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的馬克思主義源流、關鍵路徑及“共同”價值意蘊

［摘 要］新質生產力的提出具有深厚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淵源，根植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和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代表中國生產力新的發展方向和目標要求。其創新思維和努力實現社會生產力內涵式發展，是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生產力的重大貢獻。新質生產力以推動科技創新為核心，以不斷挖掘生產要素潛力為重要抓手，以強大工業化基礎進而推進產業深度融合。新質生產力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意義體現在四個方面：實現全體共同發展、物質精神共同發展、人與自然共同發展、中國與世界共同發展。新質生產力必將推動中國式現代化向前發展，助推高質量發展和共同富裕不斷走向深入，夯實人民群眾不斷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生產力基礎。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 科學技術創新 現代產業融合 數字賦能

［基金項目］貴州省2021年度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重點課題“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馬克思主義在貴州的傳播研究”（21GZZD04）；貴州省2023年度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課題“新時代多黨合作助推畢節高質量發展實踐模式研究”（23GZYB20）

［作者簡介］張 穎，貴州醫科大學黨史黨建研究中心兼職副研究員，政治學博士（貴陽 550025）

［DOI編號］10.13761/j.cnki.cn23-1073/c.2025.02.001

引 言

在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時，明確提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科學論斷，作出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戰略格局、實踐部署、路徑探索。“以科技創新引領新質生產力發展，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加強基礎研究和關鍵核心技術攻關，超前布局重大科技項目，開展新技術新產品新場景大規模應用示范行動”^［1］。生產力的永續發展和進步，內在動力在于不斷開辟新領域、新賽道，形塑新的發展動能和勢能。“積極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進制造、電子信息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積極培育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2］。新質生產力理論是對馬克思生產力理論的創新，根植于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和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的歷史唯物主義思想，是在發展社會主義生產力上比較徹底的創新突破。

一、新質生產力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源流

（一）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基本闡釋

“生產力發展具有一種自我規定的性質，這種性質表現為一種歷史必然性，即生產力的發展必然會突破原有的生產關系，產生新的生產關系，推動社會的發展與進步。”^［3］96生產力掙脫生產關系束縛、反作用于生產關系，提升生產力水平需更高容納能力的生產關系與之適應。生產力在生產方式中最具革命性和極具活躍性，社會發展進步歸根結底是生產力不斷推動的結果，人類社會向不同形態更迭、向前發展、由低向高演進，離不開生產力的革命性作用。馬克思認為生產力是物質性的、對象化的社會實踐力量，是人類將自身物質力量和精神力量施予客觀對象的過程，本質上說生產力表現為一種最基本的社會生產生活關系。“生產力是指有勞動能力的人和生產資料相結合而形成改造自然和征服自然的能力，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基礎，是推動社會進步和歷史前進的最活躍、最革命的決定性力量”^［4］。生產力是發展變化的，這種變化不局限在概念會隨著生產發展而被注入新的時代元素，同時意味著生產水平更能滿足人們的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人類的實踐能力不斷增強，社會生產實踐結果從強調量上積累，日益關注質的取得的社會效益和主體的獲得感。也即現在的生產力決定了未來的人們的基本發展條件，決定了先前獲得的生產力積累可否躍升和拓展。社會發展形態與生產力發展樣態存在極強的關聯性，有什么樣的生產力樣態就有什么樣的社會形態與之相對應，原始社會的物質基礎是狩獵生產力，封建社會的經濟基礎是農耕生產力，資本主義社會占主導地位的生產力以蒸汽機生產力、電氣生產力、信息技術生產力等為代表。

“生產力，即生產能力及其要素的發展。”^［5］1000世界經濟正發生深刻變革，以化石為能源基礎的傳統工業模式，正遭受前所未有的環境制約和生態文明價值理念洗禮，全球化石能源日益枯竭和全球變暖溫室效應。人工智能、信息技術、量子技術、大數據、云計算、算力革命等，引領生產力的新方向并改變了人們對客觀世界的認知邏輯及實踐方式。科學技術、生產工具、生產方式、生產組織形式等將以新的面貌表現出來，科技進步和科技創新對生產力的驅動作用越來越明顯，當工業生產中加入科技因子，對生產生活方式產生重要影響。“如果生產這些勞動資料的部門的勞動生產力發展了，舊的機器、工具、器具等就為效率更高的、從功效來說更便宜的機器、工具和器具等所替代”^［6］218。不論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在發展的最初階段無不是以量的投入換取發展速度的。資本主義階段，資本家依靠資本原始積累為自身統治奠定經濟基礎，不僅剝削壓榨本國工人階級必要勞動時間，還把貪婪的觸角伸向廣大欠發達亞非拉國家，掠奪其豐富廉價的原始生產資料，將其加工成半成品和產品并高價返銷回去，從中賺取高額差價作為原始積累獲取剩余價值和供自己奢侈消費。

