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智庫傳播策略的跨學科建構

中圖分類號：G647 文獻標識碼：A DOl：10.19881/j.cnki.1006-3676.2025.04.07

智庫是區域國別研究重要的實踐平臺，智庫傳播是提升智庫影響力，促進智庫成果更好地服務國家戰略的重要保障。智庫傳播研究是一個多維度、多角度、跨學科的學術與實踐領域。社會學、傳播學和語言學等理論能夠從不同視角對研究智庫傳播提供闡釋框架。正如唐納德·E.埃布爾森（DonaldE.Abelson）認為，對于智庫研究，多角度的理論視野尤為重要，必須兼顧不同的理論視角，才能全面解釋智庫推動政策共同體建設的路徑[1。然而，現有的理論框架偏重各自的學科特點，缺少整合性和跨學科性。在當今大國博弈的時代，西方智庫傳播呈現更為多元化和系統性的戰略傳播特征。在此復雜的傳播場域之下，需要建構更為系統的理論分析框架，以期能夠更全面地探析西方智庫傳播策略的生成邏輯，也為完善和優化我國智庫傳播策略提供參考。鑒于此，擬在對現有智庫傳播理論框架梳理和評析的基礎上，建構更加系統的跨學科分析框架，以期能夠對現有的智庫傳播提供更為系統、全面的闡釋路徑。

一、社會學理論

社會學研究社會制度、社會文化、社會變遷，分析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識別社會變遷背后的起源和利益集團。社會學家研究科學的社會條件和影響，側重于分析現代科學的獨特傳統和制度，以及科學活動的社會結構和過程[2]。

（一）場域理論

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PierreBourdieu）提出的場域理論是理解和分析社會結構及其對個體和社會群體影響的一個重要視角，該理論的核心概念包括“場域”“資本”和“慣習”，其中“場域”指的是社會實踐發生的社會空間，“資本”指的是行動者控制的資源，“慣習”是指通過社會化過程形成的個人偏好、價值取向和行為模式[3]。場域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理解社會結構和社會變遷的有力工具。通過分析場域內的權力結構、競爭與合作機制，以及場域間的相互作用，可以更好地理解社會的運作方式。在此系統中，每一個具體要素，無論是機構、組織、群體，還是個體，都通過與系統中其他要素的相互作用與關聯，塑造并定義其自身的獨特屬性與特征[4]。確切地說，一個場域就是一個關系系統，該系統遵循特定的運作規則，能夠呈現主體之間的關系。

場域理論為智庫傳播提供了一個分析框架，有助于深入剖析智庫如何在紛繁復雜的影響因素中精準定位其傳播導向，并策略性地調動多種形式的資本，諸如經濟資本、文化資本以及社會資本來構建并強化其影響力網絡。托馬斯·梅德維茨（ThomasMedvetz）認為，場域理論強調一種潛在的、象征性的斗爭，通過場域邊界的競爭意象，體現知識分子的重要功能[5]。智庫組成了所謂的間隙領域，是一個在政治、大學、新聞、商業和非營利部門交匯的社會空間中具有混合特征的智力生產空間。因跨越不同邊界的空間，智庫人員也被認為是邊界工作者。

總體上看，場域理論為智庫傳播策略的生成與實施提供了社會學的闡釋，能夠解釋智庫在社會結構中如何整合不同要素形成智庫傳播策略的過程。不足之處在于，場域理論的解釋注重權力生成的社會來源，忽略了其他微觀層面如話語的權力。

（二）思想類型學

美國達特茅斯學院社會學系約翰·坎貝爾（JohnL.Campbell）在比較歷史和組織制度主義基礎上，提出思想類型學的概念：一方面，思想可以是政策辯論背景下的基本假設，也可以是被政策精英明確闡述的前景化的概念和理論；另一方面，思想既可以是認知層面的，也可以是規范層面的。

