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留香 風范長存

著名國畫家饒永先生溘然辭世一年多了。近20年莫逆之交、情深潭水的老友倏然離去，我悲痛的心情久久難以平抑。因為年齡的差異，我視先生為師長，而先生從不以此自居，讓我少了顧慮，與其過往頗密，不論何時談及他的人生和事業，他都和盤托出。盡管我們行業有別，但對于文化藝術的傳承始終情趣相投，因而在與先生多年的交流協作中，我也受益匪淺。往事依依，先生春風大雅、苦其心志的秉性，金石可鏤、丹青不渝的精神，上善若水、樂于助人的品德歷歷在目。

歷經風雨，苦盡甘來終有時

古來賢俊多坎坷，先生似乎也未能逃脫命運的安排。先生祖籍安慶，1944年生于湖南湘西永綏縣（今花垣縣）。其父饒伯群，國立八中（流亡中學）教師；其母劉俊杰，小學教師。1945年抗戰結束，國立八中（高中分校）復員回池，其父為貴池中學教師。父母皆為知識分子，使身為長子的先生自幼受到良好的思想教導和高尚道德情操的熏陶，且天性以習畫為樂，其童年生活是在和諧溫馨的家庭環境中度過的。然而，人有旦夕禍福。1957年，其父饒伯群被勞教于宿松縣華陽河農場。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徹底打破了家庭的平靜，讓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1959年嚴冬，46歲的饒伯群于宿松縣九城畈勞改農場含冤病逝。先生舉家悲慟欲絕。

父親離世，先生全家僅靠母親執教的有限薪水維持生活，日子過得捉襟見肘，黯然失色。瞅著亟待陽光沐浴和雨露滋潤的5個弟妹，先生既無助又辛酸，不由意識到長子的責任和擔當，怎樣才能為母親分憂，使這個苦難的家庭擺脫困境呢？古人云，窮則思變，差則思勤。先生前思后想，斗膽想出一個或許能夠“謀生”的計劃。17歲那年，先生毅然離開校園，披星戴月、不知疲倦地奔走于貴池烏沙老屋蘇、解放元四章、樅陽湯家溝等偏遠鄉村，現畫現賣，虔誠地為當地農民畫中堂、寫對聯，掙得微薄畫工錢貼補家用，讓身心疲憊的母親獲得心靈的慰藉。

幾年的“謀生”之路，讓先生深切體會到生活的不易，也收獲了無比珍貴的人生感悟，他開始在母親的教誨下直面人生，走出自卑、孤獨和迷茫，果敢從容地迎接明天。1964年春，先生到貴池馬衙小學應聘代課，主教全校圖畫課。兩月后他獲悉合肥師范學院招收美術生，迅即辭職復習備考。不久，高考結果公布，先生專業和文化課均過錄取線，但因其父的原因，政審未能通過。機會來了，卻不能改變命運，先生深感無奈和沮喪，內心充滿對公平正義的渴望。在母親的安慰鼓勵下，先生振作精神，到偏遠的石臺縣小河小學應聘代課。然而讓先生意想不到的是，更艱苦的考驗、更痛苦的煎熬在等待著他。

1965年初春，居委會動員城市居民子女下放農村，先生被點名下放。其母知書識禮，深明大義，卻又母子連心，放心不下，經過一番思慮，決意委托孩子的姑媽就近照顧另外3個孩子（姑媽因此終身未嫁），她陪3個孩子一同下放。于是，先生和兩個弟弟跟隨母親落戶到距離城區百余里的貴池縣牌樓公社豐收大隊大嶺生產隊，和普通社員一樣，干農活，掙工分，分口糧，過日子。這樣的生活，對于從未土里刨食的城里人是何等的煎熬？那年月，先生一家受到多少歧視，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罪，流出多少淚，無人能夠說得清。每每憶起下放，先生內心深處總是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觸，他坦言，如果不是好心人相助，母親和弟弟們很難撐過20個春秋。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人世間再難走的路，也會有盡頭。1976年底，下放務農13年的先生被正式招進貴池縣毛巾被單廠擔任圖案設計師。他格外珍惜這遲到的公平，鉚足了勁，早上班，晚下班，遇有緊急任務就加班，其為人表現贏得廠領導和同事們的一致好評。謝天謝地，好事連連，1979年先生父親的冤案徹底平反昭雪，困擾全家多年的陰影終被驅散，一家人終于揚眉吐氣，先生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他暗下決心，立足崗位，敬業奉獻，開啟新的人生。

