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與創業活躍度兼論城市間的擴散效應與虹吸效應

關鍵詞：網絡基礎設施創業活躍度協調發展數字經濟DOI：10.19592/j.cnki.scje.421394JEL分類號：R42，R42，R51 中圖分類號：F12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6249（2025）07-098-21

一、問題提出

城市協調發展一直是理論與現實關注的重大現實問題。黨的二十大報告特別提出，以城市群、都市圈為依托構建大中小城市協調發展格局。然而傳統經濟學理論中的\"中心-外圍\"模型指出，經濟資源在市場配置中會由于集聚效應與規模經濟效應向中心大城市集聚（Krugman，1991）。這就導致中心城市對周邊城市形成虹吸效應，致使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協調，城市群建設面臨重重阻礙。其中創業活動更是會受到集聚效應的影響，由于創業活動極具資源依賴性，相較于大城市的產業集聚性高、產業規模大的特征，中小城市在創業資源的獲取上面臨種種桎梏。一方面中小城市的經濟資源較為匱乏，創業往往面臨市場規模不夠，創業成本較高的難題。另一方面中小城市的制度體系建設較為落后，創業的營商環境較差。這就使得中小城市創業面臨較大困境。而創業作為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在解決結構性就業矛盾、達成充分就業目標、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李宏彬等，2009;趙濤等，2020；白俊紅等，2022）。國務院《關于推動創新創業高質量發展打造“雙創\"升級版的意見》更是指出，創新創業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也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由路徑。如何助推中小城市創業，幫助中小城市抵抗中心大城市的虹吸效應，并通過擴散效應實現中小城市后發優勢，是激發中小城市經濟增長潛力的關鍵著力點，也是實現區域協調發展、完善城市群功能，從而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有效途徑。

創業理論普遍認為，資源、機會與成本是影響創業活動成敗與質量的關鍵要素（Timmons andSpinelli，2008）。然而在數字經濟時代，信息技術的發展與數字科技的運用深刻改變了傳統創業行為與模式，極大地拓展了創業者的信息資源渠道，豐富創業機會并增強其創業風險應對能力（AmitandHan，2017;MarianiandNambisan，2021;單標安等，2024）。通過信息數字化手段對生產要素的創新配置與重構，創業者能夠突破傳統經濟模式下資源配置效率桎梏，實現更高價值形式下的社會福利與財富增長，這為中小城市創業活動提供了契機。當前，我國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已取得了長足進步和顯著成效，構建了規模龐大、全球領先的網絡基礎設施。在此背景下，互聯網信息技術及其衍生模式為實現創業活躍度提升和高質量創業提供了新思路，是我國以“新基建\"應對全球經濟變局機遇與挑戰的關鍵手段（張濤和李均超，2023）。不難發現，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不僅為加快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建設提供了重要支撐，同時也為我國提升整體創業水平與實現高質量充分就業提供了廣袤沃土。網絡基礎設施的廣泛應用能夠幫助中小城市突破時空的藩籬，獲取到更為充分的創業資源，因而對于實現包容性增長與激發全社會創業活力具有重要意義。

網絡基礎設施作為數字中國建設的關鍵一環愈發引起學界的關注，并從不同層面展開研究：在宏、中觀層面，相較于交通基礎設施而言，網絡基礎設施的空間溢出效應更為明顯（李天籽和王偉，2018）。完善的網絡基礎設施能夠暢通網絡信息交互和數字資源配置渠道，縮減區域數字鴻溝和推動城市全要素生產率提升（劉成杰等，2022），增進了城市間的合作創新水平（種照輝等，2022），并憑借其顯著的知識和空間溢出效應進一步促進周邊地區創新能力的提升（何小鋼和郭曉斌，2023），加快我國的數字經濟產業化發展進程（魏亞飛和李言，2021）。在微觀層面，網絡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為企業提供了良好的內外部技術知識擴散與技術合作環境（薛成等，2020），破解企業在市場中所面臨的信息不對稱難題和增強信息可得性，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孫俊成和李恒宇，2022），從而推進企業的創新質量與效率提升以及創新邊界延伸（沈坤榮等，2023），持續、逐步遞進地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賦能（陳海波和鄧雅慧，2023）。現有研究主要關注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經濟增長及企業經營的整體影響，而并未考慮城市異質性，實際上城市要素稟賦的差異可能導致網絡基礎設施的作用呈現異質性。此外，創業作為推動高質量充分就業的關鍵要素，卻鮮有研究討論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其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因此，本文從大城市對中小城市的虹吸與擴散效應視角出發，考察網絡基礎設施對異質性城市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從而為完善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經驗證據。

