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民粹主義對主流意識形態的消解風險、原因分析及應對之道

中圖分類號：G206；D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25）03-0020-10

我國主流意識形態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核心內容和理論指導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新時代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意識形態工作，作出了一系列方向性、戰略性部署，堅持和鞏固了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推動我國意識形態領域形勢發生全局性、根本性轉變。但必須清醒意識到，我國意識形態領域斗爭依然尖銳激烈，各種錯誤思潮依然存在，尤其是正在全球范圍內大行其道、甚囂塵上的民粹主義，在網絡條件下以網絡民粹主義的樣態傳入我國，其帶有意識形態偏見、夾雜不良政治意圖、曲解科學理論體系，企圖蠶食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網絡民粹主義是一種依托互聯網技術，以“人民—精英”二元對立為核心敘事框架，通過簡化社會矛盾、煽動群體情緒、解構權威話語等方式，試圖挑戰主流意識形態領導權和社會治理合法性的非理性社會思潮。其本質是資本邏輯與技術異化共謀下的偽人民立場表達，既具有傳統民粹主義反體制、反理性的特征，又因網絡空間的匿名性、裂變式傳播而呈現更強的滲透性與破壞性。故而，在推進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的關鍵時期，深入剖析網絡民粹主義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必須從學理上審視與洞察其表現形態與實質危害，找準主要誘因，進而提出有效的紓解策略。這對加強主流意識形態建設，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具有重要意義。

一、網絡民粹主義對主流意識形態的消解風險

網絡民粹主義借助數字化傳播的隱匿性與擴散性，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構成系統性消解風險，其核心邏輯在于通過話語操縱與情緒煽動，逐步瓦解社會共識。具體而言，其風險樣態主要表現在五個方面：“平等觀”試圖通過異化共同富裕戰略以挑起民眾“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負面情緒；“民主觀”意圖通過唱衰全過程人民民主以蠱惑群眾產生“是否改弦易幟”的動搖；“文化觀”妄圖通過鼓吹草根文化與大眾狂歡以解構群眾的文化自信；“人民觀\"幻想通過曲解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以誘使群眾放棄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和堅守；“心理觀”旨在通過煽動群眾產生極化心理以激起社會躁動。這五種悖論即是網絡民粹主義的真實面目，厘清其表現形態是從學理上對其進行紓解的前提和基礎。

（一）網絡民粹主義“平等觀”異化共同富裕戰略

網絡民粹主義“平等觀”鼓吹用“殺富濟貧”的方式實現“絕對平等”，將人民群眾對公平正義的合理追求異化為絕對平等的悖論。盡管網絡民粹主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群眾對貧富分化的擔憂和“不平等”現象的不滿，但“絕對平等”“殺富濟貧”是與共同富裕戰略所倡導的公平正義完全不同的概念。網絡民粹主義所主張的“絕對平等”相較于一般的平均主義更加激進，其對平等的絕對簡單化追求無法真正觸及社會深層次問題，更不可能找到不平等問題的根源。“殺富濟貧”主張通過各種手段將富人階層的財富分配給社會底層，這不但會遭到富人階層的抵制，更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社會不公和貧富懸殊的問題。網絡民粹主義“平等觀”暴露了其烏托邦式的思維，異化了共同富裕戰略“著力維護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的出發點和“堅決防止兩極分化、跨越貧富差距鴻溝”的落腳點，楔入解構性與反叛性話語體系，炮制出與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相悖的謬論。這種缺乏理性分析、辯證邏輯和整體性思維的主張，實質上是企圖通過民粹式“平等觀”話語制造思想混亂，誘導群眾曲解共同富裕戰略的邏輯內涵與歷史意義，使群眾誤認為共同富裕戰略就是倡導絕對平均化。而一旦群眾受其蠱惑，當“絕對平均化”的心理需求無法被滿足時，就難免會產生“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負面情緒，進而滋生影響社會穩定和意識形態領域安全的潛在風險點，長此以往更會阻撓共同富裕戰略的推進，阻滯民族復興進程。

