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新質生產力：演化機理、模式創新與推進路徑

一、問題的提出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新時代推動東北全面振興座談會上首次提出“新質生產力”概念，而后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中對新質生產力內涵進行了具體闡述。2025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以科技創新引領先進生產要素集聚，因地制宜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當前，在新一輪科技革命中，加快培育與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將為農業高質量發展開辟新賽道、塑造新優勢、激發新動能。因此，深人分析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演化機理，探討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模式及實現路徑，對于加快建設農業強國具有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當前，關于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研究多集中在內涵、指標、困境、路徑等方面。其中，毛世平和張琛認為，農業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動力，加快推進農業技術突破，同時優化農業資源要素配置，推動農業轉型升級，提高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尤亮和田祥宇將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特征歸納為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融合化、高質化以及高效化。對于農業新質生產力測度指標構建，朱迪和葉林祥以要素系統中農業勞動者、農業勞動對象和農業勞動資料三個維度為出發點構建農業新質生產力評價指標體系。宋振江等學者則基于科技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數字生產力構建農業新質生產力評價指標體系。學界認為，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主要存在資源稟賦不足、生產水平較低、創新能力偏弱、體制機制缺位等困境，需從農業創新驅動、拓展涉農新業態、培養素質農業人才、發揮體制機制與政策的保障作用等方面持續打破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現實堵點。

綜上所述，學界對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研究已取得豐碩成果，但對農業新質生產力演化機理以及模式創新等方面研究相對薄弱。因此，本文嘗試在學界對農業新質生產力研究的基礎上，從要素系統的視角出發對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演化機理進行分析，以期為不同農業資源要素稟賦的區域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提供現實參考。

二、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演化機理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新質生產力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基于此，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演化機理可解構為：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配置與產業轉型升級賦能傳統生產力要素系統并對資源要素進行精準識別、嵌人、創新，進而催生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過程（見圖1）。其核心是通過科技創新、健全資源要素市場、構建現代產業等，拓展農業發展新空間、新模式、新業態，從而擺脫對傳統農業生產要素系統的資源依賴。

（一）農業傳統資源要素識別

精準資源要素識別是在傳統農業生產要素系統基礎上催生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先決條件。建立資源要素識別機制，分析農業傳統生產要素中的稀缺資源并提出系統優化方案，為因地制宜嵌人農業新質生產要素與實現農業創新發展提供科學依據。我國傳統農業生產活動主要依賴世代經驗傳承與區域經驗交流，對農業生產信息數據的系統收集與長期統計相對不足，滯緩了農業生產要素系統中信息、數據等要素的更新進程，而催生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關鍵就是要解決傳統農業生產過程中信息、數據等要素積累不足的問題。為此，應立足農業傳統生產要素系統嵌入新質生產要素，在積累農業生產經驗基礎上，構建農業生產要素大數據模型，形成智能化農業生產決策系統，進一步促進農業生產要素系統內部的信息融合與農業經營主體之間的信息流動。

（二）農業新質資源要素嵌入

在精準識別農業生產要素系統中稀缺要素的前提下，通過嵌入大數據、互聯網、區塊鏈等新質生產要素推動傳統農業生產要素的優化與重組，能夠有效突破農業傳統生產要素對農業全要素生產率與發展水平的制約，打破農業低水平發展，提高農業科技替代率、農業勞動產出率、農業空間利用率，為推動農業生產要素創新提供必要基礎，推動農業產業結構轉型和提高農業綜合競爭力。我國長期依靠行政力量調控農業的生產、交易與分配，使涉農就業份額的動態調整滯后于農業產值份額，造成了人地要素失衡。同時，在農業領域相對排斥新要素嵌入，阻礙了農業生產要素系統的優化重組，從而導致農業產業結構單一、成本利潤下降等問題。當前，農業人口向非農產業轉移與農業科技迅速發展的背景，為嵌入新質生產要素提供了必要條件。新質生產要素的嵌入，拓寬了生產函數中規模報酬遞增的理論邊界，進一步提高了農業綜合生產效率與產業綜合價值，從而為催生農業新質生產力夯實了產業基礎。

