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失敗的中醫證型與證素分布特點的文獻研究

[摘要]"目的"分析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IVF-ET）失敗的臨床研究文獻，歸納其中醫證候、證素，為中醫藥辨證論治IVF-ET失敗提供理論依據。方法"以“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胚胎移植失敗”作為檢索詞，檢索中國知網和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自建庫以來出現過的中醫相關文獻，剔除不相關文獻后，對證候、證素出現的頻次和頻率進行統計分析。結果"失敗證候較常見的是腎陽虛證、腎虛證、腎虛血瘀證、腎陰虛證、肝氣郁結證；證素頻次較高的病位是腎，病性是血瘀。結論"失敗證型以腎陽虛證最常見，中醫病位證素最常見于腎，病性虛多為陽虛，實多為血瘀。

[關鍵詞]"體外受精–胚胎移植失敗；不孕癥；文獻研究

[中圖分類號]"R271.1""""""[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9701.2025.14.006

Literature"study"on"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syndrome"type"and"syndrome"element"distribution"of"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failure

WU"Siyi1，"ZHANG"Guanmei1，"LU"Dongjin1，"WANG"Yixuan2，"DING"Caifei2，"WANG"Chenye2

1.the"Second"School"of"Clinical"Medicine，"Zhejiang"Chinese"Medical"University，"Hangzhou"310053，"Zhejiang，"China;"2.Reproductive"Medicine"Department，"Zhejiang"Hospital"of"Integrated"Traditional"Chinese"and"Western"Medicine，"Hangzhou"310003，"Zhejiang，"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analyze"the"clinical"research"literature"of"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IVF-ET）"failure，"and"summarize"the"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CM）"syndromes"and"syndrome"elements，"so"as"to"provide"theoretical"basis"for"TCM"syndrome"differentiation"and"treatment"ofnbsp;IVF-ET"failure."Methods"Using"“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IVF-ET”"and"“embryo"transfer"failure”"as"search"terms，"the"literature"related"to"TCM"that"had"appeared"in"CNKI"and"Wanfang"Data"Knowledge"Service"Platform"were"searched"since"these"database"was"constructed."After"excluding"irrelevant"literature，"statistical"analysis"was"performed"on"the"frequency"and"frequency"of"symptoms"and"signs."Results"Kidney"Yang"deficiency，"kidney"deficiency，"blood"stasis，"kidney"Yin"deficiency"and"liver"qi"stagnation"were"the"common"syndroms"of"failure."The"disease"location"with"high"frequency"of"syndrome"elements"was"kidney，"and"the"disease"was"blood"stasis."Conclusion"Kidney-Yang"deficiency"syndrome"is"the"most"common"type"of"failure，"and"TCM"disease"location"syndrome"is"the"most"common"in"kidney."The"disease"deficiency"is"mostly"Yang"deficiency，"and"the"excess"is"mostly"blood"stasis.

[Key"words]"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failure;"Infertility;"Literature"research

不孕癥是指一對夫妻在沒有避孕和定期性生活的情況下，1年內未能懷孕[1]。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n"vitro"fertilization"and"embryo"transfer，IVF-ET）輔助生殖技術的妊娠率僅有50%～60%，反復移植失敗的發生率為10%[2-4]。研究表明中醫從整體和局部出發辨證論治，可提高IVF-ET妊娠率[5-6]。但目前對于IVF-ET失敗的中醫診治缺乏系統規范的歸納總結。本研究通過對文獻收集歸納分析，探討IVF-ET失敗的中醫病機、病性、證型并對治療方法進行總結。

1""資料與方法

1.1""文獻檢索

檢索中國知網和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自建庫以來收載的文獻，分別以“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VF-ET”“胚胎移植失敗”和“中醫藥”或“中醫”為主題詞進行高級搜索。納入標準：①IVF-ET失敗；②文章類型為經驗總結或臨床研究；③明確包含中醫證型；④來源于期刊、學位論文或會議。排除標準：①IVF-ET成功；②數據重復；③未明確包含中醫證型；④動物實驗類文獻；⑤無法獲得全文，數據不完整。

