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無錫老年群體數字鴻溝治理優化路徑

摘 要：隨著智能技術發展，受身體機能、經濟狀況、學習能力等因素影響，老年群體與數字生活方式的矛盾日益凸顯，在移動支付、數字醫療、網絡約車等方面存在數字障礙，在分析數字化時代老年群體數字鴻溝治理現狀基礎上，結合無錫市老年人數字化需求，構建政府引導、企業主導、家庭反哺及樹立終身學習理念的老年人數字素養提升服務體系，助力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

關鍵詞：數字化時代；數字鴻溝；智能技術

中圖分類號：F83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 20-0187-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5.20.047

1 引言

隨著人工智能、5G、移動互聯網和大數據等數字技術的發展應用，數字技術與公共服務、社會治理也日益全域融合，數字技術促進經濟社會發展、提高社會治理和服務效能的同時改變人們生活方式。然而，不容忽視的是，老年群體與數字生活方式矛盾日益凸顯，存在移動支付、數字醫療、網絡約車等數字障礙，這導致老年“數字鴻溝”問題的產生，同時隨著年齡增長，受身體機能、經濟狀況、學習能力等因素影響，老年人數字能力日益減弱或衰退，“數字鴻溝”現象愈發突出，導致數字化發展結構不平衡、數字社會不完全，阻礙技術化社會的進程，還可能帶來損害公平正義、侵害老人權益和危害數字安全等風險隱患。

數字化轉型時代下，如何讓老年人群體跨越數字鴻溝，充分享受數字技術和智能化服務帶來的便利，是走進數字時代過程中的必答題，同時是數字中國建設體系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內容。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和能力建設，增強數字經濟可及性，消弭數字鴻溝，讓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成員共享數字經濟發展成果。”國家陸續推出《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專項行動方案》及《“銀齡跨越數字鴻溝”科普專項行動方案（2022—2025年）》等政策文件，以應對“老齡化”與“數字化”交織時代背景下數字鴻溝治理難題。

國際慣例將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重作為衡量老齡社會程度的標準，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無錫市60歲及以上人口占比19.75%，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14.65%，相比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65歲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5.17個百分點，對照標準，無錫已邁入“中度老齡社會”。為實現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全國數字經濟和數字化轉型標桿城市，無錫更需要切實解決老年數字鴻溝問題。文章基于無錫市情況，分析數字化時代老年群體數字鴻溝治理實踐現狀，結合無錫市老年人數字化需求，構建政府引導、企業主導、多元參與、廣泛覆蓋的老年人數字素養提升服務體系，探尋彌合老年數字鴻溝的實踐路徑，助力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享受數字時代的美好生活，促進數字產業發展。

2 文獻綜述

數字鴻溝最早來源于1999年美國遠程通信和信息管理局發表的一篇題為“在網絡中落伍：定義數字鴻溝”的報告，數字鴻溝受種族、經濟、地理位置、人群等因素影響，其中年齡因素使得老年人在數字社會更有可能被邊緣化，是數字鴻溝的重要影響因素，導致老年數字鴻溝原因在于互聯網技術的迅速發展，智能產品更新迭代速度快，老年人因身體、心理、經濟等因素，不愿主動學習新知識，或者主動逃避新技術，甚至可能抵觸數字化，久而久之數字鴻溝障礙越來越大，使得老年人無法享受數字紅利。學者們從不同維度分析老年數字鴻溝形成原因，認為老年人融入數字障礙除了技術層面，還有生理及心理因素，并將老年數字鴻溝分為“接入溝”“使用溝”和“知識溝”三種類型：“接入溝”即信息有產者和無產者在電腦和網絡可及性及性能上的差距，具體表現在信息基礎設施狀況，是數字鴻溝的基礎；“使用溝”即信息有產者和無產者在網絡使用上的差距，具體表現在技術界面的友好性和使用者的數字技能，是數字鴻溝產生的過程；“知識溝”即使用效率或運用數字技術改變現實生活能力的差距，表現為數字鴻溝的結果，三者相互關聯且層層遞進。

