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融合發展下的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研究

〔摘要〕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必須走城鄉融合發展的道路，其內在關聯體現了現代化新征程上中國城鄉關系演進的歷史邏輯、理論邏輯和現實邏輯的高度統一。推動城鄉融合發展要以縣域為重要突破口。在縣域城鄉融合發展的進程中，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需要在暢通縣鄉村資源要素流動、做大做強縣域經濟、推進城鄉產業融合、優化配置城鄉公共資源、培育鄉村文明風尚等方面聚焦發力，朝著“農村基本具備現代生活條件”的目標穩步推進。

〔關鍵詞〕城鄉融合發展；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縣域經濟

〔中圖分類號〕F29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8442（2025）01-0083-06

城鄉融合發展是國家現代化的重要標志，也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城鄉融合發展并非簡單的城市擴張或農村城市化，而是關乎國家發展全局、關乎億萬農民福祉、關乎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重大戰略舉措。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從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全局高度謀劃城鄉發展，明確指出，“城鄉融合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必須統籌新型工業化、新型城鎮化和鄉村全面振興……促進城鄉共同繁榮發展”①。這一創新性論斷是立足新發展階段對我國城鄉關系演進特征的深刻把握，指明了推進鄉村全面振興必須走城鄉融合發展之路。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開篇強調，“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堅持不懈夯實農業基礎，推進鄉村全面振興”②，并勾畫出未來鄉村建設的路線圖，即“繪就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新畫卷”。由此延伸開來，面對“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依然在農村”③的現實背景，深刻闡釋城鄉融合發展與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深層邏輯、現實基礎、改革方向及推進路徑，對更好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的政策啟示作用和實踐意義。

一、城鄉融合發展與鄉村建設的內在關聯

“建設什么樣的鄉村、怎么建設鄉村，是近代以來中華民族面對的一個歷史性課題”①。自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不同歷史時期的中國工農城鄉關系及其演進史，構成了黨的百余年奮斗史的基本內核，是對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獨立自主開拓符合中國國情發展道路的宏觀寫照，是歷史邏輯、理論邏輯與現實邏輯的高度統一。

（一）歷史邏輯

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中國工農城鄉關系的演進可以分為四個階段，依次是“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救國階段（1921—1948年），優先發展重工業、農村貢獻城市的興國階段（1949-1977年），以工促農、以城帶鄉的富國階段（1978—2011年），以及當下舉全黨全社會之力推進鄉村振興、推動城鄉融合發展的強國階段（2012年至今）。四個階段所內含的基本線索清晰呈現出：中國的革命、建設、改革與發展進程，始終圍繞“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而展開，其精神內核是堅持人民至上理念的歷史定力與遵循發展規律的歷史主動的高度統一性。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始終把處理好工農城鄉關系作為現代化建設的重點，帶領全黨全社會向農村全面發展進步聚焦發力。中國鄉村建設經歷了從“美麗鄉村”“生態宜居美麗鄉村”“美麗宜人、業興人和的社會主義新鄉村”到“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遞進式推進。與此同時，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要求，“推動形成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協調發展、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實施鄉村建設行動”②；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暢通城鄉要素流動……統籌鄉村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布局，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③。由此可知，在城鄉融合發展目標下，加快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是歷史新階段中國城鄉關系演進的必然趨勢。

（二）理論邏輯

實現城鄉融合發展既具有歷史邏輯的必然性，更是中國共產黨人在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指導下，對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理論探索與創新。馬克思高度關注城鄉問題，指出在資本主義社會“一切發達的、以商品交換為中介的分工的基礎，都是城鄉的分離”④，只有廢除私有制才能消除工農城鄉勞動者的異化及階級對立。同時，他認為城鄉融合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進程，提出“把農業和工業結合起來，促使城鄉對立逐步消滅”⑤。馬克思豐富的城鄉融合思想來源于對資本主義社會城鄉關系的深刻洞察與批判，其蘊含的革命性、科學性與實踐性，為我們正確認識工農城鄉關系及發展規律奠定了唯物史觀的方法論基礎。新中國成立前夕，毛澤東就提出了城鄉統籌、工農聯系，決不可以丟掉鄉村僅顧城市的思想⑥。社會主義建設時期，毛澤東在《論十大關系》中著重闡述了重工業、農業、輕工業之間的關系及適當調整的重要性⑦。改革開放新時期，鄧小平高度重視城鄉協調發展問題，指出“如果城市不進行改革，就會妨礙農村繼續前進”①，并強調“從中國實際出發，我們要首先解決農村問題……城市搞得再漂亮，沒有農村這一穩定的基礎是不行的”②。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勇于開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境界，以接續推進和拓展中國式現代化的全局視野深化對城鄉融合發展的規律性認識，為新時代構建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提供了行動指南。