（二）網絡民粹主義“民主觀”唱衰全過程人民民主

網絡民粹主義“民主觀”崇尚“個人威權主義”“多數暴政”和“政黨斗爭”，表現出反體制、仇官的特點，試圖異化民主政治的內核、破壞政治體制的運行規則。網絡民粹主義所吹噓的“個人威權主義”是利用所謂政治領袖的“偉大的個人魅力”進行“政治權力集中化”，向“卡里斯瑪式”的領導偏移。“多數暴政”則是網絡民粹主義利用精英階層與普通民眾之間的分歧，打著“暴力行動是唯一的理性”的幌子，試圖為大眾“抗爭\"提供所謂的“合法性”，從而顛覆我國民主制度的運行秩序。網絡民粹主義妄圖參與到現行政治治理體系之中，但其內部強調的威權主義傾向又使其無法容忍與之相左的政治理念，打破這一僵局的唯一途徑就是進行“政黨斗爭”，從而取得其想要的政治地位。網絡民粹主義“民主觀”這種解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并破壞政治體制運行規則的話語邏輯看似是對主流政治意識形態的補充和完善，實則暴露了其唱衰全過程人民民主，維護自身“公共利益唯一合法代表”的目的。網絡民粹主義意圖用“個人威權主義\"唱衰“黨的集中統一領導”，鼓吹“個人威權主義”能夠彌合不同階層之間的裂痕并提高政府運轉效率，進而削減“集中統一領導”的科學性、權威性與高效性，動搖群眾對黨中央集中統一領導的信任，最終使全過程人民民主向資產階級民主制度偏離。但歷史和實踐已經充分證明，“卡里斯瑪式”的領導通常會“以擴張而不是以重塑政治的本質而告終”1179。網絡民粹主義以“多數暴政”唱衰“有序政治參與”，妄圖通過\"多數的暴政”來顛覆現行體制，一旦其話語陷阱發生作用，就必然會妨礙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有序政治參與。網絡民粹主義意圖用“政黨斗爭”唱衰“多黨合作”，其認為政黨之間的合作大大降低了民眾訴求的解決成效，民主由政黨政治主導無法真正代表民意，更無法真正回應人民的實質性訴求。若任由網絡民粹主義“民主觀”肆意滲透，很可能致使民眾對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產生懷疑，甚至產生“是否改弦易幟”的動搖心理。

（三）網絡民粹主義“文化觀”解構民眾文化自信

文化自信指的是廣大民眾對國家與民族文化的深度認同、堅定信念和積極踐行，為全體人民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弘揚革命文化、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提供了共同的價值遵循。網絡民粹主義“視普通百姓為積極的快樂追求者，并信任他們的判斷的合理性”[2]，假借“人民需求”的合法性來破壞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鼓吹凡是大眾需要的文化形式就是合理的、應當被滿足的。換言之，網絡民粹主義“文化觀”的核心邏輯是進行民粹化的媒介文化生產，最大限度滿足網民群體的低層次娛樂需求，促使受眾承認民粹文化的合理性。網絡民粹主義“文化觀”采取隱蔽性極強的滲透方式，通過話語強占、情緒渲染、戲謔調侃的演繹手法，企圖在無形之中解構廣大民眾的文化自信。一方面，它利用抖音、快手等短視頻 APP的\"全民參與”性，制造并幫助傳播“草根性的網絡惡搞”，鼓吹草根文化的合理性，誘導普通網民成為民粹式媒介文化的主體，鼓動草根階層借此來發泄對社會矛盾的不滿情緒。另一方面，其宣揚受眾文化需求的合理性，聲稱會極力滿足網民需要。這種“需求合理且盡力滿足”的話語邏輯，使得微博、朋友圈、抖音等全民能夠即時參與的網絡平臺愈發“受寵”，具有濃厚“草根”色彩的網絡惡搞、山寨文化等愈發盛行，甚至連青少年對網絡游戲的“癡迷成癮”也被美化為合理需求，在無形中誘使網民掉入其設下的“文化陷阱”之中。網絡民粹主義“文化觀”體現了“草根化”“去主流化”“非理性化”的錯誤文化觀和思想本質，其用“草根文化”選擇性替代與曲解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造成民眾精神世界空虛、價值觀念虛無，助長反智主義與犬儒主義情緒，直接沖擊廣大民眾的文化自信建構。

（四）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曲解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

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打著“人民主權”的旗號在網絡空間登堂入室，妄圖從“‘人民’概念、多數與少數的關系”等方面曲解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用“虛構的人”曲解“現實的人”用所謂“真正的人民”誤讀“最廣大人民”用“利益的墊腳石\"歪曲“歷史的創造者”。一方面，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將“人民”概念烏托邦化，使其易于擴展且富有靈活性，因為“民粹主義需要一個易于變通的手段，而人民正是滿足這一要求的工具”[1]124。另一方面，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將網絡中心浮氣躁的“蜂營蟻隊\"視作已經徹底喪失現實獨立性并甘愿為其效力的“虛構的人”，曲解“現實的、活生生的人在創造這一切，擁有這一切并且進行戰斗”[3]這一唯物史觀基本原理，妄圖使群眾產生概念混淆，誤認為“虛構的人”便是現實的人。在民粹主義者看來，“他們而且只有他們才代表‘真正的人民’及其意志和利益”[4]。實際上，所謂“真正的人民”并非最廣大的人民群眾，而是帶有強烈目的性的篩選。民粹主義者妄圖通過肢解、篡改“最廣大人民”的含義，主觀構造一個道德化的觀念，進而樹立起為所謂“真正的人民”代言的“光輝形象”。說到底，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曲解“現實的人”和“最廣大的人民”是為了維護自身的政治悖論，找到自己的“利益墊腳石”。在馬克思主義群眾史觀語境下，“人民”是“現實的人”“最廣大的人民”和“歷史的創造者”，是從事物質生產活動的人、推動社會歷史發展的人、實現自我解放和自我完善的人。但網絡民粹主義“人民觀”扭曲與篡改了群眾史觀的“人民”概念，將“人民群眾”從一個社會歷史范疇異化為一個機械化、虛無化的概念，誘使群眾接受其價值悖論并懷疑自身的歷史主體性，放棄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守，進而動搖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

