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久彌新的“窯洞對”

1945年7月，黃炎培在延安窯洞向毛澤東提出“歷史周期率”之問：“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循環往復能否被打破？這一叩問直擊古今中外政黨執政的根本性難題，既是對中國歷史治亂興衰規律的深刻反思，也是對抗日戰爭勝利后政黨前途命運的理性審視。彼時，國共兩黨對建國道路已形成分歧：國民黨堅持一黨專政的獨裁路線，共產黨則主張建立新民主主義的聯合政府，雙方在建國路徑上的潛在沖突已逐步顯現。如何避免重蹈歷史覆轍、實現長期執政，成為必須破解的關鍵問題所在。毛澤東以“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破題，短短數語，凝結著馬克思主義政黨的人民立場，彰顯出中國共產黨直面歷史規律的政治勇氣與理論自覺。

80年后的今天，我們回味“窯洞對”，不僅是對一段歷史對話的重溫，更是對中國共產黨執政邏輯的再思。從延安窯洞里的思想火花，到新時代全面從嚴治黨的縱深推進，中國共產黨對跳出歷史周期率的探索從未停歇?！案G洞對”從未離場，且歷久彌新，始終警示我們：一個政黨能否永葆生機，關鍵在于能否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能否以自我革命回應時代之問。

“窯洞對”何以應時而生

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和中國抗日戰爭即將取得勝利，中國處于歷史的重大轉折點，面臨著兩種前途、兩種命運的抉擇。國際上，同盟國在歐洲戰場和太平洋戰場取得決定性勝利，軸心國的敗局已定。這一形勢深刻影響著中國國內的政治格局，為中國的政治變革提供了外部契機。然而，國民黨和共產黨卻代表著截然不同的建國主張，國共關系也因此變得愈發緊張。

黃炎培的“歷史周期率”之問，不僅是民主人士的深沉之問，更是人民群眾的渴盼之問。近代以來，中國人民苦戰爭久矣?？释Y束戰亂、獲得長久和平與幸福生活成為人民大眾的強烈愿望。國民黨長期以來假“三民主義”之名打擊異己，實則是建構一套專制獨裁的政治話語。1945年5月，國民黨全國代表大會召開，會議拒絕中國共產黨提出的聯合政府的主張，而是決定在一系列“民主”的包裝下，走上“堅持獨裁、準備內戰”的道路。在國民黨專制統治日益強化的背景下，中國共產黨能否走出一條不同于歷史上任何政權的新路，成為贏得民心的關鍵。

黃炎培表示已經了解了中國共產黨“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在找一條新路，來跳出歷史周期率的支配。毛澤東回答道：“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毛澤東的破題之答，確立了未來執政中“人民至上”的理念，將政權合法性建立在人民擁護的基礎上。而“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的制度構想，則是中國共產黨通過民主制度設計來防止權力濫用的考量，這與國民黨的一黨獨裁形成鮮明對比。

實際上，于中國共產黨而言，人民民主絕非一句堂皇之言。抗戰以來，中國共產黨一直嘗試將權力納入制度軌道并不斷深化。中國共產黨在陜甘寧邊區、華北等抗日根據地進行了普遍的民主實踐探索，“豆選法”、“三三制”政權建設等，為人民民主和參政議政提供了早期制度樣本。

“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中國共產黨一直在做，且愈做愈深入。1941年5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批準的《陜甘寧邊區施政綱領》明確規定：“保證一切抗日人民的人權，政權，財權及言論、出版、集會、結社、信仰、居住、遷徙之自由權。除司法系統及公安機關依法執行其職務外，任何機關、部隊、團體不得對任何人加以逮捕、審問或處罰，而人民則有用無論何種方式控告任何公務人員非法行為之權利?！?1月，林伯渠在邊區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盡管建立了“三三制”，在參議會中也有人民大膽地批評了政府，積極提出了意見并慎重地進行了選舉，但“現在人民還沒有完全養成民主的習慣，對政府工作的監督還十分的不夠”。要想把政府工作做得更好，“還要人民更普遍、更切實地起來管理政權，并在實際經驗中提高使用民權的熟練程度”。職是之故，邊區政府將“健全民主機構，發揚民主作風，提高人民的參政熱忱”，“健全各級參議會的工作，克服部分人民不問國事的習慣，并除去某些工作人員忽視民主的觀點”等民主建設內容作為工作的中心。這份主動要求接受民主監督的報告，是中國共產黨密切聯系群眾的典范。

