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買話》的敘事藝術研究

【摘要】《買話》是廣西作家鬼子耗費18年雕琢打磨最新推出的長篇小說，毋庸置疑，這是一部極具敘事特色的作品。在敘述聚焦上，小說運用了零聚焦、內聚焦及外聚焦的方式將主人公劉耳回村后的經歷一一敘述，展現故事全貌，表現人物的心理變化和命運走向；從敘述時間來看，通過倒敘與預敘的巧妙結合，將劉耳不為人知的秘密過往揭露出來，也暗示了未來的結局，使得整個故事更加立體、飽滿。其獨特又巧妙的敘事藝術深刻地揭示了人性困境與社會現實的主題。

【關鍵詞】《買話》；敘述聚焦；敘述時間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20-0007-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20.002

敘事學是文學理論的一個重要分支，在敘事理論的眾多元素中，敘述聚焦和敘述時間都是構成敘事理論框架的必不可少的關鍵因素。廣西作家鬼子的新作《買話》便是一部極具敘事藝術的小說，本文旨在揭示《買話》在敘述聚焦和敘述時間兩個方面所體現的敘事藝術及其展現的主題。

一、敘述聚焦

在敘事中，敘述者是故事的講述者，是“陳述行為的主體”，這一要素與體現在敘事文本中的“說”相關聯。而敘述者的“說”又與“看”聯系在一起，為了在“誰說”和“誰看”之間做出區分，法國結構主義批評家熱奈特提出了“聚焦”這一術語。“聚焦”涉及的是誰作為視覺、心理、或精神感受的核心，敘述信息透過誰的眼光和心靈傳達出來[1]。熱奈特以敘述信息受限制的程度為標準，從聚焦的主體出發，將敘述聚焦分為三類：零聚焦敘事、內聚焦敘事和外聚焦敘事。

（一）零聚焦敘事

零聚焦敘事如同上帝視角可以隨著故事情節的推進而隨意變動，敘述者可以從任何角度、任何時空來敘事，既可以居高臨下地俯瞰全貌，也可以看到在其他地方同時發生的一切，既可以對人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了如指掌，也可以自由地進入人物的內心，透視人物的意識或潛意識[2]。零聚焦相當于無所不知的敘述者的敘事，可用敘述者gt;人物的公式表現。

在《買話》中，多數地方都出現了內隱敘述者對人物內心進行描述。例如在第十四章中，小孩扁豆帶著草花雞去幫劉耳尋找草花雞的主人，只因劉耳想買下這只草花雞，給自己視如兒子的小白雞作伴。但劉耳擔心對方不賣，那小白雞便沒了伴，扁豆見此卻說如果劉耳買不到就從他家給劉耳帶一只漂亮的母雞。這是劉耳回村后第一次感受到村里人對他的友好，扁豆也是唯一一個愿意與他聊天、說真話的人，此刻的劉耳頭一次在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于是心里想，如果這個小孩能一直陪著他就好了。他覺得這個叫扁豆的小男孩就像是一座橋，有了這座橋，他要走到對岸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告訴自己不要急。”[3]152這一描寫是第三人稱零聚焦敘事，敘述者對劉耳進行透視，描述了劉耳的內心世界，將他的心理境況展現出來，也引導讀者走進劉耳的內心世界。劉耳心里所想的“橋”是能夠打破他尷尬的“故鄉局外人”的身份，讓自己重新融入鄉土的橋，扁豆被當成劉耳回鄉的紐帶，他給劉耳帶來希望，也帶來心靈重回故鄉的可能。