（五）網絡民粹主義“心理觀”煽動群眾產生極化心理

“民粹主義不僅是一種社會和政治現象，也是一個群體心理反應的結果”[5]。假借“人民至上”之名的網絡民粹主義，看似是“個體人”的概念詮釋，實則是“大眾人”的心理表達，是對貧富差距、體制壁壘、社會不公、階層固化等社會矛盾所表達出的一種群體性情緒。按照勒龐的群體心理學理論，個人進入群體之后，隨著“自覺的個性消失、思想感情的統一”[6]3，“同一性吞沒了特異性，無意識屬性取得了主導地位”[6]6，個人便會表現出沖動、從眾、極化、狂暴的心理特征，這與網絡民粹主義背后隱匿的群體心理皈依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網絡民粹主義“心理觀”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消解體現在三個方面：“不經思考”的破壞心態瓦解了約束個體的道德與社會機制，個體的破壞欲得到了“合法”保護，“大眾的獸性”充分釋放往往病變成令人發指的民粹暴行；“精神統一”的從眾心態同質化了個體感情，在民粹話語建構的大環境中，“群體催眠”遮蔽了個體思維，形成“多數的暴政”；“非黑即白”的極化心態異化了辯證思維，個體在躁動的群體環境中極易變得感性、沖動、偏執，在網絡民粹主義的刺激下形成以偏概全、非好即壞、非黑即白的單向極化心態。其一，破壞心態的群體蔓延會使個體喪失理性、行為失范，凡事訴諸“直接行動”與“暴力行為”。這是一種情感錯位，是囿于群體無意識場域的病變心態。其二，從眾心態的麋集會使個體失去人格意識，產生偏執傾向、教條刻板、集體責任感淡漠等后果。這是一種情感遺失，是甘于為“集體”殉道的異化心態。其三，群體情感的單向極化會導致個體喪失分辨能力，極端暴力欲望增強，“法不責眾”的心態膨脹，缺乏理性思考而只作“好壞、對錯”的線性判斷。這是一種情感迷失，是人向動物“情感回歸”的倒退心態。總之，網絡民粹主義“心理觀”在網絡空間建構群體邏輯，蠱惑個體拋棄自我，企圖給人戴上“精神統一”的心理銬，將個人帶人一種完全失去人格意識的情境之中，煽動群眾心態發生“病變”以引起社會躁動。

二、網絡民粹主義消解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原因分析

網絡民粹主義無論如何改變表達形式、變換傳播方式，其本質特征并未發生變化。網絡民粹主義生發背景的廣泛性、組成要素的多元性、主要議題的迷惑性是其消解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因素。算法時代的技術賦權與媒介傳播規則重塑在引領力鞏固、話語權建構、權威性形塑等方面給主流意識形態傳播造成的種種挑戰，也為網絡民粹主義消解主流意識形態提供了便利。當前，網絡民粹主義傳播轉向圖像化敘事，進一步加劇了其傳播強度、增強了其辨別難度、擴大了其影響寬度，這無疑會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產生嚴重影響。為此，必須理性剖析網絡民粹主義擴散傳播的誘因，進而探索行之有效的紓解路徑。

（一）主導因素：網絡民粹主義復雜迷惑的本質特性

事物的本質決定了事物的性質和發展趨向及其對他者的影響。網絡民粹主義具有生發背景的廣泛性、組成要素的多元性、主要議題的迷惑性等本質特征，使其成為我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建構的主要“破壞者”之一。

第一，網絡民粹主義生發背景的廣泛性。社會中存在的不平等現象是網絡民粹主義產生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精英與大眾的矛盾、民主發展中的極端平民化思潮、底層民眾改變生活狀況的迫切愿望以及部分民眾強烈的政治參與意識和烏托邦思想等皆是其生發的誘因。以民粹主義生發的兩大源頭為例，俄國民粹主義是在俄國封建專制農奴制危機日深、農民生活日益凄慘，資本主義萌芽發展緩慢的大背景下產生的;美國民粹主義則源于美國早期黨爭中“聯邦黨人”和“反聯邦黨人”所代表的精英與大眾的矛盾。當今時代，互聯網技術建構的虛擬空間和輿論場景，使得網絡民粹主義生發的背景更加廣泛，任何導致其生發的因素都可能通過網絡平臺，在各種事件主旨性議題的“掩護”下隱匿其后，并迅速掀起輿論狂潮。

