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語境下《中國能源報》能源話語特征分析及生成邏輯

摘要：中國能源話語實踐已進入以“雙碳”目標為主題的新階段，“雙碳”作為現(xiàn)實語境呈現(xiàn)出政治、經濟與文化三重意蘊的動態(tài)交織，為能源話語研究提供了多維分析框架。以《中國能源報》2022—2023年間的“雙碳·綠色”專欄285篇報道為語料，采用費爾克勞批評話語三維分析方法，借助NLPIR-Parser大數據語義智能分析平臺，分別從文本層、話語實踐層、社會實踐層探究“雙碳”語境下能源新聞文本的話語特征與生成邏輯。能源新聞文本通過關鍵詞聚類與高頻詞搭配共現(xiàn)精準呼應“雙碳”目標核心訴求，通過意義生成、積極評價等話語生產機制，實現(xiàn)不同話語主體的互動，展現(xiàn)國家和企業(yè)的良好形象，重塑社會價值認知與行為范式。從生成邏輯看，“雙碳”目標及相關政策是能源話語的核心內容與價值取向，內容聚焦與多元互動是能源話語的構造策略與方式，積極廣泛的社會影響是能源話語的實踐效果與價值追求。由此，“雙碳”語境下，應立足自主性立場與話語社會實踐，創(chuàng)新媒體傳播方式，綜合話語生成策略，立足專業(yè)知識體系，深耕中華文明生態(tài)智慧，構建更具影響力的中國能源話語體系。

關鍵詞：能源話語；碳達峰碳中和；三維分析模式；中國能源報;“雙碳”語境

中圖分類號：F416．2;H0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5595（2025）02005910

一、引言

2020年9月22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第七十五屆聯(lián)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宣布，中國“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xiàn)碳中和”［1］。2021年10月，國家相繼出臺《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fā)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見》《2030年前碳達峰行動方案》兩個重要文件，構建了中國碳達峰碳中和政策體系的頂層設計。作為全球最大的能源生產國和消費國，能源領域是中國實現(xiàn)“雙碳”目標的主戰(zhàn)場，中國能源領域也出臺一系列政策措施，例如，2022年1月，發(fā)布《關于完善能源綠色低碳轉型體制機制和政策措施的意見》；2022年3月，印發(fā)《“十四五”現(xiàn)代能源體系規(guī)劃》。中國能源話語實踐正式進入以“雙碳”目標為主題的新階段。［2］

中國能源話語研究歷經十年探索，已形成從話語權爭奪到自主話語體系構建的完整發(fā)展脈絡。初期研究聚焦話語傳播策略與國家能源安全、國際形象塑造的關聯(lián)機制。［39］隨著“雙碳”目標的提出，能源話語的研究范式開始從單一語言學分析轉向跨學科融合，從靜態(tài)文本特征解構轉向動態(tài)社會實踐考察。這種轉變催生了研究議題的三重突破：在理論層面，學者突破傳統(tǒng)話語權研究的西方范式，著力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能源話語理論體系［10］；在實踐層面，研究重心從被動應對“他者塑造”轉向主動探索自主認知框架［1112］；在方法論層面，批判性話語分析、框架理論與修辭學等多維視角的交叉運用成為新趨勢［1314］。

根據話語生產主體即來源的不同，能源話語主要分為政府或機構能源話語、媒體能源話語、企業(yè)能源話語和學術能源話語四種類型。［15］媒體作為能源話語傳播的重要載體，其話語實踐對公眾認知和社會共識的形塑具有重要作用。因此，媒體能源話語成為學者研究的主要對象，他們較多運用批評話語分析方法，以揭示能源話語背后的權力關系、意識形態(tài)建構與社會實踐的關聯(lián)。［1617］然而，考察已有的相關學術研究，普遍關注《人民日報》等大眾媒體的意識形態(tài)編碼機制［12］［1718］，但對《中國能源報》等行業(yè)垂直媒體的研究近乎缺失，這樣容易忽視專業(yè)媒體在技術術語轉化、政策深度解讀中的橋梁作用；同時，當前研究對批評話語分析方法的運用仍存在深化空間，多數成果集中于話語解構階段，而對“社會實踐”維度的考察相對薄弱，尤其在專業(yè)媒體研究中，未能充分揭示行業(yè)話語生產場域中政策制定者、能源企業(yè)與公眾的多重話語協(xié)商機制。

《中國能源報》（以下簡稱《能源報》）是《人民日報》社主管主辦的綜合性能源產業(yè)經濟報，是國家能源戰(zhàn)略、能源政策與宏觀管理的信息發(fā)布平臺，也是了解能源發(fā)展新業(yè)態(tài)、新成就的開放窗口。從2022年5月2日起，報刊增設“雙碳·綠色”專欄（以下簡稱“專欄”），集中報道中國能源領域有關碳達峰碳中和的相關信息。本文選取《能源報》專欄文章作為語料，采用費爾克勞三維話語分析模式，分別從文本層、話語實踐層、社會實踐層考察媒體能源話語建構情況，探究其中能源話語特征及生成邏輯，以期為中國媒體能源話語實踐和中國特色能源話語體系建設提供策略參考。

