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73年,畢加索在法國南部的穆然小鎮去世,結束了他長達七十多年的“異鄉”生活。他在法國創作、定居、成名,卻從未成為法國公民。直到他去世,法國警局那份編號為“74.664”的“S”級檔案仍默默記錄著這位“異鄉人”的一生。法國作家安妮·科恩-索拉爾的新書《名為畢加索的異鄉人》正是從這份檔案出發,重新塑造了一個我們熟悉卻未必真正理解的畢加索。
畢加索的“異鄉人”身份是法國政府給他貼上的標簽,也有一段段有跡可循的歷史:第一次展覽的半個月前,他被警方登記在冊;1914年,他的近700幅作品被法國當局扣押;申請入籍的文件被無情駁回。這些看似零散的事件,在作者筆下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索:一個被不斷排斥的人,如何在夾縫中生存、創作并最終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深深影響了法國文化乃至世界文化。
這本書的獨特之處在于,它不僅聚焦于畢加索的個人經歷,而且還結合社會史、移民史、政治史,在更大的歷史背景中重新定義畢加索。在20世紀上半葉,他生活在一個被民族主義撕裂,仇外主義盛行的法國。面對瞬息萬變的時局,面對暗流涌動的法國社會,畢加索在粉墨登場的各種政治力量之間平衡自如,總能逢兇化吉。書中描寫的早年畢加索,遠沒有“天才藝術家”的光環。為了躲避警方監視,他頻繁搬家,只能在條件惡劣的“洗滌船”工作室中創作。也正是在這種邊緣狀態下,他的藝術語言逐漸成形。作者提醒我們,畢加索的創造力并不是在穩定、安全的環境中生長出來的,而是不斷適應和對抗現實中壓迫與不確定性的結果。
到了晚年,畢加索選擇離開巴黎,轉向南方的陶藝創作。這一決定也許曾被誤解為逃避或隱退,書中卻提出另一種解釋:畢加索主動舍棄了巴黎。他選擇了南方而非北方,選擇了外省而非首都,選擇了做一名工匠而非學者。在遠離藝術中心、遠離學院派規則的地方,他重新連接神話、手工藝與日常生活。在地方手工藝中,畢加索才真正找到了超越國籍與邊界的對話之可能。
當作者將畢加索的“異鄉人”身份與當代的移民危機、文化認同等議題并置時,這位藝術巨匠的形象便與21世紀的當下產生共振。他晚年的陶藝實踐,恰似一道穿越時空的宣言——在20世紀的法國,當民族國家的邊界日益森嚴時,藝術依然能夠構建開放的精神家園。科恩-索拉爾在書中將畢加索視為“世界主義文化”的先驅:他拒絕被任何單一的文化標簽禁錮。這種姿態,對于深陷身份焦慮的當代人而言,不啻一劑清醒的良藥。
此書聚焦魯迅留日的時代脈絡與話語空間,在還原魯迅寄身之日本語境的基礎上,追索魯迅與明治日本教育制度、知識轉型以及思想文藝新潮的關聯交涉,詮釋魯迅對異域新興思想文化資源的判斷、選擇和改創,進而呈現留日時期魯迅的人生及精神歷程,明確其果敢獨創的思想與實踐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