮、抑郁情緒的影響在國外文獻中較少提及。盡管多項研究揭示了VM與焦慮、抑郁情緒的關系，但上述研究多為橫斷面和小樣本量研究，缺乏大樣本的隨機對照研究，未來需結合神經功能影像學和生物標志物等手段，通過前瞻性隊列研究追蹤VM患者精神合并癥的自然病程和干預時間窗，以預測精神性并發癥的風險。此外，焦慮和抑郁與VM的雙向關系也需要更多縱向研究來驗證。

3 VM的非藥物治療

目前，VM的一線非藥物治療包括生活方式和飲食習慣的調整［28］。其中，生活方式的改變、識別與避免誘發因素以及前庭康復治療（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herapy，VRT）是非藥物治療的3個關鍵部分。生活方式的改變是治療的基礎，識別與避免誘發因素是減少發作的根本措施，而VRT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VM的發作閾值［29］。此外，認知行為治療（cognitive-behavioral therapy，CBT）和中醫針灸治療也逐漸被證實能夠改善VM患者的癥狀及預后。

3.1 避免誘發因素、改善生活方式

VM的治療和預防需特別注重對日常生活方式的綜合管理，包括避免各種誘因、保證充足睡眠、避免攝入可誘發VM的食物等［1］，減壓和定期鍛煉也是必不可少的［30］。Lin等［31］提出，對觸發因素管理可顯著減輕VM發作，且對45歲以上的女性患者更有效。Roberts等［32］的前瞻性研究表明，改善睡眠、進行鍛煉、按時進食以及避免飲食誘因等生活方式上的調整可改善VM患者的癥狀，并降低再發作風險。其中，睡眠質量越好，癥狀改善的程度越大。這可能是由于充足睡眠可穩定神經內分泌系統，減壓可降低交感神經興奮性和去甲腎上腺素釋放，減輕前庭神經核異常激活，而健康飲食可改善腸道菌群平衡，減少促炎因子釋放和神經炎癥，同時改善血管內皮功能，減少血管痙攣，從而改善VM癥狀。

肖本杰等［9］通過對103例VM患者的健康教育，促使患者改變不良生活方式，顯著改善了患者癥狀及焦慮恐懼心理狀態。Kolberg等［33］對23例VM患者進行分組干預，分為預防用藥聯合生活方式改變、急救用藥聯合生活方式改變和僅生活方式改變3組，用DHI評估干預效果，結果顯示，使用急救藥物聯合生活方式改變的干預效果最佳，其次是僅改變生活方式。盡管該研究樣本數量較少，但結果表明，改變生活方式可能是改善VM患者癥狀的有效措施。因此，幫助患者充分了解自身生活方式，并確定癥狀發作的誘因，是治療VM的關鍵步驟。

McDonald等［15］對38例VM患者進行了為期30 d的生活方式干預，采用DHI、HDI和四項生活方式因素問卷（主要包括安寧睡眠、用餐時間規律、鍛煉和避免飲食誘因）評估生活方式改變對改善VM癥狀的短期效果，結果顯示，44.7%～59%的患者DHI評分顯著提高，13.2%～18.5%的患者HDI評分有所改善，且生活方式的改變對頭暈和頭痛癥狀的改善在治療前兩周最為明顯。Frank等［34］的研究也證實飲食和生活方式的改變可在4周內顯著減輕VM患者的眩暈癥狀和壓力水平。這兩項研究均表明生活方式干預的效果在干預早期（前2～4周）即可顯著體現，但Mcdonald等更強調前兩周的快速改善，而Frank等則通過生活方式改變聯合藥物治療進一步驗證了4周內的持續效果。

Lee等［35］的一項小樣本研究對15例VM患者進行每天20 min的運動訓練，頻率為每周3 d，療程共6周，訓練以低沖擊運動為主。該研究指出，規律的鍛煉不僅能降低VM發作的頻率和強度，同時也可改善睡眠障礙，且低強度運動可抑制COX-2炎癥通路和氧化還原狀態，提示鍛煉可能通過抗炎機制發揮作用。Casanova等［36］也證實每周最少進行3次鍛煉可減少發作性偏頭痛的發生。以上研究均表明了規律鍛煉在控制VM癥狀方面的積極作用。

綜上所述，生活方式干預（如改變不良的生活方式、減輕壓力、規律鍛煉以及保證良好睡眠等）可減少VM發作，是VM治療和預防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現有研究在樣本量、干預標準化和機制探討方面仍存在不足，未來研究需在更大規模和多樣化的人群中展開，涵蓋不同種族、性別及年齡階段，并通過長期隨訪研究，觀察生活方式改變對VM癥狀、發作頻率以及生活質量等方面的長期影響。這將有助于提高研究結果的代表性和普適性，從而更準確地評估生活方式干預對VM的影響，明確干預效果的穩定性和可持續性，為臨床提供更可靠的依據。同時，需深入探究多種生活方式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機制，通過建立多因素模型，進一步優化VM的生活方式管理方案，提高治療和預防效果。

