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演變與特征

[中圖分類號]G424.7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673—1654（2025）04—088—007

一、問題的提出

識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發展的基本規律，總結歷史經驗與教訓，為當前的改革提供一定的歷史借鑒，更好地把握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發展的未來走向。

大學學業考試是指“測量學生在一段時間的學習中，知識拿捏和能力發展方面取得了何種程度和進展的考試\"1381，是檢驗教師教學水平和學生學習效果的重要手段。大學學業考試制度是教育主管部門或高校對學生學業考核的規定，包括考核的命題與管理、考核方式、考核成績的評定等，其目的在于全面評估學生的知識掌握程度與學習能力，檢驗教師的教學水平，是教學質量保障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環節。我國的大學學業考試制度始于1904年，至今已有120多年的歷史，形成了較為完整的制度體系。我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是如何產生的？在發展過程中經歷了哪些階段？具有哪些演變特征？厘清這些問題，有助于認

二、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演變

（一）確立與初步探索階段（1904-1926年）

我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肇始于20世紀初。1904年，清政府頒布癸卯學制，《奏定學務綱要》《奏定大學堂章程》對大學學業考試做出如下規定：考試采取分科考試形式，分為臨時考試、學期考試、年終考試和畢業考試2452；考試方法以筆試、口試、科學實驗為主；考試內容包括專業考試和品行考核，品行考核使用積分法，對學生的“言語、容止、行禮、作事、交際、出游\"等六項表現進行考查；考試管理方面，各分科大學設置教員監學會議所，規定“凡分科課之事，考試學生之事，審察通儒院學生畢業應否照章給獎之事，由分科大學監督邀集教務提調、正副教員、各監學公同核議，由分科監督定議\"4。這些規定明確了大學學業考試的形式、內容、方法、考試管理機構，但較為籠統，缺乏對臨時考試、學期考試實施過程的具體要求，學生考試成績的評定方式也不明確。

1907年，清政府頒布《改訂各學堂考試章程》，規定用\"百分制\"代替積分法[5]317，以保證學業考試評分的精確和公平。一些學堂為提高畢業率，出現\"徒循學生之意，濫給多分，以致平日分數無不在七、八十分以上。及至赴部考試，有與平日分數相去懸絕\"的現象。因此，1909年學部要求實行畢業復試制度，定等獎勵應同時參考復試成績和學堂畢業分數這一舉措的初衷是通過嚴格考核，保證授予出身獎勵的公平性。然而，這只是“一時治標之計，而非經久不易之規\"8]328，反而助長了學生的功利心，使學堂與仕途逐漸混淆。故而，1911年9月學部以“學堂性質與科舉不同，科舉但憑一日之考試以定短長，學堂當視平日之積分以別高下\"8J328為由，宣布停止各高等學堂的畢業復試，“將高等各學堂一律改歸臣部直轄\"8]329，同時規定考核時\"除臣部視學官及各省視學員隨時視察外，并得臨時派員到堂，按學生所習學科嚴密考試\"[8]329

1912年1月，中華民國建立了新的教育行政體系，大學學業考試開啟新的探索。同年10月，北洋政府教育部頒布《學生操行成績考查規程》和《學生學業成績考查規程》，對學業考試做出具體規定：一是考試形式分為人學及編級試驗、學期試驗、學年試驗、畢業試驗5768；二是學業成績由平時成績和試驗成績組成[5]768；三是對學生操行表現和學業成績的評定均采用等級制，具體分為甲、乙、丙、丁四等[57；四是實地練習分數應占學業成績的五分之一至五分之二[5]770。根據此要求，各大學相繼制定符合本校教學實際的學業考試規定。例如，1917年北京大學理科教務處規定“平時試驗之平均分數不滿60分者不得與學年試驗\"；光華大學為了鼓勵學生注重日常的學習和積累，將平時的學業考試成績權重提高至60% ，期末考試的成績權重僅占 40%^[10] 。可見，彼時的學業考試開始強調過程性考查，重視實地練習，學業考試的全面性逐步增強。