基于結構上的區別，類型學將思想分為四種類型：范式、公眾情緒、綱領和框架（見表1）[6]，每種類型的思想都能對政策制定產生相應的影響。認知概念是用來解決特定政策問題、促進精英階層行動的一種概念，規范概念是精英階層用來使政策思想合法化的一種概念。在認知層面，思想是對因果關系新的描述、論證和理論分析，在規范層面，思想由價值觀和態度組成。智庫在思想的認知層面表現為，發布權威性報告，提出前瞻性建議、風險防范舉措、部門運行優化機制等。規范是在逐漸形成的共識中產生和凝練的，即一個特定群體成員認可的“正常化”，并且能夠通過共識來維持[]，是一個長期、系統性的實踐。

第一，綱領層面，綱領性的思想能夠幫助行為者設計出解決政策問題的具體方案。思想載體方面，作為技術性和專業性的思想，綱領明確了因果關系，并規定了精確的政策行動方針，以政策簡報、立場文件、咨詢建議的形式提交給政策制定者[7]。

第二，范式層面，認知層面的范式基于智庫對問題解決方案的論證，能夠有效地填補政策制定者在認知問題時的信息空白，進而明確決策者政策抉擇過程中的認知邊界。學術成果在智庫政策研究中能夠起到科學引領的作用，將學術知識提煉成簡單的形式，并通過智庫報告或簡報文件形式呈送政策部門，能夠使研究成果更具學理性和科學性。

第三，框架層面，智庫作為一個敘事主體，它的話語框架、研究框架、議程框架和象征框架為行動者提供了相應的符號和概念，借助這些符號和概念，決策者可以通過重構這些敘事框架，以規范性可接受的術語解決政策問題。在眾多政策領域中，最具實踐價值的綱領性思想往往源自專家、顧問及研究人員的智慧貢獻。這些思想精英們擅長以深刻體現核心文化價值觀的方式，通過精心選擇政策解讀的話語體系、科學設定新聞議程的導向，以及充分利用知名專家的權威身份，構建話語框架，促進智庫思想的合法化。

第四，公眾情緒層面，智庫通過對新聞和網絡輿情的分析，深入分析影響公眾情緒的價值觀念。社會認同是構成智庫社會影響力的外在依據，當社會公眾對智庫就社會重大問題所提出的見解與解決方案表示認同時，智庫便能有效地塑造并引導社會輿論的走向。智庫需要加強與公眾的交流，一方面，通過網絡調研、新聞發布和媒介互動的方式，對政策制定者可能審視的政策選項施加一定約束；另一方面，智庫亦需保留足夠的空間，以便靈活地調動公眾情緒，從而精準地實現其特定目標。

從更深層次來看，智庫思想的傳播過程實質上是一個認知規范不斷傳播、內化并影響社會認知的過程思想類型對解釋智庫傳播具有重要的理論和應用價值，但其關注的主要是話語層面，缺乏對智庫傳播中話語主體和社會語境等其他要素的關注。

二、傳播學理論

哈羅德·拉斯韋爾（HaroldLasswell）的5W理論和貝特克·范·羅勒的傳播策略框架是被廣泛應用的智庫傳播理論模型。它們從不同的視角架構傳播的策略框架，具有各自優勢，也存在一定的不足。

（一）哈羅德·拉斯韋爾的5W理論

“5W”理論包括五個基本要素：傳播者（Who）、傳播內容（SaysWhat）、傳播媒介（InWhichChannel）、傳播對象（ToWhom）、傳播效果（WithWhatEffect）。這五個要素構成了傳播活動的基本框架，通過對這些要素的分析與優化，可以有效提升智庫成果的傳播效率和影響力。

“5W”理論的應用有助于智庫更好地定位智庫傳播的主體、建構與重構傳播的內容、選擇合適的傳播渠道，以及預估期望達到的傳播效果。通過對這些關鍵要素的系統分析和策略設計，智庫可以系統地構建和優化其信息傳播策略，更有效地實現其傳播目的，提升其政策建議的影響力和公眾的認知度。“5W”理論為智庫傳播提供了一個相對系統的分析框架和實踐指導，在設計傳播內容時，有助于明確主要的傳播對象，有助于智庫提升內容的準確性、相關性和可理解性，有助于根據受眾需求和偏好來調整傳播策略，有助于提升智庫成果在政策制定和社會實踐中的應用價值。通過對“5W”各要素的深入理解和科學應用，智庫可以更有效地傳播自己的研究成果，促進知識的傳播和知識體系的創新發展。

