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引領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探賾

關鍵詞：企業家精神；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邏輯；實踐

一、引言

民營企業作為推動我國經濟蓬勃發展的重要引擎，在激發市場活力、創造就業機會、推動科技與產業創新融合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步入新時代，隨著國內外經濟形勢的深刻變化，民營企業既迎來了諸多機遇，也面臨嚴峻挑戰。在全球競爭白熱化、技術迭代日新月異、市場需求日益多元的背景下，實現高質量發展成為民營企業存續與突破的必由之路。而企業家精神，作為企業家在企業經營管理與社會參與中所展現出的創新意識、冒險精神、責任擔當和戰略眼光，無疑是驅動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加速中國式現代化闊步前行的動力源泉。“從人類商業發展歷史來看，企業家精神是商事組織發展壯大的核心動能”（唐旭，2025），在優化資源配置、產業變革創新方面成效突出，有助于指導企業家在詭譎多變的市場環境中精準識別并捕捉機遇，提升企業的動態適應能力。同時，企業家精神是市場與政府雙重機制銜接中的重要橋梁，是引領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內生力量。深入剖析企業家精神的科學內涵與時代意義，探究其對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推動機制，并提出切實可行的實踐路徑，對于民營企業在新時代背景下的穩健前行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實踐指導意義。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廣大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要滿懷創業和報國激情，不斷提升理想境界，厚植家國情懷，富而思源、富而思進，弘揚企業家精神”（習近平，2025）。這一重要指示，不僅凸顯了民營企業在當前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更進一步堅定了民營企業家弘揚企業家精神，做優做大企業、服務國家發展大局、助力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信心與決心。企業家精神所內含的創新趨向、進取意識與責任倫理，正轉化為支撐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強勁而持久的驅動力。當今國際局勢波譎云詭，地緣博弈、商業沖突持續不斷，不確定、難預料因素顯著增多，給中國式現代化帶來了諸多嚴峻挑戰。與此同時，國內經濟發展正處于“新舊動能轉換攻堅期”，亟須加快培育新增長點、開拓新賽道，亟須在地方債務風險化解等“灰犀牛”問題上取得實質性進展。企業家精神促使企業迎難而上，積極把握機遇、應對不確定性，發揮在產業鏈升級與區域經濟協調中的核心作用，加速催生新質生產力、構筑現代產業體系。在這一關鍵時期，不僅需要政策端的精準發力，更離不開全社會形成鼓勵創新、尊重冒險、敢試敢闖的廣泛共識。同時，營造支持創新、寬容失敗的社會文化環境，使企業家精神的活力與潛力得以充分涌流，以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以制度優化、要素激活與產業重塑，培育新一代具有代表性的企業家群體。

二、概念闡釋：企業家精神的科學內涵和時代意義

在高質量發展的語境下，企業家精神作為科技創新、范式改革與資源優化配置的關鍵變量，正逐漸成為經濟社會研究的核心議題。科學界定企業家精神與深刻把握其時代特征，不僅關乎企業微觀行為的合理性，同時也影響著宏觀經濟體系的重塑。為深化對該概念的理論認知、有效應對實踐發展過程中的現實關切，研究將從基本內涵、時代特征與價值意蘊三個維度，系統地闡釋并解析企業家精神。

（一）企業家精神的基本內涵

企業家精神是一個內涵深邃、外延廣泛的概念，眾多的學者從多元視角對其進行了界定與闡釋。《管理學大辭典》將企業家精神定義為特殊技能（即精神和技巧）的集合。德國學派經濟學家熊彼特將企業家精神視作驅動創新的核心動力，認為企業家是經濟發展進程中的“創新代理人”。企業家通過引入全新的生產要素與生產方式，高效地組織與協調經濟資源（熊彼特，1934），這使得企業家精神超越了個體行為，成為推動產業生態變革的強大合力。這表明，企業家精神代表著一種強大的生產力，能夠切實提升全社會的生產效能。馬克思曾高度評價企業家在提高生產力方面的貢獻，“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要多，還要大”（馬克思等，2009版）。健全的制度安排和法治保障是有效發揮企業家精神的外部條件，當前亟須加快推進產權保護、簡政放權等關鍵性改革，以構建更加有利于企業家精神成長與發展的市場經濟制度環境。中國企業家應胸懷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想，全面提高資源配置效率、積極推動技術進步與自主創新、持續提升生產力水平，為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注入強勁動能。簡而言之，企業家精神是創新意識、冒險精神、責任擔當與戰略眼光的有機統一，不僅表現為民營企業家的個體品質，也反映了組織文化和制度偏好。創新意識是核心所在，涵蓋技術創新、產品創新、商業模式創新等多個層面，是維持企業競爭力、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根本。冒險精神是重要構成，要求企業家勇于直面不確定性與風險，敢于抓住機遇、迎接挑戰，在變革中尋找發展新空間。責任擔當是內在要求，要求企業家不僅對企業股東與員工負責，更要對社會與環境盡責，“積極履行社會責任、敢于擔當，以服務社會、造福大眾為使命”（郭富青，2025）。戰略眼光是顯著特征，要求企業家精準洞察行業動態，敏銳把握市場趨勢，及時制定并實施具有戰略性、前瞻性和時代性的發展策略，助力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同時，企業家精神還體現在制定長期戰略規劃上，如重塑全球價值鏈與推動區域產業合作，助力民營企業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占據先機優勢。

