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的探索

摘要：《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體現《資本論》與時俱進的生命力。數字賦能、數實融合、數字經濟形態理論豐富和發展著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同時需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相關理論進行深化。勞動價值論是《資本論》的理論基礎，也是理解數字賦能、數實融合、數字經濟形態的基礎。擴大再生產理論、分工理論、生產力理論深化對數字賦能、數實融合、數字經濟形態的理解。《資本論》教學融入數字經濟理論，推動教學實踐發展。

關鍵詞：《資本論》；教學；數字經濟

中圖分類號：F2"""""""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11.011

《資本論》教學是一項具有深遠意義的工作，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教學的核心內容。《資本論》三卷本內容厚重，《資本論》教學一般采取的是選讀或導讀的教學方式，需要教師準確把握相關概念與原理的上下文和前后篇進行正確的引導。《資本論》的生命力在于與時俱進，在于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的中國化時代化，需要融入當代經濟社會發展的前沿問題、結合當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指導理念和政策進行教學。

1"《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的必要性

《資本論》教學融入數字經濟問題，是實踐上的需要。《資本論》教學要具有時代性。當前，數字經濟發展勢頭正勁。最近的研究顯示，2022年，全球51個主要經濟體數字經濟占GDP比重為46.1%[1]。我國數字經濟占GDP比重達到41.5%[2]，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名義增速已連續11年顯著高于同期GDP名義增速[2]。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全球經濟發展的動力支撐。《資本論》教學要關注時代發展中的新情況新變化，才能使《資本論》教學具備生動性和生命力。在數字經濟的發展過程中，我國進入適應新常態的發展階段。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新發展理念，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需要詮釋數字經濟與新發展理念、新發展格局、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發展階段之間的關系。在《資本論》教學過程中要以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視角看待數字經濟發展對我國乃至全球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

《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也是理論發展的需要。數字經濟發展過程中，在理論方面出現了一些難點，需要馬克思主義相關理論進行詮釋。數字經濟的發展是建立在大數據產業發展的基礎之上的，大數據產業與數字經濟之間的聯系與區別，需要在理論上進行厘清。而大數據產業的發展在早期更多地表現為信息產業的發展、互聯網相關產業的發展，厘清數據與信息、網絡之間的聯系與區別，也是理解數字經濟理論的重要環節。數字經濟在發展過程中，一直都注重應用，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相融合，是數字經濟發展的重要任務，理解數字經濟與現代化產業體系之間的關系、虛擬經濟與數字經濟的聯系與區別，關系著數字經濟的未來發展和數實融合的深度。《資本論》的理論教學應結合實踐中的案例進行分析，具象化地展示理論的分析力與解釋力。數字經濟已經深入人民群眾生活的方方面面，對農業、工業、現代服務業等均產生現實而深遠的影響，改變著人們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也影響著社會治理方式。在《資本論》教學中，結合數字經濟發展中的案例進行理論分析，學生或學員能更容易理解相關的概念及原理。

2"《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賦能理論的探索

《“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定義數字經濟“是以數據資源為關鍵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為主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融合應用、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重要推動力，促進公平與效率更加統一的新經濟形態”[3]。數字經濟的特點是使用數據要素、基于數字技術、形成數字產業、創造數字動能。

10年前，我國經濟進入適應新常態的發展階段，要求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要求轉換經濟發展動力，培育形成新的增長動力。賦能是指新的發展動力促使發展方式轉變。2016年G20杭州峰會的《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2017年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報告》、2018年首屆數字中國峰會，均指出數字經濟是經濟增長的重要驅動力、強大動能、推動新發展的新動能。2019年世界數字經濟大會主題為“數字驅動、智能發展”。數字賦能是指數字經濟帶來的新的發展動力促使發展方式轉變。《資本論》論述了擴大再生產的兩種形式以及影響擴大再生產的因素。一種是粗放式的擴大再生產，主要是依靠生產要素的大量投入來實現產量產值的增長。另一種是內涵式的擴大再生產，“生產過程可能擴大的比例不是任意規定的，而是技術上規定的”[4]，是依靠提高效率來實現的擴大再生產。在《資本論》的教學中，要講清楚這兩種擴大再生產體現了不同的發展方式與發展動力，粗放式擴大再生產的發展動力是生產要素數量上的增加，內涵式擴大再生產的發展動力是生產要素效率上的提高。在《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賦能理論，賦能的目標是發展方式從量上的增加轉變到質上的提升，數字賦能是采用數字經濟這種新的發展動力促使發展方式由量到質的轉變。