嘔心瀝血，藝海無涯苦作舟

美國發明家肖爾斯說過：“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沒有不能結束的沉淪。所有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歸來。”從鄉村到城市，從下地勞動到圖案設計，這是先生人生的重要轉折點，也是新的起點。面對緊張有序的生產環境，面對自己親手設計的一款款提花圖案，先生完全忘卻了曾經那些極致的苦和徹骨的痛，他開始思考著如何不辜負廠領導的厚望，如何回饋政府的關愛，如何成就自己的藝術夢想。回眸10余年的畫畫經歷，雖也小有收獲，但畢竟生活所迫，基礎淺薄，多數畫作急功近利，登不了大雅之堂。詩仙詩云：“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先生的至愛是畫畫，如今繪畫成為他生命的支點，而繪畫是一份沒有盡頭的職業，他毫不猶豫地把愛崗敬業與專心畫畫融為一體，在提升藝術造詣和成就上尋求新的突破。

然而，先生困惑，從哪里打開畫藝精進的突破口呢？人貴有自知之明。先生以為時下至關重要的是要找出自身的短板。于是，他找來早年中央美院李苦禪老師給他的親筆信和初師程心、莫云濤先生所做的筆記，打開臨摹的名家畫冊和自己的畫作，逐字琢磨，逐幅比對，再帶著疑問請熟悉的業內名師王伯敏、孔小瑜、王石岑、童雪鴻等指教，終于找出作畫層次不高的癥結。先生深感繪畫不僅是技藝的展現，更是藝術融合的結晶。僅憑熱情和模仿或許能創作出作品，但要打造精品，乃至成為國畫大家，則遠非易事。鑒于自身基礎尚不均衡，畫理理解尚淺，如同許多初學者一樣，先生在創作過程中常會遇到諸如布局失衡、細節刻畫過度等問題。深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先生下定決心，按照正確的方法逐步彌補不足，各個擊破難題。他勤練書法，深知書畫同源，以求畫筆運用自如；深入學習畫理，增強構圖、審美及創新能力；刻苦練習水墨調和，力求畫面色彩濃淡適宜，層次分明，生動立體；同時注重整體協調，力求將技術性、生動性、創造性和藝術性完美融合于每一幅作品之中。在此期間，先生全身心投入，幾乎以廠為家，將自己封閉于藝術的世界里，不斷精進。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黃沙始到金。先生十年磨一劍，一朝試鋒芒。繼入廠第五年被提升為助理設計師后，先生連獲先進，1988年因設計技術過硬被評為工藝美術師，因提花圖案設計貢獻突出被轉為國家干部，1991年以特殊藝術人才被調入縣文聯，后任縣文聯主席，市文聯副主席。從事文學與藝術領導工作，先生從未放松對國畫藝術的追求。為了不落窠臼，此時他把畫藝修煉的著力點定格在個性特色上，從書店買來國內名家畫冊，專心研習知名畫家的一技之長，又不辭勞苦，遍訪全國名勝古跡，尋找積累繪畫素材，提煉加工創作題材，繼而下苦功探索中國山水畫、花鳥畫表現技巧，并通過書信或登門拜訪請李苦禪、王伯敏、孫其峰、黃葉村、陸儼少等畫壇大家指點迷津，從而使其作畫的藝術技巧、藝術內涵、藝術風格、藝術品位逐漸提升到一個新的境界。先生獨具特色的畫作先后入選十多次全國花鳥畫展并屢獲金獎，憑實績成為中國美協會員，先生恩師、各地丹青妙手紛紛致函稱贊，先生在中國畫界聲名鵲起，慕名而來索畫者絡繹不絕……