1919年，新文化運動興起，部分學者以反對封建復古的舊教育、提倡自由開放的新教育為由，建議廢除學業考試。1920年3月，教育部頒布《修正學生學業成績考查規程》，強調學業考試的必要性，較之前的《學生學業成績考查規程》有了明顯的進步：第一，對學生平時表現的考查更為具體，規定“由教員參照學科性質，酌行臨時試驗，或另定考查辦法\"127；第二，強調實地練習的重要性，規定“實習分數不及丙等者不能畢業\"127；第三，增加對學生體育成績的考查，規定體育成績不及格的學生不得畢業[1127；第四，完善學生留級事宜，對于考試不及格者，允許限期補考，若補考仍未及格，則\"暫予升級\"27，留級兩次則令其退學，較前更為寬松。

（二）規范與逐步完善階段（1927-1948年）

1927年2月，教育部公布《專門以上學生畢業資格試驗委員會規則》，“將高校畢業考試的命題、閱卷、考務管理權收歸教育部\"11251。1929年4月，國民政府公布教育宗旨，要求各級各類的教育應將“三民主義\"貫徹始終2]，以此控制學生思想。彼時，政治與教育緊密結合。

1929年8月，教育部公布《大學規程》，規定大學學業考試包括入學試驗、臨時試驗、學期試驗和畢業試驗。此外，《大學規程》對實習、畢業論文做出規定：農工商各學院應從第二學年起，于“暑假或寒假在校外相當場所實習若干時期\"[13]20，無實習證明者不得畢業；學生可以譯書代替畢業論文，“畢業論文或譯書成績須與畢業成績及各學期成績合并核計，作為畢業成績\"[13J20。以上規定使畢業程序更加規范。1931年1月，教育部在《學分制劃一辦法》中再次強調學生修讀完規定課程后，“必須參加畢業考試，成績合格才能畢業\"4]。可見，教育部對高校學生的畢業要求逐步嚴格。

抗日戰爭爆發后，為維持正常的教育秩序，教育部于1937年頒布《專科以上學校學生學籍規則》，對全國大學生學業成績的分類和升留級事宜作了具體說明[15]。1940年5月，為提高畢業生質量，教育部公布《專科以上學校學生學業成績考核辦法》，改畢業考試為總考制，除考查最后一學期的課程內容外，還必須在二、三年級的主修科目中，選擇至少3門課程作為加考科目[13J39。實行總考制的宗旨是考查學生對學科重點知識的掌握，但畢業總考考查的內容覆蓋面較廣，難度較大。1941年11月，教育部頒行《專科以上學校學生學籍規則》，并于1947年3月修訂公布，其中關于學生學業成績考核的規定較前更加完善：第一，將參與補考的分數條件由40分以上提高為50分以上，規定“補考成績及格者概以六十分計算，不及格者應令重讀\"[639；第二，對于在畢業總考中仍不及格的學生，可以酌情增加一次補考機會[16]40，體現出一定的靈活性。

（三）全面與曲折發展階段（1949-1976年）

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教育事業百廢待興。1950年6月，第一次全國高等教育會議召開，討論新中國高等教育的主要任務和改革方向。在這次會議精神的指導下，同年8月，教育部頒布《高等學校暫行規程》《私立高等學校管理暫行辦法》等文件，規定大學及專門學院的考試分為入學考試、平時考試、學期考試、畢業考試，但對學業考試的具體實施方式、成績評定方法并未做出統一規定。

1954年7月，高等教育部頒布《高等學校課程考試與考查規程》，對高校課程考試做出規定：一是考試管理，由主講教師擔任課程考試的主考人，若有數位教師講授課程，則“主考人一般不得超過二人，并共同評定成績的等級\"171298；二是考試形式，規定“凡應進行考試的課程，均須采用口試，宜于筆試的課程亦須兼用口試\"[2J854；三是成績評定，考試成績采用四級分制（優等、良好、及格、不及格），考查成績只記“及格\"\"不及格”，生產實習、課程設計、化學實驗等則按四級分制評定[7]298，對于全部成績均為“優等\"的學生，將授予“優等生\"稱號[17]299；四是補考事宜，規定第一學期考試“有三門以下課程不及格者須進行補考，有四門以上課程不及格者，令其退學\"[17]299，而第二學期考試“不及格課程在四門以上者，不得補考，視情況決定其留級或退學\"[I7]299。《高等學校課程考試與考查規程》是新中國第一部關于高等學校學業考試的文件，奠定了新中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基礎。

