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鐮倉寫本《群書治要》中保留了《逸周書》中的《文傳》《官人》《芮良夫》三篇的部分文段,這些文段對校勘和研究《逸周書》在唐宋時期甚至更早的文獻面貌提供了新的依據。以元刊本《逸周書》為底本,結合鐮倉寫本《群書治要》及其他相關寫刻本文獻進行校勘,可揭示由脫文、錯簡、訛誤、傳文羼入所導致的各種文獻差異。《群書治要》作為唐代重要的資政之書,對《逸周書》等三篇文章的選輯,反映了唐朝初年史書著錄在選官制度、田政律令、施政方式等方面的編撰理念,對此后的史書著錄產生了較為深遠的影響。
關鍵詞:鐮倉寫本 《群書治要》 《逸周書》 校勘
中圖分類號:G256.3;K22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25)01-0061-18
唐代資政之書《群書治要》收錄了《逸周書》中《文傳》《官人》《芮良夫》三篇文獻的部分文段,為學界研究、校勘《逸周書》提供了寶貴的文獻資料。現存最早的《群書治要》為日本九條家本1,但該書并非完帙,其中恰巧闕失《文傳》《官人》《芮良夫》三篇,而稍晚的鐮倉寫本《群書治要》2(以下簡稱“鐮倉本”)則正好載錄了此三篇《逸周書》文獻,這對于研究《逸周書》在唐宋時期的文獻面貌、校勘今傳本《逸周書》等文獻具有重要價值3。目前,傳世本《逸周書》以元刊本為現存最早刻本4,而唐宋時期的《群書治要》載錄的《逸周書》文獻與元刊本存在異文、脫文、脫簡、訛誤等文字差異,這為以上三篇文獻的校訂提供了新的史料和視角。
一、《群書治要》成書與版本溯源
《群書治要》(以下簡稱“《治要》”)是唐朝初年魏徵等人根據唐太宗的“鑒戒前代帝王得失”“知風化之本,見政理之源”而匯編的一部反映先秦至晉代治國理政經驗的書籍。魏徵、虞世南、蕭德言、褚亮1等作為《治要》的主要編纂者,在唐初特定的歷史環境和背景下,其編纂理念、關注內容和編纂方式等方面受到唐太宗本人的關注和影響。魏徵在其所撰的《群書治要·序》中說:“圣思所存,務乎政術。綴敘大略,咸發神衷。雅致鉤深,規摹宏遠,網羅治體,事非一百。”2足見在《治要》編纂時,除了唐太宗本人提出要“務乎政術”外,編者在遴選內容時,還注重選擇前代有關治國理政方面的精要文章,即“網羅治體”“本乎治要”;不僅如此,該書還力求“規模宏遠”,使其成為一部內容豐富的資鑒之書。
因此,一方面可據此解釋,為何單獨收錄《逸周書》中《文傳》《官人》《芮良夫》三篇,而不遴選“傳承昭顯、廣泛流布”的其他篇章,譬如《世俘》《度邑》等篇目,大約是因為此三篇與編纂者主張的“圣思所存”觀念相符,且此三篇文章均與其時唐朝君臣所關注的田政律令、選官任官、治理之道等問題直接相關。另一方面,從文獻學角度看,鐮倉等古寫本《治要》保存了唐代及稍后的寫本原貌,為了解魏晉之后《逸周書》的版本面貌以及研究唐朝時期《逸周書》的經籍地位,提供了可資查考、比勘的文獻依據。目前,鑒于學界對《治要》所收錄《逸周書》中的三篇文獻的研究相對較少,且運用其進行校勘的工作也相對比較零散,本文擬對此問題作進一步的探討。
關于《治要》的編纂起因、成書時間、編纂人員、編纂概況等,分別見于《群書治要·序》《唐會要》3《大唐新語》《新唐書》等文獻記載,茲具列如下:
1.《群書治要·序》:
以為六籍紛綸,百家踳駁。窮理盡性,則勞而少功;周覽泛觀,則博而寡要。故爰命臣等,采摭群書,翦截淫放,光昭訓典。4
2.《唐會要·修撰》:
貞觀五年九月二十七日,秘書監魏徵撰《群書理要》5上之。6
3.《大唐新語·著述》:
太宗欲見前代帝王事得失以為鑒戒,魏徵乃以虞世南、褚遂良、蕭德言等,采經史百家之內嘉言善語,明王暗君之跡,為五十卷,號《群書理要》上之。太宗手詔曰:“朕少尚威武,不精學業,先王之道,茫若涉海。覽所撰書,博而且要,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使朕致治稽古,臨事不惑,其為勞也,不亦大哉!”賜徵等絹千匹,彩物五百段。太子諸王,各賜一本。7
4.《新唐書·蕭德言列傳》:
太宗欲知前世得失,詔魏徵、虞世南、褚亮及德言裒次經史百氏帝王所以興衰者上之,帝愛其書博而要,曰:“使我稽古臨事不惑者,公等力也!”賚賜尤渥。1
由以上可知,魏徵序陳述《治要》的編纂原因之一即“奉上命”,匯集包含“前代帝王事得失”的各類訓典。在文獻搜集整理方面,與漢初廣廢挾書律、武帝時期獻書略為相似,但隋唐之際的古書與秦漢之際的書籍相較,隋唐之際的典籍數量則更為浩繁2,遞嬗也相對完備。以此來看,唐代整理群經活動的興起,也在客觀上成為了《治要》編纂的原因之一。
據《隋書·經籍志》記載,修撰《隋書》時,唐代所存圖籍“分為四部,合條為一萬四千四百六十六部,有八萬九千六百六十六卷”3。《隋書》亦于貞觀年間編纂,由該記載可證,當時的典籍存量巨大、卷帙浩繁。而對于個人而言,數以萬卷的典籍則易使閱讀者“漫無涯涘”,閱覽時“周覽泛觀,則博而寡要”,唐太宗亦認為“朕少尚威武,不精學業,先王之道,茫若涉海”4。以上表明,一方面,典籍存量巨大為編撰《治要》提供了條件,另一方面,唐太宗也有編撰書籍愿望,但歷代典籍汗牛充棟,難以逐一精深研讀。因此,這就需要飽學之士“采摭群書,翦截淫放”,選擇歷代與治國理政有關的文章,輯其精要而匯編成書。由此,魏徵等奉唐太宗之命“遍覽群書,去其辭藻,刪其浮華”,輯成《治要》,欲使其成為一部囊括歷代執政得失的參考書。
書成之后,唐太宗對“太子諸王,各賜一本”,可見唐太宗對該書的重視。《治要》雖然成書,但因受眾特殊且數量有限,致使該書未能流傳廣布,隨著唐末的戰亂而逐漸亡佚,據相關史料記載,其“傳至南宋只余十卷殘帙,《元史》便未見著錄”5。然唐朝與日本交往頻繁,唐玄宗時期,曾有日本遣唐使或留學生將《治要》一書帶回日本保存傳布6,從而使該書在日本尚有版本流傳。
揆諸《治要》版本情況,則以日藏諸寫本、刻本保存較好且流傳有序。前文已經提及,《治要》一書曾在唐宋之際亡佚,到了日本寬正八年(1796,嘉慶元年),中國商人發現日本有天明七年(1787,乾隆五十二年)刊本,遂將其帶回,在國內刊印傳布。目前,國內現存的粵雅堂本底本即為天明刊本7,《宛委別藏》本、連筠簃校刊本(1847年)底本均為天明寬政修本,后之《叢書集成》鉛字本,則承連筠簃校刊本而來。而上文亦提及,現存載錄有《逸周書》的《治要》以鐮倉本為最古,為當代學者校勘、研究《逸周書》的重要文獻。今筆者以元刊本《逸周書》為底本,主要利用鐮倉本、駿河本《群書治要》8(以下簡稱“駿河本”)所錄《文傳》《官人》《芮良夫》三篇文本以及《逸周書》靜嘉堂本1和明、清諸本2進行校勘,以《逸周書》篇次為單位,將校勘所得札記二十三條臚列如下。
二、《文傳》校勘札記
(一)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遇天飢,妻子非其有也。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飢,臣妾輿馬非其有也。”孔晁云3:“古者國家,三年必有一年之儲。非其有,言流亡也。”
校勘:“小人無兼年之食”“大夫無兼年之食”兩句“年”字,鐮倉本皆作“秊”,從禾千聲,即“年”字異體,從“年”字隸書“”(秊,《夏承碑》)4形體隸楷而來。但“大夫無兼年之食”的“年”字作“”,下部字形本作“千”,蓋因傳抄形訛而近“于”,為“年”字常見的訛變的異體字。“遇天飢”兩處,鐮倉本、駿河本,《逸周書》之《四部叢刊》本5、程本6、何本7、鐘本8、葉本9、四庫本10、盧校本11、任本12、王本13、彥根藩本14、龍本15、黃本16、《集注》本17皆作“饑”。“臣妾與馬非其有也”句前,鐮倉本有“國無兼秊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百姓也”一段,駿河本亦有“國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百姓也”一段,脫簡。孔注“儲”,鐘本作“積”,二者互訓,義同。“言流”,彥根藩本作“流言”,倒文。
