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打好鄉村全面振興漂亮仗,繪就宜居宜業和美鄉村新畫卷,以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更好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進入新時代以來,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事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發生了歷史性變革,但也面臨著系統性難題和整體性困境。因此,堅持運用系統觀念這一基礎性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審視農業農村現代化推進的價值意蘊,整合梳理現實問題,并探索農業農村現代化事業發展的創新路徑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系統審視:農業農村現代化推進的價值意蘊
系統是由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相互制約的各個部分所構成的統一整體。系統觀念指根據系統本身的特性特點,將系統總體分解成若干個子系統,并拆分出子系統的構成要素,從而在厘清系統整體組織架構與運行機制的過程中深化對系統功能認識的科學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不斷提高戰略思維、歷史思維、辯證思維、系統思維、創新思維、法治思維、底線思維能力,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整體性推進黨和國家各項事業提供科學思想方法。這就將系統觀念具體化為“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與“整體性推進”。其中?!扒罢靶运伎肌笔腔A,是從認識論角度對系統整體的科學審視。因此,以系統觀念統籌推進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需要樹立大局意識,系統審視農業農村現代化彰顯出的實現共同富裕、建設社會主義農業強國與驅動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價值意蘊。
(一)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保障
堅持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國共產黨始終不渝的奮斗目標,從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來看,“富?!斌w現為通過生產力迭代升級做大經濟總量“蛋糕”,“共同”則通過生產關系的變革兼顧效率與公平分好“蛋糕”。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本質是農業現代化、農村現代化、農民現代化和治理現代化的有機耦合,也是有關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發展的表征。
農業農村現代化通過協調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為實現共同富裕奠定基礎。在生產力層面,一是推進農業勞動者現代化,通過提升農民素質培育新型農民;二是推動勞動資料現代化,以農機裝備智能化突破傳統生產模式;三是促進勞動對象現代化,通過技術創新克服資源環境剛性約束,催生出新的勞動對象。在生產關系層面,一是堅持公有制主體地位,通過發展新型農村集體經濟優化所有制結構;二是構建平等協作關系,突出農民主體地位并保障其發展權益;三是健全分配保障機制,完善農民增收渠道和社會保障體系。農業農村現代化與共同富裕具有本質契合性,其生產力革新持續創造社會財富,生產關系調整促進公平共享,二者的協同發展為實現共同富裕提供根本保障。這一過程生動詮釋了社會主義制度優勢,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歷史必然性。
(二)農業農村現代化是建設社會主義農業強國的內在要求
