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的研究熱點與演化歷程分析

摘要：目的" 系統梳理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的發展態勢，把握其研究熱點及發展方向。方法" 于2023年8月，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論文檢索來源，以“醫聯體+醫保支付”等同義表達為關鍵詞進行檢索，檢索入口為“主題”。運用Excel精細篩選，借助CiteSpace軟件深入探索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的研究狀況。對期刊分布、關鍵詞、機構合作網絡等進行可視化分析并繪制知識圖譜。結果" 最終納入有效文獻399篇，發文量最多的期刊為《中國衛生》，國家衛生健康委衛生發展研究中心國家藥物和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為核心的2個機構合作群是主要產出機構；核心作者共有60位，共發文171篇；“分級診療”“醫保基金”“緊密型”“公立醫院”“醫療保險”一直是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領域的熱點名詞。結論" 文獻數量指數上升，但研究成果質量有待進一步提升；機構間和作者間的合作交流存在局限，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研究熱點多元化，研究方向不斷細化、貼合政策熱點。

關鍵詞：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演化；文獻計量學

中圖分類號：R197" " " " " " " nbsp;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25.05.010

文章編號：1006-1959（2025）05-0072-06

Abstract：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sort out the development trend of medical insurance payment research in China's medical alliance， and to grasp its research hotspots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 Methods" In August 2023， the CNKI database was used as the source of paper retrieval， and the synonymous expressions such as “medical alliance+medical insurance payment” were used as keywords for retrieval. The retrieval entrance was “theme”. By using Excel fine screening and CiteSpace software， the research status of hierarchical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system in China were explored. The distribution of journals， keywords，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networks， etc. were visualized， and drawed a knowledge map. Results" In the end， 399 valid literatures were included， and the journal with the largest number of publications was China Health. The two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groups with the National Drug Research Center of the National Health Commission and the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of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as the core were the main output institutions. There were 60 core authors and 171 publications; “graded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medical insurance fund” “compact” “public hospital” and “medical insurance” had always been hot terms in the field of medical insurance payment research. Conclusion" The number of literatures increased rapidly， but the research results need to be further improved. The inter-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is insufficient， and the cooperation and communication among authors are limited， and no stable core group of authors has been formed. The research focus is gradually diversified， and the research direction is continuously refined.

隨著人類預期壽命的不斷提升、老齡化社會的加速到來，以及居民疾病譜逐漸轉向非傳染性慢性病，人們對衛生服務的需求日益增加，特別是對連續、無縫銜接的醫療服務需求尤為迫切[1]。然而，當前各層級和各類型醫療機構在定位上尚顯模糊，導致難以有效滿足這些多元化、復雜化的醫療需求[2-4]。因此，迫切需要對現有的醫療機構進行重新組織和調整，以更好地適應社會發展和民眾健康需求的變化。為搶奪病源無序競爭，同時我國的醫療衛生服務體系出現“三甲”醫院不斷擴張，虹吸效應越發顯著的情形[5]，醫療資源集中在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中心城市，醫療資源下沉困難，無法滿足居民對健康的訴求，應對目前形勢的有效策略就是建立好醫聯體。在醫療機構整合的過程中，管理方式、衛生服務購買、醫保支付方式、內部利益分配、人力資源管理和設備信息共享等關鍵要素均需得到充分考慮[6，7]。特別是醫保支付方式，它在醫共體建設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經濟杠桿角色[8，9]。因此，為了全面理解和把握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的演變歷程、當前狀態和未來趨勢，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科學知識圖譜的視角，對醫聯體醫保支付領域的期刊文獻進行整合與梳理，勾勒出研究的發展脈絡，以期為未來的研究提供科學、全面的參考。

1資料與方法

1.1文獻檢索

于2023年8月，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論文檢索來源。根據國務院2017年正式發布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進醫療聯合體建設和發展的指導意見》（后簡稱《指導意見》）中分層次組建多種形式的醫聯體的內容，以“醫聯體＋醫保支付”“醫療聯合體＋醫保支付”“城市醫療集團＋醫保支付”“遠程醫療＋醫保支付”“縣醫共同體＋醫保支付”“（跨區域）專科聯盟＋醫保支付”“醫共體＋醫保支付”“醫療共同體＋醫保支付”為關鍵詞進行檢索，檢索入口為“主題”，檢索時間沒有做相關設定。

1.2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文獻內容必須緊密圍繞“醫聯體醫保支付”這一主題展開。語言限定為中文；不限制期刊來源，納入所有符合主題的期刊文獻。排除標準：排除如報紙新聞稿、會議摘要、報刊報道等非正式、非學術性的文獻。摘要不規范、機構信息無效、作者缺失的文獻。排除診療指南、主題研討、專訪等與研究主題不直接相關的文獻。