二、理論背景

（一）費爾克勞批評話語三維模式

諾曼·費爾克勞（Norman Fairclough）是批評話語分析的代表人物，其“話語三維模式”（Three-Dimensional Model of Discourse）是批判話語分析的核心理論框架之一，要求通過具體的文本分析來揭示話語和社會實踐之間的關系。費爾克勞1989年在其代表作《語言與權力》一書中提出“作為文本、互動和語境的話語”的三維關系模式，將基于語言學的文本分析與社會理論有機結合，強調語言與社會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19］25費爾克勞的批評話語三維模式是通過整合社會實踐、話語實踐與文本的互動關系，并嵌入意識形態(tài)分析而形成的全面系統(tǒng)的分析框架。該模式不僅為批評話語分析提供方法論支持，更深化了對語言、權力與社會變革關系的理解，是研究意識形態(tài)與話語影響的重要理論基礎。

1992年費爾克勞融入巴赫金的語體理論和葛蘭西的霸權理論，對話語三維模式進行改進，強調話語作為社會實踐的話語觀，以凸顯話語的社會行動性及權力斗爭本質，于《話語與社會變革》一書中提出了“社會實踐”和“話語實踐”的術語。［20］社會實踐取代“語境”，具體指社會結構、制度及權力關系對話語的制約與塑造；話語實踐取代位于中間層次的“互動”，并將互動中的生產和闡釋過程擴展為“生產”“傳播”和“接受”三個動態(tài)過程。文本則保持原意，但更為突出其作為社會實踐產物的屬性。這樣，費爾克勞就重新構建了文本、話語實踐、社會實踐的三維分析模式。

在話語三維分析模式的基礎上，費爾克勞進而提出了“描寫—闡釋—解釋”的話語三步分析法，描寫涉及文本的形式特征，闡釋是關于文本與話語實踐的關系，解釋則是關于話語實踐與社會實踐之間的關系，簡言之，即從語言形式到社會意義逐層深化，揭示話語的社會構建功能。［19］26具體到能源媒體話語分析來看，在文本層面，通過對能源新聞報道文本的分析，考察能源話語的詞匯選擇、語法結構、篇章布局等特征，進而理解其傳遞的信息和意圖。在話語實踐層面分析能源話語的生產、傳播和接受過程，揭示媒體對能源問題的報道方式以及公眾對能源話語的接受程度等，這一過程有助于理解能源話語如何在社會中流通傳播并產生影響。最后，在社會實踐層面，將能源話語置于更廣泛的社會背景中進行考察，分析其與能源政策、經濟發(fā)展、環(huán)境保護等社會因素之間的關聯(lián)。通過分析這些關聯(lián)，可以深入理解能源話語如何反映和塑造社會結構、權力關系和意識形態(tài)，以及如何推進社會變革。

（二）中國“雙碳”語境的三重意蘊

“雙碳”語境是以實現(xiàn)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為核心，融合政策設計、技術創(chuàng)新、市場機制與社會文化認同而形成的系統(tǒng)性話語場域。作為全球氣候治理的核心戰(zhàn)略與中國高質量發(fā)展的關鍵路徑，其內涵突破了單一政策維度，呈現(xiàn)出政治、經濟與文化三重意蘊的動態(tài)交織，并持續(xù)隨全球治理進程深化拓展，為能源話語研究提供了多維分析框架。

從政治層面看，“雙碳”目標推動了全球治理與國家戰(zhàn)略的協(xié)同重構。首先“雙碳”目標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氣候治理領域的實踐延伸，標志著中國深度參與全球治理體系的戰(zhàn)略性選擇。其次中國秉持“共建共商共享”的全球治理觀，積極推動能源轉型，將碳中和承諾轉化為制度性行動準則，既彰顯大國責任以提升國際話語權，又通過能源轉型政策推動國內綠色政治議程，實現(xiàn)全球氣候正義訴求與國家發(fā)展主權的辯證統(tǒng)一。

從經濟層面看，“雙碳”語境重構了經濟發(fā)展范式。中國以能源結構優(yōu)化為支點，積極推動產業(yè)升級和綠色低碳循環(huán)發(fā)展，構建現(xiàn)代能源體系。通過“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的協(xié)同機制，推動中國能源技術向自主和創(chuàng)新加速轉變，形成“雙碳”目標與高質量發(fā)展間的內生循環(huán)，最終實現(xiàn)經濟增長動力從資源依賴向創(chuàng)新驅動的根本轉變。

從文化層面看，“雙碳”語境是生態(tài)倫理與傳統(tǒng)智慧的當代激活。“雙碳”語境根植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tài)理念，內蘊了“天人合一”“萬物群生”“貴和”“利群”的中華傳統(tǒng)生態(tài)觀。同時，“雙碳”語境著眼于習近平生態(tài)文明思想和能源戰(zhàn)略思想，將“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態(tài)文明理念具象化為實踐路徑。通過重構發(fā)展倫理認知框架，將低碳意識融入公共文化空間，促使“貴和”“利群”等傳統(tǒng)價值在能源消費、生產模式中再生，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綠色文化認同。

作為話語實踐的背景性力量，“雙碳”語境具有雙重功能：其一為規(guī)約性，通過政策邊界、技術規(guī)范與文化共識限定能源話語的表達方式與使用范圍；其二為建構性，通過提供共享認知框架，引導媒體設置議題、協(xié)調多元主體利益博弈，塑造公眾對能源轉型的集體想象。媒體作為信息傳播的重要渠道和公共輿論的形成平臺，其能源話語的生成與闡釋方式對于“雙碳”目標的實現(xiàn)同樣具有重要意義。這一語境不僅深刻影響著能源產業(yè)的未來發(fā)展路徑，也為媒體能源話語的生成、互動與闡釋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框架。