習近平總書記立足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的戰略高度,多次表明夯實農業基礎,加快建設農業強國的重要性。他指出,強國必先強農,農強方能國強。這一論述不僅為實踐提供了根本遵循,更凸顯了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推進是農業強國建設的內在要求和先決條件。
首先,農業強國本質在于農業強。農業是“國之大者”,其發展壯大必將激發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需要的乘數效應,可以依靠科技進步和制度改革,推動農業在生產方式、專業化分工、商品化生產、組織化程度等方面發生深層次變革,實現現代化,逐步建成農業強國。其次,農業強國根基在于農民強。農民是農業農村發展的主力軍,農民強體現為農民自身發展能力強,農民現代化以科技文化素養培育和農業技術培訓為核心,充實農民知識與技術儲備,激發農民的創新力和創造力。最后,農業強國基礎在于農村強。農村強是以和美鄉村環境與卓越治理能力為主要特征,農村現代化以生態優先理念構建和美鄉村,在追求經濟效益與生態保護協同發展中,通過提升治理主體能力、完善制度體系、強化實踐效能,實現鄉村治理現代化。總而言之,農業強國建設的任務目標內在要求農業農村要實現現代化,而農業農村現代化必然關系到農業強國建設的進度與質量。
(三)農業農村現代化是驅動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的客觀要求
現代化是一個國家從傳統發展模式向現代發展模式漸進轉變的過程。中國式現代化既遵循了各國現代化的普遍規律又彰顯了中國特色。雖然不同歷史時期我國對于現代化建設的側重點和目標有所不同,但農業農村現代化一直是學界研究的熱點。一是因為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沒有農業農村現代化,社會主義現代化就是不全面的”;二是因為超大規模農村人口與農耕文明傳統,決定了農業農村發展是國家強盛的前提,“三農”問題始終都是同國計民生緊密相連,同國家繁榮息息相關的根本性問題和戰略性問題。
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為艱巨和繁重的任務仍在農村。相比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農村現代化依然是“四化”協同推進中的突出短板,這種發展失衡若持續擴大,將嚴重制約現代化建設全局。有鑒于此,應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打牢農業農村現代化“地基”,把農業農村發展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以農業現代化增強農村經濟韌性,彌合城鄉發展差距,逐步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以農村現代化擦亮農村“形”“神”協調底色,實現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和諧發展;以農民現代化加快農民觀念轉型,強化農民主體性建設,堅持以人為本,實現農民的全面現代化。
二、系統認識: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的現實困境
“前瞻性思考”農業農村現代化承載的時代意蘊為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奠定了思想基礎,但仍需清醒認識到今后一個時期內,農業農村發展面臨的諸多結構性障礙與深層次困境。這些困境不僅體現為農業現代科技融合度不強、農村基礎設施完備度不夠,還涉及農民文化知識儲備度不足以及鄉村自治、德治、法治協同度不高等復雜因素。要實現中國式農業農村的全面現代化,亟須系統性認識并剖析這些問題的內在機理,尋求理論與實踐上的突破,進而推動農村經濟的高質量發展與農業生產的現代化轉型。
(一)產業振興發展中現代科技融合度不深
科技作為第一生產力是推動農業發展的最大增量,加強對農業科技的研發力度,提升農業科技的應用水平,是中國式農業現代化建設的關鍵性任務。目前,我國農業科技創新鏈與產業鏈融合不深,嚴重制約了中國式農業現代化建設的進程。