從上可看出，資本主義原始積累階段要素規模、原料供應、人力投入等，對資本主義生產力發展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到了中后期制約性和局限性逐漸顯現，生成工具器具無法承受超負荷的運轉，工人失去必要的休息時間，嚴重影響勞動力再生產和能量再積蓄。社會主義必須拋棄這種不計后果和成本的生產方式，注重人才的培養和知識技能提升，以科技創新為生產力發展重要抓手，聚焦新經濟、新業態、新模式的新發力，在新質生產力中促進要素構成、能源消耗、物質屬性從量到質的躍遷。不斷優化要素實現形式和內容，將勞動力素質作為重要影響因素，專注于勞動力全面提升和持續發展：“即通過教育、技能培訓等方式提高勞動者的專業技能和知識水平，將簡單勞動升級為復雜勞動乃至升級為通用性的勞動技能。”^［7］

（二）中國社會主義生產力的新質化、優質化

中國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為世界文明作出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貢獻，比如為世人稱道的四大發明及對世界歷史的推動作用，其后中國因各種原因落后于世界潮流和文明發展趨勢。自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以來，國家蒙辱、人民蒙難、文明蒙塵，這一不利局面在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得以及時有效扭轉和歷史發展方向才發生根本改變。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和發展，正是順應了生產關系適應生產力發展的客觀規律，將生產力落后現實問題作為思考的根據。不斷解放社會主義生產力、改革完善社會主義生產關系。在過渡時期，毛澤東提出“一化三改造”總規劃總路線，對農業、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改造，建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鞏固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當社會主義制度確立后，生產力發展和科學技術進步被提上日程，“現在生產關系是改變了，就要提高生產力。不搞科學技術，生產力無法提高”^［8］351。從毛澤東到周恩來，在國家建設推進過程中提出了獨到的思路和見解，深入探索社會主義建設實踐路徑和方向，聚焦現代農業、工業、國防、科學技術四個主要方面，逐步建立比較完善的工業體系和國民經濟體系，工農業各項發展指標實現了大幅度提升，國防科技基礎不斷夯實和國家安全不斷鞏固，人造衛星成功發射和升空，原子彈、氫彈相繼實驗成功，為國家安全和主權提供了戰略威懾支撐。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新中國建立以來正反兩方面的經驗進行總結，提出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是推進現代化建設的根本要求，于1978年作出實行改革開放的重大決定。中國擺脫了發展經濟囿于是靠計劃多一點還是靠市場多一點的窠臼，因為兩者只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經濟發展手段問題，而不是兩種社會制度的根本屬性的根本區別。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逐漸從依靠工業驅動發展轉向三大產業協同推動，從依賴要素驅動和投資驅動轉向科技創新驅動。早在1988年，鄧小平就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論斷，特別指出“現代科學為生產技術的進步開辟道路，決定它的發展方向”^［9］87。科學技術對促進生產發揮了巨大作用，為未來生產力大躍升提供了工具及技術支撐，確保人類高品質生活和美好生活愿望實現。江澤民在1994年明確指出：“現代國際間的競爭，說到底是綜合國力的競爭，關鍵是科學技術競爭。”^［10］1這種前瞻性預判，說明了今天中國在世界面臨的種種“卡脖子”問題，無不是自身核心技術和關鍵領域發展不充分，受到別人的不合理設限及戰略技術打壓。胡錦濤指出：“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這是國家發展戰略的核心，是提高綜合國力的關鍵。”^［11］629“要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方針，選擇事關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國家安全、人民生命健康、生態環境全局的若干領域，重點發展，重點突破，努力在關鍵領域和若干技術發展前沿掌握核心技術，擁有一批自主知識產權”^［11］194。