三、專欄能源話語特征分析

（一）語料來源與研究方法

1.語料來源

本研究選取《能源報》2022年5月2日—2023年12月31日的專欄文章，通過文本抽取（保留圖片類新聞的文字部分）和人工校對處理，最終形成涵蓋285篇能源新聞文本的語料庫，總計364 872個字符。從表1可知，專欄在2022—2023年間，平均每周發(fā)布3～4篇專欄新聞報道，每篇1 300字左右，篇幅相對穩(wěn)定，具有可靠的研究價值。

2.研究方法

主要運用費爾克勞基于話語三維模式的“描寫—闡釋—解釋”三步分析法，從文本層、話語實踐層、社會實踐層三個角度對專欄能源新聞話語進行分析，從文本特征到社會意義建構逐層深化，以揭示專欄能源話語的社會建構功能。首先，借助NLPIR-Parser大數據語義智能分析平臺［21］，對文本進行數據處理，根據統(tǒng)計結果做出描寫分析及解釋。其次，通過提取關鍵詞、詞頻統(tǒng)計、共現(xiàn)分析的功能考察能源新聞文本的詞匯特征；通過文本檢索功能以及人工逐一校對處理，對文本進行互文性分析，再借助NLPIR-Parser平臺的情感分析功能判斷相關語料的情感特征。再次，綜合語言特征分析、互文性分析以及情感分析結果，具體考察中國能源媒體話語的建構情況，分析中國能源新聞文本所呈現(xiàn)的話語特征。最后，著眼于“雙碳”語境所涵蓋的情景、社會、文化因素，探究能源話語的生成邏輯及其與社會實踐的雙向互動機制。

（二）文本層能源話語特征分析

1.關鍵詞聚類分析

關鍵詞是特定領域內的專業(yè)詞匯或短語，反映文本中心思想和主題。首先運用NLPIR-Parser平臺對專欄文本進行新詞發(fā)現(xiàn)，形成用戶自定義詞典，系統(tǒng)默認使用“n_new”標注這些新詞；然后利用平臺“關鍵詞提取”功能，獲取專欄文本的關鍵詞（見圖1）；再按照詞匯權重值高低將關鍵詞進行排序（見表2）。

由圖1和表2可以看出，以“雙碳”和“綠色”為核心詞義，關鍵詞聚類為兩大核心詞群。“雙碳”詞群（表2藍色標記部分）包括：減污降碳、海洋碳匯、碳排放、碳排放強度、歐盟碳關稅、碳捕集、碳普惠、國際能源署、碳排放量、碳中和、主管部門。“綠色”詞群包括：分布式光伏、新型電力系統(tǒng)、氫燃料電池、熱電聯(lián)供、虛擬電廠、綠色建材、化石能源、產業(yè)集群、光熱發(fā)電。

作為國家戰(zhàn)略目標和碳治理核心話語，“雙碳”的核心內涵指向能源結構轉型，即通過化石能源和非化石能源多元發(fā)展、協(xié)調互補及有序替代，推動能源體系向綠色化、低碳化、安全化、高效化轉型，逐步實現(xiàn)電氣化、智能化、網絡化、低碳化，最終，我國將轉入以非化石能源為主的階段。［22］在此框架下，“雙碳”戰(zhàn)略既強調國家頂層設計的引領作用又突顯技術創(chuàng)新的支持效能，是中國在實現(xiàn)清潔能源轉型中階段性的量化指標。由此，《能源報》專欄文本的能源話語通過整合與“碳”有關的國家政策、科學技術等要求，精準呼應“雙碳”目標的核心訴求。“綠色”作為中國新發(fā)展理念和發(fā)展方式的核心，不僅體現(xiàn)為生態(tài)環(huán)境治理的實踐活動，更是一種貫穿生產生活方式轉型的系統(tǒng)性理念，通過重塑社會價值認知與行為范式，實現(xiàn)綠色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轉變。《能源報》專欄新聞報道聚焦清潔能源生產、運輸、加工、使用等全產業(yè)鏈實踐，系統(tǒng)展現(xiàn)了中國在能源領域貫徹落實“綠色”發(fā)展理念的路徑和生動過程。

2.高頻詞搭配分析

費爾克勞指出，特定關鍵詞與其他詞匯的共現(xiàn)和搭配構成了區(qū)別性話語模式。［23］154首先需確定特定關鍵詞。專欄文本中，實詞總數為11 676個，按照詞性標注，再根據詞頻統(tǒng)計得出排名前20位的詞語（見表3），其中包含名詞（n）12個、動詞（v）3個、形容詞（a）3個、名動詞（vn）1個、動語素（vg）1個。一元概率是指詞匯出現(xiàn)的頻次，信息熵與詞頻的關系呈現(xiàn)正相關，表明詞頻越高的詞語承載的信息廣度越大。［21］根據表3數據分析，在專欄新聞文本中，高頻實詞在整體文本中的分布占比不高，所承載的信息具有較強的不確定性，話語模式區(qū)分度不足，因而需要結合語境信息來確定文本的意義指向。就具體語境而言，通過高頻詞與其他詞匯的搭配和共現(xiàn)分析可以更為清晰地呈現(xiàn)出文本信息特征及主題指向。