3.2 前庭康復治療

VRT是一種被廣泛認可的用于治療平衡障礙和前庭疾病的有效方法［37］。自20世紀40年代起，VRT便被應用于平衡障礙的治療中。VRT主要基于運動原理，對前庭系統產生作用［38］，其機制包括適應性、習服性和替代性，這些機制共同促進前庭代償的實現。在前庭代償過程中，首要的是前庭眼反射（vestibule-ocular reflex，VOR）的調節，VRT可通過視覺穩定性訓練促進VOR功能的恢復，從而維持姿勢的穩定［39］。VRT可通過一系列有針對性的個體化訓練方案來減輕或消除患者的前庭癥狀［40-41］。此外，VRT已被用于緩解VM患者的癥狀并促進其康復［3］，其可作為藥物治療的附加治療，也可以作為一種獨立的治療選擇［42］，有學者認為所有患者都應考慮VRT［16］。

多項國際研究已經證實VRT對于治療VM具有益處。Balci等［43］開展的一項為期8周的前瞻性研究對74例VM患者進行了VRT干預，并通過改良平衡感覺統合臨床試驗（modified Clinical Test of Sensory Integration In Balance，mCTSIB）、動態步態指數（Dynamic Gait Index，DGI）和DHI評估效果，結果顯示，VRT改善了患者在mCTSIB、DGI和DHI測量下的平衡和步態表現。Koc等［37］則通過回顧性研究評估了30例VM患者與30例非偏頭痛前庭功能障礙（non-migraine vestibular dysfunction group，VD）患者的VRT治療效果，治療方案包含多模態訓練（如注視穩定、習慣練習等），且干預頻率較高（每周3次，共18次，每次持續時間約為1.5 h），結果顯示，2組患者的DHI評分、前庭疾病日常生活量表（Vestibular Disorders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Scale，VADL）評分、頭暈及頭痛頻率評分均有明顯改善，證實了VRT對VM和VD患者的療效具有廣泛適用性。Stancel-Lewis等［44］開展的一項回顧性研究對93例接受VRT的VM患者進行了評估，發現治療后患者的頭暈癥狀顯著改善。此外，該研究還將創傷性顱腦損傷（traumatic brain injury，TBI）患者和無偏頭痛病史的VM患者作為對照，分析了TBI病史對VM患者VRT結局的影響，結果顯示VRT明顯改善了TBI患者的所有結局指標。該研究發現TBI患者與普通VM患者的療效無顯著差異，為復雜共病患者的治療提供了新證據。上述研究均采用DHI作為核心主觀評估工具，且一致顯示VRT可明顯降低DHI評分，證實VRT對患者生活質量的主觀改善效果顯著。

國內學者亦開始重視VRT在VM中的應用潛力。吳烽芳等［45］選取121例VM患者評估藥物聯合VRT治療的效果，在該研究中，實驗組采用鹽酸氟桂利嗪藥物聯合VRT治療，對照組采用鹽酸氟桂利嗪藥物治療，研究通過比較治療前后VM患者在視覺模擬量表（Visual Analogous Scale，VAS）、眩暈次數及持續時間上的差異來評估療效，結果顯示，聯合治療方式在提高總有效率、降低眩暈發作次數和縮短發作持續時間方面具有突出效果。劉麗等［39］的研究采用類似的方法證實了上述發現，該研究通過4周的治療，采用的VRT方案包括前庭眼反射訓練、靜態平衡功能訓練以及動態平衡功能訓練，治療后2組患者的DHI、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和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評分均低于治療前，且實驗組患者DHI、HAMA評分低于對照組，實驗組患者的生活質量在生理職能、情感職能方面的評分高于對照組。這一發現提示了VRT對患者心理健康的潛在益處。VRT治療VM可能的機制是其可通過感覺替代和行為替代來增強視覺和本體感覺的代償作用，從而幫助患者恢復前庭功能［39］。上述研究均證實，藥物聯合VRT的療效優于單一藥物治療，尤其在緩解眩暈核心癥狀（發作次數、持續時間）及提高生活質量方面。然而，由于這兩項研究的對照組均為單一藥物治療，缺乏安慰劑或非藥物干預對照，因此無法完全排除藥物本身的疊加效應，此外，這些研究均未進行長期隨訪，因而難以明確VRT聯合藥物的持續效果及預防復發的潛力。

盡管大多數研究表明VRT對患者有益，但目前尚缺乏高質量隨機對照研究評估其對VM患者的療效，未來需要更多大樣本的隨機對照研究，通過設置安慰劑或常規治療對照組來明確VRT的獨立療效。此外，還需通過延長隨訪時間，以評估VRT治療的長期效果及對疾病自然進程的影響。VRT的最佳強度、頻率以及對中樞代償的調控機制也有待進一步探討。