基于此，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本文從空間維度上分析了網絡基礎設施在城市距離上的非線性作用特征，揭示了網絡基礎設施能夠有助于欠發達城市及邊緣城市創業活躍度提升，為不同城市差異化發展提供經驗證據;第二，本文從虹吸與擴散效應視角出發，分析網絡基礎設施對于城市創業活躍度的作用效果，說明了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實現大城市與中小城市的協調，有助于區域協調發展;第三，本文從營商環境、經濟集聚以及金融發展等視角，辨析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影響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機制路徑，厘清其作用渠道“黑箱”，從而為深刻認識網絡基礎設施作用提供經驗證據;第四，討論市場環境和政治穩定性對網絡基礎設施的調節作用，有助于實現政策間的協調，從而最大化實現網絡基礎設施的創業效應。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創業活躍度的影響

數字技術顛覆了傳統創業形式，塑造了眾多全新的創業模式與路徑（Mariani and Nambisan，2021）。而網絡基礎設施有利于充分發揮數據作為新型生產要素的數字化與網絡化資源配置功能，壯大經濟發展動能和創造新增長點，從而激發創業熱情和提升創業活躍度。一方面，從產業發展和行業演化路徑看，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創造了新的市場需求，促進新業態的產生。網絡基礎設施的開發完善和輻射作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信息相關產業和新興業態的形成，進而產生了新的市場需求（夏海波等，2021），促使有關行業創業活動的展開。而摩爾定律加快了信息技術與傳統產業的深度融合，引致了傳統行業生產模式和經營方式的革新（郭美晨和杜傳忠，2019），在持續信息化改造與升級的同時，促進了新生業態的發展和產業服務化趨勢的加深，拓寬了網絡數字化背景下新行業和產業領域的創業空間。另一方面，從市場微觀結構和參與主體看，網絡基礎設施突破了空間束縛，催生眾多創業機會，并有效降低創業者的網絡學習門檻與成本。信息技術的發展和互聯網絡的普及，使人們能夠獲取海量的信息與資源，創造了眾多創業機會，從而支持了創業活動的進行。網絡基礎設施的根本作用和基本功能是實現網絡互聯，而互聯網重塑了傳統意義上的空間距離，讓使用者在獲取信息和知識的過程中擺脫了空間限制，從而便捷、低廉地實現信息知識傳遞（韓寶國和朱平芳，2014）。依托互聯網的相關創業活動更容易敏銳地察覺和利用市場中的有效信息，使創業人員可以及時研判市場實時風向和實現創業信息迅速傳播，降低創業者的信息不對稱程度，避免潛在市場風險對其的不利影響（蔡躍洲和張鈞南，2016）。與此同時，互聯網絡和無線技術催生了眾多數字化信息平臺，使信息元的交互傳輸更加高效，極大地降低了勞動者利用網絡學習新技能、知識的條件與成本（夏海波等，2021），促進了創業活動的產生?；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提升了創業活躍度。

（二）網絡基礎設施對城市間創業的擴散效應與虹吸效應分析

當前我國區域經濟布局持續優化，區域協調發展程度不斷提升。然而，大城市憑借規模優勢集聚了眾多資源，暴露了小城市的資源稟賦相對不足和發展局限性，并且大城市對中小城市的虹吸效應進一步加劇了中小城市的資源流失，導致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現象依舊突出（潘爽等，2021）。在這個背景下，數字中國戰略不斷深人推進，互聯網絡逐步和產業發展與日常生活深度融合，數據已成為資源配置的新型和基礎生產要素，地理空間布局不再是限制城市發展的主要因素，緩解了大城市的虹吸效應，充分發揮網絡化建設對城市間創業活動的協調發展性質和擴散效應。第一，隨著網絡設施的日益完善，中小城市顯著增強了利用數字網絡平臺獲取資源的能力。在網絡條件逐步優化的支持下，中小城市憑借生產生活成本低廉、空間拓展能力強等特征，吸引了大城市資金、技術與人才等要素的轉移，同時在推動數字產業化方面獨具優勢（韋施威等，2022）。數字產業成長壯大的過程中，創造了眾多與其發展需求相適應的創業機會。第二，互聯網的包容性增長作用顯著。網絡基礎設施一個重要功能之一是利用信息技術推動各類要素突破空間限制實現跨區域流動與配置，從而構建了一個區域間經濟活動緊密聯系的有機虛擬整體?；ヂ摼W絡很大程度上推動了海量信息的共享與擴散，引導了資源特別是勞動力要素的有效配置，從而通過正向空間溢出效應輻射和帶動周邊區域的經濟發展（夏海波等，2021）。而信息通訊基礎設施的改善則為區域內特別是欠發達地區創業者直接對接目標市場和消費者成為可能（鄒立凱等，2024），推動了創業活動的開展。第三，“數字中國”“寬帶中國\"等國家戰略帶來政策紅利，推動了產業集聚。網絡基礎設施的開發與普及比較迅速的地區往往受到互聯網絡建設優惠政策的支持，而一些區域的中小城市往往更為重視網絡化建設對于數字經濟和數字產業發展的激勵效果，從而緊抓機遇，充分利用政策紅利促進信息產業、數字化服務業等新興產業的形成與聚集，為相關創業提供良好的基礎環境?；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網絡基礎設施能夠緩解大城市的虹吸效應，通過擴散效應促進了中小城市創業活躍度提升。

