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994(2025)09-0102-7
一、引言
目前,經濟社會已經全面邁入數智時代,各行各業的經濟生產活動會產生海量數據且不斷賦能技術及應用創新(姜李丹等,2022)。據互聯網數據中心(IDC)預測,全球數據量的總和將從2018年的33ZB增長到2025年的175ZB(Rydning等,2018)。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明確提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的戰略方向,“十四五\"規劃重點關注數實融合驅動創新發展。可見,將數字技術融人企業創新已成為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
目前,一些學者研究了數字化對企業創新的影響,認為數字化對于企業創新行為的培育、產品或服務的創新大有裨益。部分企業在數字化搶跑過程中享受了數字紅利(劉淑春,2019),但隨著數字化的深化發展,企業在專業領域的實質性創新并未取得突破,創新質量提升陷入困境。數字化為重構企業的組織結構提供了大量數據與信息資源,探究組織在數字化發展的進程中如何運用這些資源以最大限度發揮數字效應,從而規避數字化帶來的非線性影響就變得至關重要(陳劍等,2020)。在數字化全面推進階段,企業不能靜態不變地保持數字化發展初期的紅利運行模式,而是需要借助尖端數字技術,調整企業內部環境,以適應數字賦能向數字使能的推進。
組織柔性是企業匹配環境變化程度的一貫能力,能幫助企業在動態變化的環境中挖掘潛在市場機會以制定戰略,通過優化資源分布實現最佳結果。為此,在數字化由賦能向使能深化發展的進程中,探究組織柔性如何調整以適應數字賦能到數字使能的轉變,進而提升企業創新質量,對于拓展數字經濟與實體企業創新深化融合具有一定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二、文獻綜述
(一)數字環境與組織結構
數字經濟在云計算、物聯網技術的支持下提供了海量、高速、多樣、準確、高價值的數據資源(White,2012;楊虎濤,2024),基于企業具體流程這一載體,數字化在企業內部得以落地。數字化本質上蘊含著開放式、共享式、共創式的數字思維,數字化嵌入企業運營管理和組織流程是一個從無到有、從有到優的過程(祁懷錦等,2022)。目前,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企業數字化轉型本身及數字化轉型前后的效果評估。事實上,企業數字化轉型后,即刻進人數字發展的初級階段,數字技術應用于企業運營、管理,實現數字賦能。而數字使能不僅要求企業利用數字技術提升效率,更需要企業基于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3D打印等尖端數字技術,突破原有運營模式和組織流程,引領企業創造新的價值(陳劍等,2020)。
組織柔性是企業匹配環境變化的能力,即組織資源的彈性、靈活性與適應性,具體包括技術柔性、結構柔性和文化柔性三個方面(熊勝緒和李婷,2019)。技術柔性指的是企業采用的生產技術裝備和生產方式對生產任務的適應性,結構柔性指的是管理層級、任務應對、權力設置的靈活性,文化柔性指的是組織的信念和行為規范對環境變革的適應性。組織柔性是對企業應對環境變化的基本要求。當企業所處的環境比較穩定時,往往需要剛性或機械結構;當企業所處的環境變得復雜時,則需要具有高度彈性和活力的有機結構。企業需要針對不同環境匹配適合的組織柔性。適當的柔性程度是組織應對環境變化的過濾器和緩沖區,可以降低不確定性的影響。為此,組織柔性應伴隨企業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當企業數字發展不斷深化時,組織柔性應該發生改變。