3.3 認知行為治療

CBT是一種心理治療方法，其目的在于通過糾正患者對眩暈、頭暈癥狀的自身感受而形成的不合理認知，以減輕或消除患者焦慮、恐懼等不良情緒與生理反應，進而減輕癥狀和提高生活質量［46］。CBT治療基于經驗，非常適合治療發作性偏頭痛［47］。典型的CBT治療包括每周約60 min的療程，持續8至12周。孫風麗等［48］的研究探討了CBT治療對VM患者焦慮抑郁情緒的影響，在該研究中，對照組接受了常規治療和護理，試驗組患者在常規護理治療的同時加用CBT，3周后發現2組患者抑郁焦慮得分在干預前后均有顯著降低，且試驗組的療效優于對照組，說明CBT治療可以通過糾正患者的不良認知行為來有效緩解VM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楊明［49］探討了用CBT聯合氟桂利嗪治療VM的效果，結果顯示，研究組患者治療的總有效率和治療后生活質量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患者，但該研究未納入前庭功能評價指標（如DHI和VAS評分等），可能在療效判定方面存在偏倚。Bae等［50］的一項薈萃分析顯示，CBT治療可降低頭痛頻率和偏頭痛殘疾評估評分，具有臨床實用價值。Amatrudo等［47］的研究也指出，CBT治療可改善發作性偏頭痛患者的行為結果，減少與疼痛和活動相關的恐懼，降低發作性偏頭痛的發生頻率和強度，縮短癥狀持續時間，從而改善發作性偏頭痛患者的生活質量和心理健康。接受和承諾療法（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ACT）是新一代CBT，Bernstein等［51］進行的一項隨機對照試驗評估了ACT與加強常規護理（enhanced usual care，EUC）在患有發作性偏頭痛的成年女性中的療效，該研究發現，被分配到ACT組的患者偏頭痛天數減少幅度略大。Grazzi等［52］將35例高頻發作性無先兆偏頭痛患者（high frequency episodic migraine without aura，HFEM）隨機分成2組，一組給予患者教育和藥物預防治療（treatment as usual，TAU），另一組在TAU治療的基礎上增加ACT治療，結果顯示，在12個月內2組的頭痛頻率和藥物攝入量均有所下降，且聯合治療組患者在第3個月時已出現有統計學意義的減少，這表明用ACT補充TAU在治療早期即可減少藥物攝入和頭痛頻率，可將治療有效的關口前移。盡管這兩項研究通過評估頭痛頻率這一主要結局指標揭示了ACT治療可緩解發作性偏頭痛相關癥狀，但均缺乏長期隨訪數據（如2～3年后復發率），因此無法明確ACT的持續療效。

在VM的治療中，CBT可幫助患者識別和糾正對疾病存在的不合理認知，使其以更客觀、理性的態度看待疾病，讓患者學習如何識別和應對觸發眩暈發作的因素，從而增強對疾病的掌控感，減輕心理壓力，減少因錯誤認知導致的焦慮情緒，克服對某些活動或環境的恐懼，減少回避行為，降低不良情緒對癥狀的影響。此外，CBT還指導患者建立規律的生活作息，幫助改善睡眠質量［53］，從而減輕發作頻率和強度。盡管目前關于CBT對VM患者治療效果的研究有限，但已有的研究表明，CBT在治療VM，尤其是合并有焦慮抑郁的患者中顯示出療效。未來需通過標準化設計、多維度評估及機制探索，進一步探討和驗證CBT在治療VM及其精神合并癥中的療程和療效。

3.4 中醫針灸治療

針灸作為中醫的主要治療方法之一，是一種治療多種疾病或病癥的非藥物療法，在全世界范圍內具有重要作用。研究顯示，針灸治療可有效緩解偏頭痛，且改善偏頭痛癥狀的效果優于常規一線藥物［54］，對焦慮和抑郁等也有益［55-57］。VM的發病機制與三叉神經血管功能障礙有關［58］，而針灸作為一種刺激手段，可以通過介導神經可塑性來緩解患者的癥狀［59］。Hu等［60］開展的一項為期28周的隨機對照試驗通過評估VM患者眩暈/偏頭痛天數和發作頻率、眩暈嚴重程度、每4周偏頭痛強度、急救藥物劑量、焦慮水平、抑郁水平和生活質量的變化等，比較了口服文拉法辛藥物和針灸治療的效果，羅瑩等［61］評估了醒腦開竅針刺法治療VM的臨床療效，結果均表明針灸可有效緩解患者的頭痛癥狀，減少發作頻率和發作時間，且安全性高。但研究未闡明相關機制，僅停留在臨床療效層面，缺乏對潛在生物學機制（如神經調節、炎癥抑制）的探討，無法為其科學性和通用性提供理論支持。Beh［62］的一項單中心回顧性研究顯示，經皮電刺激三叉神經（external trigeminal nerve stimulation，eTNS）能改善VM發作期的眩暈嚴重程度，證明該方法是一種新型、非侵入性、安全且對急性VM發作有效的治療手段。此外，該研究報告了eTNS對患有貝爾麻痹后的慢性頑固性右側耳痛和面部疼痛患者的有效性，提示三叉神經-血管系統的異常激活可能是VM發生的病理基礎。eTNS可能通過調節三叉神經眼支的傳入信號，改變腦干、小腦和（或）皮質前庭活動，從而阻止VM發作。董晗碩等［63］將80例伴有焦慮抑郁的VM患者隨機分成2組，2組患者均接受氟桂利嗪藥物治療，對照組在此基礎上給予常規針刺療法，治療組給予疏經安神針刺療法，通過對比2組患者治療前后眩暈的發作次數和持續時間，并用DHI、VAS、廣泛焦