腹有丹青氣自華。先生傾心追藝60余載，公開發表美術論文近百篇，在《人民日報》《美術》《國畫家》等報刊發表國畫三百余幅，作品先后入選《中國當代花鳥畫集》《當代中國山水畫作品集》《中國美術選集》《當代世界名人畫集》等90余部畫冊，并被日、英、法、美、韓等國及港、澳、臺藝術館收藏。出版專著有《饒永中國畫作品集》《饒永畫集·牡丹》《藝術名家·饒永》《饒永論書畫文集》等。并被安徽省政府文史館聘為館員。

著名美術史理論家，天津美術學院閻麗川教授生前賦詩贊曰：“勝境育英才，英才歌勝境。文畫兩支筆，頻頻交相用。記述池州史，描繪秋浦景。今日展宏圖，敢請游人評。”他認為先生的畫作已超越時代的限制，將自己獨特的思想情感融入其中，展現出不同尋常的精氣神。國家一級美術師、著名畫家陳增勝、章飚、鮑加、李自強等人曾評述先生畫作無論在技術、藝術層面或創意傳承，無論是視覺沖擊力或美感效果，皆臻于爐火純青的境地，一致贊許先生是中國當代當之無愧的實力派國畫家。

丹心一片，

傳播畫藝育新人

也許在很多人眼中先生只是一位出了名的國畫家，其實先生不僅是德藝雙馨的丹青妙手，他還是一位美術教育家，一位傳統文化的傳播者，他對于傳承文化與藝術的重視程度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2008年，我著手出版首部全景式推介池州特色的情書《池州名勝要覽》時，誠邀先生封面設計，先生欣然應許，且登門相商，讓我既負疚又感激。深聊得知，先生進機關后，早已轉換角色，他認為作為文聯領導，如果整日忙于“趕畫”，那充其量只是一個專業畫家，只有以畫為媒，以藝為魂，廣泛傳播傳統文化，培養更多藝術新人，讓更多的人接受美、創造美、播種美，進而促進社會文明進步，才是他的神圣職責。由此可見先生遠大的工作目標和崇高的思想境界。

先生做事一向深謀遠慮，嚴謹細致。他熟知池州文化資源深厚，早從1985年起，他如同尋寶般通過各種途徑搜集整理歷代名人騷客歌詠池州的詩詞，并邀請國內知名書畫家揮毫潑墨，書畫池州古詩詞，創造性地把詩、書、畫有機結合起來，編纂出版了《九華山水詩書畫集》《池州山水詩書畫集》《黃賓虹客居池州詩畫集》。這三部融古通今創意經典畫集，輯錄李苦禪、蘇局仙、黃葉村、張愷帆、沈鵬、謝宗安、孫其峰、王伯敏、閻麗川等著名書畫名家力作近千幅，開業內書畫編纂之先河，成為宣傳推介池州和書畫后生研學臨摹的書畫珍品。其后，先生按政府意圖，讓經典融入百姓生活，優選詩畫名篇，為池州主城區清溪河沿岸詩畫墻的設計與制作四處奔波，傾注精力和心血……

為搭建文藝傳播交流平臺，先生早在1997年成為民革黨員，申請創立九華山中國畫研究院，并親自擔任院長。畫院以省內外書畫名家及書畫新秀為主體，以《九華書畫報》為陣地，通過請進來、走出去等形式，廣泛開展書畫創作交流和聯誼活動。20余年間，畫院以池州山水為主題，先后赴山東菏澤、河南新鄉、甘肅天水、浙江嘉興、江西南昌等地舉辦池州山水詩詞書畫展，當地書畫家和觀眾在欣賞美術佳作的同時，對池州的風景名勝贊不絕口，屬地報刊和池州主流媒體均作了報道。書畫傳友誼，翰墨抒情懷。先生連續兩年組織畫院赴臺書畫交流后，2008年又應邀參加首屆中日友好藝術交流展，被授予“杰出藝術家”稱號。可以說，該畫院的成立，打開了池州與外界傳統文化與藝術交流的窗口，為書畫新人提供了學習提高的平臺，為專業畫家提供了展示藝術成果的機遇。