拉斯韋爾的“5W”理論盡管具有較高的理論性和實踐性，對當前傳播研究具有較高的指導價值[8]，但同時也存在一些問題，例如，傳播要素之間的線性關系未能全面呈現復雜社會結構中要素之間動態的關系。對于“安全”問題這樣模糊概念的傳播，需要對傳播要素進行更加復雜的結構化的分析。

（二）傳播策略框架

阿姆斯特丹大學教授貝特克·范·羅勒（Bettekevan Ruler）等學者提出了新的、簡潔且更具針對性的傳播策略框架，該框架由八個關鍵組成部分構成，各個部分揭示了決策過程中的選擇點，明確了傳播的目標，指出了傳播者的角色，以及確定了傳播的優先級。該框架不僅揭示了傳播策略的生成過程，而且為傳播策略的定位和實施提供了一個較為清晰的框架。

傳播策略的生成和實施被形象化為積木塊的拼接，分為兩個階段（見圖1）：一側為策略定位階段（orientation），涵蓋愿景、內外環境分析以及目標設定；另一側則是策略實施階段（implementation），涉及責任分配、利益相關者的確定、資源分配及行動方案的制定。策略定位階段：“愿景”在框架中扮演著關鍵角色，它不僅是傳播內容的解釋工具，而且是不斷發展的動態實體；組織對內部情況的共識是制定有效傳播策略及實施的決策基礎，對外部情況的適應是組織與外界關系管理的一個重要方面；“目標”不僅代表著對特定成果的追求，也是一種價值觀的體現，是愿景、內部情況和外部情況的綜合反映。策略實施階段：“責任”是傳播者對既定目標和職責以及工作進展評估標準的明確；“利益攸關方”涉及各方利益相關者、資源提供者以及合作伙伴；“資源”包括資金與人力資源，即機構需要確保資金充裕，團隊具備必要的適應不同職責的知識、技能和經驗；“行動計劃”是指在整合所有模塊的基礎上，確定具有明確目標的戰略選擇[9]。

從知識的意義建構與傳播來看，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的核心觀點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一是通過話語深入認識社會現實，建構社會規范。意義建構的過程也是話語主體圍繞特定社會領域的符號、表征和分類模式展開話語競爭的過程。對社會真實事件的認知并非直接由社會規則產生，而是社會行動者積極闡釋、解讀和應對的結果。在闡釋過程中，社會行動者需要創造性地利用資源，依據實際狀況、既定策略、靈活戰術及特定情境，進行資源的運用、解讀與共同創造，以推動行動的實施和規范的建構。話語結構就是權力結構，話語權就是關于解釋權和行動權的權力競爭。

二是話語與知識之間存在互構的關系。話語分析是解析和闡釋知識生產、傳播與接收過程的一個重要分析框架，對于揭示知識在社會中的構建與傳播機制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理解動態性與互動性在知識領域及其語言表達中的重要地位，這種互動不僅體現了知識與現實之間的相互作用，而且深刻揭示了知識構建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主觀性維度[]。知識的生產與傳播不僅是信息的生產和傳播，還受到社會關系的深刻影響，并在此基礎上構建起復雜的社會體系。這些體系不僅包括知識的生產、傳播和重塑過程中的物質結構體系，還包括在象征意義層面維持機構、實踐和對象相互聯系的規范秩序。知識在特定的社會環境中孕育、傳播和延續，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關注社會結構中知識的生成與傳播現象。

該傳播策略框架為智庫傳播提供了一個宏觀的視角，使得傳播策略的生成過程及其各個組成部分的等級順序得以明確。傳播策略框架的系統性、整體性思維為各類機構和組織傳播策略的生成與實施提供了較為清晰的參考框架。不足之處在于，該框架缺乏對語言和文化等微觀層面要素的融入，而這些因素在傳播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既是傳播內容的重要載體，也是價值觀和意識形態的體現。

