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樣態、邏輯與化解

DOI：10.15938/j. cnki. iper.2025.03.021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749（2025）03-0137-06

以Kimi、ChatGPT、Sora、訊飛星火、Deepseek等作為應用場景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正在推動著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發生顛覆性變革。生成式人工智能是“基于深度神經網絡架構開發的自然語言處理工具，它采用深度學習技術的多頭注意力機制，在對大量文本數據進行學習訓練的基礎上生成語言模型，進而生成出符合用戶需要的內容?！盵1]其在“執行生成任務、模擬人類對話、高質量連貫響應、多模態數據理解、微調控制和定制”[2]等方面具有顯著的優勢。生成式人工智能以其強大的算力、算法和生成能力，為人類生活的改善和社會的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技術優勢，使其能夠應用在價值觀傳播、決策支持、教育醫療輔助等人們的生產、生活、學習的各個領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強大的數據編碼處理能力的支撐下，具備一定的模擬人類思維、感知人類價值觀的特性，能夠在現實社會中發揮價值觀引導、約束、凝聚、導向等功能，塑造社會的價值體系、價值規范。同時，由于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過于強大且在應用過程中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使得其內蘊的價值觀風險可能會引發社會價值危機。

在已有研究中，有學者認為人工智能算法，“擠壓主流價值觀傳播空間、消解傳播內容、堵塞傳播路徑”[3]；有學者認為生成式人工智能具有“數據化、隱匿性、主體性”[4]等價值觀風險；有學者認為生成式人工智能會帶來“價值共生”[5]的價值觀隱憂。可見，生成式人工智能給人類帶來的價值觀風險已經是學界認同并廣泛關注的問題。已有研究多是從價值觀教育或者價值倫理的角度分析生成式人工智能帶來的價值觀問題。生成式人工智能對于人類最大的貢獻在于其具有“通用性”，即可以在多個領域使用。如何辨識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應用過程中存在的價值觀風險，成為當前迫切而重要的學術和現實問題。因此，精準識別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準確剖析其形成的內在機理，并積極予以化解應對，是人工智能時代著力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使命。

一、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的現實樣態

價值觀是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認知、選擇、判斷，是人們對事物的一種思維或者取向。就價值觀的構成要素來看，其包括價值主體、價值表達、價值對象和實踐場域等要素。以深度學習、機器人技術、自然語言處理等為核心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是一個大型的生成模型。它既是語言、語音、視頻等內容的生成者，也是價值觀的量化生產者，在應用過程中可能存在更為隱蔽的、更難察覺的價值觀風險，主要表現為原生性價值觀風險、繼生性價值觀風險和并發性價值觀風險。

1.原生性價值觀風險

原生性價值觀風險是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技術開發、技術邏輯、技術架構中自帶的價值觀風險。西方國家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開發過程中，將自已的價值觀與人工智能技術深度互嵌，使生成式人工智能成為西方價值觀傳播和推廣的機器，由此會誘發價值觀風險。一是技術開發引發價值觀風險。從技術開發所在國角度看，人工智能技術的開發以及技術中所蘊含的價值判斷、價值取向，必須和所在國的主流價值觀念保持一致性。從技術開發者的角度看，任何技術在開發過程中，必然會嵌入開發者的價值觀念和價值取向。因此，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開發必然負載著一定的價值觀念和價值取向，由此會帶來價值觀風險。如，ChatGPT就具有鮮明的西方價值觀屬性，其對數據的處理和生成的內容帶有明顯的價值傾向。隨著ChatGPT在各行業的應用，它通過改變人們的思維邏輯和思維方式，逐漸影響人們的價值選擇和價值判斷，由此產生了價值觀風險。二是技術異化引發價值觀風險。馬克思指出：“智力轉化為資本支配勞動的權力，是在以機器為基礎的大工業中完成的”[6]。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在應用過程的“異化”會成為支配人類價值觀的技術權力。當前，西方國家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開發和應用過程中處于領先地位，這就意味著“西方中心論”“普適價值觀念”“個人至上”等西方價值觀會讓生成式人工智能強化這些價值偏見，從而在現實應用過程中加大西方國家價值觀對其它國家和民族價值觀的歧視、偏見。如果放任其發展，則會使生成式人工智能所蘊含的西方價值觀成為支配人類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念，影響多元、多樣世界文明的發展。三是技術操縱引發價值觀風險。技術操縱是西方國家輸出價值觀的重要方式。生成式人工智能能夠根據用戶的習慣、價值觀輸出內容，這使得西方國家可以把自身的價值觀、意識形態摻雜在技術應用過程中，通過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底層架構、核心算法、運行邏輯等的掌控，使生成式人工智能表面按照用戶需求生成內容，實際上則把西方國家的價值觀摻雜在生成的內容當中，在用戶閱讀和使用這些內容時，滲透入用戶的思維，實現對用戶的“精神控制”，從而引發用戶的價值觀危機。