今按:鐮倉本、駿河本《治要》卷八所載《逸周書·文傳》,與今傳本《文傳》相比,皆多“國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百姓也”一句。此句又可與《墨子·七患》引《周書》對讀,“國無三年之食者,國非其國也;家無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18。又《太平御覽》引《周書》曰:“《夏箴》曰:‘小人無兼年之食,遇天饑,妻子非其妻子也。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非其臣妾也。卿大夫無兼年之食,遇天饑,臣妾轝馬非其有也。國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有也。’”19《治要》所引多于今傳本《逸周書》,疑為今傳本之脫文,王念孫謂“‘國無兼年之食,遇天饑,百姓非其有也’十五字,而今本脫之”1,此言甚是,故可據鐮倉本、駿河本補元刊諸本。
(二)戒之哉!弗思弗行,至無日矣。孔晁云:“言不遠也。”
校勘:“弗思弗行,至”,鐮倉本、駿河本作“不思咎”,“弗”“不”,同義否定副詞。孔注“也”,程本、鐘本、黃本作“矣”,異文。其后,鐮倉本、駿河本有“明開塞禁舍者,其取天下如化”一句及孔晁注“變化之頃,言其疾”一句。
今按:鐮倉本、駿河本《治要》引《文傳》作:“戒之哉!不思咎,無日矣。”王念孫引《治要》卷八“案:《群書治要》作‘禍至無日矣’”,于“至”前補“禍”字。從王氏所引可知,其所見《治要》與鐮倉、駿河諸本版本有別。此句謂:不思此政,不行此事,則災禍不久即至。鐮倉本、駿河本《治要》所本《逸周書》或與元刊本《逸周書》有不同的版本系統,故存在文字上的差異。后脫文“明開塞禁舍者,其取天下如化”及孔晁注“變化之頃,言其疾”,鐮倉本“頃”駿河本作“頓”,當為傳抄之訛,即“頃”字左部之“匕(顛)”與“頓”字所從之“屯”相訛混。結合后文“不明開塞禁舍者”,今傳本似脫漏“明開塞禁舍者”此句及孔晁注文,可據《治要》本補。
(三)不明開塞禁舍者,其如天下何?孔晁云:“不明,謂失其機。”
校勘:“如天下何”,鐮倉本作“失(天下)如化”,駿河本作“失天下如化”。孔注“機”,鐘本作“察”。
今按:“其如天下何”,鐮倉本《治要》卷八作“其失(天下)如化”,“天下”兩字本脫,似以旁注補入。據鐮倉本、駿河本《治要》上文“其取天下如化”辭例看,今傳本可能脫漏“失”字。
“開塞”,諸家多釋作“開源節流”,《疏證》以為“塞”當通為“息”,并舉古書中“塞”“賽”“息”等字并通,以為“開塞”猶“作息”2,此種意見可商榷。“開塞”與《大聚》所言“辟關修道”之“辟關”相類,又與《逸周書·祭公》“開方封于下土”相類,如王本“丕維周之開塞,維后稷之受命”3,即以“開塞”指“開方封于下土”,即分封下土。“開”本或作“啟”,蓋漢代因避漢文帝之諱而改。《左傳·僖公二十年》“凡啟塞從時”,孔穎達正義曰:“服虔云:‘闔扇所以開,鍵閉所以塞。’”4《淮南子·兵略》:“明于禁舍開塞之道,乘時勢,因民欲而取天下。”5“開”“啟”,皆可釋為“發”“作”,猶《左傳·宣公十二年》“若敖、蚡冒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杜預注:“言此二君勤儉以啟土。”6《文傳》“開塞”,《大聚》“辟關”,《祭公》“開方封于下土”皆為一類,當與田政、律令或軍令相關。7“開塞”一詞常見于我國古代的律令文書之中,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津關律》簡495:“相國、御史請緣開塞縣道群道、盜賊及亡人越關、垣離(籬)、格塹、封刊,出入塞界,吏卒追逐者地隨出入服跡窮追捕。”8《淮南子·泰族》:“今商鞅之啟塞”,許慎注曰:“放之以利,塞之以禁,商鞅之術也。”1《商君書》“開塞”,舊解如許慎、司馬貞《索隱》等皆將之解釋為并列短語,指“開”與“塞”兩種行為。蔣禮鴻則從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司馬貞蓋未見其書,妄為之說耳。《開塞》乃其第七篇,謂道塞久矣,今欲開之,必刑九賞一”2之說,認為“開塞者,謂開已塞之道也”3。晁氏、蔣氏之說是有道理的,可從。《商君書》“開塞”與《大聚》“辟關修道”、《文傳》“開塞”之義相同。禁舍,即禁止“舍匿”。“舍匿”亦常見于秦漢時期的律令文書之中,岳麓秦簡《亡律》就記載了對“舍”“匿”行為4的懲罰規定。“舍匿”有時分開,有時連用,如岳麓秦簡(肆)《亡律》簡1930中的“舍匿罪人”,簡2012+1985“舍罪人”,簡1966“匿罪人”等,且秦律中對此也有明確記載,岳麓秦簡《亡律》簡2088“廿五年五月戊戌以來,匿亡人及將陽者,其室主匿贖死罪以下,皆與同罪”5。同樣的用法,亦見于張家山漢簡《戶律》,這種“以‘比地為伍’的方法糾察非法與《戶律》所言禁舍匿群盜及流亡,都是控制地方社會的具體法制”6 。
(四)兵強勝人,人強勝天,能制其有者,則能制人之有。孔晁云:“勝天,勝有天命。”
校勘:兩處“強”字,鐮倉本作“彊”,駿河本分別作“”“”。“則”,鐮倉本、駿河本無。孔注“勝有天命”第二個“天”字,趙本7作“夫”。
今按:高亨、董治安《古字通假會典》“畺字聲系”下有“強與彊”“彊與疆”相通之條目,8足見“強”“彊”可通,“彊”“疆”亦可通,而駿河本第二個“”,為“疆”字形訛,即“疆”所從之“土”字筆畫打破下面橫線,訛作“”形。趙本“夫”當為“天”之訛,“勝天”一詞文從字順。丁宗洛、朱右曾校為“勝有天命”為“謂有天命”,如《尚書·泰誓》“謂已有天命”9,可從。
三、《官人》校勘札記
(一)一曰:富貴者,觀其有禮施;貧賤者,觀其有德守;嬖寵者,觀其不驕奢;隱約者,觀其不懾懼。
校勘:“富貴”,鐮倉本作“貴富”,倒文。“有禮”,鐮倉本以小字附旁。“賤”,鐮倉本、駿河本作“窮”。“德”,鐮倉本作“”,即“悳”字,并有小字“德”附旁。“懾”,鐮倉本作“”,即“”,駿河本作“攝”。“懼”字,鐮倉、駿河本皆闕。
今按:“富貴”,鐮倉本作“貴富”。今傳本《逸周書》“富貴”與“貧賤”相對,較之“貴富”,“富貴”與“貧窮”匹配更好。貴富或富貴,此處指其時的財物豐厚且地位尊顯之人。《論語·里仁》“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1,劉寶楠《正義》:“古稱有爵祿者為貴,無爵祿者為賤。”2有禮施,即謂施禮,下“有德守”亦謂“守德”。“”“攝”兩字蓋為“懾”字形訛,“”當受隸書形體如“”(懾,帝堯碑,《隸辨》)3、“”(聑,《草·流雜》13)4影響,下部為兩“耳”字黏連成近似“用”形。而“懾”與“攝”,其左邊所從“忄”與從“木”的形體相訛混,故駿河本誤作“攝”。鐮倉、駿河兩本于“懾”后無“懼”字,與前文“禮施”“德守”“驕奢”二字結構不協調,當有闕文,似可據《逸周書》元刊本等諸本補。
鐮倉本《治要》卷八“貴富者,觀其(有禮)施,貪窮者,觀其有德守,嬖寵者,觀其不驕奢,隱約者,觀其不懾”句,駿河本除了“富貴”與鐮倉本“貴富”順序不同外,其他則相同。《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富貴者,觀其禮施也;貧窮者,觀其有德守也;嬖寵者,觀其不驕奢也;隱約者,觀其不懾懼也。”5其中“觀其禮施”,與鐮倉本、駿河本及今傳本《逸周書》諸本相比,闕“有”字,孔廣森即指出《周書》“禮”字上有“有”字6。與鐮倉本、駿河本及元刊本《逸周書》不同的是,《大戴禮記·文王官人》“禮施”“德守”“驕奢”“懾懼”后皆有語氣詞“也”字,然于理解文意無礙,應可視為異文。
(二)其少者,觀其恭敬好學而能悌;其壯者,觀其廉潔務行而勝私;其老者,觀其思慎而□;彊其所不足者,觀其不踰。
校勘:“悌”,鐮倉本、駿河本作“弟”。“壯”,鐮倉本原作“疾”,后劃掉,改為“”。“廉潔”,鐮倉本作“絜廉”,駿河本作“?廉”。“私”,鐮倉本、駿河本作“其私”。“思”,鐮倉本原作“忠”,后劃掉改為“思”。“而□”,鐮倉本、駿河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無,王本作“而曰”。“彊”,程本、何本、吳本7、葉本、汪本8、黃本作“疆”。“足”,鐮倉本、駿河本同,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葉本、汪本、四庫本、王本、黃本、東洋文庫本9作“定”。“者觀其”,鐮倉本、駿河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而”。“不踰”之“不”,鐮倉本以小字旁注;“踰”,鐮倉本、駿河本同,《四部叢刊》本、《集注》本作“愉”。