三、語言學理論

話語是思想重要的表征形式。話語分析可以用來研究組織機構，重點關注微觀、中觀和宏觀話語之間的關系及其對社會和世界的影響[10]。話語分析的知識社會學路徑，是一種從社會學角度出發，對話語進行分析的方法，它強調話語與社會結構、權力關系、社會認知等多方面的緊密關系。通過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考察智庫傳播的內容，有助于全面地理解智庫思想傳播的內容特征和價值傾向。

三是話語知識的社會學路徑突破主觀與客觀的二元對立，以融合性的視角闡釋話語在意義建構過程中的作用。語言不僅僅是傳播的媒介，它還承載著傳播者的主觀價值傾向。語言的產生與解釋涉及的主體活動具有明確的目標導向性。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既體現象征秩序的社會客觀化過程，也體現這些秩序對社會行為者及其構成賦予意義的主觀化過程。它將社會行為者概念化為既是話語的建構者和規則的解釋者，同時又是話語表征的積極生產者和話語的接受者。

總之，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重新界定了結構和過程中意義的構建與現實的塑造規則。它結合了社會建構主義和實用主義的方法論以及后結構主義的思想，深入探討話語并構建認識論的空間，進而分析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如何塑造我們對世界的理解。對話語的分析有助于更全面地解讀智庫知識主體在社會結構互動過程中對意義的建構路徑，對于理解智庫的社會功能、提升影響力以及優化傳播策略具有重要意義。不足之處在于，話語的知識社會學路徑主要聚焦話語與社會之間的互動，對話語主體及主體間關系考察較少。

四、智庫傳播策略的系統性分析框架建構

智庫傳播系統性策略框架是一個復雜的、動態的、系統的決策過程，涉及話語、價值理念、目標、資本和場域等多重要素之間的互動。“策略”是一個“內”與“外”，宏觀與微觀相互融合、相互作用的過程。從上述理論梳理分析可見，智庫傳播涉及的要素不僅是當下的傳播要素，也涉及智庫所處的社會結構和歷史文化。基于對上述理論的優勢和不足之處的考察，將智庫的傳播策略置于社會、歷史、文化以及全球治理的多維語境下，可以更系統全面地洞悉策略涉及的兩個主要過程：定位和實施。“定位”包括對機構的歷史沿革、價值傾向和目標定位的整體分析；“實施”是指為實現目標而采取的行動計劃，從而塑造受眾的認知，引領價值觀，使概念合法化，影響決策議程。二者之間具有內在的邏輯連貫性。

社會學的場域理論能夠解釋智庫傳播中物質性和象征性策略的作用邏輯，即非話語策略。知識社會學的話語路徑和話語制度主義能夠解釋智庫傳播中的話語策略對思想的認知和規范層面的建構。傳播策略框架和拉斯韋爾的“5W”傳播理論能夠解釋智庫傳播的策略定位與策略實施過程中傳播要素的有機組合關系，為智庫傳播提供了一個宏觀框架。智庫傳播策略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在社會結構和全球治理體系結構中考察智庫的傳播策略，需要更加系統的分析框架。基于對以上理論的梳理和分析，結合智庫傳播的功能和目標，以及智庫在社會、政策領域以及公共場域的傳播本體屬性，文章構建出了當代智庫傳播策略的系統性分析框架（見圖2）。

該框架具有較好的解釋力，它既體現了傳播過程中意義建構中的科學的客觀主義策略，又體現了傳播意義建構過程中的經驗主義策略，能夠更加系統地闡釋當今智庫傳播策略的建構與實施過程。

