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用中考真題，提高備考效益

在每年的中考備考中，中考真題講練都是重頭戲。可不少人視各地的中考真題為金科玉律，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機械地將命題人給出的初始答案搬到課件上，在課堂上使出渾身解數，將學生往“參考答案\"的框里趕。教者渾渾噩噩亦步亦趨，學生不明就里鸚鵡學舌；長此以往，本應靈光乍現的語文課堂會變成深刻思想和豐富靈性的絞殺場…怎樣才能改變目前語文教學這種“凄凄慘慘戚戚”的局面呢？愚以為，理性審視中考真題，大膽優化試題題干和參考答案，并在吃透文本的基礎上，根據真題文本特色，精心創設探究性思考題，帶領學生“先走進去，再跳出來”，舉一反三，融會貫通，即可破繭成蝶，綻放精彩。

一、審準題干要求，破解真題密碼

比如2022年四川瀘州中考語文卷文學類文本《對對紅》第4題：“羅大地是好學生，他具有哪些良好品質？請結合全文簡要分析。\"學生應抓住“好學生”“良好品質\"和“簡要分析”這三個關鍵詞。首先，“良好品質”不包括形象特征，故而應屏蔽掉“白皙的皮膚，飽滿的額頭，英氣的劍眉\"等“帥氣\"的形象特征；其次，“簡要分析”這個指令明確：答案應當是“觀點” + “理由”，而不能是干巴巴的幾張標簽。由題干可以看出，“羅大地是一個勤奮踏實的好學生，他做事認真負責，關愛弟弟，聰明有智慧，富有正義感\"這個參考答案與題干并不相符，屬于答非所問。倘若要學生給出這個答案，題干應改為“請簡要概括”。

有鑒于此，我們可以引導學生完善該題的答案：A.勤奮踏實：他學習勤奮，喜歡有挑戰性的難題，受傷后仍在家堅持自學；B.認真負責：課間多次給“對對紅\"澆水。在他的精心呵護下，“對對紅”長勢喜人，開出了艷麗的花朵；C.富有正義感：因在公交車上制正醉漢而受傷；D.聰明機靈：他受傷后自學功課給弟弟講，還讓弟弟代替他去上課，卻沒有被老師和同學發現；E.性格溫和：面對弟弟的惋惜，他囑咐弟弟“不著急”，看完書后“很快\"給弟弟講。F.不驕不躁：他“不慌不忙”“淡定\"地“應對老師的關心和同學們的請教”。

二、立足文本實際，優化參考答案

一線教師要勇于破除答案迷信，靜心悟讀，多元對話，帶領學生“走進去，跳出來”。如《對對紅》第5題：“為什么大地接過花盆時，心里會涌進一束溫暖的光，似乎找回了久違的激動和興奮？”命題人給出的答案似是而非：“因為他一般只負責學習，很少被安排其他活兒，沒有想到老師會讓他來照料這盆對對紅。面對這個‘非同一般'的任務，他有了久違的激動與興奮。\"“大地”僅僅是因“感到意外”而“激動和興奮”嗎？從“大地很意外，以前不管在家還是在學校，他一般只負責學習，很少被安排其他活兒，一時竟愣住了\"和后面的“直愣愣的大地”中的“竟愣住了”和“直愣愣”可以看出，除了“意外”，還有“吃驚”。從“新班主任向同學們擺擺手，示意大伙安靜，然后看著直愣愣的大地，微笑著說：‘這是對對紅，多澆水，如果養得好，開出的花會特別美。可以嗎？\"可以看出，“大地”之所以“激動和興奮”，除了“意外”“吃驚”，還有新班主任的肯定、信任、鼓勵、期望，還有“多澆水，如果養得好，開出的花會特別美”的嘗試與期待。新班主任相信“大地”能把“對對紅\"養好，怎不令人“激動和興奮\"？唯有如此，“久違的”這三個字方能落到實處。