先生主張畫藝傳承當從孩子著手。他常說，美術雖不是主課，但有著主課不能替代的作用，孩子從小練習畫畫，不僅能強化記憶、陶冶情操，促使智力發育，增強注意力、想象力、創造力，提高綜合協調能力，還能養成耐心細致的習慣，對事物理解更加深入。因此，無論在單位還是在家中，親朋好友、左鄰右舍問及孩子畫畫問題，他都以禮相待，有問必答。每聞邊遠山區學生有美術輔導需求，他總是以志愿者身份拔冗前往。2017年5月、2018年4月，我先后陪同先生師生一行到九華山中心學校、青陽縣陵陽鎮中心小學做美術專題輔導講座。記得先生將10余幅不同風格的畫作掛在墻上，隨后以畫為例現場說教，深入淺出地給學生講解美術基礎、素描技巧、繪畫技術、題材選擇等等，讓學生現場自由畫畫，隨時提問，并手把手給予指導幫助，學生們激動不已，興致勃勃，精神振奮。數年后，這兩所學校的校長見我說，饒老師不愧為大畫家，他當年的美術輔導課講得出神入化，讓學生受益匪淺，聽課的學生有的考上了理想的藝校，有的當上了美術教師……

品德高尚，異彩人生立峰崗

中國近現代杰出國畫家黃賓虹認為，一個優秀的畫家不僅要有高超的繪畫技藝，更要有高尚的品德和深厚的文化修養。國畫大師李可染曾勉勵學生恪守“學藝五德”：高品德、知謙虛、走正道、識方法、強毅力。聯系先生命運多舛且又多姿多彩的人生，我想黃賓虹、李可染等老一輩國畫大師們的諄諄教誨便是先生為人治藝的道德規范與行為準則，先生的品德學養應該體現在他初心不改的愛國情懷中，應該體現在他對待傳統文化與藝術充滿敬畏之心中，應該體現在他知難而進的生活態度中，應該體現在他善解人意的處事品格中。

先生意志堅如磐石。我們幾乎難以置信，先生青春年少就表現出非凡的意志力和頑強拼搏的精神，沒有因為親人和家庭的變故而消沉渾噩，隨波逐流，也沒有因為艱辛的無休止的下放勞動而失去生活信心，他始終堅信陽光總在風雨后，始終以樂觀的心態迎接挑戰。興許正是這種百折不撓、堅韌不拔的意志力，使他在開始新的征程后，又成就了他的藝術夢想。真可謂古往今來成大氣候大作為者，無不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先生即便古稀之年，仍不忘拓展畫藝，約我陪同，攜弟子赴青陽圣武雕塑有限公司觀學，與高級工藝美術師、生漆夾纻傳承人徐建武先生探討交流作品的藝術創意和藝術審美問題。我想說，先生是身處困境而胸懷鴻鵠之志的典范，是不懈追求、演繹精彩人生的豐碑。