（一）策略定位

策略定位主要包括智庫對傳播中的價值傾向和傳播目標的定位，是智庫在綜合考量智庫內外情況基礎上，對智庫的歷史文化、社會文化和價值觀與社會結構之間互動關系考察的結果。在此基礎上，可以制定智庫的傳播目標，主要包括知識目標、輿論目標和政策目標。社會建構主義認為人類對現實的理解不是簡單地由外部世界所決定，而是由社會互動和文化工具共同構成。策略定位作為智庫傳播的核心要素，不僅涉及對其傳播活動的價值傾向和目標的明確界定，而且還包含了對智庫在更廣泛的社會文化和價值觀念中所扮演角色的思考。智庫在制定傳播目標時，需要明確其知識目標、輿論目標和政策目標。知識目標專注于提供深入、準確的信息和分析，幫助公眾理解復雜的問題；輿論目標則專注于塑造和引導公眾輿論，形成政策建議或主張；政策目標則是通過提供研究和建議，直接影響政策的制定和實施。

（二）策略實施

策略實施是將策略目標轉化為現實的決策和過程的集合。策略實施以一種連貫和協調的方式運作，涉及將策略轉化為行動計劃的關鍵要素，由此確保資源分配決策的一致性。以上觀點的共同之處在于，策略實施涉及系統性的決策和協調性行動。

該分析框架的策略實施層面融合了話語和非話語策略，在邏輯上體現智庫話語元素與非話語元素在傳播過程中的協同作用。智庫是處于間隙場域空間的組織，非話語策略主要強調的是智庫傳播中對物質性策略和象征性策略的應用，話語策略主要指智庫話語傳播中凸顯的議題和主題對智庫知識和思想的層級性傳播。建構主義倡導深入洞悉傳播過程對社會現實構建的影響因素，關注傳播過程中的微觀層面，包括語言的使用、話語的社會實踐以及參與者如何在實踐中共同構建意義。話語制度主義更強調話語的互動性，更關注智庫內外因素力量與社會結構的深層互動，呈現智庫力圖成為社會結構的內生力量的動態過程。話語與非話語視角的結合，有助于深入觀察智庫在國內和國際話語場域的顯性與隱性權力生成路徑，有助于厘清智庫對傳播要素的整合思路與實踐路徑。

五、結語

智庫傳播是跨學科的意義建構過程。智庫的傳播敘事通常是針對具體地區、具體事務、具體問題的精細又相對通俗的敘事，將國家戰略的宏大藍圖與國內和全球的繁雜輿論巧妙地融合，從而實現戰略傳播的整體性和連貫性[12]。通過對已有智庫傳播理論的優勢與不足之處進行梳理和分析，研究建構了當代智庫傳播策略的跨學科系統性分析框架，以期從更為系統全面的視角分析當代智庫傳播策略的生成邏輯與形成過程，提高對智庫傳播策略的學理性認識。在理論方面，跨學科視角為智庫傳播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建構思路，能夠彌補以往對智庫傳播研究中單一學科視角的不足，提高智庫傳播研究的學理性和科學性。在實踐方面，可以為我國智庫傳播策略的制定與實踐提供較好的參考。未來研究可以進一步通過案例分析，深入洞悉傳播理論對智庫傳播實踐的指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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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Interdisciplinary Theoretical Framework Construction for the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of the Contemporary Think Tanks

Li Jing

（National University of Defense Technology，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Jiangsu， Nanjing，210039） Abstract： [Research purpose]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is an interdisciplinary process of meaning construction. Previous studies have focused on the content， methods， subjects and effects of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from the specific disciplinary perspective， lacking a systematic examination of the formation of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In view of this， a more systematic framework from an interdisciplinary perspective is constructed. [Research method] By reviewing and analyzing the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of the theories of previous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research， including theories from sociology， communication studies and linguistics，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constructivism， a cross-disciplinary framework for contemporary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is constructed. [Research conclusion] The interdisciplinary theoretical framework can provide a more comprehensive theoretical basisfor the interaction among various elements of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and can examine the logic of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more systematically. Under this framework， comunication strategies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dimensions： strategy positioning and strategy implementation. Strategy positioning includes communication orientation and communication goals， while strategy implementation includes discourse strategies and non-discourse strategies. The formulation of think tank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is a systematic and coherent process， which requires the mobilization of various resources both inside and outside think tanks，an understanding of historical and current value orientations， and the shaping of a coordinated communication concept in both discourse and non-discourse dimensions.

Keywords： contemporary think tanks; communication strategies; interdisciplinarity; systematicness; constr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