（三）網絡基礎設施作用于創業活躍度的機制路徑

1.營商環境優化

城市承載著企業創立運營和創新發展的活動空間，從多維度外部要素給予必要支持，因而營商環境是對其外部環境的完整概括（鄧慧慧等，2022）。作為市場主體生存發展的制度性土壤，良好的營商環境能夠激發市場主體的參與熱情與創業活力，直接為市場參與者和創業活動的競爭力提升提供重要支撐。隨著網絡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市場信息透明度和信息資源利用效率顯著提升，不僅為創業活動提供了諸多便利，而且有利于營造公平透明的市場環境并推動企業制度性交易成本進一步下探，營商環境優化效果明顯（段永彪和董新宇，2023）。因此，優良的營商環境保證了市場具備完善的技術、組織和環境等多方面條件，在網絡基礎設施持續完備的過程中日益吸引了區域間更為廣泛的數字技術合作，并提升了該城市在城市網絡中的地位和重要性（鄧慧慧等，2022），有利于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此外，我國網絡基礎設施資本回報率總體呈現遞增趨勢（郭鵬飛等，2022），網絡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能夠為企業提供良好的內外部技術知識擴散與技術合作環境（薛成等，2020），優化城市營商環境的技術與組織條件，提高了市場參與者的創業活力。特別地，網絡基礎設施發展推動下的電子政務建設同樣有助于降低創業過程中的交易成本與風險，通過降低創業成本和強化知識產權保護等方式激發市場主體的創業熱情（段永彪和董新宇，2023）。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a：網絡基礎設施建設通過優化營商環境推動了創業活躍度提升。

2.經濟集聚程度提升

作為城市經濟發展的主要途徑，經濟集聚體現在產業、企業與技術等城市區域多個維度的集聚過程，并通過規模經濟和技術溢出效應實現企業成本削減和市場競爭力提升。數字化浪潮下，經濟結構日益網絡化與虛擬化，經濟集聚不再受限于空間區位，寬帶網絡成為了推動經濟集聚的關鍵環節（郭愛君等，2023）。隨著網絡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信息技術的快速迭代促進了數據信息的海量傳輸與快速擴散，在信息、技術和空間層面顯著加速了經濟集聚過程，特別是憑借知識溢出效應加快經濟集聚（曹玉平，2020）。資源整合、產業調整是城市經濟集聚水平不斷提升的過程中適應外部環境變化的重要手段（陳奕瑋和吳維庫，2021），同時也創造了新的產業形態和創業機會。不僅如此，經濟集聚利用\"共享—匹配\"機制帶來了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鄭威，2023）。一方面，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與網絡設施的逐步完善促使了共享經濟、平臺經濟等新經濟形態的產生，吸引了創業者來此集聚，促進創業信息、資源的共享與傳遞，推動創業活躍度提升。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數字技術加速了產業部門的區域集聚進程，并且大數據技術的融合運用使行業內參與者能夠快速響應市場需求和精準實現資源配置，從而根據精細化、動態時變的需求變化創造了眾多創業機會。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b：網絡基礎設施建設通過提升經濟集聚程度推動了創業活躍度提升。

3.數字金融發展

欠發達地區長期普遍存在著傳統金融供給匱乏問題，傳統金融服務模式難以有效觸達，而數字金融能夠有效解決這一困境。數字金融以極低成本精準對接并實現對各層次群體全方位覆蓋，數字金融服務降低了金融服務門檻，疏通了金融服務終端的阻隔（杜金岷等，2020）。隨著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不斷完善，網絡性能持續提升，為數字金融服務覆蓋能力和服務質量的優化提供重要保障，而數字技術的創新發展和融合運用也為普惠性特征顯著的數字金融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和數字化程度增強提供了關鍵支持（范紅忠等，2022）。在這個過程中，數字金融疏通和擴展了小微企業和創業群體的融資渠道，抑制了融資約束對創業活力的不利影響和損耗作用（周振江等，2021）。而數字金融也能夠憑借其強大的數據處理和信息傳輸能力，克服金融服務和要素市場中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提升社會資本和市場資源配置效率（鄭萬騰等，2021），有效支持了創業活動的開展，推動創業成功可能性提高?；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c：網絡基礎設施建設通過促進數字金融發展推動了創業活躍度提升。