第二，網絡民粹主義組成要素的多元性。網絡民粹主義的組成要素要放在網絡場域中去考量，其建構主體、反對客體和傳播載體相較于傳統民粹主義有著一定的特殊性和多元性。首先，“有意識”的網絡民粹領袖和“無意識”的網民是網絡民粹主義的建構主體。其中，網絡民粹領袖是在“有意識”地傳播民粹主義悖論，是主觀性極強的建構主體，而網民則是處于“無意識被催眠”狀態的被動主體。其次，“精英、體制、官員、富人、智識\"等是網絡民粹主義的反對客體。網絡民粹主義的興起與社會危機密切相關，極端的平民性決定了其建構主體與上述客體之間存在激烈矛盾。最后，網絡民粹主義與傳統民粹主義的不同之處就在于主體與客體之間通過“網絡\"聯結，網絡是其唯一的傳播載體。有學者甚至認為，“網絡民粹主義的傳播平臺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傳統的話語權威正在被解構，各個階層可以超越財富、權力、聲望等方面的差距，實現名人、富人和草根群眾之間的溝通，一定程度上實現了網絡話語權向草根階層的轉移。”7]在網絡空間中，網絡民粹主義的傳播主體和客體可以是任何人，介體可以是任何一個話題性事件。這使得網絡民粹主義的組成要素更為復雜多元、更為“微不足道”，也使得網絡民粹主義消解主流意識形態的表現形式更加隱蔽、更難分辨。

第三，網絡民粹主義主要議題的迷惑性。相較于傳統民粹主義，網絡民粹主義在網絡世界中借助不同的輿論事件逐漸形成類型化議題，除常見的反精英、反體制和反智議題外，還有大眾狂歡、底層敘事、反全球化等議題，議題的多樣性無疑加深了其迷惑性。以反全球化議題為例，這是極端民族主義與網絡民粹主義合流樣態下的議題。極端民族主義鼓吹本民族中心主義，主張“泛民族主義”與“民族分離主義”，其與網絡民粹主義合流使之向網絡空間延伸并產生形式變異。此時，網絡民粹主義鼓吹的“大眾認同”便會轉化為“民族認同”，平民與精英的對抗便會轉變為本民族與其他民族的對抗。但平民與精英的對抗亦會被掩藏在本民族與其他民族的對抗之中。正如一些國外右翼民粹主義者所認為的，其他國家和民族的精英會擠壓本國、本民族民眾的生存空間。可見，思潮合流往往會衍生出新的民粹式議題，并在“原生思潮”的包裹下改換傳播手段、敘事話語和侵襲領域。這使得網民更難察覺網絡民粹主義的蹤跡，加劇了其對主流意識形態的危害性和破壞性。

（二）環境要素：算法時代的技術賦權與規則重塑

當今時代，智能推薦算法作為信息分發的新范式，促進了海量信息與個性需求之間的精準對接，但其帶來的把關轉移、“黑箱”現象、過濾氣泡和平臺優先等問題也可能造成主流意識形態在傳播過程中出現話語權弱化、引領力疲軟、權威性消解及認同度降低等風險[8]，這無疑會成為網絡民粹主義消解主流意識形態的“助推劑”。

第一，技術賦權重塑信息傳播格局。技術賦權是指在媒體信息傳播活動中精英主義壟斷被打破，信息話語權被重新分配的媒介權力下放現象。隨著新媒體和自媒體的發展，普通民眾也可以成為網絡信息的生產者，亦能夠在開放的網絡空間中“自由\"地發表言論。這即是技術賦權和個人媒體化的突出表征，傳統媒體的“權力”和地位由此日漸式微。與此同時，隨著算法技術和人工智能在網絡信息生產中的結構性嵌入，人類愈發面臨著創造力弱化和主體意識淡化危機。智能化的話語生產對傳統的主流意識形態話語形塑和傳播構成了重大挑戰，繁雜化的話語內容遮蔽了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的價值導向，影響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的規范化和嚴謹性。可以說，每一次技術革命都是一個重塑人類意識與社會形態的過程。在當前網絡信息技術加快發展的過程中，普通民眾被賦予話語權，獲得了自由生產內容的權力、門檻較低的信息傳播平臺、成本低廉的即時發聲渠道與廣闊多元的內容接收來源。也就是說，民眾擁有了接收、生產和分享信息的權力。這種賦權改變了傳統媒介、官方媒體及主流話語在信息生產與傳播上的格局，使網民大眾對傳統的信息傳播體制機制產生了不同認識。當技術賦權愈加深人，具有相同興趣愛好、相近思想觀念、相似生活圈子的網民群體便會形成自己的圈層，構筑圈層壁壘以“反抗”主流話語的“收編”，并在圈內進行信息生產與傳播，從而為網絡民粹主義建構“精神統一”的群體環境提供了便利。當技術賦權重塑了信息傳播規則之后，大量的自媒體機構和賬號便會蜂起，促使信息資源占有權、網絡話語表達權發生新一輪的變革與調整，信息傳播格局亦發生重組，也讓網絡民粹主義得以更為“便捷”地攻許我國主流意識形態。