共現(xiàn)是指詞以前后順序同時出現(xiàn)，二元概率是指兩個詞共現(xiàn)的頻率。通過對專欄能源新聞文本詞匯共現(xiàn)頻次進行統(tǒng)計，相對表3的獨立高頻詞，表4通過詞語搭配組成的二元詞對的信息熵明顯降低，表明詞語通過搭配實現(xiàn)意義的組合后，所包含的信息廣度收縮，語義的限定性增強，語義指向趨于具體和明晰，能夠較好地呈現(xiàn)出能源話語模式的特征。結合表2關鍵詞與表4高頻詞的共現(xiàn)頻次（前15）的結果分析，可以看出，在“雙碳”語境與自主構建中國話語體系的目標導向下，能源話語（政策）至少呈現(xiàn)出三個方面的特征：自主立場、自主認知、自主戰(zhàn)略（行動）。［2］由此可以歸納出專欄能源新聞文本的核心主題為：（在）“雙碳”目標（下），中國（依托）技術、產業(yè)、碳市場（等），發(fā)展氫能產業(yè)行業(yè)、風電光伏項目（等），（利用）可再生能源儲能，實現(xiàn)綠色低碳發(fā)展。簡言之，“雙碳”目標實現(xiàn)需要以“綠色”發(fā)展為實踐根基。

（三）話語實踐層能源話語特征分析

話語實踐指的是文本的生產、接受和傳播，話語實踐分析處于文本結構與社會實踐之間，一般包括互文性分析及話語秩序分析。通過互文性分析觀察話語秩序的變化，以揭示文本結構與社會結構潛在的聯(lián)系，再結合相關社會文化語境進行深入解釋。

1.文本的意義表達

費爾克勞認為，互文性是文本的基本屬性。［23］49互文性既包括顯性互文性，即直接引述政策文件、間接轉述專家觀點等明確引用行為；也涵蓋建構性互文性，即通過文體風格、敘事結構或主題隱喻隱含關聯(lián)其他文本，二者共同構成文本的異質性特征。這種異質性揭示了話語背后的權力關系，不同的話語及來源代表著不同群體的利益和選擇，通過互文性分析，可以觀察到話語再生產、話語秩序的變化以及社會結構的變遷。

首先是能源話語的再生產。根據能源話語來源，《能源報》專欄中能源話語可以分為五類：政府/機構話語（領導人講話、白皮書、計劃、政策、法規(guī)、報告、人員發(fā)言等）、企業(yè)話語（報告、網站/自媒體、人員發(fā)言等）、媒體話語（新聞、評論等）、學術話語（論文、論著、學者發(fā)言）、未知來源。如表5所示，專欄文本引用其他來源的話語次數達3 175次，其中超過80%的引用來源于企業(yè)和政府機構。不同來源的能源話語彼此之間關聯(lián)互動，由此構成一個開放、交互的話語系統(tǒng)，在語言表征、觀點內容、價值基調等方面勢必存在交叉或重疊部分。［24］企業(yè)、政府機構通常是社會中具有影響力和代表性的實體，對他們話語的引用能夠最大程度上增強能源新聞文本的權威性和可信度；同時，企業(yè)和政府機構話語還能夠提供能源主題的背景信息和觀點，使得專欄新聞文本更加豐富，與社會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更為密切。

其次是話語秩序的變化。文本的社會屬性包含話語秩序，其既是以某種特定方式結合在一起的語體、話語、風格體系，又與社會生活中的某一特定領域緊密相連。從互文性視角看，在同一能源新聞文本中，不同類型的話語交織可以實現(xiàn)不同能源話語生產主體之間跨時空的對話與互動，由此搭建起能源新聞文本與社會現(xiàn)實相互建構的平臺。從單一來源的話語呈現(xiàn)模式上看，對于以官方正式文件為存在形式的能源話語（政策、法規(guī)、報告等），專欄能源新聞多采用直接引語策略，高頻使用“提出”“指出”“表示”“顯示”等標記性動詞，以最大限度呈現(xiàn)原文內容并傳遞權威信息。由例1和例2可以看出，在《生物質能如何參與碳市場？》的新聞報道中，新聞文本直接“復制”《生物質能項目參與碳市場研究報告》中關于碳信用市場現(xiàn)狀和分類的報告內容，以確保信息呈現(xiàn)的客觀性；同時，在直接引用的基礎上適當進行話語加工，對專業(yè)術語與數據表述進行適度語境化調整，以適配大眾傳播邏輯，確保話語傳播的精準性與有效性。

例1 《報告》指出，全球碳信用市場現(xiàn)階段還處于多市場相對獨立又相互影響、碳信用機制不斷變化的發(fā)展階段。從碳信用機制角度，主要有國際機制、獨立機制、區(qū)域/國家機制三種類型。［25］

碳信用市場現(xiàn)階段還處于多市場相對獨立又相互影響、碳信用機制不斷變化的發(fā)展階段。從碳信用機制角度，主要有國際機制、獨立機制、區(qū)域/國家機制三種類型。［26］

例2 《報告》表示，碳信用為避免重復計算，要求不可以同時申請兩個機制，且機制之間互認兼容的通道尚未完全建立，而碳信用項目通常開發(fā)周期較長，一旦申請了某個機制，調整難度及成本都較高，將影響項目減排效果的交易變現(xiàn)。因此，企業(yè)需要慎重考慮選擇相應的機制。［25］