三、研究樣本與數據

（一）樣本選擇

本文實證部分采用中國280個地級市2005—2021年面板數據進行研究。其中，網絡基礎設施數據以及城市層面相關經濟數據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創業數據有兩部分來源，其中基準回歸中采用的是地級市新注冊企業數，從“天眼查\"網站爬取，穩健性檢驗中采用北京大學企業大數據研究中心發布的歷年《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指數》。市場化指數來源于王小魯等（2019）編制的市場化指數數據集。營商環境數據來源于最高人民法院查詢失信被執行人系統爬取的失信被執行企業數據加總到城市層面。政府官員更替來源于地方政府工作報告及新聞媒體。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源于北大數字金融研究中心郭峰等（2020）編制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城市創新數據來源于寇宗來和劉學悅（2017）的《中國城市產業創新報告》中的城市創新指數。

（二）變量描述

1.被解釋變量

城市創業活躍度。城市創業活躍度采用地級市每萬人新注冊企業數進行衡量，新注冊企業信息來源于“天眼查\"網站，本文將每年的新注冊企業數據爬取之后，按照城市分別進行加總，從而得到城市層面的新注冊企業總數。與此同時，人口規模可能直接跟新注冊企業總數相關，因此為了消除人口規模的影響，本文將新注冊企業數除以人口規模。

2.解釋變量

城市層面的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測度尚未有統一的做法，考慮到數據可得性，本文參考趙濤等（2020）的思路，以每百人互聯網寬帶接人用戶數作為解釋變量。寬帶用戶數量越高說明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越普及，能夠反映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水平。

3.機制變量與調節變量

機制變量主要考慮既受到網絡基礎設施的影響，也要對創業活躍度產生影響的變量?；诂F有文獻，從營商環境、經濟集聚以及數字金融三個方面考慮，選取了營商環境水平、經濟集聚水平、數字金融發展水平三個指標。具體而言，分別參考戴亦一等（2019）的做法采用城市失信被執行企業總數與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總數比值作為城市營商環境的代理變量，采用北大數字金融研究中心郭峰等（2020）編制的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數字金融的代理變量，采用第二產業區位熵作為經濟集聚的代理變量。其中第二產業區位熵的計算方式如下：

其中 LQ_it 為第二產業區位熵， Y_2it 為i市在t年的第二產業產值， Y_it 為i市在t年生產總值， Y_2t 為全國在t年的第二產業產值， Y_t 為全國在t年的生產總值。

調節變量的選取主要從宏觀經濟的正面和負面兩個影響考慮，正面作用考慮市場化水平對網絡基礎設施和創業活躍度之間關系的影響;負面作用考慮政治不確定性對網絡基礎設施和創業活躍度之間關系的影響。其中市場化水平采用王小魯等（2019）編制的市場化指數，政治不確定性借鑒鄧潔等（2023）的做法，采用當年市委書記是否出現更替來衡量。

4.控制變量

根據現有城市創業活躍度影響因素的文獻，本文的控制變量選取主要集中在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金融發展水平、政府支持、對外開放程度、人口規模以及文化普及程度等角度。基于數據的可得性與既有文獻的做法，本文選擇人均GDP的自然對數以及GDP的名義增長率代理經濟發展水平，選擇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代理產業結構，選擇貸款余額占GDP的比重代理金融發展水平，選擇政府的財政科技支出的自然對數衡量政府支持，選擇外商直接投資的實際金額占GDP的比重代理對外開放水平，選擇年末總人口的自然對數代理人口規模，選擇每方人圖書館數量衡量文化普及程度。此外還加入了年份和城市的雙重固定效應。表1為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

表1變量定義及描述性統計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模型構建

本文主要檢驗網絡基礎設施對創業活躍度的影響，根據前文的理論分析提出的研究假說，本文設定如下基準計量回歸模型：

其中，下標i為城市，下標t為年份； Entre_it 代表i城市在t年的創業活躍度； NET_it 代表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具體測度方式在上文有詳細闡述。Control代表本文所有的控制變量，排除其他可能影響到創業活躍度的因素干擾； μ_i 和 γ_t 分別表示城市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分別控制城市層面不隨時間變化的因素以及宏觀經濟因素； ε_it 為隨機誤差項。此外，本文的回歸均采用城市層面的聚類穩健標準誤。

（二）基準實證結果與分析

表2給出了模型（2）的回歸結果，出于結果的穩健性考慮，第（1）列為單變量的回歸結果。第（2）列為在第（1）列的基礎上加入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第（3）（4）兩列為在第（2）列的基礎上依次加入年度固定效應和城市固定效應的回歸結果。從結果可以看出，雖然隨著控制變量和固定效應的加入，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在逐漸降低，但始終在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表明網絡基礎設施能夠顯著推進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

表2 網絡基礎設施對創業活躍度影響的實證結果

（續表）

說明：*、**和***分別代表在 10%.5% 和 1% 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括號內為tz值，且控制了城市層面的聚類標準誤，下同。