1.3文獻的篩選、

資料提取及質量評價" 以Refworks和Excel兩種格式對數據進行保存，確保數據的完整性和可查詢性。文獻篩選時，將同篇名、作者、發表期刊、發表時間的文章定義為重復文章，合并為1篇納入研究。通過Excel的重復篩選功能找出重復文獻，將其中重復的文獻也在Refworks文件中刪去，并進行兩次核對。文章核對后，按照納入標準與排除標準嚴格執行文獻篩選，對有爭議的文獻，共同討論后確定是否納入。對納入研究的文獻，由研究者提取文章信息并進一步進行計量分析[10，11]。

1.4統計學方法

將Refworks格式數據導入CiteSpace（版本號：6.2.R4）進行分析，獲取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成果的期刊、機構合作、作者分布；通過高頻關鍵詞分析，確定研究的熱點領域；通過時區圖、聚類詞和突現詞確定研究的前沿領域與發展趨勢變化[12，13]。

2結果

2.1文獻檢索結果

數據庫最初檢索出439條記錄，進行文獻去重合并、納入與排除標準剔除文獻40篇，最終得到有效文獻399篇。對399篇文獻進行整理后得到2011-2013年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研究的文獻詳細數量和增長趨勢，文獻累計數隨時間呈近似指數形式增長。其中，2011-2016年發文量較少，累計發文28篇。2017-2023年發文量總體呈快速上升趨勢，累計發文371篇，見圖1。

2.2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研究發表期刊分布

發文量排名前5位的期刊分別為：《中國衛生》《中國醫院院長》《中國醫院管理》《衛生經濟研究》《中國醫院》。發文量排名前10位的期刊中，5本期刊屬于北京大學《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來源期刊，1本期刊來源于CSCD，5本期刊來源于日本科學技術振興機構數據庫（JST），暫無CSSCI。發文量前5位的期刊中有3本期刊來源于北京大學《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發文量合計61篇，僅占總發文量的不到20%，見表1。

2.3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合作機構分布

對399篇文獻按照研究機構來源進行精煉統計，將數據導入CiteSpace軟件，選取節點類型（Node Types）中的機構（Institution），并采用了Pruning sliced networks算法，其他選項則保持默認設置。可視化圖片中圓形的大小直接反映了作者署名機構的出現頻次，即圓形覆蓋面積越大，意味著該機構在該領域的研究產出越高，其影響力也相應越大。而圓形之間的連線則揭示了機構間的合作緊密程度，連線的數量和粗細與合作頻繁程度成正比。

在全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成果高產機構的分布中，主要包括機構合作群1：以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為核心，與國家衛生健康委衛生發展研究中心、國家藥物與衛生綜合評估中心、北京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北京中醫藥大學管理學院、北京大學第一醫院、江西中醫藥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成都中醫藥大學管理學院等機構有過合作。機構合作群2：以國家衛生健康委衛生發展研究中心，與中國衛生經濟學會、北京大學中國衛生經濟研究中心、國家藥物與衛生技術綜合評估中心、清華大學醫院管理研究院、北京中醫藥大學管理學院、吉林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四川外國語大學法語學院等機構有過合作。可以看出兩個機構合作群的核心機構間是有相互合作的，所以兩個合作群內也有機構重復、交叉顯現的情況，詳見圖2、圖 3。

2.4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研究作者分布

對399篇文獻按照核心作者和作者間的合作進行精煉統計，將數據導入CiteSpace軟件，選取節點類型中的作者（Author），采用Pathfinder算法[14]，而其他選項則保持默認設置。經過統計分析，發文量最多的學者累計發表了7篇論文（表2）。根據普賴斯提出的“平方根定律”，公式為：N=0.749×■，N指發文量最大值，nmax指最高產作者的發文數量[15-17]。根據公式計算出N值為1.98，即發文數≥2篇的作者可被視為核心作者。經過統計，共有60位核心作者，共發表了171篇論文，占文獻總數的43.86%。合作圖譜中節點大小表示作者發表論文的數量；作者間的連線反映合作關系的強度，通過圖4可知，共有261個節點、288個連接，網絡密度為0.0067。