（三）現實邏輯

回答并指導解決實踐問題是理論創新的根本任務。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在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報告中強調城鄉融合發展，是聚焦新時代新征程黨的中心任務，是對我國城鄉關系面臨的新階段、新目標、新要求的積極回應。從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戰略階段來看，脫貧攻堅戰的完全勝利推進“三農”工作重心歷史性轉移到全面推進鄉村振興③，小康社會的全面建成標志著我國邁入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發展階段。這意味著中國式現代化到了更好聚焦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轉化、全面解決工農城鄉關系的歷史窗口期。城鄉融合發展是致力于解決城鄉發展不平衡、農村發展不充分這一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著重補齊“三農”現代化這一短板；而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是立足新發展階段在更高層面上，積極回應人民特別是廣大農民對美好鄉村生活的需要。從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需求來看，只有增強工農聯系，暢通城鄉循環，才能激活鄉村巨大的要素市場和消費市場，為國內大循環提供更為廣闊的空間，進而在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中不斷增強現代化建設的經濟韌性與戰略縱深；與此同時，城鄉間要素的雙向流動和平等交換，會極大提升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內在動能，進而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建設步伐。從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目標來看，推進我國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落腳點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然而扎實推進共同富裕的難點依然在農村。基于我國“大國小農”的基本國情農情，只有堅持城鄉融合發展、加快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才能逐步縮小城鄉區域差距和居民收入差距，在全體人民共享現代化發展成果中，帶領廣大農民邁向共同富裕道路。

二、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重要保障

習近平指出：“要把縣域作為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切入點，推進空間布局、產業發展、基礎設施等縣域統籌，把城鄉關系擺布好處理好，一體設計、一并推進。”④堅持工農互促、城鄉互補，以縣城為載體，以縣域為城鄉融合發展的突破口，方能為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提供重要保障。

（一）縣域統籌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前提條件

“郡縣治天下安、郡縣豐天下富”。縣域作為連城帶鄉、融合村莊的地域綜合體，在國家治理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中占據關鍵地位。從政治維度講，縣域是國家頂層設計與基層實踐探索的連接點，既為進一步深化城鄉融合發展構筑制度通道，也為漸進式改革、分層次分階段推進城鄉融合發展提供緩沖地帶。從經濟維度講，縣域是城市經濟與農村經濟的結合部，發展縣域經濟可以為暢通城鄉要素循環提供活力場域和體制機制通道。從社會維度講，縣域作為城鄉民眾生活生產與社會活動空間，是推動社會秩序與活力相統一，實現城鄉共同繁榮發展的基本依托。因此，統籌縣域政治、經濟、社會等領域，推動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是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現實條件。就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操作性而言，相較于省域市域或者鄉鎮范圍，一頭過大，一頭又太小，而處于承上啟下的縣域其操作性、可控性更強。通過縣域統籌可以重構縣鄉村空間布局，實現城鄉生產生活生態空間的有效對接，為鄉村建設提供前提。就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驅動力而言，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同步推進是城鄉融合發展的內在驅動，而縣域經濟作為國民經濟的基本單元，是推動“四化同步”的重要支撐。在縣域層面推動城鄉融合發展也要以“四化同步”為驅動力，盡快讓農業農村現代化趕上來，實現“并聯式”推進，這與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目標與路徑高度契合。