一是農業科技資源配置失衡,主要分為地域空間失衡和生產過程失衡兩類結構性失衡。一方面,農業科技與裝備在我國東部、西部、中部、東北部地區的供給不平衡,第三次全國農業普查數據顯示,主要農業機械數量分布不均。例如,排灌動力機械東部地區擁有量占全國 30.9% ,西部地區占比 26.8% ,中部地區占比 36.4% ,東北地區占比 5.9% 。顯然,農業機械化水平因地區不同的經濟發展狀況而呈現出不平衡的樣態。另一方面,農業科技與設備在生產過程中的運用具有差異性,盡管現階段各種智能化農機設備已經覆蓋到播、種、噴、收、運等各個環節,但各個環節的使用率不盡相同。例如,第三次農業普查數據顯示,全國范圍內播種機數量有652萬臺,聯合收獲機只有114萬臺,有噴灌、滴灌、滲灌設施的耕地面積占全國耕地面積的 16.2% 。由此可見,農業科技和裝備在農業生產各環節中的供給有失平衡性。
二是農業自主創新能力亟待提升。農業前沿科技和交叉領域基礎研究以及底盤技術的原始創新能力較弱,尤其是在農業生物技術領域,轉基因、基因編輯、全基因組選擇等關鍵育種核心技術需要持續攻關,新型農藥和生物肥料的研發應用暫時滯后于綠色生態農業的發展要求。
三是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率較低?,F階段,農業科技成果供需存在嚴重錯位,部分農業科研院所和高校脫離農業市場的實際需求,更多關注科研立項的前沿性,未權衡好“新”和“實”之間的辯證關系,再加上科研評價考核標準存在“重成果,輕轉化”的問題,導致我國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低,阻礙了農業技術集成化能力和產業化能力的提高。
(二)和美鄉村建設中基礎設施完善度不夠
和美鄉村的顯著標志在于完備的基礎設施。近年來,隨著黨和國家加大對鄉村建設的投入力度,農村人居環境和發展面貌在一定程度上煥然一新,但與農村現代化的更高目標和農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相比,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完備度亟須進一步提高。
一是在農村生活基礎設施方面,部分偏遠和經濟欠發達地區,村內硬化道路鋪設未實現全覆蓋,具有條件的建制村雖然順利推進了農村客運公交化,但由于對公交車站點距離、班車數量、運營間隔時間缺乏科學合理的規劃,導致農民等候時間太長,給農民出行帶來諸多不便。
二是在農村信息化基礎設施方面,城鄉數字鴻溝依然明顯,第55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的數據顯示,截止到2024年12月,我國農村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 67.4% ,城鎮地區互聯網普及率為 85.3% ,城鄉在互聯網覆蓋上還存在17.9個百分點的差距。與此同時,偏遠地區依然面臨網絡信號弱、寬帶速度慢等問題,限制了互聯網在農業生產和日常生活中的廣泛應用,影響了農村居民的信息獲取與交流效率;電子商務在農村的推廣缺乏有效支撐,電商平臺的物流網絡、售后服務體系和數字支付設施在基層落地不足,導致農產品上行和農村消費需求難以滿足。
三是在農村生產基礎設施方面,水利設施陳舊且維護不足,許多地區的灌溉系統未能實現現代化改造,排灌能力與對極端天氣的適應性偏弱,致使農業生產受災風險增加,水資源利用效率難以得到保障;農產品倉儲保鮮與冷鏈物流設施建設滯后,尤其在欠發達地區,冷鏈物流體系尚未有效建立,農產品在采摘、運輸與儲存環節中的損耗率居高不下,產品品質與市場價值因儲運條件不足而大幅削弱。
(三)新型農民培育中綜合素質提升度不足
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點難點在于農民的現代化,回顧我國“三農”工作發展歷程可以發現,我國對于農民自身發展能力和綜合素質的提升重視程度還不夠,因而在培育高素質農民以滿足現代農業發展目標時,積累了許多矛盾和問題。
一是農民對現代農業知識和技能的掌握較薄弱。我國大部分農民的受教育程度較低,大多集中于小學和初中學歷,對關乎農業生產的學科知識缺少基本認知。同時,農村勞動力人口逐漸老齡化,留守農民對于新知識和新技能的接受度相比年輕人存在劣勢,從而使現代農業高新技術的普及面臨阻礙。
二是農民的互聯網技術素養有待提升。一方面,部分農民對信息技術的認知不足,欠缺基本的互聯網操作技能,導致信息化設備在農業生產中的應用推廣難度較大。另一方面,農民對互聯網技術的實際應用能力有限,無法有效利用農業信息服務系統和智能設備獲取和分析市場信息,阻礙了其市場決策能力的提升與農村經濟的數字化轉型。