再說該卷第6題：“小說最后一個自然段有何作用？請根據文意簡要回答。”命題人給出的參考答案為：“最后一段揭示了前文大地生病在家時小地躺在上鋪和他讓小地替自己上學而沒被老師發現的原因，使讀者豁然開朗。最后才揭示事情真相，使故事富于變化，波瀾起伏，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初讀這個“參考答案”，大家是不是感覺很繞？要讀懂一個文段的作用，首先，我們得弄清楚這段寫了什么。且看《對對紅》末段：“大地和小地是雙生子。小地因先天性腎病，已休學一年有余。”“雙生子\"隱藏著什么信息呢？聯系生活實際，“雙生子”一般都長得非常像，一般人根本分不清。正因為“大地\"和“小地”是“雙生子”，所以“小地\"代替哥哥去上學，老師和同學才沒有發現。尾段還交代了“小地”的病情，這與小說第 ⑩ 至 ? 自然段“大地\"“小地\"“羅父\"之間的對話內容相呼應。因為“小地”“患病休學”，所以需要看“大地\"的筆記，需要“大地”自學后跟他講；因為“化驗單上的尿蛋白降了，大夫說這兩個禮拜先不用去醫院…\"“小地\"才能代替“大地”去上課，并告知“大地\"“對對紅”

開花的情形。倘若沒有這一段，讀者就會一頭霧水，搞不清事情的原委。

顯而易見，《對對紅》末段是補敘，表面上是考查段落的作用，實際上是考查“補敘\"在小說中的作用。那么，“補敘”在小說中有什么作用呢？這就是所謂的“必備知識”：A.補充信息，完善情節，使情節更加完整。B.解釋原因：補敘常用于解釋故事中某些事件的起因或結果，從而使整個故事邏輯更加嚴密。C.深化主題：補敘不局限于提供事實信息，還可以用于揭示更深層次的主題或寓意…《對對紅》末段的補敘首先是為讀者解惑，交代“小地替大地上學”及其未被發現的原因；其次，如果沒有這個必要的補充，小說的情節就會留下漏洞，給人突兀之感。由此，我們可以得出答案第二點：補充相關信息，使整個故事邏輯更加嚴密，讓文章結構更加嚴謹。第三，“大地\"的父母都是打工人，弟弟又身患重病，但“大地”仍舊“在公交車上逞強制止醉漢”，這對“大地\"形象的塑造有何作用呢？由此，我們可以概括出答案第三點：通過補充與主題相關的背景，豐富人物形象，升華主題，增強文章的藝術感染力。現在再引導學生對比參考答案，我們不是能輕易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嗎？

再說第7題：“如果給本文擬一個題目，你認為下列兩個題目（“對對紅”和“兄弟情”）哪個更好？請結合文本說明選擇的理由。”命題者提供的參考答案為：“對對紅\"更好。全文圍繞著“對對紅\"而展開，“對對紅”又象征著羅大地勤奮踏實、自信樂觀、聰明機智的美好品質。答案解析為：考查擬題的能力。題目應能概括文章的主要內容和文章的主旨。讀文可知，本文主要記敘了老師要求大地照料對對紅。他因為見義勇為受傷在家養病，于是讓弟弟小地替自己去學校上課，照料對對紅。所以“對對紅”是文章敘事的線索。羅大地自信樂觀，勤奮踏實，富有正義感。他的精神品質就像這盆美麗的對對紅一樣。所以以“對對紅”為題，既有一定的象征意義，也表現了作者對大地的贊美之情。本文并沒有著重表現兄弟二人的情義，所以擬題為“兄弟情\"并不合適。答案和解析比較生硬，也留下了不少優化的空間。倘若咱們在備考時照搬照抄，很難取得應有的訓練效果。

首先，“全文圍繞著‘對對紅'而展開\"這個判斷并不確切。原文前3個自然段是對“大地\"的介紹和敘寫，“對對紅”并沒有出現；涉及“對對紅”的僅有 ④⑤⑥⑦⑧??. 這7個自然段；中間的 ⑨ ⑩① 這3個自然段以及后面的 ? 到 ? 這6個自然段都沒有提及“對對紅”。可見，答案中的“全文圍繞著‘對對紅'而展開\"和解析中的“‘對對紅’是文章敘事的線索\"等說法并不成立！

