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更有效力的國際傳播體系

【內容提要】在第八屆對外傳播理論研討會上，與會專家圍繞“構建更有效力的國際傳播體系”這一主題以及“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建設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黃河文化國際傳播”“推動地方國際傳播中心創新發展”等四個分議題進行了深入研討。專家們提出，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國際傳播話語和敘事體系是提升中國全球影響力的關鍵所在。專家們建議，努力尋找建設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的有效方式，提升全球文明倡議的公信力和傳播力，為推動國際人文交流合作提供中國智慧、中國方案。專家們表示，新時代新形勢為地方國際傳播中心建設提供了新機遇，也提出了更高要求，各地需要加強特色提煉和資源統籌，更好地服務國際傳播大局。專家們認為，黃河文化內涵豐富，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國際傳播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2024年12月25日至26日，由主辦的第八屆對外傳播理論研討會在舉行。來自中央和國家機關涉外工作部門、主要對外新聞單位、各地國際傳播中心、國內主要高校等單位的國際傳播研究學者等150余人參加會議。研討會期間，與會專家圍繞“構建更有效力的國際傳播體系”這一主題展開深入研討。在主論壇之外，還設有“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建設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黃河文化國際傳播”“推動地方國際傳播中心創新發展”4個分論壇。

一、以構建話語體系為基礎，持續提升國際話語權

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國際傳播話語和敘事體系是提升中國全球影響力的關鍵所在。隨著全球化和數字化進程的加速，政府、學界、民間機構和國際力量應攜手推動原創性研究，建構中國自己的話語體系，以更有效地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中國外文局局長杜占元提出，要守思想引領之正，創話語敘事之新。充分發揮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引領作用，深入闡釋命運與共的價值理念，更好展示現代化的中國方案。中國社科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所長胡正榮建議，要打造有用有效的話語體系，加大國際傳播的當代內容供給、價值觀供給、共通性供給、民間供給以及經濟、政治、社會供給。水利部國際經濟技術合作交流中心主任郝釗介紹了水利系統構建基礎性、斗爭性、共通性、引領性話語的實踐，提出要構建具有時代感召力、未來引領力和國際傳播力的水利對外話語，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水利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國家航天局新聞宣傳中心副主任季陽提到，近年來中國航天國際傳播在實踐當中不斷總結和驗證新的傳播策略、話語體系和傳播理念，努力建立與中國航天精神內核相匹配的國際傳播敘事框架。南開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王曉暉認為，要重視中國核心概念解釋的第一定義權，定義權意味著最大的話語權，把握好“自定義時刻”，要從“讀懂中國”“讀懂世界”開始，從準確定義中國在世界發展大勢中的環境和話語開始。上海交通大學媒體與傳播學院研究員陳亦楠表示，紀錄片作為一種“世界語言”，是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的重要載體。陜西師范大學國家安全學院院長張亞澤提出，要憑借獨特的文化票賦構建自身國家安全觀念，通過自主知識生產為理念傳播奠定基礎，并在國際場合注重話語塑造能力，從而在維護國家安全和推動國際安全合作方面不斷前行，展現出中國特色國家安全道路的獨特魅力和價值。上海大學教授唐青葉提出，要構建“自我”視角的中國式現代化的知識話語。中國式現代化故事作為知識生產和話語實踐的場域，可融入當下的區域國別學話語體系，通過理論建構和實踐展示在知識生產、傳播和轉化中產生效能。國際關系學院教授紀忠慧認為，引導對華正確認知，要“正面回擊”與“反向塑造”一體推進，在數智時代講好中國故事引發共情和共鳴。要言行同步，以言代行、以行證言，消除信息不對稱。廈門大學新聞傳播學院副院長蘇俊斌認為，面對智能時代運用影像語言做好國際傳播提出的諸多機遇挑戰，國際傳播工作者需要攜手合作，探索更有效力的話語創新，為增進全球各國民心相通，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努力。