(二)組織柔性與企業創新質量
組織柔性是一個動態發展過程,其蘊含的高度敏捷、靈活的資源配置特征,能夠克服組織資源專用性和僵化性,實現對外部環境的快速反應,在資源重組、戰略決策方面體現出明顯的效率優勢(Farnese等,2016)。已有學者對組織柔性創新效果的探究主要聚焦于創新影響結果和創新方式選擇兩方面。一方面,在應對企業變化時,若組織柔性偏弱,則會導致內部大量冗余資源存在,不利于激發創新的氛圍(畢克新等,2012)。若組織柔性過強,則不利于企業對創新項目收益的把控,造成大量項目“爛尾”,強組織柔性反而會抑制企業的創新發展(Olson等,1995)。另一方面,March(1991)認為由于內部資源的限制,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會搶奪企業內部的稀缺資源,由此導致企業存在創新選擇矛盾。組織剛性占主導的企業可能會過分關注現有市場業務,偏重于利用式創新;而組織柔性占主導的企業可以在不同產品之間進行靈活調整,緩解資源剛性對企業創新活動的重復性反應模式的影響,進而促進企業探索式創新的開展(李樺和彭思喜,2011)。事實上,在創新發展的過程中,相較于利用式創新,探索式創新給企業帶來的實質性改變更多,是企業獲取持續競爭優勢的重要手段。企業在數字化持續深化的進程中,突破原有運營模式和組織流程,引領探索式創新和實質性創新(陳劍等,2020),是企業實現高質量創新的重要突破口。在權變理論的指導下,企業管理應以其所處的環境變化為基礎進行應變(Chakravarty等,2013)。企業從數字賦能到數字使能階段,組織柔性如何應對,以實現企業創新質量的提升這一問題值得探究。
(三)企業創新質量評價
目前,有學者分別通過研發投入、專利產出、新產品數量等單一指標評價企業創新質量,或是將研發投人、專利及新產品等創新績效指標納人統一的分析框架綜合地評價企業創新質量(Griliches,1998;Freeman和Soete,1997;Hitt等,1996)。另有研究將新產品銷售收入比、專利交叉引用率(張明等,2008)等指標引入創新績效評價中。本文重點刻畫的是企業創新質量水平,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將研發投入、專利及新產品納入創新質量評價體系中,以實現對企業創新質量的客觀綜合評價(Hagedoorn和Cloodt,2003)。因此,本文以企業創新質量為落腳點,針對數字環境變化下組織柔性對企業創新質量影響的研究空白,重點關注數字環境下數字賦能到數字使能變化對組織柔性的影響,探究組織柔性如何動態變化以適配企業所面臨的數字環境的深化與改變,進而推進企業創新的高質量發展。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方法
本文將數字環境變化(數字賦能到數字使能)、組織柔性與企業創新質量納入同一研究框架,解構和明晰從數字賦能到數字使能的變化下,組織柔性如何與數字環境匹配以提升企業創新質量,其路徑與機理是什么。案例研究法適合回答“怎么樣”“為什么”的問題,尤其是單案例研究,能夠鮮活地揭示出某種現象背后的機制,剖析研究案例縱向過程的變化,清晰地顯示縱向過程變化的因果邏輯,并對獲取的數據進行歸納總結(頜茂華等,2022)。鑒于此,本文通過獲取科沃斯機器人股份有限公司(簡稱“科沃斯”的相關數據資料,進行探索性編碼分析,以詮釋數字環境變化、組織柔性對企業創新質量的影響。
(二)案例選取
