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理論根基 比較優勢與屬性特質

黨的二十大報告從生態維度全面闡明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理論體系。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聚焦建設美麗中國”，強調“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圍繞完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提出了深化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的一系列重大舉措。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生態觀等及其偉大實踐，是對世界現代化理論和實踐的重大創新。”「這一論斷提出了中國式現代化蘊含的獨特生態觀，也標志著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這一理論范疇的確立和出場。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作為一個科學的理論體系，深深植根于馬克思主義生態理論，同時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和時代特征，不僅為我們提供了理解中國式現代化的新視角和新思路，更為我們在新時代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事業提供了重要的科學指導和行動指南。

一、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理論根基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是馬克思主義生態觀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生態智慧深度交融與共創共生的思想瑰寶。一方面，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立足實踐唯物主義的視角系統批判資本主義生態觀，闡明了生態觀的實踐要素、社會歷史要素和文明要素，構成了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魂”；另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蘊含的豐富生態智慧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注入了深厚的文化底蘊與生命力量，構成了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根”。

●馬克思主義生態觀的基本構思

在西方資本主義發展過程中，自然界常常被理解為“在感性的、外在的形式下愛重復邏輯的抽象概念”[2]，這樣一種概念“對人來說也是無”[2]。這樣一來，資本主義對自然界的控制與威脅呈現出“自然而然”的狀態。馬克思正是在反思西方資本主義發展進程中形成了生態觀的基本構思。

一是生態觀的實踐根基。在馬克思看來，自然是“人的本質的對象化”“是人類勞動的產物，是變成了人類意志駕馭自然的器官或人類在自然界活動的器官的自然物質”[3]，同時也是自然科學與藝術的雙重感性對象，“是人的意識的一部分，是人的精神的無機界，是人必須事先進行加工以便享用和消化的精神食糧”[4]。在此基礎上，馬克思將自然與實踐相結合，創新性地提出了“實踐的人化自然觀”概念，并主張通過對社會制度層面的全面革新重新建立一種體系，使人與自然的物質變換符合自然秩序與內在規律，并通過“社會化的人、聯合起來的生產者”的介入完成這一過程。

二是生態觀的社會歷史要素。在搭建起生態觀實踐根基的基礎上，馬克思在闡釋一般社會有機體的構成與發展過程中闡明了生態觀的社會歷史要素。一方面，自然構成社會有機體的基本要素與發展動力，直接影響著物質生產方式并進入到社會存在中，同時借由習俗、心態、情感、倫理等各類思想形態進入到社會意識中。另一方面，作為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首要因素，物質生產活動直接體現的是人與自然之間的構成關系及其作用規律，物質資料通過社會生產的作用成為滿足人類生存發展需求的歷史實踐的自然基礎。自然界中的諸多因素共同構成了物質生產活動的基本前提與生產力的基本范疇，并成為人類文明走向現代化的起點。

三是生態觀的文明特質。馬克思恩格斯指出，自然是審視人類文明演化的標識性要素與生態文明理論的根本性范疇，從而指明了自然界納入人類歷史過程后的新的文明進化形式與現代化意義。從資本主義文明的誕生與演化進程來看，代表新的生產力的資本主義文明成為當時新的文明象征，有利于社會生產力、生產關系的發展與“更高級的新形態的各種要素的創造”[5]，然而，同時也伴生出與資本邏輯具有根本性關聯的生態危機的現實困境。資本主義將自然與生態拋離于文明之外，意味著這種文明類型必然滅亡，取而代之的是建立在自然與生態基礎上的文明，即現代化生態文明。從內容邏輯上來看，現代化生態文明包含著整個人類社會文明演進過程的縱向邏輯與社會主義整體性文明形態構建的橫向邏輯。從縱向邏輯來看，這一新的文明類型是人類社會從原始文明、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再到生態文明的演變結果。從橫向邏輯來看，這一新的文明類型包含了現代化社會中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的內在結構。作為自然范疇與文明要素的直接集合體，中國式現代化生態文明觀的首要意義就是直接超越了資本主義文明，成為一種自然與文明真正融合的文明新形態。事實上，這一文明形態正在借由當下的社會主義道路尤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展現出新的發展形式與可能性。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生態基因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蘊含著豐富的生態基因，不僅深刻影響中華文明形成了獨特的優秀文化傳統和思維方式，而且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形成提供了深厚的文化根基和豐富的文明滋養。