1943年6月1日，毛澤東在《關于領導方法的若干問題》中指出：“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边@就是說，要將群眾分散無系統的意見集中起來，轉化為集中系統的意見，再到群眾中去宣傳解釋，“化為群眾的意見，使群眾堅持下去，見之于行動，并在群眾行動中考驗這些意見是否正確。然后再從群眾中集中起來，再到群眾中堅持下去。如此無限循環，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確、更生動、更豐富”。這一系統辯證的群眾路線與黨的領導循環機制，將人民監督融入決策全過程，既形成了“從群眾中找辦法”的工作路徑，又避免了“閉門造車”式的官僚主義。

1944年3月，郭沫若撰寫的《甲申三百年祭》在《新華日報》上連載，文章總結了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因勝利后驕傲自滿、貪圖享樂而迅速失敗的歷史教訓，為中國共產黨敲響了警鐘，使其意識到在革命勝利的關鍵時期，必須時刻保持清醒頭腦，警惕驕傲自滿情緒。翌月，毛澤東在《學習和時局》的演講中說道：“我黨歷史上曾經有過幾次表現了大的驕傲，都是吃了虧的。……全黨同志對于這幾次驕傲，幾次錯誤，都要引為鑒戒?！辈⑶覍ⅰ都咨耆倌昙馈穯为氂⌒谐蓛裕鳛檎L文件。毛澤東借此引導全黨思考如何避免重蹈歷史覆轍，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這種對歷史周期率的初步反思，為后續“窯洞對”中“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的民主新路探索奠定了思想基礎，成為“窯洞對”生成邏輯中從歷史教訓切入的重要一環。“決不當李自成”也成了中國共產黨以史為鑒、永葆政治本色的鮮明自覺。

“窯洞對”走向深化

理論的價值在于指導實踐的深化。1949年初，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勝利結束，中國共產黨的工作重心從武裝斗爭逐漸轉向國家建設?！案G洞對”的思想內核隨之面臨新的時代考驗，即如何將革命時期的人民監督理念轉化為執政后的治理機制。毛澤東在“窯洞對”中強調，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這一論述在1949年中共七屆二中全會后演變為毛澤東、周恩來“趕考對”的核心命題：“今天是進京的日子，進京趕考去?！薄拔覀儧Q不當李自成，我們都希望考個好成績?！痹凇摆s考對”語境下，人民群眾成為考官，中國共產黨將執政成效交由人民評判。實際上，“窯洞對”與“趕考對”源自同一思想根系，即人民既是歷史的創造者，也是政黨執政的評判者。

“窯洞對”之所以歷久彌新，是因為中國共產黨既看到了歷史周期率這一長期存在的歷史現象，又著眼于當下和未來，緊密結合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實際，逐步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的民主道路。中國共產黨既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中“民為邦本”的思想精華，又不斷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依據時代任務的變化而賦予其新內涵，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政治理論。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新生政權根基尚待穩固，恢復經濟的任務繁重，然而部分黨員干部卻在糖衣炮彈的侵蝕下，滋生出貪污腐化、官僚主義等問題。1951年底至1952年10月，“三反”運動在全國展開，向貪污、浪費、官僚主義“三害”發起猛烈攻勢。曾在革命戰爭中有過功勞但墮落成為大貪污犯的劉青山、張子善被依法嚴懲。這一案件的處理，彰顯出黨凈化黨風政風的決心。與此同時，整風整黨運動同步開展，通過系統的理論學習、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整頓干部隊伍作風，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嚴格黨員標準，將不合格黨員清出隊伍，為新生政權筑牢了堅實的組織根基。1962年，在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上，毛澤東特別強調了民主集中制的問題，他指出，盡管有的同志“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共產黨員，但是他們還不懂得這個問題。他們怕群眾，怕群眾講話，怕群眾批評?！薄坝辛隋e誤，自己不講，又怕群眾講。越怕，就越有鬼?！泵珴蓶|表示，只有團結全黨和全體人民，才能夠做好工作，克服困難，把中國建設好。而“要使全黨、全民團結起來，就必須發揚民主，讓人講話”。

改革開放后，面對經濟體制轉型帶來的新挑戰，黨風廉政建設和制度完善成為關鍵。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恢復重建黨的紀律檢查機關，隨后各級紀檢監察機構陸續恢復設立，形成了自上而下的監督網絡，為黨風廉政建設提供了堅實的組織保障。在此基礎上，黨不斷總結經驗。從《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的多次修訂，到《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監督并重的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實施綱要》等文件的出臺，鞏固與完善黨的自我監督體系，推動反腐敗工作從單純懲治的運動式治理向標本兼治、綜合治理的制度化轉變，形成懲防并舉、注重預防的工作格局。隨著自我監督體系走向縱深，中國共產黨的黨內監督逐漸從單一紀檢發展為體系化治理。2016年《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修訂，明確建立健全“黨中央統一領導，黨委全面監督，紀律檢查機關專責監督，黨的工作部門職能監督，黨的基層組織日常監督，黨員民主監督”的黨內監督體系。強調巡視制度是黨內監督的重要方式，要求“中央和省、自治區、直轄市黨委一屆任期內，對所管理的地方、部門、企事業單位黨組織全面巡視”。形成“利劍高懸、震懾常在”的效應。這種體系化監督既實現了對權力運行全鏈條的閉環約束，更通過整合監督資源、打通監督壁壘，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