本文基于以下原則選取科沃斯作為研究對象:一是極端性原則。該公司自1998年成立以來,深人耕耘服務機器人的使用場景及體驗,已經成功向全球市場推出包括家用掃地機器人DEEBOT、擦窗機器人WINBOT,以及面向公共領域的“
服務機器人\"產品在內的完整機器人服務解決方案。二是啟發性原則。該公司于2007年首先實現旋風吸塵器的量產,2009年實現全球首款地面清潔機器人地寶的量產。2018年科沃斯以服務機器人第一股的身份登陸A股市場。同年,科沃斯首次在掃地機器人產品DJ35上使用VSLAM視覺導航技術。2019年,科沃斯發布首款AIVI人工智能掃地機器人DF70。同年,在中國家電及消費電子博覽會(AWE)上推出首款AIVI人工智能和視覺識別的掃地機器人。2020年,在智能掃地機器人DEEBOTT8上使用dToF技術。2021年,科沃斯DEEBOTX1系列實現技術全面升級,開啟掃地機器人3.0時代。綜上所述,科沃斯符合縱向單案例研究的標準。
為了充分識別和挖掘數字環境下組織柔性影響企業創新質量的相關構念及構念間的因果關系,本文充分挖掘案例企業的一手和二手資料,對科沃斯發展中的關鍵事件進行縱向梳理。如圖1所示,基于科沃斯發展戰略及組織結構變化,將科沃斯的發展歷程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 2 0 0 9 ~ 2 0 1 7 年的數字賦能階段。科沃斯產品由掃地機器人開始,不斷發展拓寬至擦玻璃機器人、空氣凈化機器人及管家機器人,并實現了產品的大數據互聯等功能。第二階段為2018年至今的數字使能階段。自2018年開始,科沃斯繼續深化發展原有產品,不斷提升產品的智能化及技術化水平;同時,對家用機器人的其他類別也進行了拓展,向多產品線、多品類布局試驗的深水區邁進。
(三)數據收集與分析
為了對案例數據進行相互補充以及交叉驗證,保證案例分析過程中的信度和效度,本文從多方面收集和獲取研究資料,具體包括訪談、體驗式觀察、平臺數據追蹤和其他輔助渠道。在獲取案例數據之后,本文對案例數據進行了三步分析(劉鐵鑫等,2023):第一,在獲取的案例數據中識別出與本文內容直接相關的關鍵信息;第二,對以上獲取的關鍵信息進行概念化編碼,以此形成關鍵構念;第三,在關鍵構念的基礎上,形成與本文主題相關的理論范疇。另外,為保證編碼結果的相對客觀與穩定,在編碼過程中采用雙盲法。如果出現編碼結果不一致的情況,則邀請專家參與指導,以獲得一致的編碼結果。案例企業數據信息匯總如表1所示。
(四)編碼結果示例
基于扎根理論的研究邏輯,本文案例文本數據的編碼結果如表2所示。
表1 案例企業數據信息匯總


四、案例分析與結果
(一)數字賦能、應對式柔性與企業創新積累
1.第一階段典型案例數據列舉及編碼結果。表3列示了科沃斯發展第一階段的數字賦能、應對式柔性與企業創新積累的文本數據資料和編碼結果。
2.數字賦能。本文基于數字技術水平和數字技術應用范圍兩個維度分析科沃斯數字化轉型后第一階段的數字賦能情況。
(1)數字技術水平:初級階段。隨著數字化趨勢愈演愈烈,科沃斯為跟上市場步伐,提升自身競爭力,開始了數字化轉型之路。科沃斯數字化轉型的標志化事件是“用APP替代遙控器”。2009年,科沃斯開始量產首款地面清潔機器人,當時的掃地機器人在家用環境工作時主要以遙控器指引的方式進行。為了獲取數據資源,科沃斯首先將產品優化,用APP替代遙控器,經用戶授權的行為數據可以通過APP返回,從而快速知曉使用中出現的問題,這些海量數據的生成和積累成為科沃斯數字化轉型的基礎。

(2)數字技術應用范圍:相對局限。科沃斯基于獲取到的數據對機器故障進行分析,及時幫助消費者解決問題,推動產品持續更新。其還通過數字化對自己的APP軟件不斷進行升級迭代,將設備聯網率由 60 % 提升
至 90 % 。