（三）農業資源要素創新

嵌入新質生產要素后，為優化生產要素結構需要創新農業資源要素的配置。孫立平從資源配置的角度進一步拓展了“差序格局”的外延，認為“差序格局”不僅適用于中國傳統社會結構中的關系格局分析，也契合社會對稀缺資源要素配置的格局重塑。傳統農業資源要素配置主要圍繞農村熟人社會中“血緣、親緣、地緣”展開，隨著信息、數據、網絡等新質生產要素的差序嵌人，打破了傳統資源要素的熟人格局和地理邊界，逐漸形成去中心化資源配置模式，從而減少因新質要素占有差異而導致的農業要素配置不平衡的問題，高效推進農業經營主體之間的信息互通與共享，使各主體在共同利益驅使下獲取所需資源，進而實現共贏發展。因此，在嵌入新質生產要素下推進農業資源要素創新，推動了農業資源要素系統中土地、勞動力、機械設備等傳統實體要素與數據、網絡、信息等虛擬要素在數字空間中進行虛實融合，從而優化了農業資源要素配置，打破了農業傳統要素的路徑依賴并向新質生產要素依賴過渡。農業資源要素的創新進一步推動農業經濟增長由要素效率驅動向創新驅動進行轉型，從而提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優化農業生產結構、促進農業價值增值，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轉型步伐，為催生農業新質生產力創造必要條件。

三、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模式創新

我國不同地區的農業資源稟賦與發展水平各不相同，單一的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難以契合國情農情。本文基于農業新質生產力演化機理，結合我國農業發展基礎與資源稟賦，總結出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一是依托數據要素，將大數據、互聯網、區塊鏈等數字技術廣泛嵌入傳統農業生產要素系統之中，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構建數據信息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二是依托農業工業化基礎，通過嵌入耐心資本、先進科技、數字技術等新質要素，推動傳統農業向產業化、專業化、集約化方向發展，以農業工業化思路為指導，構建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三是依托豐富的綠色資源，通過嵌入清潔能源、綠色科技、綠色理念等新質要素，調整農業產業結構并提高其效率，提升綠色農業價值，以“兩山”理論為指導，構建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

（一）數據信息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

數據信息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主要指在農業發展過程中，以新發展理念為指導，強調數據信息的應用，以大數據、互聯網、區塊鏈等數字技術的嵌人，激發數據要素的活力，在新一輪科技變革中抓住機遇，培育和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

一是完善數據信息嵌人制度。數據是數字時代的基礎性和戰略性資源，作為數字時代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關鍵要素，在推動農業資產保值增值、提高農業生產要素的聚變效應與實現農業生產力的躍遷升級方面發揮關鍵作用。應優化數據要素嵌入農業領域的頂層設計，持續完善農業生產要素系統中大數據、互聯網、區塊鏈等數字資源的分配格局，積極構建數據要素嵌入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制度保障，以數據要素的差序嵌入，催生農業高質量發展的新業態與新模式。二是拓展農業要素的數字化應用場景。結合數字時代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物質基礎和數據資源稟賦條件，挖掘數據信息資源的新價值，發揮數據要素對農業生產要素的虛擬整合作用，破解傳統生產要素在時空維度對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約束。三是發揮數據信息的乘數效應。數據要素作為數字時代最為活躍的生產要素之一，能夠充當農業傳統生產要素與新質生產要素之間的黏合劑，通過創新農業生產要素配置，推動農業現代與傳統生產要素之間高度融合，進而提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為加快形成農業新質生產力注入新動能。

數據信息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以數據要素作為傳統農業與互聯網、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新質生產要素融合的橋梁，提高農業生產的數字化與智慧化水平，以數字科技革新生產技術、整合農業全產業鏈，進而提高農業全要素生產率，促使農業發展模式由傳統粗放型向新興智慧型轉變。同時，數據信息主導型新質生產力推動數字技術與農業傳統生產要素的有效銜接。嵌入云計算、大數據等數字要素，創新農業生產要素系統資源配置，通過在農業生產環節應用土壤分析、精準播種、智慧灌溉、病蟲害防治等數智化科技，在農業加工環節對裝備設施進行信息化、智能化、數字化改造，在農業銷售環節打造集信息管理、流通、共享一體化的元宇宙空間，為農業全產業鏈提供智能分析與決策，為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提質增效。此外，數據信息主導型新質生產力能夠有效創新資源要素配置與調整傳統農業結構。數字技術的嵌人進一步實現對能源、市場、資金以及人才等方面的虛擬整合與動態共享，進而提高農業資源配置效率以及實現農產品保值增值，轉變傳統農業的發展需求與存在形態，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資源在大范圍、寬領域內的配置。