（二）發展縣域經濟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主要動能

縣域經濟作為我國國民經濟的微觀基礎，是推動城鄉經濟循環進而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板塊，具有鮮明的綜合性與鄉村性。從綜合性講，縣域經濟根本上是一個城鄉經濟概念。一方面，壯大縣域經濟是實現縣域城鄉融合發展的重要突破口，主要體現在縣域經濟的繁榮發展，可以有效承接都市經濟圈的輻射帶動，推動適宜產業梯度轉移，促進城市經濟、鄉鎮經濟與村莊經濟相融貫通，進而在構建縣域經濟體系中推動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為補齊鄉村基礎設施與公共服務短板提供經濟支撐。另一方面，以縣城為載體，發展現代產業園區，可以引導鄉村產業向縣域產業園區轉移集聚，形成縣域內的增長極和產業集群集聚效應，這既有利于減輕企業用地等成本，助推傳統產業改造升級，又有利于農民就近就地轉移擇業，更好融入城鎮。從鄉村性講，縣域經濟的本質是鄉村經濟①。著眼人地關系，我國農業人口與農業地域在縣域空間的占比較大，這就決定了以人為核心的縣域新型城鎮化仍然是不可改變的發展趨勢。縣城作為承載農業轉移人口的重要載體，其強大能力和深遠潛力來源于縣域經濟的發展壯大。一方面，以縣城為載體推進城鄉融合發展，可以進一步提高城鎮化率，推動越來越多的農業轉移人口進入縣城共享新型城鎮化發展成果②。另一方面，壯大縣域經濟、推動城鄉融合發展可以促進農村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如在鞏固和完善農村基本經營制度的前提下，進一步深化農村土地“三權分置”改革，關鍵是推動產權實施的方式創新，提升農村各類生產要素特別是生態資源的市場價值，為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提供發展動能。

（三）深化縣域分工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重要途徑

縣域城鄉融合發展不是要把鄉村建設成城市一樣，其目的是依據城鄉不同功能，在深化社會分工的基礎上，形成城鄉之間的分工分業、共生共贏的格局。從縣域整體性出發，縣域城鄉融合發展是一個多維度、多領域、多層次的系統工程，只有充分發揮城市及縣鄉村各自優勢，以深化社會分工為主要途徑，才能有效推動勞動力、土地、資本、科技等生產要素在城鄉之間的雙向流動與合理配置，進而實現城鄉結構優化、功能互補。從城鄉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出發，深化城鄉分工分業的著力點，要放在完善鄉村振興投入機制上，引導城市的先進技術、專業人才、資本資金向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聚焦；進而深化農村社會內部分工，在夯實農業基礎特別是鞏固糧食安全的前提下，推動農業與文旅、康養、教育、數字經濟等現代產業多元融合、跨界融合，厚植宜業生態，打造宜居環境，拓寬和美鄉村建設路徑。

三、城鄉融合發展下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實踐路徑

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應在城鄉融合發展的目標下，圍繞夯實農業基礎與農村居民生產生活增效提質，暢通縣域經濟循環，破除城鄉二元分割與發展差距對鄉村建設的制約，推動縣鄉村資源要素優化配置，以縣域經濟發展為重心，激活鄉村發展的內在潛力，推動鄉村建設融入城鄉融合發展新格局。

（一）暢通城鄉要素流動，鑄就鄉村建設集成效應

城鄉融合發展要按照“四化同步”的要求，推動各類要素在城鄉之間雙向流動、平等交換，特別是要引導先進科技、專業人才、資本資金等要素有序流向鄉村，形成鄉村建設的集成效應。一是暢通資源要素。要建立健全以縣域為載體的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進一步深化戶籍制度改革、健全鄉村人才引入機制，打通城鄉勞動力要素雙向流動的堵點；進一步推動縣域空間資源的合理配置，特別要深入推進農村土地征收、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宅基地制度改革試點，在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的前提下，通過盤活鄉村土地資源拓展鄉村發展空間；進一步完善鄉村振興投入機制，探索多元化資本投入的縣鄉村基礎設施建設PPP模式，突出數字金融和普惠金融對“三農”的服務功能。二是科技創新賦能。科技賦能是推動城鄉融合發展進而加快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的戰略支撐。鄉村宜業首先是設施“宜業”，通過合理布局、一體建設縣鄉村數字技術設施，可以有效驅動“數字興農”“數商興農”等新產業新業態的蓬勃發展；而鄉村宜業更為重要的是農業生產“宜業”，在城鄉聯動、工農協同中，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機遇，全面提升農業科技裝備，著力推進生物技術、信息技術的轉化與應用，促進農業生產與管理系統向更加精準化、高效化、數字化轉型，推進農業產業全面升級。推進鄉村設施“宜業”與生產“宜業”不僅為培育鄉村新質生產力夯實了基礎，更能激發“新農人”的崛起，讓更多從傳統農業生產中解放出來的農民，不再是單一的農業生產者，而是鄉村經濟和特色文化的創造者，為鄉村建設注入內生動力。三是多元主體參與。鄉村建設要堅持保護優先、為農民而建的原則，充分考慮農民生產生活的實際需要，發揮農民的主體作用。同時，要發揮地方黨委政府的主導作用，形成全社會助推鄉村建設的氛圍，引導企業等多元主體參與，吸引在外成功人士等各方人才合力推進鄉村建設。