（三）擴散效應與虹吸效應視角下網絡基礎設施對創業活躍度的分析

區域協調發展是我國重大的發展戰略，然而數字鴻溝效應的存在，使得擁有更多經濟資源的大城市能夠充分借助網絡基礎設施優勢實現跨越式發展，但對于中小城市而言，由于在人才和資源方面的不足，使得產業轉型升級困難，從而造成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馬太效應，拉大了城市間的發展差距，造成區域發展的不平衡不協調。此外，大城市對周邊中小城市的虹吸效應也會造成經濟資源向大城市聚集，而中小城市若難以在虹吸效應中精準定位，通過差異化戰略獲取大城市的擴散效應，那么也會造成經濟資源的流失，從而對自身發展產生不利影響。而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則可能通過彌補城市間的數字鴻溝，發揮溢出效應，從而實現區域間的協調可持續。針對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是否能夠發揮協調發展功能這一問題，本文從兩方面進行考察。

首先，本文將樣本分為大城市和中小城市兩組樣本，考察網絡基礎設施能否幫助中小城市破解創業困境;其次，本文將考察網絡基礎設施是否能夠幫助中小城市緩解周邊大城市的虹吸效應，一方面看網絡基礎設施是否能夠削弱中小城市周邊大城市的虹吸效應，另一方面從與省會城市距離維度看網絡基礎設施的作用效果大小。

1.基于城市規模的考察

表3報告了基于城市規模分樣的檢驗結果，可以看出網絡基礎設施在大城市的回歸系數為6.6966，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在中小城市的回歸系數為23.7631，同樣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雖然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中小城市和大城市的創業活躍度都有一定的促進作用，但很明顯小城市的創業活動能夠更多地享受到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正外部性。這表明網絡基礎設施是破除中小城市創業困境的有力手段，但是否是通過削弱大城市的虹吸效應促進中小城市的創業活躍度仍需進一步檢驗。

表3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基于城市規模的考察

2.基于擴散效應與虹吸效應的考察

虹吸效應是大城市對中小城市經濟發展造成阻礙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區域間協調發展的重要阻礙之一。因此本部分將從兩個方面對網絡基礎設施能否緩解大城市的虹吸效應進行考察。首先，本文利用城市經緯度數據，測算中小城市周邊 100km、200km 和 300km 范圍內的大城市個數，并將其與網絡基礎設施進行交乘后納入到回歸模型中考察，中小城市受到的虹吸效應可能會因為周邊大城市的增多而出現疊加，使得中小城市的經濟資源流失更快，若網絡基礎設施不能逆轉虹吸效應，則交互項在理論上會顯著為負。相反，若交互項顯著為正，表明周邊大城市的數量并沒有削弱網絡基礎設施的作用，反而增強了網絡基礎設施對中小城市的作用，說明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不僅能夠逆轉大城市對中小城市創業的虹吸效應，甚至能夠爭取到大城市對周邊中小城市的擴散效應。表4報告了逆虹吸效應的考察結果，可以看出交互項的系數顯著為正，驗證了網絡基礎設施能夠削弱大城市的虹吸效應，甚至具有一定的擴散效應。

表4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基于虹吸效應與擴散效應的考察

其次，由于中國各省之間市場分割的存在，各個省的省會城市是中心城市，是對本省其他城市產生虹吸效應的重要來源。因此，本文進一步計算各個城市到本省省會城市的距離，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中小城市受到虹吸效應影響的大小。然后根據距離進行分樣本檢驗，實證結果與回歸系數見表5（為了更好地觀察回歸系數的差異，本文將分組回歸結果的系數制作成圖1）。可以發現，隨著距離的增加，網絡基礎設施的創業效應呈現出先增加后減少的效應，也就是在與省會城市距離這一維度上呈現出倒U型非線性特征，同樣表明網絡基礎設施能夠幫助中心城市周邊的中小城市緩解大城市虹吸效應導致的創業活躍度不足。

這兩組結果都說明了網絡基礎設施能夠緩解大城市對周邊中小城市的虹吸效應，表明網絡基礎設施能夠通過擴散效應幫助中小城市實現創業活躍度的提升，而中小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能夠進一步縮小中小城市與大城市的差距，從而有助于實現區域協調發展。

表5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與省會城市距離的分樣本檢驗

圖1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與省會城市距離分樣本檢驗的回歸系數

（四）穩健性與內生性

1.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替換變量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首先，本文將解釋變量的量綱替換為GDP，在基準回歸結果中以人口規模作為量綱，而經濟發展水平對創業活躍度也有著非常重要的影響，因此我們將接入寬帶用戶數除以GDP衡量網絡基礎設施后進行回歸檢驗?；貧w結果報告在表6的PanelA，可以看出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依舊是顯著為正。其次，本文將被解釋變量中的創業活躍度替換為北京大學企業大數據研究中心發布的歷年《中國區域創新創業指數》中的新建企業指標。回歸結果報告在表6的PanelB，同樣可以看出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是顯著為正。兩個回歸結果均表明本文的結論是穩健可靠的。