高校課程和教學內容增多加大了學生的課業負擔，1955年12月，高等教育部頒布新的《高等學校課程考試和考查規程》和《高等學校課程考試和考查規程中若干問題的說明》，對大學學業考試提出新的要求：一是將“優等生”的資格由全部成績為“優等\"放寬至“一學期內全部課程的考試成績為‘優等’考查成績為‘及格'和道德品質良好，并且積極參加社會工作和體育鍛煉的優秀學生\"7J300；二是規定考查的要求不應過高，不能把考查變成“變相的考試\"[17]301。

為保證高等學校畢業生質量，高等教育部于1956年5月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學校國家考試條例草案》，實行國家考試制度，并在少數高校試點，要求“學生學完教學計劃所規定的全部理論課程和實習作業，并且所有學校考試和考查都及格后，才能參加國家考試\"8]183。但由于畢業生過多，操作耗時耗力，難度較大。1957年3月，高等教育部宣布暫停國家考試。

1958年，全國掀起“大躍進”運動，教育戰線也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教育革命”。這一時期，高校的主要任務是加強思想政治工作，組織學生參與勞動、大煉鋼鐵，占用了大量的教學時間，導致學業考試難以正常進行，如天津大學宣布停止學期考試，“以平時成績作為學期成績，無平時成績者，則采用隨堂測驗一次作為學期成績\"9]，嚴重影響了正常的學業考試秩序。

1961年，為吸取“教育革命\"的教訓，中共中央主持制定《教育部直屬高等學校暫行工作條例（草案）》，以糾正“大躍進\"時期“生產勞動過多、科學研究過多、社會活動過多\"等影響高校正常教學工作的問題[20]。1962年11月，教育部制定《教育部直屬高等學校學生成績考核暫行規程（草案）》，對大學學業考試進行改革：第一，拓寬考查范圍，重視對學生德育的考核，加強體育課程測試[211127；第二，允許各校根據課程特點采取更靈活的考試形式和記分方法[2]127；第三，細化對畢業論文的要求，通過答辯和四級記分法進行成績評定，不及格者應當重做[2]1128；第四，增強考試成績評定的客觀性，允許除主講教師以外的、對該門課程有經驗的其他教師參加考試評分[2]1127。可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有了明顯進步，學業考試的方式更符合學科特點，考查內容更全面，注重對學生德育、體育的考查，記分方式更科學，且利于管理，便于操作。

1966至1976年，高等教育作為“文化大革命\"的重災區，大量高校停辦，所有關于學業考試及學籍管理的規定均被廢止[1J384，少數仍在辦學的高校依照國家要求，采用“及格、不及格\"或“通過、未通過\"的兩級方式進行成績的記載22]。彼時，大學學業考試制度走向形式化，違背教育規律，不利于學生成長與人才培養。

（四）重建與從嚴治考階段（1977-1992年）

“文革\"結束后，高等教育秩序逐步恢復，1977年恢復了高等學校統一招生考試制度。1978年12月，教育部頒布《高等學校學生學籍管理的暫行規定》，對學生的成績考核、升留級事宜等作出規定，要求各高校在每學期和學年結束后，按教學計劃進行考試和考查，基本沿用60年代前期的大學學業考試規定，對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重建具有積極作用。

隨著高等教育改革的逐步深人，1983年1月，教育部公布《全日制普通高等學校學生學籍管理辦法》，對大學學業考試做出規定。第一，考核分為考試和考查，考核成績評分“采用百分制或五級制（優秀、良好、中等、及格、不及格），以學期末考試成績為主，適當參考平時成績\"[21]2063，平時成績的比重由各校確定；考查參考學生“平時聽課、完成實驗、實習、課外作業、習題課、課堂討論\"[21]206的表現，以及平時測驗成績進行綜合評定。第二，將公共體育課列為必修課，補考后不及格的學生應重修[21]2063。第三，允許學生按學校要求參加不及格課程的補考，但規定“擅自缺考或考試作弊者，課程成績以零分計，并不準正常補考\"[21]2063；如確有悔改表現，可在畢業前補考。這份文件成為各高校組織學業考試的主要依據。