《買話》中采用零聚焦的全知敘述視角，能夠輕松掌握人物過去、現在與將來，并將其串聯在一起。《買話》在敘事上呈現出雙線結構，一條線是劉耳當下的鄉村生活，敘述了劉耳回到瓦村，但是受到村里人的冷落、排擠與嘲諷，內心孤獨落魄無人訴說，因此他想從愛說話的小孩扁豆嘴里找到自己不受待見的原因，這一故事情節為第一敘述層，也是小說名“買話”的由來；另一條線則是他過往的人生經歷，劉耳過去拋棄竹子、不顧朋友的求助、沒為村里辦實事等情節算是第二敘述層。第二敘述層在這里是作為第一敘述層的補充，起到了補充解釋、交代故事完整性的作用，并不會干預到第一敘述層，二者相互交織，共同推動了故事的發展。通過全知視角詳細描繪劉耳內心的矛盾與掙扎，展示劉耳現在回村后的經歷，呈現他的過去，讓讀者能夠更全面地了解劉耳的生平。

（二）內聚焦敘事

任何一部作品都不可能只采用一種聚焦敘事。零聚焦能夠將整個故事完整地呈現在讀者眼前，但如果敘述者對一切內容都了如指掌在一定程度上也會使故事失去懸念。因此除了零聚焦敘事之外，靈活使用其他敘述聚焦手法能夠使小說內容情節更豐富。

內聚焦敘事是基于作品中的某一人物，以人物的固定視角敘述故事，它只能從固定人物視角出發，只展現人物視線之內的事物，人物所聽、所看、所知、所感均來源于他視線范圍之內的人或物[2]。可以用敘述者=人物這一公式表示，這一聚焦方式多數采用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

在《買話》的第二十三章中，提到了竹子多年來陸續寫給劉耳的信，竹子給劉耳寫了十封信，每封信的右上角都寫了編號，竹子在第一封信中敘述了她對劉耳的感情，從小學五年級她便喜歡劉耳，“你為什么不敢說是我給你的呢……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3]249在第十封信中，竹子說：“我快要死了。我的腦子里空蕩蕩的，有時胡亂拍拍，常常拍出來的都是你……能不能把我從你腦袋里拍出來。我是說如果。”[3]252竹子在信中的這些獨白便是第一人稱的內聚焦敘事。信中既表達了自己對劉耳多年的感情，也有對劉耳不敢面對她的情感、為前途名利娶了城里局長的女兒的控訴。這種內聚焦敘事在閱讀中拉近了讀者與人物的距離，使讀者身臨其境，感其所感，受其所受，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以及個性特點。

（三）外聚焦敘事

除了使用零聚焦敘事和內聚焦敘事外，鬼子在《買話》中還使用了外聚焦的敘事手法。外聚焦敘事是敘述者從外部呈現人物和場景，敘述者所知道的事情少于人物[2]。外聚焦敘事不能深入某個人物的內心深處，而只能以旁觀者或局外人的身份來敘述，對其所敘述的故事保持一種客觀的立場，不做任何價值判斷。

在《買話》中，外聚焦的運用主要體現在對一些客觀場景的描繪上。在小說第二章的開頭寫道：“路上卻空空的。從村西頭到村東頭，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兩只雞，在車前的路面上追逐著跑了幾個來回……”[3]11這段敘述中敘述者沒有介入人物的內心，通過外聚焦的敘述方式，描繪了劉耳剛回到瓦村時的場景，路上空空蕩蕩，以客觀的筆觸展現了鄉村的寧靜與冷漠，與前文劉耳在心里設想的村民熱情問候他、歡迎他形成對比，也與小說結尾的“院子里，卻空空蕩蕩的”[3]306形成呼應，一如劉耳那已經孤獨、朽壞又虛無的靈魂。外聚焦以客觀的視角觀察事件的發生、發展及其結果，不僅讓讀者對小說中的社會環境有了更為清晰的認識，也對小說主題產生更為理性的思考，為后續的主題探討提供了有力的支撐。

二、敘述時間

小說是一種在時間中展開和完成的藝術，是敘事的藝術[4]。“敘述時間”是敘事小說的一個重要問題，是指故事在小說敘述中呈現出來的時間狀態，是敘述者講述故事的順序。在討論敘事文本的時間時，需要對文本時間和故事時間進行區分，兩者之間有著復雜的關系。熱奈特將這些復雜的關系劃分為三種：時序（故事的時間順序與文本中的時間順序之間的關系）、時距（故事中事件的長度與用原文長度來衡量的文本中事件長度之間的關系）、頻率（故事的重復程度與文本中事件重復程度之間的關系）[2]。