碳信用為避免重復計算，要求不可以同時申請兩個機制，且機制之間互認兼容的通道尚未建立，而碳信用項目通常開發(fā)周期較長，一旦申請了某個機制，不可以調整，將影響項目減排效果的交易變現(xiàn)，因此，需要慎重考慮。［26］

對于以重要人物（如政府官員、機構人員、業(yè)內人士、專家學者）講話為存在形式的能源話語，專欄能源新聞通過復合式話語加工策略實現(xiàn)多元主體觀點的整合。以首屆中國低碳城市發(fā)展論壇召開的報道為例，新聞文本在呈現(xiàn)人物發(fā)言時，則是突破常規(guī)文本的單一話語引用模式，一是采取疊加引述模式——“直接引語+間接引語”“間接引語+直接引語”，用間接引語概括官員政策主張，再用直接引語強化其權威性和客觀性，如例3和例4所示；二是采用嵌套引述模式——“直接引語*間接引語”“間接引語*直接引語”，各種引語復雜地交織在一起，使得不同來源的話語之間產生耦合效應，如例5和例6所示。《能源報》通過復述、解釋、補充、例證多個話語主體的觀點或說法，使得文本所涵蓋的話語承載了更加全面多元的信息，展現(xiàn)了完整的話語鏈條以及邏輯關系，由此在同一文本中搭建不同話語主體互動交流的平臺。

例3 實現(xiàn)碳中和目標的核心措施是布局零碳能源和低碳技術，“減排開始時間越早，減排壓力越低，低碳技術應用越早，邊際減排成本越低，所需的總成本越低。”中國工程院院士、生態(tài)環(huán)境部環(huán)境規(guī)劃院院長、中國碳中和五十人論壇聯(lián)席主席王金南表示。他總結的實現(xiàn)“雙碳”目標10大關鍵技術分別是氣候模式和碳循環(huán)模擬預測技術...... （直接引語+間接引語）［27］

例4 浙江大學文科領軍人才、求是特聘教授、浙江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城市發(fā)展與管理系主任、城市發(fā)展與低碳戰(zhàn)略研究中心主任石敏俊指出，能源轉型是碳達峰碳中和的主戰(zhàn)場，碳定價是促進能源轉型、實現(xiàn)碳達峰碳中和的關鍵公共政策。“未來10年，將進入可再生能源大狂歡時代。”他說，“能源轉型面臨兩大挑戰(zhàn)......”（間接引語+直接引語）［27］

例5 “《湖南省碳達峰實施方案》提出了提高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提升能源利用效率、降低二氧化碳排放水平等主要目標。其中，單位地區(qū)生產總值能耗和二氧化碳排放下降確保完成國家下達目標；在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方面，結合湖南能源結構和資源現(xiàn)狀，提出到2025年達到22%左右的目標，高于國家平均水平2個百分點，2030年達到25%左右，與國家保持一致。”在11月22日召開的新聞發(fā)布會上，湖南省發(fā)改委副主任石超剛

介紹。（直接引語*間接引語）［27］

例6 內蒙古自治區(qū)方面表示，到2025年，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提高到18%，煤炭消費比重降至75%以下；到2030年，前者進一步提高到25%左右，進而完成國家下達的單位地區(qū)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下降率任務。吉林則給出了更明確的數字——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達到20%左右，單位地區(qū)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5%以上。（間接引語*直接引語）［27］

2.情感的話語傳遞

社會事件經由文本建構實現(xiàn)其社會意義，文本作為社會事件的重要組成部分，既是引發(fā)人們思想觀念、情感態(tài)度、行為模式、社會關系乃至物質環(huán)境發(fā)生變化的動因，也是人們通過話語實踐進行自我身份定位、群體認同融合的符號載體。作為能源領域社會實踐的組成部分，能源話語是具有一定立場、觀點和態(tài)度的社會實踐，表達并建構能源與人類社會、自然的關系，具有鮮明的社會性和政治傾向性；同時，也反映不同話語生產主體的社會身份、價值立場和利益追求等。［15］基于NLPIR-Parser平臺的通用情感分析顯示（見表7），在285篇專欄能源新聞文本中，正面情感樣本為283篇，占比高達99.3%，負面情感樣本僅有2篇，這表明文本集中展現(xiàn)出絕對意義上的正向情感特征。對文本的情感得分進行排序（見表8），前10位文本的高分值，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更強烈的情緒感染力與價值動員效能，印證了專欄文本情感基調的正向積極性。

從新聞標題和主題歸類看，能源新聞文本的情感得分（高正面傾向），映射了中國官方主流媒體對于推進綠色發(fā)展、開發(fā)清潔能源、制定“雙碳”標準、培養(yǎng)能源人才等社會事件的高度正面評價與價值認同，這一情感傾向是對中國當前推進能源轉型實現(xiàn)綠色發(fā)展戰(zhàn)略部署的呼應。

在“雙碳”目標的指向下，專欄能源新聞文本通過雙重路徑構建中國能源話語，一方面聚焦中國政府和企業(yè)主體，展現(xiàn)其有擔當、肯作為、負責任的良好形象；另一方面通過加強宣傳報道正面積極的社會事件，將低碳、綠色、環(huán)保等價值理念與社會認同構造進文本之中，構建具有中國特色和時代特征的媒體能源話語體系。這一話語實踐，為中國開展新一輪能源革命提供了有力的輿論支持和話語氛圍，助推“雙碳”目標從政策文本轉化為社會行動，能源治理實踐進入新的發(fā)展階段。