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新常態下，如何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作出科學判斷，強調創新驅動創新動能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引領性，對傳統的依靠資源大量投入、低成本勞動力取勝的思維進行反思，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要基于科學技術創新，科技創新要列為第一位的重要因素，“把創新擺在第一位，是因為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12］201。科技創新意義已遠不止提高生產力，而在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它是應對國際競爭和國際貿易壁壘的有效手段，破解與西方國家既競爭又合作帶來的各種嚴峻挑戰，是針對小院高墻高筑等各種不合理國際貿易保護的應對之策。因此可以說，“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13］119。在國際競爭中如何贏得先機、變不利為有利、變危機為轉機，除了保持改革開放的戰略定力之外，需跳出原來單一依靠外部市場和技術的思維，將戰略基點和發展立足點放在自身硬實力和軟實力增強上。“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我們要開辟發展新領域新賽道、塑造發展新動能新優勢，從根本上說，還是要依靠科技創新”^［14］。創新始終是第一動力必須高度重視，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貴資源，務必清醒地認識到“創新是第一動力、人才是第一資源”^［15］186，以此為最重要基礎推動生產力躍遷和質變。

（三）新時代習近平新質生產力的重要論述

“那些抓住科技革命機遇走向現代化的國家，都是科學基礎雄厚的國家；那些抓住科技革命機遇成為世界強國的國家，都是在重要科技領域處于領先行列的國家。”^［12］268新質生產力的第一動力是創新，堅持把創新貫穿于新質生產力各個環節，將之列為國家發展重要戰略和核心位置。以創新驅動為價值導向推動經濟轉型，切實激活社會創新潛力和提升不斷創新的能力，以創新作為黨的工作的重要抓手和著力點，引領全社會勇于創新敢于創新能夠創新的方向。面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應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不斷開創生產力發展新格局和新境界，勢必要從生產力的新質標準和未來態勢挖掘可持續潛力。新質生產力之所以新，新在要更加強調知識和人才在創富中的關鍵作用，人類認識世界并改造世界，本質是不斷使認識符合事物發展變化客觀規律。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帶領全黨和全國各族人民，根據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進入新常態實際，圍繞可持續發展動力和高質量發展目標，對新科學技術條件下新經濟、新產業發展趨勢，極端重視人這一生產主體要素的能動作用。

人是新質生產力的創造者和引領者，推進新生產力產業形態向信息化、智能化方向轉變，離不開懂市場、懂技術、懂管理、懂經營的領軍人才和杰出人才。“要完善人才管理制度，做到人才為本、信任人才、尊重人才、善待人才、包容人才”^［16］。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人才是發展的第一資源，要深入實施人才強國戰略；依靠人和為了人謀求國家全方位、高質量發展，積極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在不忽視體力勞動的同時，更加強調和關注腦力勞動在創富創造和增加中的關鍵性作用，伴隨信息化、數智化、未來化發展趨勢其所占比重將會越來越大。“要極大調動和充分尊重廣大科技人員的創造精神，激勵他們爭當創新的推動者和實踐者，使謀劃創新、推動創新、落實創新成為自覺行動”^［17］。手工業、機器大工業、現代人工智能生產體現了生產技術變革，實質和核心在于如何生產、效果如何，這種生產技術進步或生產工具更迭，也是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繞不開的物質存在力量，它不具有社會制度屬性。

習近平在黑龍江等地方考察調研時指出，要進一步解放思想、破除阻礙發展的思維，創新發展路徑和整合科技創新資源，振興東北老工業、提升轉化傳統產業，從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思考出路及方向。東北要將發展重心轉到提升高新科學技術物化力量上來，對已出現的信息技術、人工數智、生物技術等新領域，集中精力加強培育和產業指導規劃力度，在撬動產業發展動能中實現生產力深刻變革和重大突破。“更加重視發展實體經濟，加快產業轉型升級，推進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建設更具國際競爭力的現代化產業體系”^［18］。新質生產力不能忽視城鄉、區域發展差距問題，或者要實現全體人民共同步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堅持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一個也不落下。“樹立‘一盤棋’思想，把自身發展放到協同發展的大局之中，實現錯位發展、協調發展、有機融合，形成整體合力”^［19］。中國式現代化推進中需更加重視農村發展，鄉村全面振興關系到共同富裕能否實現，作為國家重大發展戰略必須確保整體發展觀和均衡性、協調性、全面性。“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內在要求，推動經濟社會綠色化、低碳化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6］218。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和保持發展可繼性，改善生態環境是為了進一步發展生產力。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必須緊跟信息化、數智化時代發展大趨勢，順應互聯網、物聯網、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革命浪潮，挖掘農村綠色資源優勢、順勢而為，推廣運用生物技術、碳匯技術、環保技術，大力發展綠色生態環保產業。