（二）企業家精神的時代特征

新時代，科技的迅猛發展與社會的持續進步推動企業家精神不斷豐富內涵，并呈現出一系列鮮明的時代特征，集中表現在數字化、綠色化、國際化以及深化責任擔當等四個方面。一是在數字化特征方面，物聯網、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發展與廣泛應用深刻改變了企業的生產經營模式，這要求企業家必須提高數字化思維與管理能力，以充分發揮數字經濟的產業效能。企業家作為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戰略的積極參與者與有力推進者，應以數字技術優化企業的生產效率、提高產品質量，增強企業的創新實力與核心競爭力。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正飛速地推動著新興商業模式與價值鏈的迭代升級，企業家應積極擁抱數字化轉型，持續培育與提高企業在大數據分析、人工智能算法及數字化供應等領域的能力，在提高企業經營管理效率的同時，為產品的精準營銷與智能制造創造機遇。二是在綠色化特征方面，全球氣候變化與環境問題的加劇，使綠色發展成為企業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企業家們應積極響應綠色生產的政策號召，切實降低資源消耗與環境污染，全方位統籌經濟、社會與生態效益，為企業的長遠發展筑牢綠色根基。綠色化既是應對環境挑戰的倫理責任，也是企業實現轉型升級和增強競爭力的必然選擇。在綠色實踐過程中，企業家精神發揮著核心引領作用，不僅推動企業在綠色生產和低碳消費方面尋找經營管理與經濟增長的新機遇，也以創新思維引導企業突破傳統的“綠色成本陷阱”。三是在國際化特征方面，“放眼世界，企業只有在技術路線、制度模式、資本結構等方方面面國際化，才能在經濟全球化中占得優勢”（毛一翔，2018），這要求企業家必須具備寬廣的國際視野與杰出的跨文化經營能力，以應對錯綜復雜、瞬息萬變的國際環境。在全球化進程中，企業唯有持續優化產品結構、積極構建跨國合作網絡，方能有效提升自身的國際影響力與市場競爭力，進而在國際市場中站穩腳跟、謀求長遠發展。企業家應主動擔當文化交流與資源整合的橋梁，順勢而為，積極拓展海外合作渠道，有效應對國際市場壁壘與貿易不確定性。同時，應持續錘煉并優化跨國并購、品牌國際化與全球運營管理等復合型戰略能力，使企業能夠在世界市場中保持長遠發展的勁頭與強大的競爭優勢。四是在強化責任擔當方面，隨著社會公眾對企業社會責任的關注度不斷上升，企業家不僅需要關注自身經濟利益、關注員工職業發展和身心健康，還需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在社會公益、環境保護、教育資助等領域發揮更大作用。研究表明，中國市場經濟體制“高質量發展推進期的企業家精神突出表現為誠信、敬業、創新、奉獻、造福社會等方面”（王海兵，2024）。強化責任擔當昭示著社會主旋律正逐步引導民營企業從單一經濟利益導向邁向經濟與社會價值融合發展的新階段。在此背景下，現代企業家不僅是經濟增長的助推者，更應成為構建文明風尚、促進社會和諧進步的重要貢獻者。

（三）企業家精神的價值意蘊

企業家精神作為驅動社會發展的重要動力，蘊含著深遠的經濟、社會與文化價值。一是從經濟價值的角度來看，弘揚企業家精神能夠有效保障企業的創造力并顯著提升企業的市場競爭力，推動管理升級與技術創新。“在國家已發出‘振興實體經濟’強烈信號的大背景下，激發、培育和弘揚‘企業家精神’已成為國家、社會及相關行業的重要任務。”（孫桂生等，2024）企業家通過引入新型生產要素與優化管理模式，提高生產效率、優化資源配置、降低運營成本，從而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同時，不斷提升決策的科學性，簡化管理流程，為企業長期穩健發展夯實基礎。在微觀層面，企業家精神表現為企業家本人的遠見卓識、進取意識與冒險精神，不僅是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重要標識，也引導企業在不確定環境中有效管控風險、實現創新突破。在宏觀層面，企業家精神所激發的產業創新活力，有助于構建開放、靈活的經濟結構，提升國家經濟體系的韌性與活力。二是從社會價值的角度來看，弘揚企業家精神有利于促進就業，并在奉獻社會中彰顯企業的使命擔當與應有價值。“從創業時期的市場突圍到新時代的價值共創共享，企業家精神的形態發生轉變。這種轉變從私人場域逐步走向公共場域，是面向人民群眾利益的，它真正響應了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中服務人民美好生活的價值指向。（崔億久，2025）”民營企業作為我國就業體系的重要力量，在吸納勞動力、穩定社會就業以及促進社會和諧穩定方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關鍵支撐作用。企業家憑借創新創業和規模優化，大量創造就業機會，為經濟增長注入強勁動力，有效緩解就業結構性矛盾。此外，企業家精神中蘊含的責任意識引導企業主動將社會責任融入發展戰略，在公益慈善、社區發展和環境保護等領域積極作為，有助于實現社會長治久安。三是從文化價值的角度來看，弘揚企業家精神對于塑造企業形象、提升軟實力、拓展影響力具有深遠意義。企業家精神以文化鑄魂，鍛造企業獨特價值觀，構筑長期發展的精神內核；以品牌強企，推動企業文化與品牌影響力深度融合，增強市場競爭力；以精神引領，激發組織活力，提升凝聚力與創造力；以創新驅動，促進行業生態更加繁榮有序。企業家精神不僅是企業文化的核心動力，更是推動創新產業鏈可持續的精神支柱。在全球化與多元文化交融的背景下，企業家精神的文化價值進一步體現在跨文化協同能力上，即構建能夠引發全球消費者與合作伙伴情感共鳴的品牌認同與價值體系。

