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局部執政后的第一次新聞改革及其歷史經驗

【摘要】《紅色中華》報的新聞改革是中共局部執政后的第一次新聞改革，是在“以外為主”的編排風格和八股味十足的文風下推進的。改革自第50期開始，該報把報紙定位調整為聯合機關報，同時成立編委會，增加編輯力量，改變“以外為主”的報道傾向。這次新聞改革的動力首先是源自我黨政治權力的更迭，其次是基于當時革命戰爭的需要和瞿秋白等人的大力推動。這次新聞改革加強了報紙的黨性原則，堅持了戰斗性原則，貫徹了“群眾辦報、全黨辦報”理念，是延安《解放日報》改版的一次預演。

【關鍵詞】《紅色中華》報；新聞改革；以外為主；黨性原則

1931年9月，隨著第三次“反圍剿”的勝利，以江西瑞金為中心的中央革命根據地形成。但因革命形勢所迫，彼時中國共產黨也存在忽視黨報作用的傾向。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為《紅色中華》報的創立和改革提供了相對穩定的外部環境。

一、《紅色中華》報新聞改革的歷史背景

1931年4月21日，《中央關于蘇區宣傳鼓動工作決議》提出，“在各蘇區中央分局所在地必須創辦一種黨的與蘇維埃的機關報”[1]。11月上旬，《黨的建設問題決議案》在中央蘇區通過，提出“要消滅過去黨一貫的忽視黨報作用”的現象，并要求“各蘇區的各級黨部，應當集中力量組織一個黨報”[2]。基于這些決議，1931年12月11日，《紅色中華》報順勢在瑞金創刊，成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的機關報，也是中國共產黨局部執政后創辦的第一份機關報。在辦報的過程中，首任主筆周以栗是“摸著石頭過河”。因身體原因，兩個月后他的工作交由項英兼管[3]。當時編輯部“條件簡陋，人員也很少，就兩三個人”[4]。

從該報創刊到它開展新聞改革前夕，這段時間正是國際社會遭受資本主義經濟危機困擾和國內社會經歷“九一八事變”并深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時期。因此，該報特別重視國際和國內時事消息，每期刊登量約占版面總數的一半，即“外國新聞、白區新聞，占了相當比重”[5]，而蘇區消息和紅軍作戰的捷報比例占比不高。報紙基本按照“國內新聞和社論（頭版）—國際新聞（第二版）—蘇區新聞（第三版）”的形式安排版面，“以外為主”的辦報傾向一覽無余。1932年1月20日至1932年7月28日，該報每期都設有《中央蘇區消息》專欄，但在第29期之后就被取消了。這20多期《中央蘇區消息》專欄，有9次被安排在第四版，5次被安排在第五版，3次被安排在第六版，僅有第27期和第25期被安排在第三版。從版面位置來看，蘇區消息多讓位于國際消息和國內消息，比如第10期把與中國革命關系不大的新聞報道《西班牙革命在全國爆發與勝利》置于蘇區消息《紅軍四軍團連占安徽蘇埠青山》之上，前者所占面積幾乎是后者的7倍之多。

文風上，改革前《紅色中華》報的語言比較空洞。幾乎每期都刊登社論，口號式的詞匯較多；新聞報道的公式化傾向明顯，“也出現過‘布爾什維克式的春耕’一類八股味十足的語言”[6]。瞿秋白對此進行了嚴厲批評：“《紅色中華》報上對于有些問題的解決，往往是機械的，至少，說服性質太缺乏些。例如對婚姻問題，對于紅軍士兵和家屬通信的問題，以上的答復就太機械。”[7]這些問題也引起了黨中央的關注。1933年初，在黨中央的直接領導下，中央蘇區迅速對《紅色中華》報進行深刻改革。

二、《紅色中華》報的改革內容

1933年2月4日，第49期《紅色中華》報刊登《特別通知——關于紅色中華的通訊員問題》一文，吹響了《紅色中華》報新聞改革的號角。該通知強調健全《紅色中華》報“是極端必要的”，并就報紙定位調整、辦報內容與形式等提出具體建議，同時還要求各級黨團政府、工會和紅軍部隊建好通訊網和發行網，“各規定一個同志為紅色中華的通訊員”[8]。整體上看，該通知醞釀并推導著一次全面而深刻的辦報思路大更新。[9]

改革自1933年2月10日第50期正式開始。改革后的《紅色中華》報，面貌發生了重大變化。

一是調整了報紙定位。《紅色中華》報自第50期變更為中國共產黨蘇區中央局、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中華總工會和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聯合機關報。[10]同時，該報由周報改為三日報出版至第148期，之后又改為每周一、四、六出版，每期鉛字印刷四開報紙四版、六版或八版不等。主管機構的改變，其實質是以博古等留蘇學生為主體構成的中共臨時中央政治局試圖加強對《紅色中華》報的領導。1933年1月，原駐上海的中共臨時中央政治局成員博古、張聞天、陳云等人先后到達中央蘇區，臨時中央與中共蘇區中央局合并，改名為中共中央局。“臨時中央實際上通過蘇區中央局或者以蘇區中央局的名義直接領導起中央蘇區的工作”[11]，包括對《紅色中華》報的領導。