表6穩健性檢驗

2.內生性檢驗

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之間可能存在一定的內生性問題。在基準回歸中，本文控制了一系列可能影響到創業活躍度的因素以及雙向固定效應以盡可能避免遺漏變量的問題。但創業活躍度越高的地區可能經濟發展越好，而經濟發展又可能帶動對網絡基礎設施的需求，從而推動網絡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提升，因此網絡基礎設施與創業活躍度之間可能存在雙向因果的內生性問題。而“寬帶中國”作為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良好的準自然實驗場景，為解決這一內生性問題提供了可靠的工具。本文利用\"寬帶中國\"示范城市構建雙重差分模型進行檢驗，模型設定如下：

表7內生性檢驗

其中，模型（3）中的處理組為納入了“寬帶中國\"示范名單的城市，即當城市被納入“寬帶中國\"示范名單則after取1，否則即為對照組取0。time為時間變量，當城市在被納入“寬帶中國\"示范名單的當年及之后的年份取1，否則取0。模型（3）中系數 β₁ 表示在盡可能控制其他事件的綜合影響后，網絡基礎設施對城市創業活躍度的影響。在回歸中，本文采用BROCH代表timeXafter。

表7報告了雙重差分模型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BROCH的回歸系數均在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在考慮內生性問題后，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創業活躍度的提升作用依舊非常顯著。

為了驗證雙重差分的可靠性，本文借鑒Carmignanietal.（2003）的方法進行平行趨勢的檢驗。平行趨勢檢驗結果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寬帶中國\"試點的提前項基本上不顯著異于0，而當期以及滯后項均顯著異于0，且為正。表明在被\"寬帶中國\"示范名單之前，處理組城市和對照組城市之間的創業活躍度并沒有顯著差異，而在被“寬帶中國\"示范名單之后呈現出顯著的差異，平行趨勢得到滿足。

此外，本文還進行了安慰劑檢驗，以排除其他系統性因素的干擾。通過隨機設置“寬帶中國\"納入的城市和時間進行500次隨機置換回歸后，將“寬帶中國\"的回歸系數以核密度圖的方式進行展示，如圖3所示，可以看出系數的分布基本上呈現以0為中心的正態分布，表明雙重差分的回歸結果在排除系統性因素的影響后依舊成立。

圖2平行趨勢檢驗

圖3安慰劑檢驗

五、網絡基礎設施影響創業活躍度的機制路徑分析

基于理論分析和前文實證結果可知，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能夠有效增強城市創業活躍度。本部分將基于機制的理論分析，驗證網絡基礎設施對城市創業活躍度的中間作用機制。在機制檢驗中，本文借鑒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的逐步回歸的方式進行中介機制的檢驗，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模型（4）是考察網絡基礎設施與中介變量之間的關系，模型（5）是考察網絡基礎設施與中介變量對創業活躍度的聯合效應。其中， MED_it 為中介變量，分別為營商環境、經濟集聚水平、數字金融發展

水平三個變量。其余變量與上文一致，不再贅述。

表8報告了網絡基礎設施影響創業活躍度的作用機制檢驗結果。列（1）（2）（3）的回歸結果表明優化營商環境是網絡基礎設施作用于創業活躍度的中介機制之一。列（2）的結果表明，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能夠有效減少企業老賴的產生。列（3）的結果表明在納人營商環境變量后，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出現下降，表明營商環境是網絡基礎設施發揮作用的部分中介機制。得益于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對于失信行為的網絡曝光能夠有效地對企業老賴行為產生震懾效果，此外，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減少了對企業老賴行為的考察成本，也有利于減少企業老賴行為，從而優化營商環境。對于創業者而言，營商環境的改善能夠有效減少其經營風險和破產風險，提升企業的生存能力。因此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通過優化營商環境來促進創業。

列（1）（4）（5）的回歸結果表明提升經濟規模是網絡基礎設施作用于創業活躍度的中介機制之一。列（4）的結果表明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有效提升經濟規模，促進經濟集聚。列（5）的結果表明在納入經濟集聚變量后，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出現下降，表明經濟集聚是網絡基礎設施發揮作用的部分中介機制。經濟集聚的外部性能夠有效促進創業，一方面經濟集聚能夠有效提升需求規模，從而使得市場份額擴大，有利于新進入者進行創新。另一方面，經濟集聚產生的知識溢出也能夠提升創業者的創業效率。此外，經濟集聚會使得產業內的融資約束水平降低，產業內通過固定資產或者信用就能獲得相應融資，從而有利于創業者進行創業。而網絡基礎設施的發展能夠有效提升經濟集聚水平，得益于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數字經濟的發展能夠使資源有效突破空間限制，使得所在城市充分發揮資源稟賦優勢，吸引優勢產業聚集，形成規模經濟。因此，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通過提升經濟集聚水平從而促進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