三、實踐邏輯：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時代之需

企業家精神不僅是推動企業持續發展的內在動力，更是新時代民營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支撐力量。面對民營企業在轉型升級過程中所面臨的結構性矛盾與全球市場環境日益復雜的不確定性，亟須大力弘揚企業家精神，以激發企業內生創新活力、培育核心競爭優勢，推動現代化經濟體系的不斷完善。本研究從現實困境出發，聚焦民營企業所遭遇的多重挑戰及其轉型發展邏輯，深入分析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特征，探賾企業家精神與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邏輯關系與互動機制。

（一）新時代民營企業發展的現狀與挑戰

在我國經濟邁向高質量發展的關鍵階段，民營企業面臨著轉型升級、商業模式變革以及復雜的市場環境等多重挑戰。一是經濟轉型升級對民營企業提出了更高要求，迫使其加快提升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然而，民營企業仍普遍面臨技術水平有限、創新能力匱乏、產品附加值偏低等困境。部分傳統制造類企業仍然較為依賴粗放式生產模式，在資源環境約束與市場競爭加劇的雙重壓力下增速緩慢。部分民營企業在生產工藝、能源效率和制造模式等方面仍存在短板，難以及時應對綠色轉型與高端制造同步發展的時代需求。伴隨全球產業鏈加速重構和國內消費結構持續升級，企業正面臨加快向數字化、智能化和綠色化方向轉型的現實壓力。傳統依賴高投入、高能耗的發展路徑已難以為繼，若企業家缺乏科學、明晰的戰略轉型規劃，便極易固守既有模式，陷入路徑依賴與戰略遲緩的困局，難以適應市場變化。“在新舊動能轉換過程中，必須重視企業和企業家的重要地位，加快培育一批掌握世界核心創新要素的科技領軍企業和‘專精特新’的中小企業，進一步提升我國在全球產業鏈分工體系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徐榮，2023）二是數字化浪潮正在重構全球產業格局，技術的數字化轉型極大地推動了商業模式的深刻變革。民營企業必須積極順應這一發展趨勢與機遇，通過數字技術做優產品，優化生產經營管理模式，提升市場競爭力，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注入源源動力。然而，部分民營企業仍面臨數字化轉型意識淡薄、技術應用水平有限、數字化人才匱乏等問題，尤其是中小企業由于資金和技術支持相對不足，往往在市場競爭中處于劣勢，削弱了其創新創業的動力與信心。因此，應從政策引導、平臺支持與人才培養三方面協同發力，打造有利于民營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生態環境。在政策層面，完善財政激勵與知識產權保護，激發數字創新活力；在平臺層面，完善基礎設施并加強產業平臺共享，提升資源配置效率；在人才層面，普及數字技能培訓，夯實人才與技術基礎，為民營企業順利融入數字經濟主流提供支持。三是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國內外市場環境日趨復雜多變，政策環境對民營企業發展的影響尤為顯著。民營企業需持續加強市場應變能力，通過廣泛開展調研與分析以制定科學合理的企業戰略。“當前，國家許多政策和改革舉措都在為民營企業營造良好法治環境，為企業家健康成長創造有利條件。（張弛，2024）”然而在政策落地過程中，仍存在執行不力、隱性壁壘等問題，影響了政策的實際成效。部分項目在招投標過程中對民營企業設置了不合理的門檻，限制了其公平競爭的機會；亟待進一步優化營商環境、強化政策落實與監督，確保企業能夠在公正透明的市場環境中有序發展。

（二）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核心特征

改革開放以來，民營企業為我國經濟騰飛做出了重大貢獻。（湯學良等，2024）民營企業作為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生力軍，應堅持創新驅動、綠色轉型與共享發展三大原則，以提升自身實力與助力國家經濟騰飛。一是創新驅動作為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是民營企業提升自主創新能力與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創新是一項高風險、長周期活動，而企業家的創新和冒險精神與創新活動的高風險、高收益特征不謀而合。”（金環等，2024）面對產業變革與數字經濟的加速演進，民營企業家需引領企業加大研發投入，匯集科研人才、提升自主創新能力，強化技術攻關、突破“卡脖子”技術，以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和行業話語權。同時，拓展校企以及科研院所間的合作、促進產學研用深度融合，充分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新興技術，提高生產效率與延展產品附加值。創新驅動不僅體現于產品和技術突破層面，還涵蓋戰略管理、營銷模式與供應鏈管理等多維度的系統革新。二是綠色轉型作為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標志，是全球經濟邁向可持續增長的必然趨勢。“民營企業應自覺踐行綠色發展理念，積極做好全產業鏈綠色減排，從供給側推廣應用綠色先進技術，帶動全產業鏈綠色轉型，進而助力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平新喬，2025）。民營企業家應積極踐行綠色發展理念，強化環境保護與資源節約意識，自覺采用綠色制造工藝與先進環保裝備，最大限度減少污染排放與資源消耗（見圖1）。聚焦綠色化企業發展戰略，將可持續發展理念融入原材料采購、生產制造、物流運輸及產品銷售的各個環節。同時，加強綠色供應鏈管理，與上下游合作伙伴協同推進綠色轉型，集群共建更加環保、高效的產業體系。三是共享發展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理念，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應有之義。“共享發展順應了信息化時代新的生產方式要求，推動社會生產力不斷發展，為促進共同富裕提供新機遇。”（燕連福等，2023）共享發展的核心是構建更加公平、包容的社會，民營企業家在追求經濟效益增長的同時，應重視保障職工權益，提升薪酬待遇與福利水平，為職工提供安定有序、銳意進取的良好職業發展環境。同時，企業應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充分發揮在擴大就業、穩定民生方面的作用，并在完善職工福利方面采取積極措施。部分企業已實施職工持股計劃，使職工能夠更直接地共享企業發展成果，從而增強職工的歸屬感、激發其工作熱情與創造力，增強企業的凝聚力。