慮量表（Generalized Anxiety Disorder-7，GAD-7）

和抑郁自評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 Items，PHQ-9）評估患者的眩暈、疼痛以及焦慮抑郁程度，結果顯示，治療4周后2組患者眩暈發作次數均比治療前減少，眩暈持續時間均縮短，2組患者的DHI、VAS、GAD-7和PHQ-9評分亦較治療前有所降低，且治療組的降低幅度更大，這表明，針灸治療在藥物治療的基礎上可有效控制眩暈癥狀，且疏經安神針刺療法在減少眩暈發作次數、縮短持續時間及改善心理狀態方面優于常規針刺療法。該研究不僅關注眩暈核心癥狀，還納入了心理狀態評估，全面反映了針灸對有精神心理合并癥的VM患者的改善作用。

綜上所述，針灸被認為是VM患者的潛在治療選擇，然而，由于VM被確定為獨立疾病的時間較晚，針灸治療相關研究仍然較少。隨著VM患者數量增加，該領域的研究亟待加強，需要更多的規范化、大樣本研究來探索針灸對VM患者的療效，及其可能的作用機制和最佳實踐方法。且VM患者常伴精神心理問題［64］，而針灸對此可能具有改善作用，未來需深入研究針灸對VM患者精神狀態的調節作用及其在VM預防性治療中的應用效果。

4 結語與展望

VM是普通人群中復發性眩暈的最常見原因之一，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給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VM的發作常與不良的生活方式和情緒因素有關，因此在治療過程中正確識別誘發因素和評估焦慮抑郁情緒顯得尤為重要。目前，非藥物治療VM的地位日益凸顯，避免誘發因素和采取健康的生活方式已被證實對患者是顯著有益的。此外，VRT、CBT和針灸等新興治療手段也展現出良好的應用前景，然而，關于這些治療方法的療程、具體治療方案以及治療效果，仍有待更多高質量的隨機對照研究來進一步驗證。

利益沖突聲明：本研究未受到企業、公司等第三方資助，不存在潛在利益沖突。

參 考 文 獻

［1］ 中國卒中學會卒中與眩暈分會， 中國醫師協會神經內科醫師分會眩暈專業委員會. 前庭性偏頭痛診療多學科專家共

識［J］. 中華內科雜志， 2019， 58（2）： 102-107. DOI： 10.3760/

cma.j.issn.0578-1426.2019.02.006.

Stroke and Vertigo Association of Chinese Stroke Association， Vertigo Professional Committee of Neurology Branch of Chinese Physicians Association. Chinese multidisciplinary expert consensus on assessment and manage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J］.

Chin J Intern Med， 2019， 58（2）： 102-107. DOI： 10.3760/cma.j.issn.0578-1426.2019.02.006.

［2］ SMYTH D， BRITTON Z， MURDIN L， et al. Vestibular migraine treatment： a comprehensive practical review［J］. Brain， 2022， 145（11）： 3741-3754. DOI： 10.1093/brain/awac264.

［3］ MALLAMPALLI M P， RIZK H G， KHERADMAND A， et al.

Care gaps and recommendations in vestibular migraine： an expert panel summit［J］. Front Neurol， 2022， 12： 812678. DOI： 10.3389/fneur.2021.812678.

［4］ FORMEISTER E J， RIZK H G， KOHN M A， et al. The epidemiology of vestibular migraine： a population-based survey study［J］. Otol Neurotol， 2018， 39（8）： 1037-1044. DOI： 10.1097/MAO.0000000000001900.

［5］ HUANG T C， WANG S J， KHERADMAND A. Vestibular migraine： an update on current understanding and future directions［J］. Cephalalgia， 2020， 40（1）： 107-121. DOI： 10.1177/0333102419869317.