二、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三重路徑分析

“新質生產力既是一種新的生產力質態，也是一個動態的不斷發展變化的過程。從科學技術的角度，新質生產力表現為數字經濟、人工智能、量子計算等新技術；從勞動過程的角度，新質生產力就是生產過程的現代化，就是生產的全部要素的現代化過程。”^［20］

（一）推動科技創新成為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核心要義

科學技術屬于生產力范疇，日益成為生產力的重要構成，決定社會生產力的樣態和質態，“科學是一種在歷史上起推動作用的、革命的力量”^［21］602。新質生產力區別以往生產力重要一點，在更強調和重視科技創新的驅動作用，是對以前粗放化巨投入的生產方式的反思，更多考慮成本量化和節約成本，關注經濟發展成果取得的經濟成本和社會環境成本。當今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如何變危機為轉機變不利為有利，扭轉生產的關鍵環節和核心技術被“卡脖子”局面，增強國家自主創新能力成為安全的選擇。中國改革開放的大門只會越開越大，這樣才能在中西方經濟文化交往中取長補短，才不至于陷入歷史上閉關鎖國所帶來的惡果。利用國內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借鑒西方先進科學技術和管理經驗，中國發展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經濟主戰場、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22］，注重原始創新、集成創新和引進吸收提高再創新。針對自身短板和弱項，切實加強基礎理論研究，擺脫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的不利局面，國之重器國之大者莫過于掌握關系國家發展、安全的主動權。面向基礎性、前瞻性、未來性的基礎研究，要做好總體規劃、全面布局的未雨綢繆安排，敢于向基礎研究關鍵問題挑戰和探索。在這方面若做不好會地動山搖，動搖國家發展自主權并危及自身發展權，唯有基礎研究、原始研究夯實扎實根基，才能源源不斷形成一批重大研究成果。

人類社會生產力進入了嶄新發展階段，最重要一點就是比歷史上任何時期，更加依賴人的勞動技能革新和知識創新，它已超出了“再技能”或“去技能”的意義，勞動主體須具備與勞動技能成熟相適應的不斷革新精神。“沃康松、阿克萊、瓦特等人的發明之所以能夠實現，只是因為這些發明家找到了相當數量的、在工場手工業時期就已準備好了的熟練的機械工人”^［23］419。一切科學研究和運用研究都離不開人才的強大支撐作用，科技創新關鍵在人才的決定性因素是否彰顯，要堅持人才是第一資源第一動力的觀點，努力構建和打造“一支規模宏大、結構合理、素質優良的創新人才隊伍”^［22］498。要建立多元的、層層遞進的人才培養體系，使高校、科研機構、企業等成為重要的人才孵化器，實現培養手段多樣化、培養平臺高效化、培養路徑豐富化。破除人才發展制度機制短板，加大對科研人才政策支持，建立科研試錯容錯機制并采取成本、風險兜底措施，使科研評價機制聚焦過程、符合科研發展客觀規律和鼓勵科研人才大膽創新勇于創新。營造有利于發現人才、識別人才、培養人才、關心人才的良好社會氛圍，增強對國內外各種人才政策吸引力和精神感召力。

（二）挖掘生產要素潛力成為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強大抓手

勞動對象已被打上人的烙印，人的智慧和知識滲透到物里面，體現人的目的性雕琢及美好賦意，勞動對象具備價值和使用價值屬性。“勞動過程的簡單要素是這個過程的一切社會發展形式所共有的。但勞動過程的每個一定的歷史形式，都會進一步發展這個過程的物質基礎和社會形式”^［23］999。社會生產力發展到新質階段的一個顯著標志，勞動對象發生根本性變化或范圍被大大拓寬，有形要素或無形要素不再是孤立的。比如最為人們熟知的土地，除了最原始的用途之外衍生出了許多其他價值，不再局限為種植提供土壤有機物和物理生長空間，還可用作一些新農業實驗、農業文明推廣示范基地、農業生產過程體驗、家庭成員集體勞動感受式場景等等，敬畏自然而不妨礙熱愛自然、親近自然并與大地環境“親密接觸”。未經雕琢的自然是純自然，天然物質環境不能或不能較好地滿足人類的需求，只有加入了人的認識并被人改造過的自然才是人的自然，才能在保護中得以為人類目的服務。馬克思曾指出：“一切產業部門所處理的對象都是原料，即已被勞動濾過的勞動對象，本身已經是勞動產品。”^［23］206這與自然經濟時代的使用工具也是吻合的，傳統的鐵制、銅制農業生產工具發揮著重要作用。工業經濟時代，機器裝備、機器化半機器化在農業和工業生產中起主導作用，減少和節約了大量的物力人力、降低了重復勞動，簡化了勞動協作和分工流程。

