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倫貝爾草原的黃昏,像一幅被夕陽點燃的油畫。樂淺淺背著吉他,漫步在夕陽下金色波浪般的草浪中,一陣悠長的馬頭琴聲從不遠處傳來。她抬頭望去,一個少年坐在棗紅色的馬背上,逆光而來,他的指尖撥動著馬頭琴的琴弦,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唱著草原的歌……
21歲的樂淺淺從上海一所音樂學(xué)院畢業(yè)后,一直想要當一名音樂人,創(chuàng)作出最動人、最膾炙人口的歌曲。然而,在人才濟濟的上海,她的夢想一再被碾壓,似乎永無出頭之日。父母和親友的勸退聲,更讓她陷入迷茫。
夏天來臨時,樂淺淺踏上了一場說走就走的草原之旅,想要在旅途中找到堅持下去的勇氣,直到聽到少年的馬頭琴琴弦震顫,樂淺淺突然就沉浸在這美妙的音樂中,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與震撼。她當即在手機備忘錄上寫下:“流星劃過天際,從指縫墜入黎明……”
回到民宿時,樂淺淺再次在樓下看到那個馬背上的少年。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見到樂淺淺看著自己,還主動跟她說了一句蒙語。樂淺淺聽不懂,只覺得他的嗓音低沉,十分好聽。
“他叫阿古拉。”民宿老板娘遞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咸奶茶,“在蒙語里是‘山’的意思。他就住在我家隔壁,剛剛是在跟你問好。”樂淺淺也向阿古拉點點頭,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正在倒奶茶的阿古拉動作停滯,差點灑了一地。樂淺淺笑得更歡了。
此后幾天,樂淺淺常常看到阿古拉騎著馬在朝陽下奔騰,那矯健的身姿如同草原上的雄鷹。夕陽西下時,她又會在蒙古包前,靜靜聆聽阿古拉坐在那里彈奏馬頭琴。
每當這時,阿古拉似乎總是沉醉在音樂的世界里,用音符編織著一個個關(guān)于草原的動人故事,她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充滿魅力的少年吸引。
她小心翼翼用手機偷錄下阿古拉哼唱的旋律,生怕驚動了對方。可阿古拉還是看到她的小動作。但他沒有制止,反而笑著解釋說:“這是《萬馬奔騰》的變奏。”
他仰頭飲盡葫蘆里的馬奶酒后,又用蒙語哼起一段旋律,問:“感覺怎么樣?”
樂淺淺回頭,文藝范十足:“草原很美,草原上的馬頭琴聲更美。”
第三天,樂淺淺對著窗外的草原,將自己的感受編成動人的旋律,唱給阿古拉聽。阿古拉十分開心,用馬頭琴為她伴奏,那和諧的音符交織在一起,將蒙古長調(diào)那悠揚婉轉(zhuǎn)的韻味與現(xiàn)代搖滾的激情澎湃完美融合,創(chuàng)造出了一種全新的音樂風(fēng)格,仿佛是草原與都市的一場浪漫邂逅。
一曲音樂結(jié)束,他們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彼此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guī)闳ヒ粋€地方。”阿古拉拉著樂淺淺在風(fēng)中奔馳,很快就來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這個基地原本是個廢棄的集裝箱,內(nèi)壁貼滿了搖滾海報。當阿古拉給馬頭琴接上效果器,呼麥聲通過音箱炸開。
“你聽過馬頭琴模仿雨聲嗎?”阿古拉盤腿坐在集裝箱的鐵皮屋頂上,手指在琴弓上輕輕一捻,細密的滴答聲驟然響起。他們就這樣玩起來。
阿古拉告訴樂淺淺,蒙古長調(diào)里藏著駿馬的步伐,每個音符都是馬蹄踏出的深淺。樂淺淺不服輸,教他分析都市搖滾:“鼓點是地鐵進站的節(jié)奏,貝斯線是寫字樓電梯的升降。”
他們被彼此的才華和對音樂的熱愛所吸引,也分享著彼此的故事。樂淺淺跟阿古拉訴說著都市的喧囂和束縛,阿古拉則描繪著草原的遼闊和自由。在草原的星空下,兩顆年輕的心漸漸靠近。
一次,草原上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那達慕大會。阿古拉帶著樂淺淺一同前往,讓她親身體驗草原上的狂歡。那里有激烈的賽馬比賽,有精彩的摔跤表演,還有悠揚的馬頭琴演奏。
而阿古拉騎著駿馬,在賽場上飛馳而過,贏得了觀眾的陣陣喝彩。
夜晚,那達慕大會的篝火晚會正式開始。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阿古拉拉著樂淺淺的手,一起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他們手牽著手,在篝火旁旋轉(zhuǎn)、跳躍,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個月后,樂淺淺的旅程即將結(jié)束,她不得不離開這片草原。阿古拉沒有挽留,他知道她屬于繁華的都市,而自己屬于遼闊的草原。
離別前夜,阿古拉送給樂淺淺一條親手編織的羊毛圍巾,那圍巾上繡著草原上的花朵和駿馬,仿佛是他對樂淺淺最深的祝福。樂淺淺則把自己的吉他留給了阿古拉,希望它能陪伴阿古拉在草原上繼續(xù)創(chuàng)作音樂。
回到上海后,樂淺淺將草原之旅的感悟全部融入了音樂創(chuàng)作中。她常常在深夜獨自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霓虹燈,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草原上的藍天白云、成群的牛羊和阿古拉那燦爛的笑容。
她將這些美好的回憶化作音符,創(chuàng)作出了一張充滿自由與力量的專輯。專輯一經(jīng)發(fā)行,便在音樂圈引起了轟動,樂淺淺的名字也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樂淺淺總會想起阿古拉在馬背上奔馳的英姿,想起那片星空下,他們共同創(chuàng)作的音樂。
一年后,樂淺淺做出決定——回到草原。她買了最快的火車票,當列車緩緩駛?cè)胝九_,那熟悉的青草香撲面而來時,樂淺淺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阿古拉早已將秘密基地改建成一家音樂餐吧,音箱里流淌的,仍是屬于他們的旋律。
餐吧進門處,有一堵照片墻,上面全是樂淺淺獲獎的新聞截圖、機場候機的側(cè)影,甚至經(jīng)過公寓樓下便利店被偷拍的照片……那一刻,樂淺淺流下了歡喜的淚水。
當熟悉的馬頭琴聲從風(fēng)中傳來時,她看見棗紅馬背上,阿古拉甩著褪色的銀鐲,笑著對她說:“我馴服了最烈的馬,卻馴不服想你的心跳……”
編輯/包奧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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