鬼子的小說比較注重敘述時間的安排，通過敘述時間的安排將容易忽視的小事情以令人震撼的方式表達出來，本文主要對《買話》中最能體現鬼子創作個性與風格的時序層面進行研究。敘事文本中的敘述時間（文本時間）的順序永遠不可能與被敘述時間（故事時間）的順序完全平行，必然存在“前”與“后”之間的錯置關系[5]，時序之間的不協調造成敘事文本的時間倒錯，而時間倒錯主要有兩種類型：倒敘及預敘。

（一）倒敘

“倒敘”指在敘述此時講述已經發生的事，是指對故事發展到現階段之前的事件的一切事后追敘[6]。

《買話》的敘述時間起點從主人公劉耳帶著一肚子隱秘和藥石無醫的疾病返回家鄉開始，劉耳回到家鄉后，并沒有得到想象中村民對自己的熱情招待，反而遭到大家的厭惡和躲避。

小說中關于劉耳與竹子之間的故事描寫在故事時間的發展上大體可分為五個階段：①劉耳與竹子發生“閃電”，但他進城為官與竹子斷了聯系；②竹子多年來陸續給劉耳寫了十封信，但未送到劉耳的手中；③劉耳回村后想去竹子家吃老人家做的玉米粥，但因心思有點亂而躊躇；④劉耳不受老人家的待見，拒絕讓他吃玉米粥；⑤劉耳在老人家去世之后得到了手電筒和信。

在小說的第二章中，寫到劉耳因為想吃玉米粥而走到了老人家的門前，但他的心思有點亂，只是看一眼就走過去了，接著敘述了他心思亂的原因：“二十一歲那年，他和老人家的女兒竹子，曾有過一次閃電般的親密接觸，是真槍實彈的那一種，前后大約一個小時。在劉耳的記憶里，那真的就是一道閃電。”[3]23劉耳與竹子從小相識，并且暗戀竹子，在他離開村子去城里報到的前一個晚上兩人在夜色的遮蔽下發生了關系，劉耳將自己常用的手電送給了竹子，此后再沒有見過面。文本敘述了劉耳在年輕時與竹子發生“閃電”的來龍去脈后，又回到第一敘述層的敘述，講述了老人家不待見劉耳，不讓他喝粥。接著直到第二十二章老人家去世之后，劉耳在扁豆的告知下得到了十封信和手電，又在第二十三章敘述了竹子給劉耳寫信的內容。

劉耳與竹子的故事階段按自然順序是①-②-③-④-⑤，但在《買話》中的，二者故事階段的文本敘述順序是③-①-④-⑤-②，其中③-①、⑤-②便體現了小說的倒敘。劉耳二十一歲這年在情愫的驅動下與竹子發生關系，這是劉耳心中深藏的美好與愧疚，也是他心思混亂，面對老人家感到尷尬的原因。“那就送給我吧，好嗎？”“那個手電筒便成了她的了……”[3]24敘述者的回顧到此終止，接下來“劉耳走完整個村子，最后還是回到了老人家的門前……”[3]24又回到了第一敘述層。從敘述劉耳與竹子從小相識到發生關系，再到劉耳進城的這段時間，與第一敘述時間的起點不相連續，顯然是在第一敘述層之外，從其廣度來看，屬于外倒敘。

外倒敘通常用來回顧人物的歷史或經歷，體現故事發展從“果”到“因”慢慢理出故事的來龍去脈，有助于更好地理解發生在第一敘述層的故事。這部分倒敘填補故事的空白，交代了劉耳與竹子之間的關系，他喜歡竹子，但是自己發跡后薄情寡義，這是老人家不待見他的原因，也為下文劉耳選擇逃避，不敢打開竹子的信埋下了伏筆。