（三）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應用場景

“在市場經濟制度環境下，企業家精神是經濟社會發展最重要的自變量，是資源優化配置、技術不斷進步、資本逐漸積累、經濟日益增長的根本原因。”（陳春花等，2021）民營企業在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中，需充分發揮企業家精神，以創新塑造競爭優勢，以治理優化管理效能，并以社會責任推動可持續發展。一是強化創新主體地位，發揮行業引領作用是企業家精神的核心要義。企業家精神表現為“勇于創造的素質、實現創造性破壞的能力、將變化作為機會進行充分利用的創新意識等”（姜付秀等，2021），企業家作為企業創新的組織者、推動者，應通過技術、產品、商業模式創新，提高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增強市場適應能力與盈利水平。同時，企業家需前瞻與布局前沿技術，加快數字化轉型和智能制造，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積極整合產業鏈資源，構建開放協同的創新生態，輻射帶動行業整體升級。民營企業在創新實踐中，需加速超越傳統模式，開辟新領域，向高附加值產業轉型，從而提升消費者黏性和市場認同度。二是促進企業治理現代化，提高管理效率是企業持續健康成長的關鍵。企業治理現代化意味著不再依賴傳統管理模式，而是善于借助信息化和智能化手段提升決策效率與執行力。企業家精神在推動企業治理現代化中發揮著關鍵作用，企業家需引入先進的管理理念與方法，優化公司治理結構，完善決策機制與監督體系。同時，緊跟市場動態，持續優化內部管理架構，推動企業向數字化、精細化方向升級，以提升運營效率、降低管理成本、增強抗風險能力。構建現代化治理模式是企業提升管理效率的重要途徑，企業可通過優化組織架構、加強數據驅動決策、提高管理流程智能化水平等舉措，激發職工潛能、增強組織協同能力、提高市場響應速度，確保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中保持競爭優勢。三是積極踐行社會責任、謀求企業與社會的共創與雙贏，是企業家精神的重要倫理向度。“真正的企業家要有敢于冒險的意志、永不滿足的追求、更重要的是要有奉獻社會的責任和振興經濟的擔當。”（曹建海等，2024）企業家精神促使企業家超越短期利益的桎梏，主動承擔起更廣泛的社會責任，以此增強企業的社會形象與公信力，推動社會經濟良性發展。

四、理論邏輯：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應為之理

為何企業家精神能夠成為新時代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變量？這一命題，既關涉企業家精神在經濟運行中的角色定位，也關涉其在制度環境中的實踐路徑。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邏輯出發，結合高質量發展的現實訴求，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內在機制，企業家精神展現出不可替代的理論價值與制度意義。大力弘揚企業家精神，不僅是激發企業微觀活力的內在動因，更是服務國家宏觀發展戰略的重要支撐。在新時代背景下，企業家精神的內涵與功能已突破傳統市場行為理性的范疇，日益成為聯結制度變遷、技術革新與社會責任的橋梁紐帶。基于此，研究圍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高質量發展理論以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三個維度，系統揭示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經濟發展的理論根基與邏輯必然。

（一）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視角：企業家精神作為市場演進與制度重塑的動力源

正如馬克思所言，“資本的文明面之一是，它榨取這種剩余勞動的方式和條件，同以前的奴隸制、農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產力的發展，有利于社會關系的發展，有利于更高級的新形態的各種要素的創造”（馬克思等，2009年版）。這一論述揭示了資本邏輯中所蘊含的歷史進步性，而企業家精神作為資本邏輯中的積極要素，構成推動市場機制演進與制度結構重塑的重要動力源。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視野中，民營企業家作為經濟活動中的活躍主體，不僅承擔著資本增值的職能，更在資源配置、技術進步與社會再生產關系重塑中發揮著關鍵作用，為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保障。一是優化資源配置，增強市場運行效率。資本增值本質上依賴于高效的資源配置，而企業家的理性判斷力與同制度環境的互動能力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關鍵變量。企業家通過靈活捕捉市場需求與價格信號，優化生產要素配置，高效利用資源，以實現可持續發展。企業家精神引導民營企業在競爭中尋求差異化優勢，通過供應鏈優化、管理創新和市場響應力提升，增強抗風險能力，推動產業升級。資源配置的效率不僅體現在數量擴張上，更體現在勞動生產率和資本使用效率的提升上。企業家通過組織資本再生產，實現“活勞動”與“物化勞動”的合理配置，從而增強社會再生產體系的效率與合理性。二是推動技術進步，激發生產力發展動能。生產力的躍升是社會形態更替的根本推動力，而技術進步則是其中最為核心的變量。企業家精神作為資本內在邏輯的積極力量，天然具有促進技術革新與優化生產方式的內在傾向。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一個工業部門生產方式的變革，會引起其他部門生產方式的變革。”（馬克思，2018年版）這一觀點深刻揭示了技術進步的系統聯動效應，也為企業家在技術選擇和制度適應中的戰略行為提供了理論支撐。以企業家精神為指引，有助于優化生產方式，增強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從而在產業鏈升級和全球競爭中占據優勢地位。技術進步不僅僅是企業層面的突破成果，還是推動社會生產關系演變的關鍵因素。在數字經濟、綠色制造等戰略性新興產業領域，企業家通過對技術路徑的理性選擇與資源配置的高效整合，不僅重塑了要素價值體系與產業組織結構，也促使生產關系實現協同演進，推動制度環境不斷適應新的發展需求。由此可見，技術進步并非孤立的企業行為，而是企業家精神在特定歷史階段與制度結構中展開的內在邏輯體現，是推動市場機制演進與社會結構轉型的重要力量。三是促進資本與勞動的良性互動，推動制度公平與重塑責任機制。資本與勞動既相互依存，又相互對抗。企業家精神作為資本邏輯中的積極力量，在追求剩余價值的過程中，不應片面強調資本增值的功利目標，而應自覺承擔起協調資本與勞動關系的責任，如提高勞動者的工資待遇、優化工作環境、提供職業培訓等。同時，熱心公益事業，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促進資本、勞動與社會的互利共生。企業家的社會責任意識不僅體現為道義層面的慈善行為，更表現在對利潤再分配關系的制度性回應。因此，企業家精神不僅是經濟活動中的增值力量，更是社會結構重塑過程中的關鍵變量，有利于平衡資本邏輯與社會目標，優化社會再生產關系、促進共同富裕。