四、基于“雙碳”社會實踐的能源話語生成邏輯

費爾克勞話語分析理論的社會實踐維度主要關注話語與社會實踐之間的關系，具體包括話語的組織環(huán)境、內容本質以及話語的建設性效果等。［23］146《能源報》專欄報道所提供的能源話語文本及話語實踐，從組織環(huán)境的角度系統(tǒng)展現(xiàn)了能源話語構建的核心內容與價值導向，在內容本質層面有效呈現(xiàn)了較為清晰的話語構建策略與方法路徑，產生了積極廣泛的社會影響，展現(xiàn)出良好的建設性效果，最終發(fā)展成為助推社會向低碳化、綠色化轉型的重要話語力量。

（一）“雙碳”目標及相關政策是能源話語的核心內容與價值取向

“雙碳”目標旨在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和促進清潔能源轉型，深度契合當前全球社會經濟低碳發(fā)展的時代趨勢，展現(xiàn)出顯著的社會影響力。自《巴黎協(xié)定》簽署以來，中國始終以負責任大國形象參與全球環(huán)境治理合作，著力推進碳達峰碳中和承諾的落實進程。作為具有明確政策導向性的戰(zhàn)略目標，“碳達峰”“碳中和”及“絕對量減排”三大核心概念的制度化建構，標志著中國碳治理話語體系進入主題聚焦、路徑明晰的新發(fā)展階段。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正式將“積極穩(wěn)妥推進碳達峰碳中和”寫進新時期“推動綠色發(fā)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四大戰(zhàn)略框架，并系統(tǒng)闡明了實施碳達峰行動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重點政策領域及關鍵戰(zhàn)略路徑。作為能源領域的權威媒體平臺，《能源報》的新聞報道和評論始終密切追蹤國家能源戰(zhàn)略部署及政策動向。在此背景下，“雙碳”目標及相關政策作為當前能源領域的熱點議題，為《能源報》提供了豐富的文本素材。《能源報》積極響應國家能源戰(zhàn)略需求，通過新聞報道持續(xù)宣傳清潔能源發(fā)展成就、傳播綠色低碳發(fā)展理念、展現(xiàn)中國能源低碳轉型成果；同時，又通過專題報道和評論，對政策進行解讀、闡釋和反饋，形成政策制定與傳播闡釋的良性互動機制，這種互動機制不僅有效強化了“雙碳”政策的傳播效果和實施效能，更為主管部門（政府組織等）在碳排放強度核算、碳普惠機制設計、碳排放量總量控制、碳關稅制度構建等具體標準制定過程中，提供多維的實踐反饋與優(yōu)化建議，持續(xù)推動“雙碳”政策體系的不斷完善和優(yōu)化。［24］

在傳播和闡釋“雙碳”政策內容和任務要求的基礎上，專欄通過特定的語言選擇和敘述方式，構建起具有鮮明特色的媒體能源話語體系。從關鍵詞聚合和高頻詞搭配情況來看，該話語體系聚焦于對“雙碳”標準的清潔能源技術的介紹、能源產業(yè)轉型升級的路徑探討、政策實施調整的影響分析等議題，通過專業(yè)化的內容建構，在能源領域塑造了一個積極、正面且充滿希望的未來圖景。

（二）內容聚焦與多元互動是能源話語的構建策略與表達方式

“雙碳”作為國家宏觀戰(zhàn)略的社會實踐，《能源報》特設專欄，通過多維度的內容構建與精準的話語策略，深度貫徹和闡釋國家綠色發(fā)展理念，促進了政策理解、業(yè)界交流及技術創(chuàng)新，搭建了政府、企業(yè)與公眾之間有效的信息橋梁與互動平臺。專欄新聞文本圍繞“雙碳”和“綠色”核心主題，通過限定范圍與內容的話語策略，主要形成以下三方面的內容議題：一是政策宣傳與權威解讀，專欄新聞通過系統(tǒng)解讀國家或地方政府的“雙碳”政策文本、會議精神等，闡明制度框架的戰(zhàn)略意義與實施路徑，向公眾傳遞政策信息，強化政策傳播的公共認知基礎；二是業(yè)界動態(tài)與案例分析，專欄聚焦能源行業(yè)的最新動態(tài)，特別是可再生能源領域的突破性進展，展示了政府與企業(yè)在實踐中對實施“雙碳”路徑的探索；三是技術創(chuàng)新與方案推廣，專欄密切關注能源領域的技術前沿，深度報道節(jié)能減排、清潔能源利用、碳捕集與封存等關鍵技術的突破進展，解析技術創(chuàng)新對碳中和目標的支撐效能。

此外，專欄新聞報道還注重多元主體的互動表達，通過訪談式文本形式，在同一新聞文本中將各方的觀點“鏈接”起來，

一方面，大量引用政府官員、專家學者、企業(yè)人員等權威人士的觀點，通過他們的專業(yè)分析和深度見解，為公眾提供全面、客觀的信息來源，增強了報道的權威性、公信力和說服力。另一方面，

形成不同領域的專家互動表達的文本效果，促進不同領域、不同背景人群之間的思想碰撞與經驗交流。這種多元互動的表達方式不僅豐富了報道內容和對不同話語的覆蓋力度，也拓寬了能源話語的傳播范圍，增強了社會各界對“雙碳”目標的認同感和參與度。