二、以踐行全球文明倡議為抓手，占據道義制高點

圍繞踐行全球文明倡議，與會專家就其深刻內涵、具體舉措等進行了研討，提出需要努力尋找建設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的有效方式，提升全球文明倡議的公信力和傳播力，為推動國際人文交流合作提供中國智慧、中國方案。杜占元提出，要守文明互鑒之正，創美美與共之新。推動文明對話，保護和弘揚文明多樣性；促進文明交融，弘揚全人類共同價值；參與文明創新，助力各國現代化發展。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授陳須隆提出，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形式可以多樣化，如古典文明機制與現代文明機制、政府機制與非政府機制，生態文明機制、網絡文明機制、數字文明機制。未來應著力打造全球文明對話高地（主場外交場地），打造全球文明伙伴關系，打造全球文明產學研基地，打造全球新興文明（綠色、數字、智能、新疆域）論壇。上海社科院世界中國學研究所所長沈桂龍認為，建設全球文明倡議機制具有重要意義，交流機制是全球文明倡議踐行機制的重要一環，不僅可以增強全球文明對話的韌性和靈活性，而且可以在更廣泛層面落實全球文明倡議。五洲傳播中心黨委副書記崔斌提出，創新提煉展示中華文明的精神標識和文化精髓，當下最重要的是把習近平文化思想轉化為鮮活話語標識。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新聞與傳播學院副院長劉瀅提出，在數智世界主義視域下更好踐行全球文明倡議，需要從主體責任機制、內容長效機制、全媒體國際傳播機制、協同共享機制、社會認同機制五個方面著手進行。教育部語合中心處長朱丹表示，國際中文教育是推進中華文化戰略的基礎，語言作為文化的載體在中華文化國際傳播過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教師和志愿者在海外教學過程中成為中國文化推廣的大使，他們走在中國文化傳播的第一線，承擔著重要使命。王曉暉提出，微力量以海量信息、碎片傳播、個人視角、日常分享、多樣形式、廣泛渠道，能夠迅速捕捉并傳播相關信息，將微力量納入中國國際傳播矩陣是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必要舉措。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教授李嘉珊認為，所有的傳播做的都是人心的事，要注重從市場機制建構角度觀察國家文化發展。華僑大學海上絲綢之路研究院院長黃日涵認為，在“一帶一路”建設背景下，東南亞來華留學生通過新媒體平臺，可以有效促進相互之間的了解，可以推動文化之間的交流。在“Z世代”的留學生群體中，新媒體的跨文化交流作用值得高度重視。伴隨著“一帶一路”合作的走深走實，未來在民心相通上，更應該重視新媒體平臺的作用。國防大學國際防務學院教授劉群認為，全球文明倡議與中國式現代化是兩個緊密相連的概念，呈相輔相成關系。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國式現代化融入世界，交流互鑒，展現中國特色和東方智慧。中國在自身現代化進程中，借鑒世界經驗，提出獨特方案，為全球現代化提供新的路徑選擇。北京中拉文化交流中心主任王立朝以該中心的實踐為例，展現了民間組織在踐行全球文明倡議中的獨特作用。例如，該中心主動請秘魯人士前往中國考察學習，使對方真實看到中國發展成就，并主動提出希望在當地建立孔子學院，希望中國幫助當地解決水污染問題。該中心邀請洪都拉斯人士參觀歷史文化名城西安，當地人士十分感慨西安作為古城的深厚底蘊。