二是成立了《紅色中華》編委會，增加編輯力量。主編和編輯人員在第50期被調整，由沙可夫接任主編，之后又調入謝然之、任質斌、徐名正、賀堅等人。沙可夫是一位杰出的藝術教育家、劇作家。他擔任主編后，使報紙形式變得更加隨性、多變，內容表達更加直抒胸臆、直奔主題。換而言之，新聞的嚴謹性有所放松，取而代之的是文學的自如和奔放。[12]最明顯的標志是取消了之前的《本期要目》欄目。兩三個月后，沙可夫因病卸任主編職位，謝然之接任。1934年1月，又由瞿秋白兼任紅中社社長。但因瞿秋白為兼職社長，報社的日常工作實際上是由該報秘書長任質斌負責。[13]

三是在版面編排上，“以外為主”的報道傾向開始轉向。改革后該報減少了蘇區以外的國內新聞及國際時事的報道，增加了蘇區內部的重要活動報道；減少上層活動報道，增加了下層群眾的活動報道，如節約糧食、認購公債、擴紅運動、優待紅軍家屬等。[14]不過在改革前期，比如第50期，版面的調整其實并不明顯，主要是由于《紅色中華》報的編輯人員過少，通訊員問題并沒有得到快速響應，以至于主編沙可夫在1933年2月25日第56期第4版的《各級機關的同志太忙了！》一文中，強烈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通知發出已近一月了，但是除了紅軍總政治部與紅校外，別的機關竟毫無回音，很明顯，同志們對于《紅色中華》報是完全忽視的。”“我們希望各地同志熱烈地迅速地寄稿來，為《紅色中華》報建立起普遍的通訊網！”與此同時，該版面上還刊登了《告紅色中華通訊員——怎樣來寫通訊》一文，直接指導通訊員寫作。《紅色中華》報的版面編排在第62期開始有了明顯變化，蘇區內部的重要活動報道大幅度增加，甚至在第62期里都沒有發現國際新聞報道。在這期報紙中，頭版、二版、三版和四版的蘇區新聞數量分別為1篇、2篇、10篇和6篇，與改革前的第48期相比，以蘇區為主的報道傾向逐步顯現——第48期報紙中，蘇區新聞主要位于第五版和第八版，分別為4篇和9篇，頭版和第三版分別為2篇和1篇。

三、《紅色中華》報新聞改革的原因

中國的新聞媒介一直生存在政治家為它劃定的疆域之內。[15]中央蘇區新聞事業的發展史，是一段政治斗爭的歷史。政治斗爭的需要，成為中央蘇區新聞事業發展的動力源泉。[16]《紅色中華》報的新聞改革莫不如是，其改革的深層動力也是來自政治權力。

為了更深入地理解新聞改革背后的動因，必須首先分析《紅色中華》報既有問題的成因。首先，《紅色中華》報在版面編排上“以外為主”的傾向在很大程度上與當時中國共產黨的政治理論認知、編輯團隊的新聞理念和業務素養緊密相連。編輯記者是報社活的要素，無論是版面編排抑或是新聞報道所體現的思想文風，最直接的影響都來自刊物的編輯、記者。“報社每一次任務的執行，政策的落實都是從編輯記者開始的。”[17]新聞改革之前，該報編輯人員形成“以外為主”的編輯傾向的原因，直觀地體現在第44期以編輯室名義發表的《本報一周年的自我批評》里。該文剖析道：一方面是因“國際政治經濟知識的缺乏，是蘇區內普遍的現象，我們已開始在這方面努力，想把帝國主義進攻蘇聯及蘇聯的社會主義建設，帝國主義侵略殖民地及殖民地革命，帝國主義國家內部的無產階級斗爭及帝國主義互相間的矛盾、沖突和資本主義經濟恐慌的這些主要的國際政治經濟狀況，作有系統的傳達”；另一方面是由于“國內政治狀況的變動，和我們蘇維埃運動有息息相關的聯系，我們必得注意和了解敵人的內部，我們的運動才能適應環境去爭取優越的決勝條件。因此不能夠狹隘起來說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的機關報，就不需要多登國內反動政治經濟的狀況”，這就導致了蘇區新聞占比不高。當然，報社編輯也意識到“以外為主”的編輯傾向帶來了弊端：“我們同樣對于蘇維埃建設的問題，也是很少注意到。”[18]