［6］ BEH S C. Vestibular migraine： how to sort it out and what to do about it［J］. J Neuroophthalmol， 2019， 39（2）： 208-219. DOI： 10.1097/WNO.0000000000000791.

［7］ Headache classification committee of the international headache society （IHS）. 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headache disorders， 3rd edition［J］. Cephalalgia， 2018， 38（1）： 1-211. DOI： 10.1177/0333102417738202.

［8］ DIETERICH M， OBERMANN M， CELEBISOY N. Vestibular migraine： the most frequent entity of episodic vertigo［J］. J Neurol， 2016， 263（Suppl 1）： S82-S89. DOI： 10.1007/s00415-

015-7905-2.

［9］ 肖本杰， 畢涌， 鄭天衡， 等. 前庭性偏頭痛誘發因素調查及健康教育對復發影響的研究［J］. 臨床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 2019， 33（7）： 577-580， 585. DOI： 10.13201/j.issn.1001-

1781.2019.07.001.

XIAO B J， BI Y， ZHENG T H， et al. Investigation on the triggers and the effect of healthy education on recurrence of vestibular migraine［J］. J Clin Otorhinolaryngol Head Neck Surg， 2019， 33（7）： 577-580， 585. DOI： 10.13201/j.issn.1001-

1781.2019.07.001.

［10］ BYUN Y J， LEVY D A， NGUYEN S A， et al.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Laryngoscope， 2021， 131（1）： 186-194. DOI： 10.1002/lary.

28546.

［11］ VURALLI D， YILDIRIM F， AKCALI D T， et al. Visual and postural motion-evoked dizziness symptoms are predominant in vestibular migraine patients［J］. Pain Med， 2018， 19（1）： 178-183. DOI： 10.1093/pm/pnx182.

［12］ 王理想， 王偉濤， 張道培， 等. 前庭性偏頭痛的自然-人文-環境脅迫因素研究進展［J］. 中華耳科學雜志， 2024， 22（2）： 267-270. DOI： 10.3969/j.issn.1672-2922.2024.02.018

WANG L X， WANG W T， ZHANG D P， et al. Advances in the study of natural-human-environmental stressors in vestibular migraine［J］. Chin J Otol， 2024， 22（2）： 267-270. DOI： 10.3969/j.issn.1672-2922.2024.02.018

［13］ SONG T J， KIM B S， CHU M K. Therapeutic role of melatonin in migraine prophylaxis： is there a link between sleep and migraine［M］//Update on Emerging Treatments for Migraine. Amsterdam： Elsevier， 2020： 343-369. DOI： 10.1016/bs.

pbr.2020.05.014.

［14］ 王理想， 張道培， 宋艷坤， 等. 前庭性偏頭痛與睡眠障礙共病機制的研究進展［J］. 臨床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 2022， 36（2）： 149-152. DOI： 10.13201/j.issn.2096-7993.2022.02.016.

WANG L X， ZHANG D P， SONG Y K， et al.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mechanism of comorbidities of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sleep disorders［J］. J Clin Otorhinolaryngol Head Neck Surg， 2022， 36（2）： 149-152. DOI： 10.13201/j.issn.2096-7993.2022.02.016.

［15］ MCDONALD K， WASOFF A， PICOU E M， et al. Short-term effects of lifestyle modification on vestibular migraine［J］. Int J Audiol， 2024： 1-8. DOI： 10.1080/14992027.2024.2409763.

［16］ LAPIRA A. Vestibular migraine treatment and prevention［J］. HNO， 2019， 67（6）： 425-428. DOI： 10.1007/s00106-019-0661-3.

［17］ KURTH T， WINTER A C， HEATHER ELIASSEN A， et al.

Migraine and risk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in women：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J］. BMJ， 2016， 353： i2610. DOI： 10.

1136/bmj.i2610.

［18］ 宋馬莉， 姚曉東， 文淑敏. 前庭性偏頭痛病人心腦血管疾病及危險因素合并情況的調查研究［J］. 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 2022， 20（9）： 1696-1699. DOI： 10.12102/j.issn.

1672-1349.2022.09.035.

SONG M L， YAO X D， WEN S M. A study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nd risk factor comorbidity in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e. Chin J Integr Med Cardio Cerebrovasc Dis， 2022，

20（9）： 1696-1699. DOI： 10.12102/j.issn.1672-1349.

2022.09.035.

［19］ MA Y M， ZHANG D P， ZHANG H L， et al. Why is vestibular migraine associated with many comorbidities［J］. J Neurol， 2024， 271（12）： 7422-7433. DOI： 10.1007/s00415-024-12692-8.

［20］ KIM T S， LEE W H， HEO Y. Prevalence and contributing factors of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e［J］. Ear Nose Throat J， 2024， 103（5）： 305-312. DOI： 10.1177/01455613231181219.

［21］ BRANDT T， DIETERICH M. ‘Excess anxiety’ and ‘less anxiety’： both depend on vestibular function［J］. Curr Opin Neurol， 2020， 33（1）： 136-141. DOI： 10.1097/WCO.