“著力打通束縛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堵點卡點，建立高標準市場體系，創新生產要素配置方式，讓各類先進優質生產要素向發展新質生產力順暢流動。”^［20］信息技術革命出現后，難以實體化處理的知識、技術、數智等生產要素，通過特定的編碼程序置入和儲存某種在介質，連同物質勞動對象成為被改造的客體。新質生產力中勞動對象包含數據這一重要元素，商品生產、流通、分配、消費環節蘊藏了大量信息，在信息平臺以虛擬化方式投射到不同目標群體，成為可規模化和定量化使用的勞動對象。數據本身可記載商品相關屬性、功能、說明等信息，又為動態跟蹤商品市場供需提供信息反饋，數據成為某種可被生產的商品、已經產業化了。數據這種新質勞動對象不同于傳統勞動對象，在數據生產、傳播過程中物理價值不會損耗，可被多次反復使用且發掘出新的市場價值，數據新質勞動對象具有“資本商品”的資本主義屬性。“就其余的商品來說，使用價值最終會被消費掉，因而商品的實體和它的價值會一道消失。相反，資本商品有一種屬性：由于它的使用價值的消費，它的價值和它的使用價值不僅會保存下來，而且會增加”^［24］393。自信息革命發生以來，信息和知識具有了類似資本商品的屬性，被賦予超越傳統資本的無限增值的沖動屬性，但數據勞動對象并不能離開人的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特別是活勞動即抽象勞動大量大頻率地施加于上。數據要素的“自我增值”傾向越來越明顯，原因在于它的抽象勞動的創新性和永無止境性，突破了施力于物理性勞動對象的時間空間限制。數據的價值和使用價值，不會因為反復使用和多次消費而折舊和損耗，反而會在循環往返使用性過程中生產價值、增加價值。“人們用以生產自己的生活資料的方式，首先取決于他們已有的和需要再生產的生活資料本身的特性”^［25］147。由此可看出，需對原來的生產技能進行革新，新質生產力勞動者必須具備與新生產技能相匹配的學習能力、創新能力、轉化能力，畢竟操作農業生產工具、工業大機器的難度，遠不及掌握信息技術、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復雜程度。一旦數字化、智能化等成為社會生產的常態，作為最重要的人的因素、人的要素將起關鍵作用，適應人工智能和現代數智裝備的新質生產力勞動者素質需提升。新質生產力勞動者需不斷提高知識能力、學習能力、創造創新能力等，全面掌握戰略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所需的各項新技能新標準。

（三）基于強大工業化基礎推進現代產業深度融合

“過早去工業化”或“過快去工業化”，會面臨“未強先降”負面效應^［26］。工業是一個國家的“硬實力”，更是其強大綜合實力的重要體現，在工業上或從工業開始的技術革命及社會創新，相應會帶動和促進其他相關產業深刻變革。工業中蘊藏著積極的生產要素活力，本身的要素創新、技術創新等影響農業產業現代化水平，同時為農業產業化、市場化提供了場域轉化空間，可以說最先對生產關系、上層建筑、勞動過程產生強勁的革命性驅動。新型工業化的新體現在于對新技術新科技的吸納，將信息技術融入現代工業發展要素中，構建起注重效率和質量的現代產業體系，是實現工業高質量發展和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在新型工業化中將更多服務業價值、技術信息聯動價值、生產要素協同及融合價值吸收進來，生產資源被有效組合、高效優化，從而大大節約了要素投入、減少了不必要浪費，個體在購買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中間接節約了支出成本。新質生產力強調科學技術創新對產業升級改造的正面導向性，在產業迭代中形塑市場競爭力并獲得發展主動權，當通過物質擴張推動經濟增長受到限制時，科學技術創新將為工業結構調整和工業現代化提升提供不竭動力。在新涌現的業態中，科學技術進步和創新發揮著越來越重要作用，比如生物工程、信息技術革命、高端裝備制造業、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車等，科學技術作為生產力的關鍵性日益明顯，推動傳統產業與新興戰略產業和未來產業不斷融合，大大提高了產業生產率和競爭力。