2.繼生性價值觀風險

生成式人工智能在實踐場景中的廣泛應用，會產生繼生性價值觀風險。生成式人工智能對自身工具屬性的僭越，使其能夠與政治、經濟等社會要素相結合，消解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念。一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主體屬性，消解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權威性。一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作為價值觀傳播主體，通過“信息找人”的方式，影響受眾的價值觀。如，sora可以作為價值觀傳播主體，根據用戶需求生成視頻，這些視頻具有“深度偽造”和“眼見不為實”的特性，誤導用戶的價值觀。另一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載體，讓更多的人可以在數字空間進行價值觀表達。在技術的助推之下，這些個性化的觀點不斷成為數字空間的“焦點”“爆點”，成為引領數字空間價值觀的主要方式，從而淹沒了社會主流價值觀在數字空間的聲音和影響力。二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繭房效應”，使用戶的價值觀趨向于窄化和極端化。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多頭注意力機制、遞歸神經網絡等技術的應用，可以把用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分發的信息上。針對同一價值觀點，生成式人工智能可以通過不同信息進行反復強化，使用戶不自知的接受了這一價值觀點。這種把用戶從多元化信息中剝離出來，使個體進入某一價值偏向的“氣泡信息空間”，就是典型的“繭房效應”。在“繭房效應”下，用戶接收到的信息表面上看是用戶最關注的信息，實際上則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根據用戶特點，制造出的符合某一特定價值觀或者利益的不同類型的信息而已。三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定制化”服務，使用戶掉入價值觀陷阱。根據用戶需求定制信息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重要功能，同時，這些定制的信息背后隱含著算法邏輯、數據陷阱。用戶定制的信息表面上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為滿足用戶需求而生成的信息，實際上其中摻雜著流量邏輯、利益至上等偏離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內容，長期接受這樣的“定制化”信息，使用戶逐漸陷入“意義虛無”“價值空虛”“技術邏輯”等價值觀陷阱，從而影響個體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認同。

3.并發性價值觀風險

并發性價值觀風險是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技術路線與應用場景在長期的交融過程中“所產生的隨附性風險”[7]，這些隨附性價值觀風險既產生于人機交互的過程中，也產生于生成式人工智能所營造的虛擬和現實場景中。一是主體間深度互動引發價值觀風險。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強大內容生成能力及其對用戶強黏性的影響力，使其成為一部價值觀生產機器。從價值觀生產結構看，生成式人工智能與用戶的深度交互，改變了過去社會主流價值觀生產過程中受眾處于客體地位的二元結構，生成式人工智能與用戶之間形成了互動性的價值觀生產結構。這就會造成這樣的后果：價值觀的實踐主體由人類主體轉換為生成式人工智能和人類的雙主體，由此引發人類價值思維的變遷和“主客異位”的價值觀風險。二是沉浸式場景的柔性價值觀塑造風險。生成式人工智能通過沉浸式虛擬場景的創設，使用戶的身心全部陷人其中，逐漸建立起對技術的信任和依賴，將自身對價值觀的認知逐漸碎片化、工具化、虛擬化。如，ChatGPT與用戶之間會建立起密切的對話關系，用戶持續不斷的“喂”語料給ChatGPT，它就會生成更加符合用戶需求的內容。在這一過程中，ChatGPT所內置的價值觀屬性就會通過用戶對話、生成內容，不斷影響用戶的價值觀，實現對用戶價值觀的柔性塑造。三是去中心化消解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影響力。ChatGPT、sora、Gemi-ni等西方國家研發出來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其強大的視頻、語料、圖像處理和生成能力，可以讓這些國家在進行價值觀傳播時，不斷制造真假相間、虛實相構的各類數字空間信息，不斷挑戰對象國價值觀的權威性。一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去中心化技術邏輯使價值觀傳播不再依據權威信息傳播中心，塑造出價值觀傳播“去中心化”的數字空間生態；另一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強大的內容生成能力使對象國的主流價值觀傳播信息很快淹沒在其制造的“信息垃圾”當中，從而不斷消解對象國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影響力。