0000000000000771.

［22］ BATINOVI? F， SUNARA D， KO?TA V， et al. Psychiatric comorbidities and quality of life in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migraine without vertigo： a cross-sectional study from a tertiary clinic［J］. Audiol Res， 2024， 14（5）： 778-789. DOI： 10.3390/audiolres14050065.

［23］ YUAN Q， YU L， SHI D， et 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among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types of vestibular peripheral vertigo［J］. Medicine， 2015， 94（5）： e453. DOI： 10.1097/MD.0000000000000453.

［24］ ZHU C， LI Y， JU Y， et al. Dizziness handicap and anxiety depression among patients with benign paroxysmal positional vertigo and vestibular migraine［J］. Medicine， 2020， 99（52）： e23752. DOI： 10.1097/MD.0000000000023752.

［25］ GEORGE A， MINEN M T. Episodic migraine and psychiatric comorbidity： a narrative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J］. Curr Pain Headache Rep， 2023， 27（9）： 461-469. DOI： 10.1007/s11916-

023-01123-4.

［26］ 吳心儀， 嚴鋼莉， 潘春聯. 前庭性偏頭痛與焦慮抑郁的相關性研究進展［J］. 中國實用神經疾病雜志， 2023， 26（6）： 785-788. DOI： 10.12083/SYSJ.221739.

WU X Y， YAN G L， PAN C L.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association of vestibular migraine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J］. Chin J Pract Nerv Dis， 2023， 26（6）： 785-788. DOI： 10.12083/SYSJ.221739.

［27］ 卜豪英， 魏新俠， 魯新月， 等. 前庭性偏頭痛患者心理狀態及影響因素分析［J］. 國際精神病學雜志， 2021， 48（4）： 723-725， 729. DOI： 10.13479/j.cnki.jip.2021.04.041.

BU H Y， WEI X X， LU X Y， et al. Analysis of psychological state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in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e［J］. J Int Psychiatry， 2021， 48（4）： 723-725， 729. DOI： 10.13479/j.cnki.jip.2021.04.041.

［28］ ?ELIK O， TANYERI TOKER G， ESKIIZMIR G， et al. The effectiveness of medical prophylactic treatment on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its effect on the quality of life［J］. J Int Adv Otol， 2020， 16（1）： 28-33. DOI： 10.5152/iao.2019.6522.

［29］ LI M， XU X， QI W， et al. Vestibular migraine： the chameleon in vestibular disease［J］. Neurol Sci， 2021， 42（5）： 1719-1731. DOI： 10.1007/s10072-021-05133-1.

［30］ EGGERS S D Z， STAAB J P.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persistent postural perceptual dizziness［J］. Handb Clin Neurol， 2024， 199： 389-411. DOI： 10.1016/B978-0-12-823357-3.00028-8.

［31］ LIN K Y， RAUCH S D. Current demography and treatment strategy of vestibular migraine in neurotologic perspective［J］. Otolaryngol Head Neck Surg， 2024， 171（6）： 1842-1849. DOI： 10.1002/ohn.923.

［32］ ROBERTS R A， WATFORD K E， PICOU E M， et al. Effects of lifestyle modification on vestibular migraine［J］. Otol Neurotol， 2021， 42（10）： e1537-e1543. DOI： 10.1097/MAO.0000000000003297.

［33］ KOLBERG AUD C， ROBERTS PHD R A， WATFORD DNP K E， et al. Long-term effects of intervention on vestibular migraine： a preliminary study［J］. Ann Otol Rhinol Laryngol， 2024，

133（1）： 111-114. DOI： 10.1177/00034894231185400.

［34］ FRANK M， TAWK K， LEE E J， et al. Efficacy of nortriptyline and migraine lifestyle modifications in vestibular migraine management［J］. Clin Otolaryngol， 2025， 50（1）： 62-67. DOI： 10.1111/coa.14231.

［35］ LEE Y Y， YANG Y P， HUANG P I， et al. Exercise suppresses COX-2 pro-inflammatory pathway in vestibular migraine［J］. Brain Res Bull， 2015， 116： 98-105. DOI： 10.1016/j.brainresbull.

2015.06.005.

［36］ CASANOVA A， VIVES-MESTRES M， DONOGHUE S， et al.

The role of avoiding known triggers， embracing protectors， and adhering to healthy lifestyle recommendations in migraine prophylaxis： insights from a prospective cohort of 1125 people with episodic migraine［J］. Headache， 2023， 63（1）： 51-61. DOI： 10.1111/head.14451.

［37］ KOC A， CEVIZCI AKK?L?C E. Effects of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in the management of patients with and without vestibular migraine［J］. Braz J Otorhinolaryngol， 2022， 88（Suppl 3）： S25-S33. DOI： 10.1016/j.bjorl.2021.07.011.