在此階段,科沃斯的數字技術以較為普遍、簡單、單一的技術為主,主要應用于企業產品的改進、優化,范圍相對局限。可見,科沃斯此時處于數字賦能階段。
3.應對式柔性及其創新效果評價。組織柔性作為一種動態能力,可以在內外部環境發生變化時幫助組織及時做出反應。數字化轉型之后企業面臨的數字化改變就是數字環境的變化,組織柔性會根據這一改變做出反應。為了直觀地刻畫這一問題,本文將基于技術柔性、文化柔性和結構柔性三個維度(Sanchez,1995),探究科沃斯的數字化轉型后數字賦能階段的組織柔性特征。
(1)技術柔性:以學習與吸收為主。在數字化從無到有之后,科沃斯首先在掃地機器人產品終端實現了互聯。基于互聯數據,有客戶反映機器人掃地時沒有實現清潔全覆蓋,“弓子型線路規劃\"清潔不徹底。為此,需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機器人在家庭環境中的定位,二是拓寬家庭地圖構建范圍。但是,在數字賦能階段,科沃斯缺乏算法技術。為解決這一問題,科沃斯與美國一家擁有激光束獲取三維位置測距傳感技術的企業建立合作關系,吸收該企業的定位技術,解決定位難的問題。在這一關鍵壁壘被打破之后,科沃斯又與一家奧地利企業展開合作,實現借助手機APP繪制戶型圖,形成“先建圖,后清掃\"的規劃清掃模式。
(2)結構柔性:以以變應變為主。為將海量數據轉化成有價值的信息,科沃斯對組織結構進行了整合,將云服務部門、APP開發設計部門整合成互聯網技術中心。該中心能高效地解決數據獲取、存儲一整合、分析一應用、轉化各環節的銜接不暢、銜接時間長等問題,以此提升數字賦能驅動產品更新迭代的速度和質量。此外,每年“6.18\"和“雙十一”,科沃斯在各電商平臺都會出現產品訂單爆發式激增,形成節點性爆發增長。為此,科沃斯成立專門團隊對數據進行實時監測、后續分析,保持組織決策鏈條最短、時效最高。
(3)文化柔性:以追求進取為主。科沃斯將美國iRobot機器人作為榜樣,將追趕iRobot作為自己的目標,開啟自已的機器人生產戰略,一步一步夯實自身。在研發過程中,科沃斯帶領團隊小步快跑地追趕。同時,將讓機器人服務全球家庭作為企業使命。這體現出科沃斯向行業領先者追趕的決心。
在數字賦能階段,科沃斯的組織柔性呈現出應對式特點。這一特點有助于企業夯實自身知識、技術,補齊短板,實現創新躍遷過程中的前期積累。
4.數字賦能、應對式柔性影響企業創新積累的具體路徑。基于案例文本數據的編碼分析可知,科沃斯為了適應數字賦能帶來的環境變化,組織柔性呈現出應對式特點,在技術上以學習與吸收為主,在組織結構上以變應變,在文化上以追求進取為導向,進而實現企業數字賦能階段的創新積累。
在企業數字賦能階段,為助力企業創新發展,科沃斯開始了一系列調整和轉變。首先,引入外部技術。科沃斯積極順應環境的變化,尋求與其他企業合作,學習先進技術,獲取研發創新的外部技術支撐,實現創新投入的增加、單品升級換代速度的加快,以及產品品類的擴展。創新合作的加強促使科沃斯敢于創新,其創新投入逐漸增多。其次,專門成立數字化中心。進入數字賦能階段后,科沃斯待解決的問題開始增多,企業專門成立數字化中心以解決運營過程中遇到的數字化專業問題。機構設置的以變應變有利于提升創新困境破解速度以及破解方案的有效性,促進企業產品的研發與改進、專利質量的提升以及新產品的推出。最后,看齊行業標桿。為了深人探索數字化給企業帶來的深遠影響,科沃斯積極向行業先鋒看齊,逐漸形成積極進取的創新內核,在向先鋒企業追趕和學習的過程中,科沃斯的創新意愿與日俱增,新產品的品類和數量不斷得到突破。由此可以得出,在科沃斯發展的數字賦能階段,企業以應對式柔性為主,數字賦能與企業應對式柔性的匹配有利于企業創新積累的不斷提升,其具體路徑如圖2所示。
(二)數字使能、引領式柔性與企業創新突破