第二，媒介技術發展與信息傳播方式變化。算法時代，網民接受、生產、傳播信息的渠道與方式更加多元，在網絡公共空間的信息交互十分便捷。麥克盧漢曾指出：“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對個人和社會的任何影響，都是由于新的尺度產生的;我們的任何一種延伸（或曰任何一種新的技術），都要在我們的事務中引進一種新的尺度。”[10]網絡技術發展拓展了信息傳播方式，促進了信息內容生產，導致網民對網絡信息來源的權威性、內容的真實性、傳播的準確性產生懷疑。換言之，以往從傳統媒介中“照單全收”的信息現在必須仔細辨別。媒介信息輸出能力增強與受眾接收能力滯后的矛盾由此產生，并給了網絡民粹主義進行信息滲透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反精英、反體制、反智識等民粹式話語往往會夾雜在繁雜的信息之中沖擊網絡傳播秩序。尤其是在發生重大突發事件或輿情焦點事件時，信息爆點使網民難以全盤消化海量信息，一些自媒體便會在此時為“吸睛”“引流”制造謠言、夸大其詞，影響輿論、誤導網民，使意識形態領域風險陡增。還需注意的是，新媒介傳播會加劇政治信息傳播的不確定性。在我國，無論是傳統媒介還是新媒體都承擔著傳播主流意識形態的職責，但網民大眾有時難以有效區分政治傳播與個人傳播之間的關系，其中存在的身份與關系困境會因為媒介技術的發展而被放大，網絡民粹主義便會借此機會用反傳統、反權威、反體制的話語擠壓主流話語空間，竭力削弱主流意識形態傳播效力。

（三）形式要素：網絡民粹主義傳播轉向圖像化敘事

著名圖像理論學者米歇爾認為：“關于圖像的理論這個概念意味著用語言話語掌控視覺再現的領域。”[]這就是說，圖像是語言的可視化再現。在雙向互動的自媒體時代，網絡民粹主義已然從過去的文字化呈現轉向直觀的圖像化敘事，通過改變敘事方式來更換傳播途徑，以此侵蝕我國意識形態陣地，挑戰我國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

第一，表達方式愈發匿影藏形，加劇傳播強度。迅猛發展的人工智能技術使網絡信息傳播更加精準化，敘事方式更為感性化。網絡民粹主義的圖像化轉向，正是其與智能技術耦合以進行隱蔽滲透的表現。在這一過程中，圖像化表達借助表意性符號構建起基于視覺沖擊的敘事結構。不同個體對同一圖像的認知存在差異，對圖像的解讀亦多種多樣，這導致網絡民粹主義在圖像化敘事結構中有了更為隱蔽的表達空間。網絡民粹主義正是利用這樣的空間留白，通過圖像“粉飾\"將自身的意識形態暗藏其中，誘導群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其價值悖論以致逐步喪失判斷力并淪為其擴散傳播的“幫兇”，無形中加劇了網絡民粹主義傳播的強度。

第二，圖像隱喻漸趨掩人耳目，增強辨別難度。圖像相較于文字更加抽象，可以給人以更多的想象空間，這恰恰給了網絡民粹主義通過圖像掩飾自身謬論的機會。當受眾看到相關圖像時，很難馬上發覺隱匿其后的深層主張，而極易在不經意中率先被圖像所表達的直觀訴求所吸引。這種圖像化演繹的迷惑性會使受眾產生錯覺，同時可能造成民粹式輿論演進的復雜化以及輿論應對措施的不當化。而且，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演繹進一步抽象了其意識形態指向，增加了網民群體對民粹式話語的辨別難度，使其極易迷失在網絡民粹主義主觀建構的圖像陷阱之中。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民粹圖像在傳播過程中必然會不斷向受眾灌輸錯誤的價值觀念，長此以往，很可能在潛移默化中致使受眾質疑甚至反感主流意識形態，造成群體性的價值觀念偏差。