（二）高質量發展視角：企業家精神對民營企業創新路徑的內在牽引

從高質量發展的戰略目標出發，企業家精神不僅是民營企業創新路徑的引領力量，更是驅動發展模式優化升級的內在牽引機制。創新理論、共享價值理論與制度變遷理論分別從創新驅動、社會責任與制度環境等維度，為深入理解企業家精神在民營企業發展中的關鍵作用提供了堅實的理論支撐。一是創新理論強調創新作為企業家精神的靈魂，是助推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關鍵。“企業家作為企業的當家人和市場的領跑者，應當充分發揮‘頭羊效應’，搭建創新平臺、吸引創新人才、建立創新機制，實現資源的高效利用和市場的不斷拓展。”（賈曉霞等，2024）在中國式現代化邁進過程中，創新驅動發展作為核心戰略，鼓勵民營企業家發揚首創精神，統籌強化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搶占制高點。高質量發展強調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而企業家的創新行為在提高技術效率與資源配置效率方面具有關鍵作用，尤其在人工智能、新能源、數字經濟等新興產業，創新導向型企業家不僅增強了企業的核心競爭力，也加速了行業的技術進步與產業升級。二是共享價值理論強調企業在追求經濟利益的同時，應兼顧社會價值。“企業社會責任通過嵌入到企業的戰略決策與戰略執行過程，進而實現企業對于社會環境的責任。”（Porter等，2006）基于這一理論，企業家應加強新能源等前沿引領技術的儲備以及生態環境科技平臺的開發，壯大減污降碳新興隊伍、構筑綠色低碳供應鏈，從而降低污染排放與資源消耗，深化以共享價值創造為核心的企業社會責任治理新范式。共享價值理論對經濟與社會價值的重視進一步凸顯了企業家精神在構建可持續、包容性經濟體系中的關鍵作用。以共享價值創造為核心的企業社會責任治理新范式促使企業家將社會問題內嵌于企業戰略之中，使商業邏輯與社會目標并行不悖。企業家應以系統思維引導企業構建綠色生產與消費機制，形塑可持續、包容性的企業生態。三是制度變遷理論揭示制度環境對企業家精神發揮的基礎性作用。健全的市場制度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激發企業家精神，從而實現企業“做大做優做強”的宏偉目標。“特定的制度不僅決定了哪些經濟活動是有利的、可行的，還將通過如進入管制、治理結構以及組織的靈活性等因素，形塑廠商和其他組織的內部結構的適應性效率。”（諾恩，2008年版）企業家精神的發揮離不開一個公平、穩定和透明的市場制度環境。近年來，我國持續深化市場改革，加快推動營商環境優化、知識產權保護和科技成果轉化激勵機制等制度建設，為企業家精神的充分涌流提供了堅實的制度保障。