（二）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

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主要指在農業新質生產力開發過程中，以農業工業化思想為指導，強調農業產業集聚產生的聚變效應，通過嵌入耐心資本、先進科技、數字技術等新質要素，加快研發產業發展新技術、轉換農業科技成果，提高農業產業更新迭代的速率，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

一是優化產業空間布局。瞄準未來農業發展方向，引導區域內部農業“產學研用”深度融合，加快傳統農業產業轉型升級步伐，同時優化傳統、新興、未來農業產業的空間布局，規避農業在價值鏈中出現“低端鎖定”困境，提高農業在價值鏈中的利益所得，進而拓寬農業耐心資本的投資空間與利潤空間，加快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二是促進產業融合發展。農業產業集聚能夠優化區域農業分工協作，數字技術的嵌入進一步降低農業生產成本與交易成本、提高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農業科技發展水平，加快農業科技成果轉換效率，進而在推動農業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創新農業經濟新業態、新模式，為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拓展新場景。三是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農業產業集聚實現產業內部協同，以高協調性降低傳統資源要素整合成本、加快區域內部創新成果及工作經驗的快速擴散，進而營造開放創新、良性競爭的產業發展環境，增強涉農企業創新能力，提高區域規模經濟效益，為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提供產業經濟支撐。

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依托農業資源集聚優勢，創新農業產業化集群中的人才、資本、科技、數據等要素組合配置，推動傳統農業產業向低空經濟、首發經濟等高新經濟形態延伸，重構農業工業化發展路向的底層邏輯，探索農業科技產業、特色農產品加工業、優勢涉農產業以及綠色農業產業，夯實區域間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產業基礎。同時，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穩步推動涉農產業集群轉型升級。通過建設區域間農業集聚數字化平臺，加強農業產業化發展的高水平合作，實現規模化、集聚化、創新化發展，進而在農業大循環中達成區域內部農業小循環的健康化發展，以自身循環持續增強涉農企業的自我重塑與創新發展能力，扎實推動農業產業集群轉型升級。此外，產業集聚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加強農業產業集群“軟實力”建設。在完善產業發展基礎設施建設的條件下，以農業工業化思路引導農業產業集聚加快教育、文化、服務等“軟實力”建設步伐，提高農業從業者的綜合勞動素質，開發新型農業人力資源，不斷創新推進農業產業集群的發展理念、政策制度、組織管理與農業科技等的完善，持續提升農業產業集群競爭優勢。

（三）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

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以“兩山”理念為指導，在農業新質生產力開發的過程中強調對于生態環境的保護，通過嵌人綠色科技、綠色理念、綠色能源、綠色管理等新質要素，平衡農業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推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產生。

一是創新農業發展“生態-經濟”置換機制。加強農業生態保護與修復工作，創建生態優先、綠色發展的農業生態經濟體系，摒棄以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的農業發展觀，在推動綠色生態農業高質量發展基礎上，建立農業生態補償機制，通過發展生態經濟以及相關項目支持，推動綠色農業發展體制、機制、模式的創新。二是布局綠色產業提升綠色科技創新能力。通過扶持與規劃綠色生態的農業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以科技創新與綠色政策支持，加快推進農業綠色科技成果的轉換落地，推動農業向生態化、綠色化方向發展，打造綠色消費場景、營造綠色消費文化、強化綠色要素支持，以此加快催生農業綠色生產力發展。三是平衡綠水青山與金山銀山的利益關系。在踐行“兩山”發展理念中，推動傳統農業生產過度破壞生態環境、消耗自然資源的農業經濟短期增長發展模式向保護生態環境、減少資源消耗的農業綠色經濟長期增長發展模式轉型，以科技創新推動農業現代化中資源循環化利用、農業綠色化發展，提高綠色農業在市場競爭中的競爭優勢，為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創造綠色經濟價值空間。