表8機制檢驗結果

列（1）（6）（7）的回歸結果表明數字金融發展是網絡基礎設施作用于創業活躍度的中介機制之一。列（6）的結果表明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顯著促進數字金融發展。列（7）的結果表明在納入數字金融變量后，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出現下降，表明數字金融也是網絡基礎設施發揮作用的部分中介機制。數字金融的發展能夠有效覆蓋傳統融資渠道難以覆蓋的長尾群體，得益于數字金融的發展，小微企業主能夠較為方便地進行創業融資，破解了創業的融資約束難題。此外，數字金融所帶動的傳統金融機構優化，例如提升銀行的數字化轉型水平，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企業的融資約束。而數字金融的發展最依賴的底層物質保障就是網絡基礎設施，因此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能夠有效提升數字金融的發展水平，進而促進城市創業活躍度的提升。

六、拓展性分析

在驗證了網絡基礎設施對城市創業活躍度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后，本文將進一步對外部因素影響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作用以及網絡基礎設施在不同區域發揮異質性作用進行考察。

（一）外部因素對網絡基礎設施作用的調節效應分析

網絡基礎設施作為促進創業的物質基礎，同時也需要良好的市場環境作為制度保障。因此，本文從市場化水平和政治不確定性兩方面進行考察，其中市場化水平采用王小魯等（2019）構建的市場化指數衡量，政治不確定性借鑒鄧潔等（2023）的研究采用市委書記更替虛擬變量進行衡量。本文構建了調節效應模型將市場化水平和政治不確定性兩個變量與網絡基礎設施交互項納入回歸分析。具體模型設定如下：

模型（6）是考察調節變量對網絡基礎設施影響城市創業活躍度的作用，其中 ADJ_it 為調節變量，分別為市場化水平和市委書記更替。其余變量與上文一致，不再贅述。

表9報告了模型（6）的回歸結果。第（1）列為市場化水平和網絡基礎設施交乘項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交乘項的系數為4.6808，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市場化條件越好，那么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作用越大，也就是說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對創業的促進作用需要依賴良好的市場化環境。良好的市場化環境能夠有效提升資源配置效率，使得創業主體的積極性提高。因此，優化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同時也需要加強市場環境的建設。

第（2）列為政治不確定性與網絡基礎設施交乘項的回歸結果?？梢钥闯?，交乘的系數顯著為負，表明政治不確定性會顯著抑制網絡基礎設施對創業的積極作用。政治不確定性下，由于創業主體難以把握政府政策的變化導向，從而可能會減少創業活動，從而使得在官員更替期間網絡基礎設施的邊際作用削弱。

表9調節效應檢驗結果

（二）區域異質性檢驗

不同經濟發展條件下，網絡基礎設施的邊際作用可能存在明顯的差異。東部地區經濟條件較好，各項基礎設施建設也較為完善，網絡基礎設施的建設對創業活動的促進作用可能只是錦上添花，而中西部地區的經濟基礎較差，各項基礎設施建設也處于不斷完善的階段，因此網絡基礎設施建設可能會發揮較大的邊際作用?；谶@個考慮，本文將樣本劃分為東部地區、中部地區和西部地區三個樣本分別進行回歸檢驗?？梢钥闯鲈跂|部地區樣本中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為10.0006，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在中部地區樣本中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為19.1124，在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在西部地區網絡基礎設施的回歸系數為25.1882，在 1% 的置信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經濟發展越落后則網絡基礎設施的作用越大，這一結果也契合上文提到的網絡基礎設施能夠實現區域間協調發展的論點。

表10異質性檢驗結果

七、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以信息經濟、平臺經濟等為表征的數字經濟正蓬勃發展，愈發體現創業在解決結構性就業矛盾、帶動就業、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重要價值。利用以網絡信息技術為新興代表的基礎設施建設優勢推動創業活躍度提升和高質量創業，一定程度上集中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的優勢所在，突出反映了我國以“新基建\"緊抓數字經濟時代發展機遇的決心與信心。對此，本文從擴散效應與虹吸效應的視角切入，采用城市面板數據討論網絡基礎設施對城市創業活躍度的影響及其作用機制。研究結果表明：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顯著提升城市創業活躍度，結論經過一系列穩健性檢驗和雙重差分方法處理內生性后依舊成立。進一步研究發現，網絡基礎設施建設能夠發揮城市間的協調發展功能，對中小城市作用更大，并且在緩解大城市虹吸效應的同時，能夠爭取大城市的擴散效應。在與省會城市距離這一維度上呈現出倒U型的非線性特征，同時在中西部地區的作用更大。機制分析表明網絡基礎設施能夠通過優化營商環境、提升經濟集聚程度以及促進數字金融發展來提升城市創業活躍度。良好的市場環境和政治穩定性是保障網絡基礎設施發揮作用的重要外部因素。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啟示：