20世紀80年代中期，高校學業考試舞弊現象頻發。為此，國家教委于1986年連續下發《關于嚴肅考試紀律防止發生舞弊的通知》《關于整頓考試紀律的通知》《關于加強學籍管理，整頓教學紀律，杜絕考試舞弊的通知》，要求各高校“采取具體措施加強考試管理，改進考試辦法，加強對學生學風的教育\"[23]。1987年，為加強學風建設，國家教委轉發《同濟大學學生違紀處分條例》，供各校參考執行[21867。此后，在整個90年代，國家教委始終將端正考風作為教育工作的重點。1993年，國家教委提出考試管理目標，要求“在兩三年內使高等學校的考風有一個較大的轉變\"18]190。為實現這一目標，1995年，國家教委召開以“加強學風建設，抓好考試管理\"[18]190為主題的全國電話會議。1996年，國家教委發布《關于嚴格高等學校考試管理及有關問題的通知》，并于1997年在全國范圍內進行有關考試管理問題的抽樣調查研究[18]190，以監督各校學業考試管理工作。此后，各高校認真貫徹落實國家教委的精神，從嚴治考，考試舞弊現象得以遏制。

（五）科學與自主實踐階段（1993-2016年）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確立和新世紀的來臨，人才培養面臨新挑戰。1993年，國家教委發布《關于加快改革和積極發展普通高等教育的意見》，指出90年代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關鍵時期，高等教育擔負著培養接班人、發展科技文化的重大任務，因此應“擴大學校辦學自主權，改革學校內部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深化教育和教學改革\"[213450。1998年，為規范考試監督程序，教育部印發《高等學校教學管理要點》，要求高校“實行科學化考試管理，主要是建立科學的考試工作程序和制度，嚴格考試過程管理”，同時院系應在學業考試后“進行必要的試題及試卷分析，做好考試及授課工作總結\"[24]。強調對考試結果的分析和總結，這是較前在學生學習與教師教學評價方面的進步之處，有助于學生及時查缺補漏，提高教師的反思能力和教學水平。

2005年9月，教育部重新修訂《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最明顯的變化在于，允許各學校自定學業考試辦法，指出“考核和成績評定方式，以及考核不合格的課程是否重修或者補考，由學校規定\"[25]，這標志著我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進入了自主探索階段。在這一階段，各高校根據本校教學實際，自主制定了學業評價體系。例如，清華大學為避免學生追求高分，“考前‘刷題’，過度答題，刷‘水課'\"[26，引入“等級制成績體系”，以不同的等級進行成績評定，將百分制成績作為內部原始成績供學生本人查閱，以便學生了解自己的學習情況；同時，增設“ ”等級，其績點與“A\"等級相同，但限制 A+ ”等級學生人數，這樣既“不會給學生帶來額外負擔，又維持了一定的挑戰性\"2，有利于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引導學生關注學業考試的內在價值。

（六）創新與制度優化階段（2017年至今）

隨著國家治理體系的現代化，高等教育領域開始強調創新能力對于人才培養的重要意義，并將其作為學業成績考核的重要標準之一。2017年2月，教育部重新修訂《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明確指出學校應鼓勵學生參與創新創業、社會實踐等活動，并將“發表論文、獲得專利授權等與專業學習、學業要求相關的經歷、成果\"27折算為學分，計入學業成績。

這一階段，大學學業考試更加重視過程性考核與結果性考核的結合。2018年8月，教育部《關于狠抓新時代全國高等學校本科教育工作會議精神落實的通知》規定：“切實加強學習過程考核，加大過程考核成績在課程總成績中的比重，嚴格考試紀律、嚴把畢業出口關，堅決取消‘清考'制度。\"[28此外，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19年2月印發《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要求“構建教育質量評估監測機制，建立更加科學公正的考試評價制度，建立全過程、全方位人才培養質量反饋監控體系\"29]。在此精神的指導下，2019年10月，教育部在《關于深化本科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意見》中提出“合理增加學生閱讀量和體育鍛煉時間，以適當方式納入考核成績\"“科學合理制定本科畢業設計（論文）要求，嚴格全過程管理\"[30等建議。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并強調：“改進結果評價，強化過程評價，探索增值評價，健全綜合評價\"31]，“創新德智體美勞過程性評價辦法，完善綜合素質評價體系\"31。同時，以上兩部文件均再次強調高校應完善過程性與結果性考核并重的學業考試制度，建立科學的考試評價體系。