其一，“天人合一”的哲學理念。“天人合一”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生態智慧的精髓，深刻揭示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之道。這一理念強調人類與自然緊密相連、相互依存，倡導人類應順應自然規律，與天地萬物和諧共處。例如：莊子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6；張載《正蒙·乾稱》篇中的“天人一物”[7]；等等。在“天人合一”的哲學觀念中，人類并非自然的征服者，而是自然生態系統中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天人合一”理念提醒我們，人類社會的發展不能脫離自然環境而孤立存在，必須與自然生態系統保持平衡與協調。這種平衡與協調不僅體現在物質層面，更體現在精神層面。人類應當尊重自然、敬畏自然，以謙卑的態度面對自然，學會與自然和諧共處。這種思想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提供了核心的價值理念支撐，強調在追求經濟發展的同時，必須保持人與自然的平衡與協調，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其二，珍視與保護生態環境的傳統意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對于生態環境的珍視與保護意識，深深植根于中華民族的文化血脈，并在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實踐中得到了充分體現。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民族向來尊重自然、熱愛自然，綿延五千多年的中華文明孕育著豐富的生態文化”8]。從古代的農耕文明到現代的生態文明，中華民族始終秉持著尊重自然、順應自然的理念，注重生態環境的保護與修復。在現代化進程中，這種傳統不僅沒有被遺忘，反而得到了進一步的傳承與發揚。中國式現代化注重生態文明建設，強調可持續發展，這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環保理念高度契合。從國家層面的生態文明戰略到地方政府的環保舉措，再到社會公眾不斷提升的環保意識，都體現了對自然環境的尊重與保護。這種傳統與現代化發展相結合的理念，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形成提供了堅實的文化基礎和社會支持。

其三，對生態規律的深刻洞察與把握。中國古代哲學家們通過體察自然，總結出了諸多關于生態平衡與和諧的規律性認識，這些認識對于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例如《荀子·天論》開篇就是“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9]，再如“取之有度，用之有節”的古代智慧，均告誠我們在開發利用自然資源時應當有所節制，避免過度索取與浪費。這一思想與我們今天倡導的綠色生活方式、可持續發展理念不謀而合。在現代化進程中，我們要通過合理利用自然資源、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減少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等措施，來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的良性循環。此外，古代哲學中的“道法自然”思想也為我們提供了重要啟示，它強調人類應當順應自然規律，不要違背自然法則去行事，這一思想在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中也得到了充分體現。

其四，對生命的尊重與對自然美的頌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生態基因還體現在對生命的尊重與對自然美的頌揚向往。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不僅關注自然環境的保護與修復，更強調對生命的敬畏與珍視，以及對自然美的欣賞與贊美。這種全面的生態觀念有助于培養人們的生態文明素養，提升公眾對生態環境的認知與情感認同，從而推動形成全社會共同參與生態文明建設的良好氛圍。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認為每個生命都有其獨特的價值和意義，都應該得到尊重和保護。這種尊重不僅體現在人類生命上，也體現在其他生物和自然界上。我們倡導尊重生物多樣性，保護瀕危物種和生態系統，以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同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對自然美的頌揚也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注入了獨特的人文情懷與審美價值。正如莊子所言：“天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現。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我們欣賞自然之美、贊美自然之奇、敬畏自然之力，將自然視為藝術的源泉和靈感的寶庫。這種對自然美的追求和贊美不僅體現在文學創作和藝術表現上，也體現在我們的日常生活和對生態環境的保護中。而我們當前倡導的綠色生活、低碳出行、節能減排等環保行為，就是以實際行動踐行對自然美的尊重和保護。