二、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的生發邏輯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廣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8]。從縱向上看，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要經歷認知一認同一踐行等三個主要階段。把握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需要從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縱向結構出發，深入分析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生發的技術邏輯、資本邏輯和人本邏輯。

1.技術與價值相互塑造的技術邏輯

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知程度，能夠影響人們的價值選擇、價值判斷，這也是價值觀之于個體和社會的基本功能。生成式人工智能嵌人價值觀的認知層，已經成為一種隱性的價值觀權力。一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是塑造價值觀的重要力量。馬克思指出，人們的價值觀“歸根到底是由人們的物質生活條件決定的”[9]。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當前人們的物質條件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塑造人們價值觀的重要基礎。如，近代資本主義文明的發展是以工業革命為發端的，工業革命為資本主義發展注入了強大的動力，使資本主義文明逐漸占據世界歷史發展的中心位置，也因此，資本主義國家在世界各地推廣自己的文明和價值觀。當前，生成式人工智能不僅改變了人們獲取處理信息、日常生活、開展工作的方式，也同時改變著人們的思維方式、行為方式和價值取向、價值判斷。那是因為，生成式人工智能在改變人們生活、工作方式的同時，以其內置的價值觀、價值取向，使人們的思維和判斷不知不覺地接受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所倡導的價值觀和價值取向。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對社會生活的全方位影響，實際上已經演化為一種體系化的價值觀力量。另一方面，價值觀也影響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應用。西方價值觀具有高度抽象性，這可以讓它適應任何社會和文化背景，從而在全球范圍內推廣其價值觀念。西方價值觀還重視科學思維、邏輯思維、證據思維，使其能夠推動科學技術發生變革。西方價值觀的這些特性反映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發展上，表現為其既大力推動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不斷更新，又把生成式人工智能作為價值觀傳播的技術工具。如，算法后門、算法歧視等問題的出現，表明算法在應用邏輯中體現了西方的價值觀屬性，使生成式人工智能淪為西方國家對他國進行價值觀侵蝕、價值觀操縱的手段。

.貝本與川且叨芯入因的貝牛邏忤在資本主義社會，“科學獲得的使命是：成為生產財富的手段，成為致富的手段”[10]?？茖W的這一使命體現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發展上，就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成為資本獲取財富的手段。這種手段突出體現在用資本布控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以及在應用中突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工具理性，進而造成了資本與社會主流價值的動態失衡，引發價值觀風險。一是資本布控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消解社會主流價值觀。以OpenAI的發展歷程為例，它從一個非營利性組織，發展成為估值全球第三的獨角獸企業，根本原因在于其開發的ChatGPT、sora等技術具有巨大的盈利前景，微軟等企業不斷擴大對其注資，使OpenAI被資本增殖的邏輯所控制。資本對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布控，既體現為為了盈利推動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不斷迭代升級，也體現為其把資本增殖的邏輯和價值觀深嵌在技術的背后。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應用場景中，一方面是推出付費選項，直接賺取利潤;另一方面則通過技術升級和流量邏輯，迎合用戶需求、制造“娛樂旋渦”，以“投其所好”的原則吸引用戶。在這樣的原則下，數字空間充斥著大量無底線、去價值化、博眼球的垃圾信息，社會主流價值觀在算法推薦和信息洪流中失去了引領社會、影響公眾的功能。二是工具理性的僭越消解社會主流價值觀。在資本邏輯的助推下，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快速發展，使其成為“衡量一切”的價值標準，社會原本的人文關懷、公平正義等價值觀被懸置。生成式人工智能以其強大的技術能力，在日常生活中被廣泛應用且深度滲透入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等各個領域。這使得公眾在使用技術過程中形成了對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邏輯、技術路線的依賴，這種依賴一旦占據公眾的頭腦，會催生出“工具崇拜”和“技術至上”的社會觀念，誤導社會公眾以效率至上、機械邏輯、資本增殖等原則進行價值選擇和價值判斷，消解人們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堅守。