今按:元刊本及諸本“悌”,鐮倉本、駿河本皆作“弟”,《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亦作“弟”。《左傳·僖公十二年》“愷悌君子”,陸德明釋文:“本亦作弟。”10即“弟”為本字,“悌”為后起之字,《禮記·大學》云:“弟者,所以事長也。”11元刊本及諸本“壯”,鐮倉本作“”,駿河本作“壯”,與元刊本同。鐮倉本“”字的寫法,應是行書寫法,近于唐孫過庭《景福殿賦》“”12及高正臣《明征君碑》“”13的寫法。元刊本及諸本“廉潔”,鐮倉本作“絜廉”,駿河本作“?廉”,《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亦作“絜廉”,倒語,與“廉潔”同義。“絜”見《禮記·鄉飲酒義》“主人之所以自絜”,鄭玄注:“絜,猶清也。”1廉、絜,同義連讀,為并列短語。元刊本“觀其思慎而□,彊其所不足者,觀其不踰”,《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觀其意憲慎,強其所不足而不踰”,今傳本脫疑“憲”字。“憲”,王聘珍《解詁》引《說文》云:“憲,敏也。”2敏捷、靈活之意。“彊”為“勉強”“抑制”之意,《淮南子·修務》“功可彊成”,高誘注:“彊,勉也。”3此句意為,那些年老的人,觀察他們的想法是否靈活而持重,克制其不足而不超越規矩。不踰,《四部叢刊》《集注》本作“不愉”,“踰”,《說文·足部》“踰,越也”4,《文選·江文通〈雜體詩三十首〉》“測恩躋踰”,五臣注作“愉”5,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謂“愉”假借為“踰”6,《疏證》斷此句為“觀其意慎而憲強,其所不足而不踰”7,似可商榷。
鐮倉本、駿河本《治要》除了“勝其私”與元刊本及諸本、《大戴禮記·文王官人》的“勝私”以及闕“而□”不同外,其文字大體與元刊本、《大戴禮記·文王官人》相同。唯《大戴禮記》“其少,觀其恭敬好學而能弟也;其壯,觀其絜廉務行而勝其私也;其老,觀其意憲慎強其所不足而不踰也。”8“少”“壯”“老”后,與鐮倉本、駿河本及元刊本等相比,皆無“者”字,可能與《逸周書·官人》不同的版本差異有關。
(三)父子之間,觀其和犮。君臣之間,觀其忠惠。鄉黨之間,觀其信誠。
校勘:“犮”,鐮倉本、駿河本作“友”。“父子之間”后,鐮倉本、駿河本有“觀其慈孝。兄弟之間”八字,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亦有“觀其孝慈。兄弟之間”八字,脫文。其中“兄”字,鐮倉本原作“允”,后劃掉,改為“兄”。
今按:元刊本“犮”,為“友”字別字或異體,此種形體可溯源至魏晉時期碑刻及草書、行書“友”字多一點的寫法,如“”(《南朝宋爨龍顏碑》)、“”(《北魏寇憑墓志》)、9“”(《智永草書千字文》)10,唐代也有類似寫法,如“”(唐陸柬之《文賦》11。鐮倉本《治要》引《逸周書·官人》作:“父子之間,觀其慈孝。兄弟之間,觀其和友。君臣之間,觀其忠惠。鄉黨之間,觀其信誠。”駿河本同。《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觀其孝慈也;兄弟之間”12。元刊本及諸本“父子之間”后或脫“觀其慈孝。兄弟之間”八字,當從鐮倉、駿河本及《大戴禮記·文王官人》補。慈孝,孝慈,倒語,義同。從前后文義來看,父子之間應為“慈孝”而不是“和友”。因為孝慈的對象是父母長輩,如《禮記·禮運》“父慈子孝,兄良弟弟”13,《國語·齊語第六》“于子之鄉……慈孝于父母”“于子之屬,有不慈孝于父母”1,《大戴禮記·保傅》“則其子孫慈孝”2,《墨子·尚賢中》“是以入則不慈孝父母”3,《墨子·兼愛中》“父子不慈孝”“父子不相愛,則不慈孝……父子相愛則慈孝”4。另外,還有“父兄”之間使用“慈孝”的例子,《墨子·天志中》“父子弟兄慈孝”5,《墨子·明鬼下》“父子弟兄之不慈孝”“必擇國之父兄慈孝貞良者”6。由此可見,父子之間當為“父慈子孝”,即父子間需要做到父親慈愛與子女孝順。“和友”,《大戴禮記·文王官人》“兄弟之間,觀其和友也”,《墨子·兼愛中》“兄弟不和調……兄弟相愛則和調”7。《爾雅·釋訓》“善兄弟為友”8,和友的對象是兄弟,意為兄弟間需要做到和睦友善。今傳本《逸周書》脫“觀其慈孝。兄弟之間”八字,可據鐮倉本、駿河本《治要》及《大戴禮記·文王官人》補。
(四)設之以謀,以觀其智;示之以難,□觀其勇;煩之以事,以觀其治;臨之以利,以觀其不貪;濫之以樂,以觀其不荒。喜之以觀其輕;怒之以觀其重;醉之酒以觀其恭;縱之色以觀其常;遠之以觀其不二;昵之以觀其不狎;復征其言以觀其精;曲省其行以觀其備。此之謂觀誠。
校勘:“示”,鐮倉本作“”,并以小字旁注“示”。“□”,闕字,鐮倉本、駿河本、靜嘉堂本、東洋文庫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葉本、汪本、四庫本、盧校本、王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集注》本作“以”。“濫”,鐮倉本、駿河本作“監”。“荒”,王本闕。“觀”,王本作“”,異體。“怒”,東洋文庫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葉本、汪本、四庫本、王本、黃本、《集注》本闕。“酒”,鐮倉本無。“恭”,鐮倉本作“失”。“縱”,東洋文庫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葉本、汪本、四庫本、盧校本、王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集注》本作“從”,義同。“遠”,程本、吳本、四庫本作“道”,趙本作“迶”,異體。“二”,鐮倉本、駿河本作“貳”。“昵”,鐘本作“眤”,異體。“征其”,鐮倉本、駿河本作“其征”,倒文。
今按:元刊本“□觀其勇”,闕文,根據前后文例當補“以”字,可據鐮倉、駿河本及靜嘉堂本等諸本補。元刊本、靜嘉堂本“濫之以樂”,《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藍”,盧辯注:“藍,猶濫也。”9 鐮倉、駿河本均作“監”,上古音為來母談部字,“藍”“濫”上古音為見母談部字,韻部相同,聲母諧聲可通,故此三字可通假。“以觀其恭”,鐮倉本、駿河本與《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觀其不失”。“恭”即莊敬,“以禮自持”之義,《禮記·樂記》云“恭儉而好禮者”,孔穎達疏:“恭,謂以禮自持。”10若依鐮倉本將“失”訓為“佚”,《說文·人部》“佚,佚民也”,段玉裁注:“古失、佚、逸、泆,字多通用。”11可理解為放縱、恣逸,如《論語·季氏》“樂佚游”,劉寶楠《正義》:“佚,猶放也。”1《尚書·君奭》“遏佚前人光”2,《韓非子·難二》存“索人不勞,使人不佚”3,此兩處“不佚”,皆可釋為不放佚、放縱。《廣雅·釋詁》“逸,失也”,王念孫《疏證》:“逸者,縱之失也。”4不失、不佚、不逸皆與“恭”之義同。縱,鐮倉本、駿河本與元刊等本同,《四部叢刊》等本作“從”,《逸周書·命訓》“賞不從勞”,朱右曾《校釋》曰“從讀為縱”5,《論語·八佾》“從之,純如也”,何晏《集解》曰“從,讀曰縱”6,義同。據鐮倉、駿河本的版本面貌來看,元刊本等諸本可能體現了晉唐之后《逸周書》文本修改變動的情況。“醉之酒以觀其恭,縱之色以觀其常,遠之以觀其不二”,當從鐮倉本、駿河本以及《大戴禮記·文王官人》作“醉之,以觀其不失也;縱之,以觀其常”7。“喜之以觀其輕”之“觀”,清乾隆刻“王本”同,唯清華大學藏清宣統石印本“王本”作“”,疑為“觀”字草書體“”(李世民《屏風帖》)及“”(黃庭堅《廉頗藺相如列傳》)8訛變而來,即其左部“雚”在草書形體基礎上訛變成未識字,右部“見”字訛變成類似“尤”字之形,該字可能是由草書體訛變,再經歷清代的宣統石印本“王本”中的隸楷字體訛變而來。
四、《芮良夫》校勘札記
(一)芮伯若曰:“予小臣良夫,稽道謀告。”孔晁云:“伯,爵。若,順也,順其事而告之也。”
校勘:“芮”,鐮倉本、駿河本作“苪”。“伯”,鐮倉本以小字旁注。“予”,鐮倉本原作“舍”,后劃掉,以小字改為“余”;駿河本作“餘”,訛文。“稽道謀告”,鐮倉本、駿河本作“稽首謹誥”。孔注“其”,靜嘉堂本、東洋文庫本重出,誤。