其次，答案第2點“‘對對紅'又象征著羅大地勤奮踏實、自信樂觀、聰明機智的美好品質”的說法似乎比較牽強。“答案解析”說：“羅大地自信樂觀，勤奮踏實，富有正義感。他的精神品質就像這盆美麗的對對紅一樣。\"這個解析初看似乎沒什么大問題，但仔細一想，為什么只能是“羅大地像這盆美麗的對對紅一樣”，而不是“羅大地和小弟這對‘雙生子’像‘對對紅’一樣美麗\"呢？難道“小弟\"不“勤奮踏實、自信樂觀、聰明機智”嗎？從原文來看，“小地”因患“先天性腎病，已休學一年有余”，他卻堅持在家看“大地”的筆記自學，不懂的還要請教“大地”，難道這種精神不值得贊揚嗎？由此可見，這個答案很難令人信服。

該如何解讀這篇小說的標題呢？我們不妨回歸文本。 ① 段寫“大地\"不僅“勤奮、踏實”“喜歡有挑戰性的難題”，而且樂于幫助同學，深受老師和同學喜歡； ② 段寫“大地”的“淡定”； ③ 段寫“大地\"的陽光、英俊和帥氣； ④ 段寫新班主任搞“班級文化建設”，并讓“大地”負責照料“對對紅”。新班主任為什么安排“大地”照料“對對紅”呢？僅僅是“陡然發現羅大地旁的飲水機處還有空間\"嗎？細心的讀者會發現，作者這樣寫是別有匠心的：在新班主任的眼里，與“吊蘭、玉樹、虎皮蘭、長壽花\"等綠植比起來，“這盆剛冒出黃綠芽的對對紅\"很有分量。“冒出黃綠芽”的“對對紅”與前文中“大地”的表現是不是有某種相似呢？也許在這位慧眼獨具的新班主任的眼里，“大地”和“這盆剛冒出黃綠芽的對對紅”一樣，只要“多澆水，如果養得好，開出的花會特別美”！試想，倘若不安排“大地”負責照管“對對紅”，只是讓他像從前那樣，“一般只負責學習，很少被安排其他活兒”，那么，“大地”會成長為怎樣的人呢？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位新班主任安排“大地\"照料這盆“對對紅”，是不是也是在給“大地\"這棵好苗子“澆水\"“施肥\"呢？

我們一起來品讀第 ⑧ 自然段，也許能發現其中的端倪：“大雪紛飛的日子，教室內暖氣充足，溫暖如春。大地負責的那盆對對紅，早已長出一片片流油般的綠葉。葉片都是兩側對生，先端漸尖，如一柄柄出鞘的青劍，亦如大地那一對好看的劍眉。兩葉中間也長出了高矮不一肥粗直溜的莖。離考試還有三周的時候，大地于某個課間給綠葉擦拭灰塵時，發現那些莖頂端竟都一左一右鼓出了大花苞。大地的身體里瞬間灌入一股熱流，心里充滿期待。”顯然，“教室內暖氣充足，溫暖如春”不僅表明這里適合“對對紅\"生長，還告訴我們：這種教育環境適合“大地”成長。文章在生動描繪“對對紅\"在“大地”的精心照料下的喜人長勢后，將目光聚焦于“大地”：“離考試還有三周的時候，大地于某個課間給綠葉擦拭灰塵時，發現那些莖頂端竟都一左一右鼓出了大花苞。大地的身體里瞬間灌入一股熱流，心里充滿期待。”在這個語境中，“大地”對“對對紅”的期待，難道不是新班主任對“大地\"的期待嗎？作者精心布局第 ⑧ 自然段，既為下文的突轉埋下伏筆，使行文跌宕起伏，又將“大地”與“對對紅\"相互映襯、互為表里。從這個意義上說，作者以“對對紅\"比喻（或象征）“大地”，也許還入情入理！