（三）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視角：企業家精神的制度嵌入與治理參與

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下，企業家精神作為市場運行的內在驅動力，愈發受到社會各界的高度關注，正日益嵌入企業治理結構與國家戰略規劃之中，成為助推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力量。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新時代新征程民營經濟發展前景廣闊、大有可為，廣大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大顯身手正當其時”（習近平，2025）。在現代企業制度完善、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及區域協調發展等關鍵環節中，企業家精神作為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愈加凸顯其制度嵌入與治理參與的雙重價值。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下，企業家精神不僅是市場經濟運行的內生動力，也在民營企業治理、產業升級、區域協調發展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一是現代企業制度：企業家精神優化民營企業治理的內在邏輯。現代企業制度是高質量發展的制度基石，其核心在于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治理科學、管理高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堅決破除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的各種障礙，持續推進基礎設施競爭性領域向各類經營主體公平開放”（習近平，2025）。這要求企業家增強市場合規意識，健全現代企業治理體系，完善決策、監督與激勵機制，確保企業在市場經濟和法治軌道上穩健發展。企業家作為企業制度設計與治理體系建構的關鍵主體，其戰略視野與治理能力對企業長遠發展至關重要。面對現代企業制度中多元主體參與的治理格局，企業家應主動擁抱開放協同的治理理念、提高制度敏感性與治理適配性、增強組織韌性與戰略執行效率，推動形成集權威、透明與高效為一體的治理框架。二是產業升級與科技創新：企業家精神引領制造業轉型的必然要求。制造業作為實體經濟的核心，對于國家綜合實力而言具有基礎性支撐作用。在全球產業鏈加速重構與技術范式深刻變革的背景下，企業家精神所體現的創新性、冒險性與戰略性日益凸顯，要求民營企業主動擁抱技術變革，推動制造業向智能化、綠色化、服務化方向發展，提高自主創新能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有能力、有條件的民營企業要加強自主創新，在推進科技自立自強和科技成果轉化中發揮更大作用”（習近平，2023）。民營企業只有不斷強化技術自主性、增強供應鏈韌性，才能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當前，企業家亟須把握產業鏈現代化趨勢，增強前沿技術戰略布局，如核心零部件、新材料、新能源裝備等領域提升的原始創新與集成創新能力，推動制造業向高端化、數智化、綠色化方向升級。三是共同富裕與區域協調發展：企業家精神服務社會經濟平衡發展的必然選擇。基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視域審視企業家的社會責任，已不再局限于傳統意義上的慈善行為，更表現為制度性參與和結構性貢獻。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民營企業要“胸懷報國志、一心謀發展、守法善經營、先富促共富”（習近平，2025）。這要求民營企業家在關注企業自身發展的同時，積極履行社會責任，主動融入國家發展戰略，推進區域協調發展，有效推動經濟資源合理流動，促進社會財富公平分配。以優化產業布局、創造就業機會、支持公益事業等方式，助力區域協調發展，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價值的有機統一。企業家應立足區域比較優勢，實施差異化投資與產業布局，推動技術要素、資源要素、資金要素等向中西部、東北部等地區流動。同時，充分釋放平臺型企業的輻射帶動作用，通過培育產業集群、構建創新生態，助力地方經濟實現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的轉型升級，以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公平的協同發展。

五、實踐路徑：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可為之徑

立足新時代，企業家精神賦能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的可為之徑可歸納為四個方面：一是加強科技創新，催生發展新動能；二是優化治理結構，提升管理效能與競爭力；三是深化履責實踐，賦能經濟社會可持續；四是激發制度活力，企業家精神參與營商環境共建。

（一）加強科技創新，催生發展新動能

在超競爭環境下，企業的科技創新實力已成為驅動企業永續發展的核心要素。企業家作為企業創新的核心引領者，其戰略決策、資源整合能力以及對技術變革的敏銳洞察，深刻影響企業的創新效率與競爭優勢。一是構建產學研深度協同體系，推動科技創新能力躍升。產學研合作作為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途徑，不僅能幫助企業獲取前沿科研成果，還能加速技術的轉化與應用，縮短科技成果市場化的周期，提升企業的技術競爭力（見表1）。企業家應發揮橋梁作用，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深度融合，不斷夯實企業未來發展的優勢。此外，政府層面應完善科技成果轉化機制，推動民營企業與科研院所的高效協同，增強企業的技術儲備與市場競爭力。“基于價值共創的深度融合階段是產學研合作的高階階段，主要表現為聯合高校通過共建創新聯合體等形式建立長期、穩定、緊密的深層次合作關系”（郭菊娥等，2025），這對企業家提出了更高要求——不僅需具備跨領域整合能力，更要構建以企業為核心的創新生態體系。企業通過主導共建聯合實驗室、產業技術研究院與開放式創新平臺，孵化并布局開發更多具有戰略支撐力的原創技術與項目。二是加快數字化轉型，提升企業創新能力與市場競爭力。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企業構建創新優勢、提升核心競爭力的重要路徑，企業家應不斷提升數字素養，釋放數字紅利，引領智能制造。此外，區域間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性決定了各政府部門應采取因地制宜的策略。“中西部地區政府應實施數字經濟發展扶持政策，完善數字基礎設施，培育數字經濟人才，充分釋放數字經濟帶來的創新紅利，而東部地區則以科技專項攻關為主，在數字經濟關鍵核心領域實現創新突破。”（劉鑫鑫等，2024）在“數智融合”視域下，企業數字化既是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更是一場重塑商業模式、生產邏輯與治理范式的系統性變革。企業家應以平臺化思維重塑價值鏈體系，構建數據驅動的決策機制與智能化生產體系，全面提升組織敏捷性與戰略響應能力。三是促進科技與經濟深度融合，增強企業創新成果的市場轉化效應。科技創新只有有效嵌入經濟體系，才能真正轉化為現實生產力，推動產業升級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民營經濟作為市場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靈活性強、創新動力足、市場反應快等特點，這些特質賦予了民營經濟在推動科技創新、培育新質生產力方面的顯著優勢。”（羅永寬等，2025）企業家應充分發揮市場導向作用，精準對接科技創新與產業需求，加速科技成果從實驗室走向市場。