今按:“芮”,鐮倉本、駿河本作“苪”,“內”所從的“人”訛變為“天”,遂成“苪”。“予”,鐮倉本作“余”9,同義代詞,駿河本作“餘”,誤。鐮倉本、駿河本《治要》引《芮良夫解》作:“厲王失道,芮伯陳誥,作《芮良夫》。芮(伯)若曰:‘余小臣良夫本,稽首謹告。’”鐮倉本、駿河本《芮良夫》篇題皆存“解”字,作“芮良夫解”。其后“厲王失道,芮伯陳誥,作《芮良夫》”一句類似總括,有小序作用,但不見于今傳本《芮良夫》篇,亦不見于《周書序》,當為脫文。由此可知,魏徵所見《芮良夫》其篇題當不稱“解”。今傳本所闕之句為總括句,開篇即闡明文章之意,類似《詩·大雅·桑柔》“芮伯刺厲王也”10,《謚法》“維周公旦、太公望開嗣王業,攻于牧野之中,終,葬,乃制謚敘法”11。《謚法》此句闡明了篇章創作背景,與今傳本《芮良夫》首句同,皆似篇章總括或小序,可據日藏諸本補今傳本《芮良夫》之闕。《逸周書》各篇交代時間、背景、人物等事件經過的開篇模式亦見于《大匡》《程典》兩篇。芮伯,常見于先秦古書,即清華簡(叁)《芮良夫毖》所言“芮良夫”,良夫,或是其私名。西周金文如芮公鬲(《集成》00743)銘文作“內(芮)公乍(作)鑄京中(仲)氏婦吊(叔)姬賸(媵)鬲”,“內”字讀作“芮”。“若曰”與“王若曰”相仿,或是以第三人身份轉錄記芮伯之言,仿以古文開篇追溯古事模式。“稽道謀告”,朱右曾從《治要》卷八引文改作“稽首謹誥”1,鐮倉本、駿河本作“稽首謹誥”,朱說甚是。“稽道”費解,而“稽首”一詞則多見于《嘗麥》《本典》《世俘》等篇,即對尊長者言事所用的禮節性用詞。“道”與“首”皆從“首”,蓋“首”在文本流傳的過程中與“道”相訛混。“謀”“謹”此二字形近,蓋因形近而誤。謹誥,即敬告。
(二)子惟民父母,致厥道,無遠不服;無道,左右臣妾乃違。孔晁云:“無道,無德政。違,畔也。”
校勘:“子”,吳本、汪本前有一字闕空,鐮倉本、駿河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天子”。孔注“無道,無德政”,鐮倉本、駿河本作“道,謂悳政”。“畔也”,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汪本、四庫本、黃本作“戾也”,鐮倉本、駿河本作“叛之”。
今按:“子惟民父母”,鐮倉本、駿河本及盧校本等本作“天子”,元刊本及諸本“子”前或脫一“天”字,盧文弨已增補。天子,指周王,民父母,在這里亦指周王,“天子”“民父母”,互文。《呂氏春秋·不屈》:“惠子聞之曰:‘不然。《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愷者,大也。悌者,長也。君子之德,長且大者,則為民父母。父母之教子也,豈待久哉?何事比我于新婦乎……’”2上博簡《民之父母》簡1—3“民之父母虖(乎),必達于豊(禮)樂之茝(洍),?(以)至(致)五至,?(以)行三亡(無),以皇(橫)于天下,四方又(有)(敗),必先知之,其謂民之父母矣”3,可與此對讀。
(三)民歸于德,德則民戴,否則民讎。茲言允效于前不遠。孔晁云:“言驗於前世。不遠,言近。”
校勘:“德”,鐮倉本作“”,即“悳”字。“則”字前,鐮倉本有重文符號“”。“言”,鐮倉本、駿河本無。“于”,葉本作“於”。“不”,鐮倉本、駿河本作“斯不”,異文。孔注“於”,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作“于”。“言驗于前世。不遠,言近”,鐮倉本、駿河本作“信驗於前世,不遠也”,異文。
今按:“否德民讎”,否,不也。“否則”,鐮倉、駿河本同作“否德”,即“不德”“無德”,不德、無德所以民離。王念孫據《尚書·堯典》“否德忝帝位”4,改“否則”作“否德”5,與鐮倉本、駿河本同,王氏之說甚是。今傳本《逸周書》“德則”“否則”相對,也可能與鐮倉本、駿河本所引《逸周書》屬于不同的版本系統而文字有異。
(四)啇紂不道,夏桀之虐,肆我有家。孔晁云:“舉桀紂惡滅亡為戒也。”
校勘:“啇”,鐮倉本、駿河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葉本、四庫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集注》本、《疏證》本作“商”。“紂”,鐘本作“”。“不道”,鐮倉本、駿河本作“弗改”。“我有家”,鐮倉本、駿河本作“我有周有家”。孔注“紂”,鐮倉本、駿河本作“行”。“滅(滅)”,趙本作“威”,與“烕”形近而誤。“亡為”,鐮倉本、駿河本作“亡以為”,“亡”字形為“”,當是由隸書向行草過渡的字形。
今按:元刊本“啇”,應為該字行書體隸楷的結果,如“”(蘇軾《養生論》)和“”(李建中《土母帖》)1。紂,鐘本作“”,鐮倉本、駿河本孔晁注之“紂”訛作“行”,鐘本之“”,可隸定為“”,應是“紂”字所從的“糹”筆畫斷裂而使之訛變為“彳”,而“”右部訛變為“亍”,遂成鐮倉本、駿河本的“行”。鐮倉本《治要》引《逸周書·芮良夫》作:“商紂弗改夏桀之虐,肆我有周有家。”駿河本同。王念孫據今傳本《治要》將“不道”校改作“弗改”,與鐮倉本、駿河本同,王說甚是。2鐮倉本、駿河本作“有周有家”,此為動賓并列短語。“有周”一詞,多見于《詩經》《尚書》等先秦文獻,可見該詞使用較早。
(五)嗚呼!惟爾天子,嗣文武業。惟爾執政小子,同先王之臣,昏行□顧,道王不若。孔晁云:“同為昏暗,言教王為不順。”
校勘:“爾”,鐮倉本原作“”,后劃掉,小字旁注改為“尒”。“業”,鐮倉本、駿河本作“之業”。“爾”,鐮倉本原作“”,后劃掉,小字旁注改為“尒”。□,闕字,鐮倉本、駿河本作“內”。孔注“同為昏暗”,鐮倉本、駿河本作“同謂同位也。昏,暗也”,與今傳本《治要》同3。“教”,鐘本作闕字“□”,黃本作闕空。
今按:“爾”,從甲骨、金文以及隸書形體隸楷而來,如商代“”(《合》18471)4,西周時期“”(何尊《集成》06014)5和“”(史墻盤《集成》10175)6,春秋時期“”(曾亙嫚鼎《銘圖》02005)7,戰國時期“”(新蔡楚簡《甲三》65)8,西漢時期“”(北大漢簡《周馴》簡111)9。而“尒”字則承戰國時期的文字書寫而來,如中山國文字“”(中山王鼎《集成》2840)10,楚系文字“”(郭店楚簡《緇衣》簡32)11,特別是由楚系文字中的“”(郭店楚簡《緇衣》簡32)12及“”(新蔡楚簡《甲三》65)13省其下部所從“冂?”字形而來,及至漢代,亦有此種簡化形體的“尒”,如東漢時期的“”(《白石神君碑》)字14。季旭昇先生認為“尒”既可能是繼承“爾”字意義而造出的假借分化指事字,又可能是截取“爾”字上部造成的簡體字。從字形來看,我們更傾向“尒”是截取繁體“爾”而造的簡體字,“爾”“尒”音義相同。15
鐮倉本《治要》引《芮良夫》作:“嗚呼!惟爾天子,嗣文武業。惟爾執政小子,同先王之臣,昏行內顧,道王不若。”孔晁注“同,謂位同也,昏,暗也,言教王為不順”,駿河本同。“□”,闕字,鐮倉本、駿河本作“內”。王念孫《讀書雜志》引王引之說疑似為“罔”字形訛,可釋為昏行罔顧,1即“王罔顧其昏亂之行”。“罔”“內”字形相近,有形訛的可能,二王所稱“行罔顧”較合理。“不若”,《爾雅·釋詁》“若,善也”2,“不若”即“不善”。孔注“同為昏暗”,鐮倉本、駿河本作“同,謂位同也,昏,暗也,言教王為不順”,元刊本及諸本疑脫漏,將“同”訓為“昏暗”頗為費解,“同”與“為昏暗”間可能有闕文,當從《治要》諸本校改,方能文義順暢。
(六)治亂信乎其行,惟王暨爾執政小子攸聞。孔晁云:“行善則治,行惡則亂,皆所聞知。”
校勘:“乎”,鐮倉本、駿河本作“于”。“暨”,鐮倉本作“”,為“聚”字俗體“”(梁普《唐行袁州別駕苑玄亮墓志銘》3)之訛形,該字上部省略又部,且訛“耳”為“自”,駿河本作“聚”。“爾”,鐮倉本原作“”,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改為“尒”。孔注“所聞知”,鐮倉本、駿河本作“聞知也”,異文。
今按:鐮倉本《治要》引《芮良夫》作:“治亂信于其行,惟王聚爾執政小子攸聞。”駿河本同。“暨”,猶及也。《尚書·堯典》“咨汝義暨和”,蔡沉《集傳》:“暨,及也。”4而鐮倉本、駿河本作“聚”,聚即會、和。“聚”字若非訛字,則當有別本傳續,或早于元刊本,暫備此說,有待驗證。