第三，受眾群體愈發形形色色，擴大影響寬度。過去，網絡民粹主義受眾主要局限于部分知識分子和底層民眾，而圖像化演繹則使受眾群體突破了原有范圍且愈發形形色色。因為網絡民粹主義的圖像化加工會給受眾帶來更為直觀的視覺感受，圖像背后暗含的民粹式情緒會隨著受眾的不斷參與而擴散至不同社會階層，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將小范圍的非理性情緒推向群體性失控狀態。同時，圖像化敘事表達更加隱匿、過程更為迷惑，致使受眾在民粹化圖像面前普遍缺乏判斷力而極易受其蒙蔽和欺騙。如前所述，在網絡民粹主義營造的“集體催眠”氛圍里，不同的觀點會趨向一致，少數派的觀點將湮沒無聞，而愈益擴大的“沉默的大多數”無疑表征了其愈發廣泛的影響寬度。這反映了網絡民粹主義對清朗健康網絡環境的污染和侵蝕，嚴重影響社會輿論治理和主流意識形態建設。

三、網絡民粹主義消解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應對之道

應對網絡民粹主義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既要把握其生發和消解規律，又要結合算法時代發展實際，完善網絡意識形態治理體系，從網絡圖像資源管理、網絡意見領袖培養、網民個體素質提升等方面多管齊下，著力凈化網絡生態，筑牢意識形態陣地。

（一）把握網絡民粹主義生發和消解規律

第一，要通過宣傳教育把握網絡民粹主義的生發規律。首先，要清醒認識社會矛盾的暫時性。無限放大社會轉型進程中暫時存在的矛盾和問題，片面解讀偏激和極端言論，是網絡民粹主義的慣用伎倆。對此，可以利用DeepSeek等人工智能軟件對網絡熱點話題與輿論趨勢進行分析，精準識別被網絡民粹主義利用的矛盾點，及時發布權威信息，通過有針對性的宣傳教育，引導民眾認清網絡民粹主義夸大矛盾、激化矛盾、制造矛盾的險惡用心，消除民眾誤解，增強人民群眾的向心力。其次，要清醒認識技術賦權是一把“雙刃劍”。加強網絡監管和宣傳教育，引導網民認識到技術發展在改變生活的同時也為網絡民粹主義滲透提供了新的場域，促使廣大網民增強網絡主人翁意識，堅持依法上網、文明上網、理性上網，不斷提升風險防范意識與網絡信息鑒別能力。最后，要清醒認識部分自媒體推波助瀾的煽動性。選取典型案例，曝光一批為博取眼球、搶奪流量而突破道德底線、毫無法治觀念的網紅博主，揭露他們在突發輿情事件中無視真偽、捕風捉影，“助推”網絡民粹主義傳播的卑劣行徑，切實做到明是非、辨善惡、正視聽。

第二，要以科學理論為指導消解網絡民粹主義。西方民粹主義運動之所以會呈現周期性爆發的態勢，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沒有科學理論指導，拿不出有效應對措施，總是“治標不治本”。要知道，消解網絡民粹主義的根本舉措就是用科學的思想理論去戰勝其悖論，用科學的話語去擊潰其偽飾的意識形態。為此，必須始終牢記意識形態工作是黨的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牢牢掌握意識形態工作的領導權、管理權、話語權，通過推進網絡立法監管、加強思想政治教育等途徑對網絡民粹主義進行系統治理，進一步深化相關學術研究，逐步消解網絡民粹主義生發的理論基礎和現實根基。在這一過程中，應充分利用DeepSeek等人工智能軟件的“低成本 + 高性能”優勢[12」，輔助分析不同理論的網絡傳播效果，制作主流意識形態宣傳文案，不斷提高思想教育和理論宣傳的針對性、吸引力、認同感。

（二）完善網絡意識形態治理體系

算法時代的技術賦權與規則重塑使網絡空間成為民粹主義消解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主要場域。建立網絡信息傳播預警機制、構建網絡思潮治理\"聯防聯控”機制、強化網絡意識形態工作日常巡視監督機制，是完善網絡意識形態治理體系以紓解網絡民粹主義危害的必要之舉。

第一，要建立網絡信息傳播預警機制。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筑牢網絡安全防線加強網絡安全預警監測，確保大數據安全，實現全天候全方位感知和有效防護。”[13]這深刻闡明了安全預警監測對維護網絡安全的重要性。維護網絡信息傳播安全，建立網絡信息傳播預警機制，要切實把握好“堵”和“疏”的關系。一方面，要建立網絡輿情預警監管機制。借助 DeepSeek 等國產大模型強大的文本識別與數據分析能力，對抖音、微博、微信、QQ等社交平臺上網民發表的言論、傳播的信息進行篩選監管，及時發現包含民粹主義傾向的信息，對錯誤言論和有害信息進行源頭“封堵”。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DeepSeek 的技術優勢，為網絡輿情預警程序、信息大數據分析平臺提供精準的分析模型和數據支持，及時高效地分類和辨別繁雜的網絡信息，做好網絡輿情信息動態監管，精準研判各種網絡輿情并及時采取應對措施，保證網絡信息傳播秩序安全穩定。