（二）預敘

“預敘”與“倒敘”相對，“倒敘”是對往事的追述，而“預敘”則是講述尚未發生的事，是指事先講述或提及以后事件的一切敘述活動。[6]

“預敘”將未來的事件或情境提前透露給讀者，為故事增添了更多的期待和懸念。《買話》第四章中，劉耳收到了七個空蛋殼，這讓他回憶起多年前另外七個雞蛋的故事。在敘述劉耳與明通之間七個雞蛋的故事時這樣預敘：“那七個雞蛋來到街上的時候，它們的目的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最最要命的是，它們同時改變了兩個青年的一生。這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3]44預敘的功能之一便是引起讀者期待，適當的預敘能夠提升閱讀的動力。這句話預示了二人的人生在下文發生了重大的轉變，也會讓讀者產生閱讀期待：七個雞蛋如何改變兩個青年人的一生？兩個青年的人生變成了什么樣？簡短一句話的預敘就吸引了讀者。下文的敘述中完整地講述了劉耳和明通的人生是如何因七個雞蛋而轉變的：二人將合起來的七個雞蛋送給了受傷的解放軍女青年，在劉耳的勸說下，擅長寫文的明通將此事寫成報道文章發表，并且在報道中將七個雞蛋都算在了劉耳的頭上。報道火了之后劉耳聲名大噪，成了人人稱贊的好青年，也得到了去縣城工作的機會，劉耳的命運也是從此刻開始轉變的，但明通卻只能永遠留在瓦村，做農民通訊員的標本。

從二人人生軌跡就此分岔的敘事來看，前面的預敘不僅引起讀者期待，還有一種“宿命論”的意味，這一預敘提前交代了人物走向預知的未來，以伏筆的形式出現，會給讀者命定之感，也帶有一定的神秘感，暗示了故事接下來的發展。

此外，預敘也有設置懸念的效果。在小說第二十五章的末尾寫道：“這當然不能算是扁豆的錯。扁豆幫劉耳做錯的一件事，是在出殯前一天的那個黃昏。”[3]269這一預敘對未來的事進行暗示，說明發生了讓劉耳不安的事，但并不在此時說明事件詳情，而是設下了懸念，勾起閱讀的興趣，在下一章的故事里再詳細敘述。

在下文的敘述中，劉耳一直擔心的“屋里起火”的事還是發生了，兒子作為市長收受賄賂、濫用職權的事被揭發帶走了，他借酒發泄。劉耳聽扁豆說老人家的葬禮上需要一只雞送葬用，拿了誰家的就是給誰一份福氣，他認為應該將自己的小白雞拿去送葬。劉耳一直把小白雞當成自己的孩子在養，對兒子培養的失敗寄托在小白雞身上，他想讓落馬的兒子得到長壽死者老人家的“庇護”，以此獲得心靈的救贖。但不知此事的扁豆卻以為他不舍得小白雞，便將送葬的雞換成了別人的雞，劉耳也是在此時情緒崩潰，他痛哭流涕地將兒子的事情告知扁豆，因為這樣一來他的兒子便無法沾到這份“福氣”，也暗示著兒子落馬后還面對著未知的處罰。扁豆像是承認錯誤似的只能點點頭。前一章已通過預敘為扁豆做錯事設置了懸念，并在后續敘事中呼應前文，增強了故事的連貫性。

《買話》中的倒敘和預敘并非隨意使用，而是巧妙地結合，使故事節奏有起有伏，內容前后連接，結構更為緊湊。無論是倒敘還是預敘，這兩種“時間倒錯”的方式都起到了設置懸念、引起閱讀期待以及補充情節的作用，這一敘事藝術展現了鬼子對敘事結構的精心安排，也豐富了劉耳冷漠自私、貪婪又怯懦的復雜形象。

三、敘事藝術與主題表達

《買話》中通過倒敘和預敘講述主人公劉耳過去與現在的故事，也暗示了未來的結局，通過不同的聚焦方式展現故事全貌，表現人物的心理變化和命運走向，使得整個故事更加立體、飽滿，通過獨特的敘述聚焦和巧妙的時序安排，深刻地揭示了人性困境與社會現實的主題。