其次，《紅色中華》報的文風問題與當時的政治環境息息相關。政治環境和政治氛圍對新聞報道的內容、角度以及言辭選擇都有著深遠的影響。在特定的政治環境下，新聞媒體可能會采用某種特定的敘述方式，以符合或應對政治環境的要求和限制，從而可能導致新聞報道的偏頗或片面。項英兼管《紅色中華》報后，他又擔任臨時中央政府的實際負責人。盡管當時擔任中央執行委員會主席和中央人民委員會主席的是毛澤東，但他當時的一些意見與蘇區中央局的領導不合，被批評為“典型的右傾機會主義”，處境越來越困難。[19]于是在1932年1月下旬，毛澤東只好請病假休養，“中央局同意了他的請求”[20]。項英主管該報期間，十分重視社論，幾乎每一期都有社論，“在這近50期的報紙中，約有一半以上的報紙都有項英同志署名發表的社論以及專論”[21]，且都占據著重要版面。所以改革前的《紅色中華》報，文風上不但深深地烙上了項英等主編的個人風格，同時也受黨中央“左”傾的影響。

《紅色中華》報改革的直接動因是中國共產黨政治權力的更迭。1933年1月，新合并而成的中共中央局總負責人為博古。他一到中央蘇區，“立刻把中央蘇區的黨、政、軍權全部抓到自己手里”。[22]作為中共中央局成員的毛澤東，事實上已逐步被排擠出權力中心。他說：“一九三二年（秋）開始，我沒有工作”。[23]總的來說，中共臨時中央政治局遷入中央蘇區后，中共中央立即加強了對《紅色中華》報的直接領導，博古等人試圖通過掌控《紅色中華》報號令中央蘇區和紅軍，這才帶動了該報后期一系列的改革。

《紅色中華》報進行新聞改革的第二大原因是基于革命戰爭的需要。它在《發刊詞》中明確自己的任務是“發揮中央政府對于中國蘇維埃運動的積極領導作用，達到建立鞏固而廣大的蘇維埃根據地。創造大規模的紅軍，組織大規模的革命戰爭，以推翻帝國主義國民黨的統治”[24]。但是到了1933年，隨著反“圍剿”斗爭愈加艱難，宣傳“擴紅”運動、動員廣大群眾更加積極地支持中央蘇區革命顯得尤為迫切。為了適應革命形勢的變化，更好地發揮政治動員的功能，《紅色中華》報不斷增加本地新聞，調整國際與國內報道的比例。而且在如此艱難的戰爭環境中，《紅色中華》報也難以接收到國際新聞，所以直到1936年9月初，紅中社才與莫斯科取得聯系，并逐漸抄收外國通訊社電訊，《紅色中華》報上的國際消息和就國際問題發表的社論、時評才逐漸增多。[25]

《紅色中華》報進行新聞改革的第三個原因是主編瞿秋白的大力推動。在兼任《紅色中華》主編之前，1933年瞿秋白在第50期的《斗爭》上發表了《關于〈紅色中華〉的意見》，從6個方面對《紅色中華》報的新聞工作提出指導性意見。擔任該報主編之后，瞿秋白開始將自己的新聞思想落實到具體的工作中。在他的主持下，報社成立了通訊部，加強了工農通訊員隊伍建設，使其規模不斷擴大到近千人。正是有了這支龐大的通訊員隊伍，《紅色中華》報才能夠把新聞的觸角延伸至蘇區各地，才能夠在內容和文風上做到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

四、《紅色中華》報的新聞改革是延安《解放日報》改版的預演

自1922年中國共產黨第一份政治機關報《向導》周報創刊至今，中國共產黨的新聞事業已歷經百年奮斗歷程。《紅色中華》報新聞改革的推進，使中國共產黨加強了對黨報的管理，也最大限度地發揮了黨報的喉舌功能，為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新聞工作的改革奠定了堅實基礎，是延安《解放日報》改版的一次預演。