二、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比較優勢

當今世界，西方生態現代化理論作為綠色資本主義理論的一種變體，盡管仍在持續發聲，試圖為資本主義體系下的環境危機尋找解決之道，然而，全球范圍內日益嚴峻的生態危機卻無情地揭露了這一理論所掩蓋的自然異化本質及其內含的文明情論。正如安德列·高茲所深刻指出的，“資本主義生態現代化理論本身缺乏合理性，它蘊含著和破壞生活的自然基礎同樣的危險一一它威脅要以其他方式繼續人類生活，卻忽視了這種繼續方式可能帶來的災難性后果”[10]。在這一背景下，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深刻反思資本主義的價值觀與發展模式，以其獨特的生態智慧和文明實踐，開創了能夠真正實現經濟、社會、環境三者協調的綠色發展道路，貢獻出新型生態文明價值理念。

●超越西方現代化的內在生態情論

自然界本身是擁有著質的多樣性與量的豐富性的多重構成，并擁有自身的穩定性架構與發展進化規律。但在西方現代化的進程中，自然界被強行改變了自身的客觀發展趨勢，變為人的“對象”與“有用物”，而非“自為的力量”，成為人類任意支配與宰割的工具。自然成為資本主義生產體系中的生產來源與商品存在，并從商品轉化為資本，被納入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發展進程之中，成為被社會性地控制的自然，為機器大工業生產、產業勞動的革新、世界市場的擴張等世界資本主義體系的形成與擴展提供了基本條件。通過私有財產與資本的發展實現對自然的控制，成為通行于整個近代社會歷史發展的基本原則。馬克思曾直言，在私有財產與金錢統治下形成的自然觀念“是對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視和實際的貶低”[11]。雖然西方式生態現代化理論試圖證明“綠色資本主義”的合理性，力主利用綠色先進技術、生態理性、合理消費等手段修復生態危機，但其本質是為了維護資本主義制度的穩定架構。綠色資本主義始終擺脫不了自然始終是關于物質生產與人的需要的“基本工具”的內在資本邏輯。正如布蘭德所說，“綠色資本主義歸根結底是一種排斥性計劃，因而不能實現普世化”[12]。可以說，西方現代化本身內含的價值觀念與思維方式具有先天的內在矛盾與不可持續性。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獨特優勢，在于其深刻洞察并超越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所遭遇的生態論，即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之間的二元對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的發展體系不僅彰顯了自然界的客觀實在性與其不可估量的價值，更在于其通過充分利用現代科技的驅動力量，激發人民群眾的廣泛參與，并依托科學有效的生態文明治理體系，來構建一種全新的發展模式，促進生態可持續性與經濟發展之間的緊密耦合，從而開創出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道路。這既體現了對自然規律的尊重與順應，也彰顯了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深刻把握。同時，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注重提升自然資源的利用效率與利用程度，確保在經濟發展過程中不斷加強對自然環境的保護。這種發展模式不僅關注當前的經濟增長，更著眼于長遠的生態安全與可持續發展，致力于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保護，實現自然生態與人類社會的共生共榮，從而為全球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寶貴的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

●超越西方現代化控制自然的思維觀念

歷史地看，西方現代化建立了一套“人權大于自然”的普遍性標準，這一標準確立的首要影響就是自然開始作為人類的活動空間與工具而成為“被控制對象”。在“控制自然”成為一種基本狀態之后，西方現代化的資本主義社會也不斷加深著“控制人”的程度，即資產階級剝削工人勞動的強度直接依賴于控制自然的程度。西方現代化極大地提高了勞動生產力，其不斷加強對外部自然控制的同時也在推動對人的控制。隨著“控制自然”的狀態在不斷地完善與深入，西方現代化“自我毀滅的趨勢”也日益發展，“因為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所采用的技術類型及其使用方式使自然以及其他的一些生產條件發生退化，所以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具有一種自我毀滅的趨勢”[13]在科技日益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資產階級借助于科學技術完成從“控制自然”向“控制人”的轉化：通過控制自然力的資本主義生產、管理、市場、價值等體系的不斷完善，使人不斷加深“被控制”的程度，從物質生產到精神生產完成“控制自然”和“控制人”的深度結構聯動。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秉持深厚的生態文明理念，堅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崇高價值導向，不僅深刻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哲學智慧，而且切實保障了全體人民的基本生存與發展需求，彰顯了社會主義社會在生態文明建設方面的獨特優勢。與西方生態現代化中試圖通過控制自然進而間接控制人的思路截然不同，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從根本上摒棄了這種主客二分的思維方式，轉而追求一種更加和諧、可持續的發展模式。它強調在尊重自然規律的基礎上，合理利用自然資源，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的良性互動，從而避免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常見的生態危機與人性異化現象。因此，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不僅是對西方生態現代化根本弊端的深刻反思與超越，更是對社會主義社會生態文明建設理論的豐富與發展。它以其獨特的理論魅力與實踐成效，展現了中國作為一個負責任大國的擔當作為。