（二）優化治理結構，提升管理效能與競爭力

企業治理結構的優劣已成為衡量企業競爭力強弱的重要標準，是影響發展前景與市場地位的關鍵。一是健全現代企業制度，為優化治理結構奠定基礎。企業家精神與領導力通過賦能民營企業制度完善與結構優化，打造具有持久競爭力的企業生態系統。企業家應注重完善決策、監督與激勵機制，“定期加強企業發展的風險管控和戰略研究，健全專業化職能部門和團隊，提高企業決策的科學性”（劉戒驕等，2024）。現代企業制度的完善，不僅體現在所有權與經營權形式上的分離，更關鍵在于推動治理邏輯由“權力集中”向“權責協同”轉變。企業家需構建扁平化、高透明度的治理架構，引入“董事會—管理層—職工”三位一體的互動機制以提升戰略執行效率與監督反饋的響應速度。二是強化企業文化建設，塑造團隊協作與創新驅動的發展模式。培育企業文化與強化創新意識能夠有效激發職工的積極性與創造性，提升企業的凝聚力與執行力。民營企業家應“通過文體活動、精神文明和成長計劃等軟實力建設，提升員工的歸屬感和幸福感，激發員工的工作熱情、工匠精神和創新活力”（王清剛等，2024）。此外，民營企業應積極引入優質社會資本，充分整合外部資源，不斷擴大生產規模、提升市場占有率，探索多元發展模式。企業家應高度重視文化資本的積累，將其作為吸引資本、人才與合作資源等關鍵“隱性資產”的核心支撐。通過構建多元協作平臺，促進內部知識流動與學習型組織建設，持續增強企業的市場適應能力與創新驅動活力。三是創新激勵機制與優化股東治理結構，增強企業內生增長動力。合理的激勵機制，能夠有效調動職工、管理層乃至股東的積極性。一方面，民營企業通過職工參股等方式，與企業共享發展成果，進一步激發職工主人翁意識與創造力。另一方面，通過優化股東治理結構，確保各方利益平衡，能夠提升決策的科學性與透明度、防范治理風險。健全的治理機制不僅鍛造了民營企業高效運轉的動力引擎，也為其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競爭中乘勢而上提供了堅實支撐。此外，民營企業可借鑒“員工持股+績效遞延+分紅約束”的混合激勵模型，以實現員工利益與企業發展的深度綁定，增強人才黏性，提升員工對組織的忠誠度，從而推動企業與員工的協同成長。

（三）深化履責實踐，賦能經濟社會可持續

隨著社會對可持續發展和企業社會責任的關注日益增強，企業不應僅局限于自身盈利，而應積極創新商業模式，推動經濟、社會與環境效益的最大化，實現多方共贏。一是推動社會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實現商業運營與社會價值創造的融合。“社會企業以創造社會和經濟雙重價值為目標，致力于解決社會問題、促進社會進步。”（田雪瑩等，2025）在全球價值鏈重塑的背景下，社會企業模式體現了以責任為導向的創新特征，突出社會嵌入性、系統協同性和價值多元性的共創，其本質是通過商業手段應對公共問題。這一模式要求企業將社會議題的識別、利益相關者參與機制以及可持續績效的評估納入其戰略體系，實現“原創型科技”與“責任型建設”的有機統一。民營企業可實施“可持續發展+盈利”模式。例如，格力電器在2024年推出了30億元以舊換新計劃，旨在通過促進家電消費升級來延長產品生命周期。這一舉措不僅有助于提升消費者生活品質，而且通過鼓勵更新換代，推動了家電產業的可持續發展。二是推動綠色產業發展，實現環境保護與經濟增長雙贏。企業可以借鑒循環經濟理念，推行“資源—產品—可再生資源”模式，將環境保護與經濟增長有機融合。企業家應主動規劃“低碳—零碳—負碳”發展路徑，融入環境、社會與治理（ESG）評價機制（見圖2），促使企業由線性經濟向閉環循環經濟轉型，實現生態效益與經濟績效的雙重最優化。同時，綠色金融、碳交易等制度性創新也為企業綠色轉型提供了強有力的政策支撐與市場激勵。例如，華為將綠色環保要求融入采購質量優先戰略及供應商認證、原材料選擇、現場審核、績效管理、以舊換新等全流程。娃哈哈則通過優化庫存管理系統，控制庫存水平和防止過度生產，有效減少了產品浪費。三是支持跨界合作，推動公共政策與企業責任協同發展。企業社會責任的高效履行往往依賴于政府、社會組織和同行間的共同參與，企業應加強與政府及非政府組織的合作、參與政策倡導與落實。例如，比亞迪堅守綠色夢想，通過與政府、行業協會等合作，致力于解決社會共同面臨的交通擁堵、能源危機、環境污染等問題，打通清潔能源從獲取、存儲到應用的全產業鏈，爭做全球碳達峰、碳中和行動的踐行者。當前，企業履責已從“單邊行動”邁向“多邊協同”，這要求企業在公共政策領域充當“制度共建者”角色，與政策制定者、非政府組織、媒體和社群共建良好的責任生態系統。