三是現有農民培訓體系需進一步優化。目前,農民職業教育培訓體系在內容設計、培訓形式上仍存在局限。首先,承訓主體和機構未深度挖掘并精準把握農民內在的學習需求,更多基于現有資源和經驗進行內容設計,使得培訓大費周折卻效果不佳。其次,培訓形式單一,互動性弱,田間現場觀摩“節奏快”,受訓農民沒有進行提問以及相互間深入交流的機會。第三,承訓主體有時采用過于專業化的話語形式,未轉化成貼近農民生活實際的表達,容易形成“講者懂、聽者難”的局面,影響了培訓有效性的提升。
(四)治理體系建構中“三治”協同實效度不高
實現鄉村自治、法治、德治協同是新時代鄉村治理的目標,從當前部分農村地區的“三治”協同實效度來看,仍存在許多需要提升的方面。
一是村民參與自治的積極性不高?,F行鄉村治理框架存在的顯著問題是村民的參與度普遍較低,造成這一困境的原因,一方面是鄉村民主機制不健全,村民參與村務民主協商的渠道受阻,為鄉村建設建言獻策的機會受限,從而“澆滅”了村民參與自治的熱情;另一方面是政策解讀不夠深入,大部分鄉村地區村務公開透明度不夠,形式單一,加上受制于村民的低文化水平,對村務和政策的關注意識淡薄,弱化了鄉村治理的民主性。
二是鄉村法治化建設薄弱。一方面,部分村民法律知識儲備較少,法律意識較弱,對自身的權利和義務認知模糊,尚未養成依法辦事、依法用權的習慣;部分地區普法宣傳不到位,流于形式。另一方面,鄉村依法治理的體制機制仍需完善,具體表現為法律制度的基層適配性不足、治理資源配置不均衡以及治理主體間的協調機制欠缺。
三是鄉村德治教化效果不鮮明。一方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培育未深人根植于村民實際生活,部分地區未注重篩選具有時代特色、深刻內涵的現實案例,沒有深人挖掘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蘊含的豐富道德資源,宣傳教育停留在理論灌輸階段,以文化人、以情動人的作用并不明顯。另一方面,中華優秀傳統道德傳承面臨危機,市場經濟裹挾的功利主義、實用主義思想對部分村民的精神世界產生極大沖擊,利益至上成為行動準則和目標,給鄉村德治優良氛圍的營造帶來不利影響。
三、系統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創新路徑
探索中國式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新思路新路徑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系統梳理農業農村現代化推進中面臨的現實困境,堅持前瞻性思考、戰略性布局、整體性推進、全局性謀劃的系統觀念,加快形成農業新質生產力,加強農村數字化建設,構建適應現代大農業發展的新型農民培育體制機制,以黨建引領治理發展格局,為實現農業高質高效、農村宜居宜業、農民富裕富足、治理有力有效的目標提供探索性經驗。
(一)前瞻思考:以新質生產力激發農業發展新動能
2023年9月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時強調,整合科技創新資源,引領發展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新質生產力是區別于傳統經濟增長模式及生產力發展路徑,以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著稱,并與新發展理念相匹配的先進生產力質態。深刻領悟新質生產力的基本內涵與特點,前瞻性思考新質生產力賦能農業領域的邏輯和進路,是激發農業發展新動能的突破口和關鍵所在。
第一,加強技術攻關,實現農業科技自立自強。加大對農業科技創新的投入力度,對農業生產全過程進行革命性的技術突破,深人實施種業振興行動,推進種子“芯片”研發工程,以現代生物技術培育新品種,提升種源質量;大力發展設施農業,聚焦高精尖智能農機裝備創新研發的卡點、堵點,聯合龍頭企業、高校和科研院所,協同研制覆蓋育、耕、種、管、收、運、貯等環節的新型智能化農業機械,全方位提高農業機械化水平;運用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科學管理農業生產經營過程,進行科學決策、精準生產,實現農業經營管理技術的躍升。