●超越西方現代化生態帝國主義模式

西方生態現代化的推進過程，實質上是一種“生態帝國主義”的運作模式，并構繪出一幅充滿矛盾與不平等的世界歷史生態圖景。這一模式非但未能真正解決生態危機，反而成為向發展中國家轉嫁環境污染與生態風險的便捷通道，其背后隱藏的是深刻的權力結構與不平等關系。生態帝國主義不僅公然將生態負擔轉嫁給發展中國家，更通過經濟、文化、意識形態等手段，精心編織了一幅綠色資本主義能夠獨立解決生態危機的虛幻圖景。這種敘事策略，旨在掩蓋資本主義制度本身所固有的生態矛盾與危機，同時試圖將綠色資本主義塑造為唯一可行的現代化路徑，從而進一步鞏固和擴大其在全球范圍內的等級化優勢與排斥性霸權。因此，面對全球性的生態危機，我們需要超越西方式生態現代化的局限與迷思，探索一條真正符合全人類共同利益與可持續發展要求的生態文明之路。這要求我們深刻反思并改變現有的國際秩序與發展模式，推動建立更加公平、合理、可持續的全球生態治理體系，以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以及全球生態危機的真正解決。

在此意義上，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堅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以全人類共同福社和可持續發展為核心價值追求，展現了超越國界、跨越文化的深邃視野與博大胸懷。在這一進程中，中國不僅致力于自身的生態文明建設，更通過多元化、深層次的國際合作項目與高端對話平臺，積極與世界各國人民攜手并進，共同探索并塑造全球生態文明新格局。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人類是命運共同體，保護生態環境是全球面臨的共同挑戰和共同責任”[8]。中國式現代化在推進過程中，始終堅持開放合作、互利共贏的原則，致力于將生態文明理念融入全球治理體系，推動形成公平有效的國際環境合作機制。中國通過技術共享、經驗交流、資金援助等多種形式，與世界各國一道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保護等全球性環境問題，為構建清潔美麗的世界貢獻力量。此外，中國式現代化還倡導文明交流互鑒，促進全球生態文化的多樣性與包容性發展。