生產要素是兩種擴大再生產的條件。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在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這些生產要素的基礎上，增列數據為生產要素。數據的特點是容量大、類型多、存取速度快、應用價值高、重視關聯分析。數據要素來源廣泛，有政府數據、行業數據、企業數據、互聯網數據、物聯網數據、移動通信數據、第三方數據服務企業整理分析的數據。海量的數據主要有表格等傳統的結構化數據、音視頻等非結構化數據兩大類。在擴大再生產中，僅僅增加數據量和種類的投入，數據還不能成為新的發展動力，也不能促使發展方式發生轉變，因此，容量大和類型多并不是數據要素的關鍵特點。數據要素要成為新的發展動力，需要具備提高效率的功能。數據是生產要素，也是商品。在《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賦能理論，要結合勞動價值論。商品的使用價值在于“靠自己的屬性來滿足人的某種需要”[5]。數據是運用數字符號記錄和描述事物或事件的信息。數據的使用價值是數據能滿足人對信息需要的屬性。數據商品不僅有使用價值，更在于具有價值。

在數據要素的眾多特點中，關鍵在于數據的應用價值高，而數據的高應用價值離不開數據的存取速度快和重視關聯分析這兩個特點。“商品的價值由生產商品所耗費的勞動量來決定”[5]，勞動量由勞動時間來衡量，“作為價值，一切商品都只是一定量的凝固的勞動時間”[5]。數據的應用價值是以高效率的數據存取技術與數據分析技術為基礎，云計算為信息智能化處理提供高效率的計算能力和存儲能力。數據具有的提高效率的功能，使數字賦能具備實現的條件。生產商品的勞動具有二重性，商品的價值“只能在商品同商品的社會關系中表現出來”[5]。商品的價值在勞動過程中生產出來、在交換過程中得以實現，生產商品的私人勞動在交換中轉變為社會勞動，實現商品的價值。數據作為商品，其高應用價值也需要在交換中實現。數字賦能不僅是數據要素賦能、數字技術賦能，還包括數據交易賦能。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在增列數據作為生產要素的同時，提出“健全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數據等生產要素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的機制”；“推進要素市場制度建設，實現要素價格市場決定、流動自主有序、配置高效公平”。[6]“數據二十條”[7]進一步提出“建立保障權益、合規使用的數據產權制度”，“建立合規高效、場內外結合的數據要素流通和交易制度”。[8]規范的數據交易制度能夠保障數據交易的高效率實現，實現數據價值，發揮數字賦能作用。

3"《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實融合理論的探索

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黑龍江考察調研時提到“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增強發展新動能”[9]。2024年3月，李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大力推進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以廣泛深刻的數字變革，賦能經濟發展”[10]。數字賦能形成相關產業，從數據全生命周期看包括數據源產業、數據硬件產業、數據分析產業、數據交易產業、數據應用產業、數據衍生產業6個層次的產業。

生產商品的勞動具有二重性，若私人勞動或個別勞動生產率高于社會平均勞動生產率，與社會勞動進行交換時會獲得超額利潤。全社會在不斷提高勞動生產率，影響勞動生產率的因素很多，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科學的發展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生產過程的社會結合，生產資料的規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條件”[5]。分工使生產一種商品的整體勞動劃分為局部勞動，局部的專門勞動能提高勞動者的熟練程度、最大程度地發揮科學技術在某一工藝環節上的應用程度、簡化生產過程中的社會結合、實現局部勞動對應的生產資料的規模效益，各種生產要素效率的提高促進了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數據產業基于全生命周期的產業劃分，也能提高數據這一生產要素的效能，促進生產力發展。數字技術賦能主要形成數據硬件產業和數據分析產業。數據硬件產業包括數據采集設備產業、傳輸設備產業、存儲設備產業、計算設備產業、一體機產業、網絡安全產業等。數據分析產業包括數據采集、預處理、數據存儲管理、數據分析挖掘、數據安全、數據可視化等環節的全產業鏈。數據交易賦能主要形成數據交易產業，包括數據資產評估、數據定價、數據交易、數據租賃、數據基金信托期貨、數據融資、數據托管等數據交易全生命周期產業。數據要素賦能主要形成數據源產業、數據應用產業及數據衍生產業。數據應用價值的發揮體現在數據賦能農業、工業、商業、金融、交通、能源、文化、醫療等諸多實體行業及企業，衍生出數據咨詢、數據整合服務、數據雙創平臺、數據金融超市、數據知識庫等新業態。數據源產業的形成與發展，與政府、行業、企業相關，尤其與互聯網企業、物聯網企業、移動通信企業相關，還有第三方數據服務平臺企業的加入。《資本論》教學要從勞動價值論和分工理論的角度融入數字產業的劃分，為理解數實融合打下理論基礎。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11]。國家統計局發布《數字經濟及其核心產業統計分類（2021）》，從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個方面確定了數字經濟的基本范圍。數字產業化包括數字產品制造業、數字產品服務業、數字技術應用業、數字要素驅動業四大類，囊括了按數據全生命周期劃分的數據源產業、數據硬件產業、數據分析產業、數據交易產業。馬克思認為，“一個工業部門生產方式的變革，會引起其他部門生產方式的變革。這首先涉及因社會分工而孤立起來以致各自生產一種獨立的商品、但又作為一個總過程的各階段而緊密聯系在一起的那些工業部門。”[5]信息科技的發展帶來了互聯網新經濟時代，互聯網引發云計算的快速發展，云計算的興起引起了商業模式的變革，形成了萬物互聯的物聯網、虛擬與現實互動的社交網絡，智能終端大規模普及，能夠隨時隨地連接。產業數字化主要是數字化效率提升業，是指應用數據要素、數字技術、數據交易為傳統產業帶來產出增加和效率提升，直接體現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融合，囊括了按數據全生命周期劃分的數據應用產業、數據衍生產業。馬克思認為，“單就勞動本身來說，可以把社會生產分為農業、工業等大類，叫作一般的分工；把這些生產大類分為種和亞種，叫作特殊的分工”[5]。從微觀企業到中觀產業和產業集群再到宏觀產業生態的邏輯看數實融合，要加快企業數字化轉型升級；提升上云用數賦智水平，與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全面深化重點產業數字化轉型升級；推動產業園區和產業集群數字化轉型；培育數字化轉型支撐服務生態。《資本論》教學要在理解數字賦能理論的基礎上，從生產力發展和產業創新的角度融入數實融合理論。