(七)后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讎。孔晁云:“害民是興民為怨讎。”
校勘:“后”,鐮倉本、駿河本作“夫后”。“后除民害”前,鐮倉本、駿河本存“爾聞爾知弗改,厥度亦惟艱哉”,且存注文“知而不改,無可知,何故曰難也”,或為今傳本脫文。“民害”,任本作“民”,鐮倉本作“害民”,倒文。孔注“害民”,鐮倉本、駿河本無。“興”,鐮倉本、駿河本、《四部叢刊》本、鐘本、汪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集注》本5作“與”。
今按:后,即君主,《楚辭·離騷》云:“昔三后之純粹兮”,王逸注“后,君也”。6鐮倉本“不惟害民”,駿河本作“不惟民害”,與元刊本、靜嘉堂本同。“不惟”即“丕惟”,民害,即民之害。不惟害民,即不害民。依其意,君主具有保民之責,因而“害民”則非其君,而是民眾之仇讎。清華簡(叁)《芮良夫毖》簡7—8:“民之【七】俴(殘)矣,而隼(誰)啻(適)為王?”7此可為旁證,即是說,民眾殘滅凋敝,誰能獨自稱王?保民為君王的責任之義已含其中。孔注“興”,鐮倉、駿河、《四部叢刊》等諸本作“與”,蓋為“與”之形訛,可據鐮倉本、駿河本及《四部叢刊》本校改。
(八)民至憶兆,后一而已,寡不敵眾,后其危哉。孔晁云:“言上下無義,對共相怨,則寡者危也。”
校勘:“憶”,鐮倉本、駿河本、東洋文庫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葉本、汪本、四庫本、盧校本、任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集注》本作“億”。“兆”,鐮倉本原作“虵”,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改為“兆”。“寡”,鐮倉本作“”,以小字旁注為“寡”。“不”,鐮倉本、駿河本作“弗”。“民至憶兆,后一而已,寡不敵眾”,任本作“民億兆,后一而寡,不敵眾民”。“危”,鐮倉本、駿河本作“殆”。孔注“上下”,靜嘉堂本“上”字涂抹不辨,《四部叢刊》本、《集注》本作“下上”1。“共”,龍本作“其”。“寡者”,鐮倉本以小字后補。“也”,鐮倉本作“”,駿河本作“已”,異文。
今按:“憶”,鐮倉本、駿河本作“億”。王念孫《廣雅疏證·釋詁》云:“、臆、憶、億、五字并通。”2“憶”“億”,通假。“寡”,鐮倉本作“”,應為“寡”字行書形體,近于唐李邕《李思訓碑》“寡”字形體“”3。“弗”“不”,同義否定副詞。“危”“殆”,同義換讀。但任本“民億兆,后一而寡,不敵眾民”此句所據不知其所出。孔注“對共相怨”,丁宗洛校作“共相怨懟”,《疏證》言盧校從4,經核驗盧文弨校本5,有誤。
(九)“嗚呼!□□□如之。”孔晁云:“人養食之則擾服,雖家畜,不養則畏人,治民亦然也。”
校勘:“嗚呼”,鐮倉本、駿河本作“烏虖”,鐮倉本原作“”,后劃掉,以小字注旁。“□□□”,闕字,鐮倉本、駿河本作“野禽馴服于人,家畜見人而奔,非禽畜之性,實惟人民亦□□”。孔注“人養食之”前,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闕二字。“食”,鐮倉本、駿河本無。“則”,鐮倉本、駿河本作“故”,異文。“雖”,鐮倉本作“”,駿河本作“難”。“家”后,鐮倉本原有“也”字,后劃掉。“治民亦”,鐮倉本“治”原作“”,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治”字;駿河本作“冶民乏”,訛文。
今按:“嗚呼”,鐮倉本、駿河本均作“烏虖”,惠棟《九經古義·毛詩古義》曰:“烏,本嗚呼字,古文《春秋傳》皆然。”6“虖”,顏師古曰:“虖讀曰呼。”7“雖”,鐮倉本作“”,駿河本作“難”,鐮倉本之“”疑為“難”字行草化俗字,作“雖”字文從字順。“治民亦”,駿河本作“冶民乏”,“冶”為“治”之形訛,“乏”為“亦”之訛誤。
王念孫引今傳本《群書治要》卷八“野禽馴服于人,家畜見人而奔,非禽畜之性,實惟人民亦□□”校作“家畜馴服于人,野禽見人而奔”8,王校與《治要》孔注義合,王氏說頗為精妙。《疏證》將“非禽畜之性,實惟人民亦如之”校作“非惟禽畜之性,實人民亦如之”9,“惟”字順序有誤,顛倒文意,可為一說。意思是說,百姓之所以服從,是因為得到養食,作者以此來提醒君王應對百姓施以德政。孔注之今傳本與《治要》本雖字詞順序有別,但文意無別。“擾”即“馴”,《尚書·皋陶謨》“擾而毅”,蔡沉《書集傳》:“擾,馴也。”1《周禮·夏官·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鄭玄注:“擾,馴也。”2綜上,今傳本《逸周書》“嗚呼”后、“如之”前之脫文,可據鐮倉本、駿河本補。
(十)今爾執政小子,惟以貪諛為事,不懃德以備難。孔晁云:“專利為貪,曲從為諛。”
校勘:“爾”,鐮倉本原作“”,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改為“尒”,解說詳見上文《芮良夫》第五條札記。“貪”,鐮倉本原作“”,后劃掉,小字旁注改為“貪”。“為事”,鐮倉本、駿河本作“事王”。鐮倉本、駿河本“孔注”在“事王”下,與今傳本不同。“懃德”,鐮倉本、駿河本作“對”。“備”,駿河本同,鐮倉本作“”,即“備”俗體“俻”所從之“田”訛變為“用”字形體。孔注“利”,駿河本作“刑”。“曲”,鐮倉本、駿河本作“面”。
今按:“為事”,鐮倉本、駿河本作“事王”,異文。元刊本及諸本作“為事”,“事王”“為事”其意相似。金文中有“即事”辭例,如小臣靜卣(《銘圖》13315)3“小臣靜即事”,有“任事”義。“懃德”,鐮倉本、駿河本作“對”,異文,或為“懃”字形訛。《風俗通義·皇霸·六國》“成王舉文、武懃勞”,王利器注將“懃”作“勤”,即“懃”同“勤”。4“備”,鐮倉本作“”,即“備”俗體“俻”所從之“田”訛變為“用”字形體。孔注“利”,駿河本作“刑”,形近而誤,當從元刊本及諸本作“利”。“曲”,鐮倉本、駿河本作“面”,蓋形近而誤,“諛”即阿諛,迎合奉承,曲從、附和別人的意見,當從元刊本及諸本作“曲”。
(十一)下民胥怨,財單竭,手足靡措,弗堪戴上,不其亂而?孔晁云:“言民相與怨上,上加之罪,民不堪命而作亂。”
校勘:“財”,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財力”。5“竭”,鐮倉本、駿河本“竭”前有“力”字。“堪”,鐮倉本、駿河本作“龕”。孔注“之”,東洋文庫本、趙本、吳本作“乏”,形近而誤。孔注第二個“上”字,鐮倉本作重文符號“”。“而”,鐮倉本、駿河本作“必”,異文。“亂”,鐮倉本、駿河本作“亂也”。
今按:“財單竭”,鐮倉本、駿河本“財單力竭”,“單”通“殫”,《鹽鐵論·通有》“日給月單”,張之象本注曰:“‘單’通作‘殫’,盡也,竭也。”6“財”與“力”相對,“單(殫)”與“竭”相對,故元刊本等諸本“財單”后脫“力”字,可據鐮倉本、駿河本增補。“堪”,“龕”,錢繹《方言箋疏》:“世父詹事君曰:‘龕’與‘堪’通。”7《逸周書·祭公》“用克龕紹成康之業”,朱右曾曰:“龕與堪同。”8
(十二)惟禍發於人之攸忽,於人之攸輕,□不存焉,變之攸伏。孔晁云:“言人所輕忽則禍之所起,謂下民也。”
校勘:“禍”,元刊本作“”,駿河本同,鐮倉本作“”,即“”,以小字旁注“”字。“於”,鐮倉本“於”原作“”,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於”字,東洋文庫本、龍本作“于”,異體字。鐮倉本、駿河本“於人之攸輕”前有“咎起”二字。“之”,鐮倉本、駿河本無,疑脫漏。“□”,闕字,趙本作“口”,鐮倉本、駿河本作“心”。“伏”,鐮倉本正文脫漏,以小字旁注補“伏”字。孔注“謂下民也”,鐮倉本、駿河本闕。孔注“謂”前或脫一“人”字。“下”字,東洋文庫本、《四部叢刊》本、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汪本、黃本、《集注》本作“不”。