基于數字鴻溝形成及類型，劉奕、李曉娜基于數字技術累積遞歸模型構建數字時代老年數字鴻溝生成邏輯結構圖，從心理接入、物理接入、技能接入和使用接入四個方面提出有效對策，強調多元主體效能，通過外賦動能與內生潛能形成彌合數字鴻溝的協同合力。苗政軍從政府、社區、企業、家庭和老年人自身五個方面，提出對策以助力老年全體跨越數字鴻溝，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梳理文獻，大多學者認為消弭數字鴻溝需要建立政府、企業、社會及家庭等多元協同，政府發揮主導作用，優化頂層設計，從宏觀層面加強政策、標準和規范等制定，不斷完善老年數字鴻溝治理的政策制度體系，推動、引導相關企業加快互聯網適老化改造，同時充分利用5G網絡、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以數字技術打通政務服務、城市治理、公共管理等領域，進一步優化公共服務。企業踐行社會責任，以老年人的需求為牽引，推出更多老年人能用、會用的智能產品與服務，把適老化理念融入產品設計的全生命周期，不斷提升老年人使用體驗。社會和家庭可以通過各種宣傳、教育、培訓、志愿服務等方式，加強家庭與社會數字反哺，推動數字技能代際傳遞，消除老年人對網絡信息和智能技術的畏難、排斥心理等。

學者對老年數字鴻溝的研究已經形成較為豐富的成果體系，相較而言，國內研究主要聚焦于宏觀層面，受不同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差異、老年人文化水平差異等因素影響，彌合老年群體數字鴻溝路徑也需量體裁衣，為此聚焦具體城市，提出對策，更具實際應用價值和現實指導意義。

3 數字化時代無錫老年群體數字鴻溝治理實踐現狀

無錫是江蘇省經濟總量排名第三的地級市，全市共轄5個區、代管2個縣級市，于1983年步入人口老齡化城市行列，早于全國16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無錫市常住人口為746.2萬人，其中65歲以上人口為109.3萬人，占比14.65%，而梁溪區、濱湖區及宜興市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比重超過14.65%，達到深度老齡化標準，相比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增長了5.1個百分點，老齡化速度加快，老齡化程度加深。與此同時，作為“中國物聯網之都”，無錫智能化信息化建設成果顯著，給人民生活帶來便利的同時，部分老年人卻因身體、心理、經濟水平及文化程度等因素影響，面臨如移動支付、數字醫療、網絡約車等數字障礙，生活數字化與人口老齡化之間存在的落差使部分老年人成為數字化傳播時代的弱勢群體，無法融入數字生活，無法享受數字技術利益，導致數字鴻溝問題凸顯，由此可能帶來損害公平正義、侵害老人權益和危害數字安全等風險隱患。

面對日益突出的老年數字鴻溝問題，無錫市認真對待并積極應對，對照2020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圍繞老年人出行、就醫、消費、工作等方面的高頻事項和服務場景，細化分解，發布《無錫市切實解決老年人使用智能技術困難的重點任務清單》，啟動實施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專項普及培訓工程，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的困難，幫助老人與“網”更好相融，培訓惠及數萬人次，但由于老年人接受能力較弱、適應能力較差、App軟件操作流程較復雜等原因，培訓遇到困難及阻礙，培訓效果未達預期目標，日益加深的數字鴻溝將導致數字化發展結構不平衡、數字社會不完全，阻礙技術化社會的進程，而且無錫目標是要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全國數字經濟和數字化轉型標桿城市，全面提升群眾在衣食住行、教文衛體等各方面的便利度、滿意度，確保數字生活觸手可及、人人可有，為此構建老年人科學素質服務體系，助力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迫在眉睫。