第二,堅持需求導向,實現農業科技成果高效轉化。一方面,立足產業需求,關注農業科技創新的區域性要求,著眼不同區域產業特色及技術缺口,面向現實的生產場景進行研究示范,紓解科研成果與實際應用“兩張皮”的困境;另一方面,立足農民需求,深入開展調研,充分尊重農民生產主體的話語權,破解農民在生產過程中遇到的真問題,考慮農民的接受度與應用能力,在新型智能化農業機械使用程序設定上,提高簡潔性與可操作性。
第三,優化產業結構,實現農業產業深度轉型升級。以農業產業結構多元化建構為抓手,在厚植傳統產業根基的同時,積極培育“農業 + ”新模式新業態。瞄準各鄉村地區獨具特色的資源優勢,大力發展鄉村休閑采摘業和觀光旅游業,積極開拓體現地方產業特色的文創產品,打造專屬品牌,為傳統產業注入動力。此外,抓住新媒體快速發展的契機,利用網絡直播平臺,講好地方特色產業故事,擴大地方產業影響力。
第四,進行綠色革命,實現農業低碳高質量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本質上是綠色生產力,強化農業綠色技術,切實提升農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針對耕地資源剛性約束及農業面源污染問題,運用生物修復技術恢復土壤肥力,變荒田為良田,研發環保性農藥,減少對農業生產環境的破壞;通過生物轉化技術,變廢為寶,將秸稈、畜禽糞污等廢棄物有效轉化成可用資源,實現農業生產的良性循環。
(二)重點突破:以數字化建設擘畫農村發展新藍圖
打造宜居宜業的和美鄉村,應在洞悉農村現代化短板的同時堅持重點論,加快構建現代化基礎設施體系,以數字化建設系統性重塑農村的整體面貌,實現農村建設質量的提檔升級以及農村生活品質的整體躍升。
第一,優化農村數字環境,加快布局新型數字基礎設施。強化人工智能、物聯網、5G 基站、光纖寬帶、數字移動通信等數字基礎設施建設,著力提高網絡的整體覆蓋率、運行速率和穩定性。政府應通過政策引導和財政支持,降低農民群體數字化建設的適應成本,提供配套技術援助,為數字經濟嵌入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打通信息“大動脈”,與城市共享數字紅利。
第二,完善生產生活基礎設施,推動其向數字化、智能化轉型。促進城鄉要素的融合互動,引導社會資本流向農村,建設與城市居民同質的基礎設施,并利用物聯網、人工智能架構智慧網絡,將農村地區的水利、公路、電力、冷鏈物流等基礎設施納人其中,通過數據集成云平臺,實現資源的精準調配與實時監測評估,對故障設施設備進行及時維護,保障農村生活的正常運行,提高農村地區的管理效率與服務質量。
第三,建立農村數據資源庫和基礎信息共享平臺。一方面,數據資源庫運用系統化、標準化手段,匯集農村各類基礎數據,包括農業生產、土地資源、氣候條件、人口結構、經濟活動等,為決策、農業生產管理和社會發展提供量化支撐。另一方面,信息共享平臺應基于大數據、云計算和區塊鏈等技術,構建跨部門、跨區域的信息流通機制,實現農業、教育、醫療、公共服務等各領域數據的互聯互通,破解“信息孤島”問題。平臺建設需遵循數據隱私保護和安全合規的原則,通過加密技術和權限管理等手段,保障農村居民個人信息的安全性。
第四,以數字化技術保障農村文化的傳承與創新。使用三維掃描、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等數字化技術將農村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統工藝和歷史建筑進行精確記錄和虛擬再現,避免傳統文化在傳承過程中遭遇斷層與流失。此外,借助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技術對鄉村文化進行多維度挖掘與傳播,進而實現文化的現代轉化和創新表達。
(三)整體推進:以科學化培育塑造農民發展新面貌
農業農村高質量發展離不開高素質現代農民的科學培育,需進一步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建立完善的培育體系,解決好“誰來培育、培育什么、怎么培育”等一系列問題,激發農民現代化發展的內生動力。
第一,協同多元主體力量,構建聯動培育格局。政府應發揮科學培育的“主心骨”作用,持續加強特色產業發展扶持、專項培訓激勵等相關政策支持;涉農院校與農業科研院所應爭做科學培育的“先鋒隊”,持續向農業領域輸出前沿理論成果、先進農業技術和現代農業經營理念;農業企業要積極提供科學培育的“主陣地”,通過建立設施完備、管理有序的實訓培育基地和特色產業園區,促進理論學習向實踐操作高效高質轉化。