“完善市場體系建設，著力發揮市場機制在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中的作用；著力發展新型制造業，全面提升工業產業層次；圍繞環境保護和節能降耗，著力發展高效低耗產業。”^［27］新質生產力的新體現在對待傳統產業態度上發生了根本變化，產品生產要素、組合方式、結構樣態、空間布局、市場定位等融合協調成了參考因素，數據賦能新的生產力成長和發展極大動力及巨大的提升空間。數字技術分別經歷了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智慧化四個相繼階段，數字化作為數字技術原始發源點，將物理空間物理世界的實體經濟通過數字表達，產業鏈上下游被有機地整合起來、高效地組織起來，在產業空間構建上提供基本數據源或數據碼。單個數據和少數幾個數據并不能很好地產生集聚效應，須通過技術方式由點匯面形成網絡狀，萬物互聯互通、信息實時共享、數據動態聯動，多設備多端口實現數據聯通，促進大范圍數據交互和共享。智能化發展使得人和物之間界限逐漸模糊，又或人機開始具有了某種互動能力，物和人交流不需要太多人的干預及控制性，在局部上實現了智能反應和調控。智慧化是比較高級的階段，此時人與物的互動更加綿密頻繁，人的智慧分析滲透進各種數據信息生產環節，需對整個系統運行環境不斷優化全面提升。傳統產業發展雖然也需要各種簡單數據，但是這些數據分布相對比較分散、數據功能單一、數據分離。只有到了新質生產力階段，數字技術才完全融入實體經濟，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高度融合、相互促進、高度依賴。“在數字基礎、數字能力和數字應用三大維度下，數字生態運用數據驅動機制從實現資源共享和協同創新、促進經濟協調發展、加快經濟社會發展綠色轉型等方面推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實現融合發展”^［28］。

“作為一種本質上由創新驅動的生產力，新質生產力形成的關鍵在于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之間的良性互動。”^［29］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是新質生產力新業態的常態，正是通過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不斷融合，才可開拓新質生產力成長和發展空間，挖掘傳統產業要素資源利用潛力。數字本身不能單獨作為一項產業，它必須依附于實體經濟并滲透其中，給予實體經濟更大的發展動力、不竭源泉。產業發展催生了對數字化的客觀需要，以數字技術進步倒逼生產要素優化組合，減少不必要的生產環節進而節約生產成本。馬克思指出：“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30］198數字技術既是技術性問題，深層意義更是需求性議題或更多是社會性問題，在數據生成、采集、存儲、分析、應用等實現增值，使得數字產業化市場化價值越益明顯，在各個生產、流通環節涌現一大批新興產業。數字產業發展離不開基礎設施建設強大支撐，應強化產業賦能、增強產業供給拉動效能，推動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深度融合發展。

三、新質生產力對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價值

（一）全體人民共同發展

“世上一切事物中人是最可寶貴的，一切創新成果都是人做出來的。”^［31］18要站穩人民立場和以人為本，從物質維度和精神維度夯實人民生活基礎。關注人的物質需求多樣化，加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滿足有效需求，壯大實體經濟、做大做強實體經濟，防范和化解金融、房地產等關系國計民生行業潛在風險；向新質生產力尋求經濟社會效益和可持續發展動力，增強群眾在新質生產力發展中的獲得感。正視和解決收入分配不公平問題，化解不同群體收入量和質上的不均衡，加速推進新質生產力均衡全面發展，將經濟效益轉化成現實廣泛的社會效益。在城鄉之間和城鄉內部，面臨不均衡發展帶來的沖擊應對力是不同的，信息技術革命裹挾進而加深了雙方技術鴻溝，須堅持區域經濟發展數據聯動策略。大力實施“東數西算”工程，農業大數據和區塊鏈在生產實踐中運用，城鄉和區域資源合理布局及高效流動，新科技改造提升傳統農業、提高農業產業程度。以數據技術為雙方合作的抓手，在“互聯網+農業”“互聯網+就業”等形態上實現突破并向縱深發展，不斷拓展脫貧地區脫貧對象就業渠道，提升農民工資性收入在總收入中的占比。在發揮初次分配、再次分配、三次分配對勞動者的收入調節功能基礎上，發展和創新捐贈及慈善的分配方式和路徑，鼓勵支持社會成員依據自身能力和意愿，發揚奉獻精神和主人翁精神，支持社會公益事業健康有序發展，構建社會公平和諧穩定新局面。健全生產要素參與分配的市場機制，確保知識、技術、管理、資本、數據等要素，全面參加到生產、銷售、分配等環節，為全體人民實現共同富裕提供強大動力。社會保障制度作為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屏障之一，對勞動力再生產和生產力可持續推進非常重要，構建城鄉一體化均衡化社會保障制度，是實現鄉村振興和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退休、養老、醫保報銷、城鄉養老保險服務等，是人民群眾最為關心最體現公平正義的民生議題，在發展新質生產力中貫徹社會共建共治共享理念，共同富裕道路上一個也不能少一個也不能落下。