三、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演變特征

縱觀我國大學學業考試制度120年的發展歷程，不難發現，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演變一方面受到社會變遷的驅動與制約，另一方面也是高等教育發展、考試制度自我革新的過程，體現出一定的規律和特征。

（一）管理體制：由集中統一管理到自主管理

清末時期，中國維持封建君主專制，政府通過頒布官方文件，對大學學業考試進行統一規定與領導監督。民國時期，北洋政府將考試管理權下放至各高校，國家僅宏觀指導，大學學業考試實施靈活。南京國民政府則實行一黨專政，通過立法控制大學學業考試，強化統一領導。新中國成立后，大學學業考試管理權的“統”與“分”成為熱議話題。新中國成立初期至改革開放前，因實行計劃經濟體制，管理權主要由中央政府掌握。改革開放后，隨著政治制度的變革，高校自主權擴大，可根據教育部總體思想，具體實施本校學業考試。

（二）價值取向：由唯政治性轉向以教育性為主

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價值取向與政治制度、經濟水平及人們對教育的認知水平緊密相關。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確立之初，清政府利用學業考試的政治性，通過授予出身獎勵吸引學生學習西學，服務于封建統治。南京國民政府時期，中央強化高等教育管理，大學學業考試與特定政治活動相聯系，成為黨化教育的工具。新中國成立后，大學學業考試兼具政治性與教育性。改革開放后，其價值取向逐步轉向教育性，回歸育人本質，考試制度更符合教育規律和學生成長需求，強調德、智、體、美、勞的綜合考查，凸顯“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這一過程體現了大學學業考試制度價值取向的動態演變。

（三）考試要求：從籠統到具體，由片面到全面

大學學業考試制度初創時期，受政權更迭和社會制度影響，考試程序籠統，缺乏對考試細節的統一規定。隨著高等教育的發展，制度逐漸成熟，程序日趨完善。教育部通過文件明確補考、重修、留級等細節，嚴格管理，豐富考試形式和成績評定方式，考查重點由“憶力\"轉向\"悟力\"[32]，全面評估學生的綜合素質；同時，增加對教師考后分析總結的要求，培養反思能力。考試要求的具體化提高了大學學業考試制度的科學性，促進學業考試“以考促學”功能的有效發揮。

（四）評價方式：由重結果轉向重過程

早期的大學學業考試雖有多種考試形式和評分方式，但仍以“分數至上”的結果性評價為主。隨著制度改革不斷深化，大學學業考試更加強調過程性考核，關注學生日常表現，拓寬考查范圍，注重對學生的政治思想、勞動能力、學習成果的綜合檢驗。同時，采用“綜合評語”與成績評定、等級劃分相結合的方式，實現從單一評價方式向多元評價方式的轉變，由重結果轉向重過程，有助于學生的全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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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lu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sUniversity Academic Examination System

Wang Hui Yang Jiaxing FacultyofEducation，TianjinNormalUniversity，Tianjin，300387

Abstract：The university academic examination system is a system for assessing and examining the teaching situation incollegesand universities.Inthe context of the popularization ofhigher education and theurgent need to improve thequalityof talent cultivation，examining theevolution of China'suniversity academic examination system through literature analysisand historical research methods will help grasp its development pattrns and characteristics.Since its birth，this systemhas undergone several changes，passing through six stages： establishmentand initial exploration，standardization and gradual improvement，comprehensive and tortuous development，rebuilding and strict examination governance，scientific and autonomouspractice，aswell as innovation and system optimization.The characteristicsof its evolutionare as follows：the examination management system has shifted from centralized and unified management to autonomous management;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examinations has shiftedfrom being purely political to being primarily educational;examination requirements have become more specific and comprehensive，moving from generality and partiality；and the evaluation approach of examinations has shifted from focusing on results to focusing on processes.

KeyWords：University Academic Examination System，Evolution Process，Characteristics

（責任編輯：陳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