1.2""文獻篩選與提取

進行檢索、篩選、提取文獻，提取結果按照“文獻題目”“作者”“中醫證型名稱”等記錄于Excel表格，第二次進行檢驗。以《中醫婦科學》[7]《中醫診斷學》[8]為參考，對中醫證型表達進行統一。如肝郁證、肝郁氣滯統一為肝氣郁結證；血瘀證統一為瘀滯胞宮證等。若收集的證型為兼夾證型，則把兼夾證歸類到不同證型中，如腎虛肝郁血瘀分別歸屬為腎虛肝郁證和血瘀證；若收集的證型未在以上標準內，如腎虛血瘀證、痰濕內阻證等，則以原文表達保留。參考《證素辨證學》[9]分別提取病位和病性證素。如腎虛血瘀證，腎、胞宮為病位證素，氣虛、血瘀為病性證素；痰濕內阻證，脾、胞宮為病位證素，痰、濕為病性證素等。共109篇文獻納入統計研究。

1.3""統計學方法

建立IVF-ET失敗各項中醫證型、病位及病性證素的數據庫，采用SPSS"25.0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將統計出的頻率及組合情況通過Pearson相關系數法對高頻證素進行系統聚類。

2""結果

2.1""證型分布情況

通過統計共獲得IVF-ET失敗中醫證型12種，總頻次為292次。排序前3位為腎陽虛（14.94%）、腎虛證（11.59%）、腎虛血瘀（11.28%），見表1。

2.2""證素分布情況

IVF-ET失敗的病位證素有6種，總頻次461次，排序前3位為腎（42.3%）、胞宮（21.91%）、肝（13.45%）。病性證素有11種，總頻次717次。排序前3位為血瘀（20.74%）、氣虛（16.81%）、氣滯（13.76%）。見表2。

2.3""證素組合規律

IVF-ET失敗二證素組合最高占比48.48%，二證素組合以腎+陽虛（14.94%）占比較高，三證素組合以胞宮+沖任+血瘀（8.84%）最多，四證素組合腎+胞宮+氣虛+血瘀最多（11.28%）。見表3。

2.4""證素聚類分析

將頻次≥10次的中醫證素聚類分析，以樹狀圖組間距離23.5視為分界線，將中醫證素分為4組：①組：肝、氣滯、陰虛；②組：腎、精虧、陽虛；③組：胞宮、沖任、氣虛、血虛、血瘀；④組：脾、胃、痰、濕、熱。

3""討論

IVF-ET失敗在中醫中屬“不孕”范疇。在收集到IVF-ET失敗所有證型中腎虛相關的證型，腎陽虛證、腎虛證、腎虛血瘀證、腎陰虛證占所有證型比的前4位，可見“腎主生殖”對女性不孕癥診治具有重要作用；腎陽虛的占比最高。中醫認為素體腎陽虛，命門火衰，陽虛氣弱，生化不規律，阻礙子宮發育，致受孕困難。梁程程等[10]研究發現腎陽虛影響女性性激素，是造成IVF-ET失敗的原因之一。連方等[11]提出補腎溫陽的右歸膠囊可通過上調JAK2/STAT3通路相關基因表達，提高IVF-ET腎陽虛患者卵泡質量，增加IVF-ET成功率。

除腎陽虛證外，另有中醫認為腎氣虧虛，精不化血，沖任虛衰，則腎虛證；腎陰陽互根互用，腎陰虧損，天癸乏源，血海虧虛，則為腎陰虛證[12]；腎氣衰竭，氣血生成不足，運化無力，血瘀則脈道不通，則成腎虛血瘀證。對于腎虛證，反復移植失敗的腎虛證女性易造成sPD-1異常表達，導致免疫功能失調，不利于胚胎發育[13]。腎氣的盛衰影響胚胎的發育，益腎填精法是獲得優質胚胎的關鍵治法[14]。對腎虛血瘀證，胡小芳認為多次IVF-ET可損耗患者腎精腎氣，導致化血缺乏，血瘀加重，形成腎虛血瘀證，致女性卵巢功能減退，胚胎難以成功著床[15]。此外，子宮內膜受瘀血影響，致新血不生，易形成不利于胚胎發育的環境[16]。對IVF-ET失敗的腎陰虛證，其病因可能與細胞凋亡、免疫功能及生殖功能的相關基因紊亂有關[17]。另有研究采用養精種玉湯治療腎陰虛證患者，可改善其子宮內膜容受性，顯著提高妊娠率[18]。綜上，腎虛、腎虛血瘀、腎陰虛亦是IVF-ET失敗的常見病機。