三、以黃河文化傳播為紐帶，助力世界讀懂中國

黃河文化內涵豐富，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國際傳播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中國公共關系協會會長、國務院新聞辦原副主任郭衛民強調，要從黃河自然景觀文化、歷史文化、治理與建設文化、民間文化、紅色文化五個維度深入研究，充分考慮國際受眾歷史文化背景及接受水平，切實回應海外有關黃河文化的具體關切，加強多領域、多角度、多形式對外傳播的思考謀劃，并與服務黃河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實際需要相結合。中國外文局副局長于運全指出，黃河文化國際傳播研究需要平衡三對關系：一是對黃河文化本體的研究與對黃河文化傳播的研究同等重要，明確黃河文化的內涵價值，闡釋黃河文化在中華文明中的獨特作用，挖掘黃河文化蘊含的時代價值；二是場景營造與文化傳播同等重要，讓受眾看得到、體驗到黃河，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黃河文化；三是研究與實踐同等重要，強化研究的實踐導向，加強研究與實踐的緊密結合。黃河水利作家協會主席侯全亮表示，黃河文化國際傳播要深入提煉黃河自然景觀文化的鮮明符號及其構成要素，重視黃河自然景觀體驗場景的作用，尊重世界不同文化間的差異，充分發揮數字化賦能等多元傳播方式，讓國際受眾感受黃河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深厚底蘊。黃河水利科學研究院江河中心主任田世民表示，要基于河流治理的共同認知，打造黃河治理文化標識，闡釋黃河治理成效，發揮黃河專家智庫作用，增強治理文化表現形式，促進雙向溝通交流，從國內外河流治理的對比中提取共性、提煉黃河文化的國際元素、挖掘黃河文化的特有內涵，以更易接受的方式開展黃河文化的國際傳播。中國傳媒大學教育部國際傳播聯合研究院副院長姬德強表示，黃河文化國際傳播要關注與河流有關的全球地理、生態、文化等公共議題的分布狀況，理解對象區域和國家的河流文化與周邊社會建構方式；要開放接收和充分吸納參與者的多元闡釋努力，豐富黃河文化的全球解碼維度；要挖掘和利用社交媒體、人工智能等數字平臺的精準化獲取和投送能力，讓黃河文化轉化為國際關注者自身文化體系的有機構成部分。西安外國語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李鵬表示，要通過媒介話語嵌入機制，解決提升黃河文化國際傳播內容親和力呈現的問題；要尋找媒介話語的全新修辭策略，解決親和力與感召力、實效性之間平衡表達的問題；要考察內容生產過程中結構性要素及其影響機制，解決區域文化媒介文本內容生產流程與國際傳播規則對接問題。臨沂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魏本權表示，黃河紅色文化國際傳播要凝練面向國際傳播的黃河紅色文化符號與標識，尊重國際社會普遍接受與認同的話語表達、呈現方式，以流行化、體驗化的文化產品供給突破內容生產瓶頸，豐富黃河紅色文化產品供給。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外國語學院院長劉文霞表示，圍繞黃河文化國際傳播等實踐需求，要創新水利行業國際傳播人才培養的方向和路徑，構建外語專業+水利特色的課程體系，創新教學手段和評價體系，有效服務國家發展戰略。

四、以地方國傳中心建設為契機，壯大國傳生力軍

近年來，地方國際傳播中心如雨后春筍般快速成長，為國際傳播事業注入新的活力。專家認為，新時代新形勢為地方國際傳播中心建設提供了新機遇，也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加強特色提煉和資源統籌，更好地服務國際傳播大局。四川國際傳播中心總監季旭提出，地方國傳中心建設過程中，做好國際傳播關鍵在于整合渠道、聚合資源，構建“雙賽道、雙循環、雙驅動”的大傳播體系。西部國際傳播中心主任趙吾君表示，目前西部國際傳播中心已經實現股份制改造。一方面，中心重視提升國際傳播實效，重點打造爆款產品，將播放量和閱讀數作為傳播效果重要考核指標；另一方面，中心錨定國際傳播優質項目，爭取實現盈利。山東國際傳播中心副主任劉暢表示，要做好時代化國際傳播，尋找共性和差異性進行精準傳播；做好現代化國際傳播，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做好智能化國際傳播，充分運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手段，提升制作內容水平和傳播效果。福建國際傳播中心副主任李丞表示，要破解自說自話的困局，構建具有福建特色的話語體系；要破解對象模糊的困局，形成精準的國際傳播；要破解路徑依賴的困局，形成精準有效的國際傳播策略；要破解單打獨斗的困局，塑造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外宣格局。河南大象國際傳播中心總編輯劉全亮結合河南“文化出海”國際傳播經驗表示，河南積極探索運用短視頻的全球化表達，開展跨文化國際傳播，通過制作虛擬現實電影等手段，以先進技術賦能國際傳播。我蘇國際傳播中心總監助理王攀表示，江蘇廣電總臺堅持“國際視野、國家高度”，突顯“中國氣派、江蘇標識”，推進國際視聽作品國際化、分眾化傳播，讓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更加可感可觸可親。云南省南亞東南亞區域國際傳播中心副主任張若谷表示，云南國傳中心結合自身戰略定位，通過緬、泰、柬埔寨和老撾文的4本外宣期刊，重點面向對象國高層政要、知識精英群體，開展高端國際傳播，解讀中國政策、宣傳中國主張。海南國際傳播中心首席執行官陳書煥表示，海南自貿港是境外媒體觀察中國、報道中國的新窗口，是創新國際傳播新方式、新表達、新敘事的最好“實驗田”。浙江省國際傳播中心記者程登宇表示，浙江多個市縣早已成立國際傳播中心，且積累了豐富經驗和豐碩成果。浙江國傳中心雖成立較晚，但具有較好的國際傳播資源和基礎。