（二）促進城鄉產業融合，夯實鄉村建設物質基礎

隨著城市要素與鄉村要素雙向流動的逐步深入，其互補優勢會促進縣域經濟的結構調整與動力升級。縣域經濟涵蓋了農業、工業和服務業等不同領域，是一個統籌縣鄉村的綜合性經濟概念。推動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打造優勢產業，實現縣域一二三產融合發展，可以提升鄉村產業發展水平，為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提供持續發展動能。一是打造產業高地。現代產業園區是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承載區域。推進以縣城為重要載體的新型城鎮化，要著力打造以農業產業園、經開區等為重點的高能級產業發展載體，提升產業配套功能，建設科創平臺，形成研發機構、相關產業、優勢企業等資源要素集聚高地，推動縣域優勢特色產業集群化發展。一方面，建設現代產業園區能夠促進鄉村二、三產業發展，優化鄉村產業結構，實現鄉村經濟多元化，為農民增收賦能；同時能夠加強鄉村建設的投資牽引，推動農村地區水利、交通等基礎設施的改善，為鄉村發展創造有利條件。另一方面，縣域經濟的發展壯大，能夠遵循產業發展的階段性與梯度性，引導適宜產業向小城鎮、優勢村莊延伸發展，讓農村農民獲得更多產品增值收益，打通縣鄉村產業融合發展的通道。二是推進產業融合。要把縣鄉村作為一個系統，遵循“產業鏈合—結構適配—功能凸顯”的融合邏輯。在產業鏈合上，要搭建以縣城為核心的產業協同發展平臺，找到城鄉產業鏈斷鏈短鏈部分，同步推進城市和鄉村之間的產業鏈雙向延伸，在互鏈、補鏈、融鏈、強鏈中一并延長產業鏈、提升價值鏈、保障供給鏈、完善利益鏈，形成高度鏈合式的產業命運共同體。在結構適配上，要以縣城為核心，重構“城—鄉—村”產業布局，做好“糧頭食尾”文章，實現農業產業“頭尾相連、產銷對接”，形成“上下游、產供銷”更為緊密的全產業鏈，在三次產業融合發展中要效益。在功能凸顯上，要根據農村三次產業融合的不同類型，如依據農民專業合作社、新型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產業化龍頭企業、家庭農場等不同類型經營主體的產業融合趨勢與優勢，通過產業聯動、技術滲透等方式，實現資本、技術以及資源要素在城鄉的跨界優化配置，推動農業傳統產業升級、新興產業壯大。三是挖掘資源稟賦。發展鄉村產業要圍繞自然資源突出稟賦優勢，如浙江省慶元縣依托山海協作工程，以“竹”為資源稟賦，推動沿海發達地區與欠發達地區的產業協同發展，在三次產業融合發展的基礎上，打造旅游康養產業，形成綠色生態產業、鄉村文化與商業良性循環的多元化生態系統。