第一，加大對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的財政支持，完善相關配套制度。著力推動高質量數字平臺建設、提升政務信息系統效能，提升公共數據資源開放程度。通過數字金融支持機制的建立和健全，進一步強化其在創業資源配置中的關鍵作用，提升信息流通效率。這些舉措有助于增強信息技術對創業活躍度的促進作用，切實推進數字經濟發展和“數字中國\"建設。

第二，強化多元主體協同，推動網絡基礎設施規?；l展。應匯聚政府、企業與科研機構等多方力量，著力突破5G、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等關鍵領域的技術瓶頸，提升其市場化應用能力。以城市為基礎單元推動基礎設施落地，鼓勵企業積極參與，強化制度引導，促進信息技術與實際應用場景深度融合，激發多樣化創業需求和商業模式創新。

第三，進一步推動信息技術與傳統產業的深度融合。在基礎設施不斷完善的基礎上，應促進數字技術在制造業、服務業等傳統產業中的應用。通過工業互聯網、智能制造、模塊化定制等應用場景，加快構建協同共生的新型產業生態。以\"工業4.0\"為發展契機，激發技術驅動型創業活力，推動新產業、新業態的持續涌現，形成創業與產業互動共進的良性循環。

第四，優化區域布局，強化網絡基礎設施的擴散帶動作用。基于網絡基礎設施在中小城市的擴散效應，應實施差異化、動態化的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策略。優先提升中西部及中小城市的信息技術供給能力，推動“互聯網 + ”與創新創業的深度融合，進一步縮小“數字鴻溝”。通過完善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強化基礎設施對區域協調發展的支撐作用，增強后發地區的創新創業能力和數字經濟承載力，為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堅實空間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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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work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and 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Discussion on the Diffusion Effectand Siphon Effectbetween Cities

WeiShiwei PanShuang Gao Xirong XieChenxin

Abstract：Entrepreneurship isanimportantpartof promoting inclusivegrowth.However，entrepreneurialactivitiesareaffected byagglomerationefects.Duetothehighresourcedependenceof entrepreneurialactivities，smallandmedium-sized citiesfacevariousconstraints inotainingentrepreneurialresources.Entrepreneurshiptheorygenerallyholdsthatresources， opportunities，andcostsarekeyfactors thatectthesuccess，failure，andqualityofentrepreneurialactivities.Intheeraof digitalconomy，thedevelopmentofinformationtechnologyandtheapplicationofdigitaltechnologyhaveprofoundlychanged traditional entrepreneurialbehaviorandpaterns，greatlyexpanding theinformationresourcechannels forentrepreneurs，enriching entrepreneurialopportunities，andenhancingtheirabilitytocopewithentrepreneurialrisks.Therefore，theaceleratedevolutionoftheinformationtechnologyrevolutionandtheiterativeinnovationofdigitaltechnolgyareconstantlysubverting entrepreneurialbehaviorandentrepreneurship model，makingentrepreneurshiponeof thekeydrivers of Chinesepathto modernization.Thisarticlestartsfromtheperspectiveofsiphonanddiffusionefectsbetweencities，andusesurbanleveldata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network infrastructure on entrepreneurial activities.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theconstructionof network infrastructure can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activityof urban entrepreneurship.Andinthedimensionofdistance fromprovincialcapitalcities，itpresentsaninverted U-shapednonlinearfeature，reflecting thatnetwork infrastructurecanhelpsmalland medium-sized citiesresistthesiphon efectofcentralcities.In addition，thedifusionefectofnetwork infrastructurehelps topromotecoodinateddevelopmentbetweencities，withmore significant incentiveeffectonsmallandmedium-sizedcitiesaswellasthecentraland westernregions.Furtherresearch has found hatoptimizingthebusinessenvironment，inreasingeconomicagglomeration，anddevelopingdigitalfiancearpor tantmechanismsandpathsfortheimpactofnetwork infrastructureon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addition，afavorablemarket environmentandpolitical stabilityarekeyexternalenvironmentalfactors forfullyleveragingthepromoting roleofnetwork infrastructure.

The constructionof network infrastructureprovides vast fertile ground for China to improve its overallentrepreneurial levelandachievehigh-qualityandfullemployment.Therefore，thewidespreadapplicationofnetwork infrastructurecanhelp smalland medium-sized cities break through the bariers of timeand space，obtainmoreabundant entrepreneurialresources， andisof greatsignificance forachieving inclusivegrowth and stimulating theentrepreneurialvitalityof the wholesociety. Thisarticleprovides empirical evidenceattheurbanlevelforadeperunderstandingoftheimpactofnetwork infrastructure onurban entrepreneurialactivity.The papercanalsoprovidetheoretical gudance and policyimplications for howto promote regionalcoordinateddevelopment，digitaltransformationoftheeconomyandsocietyandhigh-qualitydevelopmentinthe contex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Keywords：Network Infrastructure;Entrepreneurial Activity;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igitalEconomy

（責任編輯：徐久香）