首先是加強了黨性原則。馬克思和恩格斯曾對報刊與黨派之間的關系、新聞輿論工作的無產階級黨性原則進行了闡述。他們是最早對無產階級黨性原則進行理論闡述的人。之后，列寧進一步明確提出新聞的黨性原則，并對它作了更為系統化和具體化的論述。在我國，中國共產黨在成立初期就初步確立了新聞輿論工作的黨性原則，并在中央蘇區時期積極踐行黨性原則，尤其是《紅色中華》報在艱難發展中不斷加強報紙的黨性原則建設，直至延安整風運動時期，黨性原則才隨著《解放日報》改版得到全面確立。在中國共產黨新聞輿論工作黨性原則的發展歷程中，《紅色中華》報在改版過程中加強黨性原則建設的實踐，起到了承上啟下的傳承作用。該報自創刊伊始，便積極發揮政府機關報的喉舌功能，主動宣傳黨的政策主張、紅軍戰斗情況等，并經常以社論縱論國內外大勢，引導輿論。不過，這種黨性原則的實踐，瞿秋白認為做得還遠遠不夠。1933年，瞿秋白在閱讀完《紅色中華》報的前72期報紙后，就質疑該報在改革后對“黨的建設”刊登不夠：“報上所反映的黨部在一切政策和群眾之中的領導作用是非常之模糊的。黨的建設……必須反映在這個報紙上。照現在的幾期看來，只有蘇維埃建設，而沒有黨的建設。”[26]因此，在兼任該報主編之后，瞿秋白明顯加強了報紙的黨性原則建設——1934年，該報新辟專欄《黨的生活》，專門報道黨的工作。與此同時，中國共產黨還通過為該報派遣主編、編輯人員，建立編輯委員會等人事手段，加強對《紅色中華》報的組織領導。經過一系列調整，《紅色中華》報不僅增強了黨的喉舌功能，也進一步提升了黨在群眾中的影響力和領導力。

其次是堅持戰斗性原則。在《致讀者》一文中，延安《解放日報》把黨報的戰斗性理解為“黨報必須是為著黨的革命方針和路線而奮斗的戰士……報紙亦應該是我們黨手中的有力的自我批評的武器，對于自己隊伍中的錯誤和弱點，黨報應該以實事求是的同志的態度加以批評和指摘，幫助其克服和改正”[27]。而《紅色中華》報在改革的具體實踐中，也洋溢著強烈的戰斗性。特別是在《特別通知》發表之后，《紅色中華》報將之前刊載批評性文章的欄目《突擊隊》改為《鐵棍》和《鐵錘》，及時抨擊黨內和政府中的不良現象。第59期上的《鐵棍》通欄標題為《無情地嚴厲打擊貪污腐化官僚主義分子》，一共刊登了9篇批評性文章。《鐵錘》的通欄標題為《給一切官僚主義者和開小差退卻逃跑分子以無產階級的鐵錘痛擊！》。在第65期第二版還刊載整版的批評性文字。這些批評性報道，既是輿論監督，也建構了黨報的戰斗品質。但毋庸諱言，《鐵棍》和《鐵錘》中的一些文章，批評尺度把握不當，難免會受當時“左”傾思想的影響，“造成了‘無情打擊’的聲勢”[28]。

再次是貫徹了“群眾辦報、全黨辦報”的理念。《紅色中華》報在辦報初期，一直受人手不足的困擾。不但編輯人數少，而且通訊員也嚴重不足。李一氓任主編時，“通訊員，即義務記者的組織工作跟不上”[29]。但在《特別通知》發出之后，由于黨政各級部門的支持，通訊員的難題逐步得到解決，來自基層的稿件也慢慢增多。特別是在瞿秋白擔任主編之后，通訊員隊伍由200人快速發展到近千人，為《紅色中華》報的供稿提供了便利條件。《紅色中華》報在改革的過程中，堅持密切聯系群眾，努力反映群眾的聲音。根據蘇區文盲群眾多的實際情況，《紅色中華》報在報道形式上作出創新，從第50期開始大量使用標語口號，并加大字號以吸引注意力。在語言風格上，報紙力求通俗易懂，使用蘇區口語進行寫作，盡量避免難懂的術語。比如，該報會在報道中使用“小妮子”“自己個”等蘇區口語表達，1933年8月，在《紅色中華》百期紀念中，李富春還建議在報道中盡量不用晦澀語言。[30]為了化解編輯人手不足的問題，《紅色中華》報積極推動黨員和干部參加報紙新聞工作。“中央一級各部門和各省的負責人對《紅色中華》報一直都非常支持。他們常常主動給《紅色中華》報寫社論、專論和通訊，或者主動寄一些文字材料。”[31]雖然在這個時期，中國共產黨還沒有明確提出“群眾辦報、全黨辦報”方針，但是《紅色中華》報的改革實踐，卻生動地詮釋了“群眾辦報、全黨辦報”的理念。

總之，經過新聞改革，《紅色中華》報的發行量最多時達四五萬份，超過了當時國統區許多著名的報刊。同時，它在實踐過程中堅持“黨性原則”“戰斗性原則”“群眾辦報、全黨辦報”的理念，為延安《解放日報》的改版提供了鮮活的歷史經驗。

[本文為贛南師范大學“紅色文化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創新”交叉學科群招標項目（編號：220000）和江西省高校人文社科項目（編號：XW17102）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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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龍鴻祥，贛南師范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贛州 341000）；蘆玉琴，贛南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贛州 341000）；李妟燃，贛南師范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碩士生（贛州 341000）。

編校：董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