今按:“禍”,元刊本作“”,《集韻》:“、、。戶果切。《說文》:‘害也。神不福也。’古作、,通作媧。”1“”為“”之古字。鐮倉本、駿河本“於人”前有“咎起”二字,元刊本及諸本闕,可據鐮倉本、駿河本補。“之”,鐮倉本、駿河本闕,可據元刊本補。“□不存焉”元刊本、靜嘉堂本等諸本闕文,可據鐮倉本、駿河本及今傳本《治要》本補“心”字。“心不存焉”即“不存心焉”,如《莊子·齊物論》“道惡乎往而不存”,成玄英疏:“存,在也。”2《公羊傳·隱公三年》“有天子存”,何休注:“存,在也。”3《孟子·離婁下》“以其存心也”,趙岐注:“存,在也。”4孔注“謂下民也”,鐮倉本、駿河本闕,且“禍之所起”與“謂下民也”語義不甚連貫,疑孔注“謂”字前或脫一“人”字,即解釋“謂下民也”的主語“人”。“下”,東洋文庫等本作“不”,異文,或為“下”字之訛。
(十三)爾執政小子,不圖善,偷生茍安,爵以賄成。孔晁云:“茍安,無遠慮。賄成,不任德。”
校勘:“不”,鐮倉本、駿河本作“弗”。“善”,鐮倉本、駿河本作“大艱”,《集注》本作“大囏”。“生”,鐮倉本、駿河本作“王”。“以”,《四部叢刊》本、《集注》本無。孔注“安”,程本、趙本、吳本、四庫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且”。“賄成”,程本、何本、趙本、吳本、鐘本、汪本、四庫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黃本作“賄賂”5,鐮倉本、駿河本作“財成”,異文。“任”,趙本作“在”,異文。“德”,鐮倉本原作“意”,后劃掉,以小字旁注改作“德”,《集注》本作“德也”,異文。
今按:“不”,鐮倉本、駿河本作“弗”,同義否定副詞。“不圖善”,鐮倉本、駿河本作“弗圖大艱”,即“不圖大艱”。清華簡(叁)《芮良夫毖》簡七“不圖戁(難)”6可與此對讀,“艱”“難”義近。“圖”,可釋作“謀”。“善”字鐮倉本、駿河本《治要》卷八皆作“大艱”,可與《尚書·大誥》“有大艱于西土”7,《尚書·君牙》“厥惟艱哉!思其艱以圖其易,民乃寧”8,《尚書·君陳》“圖厥政,莫或不艱,有廢有興”9對讀,其辭或更近古語。另,《國語·周語上》“夫榮夷公好專利而不知大難”10與此句芮良夫評“爾執政小子弗圖大艱”的意思相同。“囏”字古文作(《集成》24205)、(《集成》04328)、(《汗簡》2·24)、(《汗簡》6·74)。從不其簋(《集成》04328)銘“弗以我車陷于囏”知“囏”當從堇從喜,此“堇”字下部似尚存“火”形,從金文形體看,下部“火”實為“土”省形。金文中“囏”字形體從喜,用法與古文字相同。小篆及以后喜字省聲化為艮,以艮為聲。而或誤以為“善”,蓋因喜、善二字,字形相近而易誤。“偷生”,鐮倉本、駿河本作“偷王”。“偷”字見于《國語·周語上》“守固不偷”,韋昭注:“偷,茍且也。”1偷、茍二字為同義換讀。“偷王”一詞頗為費解,“王”當為“生”之訛形。《治要》諸寫本對字形把握相對隨意,故存在不少形近而誤的情況,又如孔注“不任德”,鐮倉本原作“不任意”,后劃掉“意”,以小字旁注改作“德”,亦屬抄寫中“意”與“悳(德)”形近而誤。
(十四)賢智箝口,小人鼓舌,逃害要利,并得厥求,唯曰哀哉!孔晁云:“賢者得默以逃害,小人佞以要利,各得其求,君子為之哀者也。”
校勘:“箝”,鐮倉本作“”,隸定為“”,即“拑”字訛形,駿河本作“柑”。2“口”,東洋文庫本作闕字“□”。“厥”,鐮倉本、駿河本作“其”,代詞。“唯”,鐮倉本、駿河本作“惟”,鐮倉本原作“”,后以小字旁注改“惟”,義同。孔注“得默”,何本、鐘本、汪本、四庫本、黃本作“時默”,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靖默”,鐮倉本、駿河本作“隱黜”,異文。“”,鐮倉本同,駿河本作“謟”,四庫本、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集注》本作“諂”。“君子”,鐮倉本、駿河本作“故君子”。“者也”,鐮倉本、駿河本作“也”,《集注》本無。
今按:“箝”鐮倉本作“”,即“拑”字,駿河本作“柑”,“柑”“拑”形近而訛。鐮倉本“拑口”與“箝口”同。“箝”即“緘”也,如《漢書·異姓諸侯王表》“箝語燒書”,顏師古注引應劭注曰:“禁民聚語,畏其謗己。箝,緘也。箝與鉗同。”3箝口,即緘口,與孔注“默”相合。盧校本、彥根藩本、龍本作“靖默”,即“靜默”,張衡《思玄賦》“既防溢而靖志兮”,衡曰:“靖,靜也。”4孔注文意為“賢者因箝口、靜默而躲避禍害”。“”,駿河本作“謟”,四庫等本作“諂”,“”“謟”皆“諂”字異體。“佞諂”,即諂媚奉承,《莊子·秋水》“為在從眾,不賤佞諂”5,《越絕書·越絕外傳記·吳王占夢》“太宰嚭讒諛佞諂,斷絕王世,聽而用之”6,孔注文意指,小人通過諂媚奉承以求得利益。
(十五)爾自謂有馀,予謂爾弗足。敬思以德,備乃禍難。孔晁云:“言其不足於道義也。以,用也。乃,汝也。”
校勘:“予”,鐮倉本、駿河本作“余”。“弗”,鐮倉本、駿河本作“不”。“爾”,鐮倉本作“尒”。“德”,鐮倉本作“明悳”,駿河本作“明德”,異文。“禍”,鐮倉本作“”,即“”字,以小字“”旁注。孔注“於”字,東洋文庫本、龍本作“于”,異體字。“也”,鐮倉本、駿河本無。“乃,汝也”,鐮倉本作“乃,兇”,駿河本作“乃,”,異文。
今按:“予”“余”同義代詞。“弗”“不”,同義否定副詞。“爾”,鐮倉本作“尒”,解見上文《芮良夫》第五則。德,鐮倉本作“明德”,其余諸本皆作“德”,或脫“明”字,或因《治要》所據底本,有別而歧出。文意為“用道德(明德)觀念謹慎地思考”。“乃,汝也”與鐮倉本“乃,兇”及駿河本“乃,”,“乃”“汝”為第二人稱代詞,可互訓,疑“兇”是對“禍難”的解釋。又,駿河本“”,為“兇”之俗字1。
Collation Notes on the Yizhou Shu by Utilizing
the Qunshu Zhiyao of Kamakura Edition
Xia Yu'nan
Abstract:The Japanese Kamakura manuscript Qunshu Zhiyao retains some paragraphs of Wen Chuan Guan Ren and Rui Liangfu of Yizhoushu, which is of great value for collating and understanding the literature of Yizhoushu in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 or even earlier. This paper takes the Yuan edition of Yizhoushu as the master piece, mainly uses the three articles of Yizhoushu and other related documents of Yizhoushu recorded in the block-printed literature such as Qunshu Zhiyao in Kamakura edition and other related manuscript and printed documents for collation, and comparing their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from the aspects of text, simplification and errors.As an important book for political advice in the Tang Dynasty, Qunshu Zhiyao reflects the acceptance and reference of the political wisdom involved in the three chapters of \"Yizhoushu\", such as the official selection system, land administration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also theories of virtuous governance. It also embodies the compilation concepts emphasized by Emperor Taizong of Tang, Wei Zheng and other ministers.