（三）積極廣泛的社會影響是能源話語的實踐效果與價值追求

《能源報》在積極宣傳國家能源戰(zhàn)略、政策規(guī)劃以及能源產業(yè)動態(tài)的同時，也承擔著引導公眾認知、普及生態(tài)理念、推動綠色轉型的媒體責任。專欄能源話語作為一種社會實踐，滲透到社會的各個領域，與社會各階層進行互動，不斷增強話語實踐賦能，全方位推動中國社會新一輪的能源變革。

“雙碳”語境的構建，根植于中華生態(tài)文明理念與價值認同之中，體現(xiàn)了對可持續(xù)發(fā)展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深刻理解。專欄報道的文本呈現(xiàn)，對內注重傳播效應，優(yōu)化話語表達方式，將復雜的政策目標轉化為公眾易于理解的語言，激發(fā)了社會各界對能源轉型的關注和討論，對理念的具象化闡釋和表述，加速了社會共識的形成，促進了能源消費模式的改變。專欄報道還通過講述能源轉型背后的故事，對生態(tài)文明理念進行具象化呈現(xiàn)，例如，宣傳分布式光伏、新型電力系統(tǒng)、氫燃料電池等清潔能源項目惠及民生的案例，增強了公眾對綠色發(fā)展的認同感和參與感。這種從理念到行動的引領，已然超越了單純的技術和經濟層面，構建起一種以綠色發(fā)展為核心的價值導向，有助于在全社會形成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tài)文明觀。

在全球能源轉型和應對氣候變化的趨勢下，中國的“雙碳”戰(zhàn)略不僅僅是國內發(fā)展的重要部署，也是國際社會共同聚焦的全球性議題。專欄報道在話語構建過程中，注重跨文化傳播效果，通過講述國際合作項目推動全球能源轉型的案例，不僅展示了中國在能源轉型方面的進展和成就，為其他國家和地區(qū)提供了可借鑒的經驗和模式，也表明了中國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所作的貢獻，增強了中國在國際能源領域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同時，通過分享中國經驗和技術成果，參與國際能源對話和合作，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下的能源治理新體系，進一步突顯了中國在全球能源治理中的引領作用。

五、能源話語體系構建的方向及策略建議

伴隨著“雙碳”語境的深化和發(fā)展，能源話語體系的構建也逐漸呈現(xiàn)出新的方向及態(tài)勢。我們應立足自主性立場，進一步豐富能源話語資源，創(chuàng)新話語表述，在不斷發(fā)展的社會實踐中持續(xù)構建中國能源話語體系。

（一）創(chuàng)新媒體傳播方式，建設話語傳播體系

隨著全球能源轉型的加速和新型能源體系的逐步建立，媒體作為信息傳播的重要渠道，其效能的發(fā)揮對于塑造能源領域的公共認知具有關鍵作用。因此，應充分利用現(xiàn)代傳媒技術（如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實現(xiàn)能源信息精準傳播和個性化推薦，提高傳播的針對性和有效性。同時，媒體應加強對能源政策、技術創(chuàng)新、市場動態(tài)等方面的深入報道，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話語傳播體系，建設具有權威性和影響力的能源話語傳播窗口。此外，還可以建設能源領域的專業(yè)媒體平臺，邀請能源專家、學者進行深度解讀和評論，承擔起引導社會輿論的責任擔當，幫助公眾理性全面看待能源政策和發(fā)展動態(tài)，引領能源領域的新一輪革命。

（二）綜合話語生成策略，講好中國能源故事

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能源生產國和消費國，在能源轉型方面取得了顯著成就，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在構建能源話語體系時，應注重挖掘和提煉中國能源轉型發(fā)展的亮點和特色，向世界展示中國的努力和成果。通過成熟案例講好中國能源轉型故事，展現(xiàn)中國能源領域的生動實踐和積極貢獻。同時，利用數據可視化、動畫演示等手段，將專業(yè)復雜的能源數據和概念轉化為易于理解的視覺語言，以增強故事的吸引力和傳播效果，更好地促進能源話語的多元化生成和快速傳播。

（三）立足專業(yè)知識體系，豐富能源話語資源

在尚不確定的能源未來圖景中，科學話語與政治話語的深度融合是基本現(xiàn)實，知識競爭成為政治博弈的隱形框架。［28］在知識與話語的互動機制下，立足專業(yè)知識體系，推進能源話語創(chuàng)新成為構建未來能源話語體系的核心要義。隨著能源科技和新型能源體系的逐步發(fā)展，能源領域的知識體系也在不斷更新和拓展。在構建能源話語體系時，應緊跟時代步伐，加強對新能源、新技術、新模式等方面的學習和研究，通過能源科研創(chuàng)新與技術進步，不斷補充、豐富和完善能源話語的內涵和外延。同時，還應注重對專業(yè)知識術語的轉化，創(chuàng)新話語表達方式，采用更為生動、形象、易于理解的語言形式，提高能源話語的吸引力和感染力，讓更多的人關注并參與到能源領域的討論中來。