五、以創新理論研究為牽引，提升國傳專業性

大家日益認識到，理論突破是國際傳播創新的重要動力，對外傳播理論研討會在凝聚研究力量、匯聚各方共識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郭衛民提出，要充分運用現代公共關系原理，科學開展國際傳播：一是精心策劃，注重效果；二是潤物無聲，久久為功；三是充分闡釋，留有余地。于運全提出，要堅定文化自信，堅持守正創新，通過跨界、跨學科的對話，深入研究當前國際傳播面臨的重大課題，凝聚共識，產出成果，為進一步做好新時代國際傳播工作提供學理支撐。中聯部信息傳播局局長胡兆明提出，要結合區域國別研究，鼓勵更多的人學習小語種特別是發展中國家的語言；要用好新媒體時代紅利；要更多借助政黨渠道。另有很多參會代表對本次研討會的舉辦給予很高認可，張亞澤等表示，會議政治站位和學術水平兼具，業界和學界融通，彌補了學界研究不接地氣、自說自話的不足，也為業界開展實踐提供了前沿理論支撐。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國際戰略研究院副教授劉佳提出，要通過建構國際戰略視域下的評估體系，為中國更好地開展國際傳播實踐提供有益參考?？梢詮膽鹇詫用?傳播層面-受眾層面設計三維評估框架，借鑒國內外評估指標以及通過相關調研，設計出量化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水平的三級評估指標體系。

會議期間，當代中國與世界研究院副院長孫敬鑫代表課題組發布了《中國國家形象全球調查（2024）》核心結論。此次調查在全球30個國家同步開展，涉及亞洲、歐洲、北美洲、南美洲等不同區域的民眾，樣本量共計15000人。結論發現，中國整體形象創新高，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對中國評價均持續上升。其中，對中國了解程度高和來過中國的受訪者對中國印象的打分更高，且近四年來持續增長。受訪者越年輕對中國評價越高，海外18至35歲青年受訪者對中國整體印象更好。同時，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對中國形象的評價差距持續擴大。調查發現，中國國際事務影響力穩中上升，中國全球發展的貢獻者形象深入人心。各國受訪者認為國際事務最具影響力的前五個國家依次是美國、中國、英國、俄羅斯和德國?？尚?、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認可度不斷上升。海外受訪者對中國最深的印象是全球發展的貢獻者、國際公共產品的提供者、社會主義大國。數據顯示，海外受訪者對中國提出的各項理念和主張認知度最高的前三項為：“一帶一路”、中國式現代化和全球發展倡議。中國人的國際形象不斷提升。近八成海外受訪者對中國人的印象是勤勞敬業，其次是熱情友善、集體主義和誠信謙虛等。分年齡來看，海外青年群體對中國人的正面評價最高。對于中國人的觀念，海外受訪者更希望了解中國人的天下觀和社會觀。

同時，結論還顯示，中國經濟發展對全球經濟發展的推動力備受認可?！敖顺珊Ｍ馐茉L者認可中國經濟發展推動全球經濟發展， 68% 的人認同他國從中國經濟發展中獲得了利益。中國科技與文化成就還成為重要展示名片，海外受訪者認知度較高的中國科技成就依次為高鐵、5G技術、人工智能大模型和新能源汽車等?！痹谥袊鞘袊H認知方面，海外受訪者了解中國城市的主要渠道是“本國的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其次是“國際主流媒體”和“聽了解中國的人說”。受訪者對北京、香港、上海的印象較為深刻，他們還認為中國城市形象各具特色。

本文系研究闡釋黨的二十大精神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特色全球治理觀與全球治理體系改革的中國方案”（批準號：23ZDA123）階段性成果。

王丹系中國外文局當代中國與世界研究院主任編輯、傳播中心副主任、出版中心負責人

責編：霍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