（四）激發制度活力，企業家精神參與營商環境共建

“全球營商報告顯示，良好的營商環境會使投資率增長0.3%，GDP增長率增加0.36%，營商環境的競爭成為了區域之間競爭的重要‘抓手’，只有持續優化營商環境，才能解放生產力，提高核心競爭力。”（周小剛等，2025）優化營商環境不僅依賴“有為政府”的政策完善，更亟須將企業家群體納入營商環境共建的制度框架之中。應充分激發企業家精神的內在活力，推動制度供給與市場動力之間的良性互動，使企業家的創新精神、責任意識與實踐經驗轉化為制度變革的重要牽引力。一是健全法治保障機制，強化企業家制度性參與。健全的法治體系不僅為民營企業發展提供堅實的制度支撐，也為政企有效參與營商環境共建搭建了橋梁紐帶。法律法規的完善，應緊貼企業發展的實際需求，廣泛吸納企業家的意見與建議，不斷提升制度設計的針對性與適配性。在產權保護方面，“對于一些新興企業產權如文化產權、技術產權及創意產權加強立法層面保護，并對涉及新興知識產權糾紛案件進行重點處理，形成典型案例并公開通報”（何偉光，2025）。同時，應建立健全企業家訴求和權益的快速響應機制，及時、高效地為合法權益受到侵害的企業家提供法律援助與救濟，切實保障其正當權益，使企業家能夠聚焦于企業的長遠發展，而無須因權益問題而分心憂慮。此外，在市場準入和公平競爭方面，應大力破除各類顯隱性壁壘，厘清針對民營企業的不合理限制和歧視性規定，構建權責對等、機會公平的法治化營商環境，促使企業家由制度建設的被動參與者向主動共建者轉變，真正成為制度完善的骨干力量。二是推動政務服務改革，實現政府與企業的協同共治。政府部門應進一步轉變職能，深化“放管服”，從“管理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變。在此過程中，政府主導固然關鍵，但更應激發企業家在制度參與中的積極作用，提升政企協同治理的整體效能。一方面，應簡化行政審批流程，精簡審批環節與手續，提高服務效率。加快推進“一窗式”“一站式”服務、完善線上審批流程，充分整合“大數據+政務服務”，使民營企業能夠更便捷地辦理各類業務，節省時間和成本。另一方面，健全中小企業公共服務體系，加強對民營企業的政策指導與信息咨詢反饋機制，從而更好地確保惠企政策精準觸達、更及時地回應企業家在政策執行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此外，“應謹防企業家產生‘過度創新’和‘過度創業’的行為”（鄧宗兵等，2024），可通過提供系統化的教育培訓、搭建專業咨詢平臺等措施，幫助企業家更全面地評估市場環境、合理規避創業風險，推動民營經濟行穩致遠。以政企協同機制為支撐，推動政務服務優化與企業家精神激發相輔相成，營造公平透明、高效便捷的營商環境，持續賦能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三是暢通多元融資渠道，鼓勵企業家金融創新實踐。融資渠道的拓展與金融工具的創新，不僅拓寬了企業家精神的實踐維度，也構成了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力量。為此，政府部門應積極引導金融機構加大民營企業信貸支持力度，優化信貸審批流程與效率，切實紓解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困境。針對不同發展階段的民營企業的多元化資金需求，鼓勵金融機構創新金融產品和服務，“允許‘專精特新’等缺乏固定資產的中小企業抵押發明專利等自有知識產權類無形資產，采取‘無形資產貸款+直接投資’債股結合模式參與中小企業創新活動”（聶光宇等，2024），從而提升其資金可得性。同時，鼓勵民營企業通過資本市場發展壯大，暢通民營融資渠道，鼓勵其通過上市、債券、股權等形式拓展融資渠道，提升其在市場中的份額，增強核心競爭力與國際影響力。此外，應全力支持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定制化的上市輔導和孵化培訓，優化企業治理結構與經營管理水平，使其更好地適應市場變化、增強抗風險能力。

六、結語

本研究系統剖析了企業家精神驅動民營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價值意蘊和實踐路徑。首先，在內涵方面，企業家精神作為創新意識、冒險精神、責任擔當與戰略眼光的有機統一體，不僅是推動技術革新與治理現代化的核心動力，亦是引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促進綠色低碳轉型和國際化布局的重要因素。企業家精神的本質在于在復雜多變的制度環境中敏銳捕捉發展機遇，科學配置各類資源，以實現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目標。尤其是在高質量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企業經營邏輯正從單一的“利潤導向”逐步轉向兼顧經濟效益與社會價值的“價值導向”，體現了企業家精神在推動產業升級與社會進步中的指引作用。其次，在響應時代之需方面，面對產業升級、市場競爭加劇及外部環境復雜化等挑戰，企業家精神在推動民營企業轉型升級中發揮著關鍵作用。企業通過數字化轉型、綠色發展、共享經濟模式及國際化戰略，不僅能夠增強創新能力和市場競爭力，還能優化治理結構、履行社會責任，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有力支撐。在此進程中，企業家精神所展現的“變革性”特質尤為顯著，不僅推動了企業與技術、資本及社會之間互動關系的重構，也促使企業向創新鏈和價值鏈高端邁進，進而促進了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中新質生產力的孕育與釋放。再次，在應為之理方面，企業家精神的實踐價值可從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創新理論、可持續發展理論和制度經濟學等角度加以論證。其不僅在優化資源配置、推動技術進步、促進資本與勞動的良性互動方面作用顯著，還在現代企業治理、產業升級與區域協調發展中發揮著重要作用，為民營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理論依據。例如，在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視角下，企業家精神不僅是協調資本邏輯與勞動價值的中介機制，更在某種程度上承載著超越資本逐利本性的歷史任務。最后，在可為之徑方面，民營企業應強化科技創新，加快數字化和智能化升級，提升核心競爭力；優化治理結構，提高管理效能，完善現代企業制度；深化社會責任實踐，積極參與營商環境共建。通過強化組織學習、推進開放協同創新與構建高效知識網絡建設，企業能夠激發內生發展動能，提升外部整合能力，在全球價值鏈的動態重構過程中實現由被動模仿向主動引領轉型升級。同時，政府應優化營商環境、完善法律法規、加強金融支持，為企業家精神的充分發揮提供有力的制度保障。社會各界應尊重支持自主創新、弘揚企業家精神，為發展壯大民營經濟營造良好環境，“使之成為黨和國家不斷前進的重要精神動力，成為高質量發展和經濟社會持續增長的寶貴精神財富”（黃正平等，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