（二）物質精神共同發展

“勞動生產力的提高和勞動量的增大是以勞動力本身的破壞和衰退為代價的。”^［32］439資本主義以資本積累為基礎、圍繞資本增值展開，最大程度榨取工人的剩余價值，不惜犧牲工人的健康權益和勞動力再生產潛能，不斷縮短必要勞動時間從而延長為資本家工作的剩余勞動時間。人民生活水平全面提升和實質改善，不局限物質生產力而要重視精神生產力，精神生產力“不僅僅決定于生產力的發展，而且還決定于生產力是否歸人民所有”^［25］861。發展新質生產力有物質和精神兩個目標，需堅持以人為本科學發展理念，這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價值目標。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增強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性。中國革命、改革、建設各時期圍繞生產力發展，破除束縛生產力發展的障礙因素，消除封建社會半封建社會加于勞動者身上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枷鎖，調整社會主義生產關系以適應社會主義生產力，人民群眾的精神因素在其中發揮了關鍵作用。新中國建立后，新生的人民政權得以鞏固，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得以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基礎得以夯實。新時代，新質生產力發展使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變成現實，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社會關系發生深刻變化，對社會生產力發展要求提出了更高的標準和要求，生產力內涵上更加關注和體現價值目標及人民可及性。中國式現代化目標實現關系到超大規模群體，強調均衡化、可持續性、公平正義價值追求，“我們說的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33］501。中國式現代化強調“人本邏輯”或以人為本價值理念，拓寬勞動者可支配收入增加的渠道，關注生產力高度發展上人的獲得感和滿意度，轉向人民意愿、公平體驗、權益維護、發展需求等精神領域。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社會生產力和新質生產力的主人翁，一切創新技術和創新理念來自人民的主觀能動性，新質生產力中勞動力主觀性表現為一種創造源動力。“現代化或是生產力的跨越式發展所引發的一系列經濟與社會變革，其核心在于獲得人民群眾的支持并廣泛地激發人的創造性”^［34］。

（三）人與自然共同發展

“新質生產力以改變人與自然的關系為發展方向，需要以科技創新為引領，以建立在顛覆性技術基礎上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為依托。”^［35］新質生產力相較一般生產力，具有明顯的環境效益性和突出的生態屬性，能推進資源綠色高效利用和生態可持續發展，實現人與生態和諧共生。應倡導新觀念新技術新模式助推發展，不斷創新綠色技術、材料、裝備，提高綠色生產率、增強環境友善性、減少環境污染。“優化調整資源再配置中的摩擦成本，完善綠色轉型的路徑。實現生產力的集約化、綠色化轉型，提升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效率”^［36］。新質生產力倡導綠色生態理念，減少生產過程中污染物排放，鼓勵對廢物重新開發利用技術創新，強化對清潔技術創新的政策支持力度，減少對石化能源的依賴程度，挖掘大數據中人工智能科技潛力。新質生產力強調人對自然的合理調整和控制，注重環保產業和綠色有機產業發展，使綠色賦能生態環境推動高質量發展，創造形式多樣的綠色就業崗位。不斷調整優化生產要素結構和比例，兼顧到綠色發展和生態保護兩方面要求，尋找可重復利用資源、擺脫對自然非再生能源過度依賴，堅持發展和生態兩條底線紅線不動搖。對自然的敬畏應成為人們的一種普世價值，認識和改造自然需遵循客觀發展規律，因人類對自然環境瘋狂掠奪將造成巨大災難，這種經驗教訓已深刻教育了人類并令其深刻反思。正是在不斷總結中，人類才得以更符合規律的方式科學認識世界改造世界，形塑人與環境的友好社會互動關系，綠色理念和綠色價值更加深入人心。需加強綠色科技創新人才培育引入，解決生態環境保護專業人才供給相對不足問題，對企業、社會研究組織、科研院所、高校提供政策支持和金融服務幫扶，在高風險、長周期、投入大行業領域，建立健全綠色發展技術創新風險基金機制，為創新“容錯”提供風險規避、安全保障制度，提升應對綠色產業發展瓶頸的水平和能力。維護市場機制和社會政策穩定性，營造有利于綠色科技創新的社會氛圍，構建市場機制、環境補償政策、代際公平發展理念三位一體綠色促進體系，在綠色現代化產業中發展新質生產力，實現政策制度突破、科學技術突破、市場容量突破“三突破”。