發展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改變以人與自然進行不平等物質交換為代價的農業發展格局，倡導符合綠色健康可持續的農業發展理念，以綠色科技重構綠色農業發展空間，打造綠色農業消費場景，平衡農業經濟建設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同時，在農業經濟發展由高速增長轉為高質量增長背景下，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逐漸擺脫“高消耗一低收益”的農業發展方式，探索綠色生態的農業生產方式。以新質生產力為向導加強對農業高質量發展的綠色引導，通過對符合“兩山”發展理念的農業生產行為進行激勵，對高投入、高污染、高消耗型農業發展加以約束，使農業發展向低投入、低消耗、低排放以及綠色可持續的方向轉型。此外，發展綠色生態主導型農業新質生產力有利于健全區域間跨產業的農業生態補償機制，緩解農業資源開發與生態保護之間的矛盾關系，在保障經濟發展與保護生態環境的基礎上，促進社會發展公平，推動綠色農業可持續發展。

四、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推進路徑

數字時代背景下，新一輪科技變革為農業現代化帶來巨大的機遇與挑戰，尤其是新質生產要素的嵌入，極大推動著農業科技創新、農業轉型升級與創新農業生產要素配置，使農業領域具備了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可能，并逐漸形成數據信息主導型、產業集聚主導型、綠色生態主導型等新質生產力發展模式。因此，為進一步推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健康發展，需要從正確處理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的關系、走農業科技自立自強之路、打造新型農業發展格局以及引進與培育農業新質人才等方面進行長遠規劃。

（一）正確處理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之間的關系

應正確理順政府與市場在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過程中的作用和關系，實現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良性互動。一是政府應發揮農業科技創新的導向作用。政府應引導多元主體參與，構建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競爭體制，建立長效創新機制，通過獎勵政策對取得重大科技突破的涉農企業進行減免稅收激勵，制定科技成果轉化制度，為農業科技創新及應用提供良好的政策環境。同時，政府應尊重市場經濟規律與科技創新規律，有機結合政府主導資本與市場主導資本，拓寬農業科技創新領域的資金來源渠道，引導農業領域新質生產力的形成與發展。此外，應正確處理傳統農業、現代農業與未來農業之間的關系，引導耐心資本、長期資本投入農業新興產業與未來產業，有序推進傳統農業產業轉型升級，因地制宜構建農業產業梯次協同發展格局。二是市場應發揮對農業資源要素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尊重市場對農業創新資源要素配置的決定性作用，通過市場手段暢通前沿科技在市場的流通渠道，降低科技創新的交易使用成本，促進科技創新端與產業需求端的密切融合，推動農業科技成果的有效轉換，推進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形成。同時，通過市場競爭機制，推動涉農企業由被動創新向主動創新轉變，激發涉農企業內源性創新活力，培育創新發展新動能，形成市場競爭與企業創新的良性互動，加快形成農業新質生產力。此外，以市場規模集聚新質生產要素穩步構建現代涉農產業集群，充分發揮數據、網絡、信息等新質要素的乘數效應與農業產業集群的規模經濟效應以引領農業高質量發展。

（二）堅持走農業科技自立自強之路

創新是引領農業發展的主要動力，也是加快形成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因素。數據、網絡、信息等新質生產要素的嵌入直接推動了農業現代化進程，尤其是互聯網、區塊鏈、大數據等數字技術與農業發展的融合，提高了傳統農業向農業工業化、信息化過渡的速度，也加速了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一是加強農業基礎性技術創新能力建設。構建農業基礎研究的長效性資金投人機制與建設多元主體協同協作的創新平臺，平衡競爭性投資與穩定性投資之間的關系，滿足農業基礎性研究中個性化、多元化的資金需求。同時，積極推進農業核心技術創新發展，提升農業核心領域顛覆性技術的創新能力，圍繞農業發展需求，加快數據信息、數字技術在農業生產環節的應用，創新農業生產要素配置，加快農業先進生產力的形成。二是加快構建農業產業創新鏈。在數字時代，基于農業現代化與農業經濟發展規律，加快建設與之相契合的農業產業創新鏈，明確未來農業的現代化、信息化與生態化發展方向，積極探索農業發展新業態、新模式與新場景。此外，在充分考慮農業生產自然環境的基礎上，應深刻認識到數字技術、數據信息在農業中的重要作用，通過理論創新與技術創新降低農業生產過程中的不確定性，減少農業發展中的資源過度消耗，逐步淘汰落后的生產技術與生產方式，通過嵌入新質生產要素逐步推進農業生產力更新迭代。三是加快農業科技創新成果轉換落地。科技創新應圍繞農業產業需求端，把科技成果轉換為農業產業轉型升級的增長點，以農業現代化為目標導向、涉農企業為創新主體，著眼于提高農業科技的自主創新能力，提高科技對農業的貢獻率。同時，應加強同涉農高校與科研院所的合作交流，共建農業科研實驗基地，實現多元主體間的資源共享與協同，以不同領域的思維創新為農業科技創新及成果轉換提供全新視角。