（三）推動城鄉優質均衡，助力鄉村建設有序推進

在城鄉融合發展進程中，要遵循城鄉建設規律，順應鄉村演變趨勢，著力補齊鄉村民生短板，穩步推進城鄉基礎設施與公共服務從基本均衡到優質均衡。一是鄉村建設規劃先行。要順應城鄉人口結構變遷，統籌縣域內的生產生活生態空間，嚴格界定農業生產空間，合理劃定鄉村生態空間，依據村莊發展現狀、村落位序、資源稟賦、分布格局，科學編制不同類型的實用性村莊規劃。統籌鄉村發展的可能與需要，不搞違背農民意愿的“形象工程”，圍繞實現農業強、農村美、農民富的目標，精準施策多種形式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各類建設任務。同時，鄉村建設要體現鄉村的獨特價值與特色風貌，既不能搬用城市建設模式，更不能搞“千村一面”。二是公共資源優化配置。統籌布局縣域內供電、供水、交通、物流等基礎設施建設往村覆蓋、往戶延伸，推動農村公共基礎設施提檔升級。以城鄉教育共同體與縣鄉村醫共體建設為重點，推動教育、醫療等資源合理布局，實現城鄉公共服務優質均衡。同時，在接續推進廁所、垃圾、污水“三大革命”的基礎上，要進一步立足鄉村發展階段，著力破除鄉村產業發展、鄉村建設以及推動整村運營的“痛點”。如積極回應農民對生產生活環境特別是住房質量提升的需求，在保護和利用相結合的基礎上，對自住房要融入鄉村特色建筑元素微改精提，對破損危舊房要加快拆改整治，對古民居要做到修舊如舊保護利用，對閑置房要進行改造盤活積極開發，在全面塑形中彰顯鄉村特色風貌。又如要圍繞打造特色小鎮，促進鄉村文旅產業發展等現實需求，推動農村道路網與城鄉公路運輸網絡融合，加快村道提升。同時，在城鄉道路、管線序化等方面，要積極探索縣鄉村“建管運護”一體化的工作機制和建設模式。三是鄉村生活方式重構。鄉村建設要注重鄉村生活方式的重構與創新，圍繞綠色生態產業和鄉村文化塑造，不僅要實現城鄉產業之間的鏈接，更要實現城鄉居民情感的鏈接，如打造田園式鄉村小院、培育“創客”棲息地等，讓鄉村更宜居更宜業。

（四）面向城鄉和美生活，塑造鄉村社會文明風尚

“和美”是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鄉村的價值旨歸。一是固和美鄉村之“本”。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抓黨建促鄉村振興的政治要求。鄉村“和不和”“美不美”關鍵在于基層黨組織強不強，這是建設和美鄉村的最大優勢。堅持一體推進城鄉黨組織建設，突出大抓基層的鮮明導向，以持續整頓軟弱渙散基層黨組織為切入點，以加強農村“領頭雁”隊伍建設為重點，把基層黨組織建設成為有效實現黨的全面領導、團結廣大農民、聚焦經濟發展的堅強戰斗堡壘，為鄉村建設提供政治保證。二是強和美鄉村之“基”。百姓是否和睦、社會是否和諧、鄉村是否和美，取決于鄉村治理是否有效。堅持縣鄉村全域治理、融合治理，著力推動鄉村自治、法治、德治互嵌互融互促，充分調動和不斷提升農民群眾建設鄉村的熱情和能力，優化和美鄉村建設的政治生態和治理生態。三是鑄和美鄉村之“魂”。物質生活共同富裕是和美鄉村之“體”，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和美鄉村之“魂”。要健全城鄉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立鄉村文化特派員制度，深入農村找項目、提創意、做產品，培育文化新業態，創設消費新場景。同時，要堅決遏制特定歷史條件下所形成的諸如厚葬薄養、人情攀比、高價彩禮等陳規陋習，提高鄉村社會文明程度。總之，要進一步健全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城鄉基層治理體系，打造鄉村社會“秩序之和”，激發鄉村社會“活力之美”，帶領農民群眾，朝著黨的二十大提出到2035年“農村基本具備現代生活條件”的目標，扎實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

①《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人民日報》，2024年7月22日第1版。

②《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學習運用“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工程經驗有力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意見》，《人民日報》，2024年2月4日第1版。

③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日報》，2022年10月26日第1版。

①習近平：《論“三農”工作》，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2年版，第238頁。

②《十九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9年版，第801頁。

③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日報》，2022年10月26日第1版。

④《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08頁。

⑤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50頁。

⑥《毛澤東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427頁。

⑦《毛澤東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4頁。

①《鄧小平年譜1975-1997》（下），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年版，第997頁。

②《鄧小平文選》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65頁。

③④習近平：《論“三農”工作》，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2年版，第5、16頁。

①張露、羅必良：《中國工農城鄉關系：歷史演進、基本經驗與調整策略》，《中國農村經濟》，2023年第6期，第2-21頁。

②張宏宇、周二翠：《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現實基礎與實現路徑》，《中國農村經濟》，2023年第9期，第36-47。

[責任編輯：郭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