［38］ VAN VUGT V A， VAN DER WOUDEN J C， ESSERY R， et al. Internet based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with and without physiotherapy support for adults aged 50 and older with a chronic vestibular syndrome in general practice： three armed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J］. BMJ， 2019， 367： l5922. DOI： 10.1136/bmj.l5922.

［39］ 劉麗， 展群嶺， 王微珩， 等. 前庭康復治療前庭性偏頭痛的臨床效果［J］. 中國當代醫藥， 2023， 30（18）： 23-26. DOI： 10.3969/j.issn.1674-4721.2023.18.007.

LIU L， ZHAN Q L， WANG W H， et al. Clinical effect of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on vestibular migraine［J］. China Mod Med， 2023， 30（18）： 23-26. DOI： 10.3969/j.issn.1674-

4721.2023.18.007.

［40］ 祁曉媛， 宋寧， 顧平， 等. 前庭康復機制及治療的研究進展［J］. 中國全科醫學， 2022， 25（11）： 1399-1405. DOI： 10.12114/j.issn.1007-9572.2021.01.104.

QI X Y， SONG N， GU P， et al. Research advances in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mechanism and treatment［J］. Chin Gen Pract， 2022， 25（11）： 1399-1405. DOI： 10.12114/j.issn.1007-9572.2021.01.104.

［41］ ?AHIN E， DIN? M E， YAYLA ?ZKER B， et al. The value of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in patients with bilateral vestibular dysfunction［J］. J Int Adv Otol， 2017， 13（3）： 385-389. DOI： 10.5152/iao.2017.3856.

［42］ ZHANG S， LIU D， TIAN E， et al. Central vestibular dysfunction： don’t forget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J］. Expert Rev Neurother， 2022， 22（8）： 669-680. DOI： 10.1080/

14737175.2022.2106129.

［43］ BALCI B， AKDAL G. Outcome of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in vestibular migraine［J］. J Neurol， 2022， 269（12）： 6246-6253. DOI： 10.1007/s00415-022-11250-4.

［44］ STANCEL-LEWIS J， LAU J W L， MALE A， et al.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herapy for the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 and the impact of traumatic brain injury on outcome： a retrospective study［J］. Otol Neurotol， 2022， 43（3）： 359-367. DOI： 10.1097/MAO.0000000000003452.

［45］ 吳烽芳， 廖軍， 黃志偉， 等. 鹽酸氟桂利嗪膠囊聯合前庭康復治療前庭性偏頭痛［J］. 中國耳鼻咽喉頭頸外科， 2019， 26（10）： 553-555. DOI： 10.16066/j.1672-7002.2019.10.009.

WU F F， LIAO J， HUANG Z W， et al. Effect of flunarizine combined with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on vestibular migraine［J］. Chin Arch Otolaryngol Head Neck Surg， 2019， 26（10）： 553-555. DOI： 10.16066/j.1672-7002.2019.10.009.

［46］ 劉寅， 李秀玲， 孫莉. 認知行為療法治療眩暈疾病的研究進展［J］. 神經損傷與功能重建， 2023， 18（2）： 100-102. DOI： 10.16780/j.cnki.sjssgncj.20210898.

LIU Y， LI X L， SUN L. Research progress of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in the treatment of vertigo［J］. Neural Inj Funct Reconstr， 2023， 18（2）： 100-102. DOI： 10.16780/j.cnki.sjssgncj.20210898.

［47］ AMATRUDO G， KENGETTER J， MCCREA S， et al.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for the management of episodic

migraine［J］. Curr Pain Headache Rep， 2023， 27（9）： 471-477. DOI： 10.1007/s11916-023-01129-y.

［48］ 孫風麗， 張培莉， 單希征， 等. 認知行為療法對前庭性偏頭痛患者焦慮抑郁情緒的影響［J］. 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 2016， 24（8）： 1216-1219. DOI： 10.13342/j.cnki.cjhp.2016.08.028.

SUN F L， ZHANG P L， SHAN X Z， et al. Effect of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on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J］. China J Health Psychol， 2016， 24（8）： 1216-1219. DOI： 10.13342/j.cnki.cjhp.2016.08.028

［49］ 楊明. 用認知行為療法聯合氟桂利嗪治療前庭性偏頭痛的效果探討［J］. 當代醫藥論叢， 2017， 15（18）： 43-44. DOI： 10.3969/j.issn.2095-7629.2017.18.030.

YANG M. Effect of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combined with flunarizine on vestibular migraine［J］. Contemp Med Symp， 2017， 15（18）： 43-44. DOI： 10.3969/j.issn.2095-7629.2017.

18.030.

［50］ BAE J Y， SUNG H K， KWON N Y， et al.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for migraine headache：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Medicina， 2021， 58（1）： 44. DOI： 10.3390/medicina58010044.