三、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系統特質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內在屬性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摒棄了將經濟利益凌駕于生態利益之上的做法，追求更加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模式，從根本上超越了西方現代化模式中“由經濟理性和資本增值塑造個人的生活、活動以及價值等級和文化”[10]的發展局限。一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作為人類社會發展的新文明形態，社會主義從根本上超越了資本主義。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社會主義屬性決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具有三個特點：在根本上堅持生態環境與自然資源歸屬于人民所有并符合全體人民的共同利益；在根本上堅持生態環境保護事業由人民當家作主，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在根本上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堅持在黨的領導下統一環境治理規劃設計，科學有效地開展各項環境治理工作。二是中國特色。中國特色是指環境治理現代化工作與中國實際國情和生態環境現實情況的契合，并直接體現為環境治理模式的革新。不同于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生態道路，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從系統規劃與全面治理的角度出發走出了符合我國國情的綠色發展的生態道路，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生態治理模式，在環境污染與治理之間尋找到了有效的和解方式，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文明建設奠定了堅實基礎。三是現代化與生態文明的結合。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理論體系的組成部分，本身同時具備了現代化的進步屬性與生態文明的價值指向，飽含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實踐中凝結的生態文明智慧，如“生態興則文明興”“綠色發展是發展觀的深刻革命”“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環境就是民生”“山水林田湖草沙是不可分割的生態系統”“地球是人類共同的家園”[8]，形成了科學系統的生態文明觀，包括生態發展觀、生態民生觀、生態系統觀、生態法治觀、生態國際觀等。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價值追求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深深植根于中國人民對美好生態環境的熱切向往與不懈追求之中，也是全人類共同價值理念的生動體現，彰顯了對全人類生態利益的深切關懷與責任擔當。一是倡導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觀，樹立起基于全人類共同命運的共同生態價值觀。中國生態文明建設不僅是對我國生態環境保護的堅定承諾，也是對全球生態環境危機的深刻反思與積極回應。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堅持綠色低碳的現代化發展路徑，強化生態環境的保護與修復，致力于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新型現代化模式，為全球生態環境的改善與提升貢獻出獨特的中國智慧與創新方案。二是將可持續發展視為核心要義，強調經濟、社會、環境三者的協調與平衡，樹立起基于全人類共同發展訴求的新發展理念。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不僅追求中國高質量綠色發展，而且立足長遠，努力推動全球可持續發展進程。通過積極推動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強化創新驅動的戰略地位，以及不斷提升資源利用的效率與效益，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正為全球可持續發展事業注入新的活力。三是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積極關注全球氣候治理等問題，推動國際社會共同解決全球氣候安全問題，不斷引領基于全人類共同安全的正確義利觀的國際實踐。“國際社會要加強合作，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共建地球生命共同體”[8]。中國在國際氣候變化合作中積極推動全球氣候治理體系的完善與革新，彰顯了中國對全球氣候問題的大國擔當，展現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崇高價值追求。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制度轉化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制度設計從文明邏輯與生態發展的雙重考量中完成了對西方生態現代化的根本超越，彰顯出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獨特屬性與實踐效用。西方現代化制度因其資本主義私有制的本質屬性，決定了其在現實的運行中必然表現為以自由民主的名義對生態因素進行著實質上的剝離。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則在歷史演變中不斷推動制度設計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價值理念。早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我國就已經開始在自然資源保護與利用、環境衛生等方面嘗試建立多項環境制度。其中，1973年的《關于保護和改善環境的若干規定（試行草案）》歷史性地提出同時設計、同時施工、同時投產的“三同步”的環境管理制度。新時代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只有實行最嚴格的制度、最嚴明的法治，才能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可靠保障”[8]

我國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在根本制度、基本制度與重要制度等層面，將環境制度融入經濟、政治、文化、社會之中，形成了“生態環境保護制度”“資源高效利用制度”“生態保護和修復制度”“生態環境保護責任制度”“自然資源產權制度”“中央生態環境保護督察制度”“生態保護補償制度”“碳排放權市場交易制度”等一系列制度，實現了環境保護、資源利用與經濟發展之間的有效銜接，為推動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制度保障。

●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的文化踐行

從文化踐行的維度審視，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以其深邃的人民立場和社會主義價值取向，為生態文明的實踐注入了全新的內涵與活力。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不僅植根于對人民根本生態利益的深切關懷，更與我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強國的長遠目標緊密相連，指明了生態文明建設的重大現實意義，彰顯了“以生態價值觀念為準則的生態文化體系”[8]的時代價值與深遠影響。在生態價值觀念重塑上，中國式現代化生態觀深刻闡述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核心理念，這一理念超越了傳統人類中心主義的局限，倡導平等、尊重與共贏的生態倫理：人類社會的發展不應以犧牲自然環境為代價，而應尋求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實現生態與經濟的雙重可持續發展；注重培養公眾的生態意識與環保意識，通過教育引導、媒體宣傳、社會實踐等多種方式，將生態文明理念深植人心，不斷推動生態精神文明建設；推動生態文化產業的發展，進一步增強生態文化的吸引力、感染力和傳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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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陳全順，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與生態文明。

基金項目

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專項項目《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馬克思主義生態理論基礎、傳承與貢獻研究》（2022JZDZ007）；甘肅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黃河上游生態環境綜合治理創新試驗區建設研究》（2022YB003）研究成果。

責任編輯 張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