3.主體與客體互相錯位的人本邏輯

“生成式人工智能在與人類的交互中呈現了一種主體性?！盵1]生成式人工智能催生出“新主體”的出現，挑戰了以人為主體的現實世界，形成了主體形態多樣化、價值觀念多元化的數字時代社會價值新圖京。一是融合性土體的出現淚解」以八為土體的社會主流價值觀。Kimi、ChatGPT等以人機互動為主要技術特點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在使用過程中只要不斷投喂“語料”，它就能生成更符合用戶個性化需要的內容，這種人機互動的過程可稱之為融合性主體，因為人和機器在互動過程中具有同等的重要性。在人機互動過程中，“人”的價值觀可以通過\"語料投喂”影響機器，Kimi、ChatGPT等機器工具則把自身蘊含的價值選擇、價值判斷隱藏在生成的內容當中，潛移默化地影響用戶的價值觀。人機的交流對話過程，在某種程度上是價值觀的融合過程。顯然，人機互動的過程，也是生成式人工智能通過技術邏輯、資本邏輯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解構過程。二是擬人性主體的出現挑戰了以人為主體的社會主流價值觀。Kimi、ChatGPT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在生成內容的過程中，對數據的抓取和存儲，選擇算法處理數據以及生成內容的結構，無不是按照其內置的價值標準和價值判斷所實施的，這一過程體現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主體屬性。此外，人工智能巨頭企業以自己的標準和價值選擇研發、推廣人工智能技術，并用人工智能技術改變世界、改造社會，這體現了人工智能巨頭企業的權力主體屬性。因此，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使社會中傳統的主客體關系出現錯位。生成式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巨頭企業逐漸具有主體屬性并把技術邏輯、利益至上、資本邏輯等作為價值選擇和價值判斷的標準“印刻”在社會價值觀念當中，使原來以人為主體的人本價值逐漸演化為以技術為主體的“技本價值”。這種主客體錯位的結果是人的本質需要生成式人工智能來“確證”，人的社會屬性變成了技術屬性。由此，生成式人工智能完成了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解構，形成了技術統攝的新型社會價值觀念。

三、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的化解之道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握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發展機遇，深化人工智能發展和治理國際合作，為推動人工智能健康發展、促進世界經濟增長、增進各國人民福祉而努力。”[12]面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不能一味地排斥新技術的應用，而是要綜合運用多種手段引導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應用向善，使其成為新的歷史條件下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有力武器。

1.以技術制約技術：筑牢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功能的技術根基

面對西方國家運用ChatGPT、Sora等生成式人工智能進行的價值觀滲透，中國需要加大科技研發力度，以更為先進的技術予以化解。一是加快技術研發步伐，用顛覆性技術保障價值觀安全。ChatG-PT、Sora等生成式人工智能以GPU替代CPU，使人工智能的算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OpenAI、英偉達、Meta等巨頭企業也因此占據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先機，西方國家也因此能夠運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進行全球價值觀擴張。要趕上或者引領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中國必須發揮自身獨特的優勢進行顛覆性技術的研發。如，DeepSeek的出現表明，中國人工智能發展可以避開算力的短板，通過修改原始技術架構和改變已有技術路線的方式，實現顛覆性技術創新和應用。這樣一來，就可以用中國自己的價值觀設定基礎架構、技術標準、技術路線，規避西方國家通過算力技術對中國進行價值觀滲透。二是加強技術研發布局，用前瞻性技術占據價值觀高地。在把握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和科學技術發展趨勢的前提下，進行前瞻性技術的研發布局。在前瞻性技術研發過程中嵌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推廣應用前瞻性技術時完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數據庫的定向訓練。不僅在全球范圍內掌握技術研發、技術應用的主動權，有效應對西方國家通過技術進行價值觀滲透;還要通過技術應用的全球協同，使公平、正義等全人類共同價值成為世界科技發展、科技合作、科技應用的價值標準，推動技術成為人類謀求幸福的工具，而不是侵略、奴役他國的手段。