（四）中國與世界共同發展

“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37］36資本主義的資本原始積累是建立在血淋淋的征伐、掠奪基礎上，資本主義國家對內對工人階級殘酷壓榨，對外則瘋狂搶奪欠發達地區原材料。在新質生產力條件下，中國改革開放的大門越開越大而不會關上，中國的發展離不開世界、世界的發展同樣離不開中國，中國的發展是和平的發展、崛起是和平的崛起。世界和平與發展面臨艱巨挑戰，暴力恐怖主義、宗教極端主義、民族分裂主義威脅著世界和平安全，沖擊著人類共同發展的美好愿望。中國積極應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堅持做好自身的事情并為世界貢獻和平發展力量，比如，堅守人類命運共同體世界共同發展立場，積極構建“一帶一路”戰略發展倡議并參與全球治理實踐，推動更加合理更加公正國際新秩序形成發展，走出了西方國家國強必霸老路和社會慣性，堅定選擇和平發展和平崛起戰略和道路。中國是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大國有大國的樣子、大國有大國的責任，奉行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不搞零和博弈魚死網破的惡性競爭，強調世界各國不分大小一律平等，加強國與國間經濟社會交流互鑒。不將自身發展建立在其他國家受損基礎上，強調國與國間互利雙贏多贏、命運休戚與共，是誰也離不開誰、互聯互通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加強國際溝通和共筑美好愿景，深化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各方面各領域合作，探索出不同于資本主義歷史上的殖民擴張道路，依靠自身力量艱苦奮斗謀發展、求發展，創新新質生產力的新動力新模式新戰略。新質生產力的新是相對資本主義的舊而言的，也即擺脫了西方發達國家對外殖民擴張、對內壓榨剝削的模式，遵循馬克思主義科技迭代、科技進步對經濟促進的科學論斷。“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在現代化進程中引領著生產方式的革新和提升，使生產更加智能高效，從而減少了對人力和物質資源的消耗”^［38］。中國選擇和平發展戰略，不會因為全球資源枯竭而去侵略、壓榨別國和別國人民，也不會放松對滿足人民日益增長需求的價值追求。依托科技進步技術創新推動自身發展，在科學技術、戰略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進行顛覆性創新，挖掘自身優勢并遵循世界市場經濟發展規則，為世界全面可持續發展提供中國機遇、中國市場、中國借鑒。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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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于光大］

The Marxist Origin， Key Path Analysis

and “Common” Value Implications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ZHANG Ying

Abstract：The proposition of new-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has a profound theoretical origin in Marxism， rooted in the economic base determining the superstructure and productive forces determining production relations， and represents the new development direction and goal requirements of China’s productive forces. The novelty lies in the need for innovative thinking and efforts to achieve an intrinsic development of social productive forces， which is a significant contribution of President Xi of the new era to the advanced productive forces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takes promoting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s its core， continuously tapping the potential of production factors as an important approach， and advancing the deep integration of industries based on a strong industrialization foundation. The “common” significance of new-quality productivity in promoting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is reflected in four aspects： achieving common development for all， common development of material and spiritual aspects， common development of human beings and nature， and common development of China and the world. New-quality productivity will surely driv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forward， boost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and common prosperity to go deeper and deeper， and lay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ever-growing material and cultural needs of the people.

Key words：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 modern industrial convergence digital empower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