Key words:The Qunshu Zhiyao of Kamakura Edition;Qunshu Zhiyao;Yizhou Shu;Collation
責任編輯:王 進
作者簡介:夏虞南,女,1991年生,四川峨眉山人,歷史學博士,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史研究所、“古文字與中華文明傳承發展工程”協同攻關創新平臺博士后、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為先秦、秦漢史與出土文獻新證、歷史文獻學。
1 按,現存《群書治要》最古抄本為日本平安時期(794—1192)抄本,又因該本由京都貴族“五攝家”之一的九條家保管,遂稱“九條家本”。
2 按,日本鐮倉幕府(1192—1333)時代《群書治要》寫本,簡稱“鐮倉本”,又因該寫本乃鐮倉時代金澤文庫創始人北條實時委托他人抄錄之本,故又稱“金澤本”。
3 吳金華:《略談日本古寫本〈群書治要〉的文獻學價值》,《文獻》2003年第三期,第118~127頁。
4 按,元刊本《汲冢周書》為元至正十四年(1354)劉廷干嘉興路儒學刻本,鐵琴銅劍樓舊藏,今藏國家圖書館,簡稱“元刊本”,為本文校勘所依據的底本。
1 按,聶菲璘據《唐會要》《唐新語》《新唐書》記載抵牾之處,褚亮當為主要參與編纂《群書治要》的四人之一,而到《唐新語》中被褚遂良所代,并從職官、年資、履歷等角度分析褚亮為參編人員的可靠性。詳見聶菲璘:《〈群書治要〉的流傳與版本遞嬗研究》,中華書局2024年版,第3~6頁。
2 魏徵等輯:《群書治要(全五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9年版,第17頁。
3 按,宋人王溥(922—982)編纂的《唐會要》成書于北宋時期,但其史料來源則為唐德宗時蘇冕(734—805)所修撰記載唐高祖至德宗九朝之事的《會要》四十卷以及唐宣宗時崔鉉等監修的《續會要》四十卷。《群書治要》的記載當出自蘇冕編纂之《會要》,早于唐憲宗時劉肅所撰寫的《唐新語》及北宋歐陽修編修的《新唐書》,故茲列《唐會要》于兩書前。
4 魏徵等輯:《群書治要(全五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9年版,第16~17頁。
5 按,《群書治要》又稱《群書政要》或《群書理要》,當避唐高宗李治名諱。陳垣先生《史諱舉例·唐諱例》云:“治改為持,或理,或化。稚改為幼。”陳垣:《史諱舉例》,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年版,第108頁。
6 王溥:《唐會要》卷三十六《修撰》,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651頁。
7 劉肅撰,許德楠、李鼎霞點校:《大唐新語》卷九,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133頁。
1 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一九八《蕭德言列傳》,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5653頁。
2 按,《隋書·經籍志》記載當時“每書一卷,賞絹一匹,校寫既定,本即歸主”。民間異書紛紛涌現,各地獻書迅速擴充了官府藏書,故稱“一二年間,篇籍稍備”。隋于開皇九年(589)滅掉南朝陳,陳書入隋,且隋召天下工書匠人于秘書監補續殘缺,抄寫正副兩本,一在禁中,一置于秘閣,且專置著作省,隋時官府藏書數達三十萬卷。后煬帝繼續征修圖書,分等貯藏,此時官府藏書已達三十七萬卷,為此前歷代官藏之最。唐人繼承隋業,且皇帝本人重視官修書的編纂和成書,譬如太宗甚至親修《晉書》,這為隋唐之際的古書傳承和典籍整理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參見魏徵等撰:《隋書》卷三十二《經籍一》,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908頁。
3 魏徵等撰:《隋書》卷三十二《經籍一》,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909頁。
4 按,唐太宗生逢隋末亂世,十八歲舉兵,二十四歲定天下,二十九歲繼位,其深知以武功得國,而治國則仍需文治的道理。
5 劉余莉:《〈群書治要〉的流傳與版本遞嬗研究·序》,聶菲璘:《〈群書治要〉的流傳與版本遞嬗研究》,中華書局2024年版,第1頁。
6 金光一:《〈群書治要〉研究》,復旦大學2010年博士學位論文,第54頁;金光一:《群書治要回傳考》,《理論界》2011年第九期,第125頁。
7 按,天明本《群書治要》,“天明”乃日本光格天皇之年號,而此本為當時尾張藩刊刻,故又稱“尾張本”。
8 按,駿河本《群書治要》為日本后水尾天皇元和二年(1616,明萬歷四十四年)駿河府銅活字刊本,簡稱“駿河本”。
1 按,元至正十四年(1354)刊本,靜嘉堂文庫藏本,簡稱“靜嘉堂本”,屬《靜嘉堂文庫宋元版圖錄》所認元刊十七部之一。
2 按,因稱引文獻較多,為免繁冗,在首次使用處說明版本及簡稱,茲不一一具列,諸本信息隨文出注。又按,本文為校勘文字異同,故需要保留一定的文字的繁體形體,特此予以說明。
3 按,“孔晁云”三字是作者區別正文與注文所加,余不一一注出。
4 《宋拓夏承碑》,中國書店1991年版,第24頁。
5 明嘉靖二十二年(1543)四明章檗本,即《四部叢刊》本底本、《集注》校勘所用底本,簡稱“《四部叢刊》本”。
6 明萬歷二十年(1592)新安程榮刊《漢魏叢書》本,簡稱“程本”。
7 明萬歷二十年(1592)何鏜始輯,嘉靖(1628—1644)武林何允中刊《廣漢魏叢書》本,簡稱“何本”。
8 明竟陵鐘惺輯萬歷間金閶擁萬堂刻《秘書九種》本,今藏清華大學圖書館古籍庫,簡稱“鐘本”。
9 明崇禎十五年(1642)葉紹泰輯采隱山居刊本,即《增定漢魏六朝別解》本,簡稱“葉本”。
10 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簡稱“四庫本”。
11 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盧文弨《抱經堂叢書》本,簡稱“盧校本”。
12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任兆麟輯映雪草堂刊本《述記》(一名《三代兩漢遺書》本)本,簡稱“任本”。
13 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建昌王謨刊《增訂漢魏叢書》本,簡稱清乾隆刻“王本”。今以清華大學藏宣統三年(1911)上海大通書局石印本《增訂漢魏叢書》為據,簡稱宣統石印本“王本”。
14 天保二年辛卯(1831)彥根藩弘道活字本,簡稱“彥根藩本”。
15 清光緒中順德龍鳳鑣輯刊本,即《知服齋叢書》本,簡稱“龍本”。
16 明代黃嘉惠校本,簡稱“黃本”。
17 黃懷信、張懋镕、田旭東:《逸周書匯校集注(修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以下簡稱“《集注》本”。
18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0頁。
19 李昉等撰:《太平御覽》第六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437頁。
1 王念孫:《讀書雜志》,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7頁。
2 章寧疏證,晁福林審定:《〈逸周書〉疏證》,三秦出版社2023年版,第151頁。以下簡稱“《疏證》”。
3 孔晁注:《汲冢周書》卷八,王謨:《增訂漢魏叢書》,清宣統三年(1911)上海大通書局石印本,第13頁a。
4 杜預注,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十四,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929頁。
5 劉安編,劉文典撰,馮逸、喬華點校:《淮南鴻烈集解》,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500頁。
6 杜預注,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二十三,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082頁。
7 按,李學勤先生指出《文傳》《大聚》這類文獻與《周禮·地官·山虞》等篇內容關系密切,且《周禮》的具體規定早于秦律、漢律。從文本性質上看,《大聚》《文傳》這類文句與秦漢律令中涉及的依月行令和依月行律的律令文本相近,其中保存對田政、戶律的記載是合理的。詳見李學勤:《竹簡秦漢律與〈周禮〉》,《李學勤文集·簡帛學研究(一)》第十八卷,江西教育出版社2023年版,第324~332頁。
8 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著:《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釋文修訂本》,文物出版社2006年版,第84頁。
1 劉安編,劉文典撰,馮逸、喬華點校:《淮南鴻烈集解》,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692頁。
2 晁公武撰,孫猛校證:《郡齋讀書志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第494頁。
3 蔣禮鴻:《商君書錐指》,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50~51頁。
4 按,有關“舍”“匿”定義,詳見陳松長、劉欣欣:《秦漢〈亡律〉“舍匿罪人”探析》,鄔文玲主編:《簡帛研究》二〇一七春夏卷,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第77~80頁;朱騰:《治安與獄治》,《六合為家:簡牘所見秦縣治理研究》,中西書局2023年版,第214~221頁。
5 陳松長主編:《岳麓書院藏秦簡(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年版,第53頁。
6 黎明釗:《戶律與編戶民的控制:張家山〈二年律令·戶律〉讀記》,《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2004年第四十四期,第5~6頁;黎明釗:《張家山〈二年律令·戶律〉讀記》,許倬云、張忠培主編:《新世紀的考古學:文化、區位、生態的多元互動》,紫禁城出版社2006年版,第549頁。
7 明萬歷二十二年(1594)河東趙標刊《匯刻三代遺書》本,簡稱“趙本”。
8 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會典》,齊魯書社1989年版,第291~293頁。
9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十一,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85頁。
1 何晏注,邢昺疏:《論語注疏》卷四,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5366頁。
2 劉寶楠撰,高流水點校:《論語正義》卷五,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142頁。
3 顧藹吉編撰:《隸辨》卷五,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94頁。
4 徐正考、肖攀編著:《漢代文字編》卷十二上,作家出版社2016年版,第1668頁。
5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十,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23頁。
6 孔廣森撰,王豐先點校:《大戴禮記補注》卷十,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188頁。
7 明萬歷新安吳管刊《古今逸史》本,簡稱“吳本”。
8 清康熙八年(1669)新安汪士漢刊《秘書二十一種》本,簡稱“汪本”。
9 明嘉靖元年(1522)跋刊本,現藏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簡稱“東洋文庫本”。
10 杜預注,孔穎達疏:《春秋左傳正義》卷十三,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912頁。
11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卷六○,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634頁。
12 孫過庭書,安林等選輯:《孫過庭書法薈萃》,金盾出版社2003年版,第238頁。
13 孫雋主編:《中國書法大字典·行書卷》,江西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第149頁。
1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卷六十一,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652頁。
2 王聘珍撰,王文錦點校:《大戴禮記解詁》卷十,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187~188頁。
3 劉安編,劉文典撰,馮逸、喬華點校:《淮南鴻烈集解》,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648頁。
4 許慎撰,徐鉉校訂:《說文解字(附音序、筆畫檢字)》卷二下,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16頁
5 蕭統編,李善、呂延濟、劉良等注:《六臣注文選》卷三十一,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600頁。
6 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附音序、筆畫、四角號碼檢字)》,中華書局2016年版,第366頁。
7 章寧疏證,晁福林審訂:《逸周書疏證》卷九,三秦出版社2023年版,第496~497頁。
8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十,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23頁。
9 楊作龍、牛紅廣、毛陽光編:《碑別字字典》,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22年版,第78頁。
10 龍友、劉陽編著:《智永·草書千字文》,江西美術出版社 2010年版,第48頁。