［51］ BERNSTEIN C， LAZARIDOU A， PASCHALI M， et al. Acceptance-commitment therapy for women with episodic migraine： a pilot randomized trial［J］. J Integr Complement Med， 2024， 30（5）： 478-486. DOI： 10.1089/jicm.2023.0085.

［52］ GRAZZI L， ANDRASIK F， RIZZOLI P， et al. Acceptance and commitment therapy for high frequency episodic migraine without aura： Findings from a randomized pilot investigation［J］. Headache， 2021， 61（6）： 895-905. DOI： 10.1111/head.14139.

［53］ BHATNAGAR S， ANDERSON M， CHU M， et al. Rehabilitation assessment and management of neurosensory deficits after traumatic brain injury in the polytrauma veteran［J］. Phys Med Rehabil Clin N Am， 2019， 30（1）： 155-170. DOI： 10.1016/j.

pmr.2018.08.014.

［54］ ZHAO L， CHEN J， LI Y， et al. The long-term effect of acupuncture for migraine prophylaxis： a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J］. JAMA Intern Med， 2017， 177（4）： 508-515. DOI： 10.1001/jamainternmed.2016.9378.

［55］ CHEN Y Y， LI J， CHEN M， et al. Acupuncture versus propranolol in migraine prophylaxis： an indirect treatment comparison meta-analysis［J］. J Neurol， 2020， 267（1）： 14-25. DOI： 10.1007/s00415-019-09510-x.

［56］ LI X， DAI Q， SHI Z， et al. Clinical efficacy and safety of electroacupuncture in migraine treatment：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network meta-analysis［J］. Am J Chin Med， 2019， 47（8）： 1755-1780. DOI： 10.1142/S0192415X19500897.

［57］ AMORIM D， AMADO J， BRITO I， et al. Acupuncture and electroacupuncture for anxiety disorders： a systematic review of the clinical research［J］. Complement Ther Clin Pract， 2018， 31： 31-37. DOI： 10.1016/j.ctcp.2018.01.008.

［58］ 史珊珊， 江雪梅， 潘永惠. 前庭性偏頭痛發病機制及診療的研究進展［J］. 中國臨床神經科學， 2020， 28（1）： 104-109.

SHI S S， JIANG X M， PAN Y H.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vestibular migraine［J］. Chin J Clin Neurosci， 2020， 28（1）： 104-109.

［59］ XIAO L Y， WANG X R， YANG Y， et al. Applications of acupuncture therapy in modulating plasticity of central nervous system［J］. Neuromodulation， 2018， 21（8）： 762-776. DOI： 10.1111/ner.12724.

［60］ HU T， HU H， CHEN F， et al.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acupuncture for prophylaxis of vestibular migraine： a study protocol for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 Front Neurol， 2021， 12： 709803. DOI： 10.3389/fneur.2021.709803.

［61］ 羅瑩， 王彥紅. 醒腦開竅針刺法治療前庭性偏頭痛［J］. 長春中醫藥大學學報， 2020， 36（1）： 113-115. DOI： 10.13463/j.cnki.cczyy.2020.01.032.

LUO Y， WANG Y H. Acupuncture for restoring consciousness and inducing resuscitation in treating vestibular migraine［J］. J Changchun Univ Chin Med， 2020， 36（1）： 113-115. DOI： 10.13463/j.cnki.cczyy.2020.01.032.

［62］ BEH S C. External trigeminal nerve stimulation： Potential rescue treatment for acute vestibular migraine［J］. J Neurol Sci， 2020， 408： 116550. DOI： 10.1016/j.jns.2019.116550.

［63］ 董晗碩， 劉寅， 項柏冬， 等. 疏經安神針刺法治療前庭性偏頭痛伴焦慮抑郁狀態的臨床觀察［J/OL］. 現代醫學與健康研究（電子版）， 2023， 7（14）： 83-85. DOI： 10.3969/j.issn.2096-3718.2023.14.027.

DONG H S， LIU Y， XIANG B D， et al. Clinical observation on the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ve states by meridian-sparing and tranquillising acupuncture method. Mod Med Health Res Electron J， 2023， 7（14）： 83-85. DOI： 10.3969/j.issn.2096-3718.2023.14.027.

［64］ 王靜， 胡艷麗， 朱書淵， 等. 偏頭痛患者認知功能狀況及與焦慮、抑郁的相關性研究［J］. 中華全科醫學， 2024， 22（7）： 1196-1198. DOI： 10.16766/j.cnki.issn.1674-4152.003598.

WANG J， HU Y L， ZHU S Y， et al. Cognitive function of migraine patients and its correlation with anxiety and depression［J］.

Chin J Gen Pract， 2024， 22（7）： 1196-1198. DOI： 10.16766/j.cnki.issn.1674-4152.003598.

（責任編輯：鄭巧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