第二,關注多維群體需求,分類分層實施培育。通過建立高效的信息反饋渠道,傾聽來自個體農戶、專業種養殖大戶、家庭農牧場主、返鄉下鄉創業青年、農業企業負責人等不同群體的差異化需求,制定“因人而異”的教育培訓內容。以綜合素質能力提升為基礎,互聯網數字素養提升為重點,打造側重點各異的生產型、管理型、服務型職業農民。
第三,創新多樣培育模式,增量與提質同行。探索線上與線下銜接互補的培育模式,線下培育以理論講座、實地觀摩、實訓操作的形式開展,線上培育則以直播云課、經驗分享、專家答疑的形式進行;建立時間與空間協調聯動的培育模式,抓住如農閑,休耕或新農技推廣的關鍵時間節點,根據不同地區農業產業分布特點,按照就近原則舉辦專題培訓。此外,應逐步增加高素質農民培育人數、培訓次數,擴大培育規模,還應以“新農人”職業技能競賽、農機實操考試、沙盤運營模擬等跟蹤式考核形式檢驗培育成果,發現不足之處,實現質的躍升。
第四,確立多重保障機制,全面支持培育過程。高素質農民培育需以多種資源保障來推動整個環節實現完整閉環。在資金保障方面,應完善財政支持體系,通過設立專項資金、加大培訓補貼力度和引導社會資本投人,確保培育項目的可持續性,并優化資金使用結構,提升資源配置效率。在人力保障方面,建立多層次師資隊伍,整合涉農院校、科研院所和企業的專業力量,開展師資系統化培養,增強服務能力。同時,吸納社會化力量參與,形成政府主導、社會協同的人力資源支持格局,確保培育過程高效、科學推進。
(四)全局謀劃:以黨組織建設引領治理發展新格局
實現鄉村治理有效有為是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體現,更是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提升的關鍵指標,面對現階段的治理困境,需堅持從基層黨組織建設中謀篇布局,持續增強鄉村治理能力,完善鄉村治理體系。
第一,織密黨建引領的組織網格,落實治理權責。以鄉村為基本單元,堅持基層黨組織為統領,遵循“事事有人管,人人有責任”的原則,建立“村級單元-區域單元-村組單元-家庭單元”的四級治理網格,配備網格長,圍繞矛盾糾紛、環境整治、公共服務,明晰各自職責,進行精細化協同治理,切實提升鄉村治理的效率和效能。
第二,強化黨的政治引領,推動鄉村法治與德治交融互促。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應發揮基層黨組織在鄉村治理中的領導核心作用,促進鄉村剛性治理與柔性治理的良性互動。一方面,以法治為保障。培養村民的法治思維,定期開展普法宣傳活動,教育村民學法、尊法,通過法律顧問駐村幫扶的形式,引導村民守法、用法。另一方面,以德治為支撐。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心鑄魂,提高村民的思想道德素養,通過道德模范表彰、文明之星評比等方式來發揮榜樣的示范作用,促進文明理念內化于心外化于行,營造和諧文明的鄉村環境和淳樸向善的鄉村風氣。
第三,完善村民自治,夯實鄉村治理基礎。基層黨組織應積極作為,建立穩定的群眾民主參與制度,保障村民的民主權利,充分利用線上村務信息服務平臺和線下村務公示欄,提升村務管理運行的透明度和公正度;創新群眾民主參與形式,結合積分式激勵機制,以“議事小院”“村頭夜話”“留言窗口”等形式多樣的基層民主協商活動,激發村民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
第四,建強人才隊伍,促進鄉村治理能力提升。完善鄉村治理人才“選育用”鏈條,建強村級干部隊伍,樹立終身學習理念,以思想政治教育補足精神之鈣,以先進信息技術培訓彌補能力短板,打造實力雄厚的村級領導班子。建強基層黨員隊伍,貫徹落實“三會一課”制度,嚴把黨員發展關口,動員基層黨員在鄉村治理中發揮先鋒模范作用。建強志愿服務隊伍,集聚種糧能手、黨員骨干等不同群體力量,組建一支以人民為中心的志愿服務隊伍,通過開展各類志愿活動,奏響互幫互助的鄉村治理和諧曲。建強創業隊伍,創新人才引進激勵策略,積極吸引高校優秀畢業生、優秀農民工返鄉創業,盤活鄉村經濟發展動力,實現鄉村治理與鄉村振興發展的交叉共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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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合肥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