先生企盼兩岸同胞一家親。因歷史原因，先生有多名親屬在臺，情感上的割舍與思念，使彼此飽受心靈之痛。先生調機關工作后，默默為促進兩岸統一盡微薄之力。早在1991年，先生精心構思創作了國畫《風雨行》、《梅》和《月是故鄉明》，分別寄予臺灣國民黨元老陳立夫、蔣緯國、許歷農，謹望以此加深兩岸溝通聯系。三位元老收到畫后均回復先生至表贊佩。1999年，先生擔任民革池州總支主委期間，及時組織召開民革座談會，聲討李登輝“兩國論”分裂行徑，暢談兩岸統一的深遠意義，并率先垂范，引導民革黨員紛紛撰文在《江淮時報》等省內外報刊公開發表。2000年9月，闊別家鄉55年的原國民黨中常委許歷農回貴池探親，點名面見先生，先生以精心準備的大幅國畫《神州處處春光明媚》相贈，許老欣賞畫作，不禁百感交集，老淚縱橫……2006年、2007年，先生組織畫院赴臺開展書畫交流，在臺灣新竹、嘉義、臺中、臺南、臺北、彰化、南投、高雄等縣，兩岸藝人“翰墨抒懷、情系兩岸”，充分彰顯血脈相連、文化同根，使得兩岸同胞相互依存、情深義重。臺灣《兩岸時報》給予專版報道。緣此可見先生童心般赤子之心，先生本來就是一位熾熱的愛國者。

先生供職政協盡心盡力。自1984年擔任貴池縣政協委員，先生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堅定不移做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實踐者，牢記核心職責，保持界別代表性。尤其是2000年擔任市政協常委后，先生自覺履行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職責，身體力行做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更加保持在界別內的模范引領和民意代言，爭做履行社會責任，代言社會呼聲的模范。他時刻關注群眾疾苦，以反映社情民意為重點，積極開展考察調研，著眼池州文明創建和可持續發展下功夫做好提案工作。其中關于保護修復齊山文化園的建議、關于提升杏花村復建品位的建議、關于加強全市農村文化站工作的建議、關于塑造優秀旅游城市形象的建議、關于加快秋浦河治理保護的建議、關于加快清溪河貫通治理的建議等等，曾被列為重點提案，得到政府和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基于此，人們可以感受到先生的民本情懷和政治擔當。

先生生活清廉簡樸，待人寬厚。也許先生是經歷過嚴寒的人，他從不受世俗的誘惑，不攀比，不特殊，較少追求物質享受，對簡潔平淡的生活感到溫暖和滿足。在我的記憶中，他和家人一直住在環境較為嘈雜的鬧市區，衣著十分樸素，生活簡簡單單。他用的繪畫桌是他早年找來廢舊材料親手制作的。而對于別人的困難，他總是鼎力相助。1998年池州遭受洪澇災害時，他帶頭捐款，并緊急協調省內外畫家臨時作畫70余幅義賣賑濟災民，被中央統戰部授予“抗洪救災”先進個人。與先生有過交往的人都知道，他一貫胸懷坦蕩，淡泊名利，光明磊落，心底無私，他秉持操守、慎獨守心、坦誠待人、助人為樂的品質婦孺皆知。他作為著名國畫家，尊重潤格而不惟潤格。我常想，先生樸實無華的生活畫面，如同一幅留白的畫作，給人以無限的遐想和沉思。

先生一生歷經滄桑，誕生于亂世，經歷了戰亂，又目睹了改革開放，登仙于盛世，他以超凡的毅力、明澈的心境和大家的睿智艱難地行進，度過了漫長而坎坷的人生。先生走了，他真的離我們遠去，而他那傳奇而輝煌的人生，如同九華山杜鵑花海，綻放著千姿百態的美麗，散發著誘人的芬芳；他那令人神往的藝術精神、藝術造詣和人格魅力將永遠垂范后人，光照人間。

尊敬的饒永先生，安息吧！

作者簡介：

什禹，安徽樅陽人。從軍27載，歷任戰士、無線電師、分隊長、干事、副主任、科長、副政委等職，空軍上校軍銜。轉業地方，任市委黨史研究室副主任、日報社黨組副書記、紀檢組長。發表論文50余篇，著作有《“大手筆”的靈感》《創新的螢火》《池州名勝要覽》《池州革命遺址通覽》《漫游九華》等。榮立三等功，軍隊管理研究先進個人，優秀黨務工作者，論文多次獲獎，新聞作品多次獲安徽新聞獎，散文獲“諸子百家文學大賽”三等獎。業績被收錄《中華功勛人物大典》等典籍。中國公文寫作研究會理事，地方主媒記者。

責任編輯/孫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