4 數字化時代無錫老年群體數字鴻溝彌合路徑

4.1 政府引導，強化頂層設計

發揮政府在城市治理和社會保障的主體作用，制定專項計劃，有效推進數字化建設。近幾年為解決老年人面臨的數字鴻溝問題，讓數字化、智能化服務惠及更多群體，我國政府出臺了一系列政策，2020年11月國務院發布《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同年12月，出臺《互聯網應用適老化及無障礙改造專項行動方案》，指導全國進行互聯網應用的適老化改造。2022年11月，中國科協、中國銀行、中國聯通聯合印發《“銀齡跨越數字鴻溝”科普專項行動方案（2022—2025年）》，強調多方共同開展“銀齡跨越數字鴻溝”科普專項行動，滿足老年人對信息素養、數字技能和金融知識等方面的需求，助力老年人走進數字時代、享受智慧生活。

這些政策為無錫政府治理數字鴻溝給出指引及參考，但不同地區情況不同，在國家、江蘇省相關文件基礎上，2021年4月無錫出臺《無錫市切實解決老年人使用智能技術困難的重點任務清單》，圍繞突發事件應急、出行、就醫、消費、工作、文體、智能產品應用、財產、信息安全等高頻事項和服務場景，細化分解9大類55項工作措施，同年8月啟動智能技術專項普及培訓，提高老年人數字素養，確保老年人的生活不受智能技術的影響。只有充分認識老年人在新時代的數字鴻溝問題，并結合現實情況，將公共政策與措施手段相結合，以技術完善和人文關懷在老年人數字鴻溝上架起連接的橋梁，才能助力老年人快速融入數字時代，彌合數字鴻溝。今后無錫市還需要進一步圍繞自身經濟、老年人情況，在國家政策基礎上，積極探索老年人數字鴻溝的破解之道，加強老年人數字鴻溝治理的頂層設計與規劃，有效制定具體政策，明確制度，細化實施方案，使相關部門執行時有章可循。

4.2 企業主導，提供技術賦能

破解數字鴻溝難題，需要社會各界協同努力，作為企業要進行適老化改造，不能因為老年群體網絡消費能力較低，就只重點關注年輕一代，《數字技術適老化發展報告（2022年）》顯示，我國數字適老化產品尚未完全覆蓋老年人常用的所有應用，這將阻礙老年群體數字化發展進程。中國消費者協會發布的《適老化App消費監督評測項目研究報告》顯示，76.2%的被訪者對App適老化的現狀持滿意態度，困擾老年群體情形主要是字體小、廣告多、彈窗不易關閉等，超過五成的老年消費者迫切需要老年人專用App，也更期待App的安全性，同時報告顯示還有40%的App的適老化停留在“點狀”推進階段，說明相關企業還需要切實有效推進適老化工作，履行社會責任，為破解數字鴻溝提供技術賦能。

4.3 社會幫扶，促使多元協同

動員社會力量，多元協同，形成合力，提高老年人數字素養。發揮無錫市老年大學作用，探尋老年群體需求，供需匹配，設置課程，提高公眾對數字技術的認知和應用能力，加大對數字技術的培訓和教育投入，加強對老年人智能技術知識的培訓教育，推動智能技術在老年群體中的普及，助力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共享數字生活。

發揮社區作用，弘揚互幫互助精神，鼓勵智能技術嫻熟的居民主動承擔培訓講師。社區要提前了解居民需求情況，制定科學合理的培訓計劃，同時也要調動社區居民學習積極性，喚起老年人的主體性，認識到互聯網對生活的賦能，發揮榜樣作用，實施老年人互助信息技術培訓交流，同齡人有共同話題，更能感同身受，比如太湖花園二區蘇孟璞老人利用業余時間在社區教無錫話，錄制視頻發居民群，幫助新市民更好融入無錫，感受無錫溫度；隱秀社區周永琪老人成立攝影團隊，圖像記錄家園，拍攝制作處理，留下無錫影像；旺安社區丁文娟老人通過視頻，微信群里教老年居民做手工，豐富老人生活，日常活動中，拉近鄰里距離，激發老年人學習熱情，增強智能技術使用技能。引導志愿者深入養老機構或社區，針對不同年齡段、不同教育背景、不同生活環境和習慣的老年人，采取有針對性、差異化的培訓方案，老少互動，持續踐行社會責任，助力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樂享數智化新生活。