11 王正棠、胡世和編著:《陸柬之行書〈文賦〉》,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13頁。
12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十,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23頁。
13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卷二十二,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080頁。
1 徐元誥集解,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225、229頁。
2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三,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367頁。
3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卷二,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54頁。
4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卷四,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0、101頁。
5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卷七,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8頁。
6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卷八,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19、234頁。
7 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卷四,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0~101頁。
8 郭璞注,周遠富、愚若點校:《爾雅》卷上,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77頁。
9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十,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23、1030~1031頁。
10 鄭玄注,孔穎達疏:《禮記正義》卷三十九,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349~3350頁。
11 許慎撰,徐鉉校訂:《說文解字(附音序、筆畫檢字)》卷八上,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164頁。
1 劉寶楠撰,高流水點校:《論語正義》卷十九,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659頁。
2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十六,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75頁。
3 王先慎,鐘哲點校:《韓非子集解》卷十五,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397頁。
4 王念孫撰:《廣雅疏證》卷二下,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66頁。
5 朱右曾:《逸周書集訓校釋》卷一,(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六年(1937)版,第6頁。
6 何晏注,邢昺疏:《論語注疏》卷三,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5361頁。
7 方向東:《大戴禮記匯校集解》卷十,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23頁。
8 孫雋主編:《中國書法大字典·草書卷》,江西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第718頁。
9 按,洪波先生指出:“‘余’和‘予’是同音字,一般都認為它們是一個詞的兩種不同寫法。在上古時期,甲骨文、金文用‘余’,《尚書》《詩經》用‘予’。春秋以后,《國語》《左傳》等用‘余’,《論語》《孟子》用‘予’。”洪波:《漢語歷史語法研究》,商務印書館2020年版,第3頁。
10 毛亨傳,鄭玄箋,孔穎達疏:《毛詩正義》卷十八,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1203頁。
11 孔晁注:《汲冢周書》卷六,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年版,第120~121頁。
1 朱右曾:《逸周書集訓校釋》,(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六年(1937)版,第139頁。
2 呂不韋編,許維遹集釋,梁運華整理:《呂氏春秋集釋》,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98~499頁。
3 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55~158頁。
4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二,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258頁。
5 王念孫:《讀書雜志》,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8頁。
1 孫雋主編:《中國書法大字典·行書卷》,江西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第124頁。
2 王念孫:《讀書雜志》,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8~29頁。
3 魏徵等撰,劉余莉主編:《群書治要譯注》(第二冊),中國書店2012年版,第764頁。
4 劉釗、馮克堅主編:《甲骨文常用字字典》,中華書局2019年版,第50頁。
5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五冊,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3703頁。
6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七冊,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5484頁。
7 吳鎮烽編:《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167頁。
8 張新俊、張勝波著:《新蔡葛陵楚簡文字編》卷三,巴蜀書社2008年版,第77頁。
9 北京大學出土文獻研究所編:《北京大學藏西漢竹書(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9年版,第70頁。
10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修訂增補本)》第二冊,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1533頁。
11 劉洪濤、李芳梅編:《郭店楚簡文字字形合編》卷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24年版,第18頁。
12 劉洪濤、李芳梅編:《郭店楚簡文字字形合編》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2024年版,第107頁。
13 張新俊、張勝波著:《新蔡葛陵楚簡文字編》卷三,巴蜀書社2008年版,第77頁。
14 孫雋主編:《中國書法大字典·隸書卷》,江西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第312頁。
15 季旭昇:《說文新證》卷二上,(臺北)藝文印書館2014年版,第80~81頁。
1 王念孫:《讀書雜志》,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9頁。
2 郭璞注,周遠富、愚若點校:《爾雅》卷上,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3頁。
3 潘思源編:《施蟄存北窗唐志選萃》,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212頁。
4 蔡沉撰,王豐先校:《書集傳》卷一,中華書局2018年版,第5頁。
5 按,《集注》僅校出程本、王本作“與”。
6 洪興祖撰,白化文等點校:《楚辭補注》卷一,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7頁。
7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叁)》,中西書局2012年版,第145頁。按,簡文釋文包含筆者自己的認識,不完全與整理者相同。
1 按,《集注》僅校出程本、鐘本、王本作“下上”。
2 王念孫:《廣雅疏證》卷一上,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1頁。
3 孫雋主編:《中國書法大字典·行書卷》,江西美術出版社2012年版,第185頁。
4 章寧疏證,晁福林審訂:《逸周書疏證》卷九,三秦出版社2023年版,第660頁。
5 孔晁注,盧文弨校:《逸周書》卷九,宋志英、晁佩岳選編:《逸周書研究文獻輯刊》第一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5年版,第315頁。
6 惠棟:《九經古義》卷六,《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一九一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416頁。
7 班固撰,顏師古注:《漢書》卷六《武帝紀》,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62頁。
8 王念孫:《讀書雜志》,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9~30頁。
9 章寧疏證,晁福林審訂:《逸周書疏證》卷九,三秦出版社2023年版,第661頁。
1 蔡沉撰,王豐先校:《書集傳》卷一,中華書局2018年版,第36頁。
2 鄭玄注,賈公彥疏:《周禮注疏》卷三○,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1827頁。
3 吳鎮烽編:《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二十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255頁。
4 應劭撰,王利器校注:《風俗通義校注》卷一,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28~29頁。
5 按,《集注》本校此為“趙本作‘財力’”,失校。
6 桓寬撰集,王利器校注:《鹽鐵論校注》卷一,中華書局2015年版,第44、52頁。
7 錢繹撰集,李發舜、黃建中點校:《方言箋疏》卷六,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218頁。
8 朱右曾:《逸周書集訓校釋》,(上海)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十六年(1937)版,第125頁。
1 趙振鐸校:《集韻校本》卷六:上海辭書出版社 2012年版,第841頁。
2 劉文典撰,趙鋒、諸偉奇點校:《莊子補正》卷一下,中華書局2015年版,第50頁。
3 何休解詁,徐彥疏:《春秋公羊傳注疏》卷二,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784頁。
4 趙岐注,孫奭疏:《孟子注疏》卷八,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5939頁
5 按,《集注》本僅校出王本作“賄賂”,失校。
6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叁)》,中西書局2012年版,第145頁。
7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十三,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421頁。
8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十九,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523頁。
9 孔安國傳,孔穎達疏:《尚書正義》卷十八,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504頁。
10 左丘明撰,徐元誥集解,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3頁。
1 左丘明撰,徐元誥集解,王樹民、沈長云點校:《國語集解》,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37頁。
2 按,《集注》本校為“鐮倉本、駿河本作‘拑’”,失校。
3 班固撰,顏師古注:《漢書》卷十三《異性諸侯王表第一》,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364頁。
4 蕭統編,李善、呂延濟、劉良等注:《六臣注文選》卷十五,中華書局2012年版,第285頁。
5 劉文典撰,趙鋒、諸偉奇點校:《莊子補正》卷六下,中華書局2015年版,第464頁。
6 袁康撰,李步嘉校釋:《越絕書校釋》卷十,中華書局2013年版,第286頁。
1 按,敦煌俗字中常見從凵從又的“”字形,為“兇”字俗體,參見黃征:《敦煌俗字典(第二版)》,上海教育出版社2019年版,第89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