4"《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形態理論的探索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第一版序言中首先提到“我要在本書研究的，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以及和它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5]；隨后又提到“我的觀點是把經濟的社會形態的發展理解為一種自然史的過程”[5]。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考察的社會經濟形態是從生產方式角度來說的。《“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定義“數字經濟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的主要經濟形態，是以數據資源為關鍵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為主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融合應用、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重要推動力，促進公平與效率更加統一的新經濟形態。”[3]數字經濟作為新經濟形態，是相對傳統的農業經濟、工業經濟而言。馬克思認為，“單就勞動本身來說，可以把社會生產分為農業、工業等大類，叫作一般的分工”[5]。這里的“一般的分工”是指社會內部分工，“由于性別和年齡的差別，也就是在純生理的基礎上產生了一種自然的分工”[5]，是“不同的共同體在各自的自然環境中，找到不同的生產資料和不同的生活資料”[5]造成的分工，是各種社會形態共有的分工，區別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特有的工場手工業分工。從這里可以看到，《“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對農業經濟、工業經濟、數字經濟的劃分，主要是從生產力的角度，而不是從生產方式的角度。勞動者、勞動工具、勞動對象是生產力的基本三要素。數字經濟的影響滲透到勞動者，要求勞動者具備數字觀念、數字知識、數字技術等數字素養。數字經濟的影響滲透到勞動工具，使勞動工具智能化、數字化、綠色化。數字經濟的影響滲透到勞動對象，改造勞動對象，勞動方式轉型升級。數字經濟影響生產力的三要素，形成數字生產力。當然，對數字生產力的研究也離不開與之相適應的生產關系的研究。《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需要講清楚《“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中提到的“經濟形態”與《資本論》中的“經濟形態”之間的區別與聯系。

《“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定義數字經濟是新經濟形態。“新”在使用新要素、基于新技術、形成新產業、創造新動能，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形態理論，可以結合新質生產力理論。2024年6月1日，《求是》雜志發表習近平總書記重要文章，指出新質生產力“由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產業深度轉型升級而催生，以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優化組合的躍升為基本內涵，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12]。從語言到文字、到造紙術和印刷術的出現、再到通信與計算機技術的發展，以及信息智能化處理的普及，歷次信息技術的革命性突破給人類社會生產力帶來了巨大的進步。我國要素市場改革從黨的十四大提出允許多種分配方式并存，到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明確資本作為生產要素參與分配，到黨的十五大增列技術為生產要素、黨的十六大增列管理為生產要素、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增列知識為生產要素、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增列數據為生產要素，生產要素配置的不斷創新有效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數據要素、數字技術、數據交易賦能產業轉型升級，產生新產業新業態，數字核心產業形成新質生產力，產業數字化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培養具備數字技能和數字素養的勞動者，運用智能化生產工具創新勞動方式，改造和創新勞動對象，形成數字生產力，打造先進生產力質態。數字經濟融合應用信息通信技術、賦能新型管理模式和商業模式，促進全要素數字化轉型升級，創新生產力發展路徑。新質生產力的提出是為了轉變發展方式，開創高效優質的發展方式，實現持續健康發展，提升人民群眾的幸福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綜合以上論述，在《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是必要且可行的。《資本論》教學要具有時代性，在《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問題，是實踐上的需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在不斷發展，數字賦能、數實融合、數字經濟形態理論都豐富和發展著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也需要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相關理論進行深化，《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也是理論發展的需要。在《資本論》教學中，融入數字經濟理論，結合新質生產力理論，將進一步推動《資本論》教學的提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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