1.第二階段典型案例數據列舉及編碼結果。表4列示了科沃斯發展第二階段的數字使能、引領式柔性與企業創新突破的文本數據資料和編碼結果。
2.數字使能。本文基于數字技術水平和數字技術應用范圍兩個維度分析科沃斯數字化轉型后第二階段的數字使能情況。
(1)數字技術水平:高級階段。數字賦能之后,科沃斯在數字化道路上不斷實現突破。在設備互聯的基礎上,利用智能語音交互系統實現消費者與機器設備的連接和溝通。截至2022年,科沃斯已經擁有1400萬APP聯網用戶,在地寶X1和地寶T10家族消費者中,有超過40 % 的用戶使用YIKO智能語音啟動清潔功能,這一功能實現了企業與消費者的無縫連接,降低了掃地機器人的使用門檻,提升了體驗感。另外,科沃斯還將人工智能和3D地圖功能等數字化技術引人對清潔環境的識別,將機器人的環境識別能力從二維發展至三維空間,使機器人能夠像人一樣“看到\"并且“理解\"環境中的物體。

(2)數字技術應用范圍:應用廣泛。科沃斯將數字技術的應用延展到消費者端,企業產品的功能、設計與改進不再只是專家、工程師和咨詢顧問的特權,消費者通過數據授權并反饋數據參與到產品的共創之中,以用于產品的改進和升級。數據分析還應用于線下體驗店,判斷進店率、轉化率以及留存率,提供消費者喜好和購買偏好信息。此外,科沃斯在行業內率先邁出了探索人工智能的步伐,并利用這一前沿技術極大地提升了企業對數據的洞察與分析能力,為其構建未來千人千面的數字化服務場景提供了基礎。
通過分析發現,科沃斯在此階段的數字技術水平處于高級階段。數字技術以采用較為先進、復雜、多樣的混合技術為主,數字技術應用范圍也由企業產品的改進、優化,擴展至產品體驗感提升和數字化場景建設等多個方面,這說明科沃斯已經邁入數字使能階段。
3.引領式柔性及其創新效果評價。在進入數字使能階段后,組織柔性會根據這一環境變化動態調整應對策略。為了直觀地刻畫這一問題,本文基于技術柔性、文化柔性和結構柔性三個維度(Sanchez,1995),探究科沃斯數字使能下組織柔性的特點。
(1)技術柔性:以合作原創為主。在數字使能階段,科沃斯尖端技術得到突破,其利用dToF技術研發了地寶T8家族產品,通過科沃斯機器人前端發來的數據反饋實時動態跟進目測距離,破解超大空間測距難題。基于這一技術,團隊還自主研發了針對美國家庭毛發清潔的地寶DN78產品,成為全球首個采用這一技術的品牌。在此基礎上,科沃斯引入AIVI人工智能與視覺識別系統,使機器人除了實現掃地、拖地基本功能,還可以進行智能避障及遠程的人機互動。需強調的是,此階段科沃斯的技術研發過程是研發工程師與專利工程師高效協作的結果。面對技術困境,科沃斯攜手高校開展掃地機器人人工智能領域的深人研究,大力倡導員工參與各類業界交流大會,緊貼學術界與產業界的最新動態,為技術的突破性創新助力,推動產品與服務向更高層次邁進。
(2)結構柔性:以以不變應萬變為主。進入數字使能階段后,科沃斯開始打破部門墻,將全球供應鏈管理中心、全球客服體驗中心合二為一,應對旗下所有家用和商用機器人的全球計劃、物流和售后服務。通過組織部門的合并調整,各個組織部門與數據中心及創新研發部門直接銜接、融會貫通,形成以不變應萬變的組織特點,讓大數據服務于研發部門,推動創新和研發的持續發展。
(3)文化柔性:以引領文化為主。進入數字使能階段后,數字技術得到強大支持,科沃斯開始勇敢闖入技術無人區。在產品創造上,提出清掃機器人要實現智能規劃無死角,在產品技術升級上實現首個突破,引領品牌發展方向。正如企業愿景所描述的,科沃斯要打造生活、生產、生態全場景的服務機器人,帶給全人類智慧、便捷、人性化的嶄新體驗。這指引科沃斯對人工智能領域的產業應用展開探索,對產業界面臨的技術挑戰發起進攻。
在數字化轉型發展的第二階段,科沃斯處于數字使能的高級階段,其在這一階段適應環境變化的能力呈現出引領式特點。這一特點有助于處于數字化發展成熟期的企業引領行業發展方向、掌握本行業的核心技術,進而實現創新的不斷突破。