“窯洞對”的新答案

2012年12月，習近平在走訪各民主黨派中央和全國工商聯時，就談到了“窯洞對”?？梢哉f，“窯洞對”一直是習近平反復思考并不斷賦予其新時代內涵的重要議題。此后，在多個重要場合，“窯洞對”被屢屢提及，映照出黨對跳出歷史周期率這一歷史性課題的持續探索與深刻洞察。

“民心是最大的政治”，“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是“窯洞對”的第一個答案，數十年來中國共產黨始終踐行。人民監督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通過具體的利益表達與反饋機制來實現。從計劃經濟時代的“信訪制度”，為民眾開辟直接反映問題、行使監督權利的通道，民眾借此對政府工作、干部作風等進行監督反饋；到改革開放后，“舉報熱線”的設立進一步拓寬了人民監督的途徑，民眾可通過電話等便捷方式對貪污腐敗、違規違紀等現象進行舉報；再到新時代“網絡群眾路線”，互聯網的普及讓民眾能夠在網絡平臺上對公共事務、政策執行等方面發表意見，實現了監督的即時性與廣泛性。在時代的變遷中，監督形式不斷創新，但“讓人民說話”、讓人民充分行使監督權利的本質始終未變。

在深化人民監督實踐的同時，中國共產黨對“窯洞對”新答案的探索亦在穩步推進。2012年中央八項規定的出臺，拉開了全面從嚴治黨的序幕。這一以作風建設為突破口的實踐，本質上是自我革命精神的具象化表達。此后，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聚焦“四風”問題，通過萬名干部下基層、建立問題整改臺賬等方式，推動黨員干部密切聯系群眾、接受群眾監督。2014年，面對改革開放深入推進過程中部分干部存在的“四風”問題，習近平在參加十二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安徽代表團審議時提出：“各級干部都要樹立和發揚好的作風，既嚴以修身、嚴以用權、嚴以律己，又謀事要實、創業要實、做人要實?！敝袊伯a黨先后開展的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兩學一做”學習教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黨史學習教育、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主題教育、黨紀學習教育、深入貫徹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學習教育等一系列從嚴治黨的革命性鍛造，使全黨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動上實現高度統一，長期存在的意識形態領域問題得以正本清源。通過這些教育實踐，全黨自覺以黨的創新理論滋養初心、引領使命，政治擔當顯著增強，在風浪考驗、誘惑“圍獵”與復雜斗爭中始終保持政治本色。

2015年5月5日，習近平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二次會議上提出“自我革命”重大命題。“自我革命”的提出，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管黨治黨的理念與實踐實現了新的發展。它突破了民主監督的外部約束模式，主動聚焦內部深層次矛盾，通過刮骨療毒式的整治、與時俱進的理論創新與制度完善，不斷增強黨的生命力與戰斗力，確保黨始終保持先進性與純潔性，在領導國家發展、回應時代挑戰中始終發揮領導核心作用。

2017年10月，習近平在中共十九大報告中對自我革命和全面從嚴治黨間的關系進行了系統闡釋，提出“勇于自我革命，從嚴管黨治黨，是我們黨最鮮明的品格”。習近平對歷史周期率問題的深刻思考，始終貫穿于治國理政的全過程。2018年1月，在新進中央委員會的委員、候補委員和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黨的十九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習近平以馬克思主義政治家的歷史清醒，深刻總結黨執政正反兩方面經驗與國際共運教訓，鮮明指出“馬克思主義執政黨不出問題”是跳出“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歷史周期率的關鍵所在。這一論斷，既是對“窯洞對”人民監督思想的繼承，更是基于政黨建設規律的創新發展。如果說民主監督側重于以外部力量防范權力異化，那么自我革命則是以壯士斷腕、刀刃向內的勇氣破解“革別人命易、革自己命難”的世界性難題。

“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是中國共產黨在1942年延安整風時期探索出的重要紀律建設方針，也成為黨執政后不斷探索自我革新的重要依據。從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延安整風以批評與自我批評統一全黨思想，到新時代以“得罪千百人、不負十四億”的使命擔當祛疴治亂，堅持“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以“打虎”“拍蠅”“獵狐”多管齊下之勢鞏固反腐敗斗爭成果。勇于自我革命絕不是一句運動式治理的口號，而是已經融入黨的血脈，成為中國共產黨最鮮明的品格和最大優勢。