除外腎虛相關證，尚有肝氣郁結證、瘀滯胞宮證，其余證型可大致歸為痰濕、濕熱、脾虛。肝氣郁結方面，肝郁致氣機失調，氣滯血瘀，瘀血阻滯胞宮，影響胚胎存活率[19]。以疏肝理氣，滋補腎陰為主，運用寧心疏肝湯可提高排卵率、胚胎種植率及妊娠率[20]。從瘀滯胞宮證角度來看，氣虛、氣滯等均可致瘀血內阻，氣血運行不暢，胞宮阻滯，造成不孕[21]。反復移植失敗與子宮內膜容受性關系密切，以活血化瘀、理氣通絡為治的通管方，改善子宮血流灌注及子宮內膜容受性，提高IVF-ET的妊娠率[22]。痰濕為多囊卵巢綜合征（polycystic"ovary"syndrome，PCOS）的主要病機之一。研究認為肝脾腎臟腑失調，水液代謝異常，促使痰濕發生，痰濕多聚于胞宮，胞宮受阻，影響排卵障礙和激素分泌情況，造成PCOS患者IVF-ET失敗率增加[23]。脂聯素可能對生殖功能起到作用，提高脂聯素，可降低PCOS痰濕證患者重炎癥反應等病變，IVF-ET成功率隨之增加[24]。從濕熱來看，濕熱下注成痰成瘀，沖任阻塞，壅阻胞宮；阻滯氣機，郁而化熱，正氣不足，濕熱留戀，胞宮失養[25]。慢性子宮內膜炎其主要病機為濕熱互結，采用清熱祛濕治法，可改善患者炎癥反應，提高IVF-ET妊娠率[26]。從脾虛分析，脾主運化無力，津液分布失調，痰濕內阻；脾為氣血生化之源，水谷精微化生不足，腎臟后天滋養無力，生殖之精匱乏。對此病機以脾虛為首，則重視脾胃調理，以“健脾滲濕”為主，益氣扶正，調達沖任，提高IVF-ET妊娠率[27]。綜上，“本虛標實”是本病的證候特點，IVF-ET失敗尤其需要重視“臟腑、虛實”的辨證。腎精氣不足影響其他臟腑發生病變，造成血瘀、氣滯、痰濕等實證。臨床需通過全身癥狀，進行綜合分析，虛實兼治。

IVF-ET失敗病位證素以腎、胞宮為多；病性證素以血瘀、氣虛為主。夏桂成認為反復IVF-ET移植失敗的病機在于腎虛陰陽失衡，以腎陰虧虛、天癸不足為主，心肝火郁為標，要分期辨證論治，提出“補腎調周法”。以“補腎”為主，加之“活血祛瘀、滋陰養血、助陽理氣”為治，改善患者內分泌水平，提高子宮內膜容受性，調節患者情緒[28]。尤昭玲提出IVF-ET“四期三法”進行中醫調理，中藥主要以“化瘀祛痰、健脾益腎”為治[29]。綜上，IVF-ET失敗的病因病機有多種，以“腎”為關鍵，關注“血瘀、氣滯、痰濕”等因素。各家學派醫家通過辯證和臨床經驗，對其進行分期治療，補腎為主，輔以“祛瘀、理氣、化痰”等標本同治。本研究的結論與國內醫家的認知基本相符。IVF-ET失敗虛實夾雜，本虛標實居多，現代醫家多從肝、脾、腎論治，細致把握IVF-ET失敗的病理表現，以達到標本同治的目的。

IVF-ET失敗以二證素組合最高，其次為四證素，說明IVF-ET失敗在臨床上單病位單證素即可容易發生。由于病程遷延，引起多病位多證素的發病機制。這提示臨床需要早期預防和治療，防止反復移植失敗發生。IVF-ET失敗證素聚類分析：①組可對應肝氣郁結證，肝失疏泄，氣機郁結，氣血失調，陰陽失衡，陰液虧損；②組可歸為腎虛證；"③組可歸屬為瘀滯胞宮證，氣血虛致運血無力而成瘀，瘀滯胞宮及沖任；④組歸為痰濕內阻證。以上分析結果與臨床不孕癥常見中醫證型基本一致，說明IVE-ET失敗臨床診療可從以上方面辨證論治，為臨床辨病提供參考。

綜上所述，IVF-ET失敗的不孕癥患者多因腎、肝、脾三臟，其中腎臟尤為關鍵，病性虛實夾雜，本虛標實居多，虛多為氣虛、精虧、陰虛、陽虛，實多為血瘀、氣滯、痰濕。IVF-ET為現代醫學輔助生殖治療手段，聯合中醫獨特的治療，輔助IVE-ET失敗患者，可提高IVF-ET成功率。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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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12–15）

（修回日期：2025–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