鬼子的作品精神里經常出現一種傾向對城市充滿好奇與濃厚的向往，渴望能生活在“瓦城”中，有著“鄉村渴慕城市”的精神推動力。[4]《買話》中也有體現，年輕時的劉耳對城市總有一種向往，他也因為七個雞蛋的報道得到了去縣城的機會，就此開始了人生的轉變，他為了金錢權力獻祭愛情，通過裙帶關系不斷攀爬，他在走向城市的同時也漸漸地遠離了瓦村。年老的劉耳在回到故鄉后，過往生活的帷幕一點一點地揭開，通過倒敘和預敘的交錯，將劉耳的過往秘事一樁樁揭開，將他回村后的經歷一件件敘述，他既想融入故鄉的生活，又無法擺脫城市的印記；既渴望得到鄉鄰的認可，又無法回避過去的錯誤。

劉耳被身為市長的兒子用“特權”送回了瓦村，住上了黃秘書讓人精心裝修的小洋房，但回村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只是想吃一碗廉價又普通的玉米粥，然而這卻成了劉耳的奢望，直到故事最后他也沒吃上這碗玉米粥。初看時還不明白小說為何名為“買話”，直到看到“你剛才給我說了那么多的真話，我用錢還買不來呢。這點錢呀，就當是買了你的話吧”[3]126，才明白其中的深意。扁豆的每一次敘述，都會揭開劉耳心底里的一些隱秘往事，七個雞蛋、一只手電筒、明通、明樹……許多往事就這樣被劉耳花錢“買”來了。扁豆說劉耳既是這個村子的人，又不是這個村子的人，他生在瓦村，長在瓦村，但他拋棄了老人家的女兒竹子，不幫助村民泥鰍，明通更是對他心中有怨，在村民眼中他是無情又無義的“城里人”，但在妻子看來，他又是與城市格格不入的村頭菜包，他成了一個在鄉村和城市都沒有歸屬感的局外人。

在《買話》中，不同聚焦方式的轉換以及時序的倒錯，讓讀者能夠全面了解故事的來龍去脈，也能將劉耳細膩的心理活動展現出來，揭示了劉耳的孤獨、懺悔與救贖之心，體會其處境以及內心的掙扎，同時也讓讀者對孤獨與迷茫的現代人生存狀態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和理解。融不進城市又不被村里接納的劉耳，就像是在夾縫里生存的人，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空留一身悵惘與寂寞。劉耳既是一個孤獨而堅韌的個體，又是一個充滿矛盾與掙扎的靈魂，一方面，他渴望回到家鄉尋找心靈的慰藉和救贖，另一方面，他又無法完全擺脫過去在城市中的記憶與傷痛。劉耳感到無比的孤獨與迷茫，他向扁豆“買話”，買的不僅僅是話語、消息、村民對他的評價，更是陪伴、傾聽他的辯白和對自我的救贖。過去與現在交織，劉耳在城市中奮斗與失敗、在鄉村中尋找與和解的復雜情感，都在敘事藝術的巧妙運用下得到了淋漓盡致地展現。

四、結語

《買話》通過多種敘述聚焦方式的轉換和巧妙的時序安排，成功地引導讀者進入劉耳的內心世界并感受其人生起伏。敘述者不僅講述了劉耳的故事，還通過這個故事揭示了深刻的社會問題和人性困境，其敘事過程中所塑造的孤獨、迷茫又充滿矛盾的劉耳，既是小說的主人公，也是社會中普通小人物的一個縮影，不僅讓讀者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實殘酷，也能引起讀者對人性以及社會文化的深刻思考。小說的敘述聚焦和敘述時間為作品增添了獨特的韻味和魅力，這也使得《買話》成為一部值得深入品讀和研究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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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袁佳瀅，女，壯族，廣西河池人，南寧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寫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