2.以理論引領技術：鞏固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功能的政治方向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應用的精神指引，經黨的創新理論馴化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能夠實現技術革新與價值體驗的同步發展。因此，要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引領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一是堅持黨的創新理論在生成式人工智能中的主導地位。在引人西方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時，應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對其進行引導，使其在黨的創新理論和中國主流價值觀的框架下應用。中國研發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時，應把黨的創新理論所蘊含的價值選擇、價值判斷等融入核心技術當中。如，通過技術設置，提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生成式人工智能算法中的優先級比重，把黨的創新理論作為技術代碼的節點納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應用場景當中。通過將黨的創新理論納入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研發與應用的全過程，既發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黏性內容生成優勢，又把積極向上的價值觀納入生成的內容當中，把“流量至上”與“流量向上”密切結合起來，發揮生成式人工智能與黨的創新理論融合的乘數效應，潛移默化地塑造社會主流價值觀在數字空間中的主導地位。二是堅持用黨的創新理論對生成式人工智能進行價值糾偏。針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隱藏著西方價值觀念，容易引發價值觀風險的情況。堅持用黨的創新理論進行價值定位和內容篩選，確保生成式人工智能生成的內容符合中國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要求。還可以用黨的創新理論優化算法設置，破解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算法繭房”“價值陷阱”，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重塑消弭社會主流價值觀被解構的風險。

3.以制度規制技術：確保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功能的正確軌道

制度是確保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轉化為人們的意識和行為的重要保障。如，《民法典》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立場，能夠用法律的手段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人腦人心。針對生成式人工智能誘發的價值觀風險，需要通過制度建設，推動生成式人工智能傳播社會主流價值觀，而不是削弱、消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主導地位。一是通過國內制度建設規制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目前，我國已經制定實施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辦法》《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等一系列制度文件，規范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研發和應用。在數據方面，通過制定數據標準，規范數據的收集、存儲和使用，規避數據可能被西方國家用作價值觀滲透的“代碼”；在算法方面，推動社會主流價值觀嵌入算法開發的全過程，使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框架結構、代碼開發、運算排序等均在社會主流價值觀的統攝下運行。在算力方面，通過倡導設立算力聯盟，提升中國國內人工智能企業的運算能力。二是在國際社會倡導生成式人工智能應用的規范有序。中國先后發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關于規范人工智能軍事應用的立場文件》等，力圖通過對話與合作凝聚共識，構建開放、公正、有效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機制。具體包括：破除技術壁壘，實現共同發展；堅持倫理先行，符合人類共同價值；構建有效機制，追求人類幸福未來等。通過在全球范圍內倡導人工智能技術應用的公平、公正、公開，可以抵制西方國家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進行價值觀滲透，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發展應用創造更加規范的國際環境。

4.以人本調適技術：彰顯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功能的情感屬性

人本性或者以人民為中心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根本立場。面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必須彰顯價值理性，使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達成動態平衡，以發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功能，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社會統攝力、影響力。一是善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打造多樣化的價值敘事方式。針對數字空間的不同圈層、不同平臺，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根據不同的圈層特點和平臺特色，精準生成符合一定圈層人群需要的價值觀話語、價值觀內容，用滿足對象個性化需求的內容引導其追隨和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針對當前價值觀教育宣傳中的抽象敘事、宏大敘事、精英敘事等模式，運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敘事與日常生活敘事密切結合，生成符合不同群體需要的多樣化敘事內容，增強價值觀敘事的黏性。二是善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增強價值觀敘事的情感屬性。發揮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中的沉浸式場景增強對話雙方的情感聯系、定制化信息滿足對象的情感需求等功能，將這些功能應用在培育和踐行社會主流價值觀的過程中，創設多樣化、多形態的場景，生成極富情感黏性的內容，充分發揮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塑造功能，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社會統攝力。

結語

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研發和應用，原本是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推動社會不斷朝著更加美好的方向前進。然而，生成式人工智能在研發和應用的過程中，也會產生原生性、繼生性、并發性價值觀風險，對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帶來沖擊。作為一種引發社會廣泛關注，且已經被許多公眾使用的技術工具，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應引起高度的重視。那是因為，在人工智能時代，西方國家的價值觀入侵已經改變了過去由文化產品、影視內容為主的傳統方式，轉而以技術架構、基礎設施以及其構建的數字世界作為價值觀傳播的場域，這種價值觀傳播和入侵方式更加隱蔽，也更有吸引力，容易讓人們陷入其營造的“價值觀漩渦”而不自知，對人們價值觀的影響也由原來的“話語規訓”升級為\"精神控制”[13]。因此，需要對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生發的技術邏輯、資本邏輯和人本邏輯進行深入分析，明確生成式人工智能價值觀風險的內在機理，進而通過技術創新、理論引領、制度建設、人本調適等多種手段，積極應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價值觀風險，引導其成為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有效技術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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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邢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