第二，要構建網絡思潮治理“聯防聯控”機制。首先，要分析不同思潮的傳播模式與特點。利用DeepSeek等軟件對網絡民粹主義、歷史虛無主義、新自由主義、“普世價值”、拜金主義等思潮在網絡文本中的關鍵詞、語義關聯以及傳播路徑等特征進行分析，快速精準地識別出不同思潮的交織合流和潛在傳播跡象，建立思潮識別模型，為相關工作人員辨別和防控各種錯誤思潮提供依據。其次，要培養相關人員養成“舉一反三\"的工作意識。錯誤思潮具有宏觀性、動態性和現實指向性，要借助 DeepSeek 強大的學習與推理能力，對已識別的思潮信息進行深度研判，分析與之相關的其他潛在思潮風險，為工作人員提供全面的風險提示，輔助其作出更準確的判斷，形成錯誤思潮聯動防控機制，切實在研判中做到由淺人深、由表及里、由此及彼，避免誤判、錯判、漏判。最后，要出臺相關政策規范，加強各部門協調聯動。利用 Deep-Seek對網絡輿情數據進行全面分析，為政策制定提供論證支撐、優化政策制定過程，確保政策更具針對性和有效性。同時，要搭建跨部門信息共享與協同工作平臺，借助DeepSeek 高效的數據處理能力，實現各部門之間信息的實時共享和協同處理，堅決遏制網絡民粹主義等錯誤思潮的滲透蔓延勢頭。

第三，要強化網絡意識形態工作日常巡視監督機制。首先，要常態化開展網絡意識形態風險排查。利用DeepSeek等軟件對網絡數據進行深度挖掘，通過分析網絡言論情感傾向、網絡話題熱度變化等信息，定期摸排網民的思想波動與變化，排查可能存在的意識形態安全隱患，精準定位潛在的輿論爆發點與風險點，從而及時制定有效的防控措施。其次，相關部門要將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的落實情況作為政治監督的重要內容，納入黨內政治紀律監督體系之中，用強有力的日常巡視監督確保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落實到位。利用DeepSeek等技術應用對各部門落實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的情況進行量化評估，及時發現問題、查漏補缺，精準科學地追責問責，確保監督工作的公正性和有效性。最后，要打造一支專業的網絡巡視監督隊伍。定期對巡視監督人員進行業務培訓，著重提升其人工智能技術應用能力。要將 Deep-Seek 作為培訓輔助工具，為巡視監督人員提供案例分析、模擬演練等學習資源，幫助他們熟練運用各種網絡監測平臺及工具，增強網絡輿情監測和分析能力，使其在面對網絡民粹主義相關議題時能夠迅速作出準確判斷和有效處理。

（三）多管齊下消解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敘事

當前，算法技術的迅速發展為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傳播提供了技術支持，互聯網空間已成為民粹式圖像傳播的信息源、話語場和宣泄域。因此，要在網絡圖像資源管理、網絡意見領袖培養、網民個體素質提升等方面多管齊下，著重優化網絡信息傳播平臺，著力消解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敘事。

第一，要培養網絡意見領袖，加強正向輿論引導。一方面，主流網絡媒體要主動培養一批立場穩、能力強、影響大的網絡評論員隊伍。這支隊伍不但要在遇到網絡民粹主義侵襲時旗幟鮮明、敢于亮劍、勇于發聲，更要積極參與網絡討論，及時發布一些貼近社會生活、反映民眾訴求、共情群眾困難的深層次思考和圖像化信息，有效提升主流媒介的正面輿論影響。網絡評論員隊伍要充分發揮 DeepSeek 等人工智能軟件的內容創作能力，緊密結合當前網絡熱點話題和民眾關注焦點，生成符合主流意識形態的觀點論述和創意圖像，引導網絡輿論走向。另一方面，要有意識地培養一批高素質的自媒體博主。網絡社區吧主、自媒體知名博主、正能量網紅等群體都具有網絡意見領袖的性質，他們具有善用網絡、親近網民、處理輿情經驗豐富的優勢，在面對網絡民粹主義的圖像信息時能夠協助、引導網民進行識別，成為傳播正向網絡輿論的重要助力。要利用DeepSeek對這些潛在網絡意見領袖的網絡影響力范圍、粉絲群體特征等數據進行針對性分析，為其定制個性化培養方案、提供優質的創作思路與內容，提升他們對網絡民粹主義圖像的辨別能力與正向引導能力。