4.數字使能、引領式柔性影響企業創新突破的具體路徑。基于案例文本數據的編碼分析,在數字使能階段,組織柔性呈現出引領式特點,在技術上以合作原創為主、在組織結構上以不變應萬變,在文化上以引領文化為導向,進而實現企業數字使能階段的創新突破。
在數字使能階段,科沃斯進行了一系列適應性調整,以適應環境變化。首先,為創新突破提供支持。科沃斯進行了以合作原創技術為主的一系列改革,在企業內部消除了部門之間的障礙,為部門間的協作創新提供了可能。在企業外部,為了使企業的產品預想轉化為現實,科沃斯產學研并進,實現創新的協同發展。在創新投入不斷增加的推進下,企業產品實現家用清潔機器人到商用機器人的跨越,核心專利技術得到突破。其次,形成機構樞紐大動脈。企業待解決的數字化問題的數量和難度同時激增,為解決這一問題,科沃斯將數字中心、供應鏈中心、服務中心整合,以這一樞紐中心應對旗下所有家用、商用機器人的全球計劃、物流和售后服務,大動脈樞紐打破數字、研發與其他部門的壁壘,實現運營服務于研發,保證創新研發的高效運轉,從而提升專利質量。最后,錨定原創技術。進人數字使能階段之后,科沃斯開始錨定原創技術,以打造生活、生產、生態全場景的服務機器人,帶給全人類智慧、便捷、人性化的嶄新體驗為愿景,指引企業不斷進行“高精尖\"創新。科沃斯在芯片、電機、傳感器等核心零部件以及定位、導航、避障、清潔等方面不斷取得突破,產品數量達到歷史新高。由此可以得出,在數字使能階段,科沃斯以引領式柔性為主,數字使能與引領式柔性適配有利于企業取得創新突破,其具體路徑如圖3所示。
(三)數字環境下組織柔性提升企業創新質量的理論機理構建
基于數字環境的變化分析組織柔性提升企業創新質量的實現路徑可知:在企業數字賦能階段,應形成應對式的組織柔性特點,通過技術柔性的學習與吸收、組織柔性的以變應變、文化柔性的追求進取,實現企業創新合作的加強、產品研發與改進的加快,以及企業創新意愿的增強,為企業創新質量提升進行前期積累;在企業數字使能階段,為應對數字環境的變化,應形成引領式的組織柔性特點,通過技術柔性的合作原創、組織柔性的以不變應萬變、文化柔性的引領文化,推動創新協同發展,使運營更好地服務于研發工作,持續實現創新突破,進而通過專利質量的跨越式提升以及新產品數量和品類的不斷增加,
五、結語
本文以科沃斯為研究對象,基于科沃斯由數字賦能向數字使能的變化,揭示組織柔性對企業創新質量的影響路徑,并構建數字環境變化下組織柔性影響企業創新質量的理論框架。本文不僅拓展了組織柔性的理論應用邊界,也豐富了企業數字化及創新相關的理論。
性應以追求進取為主,并分別通過創新合作的增強、產品研發與改進的加快、創新意愿的增強,實現企業的創新積累。在數字使能階段,技術柔性應以合作原創為主,組織柔性應以以不變應萬變為主,文化柔性應以引領文化為主,并分別通過內外部創新協同發展、使運營更好地服務于研發工作以及持續創新突破,實現企業創新質量的提升。
本文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本文僅聚焦于組織柔性視角探究數字環境變化對企業創新質量的影響,其他影響因素尚未討論,未來可納人其他因素進一步探究這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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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陳晶喻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