此外，貫穿全文的線索只能是“大地”，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是在場的！倘若僅僅看主體部分，則可看成“大地照料對對紅”與“新班主任呵護大地”明暗交織、雙線并進。也許，如此理解方能解釋作者后來安排“大地”在公交車上制止“醉漢\"這個情節。這個情節中，大地的“富有正義感”是新班主任嶄新教育理念所開出的艷麗花朵。唯有如此，小說的主旨才與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所強調的“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教育目標相吻合！

綜上所述，小說以“對對紅”為標題，首先是借物喻人。因為在新班主任的眼里，“大地\"就像“對對紅”一樣，是一棵需要精心呵護的好苗子，如果照料不當，有可能開不出“特別美的花朵”。其次，小說以“對對紅\"在“大地\"的精心照料下成長的過程，比喻“大地\"在新班主任的呵護下健康成長。再次，“對對紅\"之“對對\"即“每一對”，“對對紅\"每“對\"都紅，比喻一個學生在“德智體美勞\"等方面全面發展。沿著這個思路探究下去，你會發現不一樣的精彩！倘若我們不深入思考，僅將命題人給出的初始答案搬到課件上，在課堂上生拉硬拽地將學生往那個“參考答案”的框里推，結果不僅老師有力使不上，學生也似懂非懂，熱衷于“嚼別人嚼過的饃”！長此以往，師生都葡匐于“參考答案”的腳下，磨滅了靈性，走丟了“創新”，我們就會淪為“比學生早一點兒拿到答案的人”。

三、巧用真題材料，原創探究試題

就《對對紅》這篇小小說，我們可以進行深度開掘，自行命制試題，帶領學生向思維的“青草更青處漫”！就人物而言，我們可以帶領學生去探究“小地\"“新班主任\"和“羅父\"這幾個次要人物的作用，探究作者是怎樣塑造“大地\"這個形象的。從情節上，可以分析第 ④ 段和第 ⑧ 段的作用。尤其是第 ④ 自然段，看似閑筆，實則蘊含深意。

我們可以帶領學生探究新班主任到底“新”在何處？“她個子不高，有一雙大眼睛。\"按理說，新班主任是個正面形象，作者為什么要寫她“個子不高”呢？顯然，這是造成一種反差，以突出她那雙“大眼睛”—作者為什么要給她配上一雙“大眼晴\"呢？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雙“大眼睛\"不僅表現了新班主任美好的心靈、高雅的生活情趣和創新思維，還暗示其長遠的目光：教育不僅是知識的傳遞，更是心靈的滋潤和人格的塑造。“大地”雖然是學霸，但他不能僅僅成長為“小鎮做題家”，他應該全面發展！“自掏腰包買了一堆花花草草裝點教室\"表明新班主任博大的教育情懷；“每一盆花都安排專人管理\"表明她善于調動每一個學生的積極性，具有高超的班級管理藝術。“陡然發現羅大地旁的飲水機處還有空間。她托著這盆剛冒出黃綠芽的對對紅，對大地說：‘羅大地，這盆，你負責了啊！\"表明，在新班主任的眼里：優秀學生不是學習的機器，而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人…由此可見，新班主任之“新”在于：目光長遠，具有先進的教育理念；樂于奉獻，具有高超的育人藝術，善于調動每一個學生的積極性；重視環境育人，善于創新，班級文化建設富有特色。

綜上所述，在中考備考中，倘若我們能在吃透文本的基礎上，根據真題文本的獨特之處，另外設計一些探究性問題，引導學生與作者、文本和文中人物展開多維對話，就能帶領學生“走進去，跳出來”，舉一反三，融會貫通。倘若我們僅僅滿足于生搬硬套的刷題，那么，我們就只能匍匐在權威和答案的腳下，這不僅會讓核心素養和關鍵能力失去肥沃的土壤，而且會泯滅獨特的教育個性、有損于創新能力…

（作者單位：四川省古藺縣藺陽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