2.5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的研究熱點

通過對關鍵詞出現的頻次統計分析，能很好地把握該領域的研究熱點[18]。整理文獻發現，“醫聯體”和“醫療聯合體”為一個概念并且“醫療聯合”還分為有“醫共體”“城市醫療集團”“遠程醫療協作網”“縣醫共同體”“跨區域專科聯盟”等二級概念。經過整理后，將數據導入CiteSpace軟件，選取節點類型中的關鍵詞（Key word），算法選擇Pruning sliced networks，其他選項按照默認設置。得到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研究熱點知識圖譜，圖譜中字體越大表明該關鍵詞出現的頻次越高。結果顯示，除了“醫聯體”“醫共體”和“醫保支付”作為檢索關鍵詞出現頻次較高之外，排名前5的關鍵詞依次為：分級診療、醫保基金、緊密型、公立醫院、醫療保險。從中心性值看，除“醫聯體”“醫共體”“醫保支付”作為研究主題而最強外，中心性排名前5的依次為：分級診療、醫保基金、醫療保險、醫療費用、聯合體。從爆發點看，熱門排名前5（去除“醫聯體”“醫保支付”“醫共體”３個檢索詞）的為：“預付制”“雙向轉診”“異地就醫”“遠程醫療”“縣級醫院”（表3、圖5）。通過熱點聚類圖本文可以歸納出現階段醫聯體醫保支付領域的研究主題（圖6），其中聚類#4和聚類#6由于聚類集團較小被自動篩去。

2.6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關鍵詞時序分析

為了從總體上分析我國分級診療制度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結構及演化進程，本研究對399條文獻記錄通過CiteSpace軟件中的Timezone視圖，選擇2011-2023年作為一個時間區段方式顯示關鍵詞網絡節點隨時間變化的結構關系，并根據圖譜聚類算法自動聚類，使用對數似然率算法提取聚類標簽，以及前10位突現性名詞。結果顯示，在初期的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中側重于“付費方式”“預算分配”“三級醫院”的建設。當時間推進到2015-2020年時，開始出現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研究，說明當時對于醫聯體的建設各地都進行了試點，并且帶來了相應的發展經驗和啟示。最后到最近的2023年，開始出現“多點執業簽約醫生”的研究，體現出在“健康中國”這一背景下，研究人員開始把研究的中心回歸基層衛生醫療平臺的建設（圖7）。

3討論

3.1文獻數量指數上升，但研究成果質量有待進一步提升

從2011-2023年，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領域的文獻數量總體上呈上升趨勢，特別是在2017年之后，這一趨勢變得尤為明顯，呈現出指數級的增長。這種增長趨勢與國家自2017年起將醫聯體作為分級診療制度的核心[19]，并大力加強基層衛生醫療建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隨著“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的提出，分級診療制度已成為未來改革的重點方向[20]，同時也是“十三五”規劃中的一項全面而系統的戰略部署。作為分級診療制度實現的重要途徑和子課題，醫聯體相關的研究文獻數量預計在未來將繼續保持快速增長的態勢。然而，在中文期刊來源方面，僅有少數的研究成果能夠發表在北大中文核心、CSCD等權威期刊上，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的研究成果在權威性和影響力方面仍有待進一步提升和加強。

3.2機構間和作者間的合作交流存在局限，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

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研究領域目前僅構建了兩個主要的機構合作群。就作者群體而言，盡管國內研究已經形成了以劉春平為核心的作者群，但劉文生盡管發文量高，卻較少與其他相關領域的研究者進行合作與交流，因此尚未形成穩定的核心作者群。通過普賴斯定律的計算，本文發現核心作者的總發文量占文獻總數的比例不到一半，為推動醫聯體支付研究的深入發展，未來學術界應加強作者和機構間的合作與交流，形成多維度、多方向研究網絡。

3.3研究熱點多元化，研究方向不斷細化、貼合政策熱點

從研究的發展歷程來看，我國醫聯體醫保支付的研究歷程大致可以劃分為初始探索和快速發展兩個階段。在這一過程中，諸如“預付制”“雙向轉診”“全科醫生”以及“多點執業簽約醫生”等關鍵詞和熱點詞匯不斷涌現，也側面反映出現有相關研究更側重于討論醫療服務的供給方，這可能會忽視需求方的訴求，阻礙醫聯體醫保支付改革[21，22]。

綜上所述，我國近年來衛生管理、衛生政策領域的學者已積累了一定的研究基礎，也形成了學術研究網絡，但穩定的核心作者群尚未形成。通過知識圖譜以可視化的形式找到當前我國醫聯體支付改革的重心和熱點為：以DRG為代表的預付制改革和醫療服務的供給方。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使用的數據僅來自中國知網總庫，并未涵蓋Web of Science、PubMed等英文文獻庫的研究。因此，后續的研究可以考慮擴充數據來源，對醫聯體醫保支付的國內外研究展開橫向和縱向的討論，為該領域的發展的提供更多的科學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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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6-12；修回日期：2024-07-12

編輯/肖婷婷

基金項目：1.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編號：18XZZ013）；2.廣西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項目（編號：YCSW2023233）

作者簡介：王輝宇（1998.9-），男，海南海口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衛生經濟政策及社會保障研究

通訊作者：王前強（1969.6-），男，廣西梧州人，碩士，教授，主要從事衛生經濟政策、公立醫院改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