（四）深耕中華文明生態(tài)智慧，把握國際輿情動向

在人類社會（文明）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目標指向下，“雙碳”“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xiàn)代化”是實現(xiàn)全人類共同目標的中國化表達、愿景和行動。［2］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蘊含著豐富的生態(tài)智慧和綠色發(fā)展理念，在構建能源話語體系時，應充分挖掘和傳承中華文明中的生態(tài)智慧，將其融入能源話語的構建和傳播中，形成具有中國特色和時代特征的能源話語體系，推動中華民族生態(tài)文明理念向世界的傳播，為國際社會提供更為可靠更加可行的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同時，還應密切關注國際輿情動向，加強對國際能源領域熱點問題和敏感話題的研究分析，如國際能源政策、市場動態(tài)和技術趨勢等，及時調整和優(yōu)化能源話語的傳播策略和內容，提高能源話語的國際影響力和話語權。

六、結語

“雙碳”目標為中國能源話語實踐塑造了一個良好的語境，《能源報》通過文本構造和話語策略，有效呈現(xiàn)了能源領域的政策導向、技術進展及綠色轉型的生動社會實踐。以費爾克勞的話語分析理論觀之，這些話語資源不僅反映了中國能源領域的自主性立場和認知行動，更在塑造社會文化認知、推動社會變革及提升國際影響力方面發(fā)揮了關鍵作用。隨著“雙碳”語境的不斷深化與發(fā)展，中國能源話語實踐將迎來更多挑戰(zhàn)與機遇。因此，需要立足自主性立場和認知行動，進一步豐富話語資源，創(chuàng)新話語表述，構建能源主題文本結構和意義，以適應新時代新語境的現(xiàn)實需要，構建更具影響力的中國能源話語體系，為中國能源轉型和“雙碳”目標實現(xiàn)提供堅強有力的話語支撐。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在第七十五屆聯(lián)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的講話［N］.光明日報，20200923（3）.

［2］ 郇慶治.“碳政治”話語的構建、傳播與中國化：自主知識體系視角［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39（5）：6072.

［3］ 翟石磊.國際涉華能源話語與中國話語體系構建［J］.對外傳播，2014（1）：4547.

［4］ 于宏源.話語權、能源博弈和國際體系變遷［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7（4）：3237.

［5］ 葛靜深.當代中國能源話語中的安全化邏輯與國家形象建設［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36（3）：3542.

［6］ 鄭世高.中國能源安全的話語建構［J］.天津外國語大學學報，2018，25（3）：8794.

［7］ 王磊，周喬.能源話語與美國國內政治博弈——基于話語—歷史分析法的特朗普能源話語策略分析［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37（1）：3645.

［8］ 周曉春.國內主流媒體“雙碳”話語中的中國國家形象建構——基于語料庫的積極話語分析［J］.西南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24（4）：1225.

［9］ 馬靜靜，詹全旺.態(tài)度資源視域下國家形象建構的話語策略研究——以《新時代的中國能源發(fā)展》白皮書英譯本為例［J］.河南工業(yè)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37（5）：112120.

［10］ 王璐.“雙碳”目標下清潔能源話語體系的建構［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40（1）：7278.

［11］ 李慧明，李青青.碳中和目標下中國氣候治理國際話語權建設與路徑選擇［J］.理論與評論，2022（5）：8796.

［12］ 錢毓芳，王琮涵.《人民日報》對“碳達峰碳中和”的話語建構——基于語料庫的話語研究［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39（4）：6977.

［13］ 田海龍，宋冰冰.低碳治理行動中的話語互動與地方能動性［J］.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3，39（4）：5057.

［14］ 胡勍.評價理論視角下“雙碳”新聞報道的積極話語分析［J］.新聞研究導刊，2023，14（11）：7779.

［15］ 趙秀鳳.能源話語研究的體系與范疇［J］.天津外國語大學學報，2018，25（3）：6377.

［16］ 趙天銳.碳中和報道中的中國形象構建研究——基于語料庫的積極話語分析［J］.韓國語教學與研究，2024（3）：49.

［17］ 任苒，高歌.雙碳話語中國式路徑與生態(tài)觀建構——以《中國日報》和《新華社》“雙碳”英文報道為例［J］.北京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40（4）：94103.

［18］ 李家志.中英兩家主流媒體對中國“碳中和”相關報道對比研究——基于《每日郵報》和《中國日報》的框架和話語分析［J］.新聞前哨，2024（19）：6567.

［19］ Fairclough，N.Language and Power［M］.London and New York：Longman，1989.

［20］ Fairclough，N.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M］.Cambridge：Polity Press，1992：63.

［21］ 張華平，商建云.NLPIRParser：大數據語義智能分析平臺［J］.語料庫語言學，2019，6（1）：87104.

［22］ 杜祥琬.如何實現(xiàn)碳達峰和碳中和［J］.中國石油石化，2021（1）：26.

［23］ 諾曼·費爾克勞.話語分析：社會科學研究的文本分析方法［M］.趙芃，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21.

［24］ 趙秀鳳.能源話語的社會實踐網絡分析［J］.話語研究論叢，2019（1）：1831.

［25］ 生物質能如何參與碳市場？［N］.中國能源報，20221205（10）.

［26］ 中國產業(yè)發(fā)展促進會生物質能產業(yè)分會，等.生物質能項目參與碳市場研究報告［EB/OL］.（20221123）［20240304］https：//www.beipa.org.cn/newsinfo/4695630.html.

［27］ 城市減碳 創(chuàng)新為先——首屆“中國低碳城市發(fā)展論壇”召開，共議城市綠色轉型新實踐［N］.中國能源報，20221128（10）.

［28］ 鄭世高.知識競爭與話語建構：國際能源話語研究［D］.北京：外交學院，2019.

責任編輯：曹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