2021年11月11日，習近平在中共十九屆六中全會上提出了“窯洞對”的新解：“我們黨歷史這么長、規模這么大、執政這么久，如何跳出治亂興衰的歷史周期率？毛澤東同志在延安的窯洞里給出了第一個答案，這就是‘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經過百年奮斗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新的實踐，我們黨又給出了第二個答案，這就是自我革命。勇于自我革命是我們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021年12月31日，習近平在2022年新年賀詞中說：“我曾談到當年毛主席與黃炎培先生的‘窯洞對’，我們只有勇于自我革命才能贏得歷史主動?！绷暯疥P于自我革命的論述，將“窯洞對”的破題邏輯從外部監督拓展至內外結合的新境界。在新時代語境下，人民監督是政黨保持生機的源頭活水，自我革命則是肌體強健的免疫機制，二者共同構成黨長期執政的雙保險。這種將歷史反思、理論創新與實踐探索有機統一的思維，既彰顯了中國共產黨對歷史周期率的深刻洞察，更展現出馬克思主義政黨解決自身問題的堅定自信，為百年大黨在新的趕考路上行穩致遠提供了重要遵循。

“窯洞對”何以歷久彌新

作風建設是伴隨中國共產黨百年征程的永恒課題，是黨發揚民主、贏得民心、引領時代的關鍵所在。2025年，黨中央決定在全黨開展深入貫徹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學習教育，這是今年黨建工作的重點任務。

如前所述，中共十八大后不久，面對黨內長期積累的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中共中央以中央八項規定為切口，打開了全面從嚴治黨的新局面。從改進調查研究的輕車簡從、精簡會議活動的務實導向，到厲行勤儉節約的剛性約束，一系列具體舉措直指執政過程中脫離群眾的風險點。這與“窯洞對”中“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的核心理念一脈相承，既以人民群眾的滿意度為標尺，又通過黨內自我革新主動凈化政治生態，實現了外部監督壓力與內部革命動力的有機統一。

“窯洞對”的核心是“讓人民來監督政府”，中央八項規定的靈魂是密切聯系群眾，二者均以保持黨同人民的血肉聯系為根本指向。正如毛澤東所言，“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習近平強調：“鍥而不舍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卑隧椧幎ㄊ且L期堅持的“鐵規矩、硬杠杠”，彰顯了黨一以貫之的執政邏輯。

中央八項規定之所以能夠長期堅持，源于黨通過制度建設將作風要求轉化為治理效能的持續探索。黨將違反八項規定的行為納入《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以負面清單形式劃出紀律紅線，形成越往后越嚴的震懾效應。同時，針對“四風”問題隱形變異趨勢，不斷完善公務接待、差旅管理等配套制度，堵住權力運行漏洞。這種糾建并舉的治理模式，繼承了延安時期“三三制”政權建設的民主實踐智慧，更以新時代制度創新賦予“窯洞對”中用制度設計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的思想以新內涵。

貫徹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是中國共產黨踐行人民監督與自我革命的重要證明。一方面強調要以八項規定為切入點“廣泛聽取群眾意見和建議，自覺接受群眾評議和社會監督。群眾不滿意的地方就要及時整改”?！耙蕴な粲?、抓鐵有痕的勁頭抓下去，善始善終、善做善成，防止虎頭蛇尾，讓全黨全體人民來監督，讓人民群眾不斷看到實實在在的成效和變化?！边@在延續延安時期主動接受民主監督這一典范的同時，拓寬了人民監督的途徑，讓政府不敢松懈的民主邏輯得以具象化。另一方面，中央八項規定精神的持續深化，將黨的自我革命從作風層面延伸至了紀律建設、組織建設、制度建設等眾多領域，成為構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長效機制的重要一環。

可以說，貫徹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精神是新時代“窯洞對”的重要實踐樣本，也是第二個答案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的典范。八項規定實施十余年來，黨風政風顯著改善，印證了自我革命與人民監督結合的有效性。八項規定以作風建設為支點，撬動了黨的自我革命整體格局，在新的趕考路上續寫著“讓人民來監督政府”的時代答卷。

從延安窯洞到北京天安門，中國共產黨始終以人民需求為導向，不斷深化對自身建設和執政規律的認識。通過加強制度建設、開展思想教育、推進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實施全面從嚴治黨等多重舉措，持續豐富和發展跳出歷史周期率的實踐路徑，形成了理論與實踐有機統一的完整體系。放眼未來，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程上，“窯洞對”依然歷久彌新、意蘊無窮。

（責任編輯 袁倩）

作者：李健魁，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2024級博士研究生；王學斌，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文史教研部中國史教研室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