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0年3月吳邦國委員長在十一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上作全國人大常委會工作報告時提出專題詢問,并由全國人大常委會率先開展以來,地方各級人大常委會紛紛效仿,專題詢問在全國各地普遍開展起來。筆者認為,自2022年修正地方組織法后,地方各級專題詢問只應在人大常委會會議上開展。
在2021年之前,法律沒有關于專題詢問的規定。2021年修正全國人大組織法、2022年修正地方組織法和全國人大常委會議事規則、2024年修正監督法、2025年修正代表法時,都新增了關于專題詢問的相關規定,使各級各地開展專題詢問從探索嘗試走向有法可依。
2021年修正的全國人大組織法首次出現專題詢問的表述,第三十七條把“承擔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專題詢問有關具體工作\"明確規定為各專門委員會的工作。此規定間接表明,在國家級層面開展專題詢問的主體是全國人大常委會,而不是委員長會議或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的相關機構。
2022年修正的地方組織法第五十條第七款明確規定,開展專題詢問是人大常委會的法定職權。值得注意的是,關于專題詢問,地方組織法只賦予人大常委會專題詢問權,并未賦予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的相關機構專題詢問權。
2024年修正的監督法第四十七條和第四十九條進一步明確了專題詢問的實施方式。監督法第四十七條規定,各級人大常委會可以召開全體會議、聯組會議或者分組會議,進行專題詢問,并要求相關國家機關負責人到會回答詢問(2022年修正的全國人大常委會議事規則也作了類似的規定)。監督法第四十九條規定,專題詢問前可進行專題調研,人大常委會辦事機構應當及時將有關專題調查研究報告和匯總的有關方面意見發給人大常委會組成人員。調研的目的顯然是為人大常委會的專題詢問做準備,而非替代專題詢問。
2025年修正的代表法第三十三條規定,代表根據安排參加本級人大常委會組織的專題詢問活動。這為代表參加專題詢問提供了法律保障。代表法的規定也間接表明開展專題詢問的主體是各級人大常委會,而不是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的相關機構。
針對人大常委會開展專題詢問提出的意見如何處理,監督法第五十條規定:“專題詢問中提出的意見交由有關國家機關研究處理,有關國家機關應當及時向常務委員會提交研究處理情況報告。必要時,委員長會議或者主任會議可以決定將研究處理情況報告提請常務委員會審議。”
上述法律規定表明,專題詢問只應在人大常委會會議上開展。筆者認為由于專題詢問是人大常委會的法定職權,人大常委會法定職權的行使,只能通過人大常委會會議。實踐中,一些地方專題詢問不是在人大常委會會議上開展,而是在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相關機構的會議上開展,這種做法顯然不符合法律的規定,當然不妥。
為調查了解某方面工作的開展情況,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相關機構專門召開會議聽取匯報,這種做法完全可行,甚至很有必要,雖然和專題詢問很相似,但不是法律意義下的專題詢問。為避免混淆,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相關機構的會議上開展調查了解情況等工作,可在稱謂上采用“專題調研”“座談會\"等名稱,而不使用“專題詢問\"這一表述,以區別法定的專題詢問。
專題詢問只應在人大常委會會議上開展,主任會議或人大及其常委會相關機構不應替代人大常委會行使法定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