金融及電信等機構不僅要推出老年人專用大字版、語音版、簡潔版等適老設備，也可以深入社區或老年大學，開展防受騙、網購、手機支付、線上打車、線上繳納水電費等專項培訓，制作智能手機使用手冊、銀行App使用指南，還可以在手冊上附上二維碼，掃一掃就能觀看操作視頻，使老年人隨時可學習，溫故知新，強化記憶，提升培訓效果，提高整體數字化水平。

4.4 家人反哺，落實家庭保障

無錫于1983年步入人口老齡化城市行列，早于全國16年，也是江蘇省老齡化程度最高的城市之一。無錫在原有養老服務體系基礎上，不斷開展居家社區養老服務創新示范建設，以更好滿足老年人居家養老需求。隨著社會工業化和城鎮化的進一步推進，居民家庭結構逐步向“核心化”狀態演進的情況愈加明顯，伴隨而來的則是，家庭人口規模小型化、家庭代際人口空間分離，但是聯系最緊密、接觸最多的仍然是家庭成員，家庭也是消弭數字鴻溝最重要最可靠的渠道，在提升老年人數字技能的過程中發揮著最為基礎、直接和有效的作用。

提升老年人的數字技能，需要年輕一代經濟支持。老年群體經濟能力不同，低收入者無力承擔昂貴電子設備及上網費用，難以實現數字居民身份，調查時，就有部分老年人表示網絡資費比較貴，尤其是移動流量費，還有部分老年人害怕不小心觸碰產生額外費用，為此不開移動通信，只有在家才上網，在“手機走遍天下”時代，這必然影響老年人外出購物、乘車、就醫等體驗。部分老年人在社區、老年大學等培訓課程幫助下，能使用一定的數字技術，但培訓不能照顧到所有老年人，也不能匹配老年人個性化需求，而且老年人年齡增長同時伴隨著學習能力下降、記憶力下降，即使參加培訓，很快又會忘記，為此發揮家庭保障作用，家庭成員要耐心手把手反復多次教，簡化使用流程，強化操作記憶，還可以編輯打印操作說明，讓老年群體跟上快速發展的信息技術，享受數字技術帶來的生活便利，推動數字技能代際傳遞，逐步實現消弭數字鴻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孝老愛親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家庭反哺，積極幫助老人適應數字生活，自行出門就醫坐車等，少麻煩年輕人，減輕社會養老負擔同時也能提高老年人幸福養老指數。

4.5 需求引導，樹立終身學習理念

調查發現，部分老年群體因身體、心理、經濟等多方面原因，不愿意接受新事物、新技術，心理主動排斥數字社會，不融入數字時代，同時隨著年齡增長，反應能力慢，面對復雜智能設備、繁瑣的操作流程產生畏懼心理，形成數字焦慮，增大數字鴻溝。根據社科院抽樣調查統計，能夠主動擁抱互聯網的老年人占49.68%，被動擁抱占17.22%，剩下33.10%的老年人依舊不適應互聯網時代，這種情況無錫也同樣存在。

為此需要改變無錫老年人自身對數字技術的態度，主動學習，積極參與數字生活，自我學習提高數字素養。已經進入老齡化的國家都普遍重視老年人自身的學習和成長，提倡全社會樹立終身學習的意識。歐盟曾制定《面向21世紀的電子技能：促進競爭力、成長與就業》，建立統一的歐盟數字化技能策略，重點關注老年人等群體的數字掃盲。美國設立老年人技術服務中心，開設免費的計算機和數字掃盲課程。此外，美國非營利組織老年人網絡中心專門為50歲及以上人群提供互聯網教育。

無錫經濟發達，人均GDP多年來居全國首位，政府投入大量財力物力，積極推進智能技術培訓課程，無錫老年大學積極參與市委老干部局為老人辦實事項目，面向不同層次老年人推出一系列培訓課程，老年人學習意愿度高，課程經常是一位難求，相較一些地區，無錫大部分老年人表示滿足一定條件，愿意接受數字技術，主動擁抱數字生活，這些都有利于無錫市破解數字鴻溝，有利于各級機構、社區開展培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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