第二，要提高網民群體的圖像化素養，增強網民自我約束的主動性。如前所述，網民在網絡民粹主義刻意營造的氛圍中容易陷入“群體催眠”，這在一定程度上為網絡民粹主義的圖像化傳播提供了有利條件。因而，必須激發網民群體的主觀能動性，著力提高其圖像化素養。首先，要加強網民公共媒介素養教育。利用DeepSeek 等軟件制作動畫、短視頻等生動有趣的教育資料加強宣傳教育，通過模擬網絡民粹主義圖像的制作過程和傳播路徑，以更加直觀的方式向網民普及其傳播的手段、特征及影響，提高網民辨別網絡民粹主義信息的能力，讓網民認清網絡民粹主義的真面目和危害性。其次，要提高網民的角色定位意識。通過宣傳、培訓等方式引導網民主動思考自身在網絡中的角色定位與應盡責任，提升網民的主體責任感，促使廣大網民切實增強道德自律意識和自我約束能力。最后，網民要文明用網、主動作為，擔負起建設網絡強國的時代使命。網民要充分發揮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利用DeepSeek 等軟件搜集個性化的學習建議和資源，加強自我“充電”，不斷增強意識形態辨別能力、“信息繭房”突破能力、主流信息傳播能力，從而更好應對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敘事等各種風險挑戰，為建設網絡強國作出應有貢獻。

第三，要形塑并及時更新反映主流意識形態的圖像資源，強化信息傳播主動權。當前，主流意識形態圖像宣傳工作相對于各類思潮的形態嬗變存在一定滯后性。為此，有關部門必須準確選取并加快充實主流意識形態圖像資源，牢牢守住網絡意識形態陣地。首先，要提升主流媒體的圖像化敘事宣傳能力，有力回擊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滲透。主流新聞網站、官方微信公眾號和APP等要根據社會熱點事件，利用DeepSeek的創意生成能力來主動設置一些貼近大眾生活、貼近社會現實的議題，采用新穎的圖像化敘事方案打造具有吸引力和感染力的圖像內容，營造圖像化敘事話語空間，引導網民進行正能量討論。其次，要加強相關工作人員的職業素養與圖像運用能力。主流媒體工作者必須站穩政治立場、恪守職業操守，遵循主流意識形態傳播發展規律。要利用大數據技術對主流媒體從業人員進行培訓，加強優秀圖像化宣傳案例學習和錯誤思潮圖像特征分析，幫助他們在與錯誤思潮的斗爭中不斷提升圖像分析與加工能力，始終做到以高度專業化水準促進主流意識形態圖像化宣傳。最后，相關部門與從業人員要通過制作原創性的優質圖像來維護主流媒體公信力。利用DeepSeek等軟件精確分析網絡輿情和群眾情感需求，為圖像創作提供精準的方向指引，確保制作出的圖像信息貼近社會現實，能夠充分反映群眾呼聲、引發群眾情感共鳴、滿足群眾的精神需求，增強主流意識形態在網絡空間的影響力和吸引力[14]，使群眾從中獲取更加充實的獲得感、更可持續的幸福感，進而主動規避網絡民粹主義圖像化敘事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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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sks，cause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network populism’s erosion of mainstream ideology

HU Zhenya

（SchoolofMarxism，GuizhouNormal University，Guiyang55ooo1，China）

Abstract：Network populism poses a serious challenge to mainstream ideology by promoting distorted notions of equality， democracy，culture，the people，and colectivepsychologythrough theonline sphere.These distorted viewsseek to subvert the strategy ofcommon prosperity，undermine the legitimacyof whole-processpeople’s democracy，erode cultural confidence，misrepresent the Marxist perspectiveonthe mases，and incite psychological polarizationamong the public. Ultimately，network populismatempts toweaken Marxism’sguidingroleanddilute China’s mainstream ideological foundation.Theemergenceof network populismstems fromabroadandcomplexsetof social and technological conditions.Itdrawsondiverseelementsandmisleadinglyappealing topics，making its influencedificulttodetectandresist.Inthe algorithm-drivenera，empowered bytechnologicalreshaping of information flowanddistribution，network populismhasgained momentumas both contentand channelsof communicationevolve.Itutilizes coverttactics andsymbolic naratives，oftencommunicatedvisually，which heightens itsreach，blursboundariesofrecognition，andamplifies itsso cietal impact.Toefectivelycounteractnetworkpopulism，itisessentialtograspitspattrnsof emergenceandneutralization.Publiceducation should be prioritizedtohelpcitizens recognize the transient natureof social contradictions，the dualityof technological empowerment，andthe incitement strategiesofcertainself-mediaplatforms.Scientifictheoriesmust be deployedto dispel theconfusion network populism creates.Additionally，governance of online ideological security must bestrengthenedthroughearly-warning systemsforinformationdissemination，integratedresponse mechanisms forideological trends，andregularsupervision and inspection protocols for cyberspace governance.Moreover，cultivating online opinion leaders whocan steerpublicdiscourse positively，enhancing visual literacyamong netizens，andcontinually producingandupdating imagerythatreflectsmainstream ideologyarevital.Thesesteps willhelppushbackagainstthe visual infiltrationof network populismandfirmlysecure theinitiativeinthedigitalcommunication landscape，thus reinforcingideological defenses.

Keywords ：network populism；mainstream ideology； discourse power；network governance； DeepSeek

（編輯：秦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