（三）構建新型產業發展格局

現代農業產業是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載體。現代化農業產業體系，是在傳統農業產業基礎上，通過應用新技術以及創新生產要素配置以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在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過程中，提高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為農業高質量發展注人生機活力，也實現了對傳統農業的改造以及對未來農業的布局。一是培育綠色農業發展方式。傳統農業發展模式帶來日益嚴峻的環境問題，尤其是化肥、農藥等化學品的過度使用，造成生態環境建設與農業經濟發展之間的失衡，引進綠色生產技術與生產方式培育農業綠色產業已刻不容緩。發展綠色農業應踐行“兩山”理念，將“綠色”作為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的路徑之一，在推進傳統農業向綠色農業轉型過程中，提高綠色農業經濟效益、增加農民綠色經濟收人。此外，發展綠色農業也有助于加快形成綠色生產力，以滿足經濟社會的綠色需求為動能，從農業供給端進行綠色革命，從而推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產生。二是推動傳統農業產業轉型升級。通過引入數字技術、數據信息等新要素，暢通資源要素流通，優化農業產業結構，促進農業產業鏈、創新鏈、資金鏈與人才鏈融合發展，促進生產要素合理流動，提升資源配置效率與質量，穩步構建現代化農業產業體系。同時，完善區域一體化農業基礎設施建設與公共服務體系，優化農業產業布局，形成涉農企業的空間集聚效應，縮短涉農技術更新迭代時間，提高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三是布局未來農業產業。未來農業產業象征著農業科技變革與模式創新的發展方向，具有顛覆性技術應用、產業結構完善與市場空間廣闊等特征，是提升農業產業競爭力的關鍵。培育未來農業產業，成為引領農業科技進步、帶動農業產業升級與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的最佳選擇之一。為此，應理順農業經濟發展的規律，推動傳統農業產業向數字化、智能化與綠色化的方向發展，加快農業基礎性、原創性、顛覆性技術創新進程，依托農業科技應用場景，以農業前沿科技創新引領未來農業發展，推動先進科技研發、落地與轉換的高效銜接。

（四）引進與培育農業新質人才

引進與培育農業人才是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的關鍵環節。人才是科技創新中最為活躍、積極的因素，在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過程中，人才既是農業科技創新者也是農業科技的使用者，需要引進農業創新型人才與培養農業應用型人才協同推進。一是積極引進農業科技創新型人才。制定開放的農業人才引進政策，營造開放的技術創新環境，多措并舉推進人才引進工作，激發知識、技術、數據等要素的市場活力。同時，健全收人分配機制，加強對農業科技人才在公共服務、醫療資源、子女教育等方面的社會保障，改善農業科技人才的工作條件和生活環境，拓寬農業科技人才的發展前景與發展空間，充分激發農業科技人才參與農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生動能。此外，推進人才工作場景虛擬化進程。在數字時代，數字技術的應用塑造全新的勞動空間與勞動關系，勞動者與勞動對象、勞動資料之間呈現數字化、智能化、信息化等特征，人才虛擬化共享能夠從多維度化解人才與發展之間的供求矛盾，為農業新質生產力的形成注人新動能。二是培育農業應用型技術人才。一方面，優化教育資源配置，以產業發展需求為導向，因地制宜提高教育服務質量，側重培養與涉農企業發展相匹配的農業科技創新型與應用型人才，努力把高校的人才優勢轉換為農業科技創新發展的動能，為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注入人才活力。另一方面，培養農業人才，前提是“知農”，關鍵是“愛農”。對于農業人才的培養應加強與“三農”之間的聯系，推動專業知識與“三農”素養相結合，厚植農業科技人才的鄉土情懷與振興農業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同時，結合農業現代化進程中“誰來種地”與構建農業新質生產力中“新質勞動者”的問題，有針對性地對農民進行培訓，提高農民的知識水平和技能素養。此外，通過培訓與學習，使農民對農業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以及應用場景有基礎的認識，為農業新質生產力理論在基層落地生根夯實思想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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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云南師范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